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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深椟藏珠痴儿兴觊念 幽居选美 女布相思

03 深椟藏珠痴儿兴觊念 幽居选美 女布相思

  史慎之到达之后,方祥千是兴奋而又忙碌。他认为过去这一段,工作不能展开,完全因为缺少领导的缘故。你看人家史慎之,理论多么丰富,处事多么敏捷,信心多么坚强。这以后,组织的发展,行动的推进,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碌碌无所表现了。他再三交代他的青年朋友们,要诚心诚意接受史慎之的领导,不如此便无办法。大家唯唯而已。尹尽美却私下对方祥千提出他个人的看法。

  “六爷,你看史慎之这个人像是个闹革命的吗?他穿的是团花马褂,缎蛙丝袜,吸的是老?台香烟。一张脸儿白白的,好像还抹着粉。我看,他一定是抹粉的,到明儿倒要仔细瞧瞧。”

  尹尽美这个人倒真正是出身于贫苦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个吹鼓手,这原是一种“贱民”,过的是“流浪者”的生活,真正吃了早上看不见晚上的。尹尽美能得进小学以至毕业,完全仰赖娘舅的帮助,这就是在玉凤纱厂做事的那一位。尽美天分很高,而又刻苦用功,投考师范学校的时候,以第一名录取。师范学校是官费,算是一般无力上进的贫苦子弟们的一条出路。那时候的官费生,被称为“吃官馍馍的”,这个称呼是带一点讥笑意味的,因为既然“吃官馍馍”,家道一定不大好,而穷孩子是可笑的。

  “六爷,我尤其看不惯的是他对于你们家大姑娘那副嘴脸。似乎一个革命者,见了女人也要有个革命者的派头才是。”

  “尽美,你的意思很好,但话不是这么说的。”方祥千用一种长者风度,对于这个带火气的年轻小伙加以诚恳的开导,“他穿得好一点,那是为了掩护工作。现在这年头,不看吃的看穿的。穿得象样一点,在社会上活动,不知要占多少便宜。再有一说,他们南边人,生活富裕,原穿得比较好一点,这个我们不要去管他的闲事。吸老?台,也是在上层社会上应酬,所不可少的。他把上层应付好了,我们底下就好做事。至于他对其蕙怎么样,我倒是不在乎,年轻人见了女人,哪个不像蚊子见了血?”

  方祥千说到这里,就打一个哈哈,拍着尹尽美的背,勉励他说:

  “不要闹什么意见,好好地干!等你需要女朋友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个顶顶好的。别看我有了几岁年纪了,我的思想却一点不老,总是跑在大前头。”

  尹尽美被方祥千说得脸上一阵红。

  “六爷,你这个人,实在心太好了。但你也要有点分寸,不要过份相信人。对于史慎之,我们慢慢看看再说罢。反正事情我们总是要做的,他不来,我们也是做,这又不是替他做的。”

  “你这么设想也对,我们是对事不对人。”

  这时侯,史慎之已经在雀花街民志报馆附近租到住处。方祥千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介绍给民志报馆的罗聘三,他也替民志报写写无所谓的文章,渐渐就成了民志报座上的常客了。他从上海并没有带来什么方略,而是先来看看情形,然后再定方针。他也以为国民党是一个可供利用的朋友。他同意方祥千过去的许多布置,以原有的几个SY分子,作为CP的基干,着手组织CP。他对于方祥千颇致慰勉之意。他说:

  “我们今天这个基础自然是极其薄弱的,但有这个基础比较没有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而这个基础是方祥千同志赤手空拳打下来,今天又全部拿出来交给我们大家的。我们的组织将来长大了,完成了,要永远记念方祥千同志,他是我们的拓荒者。我更澈底的说,他实在是我们这一区域的共产党之父!”

  这个慰勉词,由史慎之亲笔写成书面,带去上海,曾经正式的印在中共中央的通报上,是方祥千最为得意的一件事。

  同时,他们决定在外县成立组织。第一步至少要在T城以外的地方,先建立两三处据点,预防万一T城被扫荡,可以有一个退守的地方。他们加强尹尽美和汪大泉汪二泉的工作,这几个人都有相当的发展。他们在会议期间,研究讨论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经费问题。他们的经费,是没有任何方面的补贴的,完完全全靠自筹。商量结果,方祥千虽然已经债台高筑,早已捉襟见肘,周转不无,但大部份的希望,还是寄托在他身上。

  “祥千同志,”史慎之说,“你应当想办法把你家里的田产卖出去,供我们工作的需要。一个根本问题,你要注意到。那便是你不能既做共产党,又做地主,这二者像水与火一样的不能兼容。鱼与熊掌,你只能取得一样,决不能兼而有之。”

  “是的。”方祥千赧然说:“我早已打算到卖田,前些时已经写信回去,叫管庄子的马庄头去想办法。现在的困难是,老人家还在着,产权在他手里,不是他出面卖,恐怕没有人敢要。所以这很久还没有接到马庄头的回信。”

  “不要管老人家的专,他有几年活?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偷偷把它卖出去就是了。令弟珍千兄总没有问题罢?”

  史慎之焦急地望着方祥千那张诚恳而老实的面孔。与会的人也都随着史慎之把盼望的目光一齐投向方祥千的脸上。这时的情形,颇有点像债权人清算债务人的样子,而这个债务人正是方祥千。

  “祇要我能打得通马庄头,我是打算偷着卖掉的。但这要我亲自回去才能办。等放了寒假,我一定回去做这件事。至于我们老七,祇要是我关照他,他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这样说起来,竟是明年的事了。目前这几个月怎么办呢?”史慎之想着一定要有一个救急的办法才成。

  方祥千一连抽了两斗烟,尽量向自己身上找办法,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他慢吞吞地问道:

  “董银明,你怎么样?”

  原来董银明的父亲,在北方几省做县知事多年,宦囊颇丰。现在不做事情了,就在T城住下来,算是落了户,也不回贵州原籍了。

  “我父亲确实是有钱的。”董银明很坦白的说,“只是我向他要不出来。我只能向他要点零用钱,他最多不过给十元八元,绝不会多的。”

  史慎之稍稍沉思了一下,说道:

  “那么,你说,你父亲的钱都是放在什么地方?”

  “他每天都到聚永成银号去,我想他的钱大部分都放在那里,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家里就没有什么金银首饰,珍奇古玩一类的东西?”

  “我母亲有个首饰箱子。”

  “放在什么地方。”

  “在母亲的卧房里。床对面有一座大立橱,橱里头有抽屉。她的手饰箱子,就放在那抽屉里,层层都有锁。”

  “你知道那首饰箱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值钱不值钱?”

  “我平常也没有注意。不过看见黄登登的,明亮亮的,想来一定是值钱的。”

  史慎之长长的透一口气。他抽上一支烟,松下他那紧张的情绪来。手指头敲着桌面道:

  “我想,办法就在你这里。为了工作,为了无产阶级的利益,你要想办法把那首饰箱偷出来!偷!把它偷出来!”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又紧张起来,董银明倒为难了。说道:

  “母亲抽大烟,马桶都放在床脚下,她是很难得离开这屋子一下的。钥匙,她穿在链子上,链子又控在她自己的腰带上。──我想,倒不是我不肯,祇怕不容易。”

  “我们这么样罢。”史慎之满面春风的说,“我问你,对于由你负责去偷那首饰箱,原则上你是不是赞成?你要说老实话,觉得耽误了正经事,这不能含糊。”

  “原则我是赞成的。”董银明热诚的说,“她那些东西,还不是父亲做官,刮地皮刮来的。现在拿了来做革命,是绝对应该的。我现在祇是考虑着很不容易偷得出来。”

  “好,既然这样,就不必再多谈了。”史慎之对于这一议题作一结语,“你从今天起,留心机会,多动脑筋,设法去偷那箱子。每天下课回家以前,你到我这里来打一个转,我们多研究研究,我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这件事,我们定要做成它。”

  对于方通三这一线索,史慎之认为也可以想办法。他说:

  “祥千,你那种态么,是一种名士习气,标准小资产阶级,根本要不得。要知道我们是祇问目的,不择手段的。方通三不但自己有钱,他太太的娘家,更是全国闻名的大富户。我们不要放弃这个头绪。你还想办法和他多接触,我再帮你出主意。总之,我们筹措经费,一定要向这些大财主动脑筋。我们要用资产阶级的资产来打倒资产阶级。”

  这说得大家都笑了。

  此外,还决定由方祥千写信给国务卿总理齐宝申,请他介绍史慎之给督军谭宗玉,希望在督军公署谋一个顾问一类的挂名差使,一则可以掩护身分,二则也可以拿一点车马费。

  史慎之的寓所对面,是一个京戏院,叫做“易俗社”。有个唱青衣的主角,绰号“小破鞋”,就是后来在上海成名的王芸芳。“名湖居”白天卖茶,晚上也开锣,做台柱的是三姊妹,唱皮黄,有时也唱梆子。这三姊妹,一个名叫金彩飞,唱花旦,拿手翠展山,许仙游湖,小放牛一类的戏,是三姊妹中的领袖。其次金彩楼唱须生,金彩奎唱黑头,都无所长,不过是金彩飞的配角。这两处小戏院子,价真实实物美价廉,所以座卖得相当好。史慎之每到晚上,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总是就近去看戏消遣。

  名湖居斜对过,有家菜馆,叫雀花楼,是史慎之吃饭的地方。史慎之也喜欢有两样适口的菜肴,与朋友对酌谈心;没有朋友相陪的时候,就自斟自饮。独酌的乐处,是可以清清静静随随便便的思想,不拘想什么,从一本正经以至胡思乱想,都成。史慎之就特别有这个癖好。

  他很赏识金彩飞:细长身段,小圆面孔,两只又黑又大的眼睛,挽一个圆圆的高髻,髻旁插一朵大红绒花,天蓝色短袄长裤,红绣花蛙。这个打扮最能引动史慎之。他过去常在上海苏州,看惯了南朝金粉,现在到了T城,才知道北地胭脂原也有北地胭脂的好处,未可一概抹杀。其初,不过觉得很好罢了。渐渐,就发生一点感情。而这点感情膨胀得很快,不消多久,史慎之竟不能间断地,每天晚上,不论忙闲,非到名湖居看戏不可了。

  “这个动人的女人!”

  茶前饭后,史慎之常常想到她。是的,这个女人把史慎之的心完全盘踞了。虽然她自己并没有知道。

  既然风雨无阻,排夕必到,戏院的案目和茶房自然就都认识了。史慎之冷眼留心,觉得有个案目人家都叫他老程的,似乎人很活跃,怪有办法的样子。他就开始对于这个老程花一点小钱,给老程造成一种印象,让他觉得史慎之这个人是很有钱而且用钱很散漫的。他这就指定一个时间,教老程到他的寓所来。

  “老程,你知道我很喜欢金大姑娘,她实在唱得好,做得好!我现在想买点东西送给她,表示我对于她的一点小意思。可是我想不出来究竟送点什么东西最合适。所以找了你来,给你商量,你给我出个主意怎样?”

  那老程原是个“滑油子”,一看史慎之这个“公馆”,不像是有家眷的样子,他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轻描淡写的来一个欲擒先纵。

  “史老爷,用不着送她什么东西。您要是看得起她,祇管到她家里去坐坐谈谈。不是我老程说大话,我陪您去,包管有面子。不过是个卖唱的!不管张三李四,三教九流,只要院子里一坐,就是她的衣食父母。何况史老爷您这么天天去捧她,难道她会不明白!”

  “老程,你那说法,不是我这种人干的。”史慎之这时候很怕被老程看低了,“我要玩,就得钱花在先,不然没有意思。”

  “既然史老爷您这么说,您这同她还不认识,也不过送点衣料哪,鞋脚哪,也就够了。将来熟了,或是打首饰,或是送现款,随您的尊意,那时就用不着和我商量了。”

  两人笑了一阵。

  史慎之道:“我一定选几段上好的衣料送她,这个容易。你说送她鞋子,这没有尺寸,不知道大小,怎么买呢?”

  “那好办。芙蓉街有一家卖洋广杂货的兰祥,您到她们那边去,只要说是送彩飞的,他们就知道大小,不但知道大小,还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样。史老爷,我还多句嘴,您不妨顺便少带点东西,也敷衍数衍彩楼彩奎她们,面子上热闹点。”

  议妥,定明第二天下午到金彩飞家去,老程就走了。他把史慎之的一切情形通知了金家。

  史慎之见初步进行这样顺利,高兴得了不得。他到瑞蚨祥去选购了两段衣料,又到兰祥替金彩飞买了两只红绣花蛙,彩楼彩奎每人一双,还配了一点零星化妆品之类。晚上仍然到名湖居去看戏,觉得金彩飞不住地只管对她送媚眼,知道老程已经把话说过去了,就有点坐立不安,心痒难搔起来。

  金彩飞住在后宰门,距雀花街不远,老程带着史慎之,走了个小巷,近路,一转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院中石板底下有潺潺流水,垂柳的叶子已经落尽,那枝条却仍然拂到地上。史慎之被让进北面的客堂里,金彩飞的母亲出来陪着,说了多少道谢请关照捧场的话。好半天,才见金彩飞出来,叫了声“史老爷”,就在她母亲的椅子后头站了,憨憨的只管朝着史慎之笑。金妈妈笑道:

  “真教史老爷见笑,也不是小了,今年都二十四岁了,看见了客人,连句话也不会说。史老爷送你东西,你到底也谢个赏呀!”

  “我不会。”金彩飞一条汗巾摀着嘴说。

  “你看,可该打?”

  这屋里就变成了老太婆的世界,祇听她一个人唠唠叨叨,话不绝口,别人祇有恭听的分儿。那史慎之原定计划,有多少甜言蜜语,要向金彩飞倾吐出来,这时候看情形是一定不行的了,他也就不再呆坐着,起身告辞。他快要走出大门的时侯,听见金彩飞跟出来说:

  “史老爷,晚上院子里见,您请早!”

  这是这日下午金彩飞对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然而史慎之仍然很满意。他是完全懂得这种风尘女子是需要什么的,因此他也完全懂得应当用什么方法来对付这种女子。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他知道唯物论原是一种金科玉律。

  他立住,扭回身,向站在客堂门前的金彩飞招招手,说:

  “好,大姑娘,晚上见!”

  走出门来,他摸了一张十元钞票赏给老程,并且说:

  “有点意思,我们以后再来看她。”

  话虽是这么说,但史慎之又不是傻瓜,并非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尴尬。假如有钱呢,这原是易如反掌的。可是史慎之在金钱上是一个外强中干虚有其表的空心大老官,目前要用大笔的款子,又从哪里设法呢?干脆说,他是没有办法的。因此,这一晚上,他反倒失眠了。

  到底史慎之不愧为一个唯物论者,他是现实的。此后,他试图摆脱这个精神上的魔障,想忘掉金彩飞,就不大常去名湖居。不料那金家竟因此发生了误会,以为那一天对于史慎之太冷落,或许得罪了他了,就央那老程接连几次来请,请到院子里去听戏。那金家估量,史慎之一定是个有钱的阔大少,卖唱的人家没有把财神爷向外推的道理。这样,就把史慎之尚未尽死的余灰重又燃烧起来。他以为这是金彩飞对他有着好感的表示,风尘中自有知己,倒不可辜负她的好意。

  问题仍然在金钱。

  不要说金彩飞了。雀花楼的饭涨,也按日加上去,招待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周到了。隔壁香烟店也已经表示小本利微,以后再拿烟,希望有现钱。总之,拮据的情形一天比一天紧起来。他知道这种情形,万万不可以表面化,像变戏法一样,一点也漏不得,一漏就不值半文钱。他表面上,一切照常,彷佛无事人似的,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有走头无路之感。他想,真是非要一点手段不可了。

  他找了几件不关重要的共产党的小文件,装在一个信封里,信封上写明收件人是方祥千。他就亲自去找方祥千,告诉他如此这般,“你去试试看。”

  方祥千向来是爽快而又勇猛的,这时也不免迟疑起来。他呆了半天,才说:

  “慎之,这怕不妥罢。万一他去告了呢。”

  “决计不会的。我从各方面考虑他的为人,他决不会去告的。”

  “人心隔肚皮,那怎么说得定!我倒不是怕牺牲,这样牺牲了可实在不值得。”

  “祥千,你不必迟疑,祇管放心去。试验过这一次,你就知道我的锦囊妙计,原是百发百中的。三天以内,一定达到目的。”史慎之认定了非这样干一下不可。

  方祥千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之下,依照了他的计策,再去拜访方通三。直捷了当表明了,还是要借钱,但数目比上一回大,希望五百元。方祥千趁方通三不注意的时候,把史慎之给他后备的那个装有文件的信封,就放在方通三的书桌上了。待方通三委婉地表示无以应命以后,他就告辞。到了晚上,方通三竟跑到法专来找方祥千,特地对方祥千表示歉意。他说:

  “六哥,两次你教我替你帮点忙,我都没有能作到,我直觉得过意不去。今天晚上我到孟家,就是我岳父家里去吃饭,一时想到他们做生意的人家,也许有现成钱。试和他们商谈了一下,果然就借到了五百元。现在,我给你带来了。”

  方通三把五百元一迭钞票递给方祥千。继续说:

  “这个钱,可是要还的。他们生意人家,借了一次不还,下次就再也别想开口了。六哥,你想想看,你豫备怎样还他?”

  方祥千一见钞票送上门来,心里暗暗佩服史慎之的妙计。嘴里却说:

  “老三,我的倩形你是知道的。我唯一的办法,祇有把家里的田让几亩给你。现在我先写一个临时字据,到寒假回去,再到你们那边去办正式手续。你想可以罢?”

  方祥千倒是老老实实地想卖田,并没有一点敲人竹杠的意思。方通三同意了之后,他就写给他一张五亩田的临时卖据。

  他连夜去找史慎之,告诉他经过情形,大大表示赞佩。说道:

  “你这料事如神,真比诸葛亮还利害。”

  “这也不希奇。”史慎之扬扬得意的说,“祥千,你想有钱的人有不怕强盗和共产党的吗?漏给他一点风,他自然会服贴。他们是怕报复,而不懂得谈交情的。”

  方祥千把五百元扫数给了史慎之。从此,他把史慎之视若神明,唯命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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