乾隆中,大吏有不悦其属员者,上询之,以书生对。上曰:“是胡害?朕亦一书生也。”大吏悚服。呜呼,大哉斯言!是其炳六籍,训万祀矣!
嘉庆二十二年春,吾杭夏进士之京师,将诠县令,纡道别余海上。相与语,益进,睟然愉,谡然清,论三千年史事,意见或合或否,辄怡然以欢。予曰:“是书生,非俗吏也。”海上之人以及乡之人皆曰非俗吏。之京师,京师贵人长者识予者,皆识进士,亦必曰非俗吏也。虽然,固微窥君,君若惧人之皆其为书生者,又若有所讳夫书生者,暴于声音笑貌焉。天下事舍书生无可属,真书生又寡,有一于是,而惧人之曹己而讳之耶?且如君者,虽百人皆之,万人訾之,啮指而自誓不为书生,以喙自卫,哓哓然力辩其非书生,其终能肖俗吏之所为也哉?为之而不肖,愈见其拙。回护其拙,势必书生与俗吏两无所据而后已。噫!以书生之声音笑貌,加之以拙,济之以回护,终之以失所据,果尔,则进士之为政也病矣!
新妇三日,知其所自育;新官三日、知其所与。予识进士十年、既庆其禄之及于吾里有光,而又恐其信道之不笃,行且一前而一却也。于其行,恭述圣训,以附古者朋友赠行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