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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月十八日英京发京电音云:是日,中国驻英公使拜会伯爵大臣嘉兰威利;叙话之间,直责英廷不守局外之谊。盖当中、法交绥,英廷竟任法国战舰来往香港,任意购取煤斤与战务一切所需,实属大有背乎万国公法矣。

  二十二日电音又云:迩日彼都人士疑称船澳诸舶将以运载糗粮者;今查悉其实,乃为运载军火前赴中土者也。

  二十三日电音云:法国朝廷昨已酌夺,询谋佥同:准将前日所拟添兵之数增至一万二千名,立即前赴东京以资守御云。

  事属讹传

  前月初旬,西贡街道传说法国「尼辅」运军船被华人所夺,以故法人甚为鼓噪。自经接得水师提督哥拔来电,称说「尼辅」已安抵基隆,人心始安云。

  十二月初三日

  译登西报

  美人言论

  有违公法

  火船南下

  论法无能为

  台湾近闻

  台湾消息

  厦门尺素

  法人窥粤

  译登西报

  西报云:刻下英京船澳诸舶纷纷落货,载赴中土;而彼都人士互相传说,谓其货悉为军伙,盖装头换面以掩人耳目者。其乘隙驶进台湾,接济华军拒敌之用。又云:目下法人厚聘熟悉中国各港水道之人,专司带水;俾战舰无意外之虞,以图进攻云。果尔,则应其募者固罪不容诛;即并坐其亲属,亦不得谓法之苛也。

  美人言论

  西友甸君,前充美国驻沪领事,业经四载;昨曾辞职回国,养望林泉。迨因公务,复履中土;及返美邦,乃以中、法之事语人曰:中、法之战久而不决,其祸不知伊于胡底!至法人素欲占踞台湾一岛,土地膏腴、物产丰稔,计每岁出口之茶不下一千二百万磅,出口之糖不下五万觔,且樟脑之贩往中土者不可胜计;而台湾又产大木、架非等物。其地幅■〈巾员〉之长,几及四百里;阔三百里。土膏地广,其利讵有涯哉!然法人欲据而有之,亦未可谈何容易也!盖法人糗粮既已难于接济,而水陆兵士又复未易增添;且兼国库空虚、人心怨恨,其欲成大事也,不几如缘木以求鱼哉?

  有违公法

  公历客岁十二月初三日英京邮音云:驻英中国钦差大臣是日与英国外务大臣忌兰威路会晤,中国钦差据理而言曰:『英国准法国战船在香港购办煤炭、火食,得毋于公法有违乎』?忌兰威路不能答,而钦差遂言罢告辞云。

  火船南下

  前日「华花利」火船由上海启行,疑往台湾。兹阅「晋源报」,谓是船于前月二十日尚在桶盘屿处湾泊,惟闻将赴江阴载兵南下云。

  论法无能为

  兵法云:万里行师,利在速战。今法自攻越南,走北宁、溃谅江、战马尾,近复围淡水、困基隆;纷纷数百战、役役一二年,万里裹粮,劳师远袭。故卒未能遂所谋、偿所欲,而饷需之费不可千百万缗,军械之资不啻几千亿磅,元戎授首,士卒捐躯,亦不能屈指缕述。纵据有东京数处,亦祗毁烂荒芜之地;城郭无所恃,物产无所出,迤逦荒原,得不偿失。况彼军败绩,近由电至者不一处矣。宣光之役,擒获兵头数名、教人数十名,割得首级、耳记一百数十副,旗帜、衣甲、军械、炮火及战船、粮饷委弃无数;尸积遍野、血流成河,统计法军死有数千之多。又接厦门邮音云:九月二十五、六、七三日,法人调兵数百攻犯基隆东畔山之暖鸾乡,为该乡社长王武举偕官军扑灭无算;是则法之计亦穷矣、法之力亦竭矣。近又闻法舰到叻,其兵士有乘夜而逃者、有赴水而逸者;军心畏葸,虽强之使战,终徒劳无功也。而驻基隆之军,则众以瘟疫闻;守谅山之卒,则多以死亡报:颠连困苦中,犹复夜郎自大,频年索饷、终日征兵,为恫喝之词、作要求之状。为中国计者,亟将所拨北洋战舰速解台围,复命进剿越南诸军早攻法穴,使彼首尾不及顾;红旗报捷,想更联络不绝耳。所虑者朝鲜乱耗一节,中、日构有微嫌,或法从中唆摆,嗿以重利,使之与中国为难;则两路以夹攻,或分军之不易。现朝廷命吴京卿、罗参赞出使日廷,定能晓以大义,俾守旧盟;不受晋以假途,终与秦而缔好。法人虽狡,亦无所施其技矣。

  且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法自恃其船坚、其炮利、其国习于战斗,遂以强凌弱、以众欺寡、以大藐小,横行天下无所顾忌。讵知一败于德国,君辱国破,不识修省以挽天心;再败于刘军,将损兵残,不思退守以回人意。穷兵黩武,谓中国难与争锋!岂知中朝大度汪涵,既理喻之不从,即天威之下逮;练兵选将,设险出奇,购办军装,增筑炮垒。滇南则军威远播,广西则士气猛腾;闽、浙诸公,如罴卧当道;粤省各帅,似蛇卷常山:兵勇云屯,军粮山积。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翳彼法国,犹曰某日来战舰、某处添新兵,数数闻之,终未一发;要亦虚张声势,以固军心。吾故曰「法无能为」,职是故也。

  台湾近闻

  法国「丹乃士」火船于二十五朝由横滨及基隆到港,据其船中人称说法国「租伦」运军船于二十一日抵基隆,载有施华士兵八百名,乃接济法提督哥璧者;此兵现已登岸,屯于基隆埠内前华人所迁空之屋宇。闻运军船「边河」,不日亦载援兵至台。此兵一到,定有一场血战。基隆一埠,目下十分扰乱;各国西人时有戒心,不敢轻于出入,以防险仄。且自封口以来,埠中接济艰难,食物腾贵:每蛋一只,价值一圆;每鸡一头,价值四、五圆。惟咸牛肉等尚可多得;然其价值亦倍于平时矣。尚安望列八珍、食四簋者乎!星罶之歌,恐不免矣。前者法国驻台之兵士因水土不宜,多生疾病,死伤无算,殆所谓未加害于人、先受害于已者,非欤!迩来天时较诸前时更觉干涸,恐法人之病又自此丛生矣。夫至疾病滋生,则将救死之不暇,奚暇治军旅哉!现华军在基隆扎营,距法祗数百码之远;盖有欲灭此朝食之势焉。

  台湾消息

  「申报」昨得台北要信后,又接厦门邮音,谓接到十月十四日台北来函,据云九月二十五、六、七三日法人调兵数百名攻犯基隆东畔山之暖鸾乡社;该乡所产煤、茶最佳,法人思占踞。而该乡社长王姓武孝廉晓畅戎机,早知法人诡谋,预招本乡壮丁为团练,日夕操练,早成劲旅;法人于二十五日出兵百余名往攻暖鸾乡,王孝廉即督团勇接仗,轰击半日,法死十余人、伤者甚多;壮丁死伤数人。次日,法人又调兵约二百余名,欲图报复;曹、苏二军门见法人出兵往攻暖鸾乡,当即带队援助。暖鸾社乡乡团见官兵出队,胆气愈壮,与法人鏖战一日;法人败北,死者数十人,伤者尤众;壮丁死伤亦数十人。二十七日,法人调大队猛扑,竟欲灭此乡社;曹、苏两军门复调大队官军助战,王孝廉率领勇丁与法人接仗数点钟之久,法不能胜,即拟退回基隆营中。官军乘势追杀,法人大败,死伤十名;生获法兵二人,曹军门命斩首枭悬营中。法人败后,不敢再犯;暖鸾乡社团勇及官军死伤共计八、九十人。嗣经刘爵帅恐乡社兵单,又札调淮军援助;并赏王孝廉守备衔蓝翎,以示豉励。而各营官兵以此番胜仗,知法人陆战定无能为力矣。

  按以上两信,时日殊期,胜负异数;阅者参观之可也。

  厦门尺素

  厦门信息云:「平安」火船近日往来澎湖、厦门二处数次,略无阻碍;究未知何故也。盖台埠已封港口,轮舶不能出入;今若此,岂法人困台之不严耶?抑澎湖口之不入封禁耶?请还质诸知其事者。

  法人窥粤

  美国纽约接到法京巴黎斯去月初二日电音云:昨阅「梯利加剌富西报」言:中、法两邦时至今日,不能再有言和之举矣。至法廷前欲调拨添兵五千名前赴东京与中兵从事疆场,须俟法兵抵中,然后再决雌雄。现闻法廷业已定夺,准于来意大兴水陆两军进攻广州。如果属实,则风鹤之惊,粤东亦不免矣。然有彭钦宪、张制军运筹帷幄,决胜疆场;法人其奈我何!

  十二月初四日

  海客新语

  台湾近事

  厦门尺素

  论兵贵神速

  台湾近事

  法人无状

  旁观者清

  法军志馁

  援台刍见

  台事述要

  海客新语

  客有唾淡水井、砍大甲溪、脱基隆虎口,弃繻南渡;宵行昼伏,一日夜而出闽洋。,我反不能了如指掌。安得以尚方斩马剑斩彼内奸,而悬首基隆下耶(说见「申报」)!

  台湾近事

  前月初十日台湾府信息云:英国「湛边」炮船于前月初二日由厦门到该处;初四日,从由该处赴淡水;初六日,又自淡水回台湾府。惟是船经接到法水师提督李士卑士文凭,不得运交书信邮札登岸;故前两月「温达剌」船所带到之邮信,亦未得交上岸云。

  信息又云:英领事士边士前日乘坐「湛边」战船到台,以补忌理高领事之缺。盖忌君现调往宜昌,以充当领事也。「湛边」战船于初七日已由台湾府回厦门云。

  厦门尺素

  法人围困台湾,军务紧急。兹闻福州官宪廑念沿途边邮,特令添设电线,自厦门江头乡起,由陆路直透至同安县之总线转达省垣,以便传报军情。现已饬令匠作兴工,赶紧造办,黾勉从事;谅不日即可告竣矣。从此而后,信息通达,断不至有梗塞鱼雁之忧矣。

  论兵贵神速

  国家文事武备,相辅并行;其所赖以治安御敌者,实为万古之常经。然而政治齐理之道,民牧之责任也;整饬戎行,军旅之首务也。故曰:安莫忘危。战阵之事,苟非承平熙皞之世而可以忽之者;先王耀德不观兵,岂于有事之秋可同日而语也。况夫大敌当前、强寇犯顺,枕戈待旦从事疆场之际,当轴者必须慎审机宜,运筹周密,庶无纵敌贻患之忧!若或游移于强弱、胜负之间,委靡因循,当进不进,坐失事机;一旦反为所乘,至于决裂、无可收拾,其贻误岂祗老师糜饷而已哉!兵法云:守如处女,疾如脱兔;又曰:出其不意,乘其无备。此无他,即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时哉弗失之意耳。由是,足以知两军对垒交绥,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如善奕者于下着时胸有成竹,布置不紊,乃能临事镇静谈笑而收全局之效:比比然也。

  今夫法人构衅之举,有如奕然。当其侵占越南、觊觎内地,得陇望蜀之念固已彰明较着,早为识者窥其底蕴,了如指掌;非俟今日攻基隆、围淡水、困台湾而后知也。溯自索赔不遂,和议无成,声东击西,行踪诡秘。推原其意,乃欲以数舶战舰往来海面而牵掣中国各省之兵,使劳师费饷,坐受其困;然后伺隙而发,藉有所挟以言和,庶利权在彼而不在此,以遂其蚕食鲸吞之志,畅所欲为:此固法人构兵之本旨也。然测其近日情形,不无内顾之忧、羝羊触藩之势。窃观基隆法兵,诚有欲进不能、欲罢不可,而台湾之围倏聚倏散,哥拔既惟日望援兵,虚张声势壮其军心;而法国臣工则又意见参商,每于拨饷提兵之议,众论不齐。如日前所闻:法大臣因此致仕而去者有之,法兵半途赴水而逸者有之;其不得已之隐衷,于斯显然可见矣。东京之役,彼屡战皆北而尚夸张其词,妄称奏捷;是何异掩耳盗铃,徒自欺耳。虽军旅之事,胜负无常;惟察其军情举动,心志已馁,瞻前顾后,粮食维艰。若不乘其疲困之时大兴士马,水陆并进,使关外之兵直攻东京以挠其后,南北洋战舰齐抵闽江,复基隆、收淡水,陆路环攻以遏其前,使法军身心两地、首尾不能相顾,且援兵不及、粮食不继,然后再出奇兵水陆截剿,荡寇氛、振国威、靖边陲,全在乎此举矣。如仍前观望徘徊不决,敌人得以暇豫筹谋,养成锐气突如其来,方始应敌,宾主劳逸之势相反而行,马江之役足为殷鉴也。想衮衮诸公拥旄仗节,当必预筹善策,制胜有方;殆非草野浅夫所能测者。然而兵贵神速,事机运会徐疾之间,宜于乘时审慎以行,量敌而进;岂非用兵之要略欤!

  管窥所及,敢谓妄言军旅哉!

  台湾近事

  日前法船驻泊台湾海口,守截船航。闻泉州府有一深沪商船驶赴台湾,当在该处港口突遇法舰拦截,喝令停止;法人登即过船搜检,先问人数多少,既而查点,多出二名;所言不符,法人以为举报不实、情节可疑,即将该船之人二十余名悉数杀害;然后放火将该船焚毁,付诸波涛。商人无辜,遭此惨毒;法之残忍,不亦甚矣!

  法人无状

  西字报云:法人之围困台湾也,船少兵微,首尾不能兼顾;故华人得以乘间抵隙,每用拖船运载兵勇、军饷及货物赴台,以资接济。昨接台湾私家信息,得悉是月有拖船两艘由厦门运有军火五十箱,安抵台湾。后又有拖船两艘载货物赴台,猝被法船探见,即燃炮轰击。一被轰沈,船上之人尽问诸水滨;一被拘回,现为法人押禁。夫商民何辜,乃罹此惨祸!法人残虐无状,不深可慨哉!

  旁观者清

  近日所接东京、基隆两处来函,知中、法两军各称自胜,一无确信。总之,两处法兵因伤及病,难以支持,退守其所驻之地而已。法将虽自谓材识兼优、勇猛无比,然非增兵添饷,终属无济。况当此隆冬之日犹是疫症横流,东京法兵染者甚众;转瞬春融,其若之何!谋臣误国,致数千万生灵埋骨他乡,法人安得不叹息痛恨于花利哉!

  法军志馁

  「申报」云:现闻台湾水土与法人甚不相宜,占踞基隆后沾染瘴疠,疾病死亡者踵趾相接。刻下孤拔颇有戒心,不敢轻于登岸;仅以数百残兵挖煤济用,余皆居于船内:株守要津、游奕洋面,希图逞志而已。中国援台之师正宜乘此进攻,与刘中丞水陆策应,歼此强敌;何尚逗遛不进耶!以上数条,皆系都门友人来信,有前报所未详者、有得诸风传者;照录于报,阅者自能以意会之。

  援台刍见

  台湾一隅孤悬海外,非舟楫不能飞渡。而其间千数百里野沃土膏、物产充牣;秔稻早熟、鱼盐滋生,兼以连山悉系茂林、遍地俱栽修竹,果实、糖蔗、水藤、硬磺、牲畜、鹿皮、煤炭、镔铁以及一切日用之资,无不备具:此固天壤之奥区、闽疆之保障矣。法人垂涎已久,欲窥伺之而无由。于是假谅山背约为名,暗驾兵轮潜入闽海。马江一役,至用诡计攻我水师、毁我战舰,彼军亦有伤损;因复退至芭蕉山下寄碇者一月有余,养息疮痍,修补废坏,添购煤粮、器械,然后移师向台,逞其奸狡伎俩。以为中国既无水师兵舰追蹑其后,台湾蕞尔之区孤立无助,何难唾手以取之。取之之后,自必为割据之谋。观于后日传闻水师提督曾遗书于刘省三爵帅,欲求中朝封伊为台湾国王,永远服属中朝、岁修职贡,为我中朝不侵不叛之臣;虽事之虚实、远方未尽周悉,而其处心积虑,思乘台防之未备、恣其吞噬之私图,已不啻自发其覆。使中朝苟堕其术中,无论法人不愿将台地归还于我;即愿归还,而多方勒索、多方要挟,必有非人意计所能及者。幸赖庙谟广运、智烛机先,特命刘爵帅移节驻台,居中策应。其后基隆、淡水两战皆捷,虽由将士之用命,实亦调遣之有人;则战胜于台湾,已足褫法人之魄而夺其气矣。

  惟是台之防兵过于单薄,在台虽可召募,而军火、饷需皆恃内地为接济。爵帅之至台日浅,未及先时训练、先时生聚;法人既用兵船封堵台之海口,复以兵船游弋台之外洋,以截我之接应,一时转饷济师,外国商轮不敢代为承载、内地渔艇熟于沿海■〈氵义〉港者势亦有所不便,要皆视为畏途。恐旷日持久,资用匮乏;虽欲召募,将有未易集事者。此爵帅所以屡上飞章,急求赴援者也。窃思法人扰台之师,虽有别埠可以购备食物;然公法所在,终未敢公然交易。惟越之西贡盘据有年,一切皆其专主;故修理兵舰、续运煤粮,必恃西贡为根本。朝议饬令援越将帅立督大队陆兵进规越境痛剿法兵以分其势,复命南北洋大臣迅拨兵轮二十艘合力援台以扫丑虏;此即「围魏救赵」之策,诚制法之上猷、援台之胜算矣。然有旨援台,今已三月;沿海疆臣鉴于闽防失事,非计出万全,不敢轻举。故北洋所拨五艘,仅有「扬威」、「超武」两艘抵沪;近又因朝鲜之事,改舵北行。南洋五艘,迄今仍未拨定。粤东十艘,亦未知拨派何船、就途何日?即滇、粤两军攻入越境者,屡挫法兵,搴旗斩将,尚称得手。然地势险恶,行师不易,转运尤艰。故捷报频传,而北宁等处未经恢复,距西贡尚远,不足牵制法人;令彼仍得以全力注台,伺我疏懈。一处或有失算,全台在在堪虞;则今日之援台,更不容不统筹全局以解倒悬矣。

  窃谓法船之在中国者,马江未战以前共有二十一艘,战后俱有损坏;则在越兵舰悉数东来,要不能骤有所增。今北洋既已冰合封河,正不妨权留数艘以备不测;其余尽数南行,会合南洋诸艘全师迅发。法船列入一等者不过一、二艘,中等者不过八、九艘;或守台疆、或守洋面,四分五散。我合各兵船以蹙之,似可制其死命;而其余小船之载兵运物者,自必望风奔溃。一面更命广东统兵大帅移师琼州——琼州正对越之北圻海岸,立拨水师,相机进剿顺化、海防诸处,以与滇、粤各军收夹攻之效;但能克复海口与陆军声息相通,则收复北圻殆犹反掌。由是,水陆表里、联兵南下,交趾三部忠义之士平昔苦无用武之地者,自当起而响应;西贡自然震动,而覆之不难。即围台一师,不战亦可自解。特未识主持国计者,亦曾筹及否耳?

  台事述要

  十五日,「平安」轮船由台湾回厦门;据称前者该船所载往之兵勇及饷银已安抵澎湖,用船夜渡台湾矣。

  初七日,台友来信云:十月二十九日有某国轮船由上海载有兵五百名、饷银十万、洋药二十箱、西人教习十一名行抵台湾布袋嘴,旋即运岸;法虽欲断我接济,其可得哉!

  现台湾道派有小轮船及竹排沿途预备接应轮船,盖因闻将有轮船五、六艘至台湾也。

  台南信云:十一月二十日法人已在附近基隆、淡水处占有金包里地方;惟台北来信并未说及,谅亦子虚。查金包里地方,距基隆约四十里。

  某日,有茶船五艘由台湾竹堑县香山港启行,欲来厦门;为法人所见,燃炮遥击,有三艘即行驶回。〔是〕否有伤人?兹尚未悉。

  前月初一日至初七日,安平、打狗二埠并无法船;惟二十四日,安平口外有法船一艘。

  二十七日,有三法船驶至安平埠,随见有华船三艘到口外,即行动轮追逐。二十九日,获三华船系于船傍;初一日,拖向北去。

  十三日,淡水信息谓:前日有法船拖华船三艘到基隆,交法提督审问。中有宁波人三名,箧内置有朝衣、朝冠;法人疑为官场中人,将其拷打;三人矢口不承。法人遂将其船中伙食抢掠一空,而后将其人、船释放。夫肆掠赀财、擅行刑法,贪残之性,豺虎不如。法人之肉,其可食耶!

  闻有某船载有西人十余名到台,乃当道遣往教习兵勇者。至台后,有二人因沽饮过度,酩酊大醉,不知所为;嗣后,某船复载此二醉汉回厦。闻此等西人乃南洋大臣所聘以助台军者,每名每月薪水银五百两。

  十八日,台信云:现基隆有法船九艘、淡水有法船七艘,我军已严治军旅,预备战仗;想不日即有一场血战矣。

  前者彭军门派有兵勇前往援台,兹闻已抵台湾矣。

  十一月二十二日,彭军门与福昌洋行租赁「罗堪顿」火船往福州载兵。其行主邱某,乃中国人而隶英籍者;谅此次赁值必廉,以申其报效之意也。同日「平安」轮船第五次渡台,载有砖石、木料;谅必为筑炮台之用(以上录厦门友人来简)。

  十二月初五日

  请开实官捐输折稿

  事属讹传

  论援台之师勿缓

  书日人「论台湾」后

  闽督告示

  援台兵到

  请开实官捐输折稿

  户部谨奏:为遵旨速议台湾请开实官捐输,恭折覆陈,仰祈圣鉴事。

  本月十八日,军机处交出本日军机大臣面奉谕旨:『据刘铭传电奏:台湾劝捐军饷官绅,皆请奏开实官捐输等语;着户部速议具奏。钦此』。臣等伏思从前开捐实官,为朝廷万不得已之举。光绪五年间,奉特旨停止;苟非时事迫切,曷敢复请暂开!惟查此时台湾情形,基隆未复、文报罕通、运饷艰难,已在圣明洞鉴之中。幸台地素多富绅,就地劝捐,可以助饷。然无术招徕,难期踊跃。刘铭传电称官绅请开实官捐输,自系为军饷不继、招徕踊跃起见。臣等公同商酌,拟请俯如所请,准于台湾地方暂开实官捐输。凡京职自郎中以下、外官自道府以下及三班分先、分间、尽先各花样,均按照例定十成银数报捐,不准以钱文、军械、米谷折算,作为台湾防剿经费;一切银数,仿照从前筹饷事例办理。其筹饷事例及常捐中有向归部库收捐免保举、免考试等款及现在另立新章程应行删除、不得援引,由臣等督饬司员详晣签出,颁发该抚转饬遵办。其武职各官,仍遵同治五年上谕,一概停止,不准报捐。至此项实官捐输既令按照十成银数,较之从前筹饷事例减成报捐不同。若铨补班次统令归于筹饷事例之后,难期鼓舞。拟将此次台湾捐输各员作为新班,俾压捐输旧班。恭候命下,再由臣部会同吏部将新、旧捐输各班铨补章程妥议具奏;并拟请将此项捐输予限半年,限满即行停止。如蒙俞允,臣部即行文该抚遵照办理,设局收捐,先发实收,按月造册将副实收报部请奖。臣部随时核准发照,应收饭照银两随册解部,以资办公。所有臣等遵旨速议缘由,是否允协?伏乞太后、皇上圣鉴训示!再,查台湾开捐助饷待命孔急,拟由总理衙门先行电知,以期迅速;合并声明。谨奏(于光绪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具奏,奉旨:『依议。钦此』)

  计开:

  文职报捐分缺先用、分缺间用班次(内报捐遇缺尽数分间前、尽先前等项仍应停止,不准收捐)。

  文职报捐各项本班尽先。

  文职分发分缺先用等项人员,捐免试用。

  笔帖式捐分缺,捐免期满。

  新例报捐人员,按卯轮选,并验看分发。

  大挑一等知县回籍听候咨取人员,准报捐分发。

  候补候选人员,准先行捐免远省并损入近省选补。

  从前捐纳、捐输并劳绩各班人员,加成过班。

  道、府以至佐杂等官,捐免补本班字样,归入候补班。

  劳绩补用人员,报捐离任。

  外官着有劳绩各员,捐免补本班。

  各衙门记名人员,准捐分发,归候补班补用。

  各衙门截取外用人员捐升,准作为双月递捐。

  外任各官升补尚未实任人员捐升。

  外任官员,准捐免实授、试俸及历俸年限。

  满、蒙应归月选推升各官,准其捐免试俸。

  各省道、府以至未入流,捐免俸满年限。

  满、蒙郎中以下等官,报捐本班尽先选用等班。

  满州司员笔帖式应扣调京年分各员,酌拟捐免。

  现任理事、同知、通判,准照抚民同知、通判加成报捐外任。

  举人及各项贡生推广报捐捐输人员呈验贡监执照,方准报捐(内有捐生补交监生四成实银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各馆誊录、供事分别推广捐衔,准照衔议叙。

  现任候补、候选人员,准捐升衔。

  常例所捐京衔,添分部职衔。

  从九品等官,准指项报捐。

  武职捐复降捐人员,报捐分发。

  武职准捐指省分发。

  武职分发河工。

  捐升。

  改捐降捐。

  现任捐升,捐免离任。

  扣算原资。

  笔帖式加捐扣算银数。

  报捐人员,分别现任候补、候选。

  翰、詹、科、道报捐外任。

  进士、举人报捐知县。

  职员报捐。

  就职人员分别报捐。

  劳绩、保举、教职人员报捐。

  九品以下分发银数分别报捐。

  应补道、府等员,加捐分发候补班。

  五贡捐内阁中书。

  报捐监掣同知。

  八旗汉军报捐各项小京官。

  内务府人报捐。

  荫生报捐。

  武职改捐文职。

  旧例增、附训导加捐过班。

  恩、拔、副贡出身各大使预捐保题。

  报捐翎枝。

  捐免赴部投供。

  捐归候补班。

  教习捐免期满。

  八旗满蒙文举人、翻译举人并汉军各省举人,准捐小京官选用。

  捐免五缺。

  报捐部缺笔帖式、委笔帖式。

  军台人员赎罪。

  新疆人员赎罪。

  新疆人员捐免戍限。

  新疆遣户捐请释回。

  役满吏报捐。

  赏给千、把总衔乡勇义民及军功顶戴人报捐。

  赔项人报捐。

  有服人报捐。

  分发赴选取结起文。

  捐入补班。

  捐免坐补。

  捐免试俸。

  捐免实授。

  捐免保举(内有道、府、直隶州、州、县五项捐免保举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捐免考试(内有道、府、直隶州、州、县五项捐免考试系专归部库收捐之款,该省不得兑收)。

  捐离任。

  捐职衔。

  捐封典。

  捐分发指省。

  捐离原省。

  ——以上七十七条,均准该省查照例定十成银数收捐。

  事属讹传

  前月初旬,西贡街道传说:法国「尼辅」运军船被华人所夺,以故法人甚为鼓噪。嗣经接得水师提督来电,称说「尼辅」已安抵基隆,人心始安云。

  论援台之师勿缓

  中外通商以来垂四十年,时局更易,屡有变迁,而所关不外夫商务;纵有轇轕,不旋踵而仍敦辑睦,和好如前。庚申而后,未尝更见干戈;中外一家,玉帛相见。不意法人背盟爽约,侵占越南,复扰边陲,虔刘镇粤,以致天威震怒,决绝和议。此时任事诸臣非无老成宿将,而以言华、洋交战,实未尝经历;交绥胜负、成败得失,茫无把握:因而迟徊审慎,致误事机。论者每言闽江之役,不阻法人战舰,任彼长驱直进:一误也。马尾之战,猝不及备:二误也。法舰闯出口门,四散远扬,萍踪靡定;不乘此时星调南、北洋战船分路截击,使敌人得以休息、养精蓄锐,复攻基隆、侵淡水、围台湾:三误也。有此三误,事前非无献策为未雨之先图,临事亦非无人上书为旁观之卓识,事后又非无人定计为亡羊之补牢;而言者如彼、误者如此,殊令人叹息痛恨于当时也!

  夫战阵之事,成败利钝,中无把握,有所闻而未能信、有所见而未敢决;因循之患,不致于坐误事机而不止也。刻闻台湾法船之围,散而复聚;援台之举,尚可缓乎?夫法人和战之权,意在于台湾一着耳;冀有所得,则要挟求全以偿其奢欲也。如其不然,则又另筹他计,以图务获而后已也。然推原法人之心,东京为彼已得之物,且竭数载之经营;必不甘轻易为华军克复,而使前功尽丧也。至台湾则为虚悬之物,苟殚思竭力而不得,或可舍之而他求:是则法人以东京为重而台犹轻也。以中国而言,东京为已去之地,况为法人所必争;复之难,守之不易。台湾为世守之地,闽省藉以屏藩,为必不可失之疆圉:是于东京为轻而台湾为重,显可见也。审其轻重,而缓急判焉矣。或谓法人既志在台湾为将来要挟之地,则台湾岂非法人所重乎?中国苟克东京,亦可以解法人台湾之围;则东京又岂非中国所重耶?曰:此所谓末重、非本重也。盖人之于物,得失无常;假令得足偿失,则惟图其得而不虞其失、急于攻而缓于守也。若或得不偿失,则未图其得、先防其失,急于本而缓于末,岂智者所为哉!观法人迩来复困台湾、兼顾东京,而注意东京之念犹愈于台。何以见之?屡闻法国增兵之信,赴越南之军每多于来闽者;此可知也。刻下中国出关大兵已倍道长驱,捷音频闻,势成破竹;惟援台之师仍无音耗。况南、北洋战舰调拨已久,各路雄师云屯雾集,何尚迟延观望、欲进不进,使敌人得以优悠布置,乘机伺隙攻其无备!岂不误而又误,再蹈前车之辙,徒贻后悔为可惜矣?故曰:援台之举,不可不亟焉。曷不乘此东京屡捷之余,饬拨南、北洋战舰迅解台湾之围,并调劲派炮船分攻基隆、淡水,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庶收荡定之功而成不世之绩,是所深望于群公!想当事者志安社稷、念切勤王,谅不以斯言为河汉也!

  书日人「论台湾」后

  传曰:「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自古犬牙相错之邦,固莫患乎强弱相攻,尤莫患乎诈虞相尚。盖强弱相攻,则始而相争、继而相怨,必成邹、鲁之仇;诈虞相尚,则外托辑睦、内实阴图,亦蹈吴、越之辙。惟必相维相系、相亲相睦,然后能同保疆圉以外拒强敌也。

  夫日本与中朝,同处亚洲,而毘连于台湾;所谓唇齿之邦者,非耶?自法人启衅,弃好背盟,侵我藩篱、轰我船艘,蹂躏我边陲、围困我外郡;我国雄师百万、戎马千驷,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士饱而歌、马腾于槽,加以信臣精卒共陈利兵、宿将元勋同资坐镇,以此守城、何城不安!以此制敌、何敌不摧哉!然或者谓敌人船坚炮利,日率其师船游弋海面以侵扰我中土,我虽雄师百万,然利于陆而不利于水,则惟可以御敌而不可逐敌、可以击敌而不可袭敌;是法无如我何、我亦无如法何,其相持正未有已也!所幸其甘为戎首、残暴不仁,为各国所不齿,已成孤立之势;不若我朝大仁大义、理直气壮,不得已而用兵,为天下各国之所共谅。虽然,天下之国众矣,谅我者亦多矣;而求其与我同休戚者,果何国哉!南瞻三藩,则越裳已不国矣,缅王已失政矣;暹罗虽存,而寄我庑下,亦无能为矣。犹曰顾瞻西道,或为同忧;则三藏为我国之藩、五印乃英邦所属,同为藤附,何廑杞忧!加以俄人逼处其间虎视眈眈,将乘瑕而蹈隙。则与我为唇齿之邦而共休戚者,厥惟日本矣。夫日本以弹丸之地,绵亘数千里,立于亚洲之东;立岛三、畿五、道七、郡五百九十,民户可七万、课丁八十万有奇。其国之长崎,与浙之普陀东西对峙,相距不过二百四十里——距厦门四百三十二里;轮舶往来一日可至,可谓近矣。加以近日夷灭琉球以为冲绳,东南诸岛多所抚有;则各国之枕近我东方者,莫若日本矣。是台湾固中国之门户,实亦日本之喉咽也。今者,法为不道,屡行攻击。姑无论我军得胜,固足以扫荡欃枪,歼除法丑,共保东方太平之局;然或不幸法人得志,则匪特中国东南滨海各省之忧,抑亦日本西南诸岛之忧也。盖法贪得无厌,必欲肆行其蚕食;日本南部诸岛枕近台湾,必首受其祸。「荷芝新报」见及于此,所以有台湾之论也。

  或曰:「荷芝新报」之论实欲中国赔饷议和;抑知不然。盖观其论中国语意,似因闻法人欲据基隆淡水数十年、不索军饷之说,恐中国允之至为日本之不利,故有是论。

  至其所言谓『赔饷乃目前之损,割地为日后之患。目前之损,中国且不为;日后之忧,中国岂为之乎』?想其意,盖欲我大兴师旅剿灭法人,无令其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东土耳。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该报是诚能会其要旨欤!

  闽督告示

  钦差帮办福建军务头品顶戴总督福建、浙江等处地方兼理粮饷盐课杨,为剀切晓谕以肃军令而安人心事。

  照得法人无端肇衅,自外生成,始而侵我属国,既且扰我中土;朝廷崇尚宽大,不愿遽动干戈。乃法人包藏祸心,百端要挟。福州海口称天险,竟敢乘沪上议和之际,潜肆阴谋,窜入马尾,焚我轮船、毁我炮台、碎我炮位;近复扰我台湾,荼毒生灵,迁徙我闾阎,震惊我父老。以此悖天灭理,以德为仇;不特率土人神所共愤,抑亦泰西各国所不齿。凡我全闽军民,尤当环甲枕戈,同仇敌忾者也。

  本部堂恭膺简命,总制此邦;统率所部电掣星驰,按临榕峤。所有一切军装、粮饷,靡不筹备。查省城自鼓山、林浦以至长门,金牌、壶江等处,沙线迂回,门户重迭;扼山阻水,战守有资。大小法船游弋海上,至多不过二十余艘;每船丑类,至多不过一、二百名。众寡异形、曲直异势、主客异地、劳逸异时,谅彼海外鲸鲵,安敢当中华貔虎!现以会同钦差大臣侯中堂左、福州将军穆、新授福建爵抚部院刘相度机宜,严密布置。一面申明纪律,无论在防新旧兵勇均应恪守营规,不准在外游行滋事,人人以杀敌致果为心,时时以亲上死长为念。倘有捏造谣言摇惑人心者,立即按军法处治,决不姑宽。果能兵民一体、上下一心,辅以团防、联以保甲,内地教民有暗通消息者,以奸细论;沿海居民有潜行接济者,以叛党论:庶豪杰皆思自奋,奸宄无可潜踪。蠢兹法人,劳师远来,何能持久!行将自毙。耆定之功,固已指日可待。

  为此,示仰省会四民暨滨海地方人等知悉:尔等须知顺逆之理定于天,险阻之势恃于地,忠义之气激于人。有此三者以御强敌,何患不摧!以守边关,何虑不固!此外,通商各国相安已久,各按条约仍敦友谊;凡我民人,毋得稍有侵犯!自今以往,为士者安弦诵,为商者习懋迁;百工胥列肆以居,三农毋辍耕而叹。其或迁避于外,应即翻然来归;慎毋误听浮言,自贻伊戚!斯众志既孚,而干城自固矣。本部堂爱民如子,痛痒相关;下令如山,赏罚必慎。用咨众庶,其各凛遵!

  特示。

  援台兵到

  上海「晋源西报」云:「威化剌」火船日前曾奉华官之命,窥伺法船困台稍缓,曾即乘机将援台兵士载入台湾,妥交刘爵帅调遣。既而复出,今又将往江阴载兵南下云。

  十二月初六日

  法船赴台

  华兵赴台

  越战问题

  军火赴台

  传说参差

  台事汇录

  吴淞近闻

  法船赴台

  法国「威剌士」战船,三十日由港启行赴台湾基隆。夫基隆、淡水,昨闻已有十数艘法船属聚于此;兹「威剌士」又鼓轮前往,想日间必有战耗。幸我军军火、粮食俱已接足,各营守御甚力,调度有方;法虽敢于再犯,亦无如我何也!

  华兵赴台

  「威利华」火船近载中国军兵分赴台处防守,辗转不息。日间载有华兵六百六十人星赴台湾,藉资援应。闻该船抵埠仅四点钟久,众兵已悉数登岸,共庆安澜;立即展轮回申,洵为敏捷,并无窒碍矣。

  越战问题

  客有问于余者曰:『越南战事,说者纷如。阅上海之日章、据龙舟之电报,所言时日或有不同、所列地名虽有互异;要之,言捷则一也。而近接西报,则云东京开仗,华军战死极多。其胜负悬殊,相去何远哉!众口悠悠,果衷谁是也』?

  余曰:『皆是也。夫法当入越之时,凡据一处、得一城,必先默相地形,扼其险要。其尤关吃紧者,则设炮台以守之;声气相联,犄角而立。今欲克复,必须直捣其坚;主客之势既殊、劳逸之形又异,一与接战,彼已得地,非用入穴取虎之计奖励三军鼓奋而前、冒死而进,诚未易破也。而幸也,华之兵将有勇知方,奋不顾身,为国纾难;所以屡撄其锐,屡挫其锋。岑、刘诸军,苏、王各将,皆能克捷,竟奏肤功;而三军之舆尸坐视,不知凡几矣。所以每战则捷而死亡较多者,职此由也』。

  客曰:『兵法云:「存军为上,破军次之」。今驱兵将于锋镝之中,尸横马革,殆司命者谋有未工耶』?

  余曰:『为将之道,不爱士者则亡;然第为轻试敌锋,鲁莽从事者言耳。若夫两军对垒,胜负在呼吸之间;倘妪煦为仁、鸣金图免,既隳军实,又长寇仇。身佩虎符,其何以对朝廷而主军政!若曰知难而退,别用良谋;避其所长,攻其所短;临事而惧,审慎而图;伺敌人之瑕疵,惜军兵之性命;蹲虎待饲,一举得之:则必谋定盘中,能制死命而后可也。否则,徘徊观望,与老师糜饷者相去几何哉!「一将功成万骨枯」,伊古以来,固有无可如何者在耳』。

  客曰:『东京之战,彼守我攻,死亡较多;既得闻命矣。然台湾非中国为主,而彼为客耶;胡我攻彼则如此其难,而彼攻我则如此其易也』?

  余曰:是不可胶柱鼓瑟也。台湾之险在海,故郑芝龙三世据之,未易克复。今法乘马江之役攻我无备,直抵基隆,横鹜江中,诸险皆失。然犹不敢登岸,止为封堵之谋。倘使法人勇如华军攻坚捣险,诚恐虫沙之变,百无一存也。不观淡水之战,为苏军门所败乎?其能苟延残喘者,特畏蜀如虎,不敢越雷池一步焉已。何谓我难而彼易哉』!言毕客唯唯而退。

  军火赴台

  上海「文汇报」云:「华安」火船昨日由沪启行赴镇江,所载军火甚伙;闻将往江阴载兵,一并赴台云。但法船近日多麇聚台境,须谨慎防围,庶不为法人所吞囓也。

  传说参差

  法国炮船「威利士」于去月三十日由港开行,已抵基隆。至日前传说装载援军驰赴东京之运兵船「谏当」,实则调往基隆,业经于去月二十七日抵埠。前言赴东京者,乃谣喙之辞耳。又前月所云法国「地浩华」运兵船载兵往基隆藉资战守之语,迨查该船已往海防,而非赴闽江者也。参差其说,岂法人接木移花、虚张声势,故乱人之听闻耶!是未可□□。

  台事汇录

  安平、打狗二埠中西商人,现皆安居乐业,并无风鹤之惊。迩来该处贸易场中,其洋货、洋药及疋头等物,较诸平时价值贵三、四倍;而冬菇、粉丝、金菜、红枣、土布等物,其价亦贵于平时二、三倍。

  近日时有华船夹带洋货等物潜赴台湾,以接济商人;惟寥寥无几,仍不敷用。

  自封口以来,华船时有潜载货物以渡台;故各华商利获三倍,市面并无损伤。惟西人守局外之义,货物难以运往,以致商务大为伤损。故旅台西商,啧有烦言;是则法人之围台,实招怨于各国,不足以病我也。

  中国各灯楼,皆以西人管理其事;前者「飞虎」巡船为法人所拘之时,有澎湖岛外西施屿之灯楼管理西人某因在船中,遂为法人所执。及至基隆讯问后,法人欲命船将其载至西贡;后因事不果。现该西人已附船回厦矣。

  吴淞近闻

  法舰围台以来,刘省帅殚思竭虑,守御戒严。月前闻各大宪有调派南、北洋兵舰援台之说,迄今未见举行。近探得上海轮船营务处吴征三总戎接到江宁曾爵帅六百里排单,而知南、北洋及广东等处共调兵船十七艘,限五日内开行,驰援台湾;其言似颇确凿。并闻南、北洋仍派「南琛」、「南瑞」、「开济」、「驭远」、「澄庆」五兵船,北洋、广东则未探悉。据舰中诸人述及:初奉宪檄,本拟五日内起行赴台;迨因「澄庆」兵轮在申修理未竣,一俟月初完工,当即开行。日内又探知「虎盛」铁舰前由江阴回吴淞,泊于张华滨;其「龙骧」铁舰,亦于前月杪某日薄暮时候展轮负申江矣。

  十二月初七日

  法兵举动

  西报汇录

  台湾近闻

  台湾再信

  雄兵赴台

  铭军渡台

  丁和克书

  法兵举动

  现下闻得法提督孤拔与元戎卑利的埃利昨曾奉有法廷谕旨,暂且按兵不举;俟等再有诏书,然后方可与中兵从事于疆场。昨卑利的埃利以其随营挑夫、人役为数过多,因便裁撤,减去若干名。讵料军行无定、迁徙靡常,奈何人夫已少,以故盘运孔艰云。

  西报汇录

  法国战船名「威剌士」日前到港,入澳修葺;业于三十日启行,前往基隆矣。

  台湾近闻

  厦门西简云:台湾之基隆、淡水等处各海口,现在驻泊法船寥寥无几,祗一二艘、或三四艘不等。华官则厉兵秣马,严装以俟;预备开仗,无稍疏懈。惟虑军火不足,虽于数礼拜前有军装运至,然尚缺巨炮以为攻击敌船之用。刻下华军皆依山为营,进退回环,大得地势之利;异时交绥之际,法人未易进攻也。迩来天气清和,多晴少雨;华军士饱马腾,安然无恙。惟闻日前法国有兵六百名来中,以资战守;据华人传说,所来法兵,其黑如漆,深目高鼻,形容怪异,意即透高司兵。观此情形,中、法两军日间将有一场鏖战矣。

  台湾再信

  淡水递来邮筒云:目下法人围困台湾及基隆等处,海面船舶倏去倏还,寥寥无几;以淡水论,不过三、两艘而已。华人货船经此,数被截获。而法近日乏粮食,潜赴内地采买牛只、食物;突与华军遇,奋力追杀,时形狼狈。法弁因致书华官,略言中、法两国现在都门筹商和战,尚未定夺;岂可乘我兵乏食,遽施毒手戕我弁兵,似于情理不协云云。华官置诸弗恤。

  又云:迩来中、法军兵虽未复见开仗,而间亦闻法船有炮响之声;或系截击往来船舶,防其接济华军暨走漏消息也。而法船经过中国炮台之下,华军亦发炮轰之;但海面辽阔,相距较远,未能命中云。

  雄兵赴台

  接得「上海报」云:「华花利」火船前载有兵六百五十名赴台湾;闻此兵勇悍异常,登岸后即勤加训练;想练成劲旅,自不难荡平法丑也。

  铭军渡台

  前有一轮船载运铭军渡台,因不得入港,仍将该兵运回厦门;现闻铭军五百名已由澎湖陆续渡至台湾矣。

  丁和克书

  尝闻敌不可纵;一日纵敌,数世贻忧。晋襄所以一鼓而败秦师,衰绖从军而不恤也。今中朝定议援台,经拨南、北洋防诸军仍欲发而不即发,若有使人莫解其故者。昨览「沪报」丁克和痛哭请救台湾一书,至情至性,切中时事;爰亟登之。

  其书里:『嗟乎!今日之台北,无异当日之睢阳矣。睢阳围急,杀妾食马;乞救不应,望穷援绝。台北水土恶劣,兵散饷匮,疫死枕籍;望救如岁。法兵现复四面围攻,设有不幸,何堪设想!皇上饬救台湾之旨至再、至三,诸大君子秉国重钧、诸大元戎受国重寄,数月以来迄无善策。如必曰「俟求万全而后进」,吾恐如庄子所谓涸辙之鱼必俟西江之水,将索之枯鱼之肆矣!况众君子虽不为台湾惜,独不为刘帅惜乎?不为刘帅惜,更不为皇上惜乎?吾谓台湾一役,其关系天下至重且巨、至长且远。何则?法人穷兵黩武,若使得志台湾,势必扰及他省;兵连祸结,靡有宁时!且他国如日、如俄,亦将起而效尤。我国家聚天下兵力,一台且不能保,何况他省;一法且不能胜,何况众国!吾故曰:台湾此役至重且巨、至长且远也。诸大君子试思今日征兵筹饷急救台北,胜则有功,而名满天下;败纵有咎,亦义在千秋。如必俟刘帅覆、台湾失,皇上问罪之诏下,而法人又将得陇望蜀、兵指腹地;此时身败名裂,受万世之唾骂,诸君子其何以堪!余小臣、一介书生,素与刘爵帅无半面之识;孙、章二将,惟识章公。今日请缨东下,久待大师,次于沪渎;义愤中来,五哀悲慨!既不能如南将军之断指当筵,又不能如申太宰之抚膺伏阙;他日惟有孤身赴难,与台北诸忠义作田横岛之壮士而已矣!噫!海上雄师,何时可集?台北孤岛,指日将危!诸大君子其有意乎?其无意乎?此请』。捧诵之余,知丁君痛哭陈书,非为博高谈雄辩之名,实内寓忠君爱国之念。盖自来喉咽之区为国家万不可轻之处,幸而保守勿替,则全局赖以无虞;不幸而侵夺难防,则全局因而受制。故法人屡向台湾窥伺,恋恋不忘;初围不得遂其心,复再围以图肆其毒。乃职司援台者,竟于大旱望雨之时,而为逡巡姑待之态。九重忧心以俟,不急趋命以慰旰宵;万家引领以期,不早除暴以安耕凿:徒令有心人窃窃焉私议之,不免咨嗟太息于其间焉!而当道备闻清议,仍不闻踊跃用兵、慷慨命众——如周宣王之师兴六月,决然毅然遽率大军立平小丑;是岂当局之迷,反不及旁观之清乎!毋亦因循苟且,逸豫偷安;既深狃为积习,难自振于一时耳。独不思玉帛既穷而后,势不得不相见于干戈!况台湾之在中朝,其地方最为握要,犹且当救而不即救,今日俟以明日,明日又诿以别端;万一坐昧先机致贻后悔,岂其秉旄仗钺既受托于朝廷,不虞曳甲弃兵反召大羞于军垒耶?语云:事前而谈节烈,人人皆可为忠臣;事后而论机宜,处处亦能逢志士。惟事变值仓皇之际、应接在顷刻之时,独能于急迫中安然而决大计、平大难,既不以卤莽来轻敌之讥,亦不以游移遗纵敌之患,然后克当干城、腹心之寄也。诚能宽济以猛,外寇克靖其觊觎;即弱反为强,后世犹传歌颂:有不欣欣焉凌云绘像、钟鼎留名,灿然与往古勋臣同享千秋俎豆乎?专阃诸公,尚为夬之决,毋为需之待;不惮陷阵而摧坚,务求安上而全下:则海内升平,可拭目而俟之矣。丁公之言,殊非迂阔;有心世道者书诸帷幄之内,以作圭臬之奉,而兢兢焉遵守不忘欤!

  十二月初八日

  津门译登

  糈局崇衔

  译东京军信书后

  都中杂闻

  津门译登

  「申报」谓:昨日西友发来电报,言传闻法人意欲令中国赔还兵费银二千万两,而以其中一千万两为中国兴建铁路,尚有一千万两则愿以军械等件售之中国;如能允从,则仍当言归于好,而中国未之允也。按此信仍与前此所议大同小异,不知是一是二?姑两存之。

  糈局崇衔

  左侯相前过金陵与曾九帅筹划援闽之策,以为援闽专恃各省协饷接济,方克有成;而协饷之汇自东南者,实以金陵舟车为最便。遂奏请于金陵专设后路粮台,即以江宁布政使总理其事;十一月十七日已开局矣。局设在江宁藩署内,总办为藩宪梁檀圃方伯,提调二品衔特用道现署江宁府正堂罗太尊,文案委员兼银钱支应所知县甘和卿(调鼎)、知县谢湘生,随员通判甘心如(恕)、巡检何雁臣(鸿举)、县丞何子衡(士诠)。闻额设随员十二名现在尚未给札,不知何人?容俟续报。查转运路程:金陵由轮船装载至江西湖口交卸,由湖口粮台用民夫起解,出广信、度仙霞岭、过浦城,直达延平府;再由延平换船下水,直达榕垣(录「申报」)。

  译东京军信书后

  「申报」云:昨日接到本馆东京访事友人来信,亦既译而登之报中;屈指东京雁信未来,已将两阅蟾圆矣。此信以本月十二日发信,信中叙明数日来信息久虚,实以东京无甚动静,中、法两军皆静以有待;故自法人准将米石贩运出口,而后海防生意殊见丰盛,米商往来颇伙,而军情则一无所闻。至近日稍有举动,故特走笔相告。按东京之消息,本馆则前数日已接到龙州、滇南两处邮信,登之报章;露布之传,先声早树。止以前俱得之官场友人惠交,颇以未接本馆访事人的信为憾。兹阅此信,不禁益深雀跃!用是知法兵之败、官军之捷,实系凿凿可据;是则薄海人民所闻而快慰者也。该信言:十月二十九日,有法兵一队出外巡逻,忽为华兵所围,歼其二十五人,余则为法兵救去;殆即三岐江之捷报也。所谓法兵出外巡逻者,殆即法人前队探路之兵;西人胆大,或以数十人为一队、或以百余人为一队,先驱开路,固所常有之事。华兵哨探见此,突然攻之,斩俘告捷;比及法人后队继至,我军已唱凯而归:是法人挫败之实证也。所谓本月初八日华军攻东广者,殆即前信所云宣光;中西音不同,故「东广」、「宣光」若成两歧,其实则一也。法帅正在调兵赴援,又闻华军去陆南九里地方奋力攻击。

  译至此,不禁为之拍案一快!于以见法军之疲于奔命、仓皇失措情形,而华军之声势亦可想见矣。日前滇信云:现值冬令,水势盛涨;法人轮船乘潮而进,架炮于桅上以相轰击。我军稍有伤,然仍不稍却:殆法人所租之商轮乎?海防之法兵船大约皆调赴台北,故当两处华军攻击之际,法帅无可调派,而将商轮租定三月为期,用以装兵;然亦仅六艘而已,则可见法人调兵派船之支绌。信中虽未言明为兵船、商船,然云海防目下止有轮船六艘,法人悉行租去。商船可租,兵船不可租;若系法人之兵船,则尤无所用其租。由是观之,必系商船无疑。泰西商船虽与兵船不同,然桅上亦可以架炮;设当缓急之际,不难借以为战舰。在华人视之,则固不辨其为商船、为兵船耳。滇南来信云:我军稍伤,而仍不少却;东京之信,则尚未言及胜负。夫滇军但习陆战,从未经过水战;以法人之炮火相向,安得而无所伤,此固意中事也。但有岑彦帅为之督率激励而慰勉之,忠义激发,勇气百倍;又何少却之有!然则观于昨日东京之信,而知滇信所称为官军近日颇为得手者,非虚语矣。而「文汇报」于前日分发传单,谓东京华军有败北之信:十八日,则以六千华军攻法人而不克,反为所败。十九日,则梅北驻扎之华军又为法兵所败,炮台八座尽行失守;其中所有华军之粮饷、器械、篷帐悉为法有,而华兵死者且有弃尸六百之多。阅竟,又不觉眦为之裂。然细思之,或者系法人夸大之词,而「文汇报」未免有所过听乎!

  时有友人在坐,曰:『前者滇信既有我军稍伤之语,则安知非即梅北之信息?况法人船坚炮利,素来横行而无忌;但以宣光一带海水浅涸,兵船不能驶进,以陆兵与华军战,则非华军之敌耳。若当水盛潮涨之时,乘风破浪驾艨艟、架巨炮,与滇、粤诸军相从事;恐胜败之数,未必可以逆料也』。余曰:『否,不然。梅北之信据该报称其日在十八、十九,则不特滇信所不及预料,即东京信中亦尚未及有所闻也。何得牵连混合,以自馁其壮志哉!刻下东京既有举动,市面因之而索莫、军情因之而热闹;想东京之访事友必将续有所报,请以观诸其后可矣』。友人曰:『仆尚窃有疑也。东京之法兵屡受华军之创,而台湾之围仍不解;则是中国恢复东京之兵不足以牵制法人,犹之日本侵高丽之兵不足以牵制东京之华兵。然则中国而欲解台围,从事于东京无益也』。余曰:『不然。东京之地,虽据法兵官言,谓其「无异石田」;然观法人决计欲得之以为快,兵部大臣且以不从发兵之举而辞职以去,则法人之意向可知。前此水势浅涸,法兵船在东京本属无用,故悉调以来华;若近日冬水盛涨,兵船可用,法人至租商轮以当兵船。倘华军奋力进攻毁其轮船一、二艘,则法人必将调回台北之船还救东京矣。谓余不信,请俟东京再有捷报之后,一验台北法人之军情可也』。

  都中杂闻

  闻淡水港口有浅滩一道,经华军密布水雷;两旁夹以炮台,台下河滩又系深林密箐,伏兵于内施放水雷,百无一失。故李士卑士不敢逞志,拟俟援兵到齐,用小火轮向炮台后路进发,藉以登岸。然有孙军之料敌如神,彼法人岂得施其诡计哉!

  十二月初九日

  法人计穷

  书本报昨录津电法人议和后

  都门近闻

  书兵轮赴台信后

  兵勇肇事

  台厦要闻

  法人计穷

  上海「字林西报」云:现闻法国总戎卑利的埃利奏闻法廷,准于来春正月中旬定可据有谅山矣云云。惟目下法廷意旨,不欲再向中国索赔兵费,亦不占取台湾,但欲中朝将日前李傅相与福禄诺在津门所立「简明条约」照旧举行而已;惟中朝则仍置诸弗恤焉。由此观之,则法人计穷力蹙矣;夫固可笑,亦复可哀矣!

  书本报昨录津电法人议和后

  昨据天津西友发来电报言:传闻法人议,欲令中国赔还兵费银二千万两,而以一千万两为中国兴建铁路,尚有一千万两则愿以军械等件售之中国,如能允从,则仍当言归于好;而中国则不肯俯允云云。足以见我皇上明照万里、威震寰区,早已洞悉法人之外强中干;或战、或和,断不受其要挟。而彼今而后亦明知强弱不敌,决意求和;而犹挟赔饷之说,此亦不过虚张声势,欲稍自存体面以无贻笑于欧洲各国耳。迨中国不肯俯允,法人之技不将于是乎穷耶?

  夫我朝廷厚泽深仁,涵濡海内;自冠带之俦以及血气之属,莫不煦妪鞠育,同生覆载之中。其与宋之南渡、明之季世,固不可同日语也,明矣。而宋之荩臣,犹以和议为非;明之缙绅,多援辽、金为鉴。其持论虽或过于迂激,而其忠君爱国之忱,则固昭昭然与日月争光,而足以表暴于天下后世者也。今法为不道,侵我藩服、扰我中土,日肆其鹰瞵虎视之雄,期遂其蚕食鲸吞之计。惟议战则人心愤激,时存同仇敌忾之心;议和则士气不扬,将萌隐忍偷安之念。人心一,则疆圉虽日蹙,而忠义或起于民间;士气隳,则军实即甚充,而谗慝已满于境内:此固安危之机所由判,而存亡之数所由关也。夫战则难必其有功,而和则每易于藏拙。凡虑祸太深,利害过于分明者,莫不喜言和而讳言战。不知惟战乃能止战,澶渊所以盟契丹;言和终不能和,金、元所以覆宋祚。殷鉴不远,不可借此以资考镜哉!盖和之机括不同,然必成竹在胸,始可议及;否则,无宁出于战耳。试观魏绛之请和诸戎,其所陈五利实以国势方强,志图复霸;故和之以安边陲,俾得致力于中原也。句践之请和于吴,即一介嫡女争箕帚而不嫌于辱;实自信卧薪尝胆,越终可兴、吴终可沼,以故隐忍图存也。吁!彼二国者,一则欲图霸于中原、一则欲复仇于异日;其议和也,或亦势不得已耳。若夫我朝,于中原则为一统,而无争霸之忧;视法酋则同小丑,亦无耦国之虑。今兹率百万雄师以顺攻逆,杀伐用张,方将灭此朝食;于斯时也,亦惟有一战而已矣。岂可漫与言和,致令隳军实而长寇仇乎!而或者谓:与其战而兵连祸结,不若和而弃甲释戈,犹能免万民之涂炭而解两国之纷争也。呜呼!彼之为是说也,亦谁不知之而谁不愿之者。但不和则战、不战则和,从古两国战争之局未有不终出于和者。考泰西之例,两国议和,胜者可向败者以索赔军饷。今法于台湾、东京之役屡遭挫败,势如累卵,不得已向我朝请和;我朝廷犹大度包涵,怜彼困乏,不向彼索赔。而彼偏向我索银二千万两,又诡言一千万两为中国建筑铁路、一千万两愿以军械等件售之中国,亦明知彼不过虚声张势,欲稍自存体面,故挟此以求耳。虽然,彼区区小虏犹欲自存体面,而谓我以堂堂大国可不顾体面乎?观于我朝之不肯俯允,诚足以关其口而夺之气矣;法人且奈之何哉!

  都门近闻

  都门信息言:闻总署电致粤督张制军,谓东京迭挫,法人台围断难持久,圣衷实深欣慰。并闻皇太后以彭、张二帅筹兵筹饷、畛域无分,着先交吏部从优议叙云。

  书兵轮赴台信后

  天下事,适当其可之谓「时」。时在而先之者,躁也;时在而不及之者,怠也。二者之处事,均失之。然而用兵一道,贵神、贵速;与其为不及时之怠,犹不若为先时之躁。失之于怠者,步步落人后;惰心所中,退缩委蛇,虽使王良、造父复生,不能驱策驽骀之质。失之躁者,着着占人先;锐气所乘,苟不至于卤莽灭裂、轻蹈覆辙,则以百步笑五十步,犹觉绰绰然处有余焉。我中国援救台湾一师,溯自创议以迄调兵而派船南来、而到沪修理,先后之间不下数月。当此朝廷严旨敦促、省帅羽书四出之际,然眉不足方其急、累卵不足喻其危;乃势甚汲汲、行故迟迟,局外旁观,均莫测其用意之所在!

  或曰:是各统带之逗遛观望也。上行文书急逾星火,而将弁多慑于法焰,姑借修船整械之事得迟且迟;日久迁延,必非上台意焉。殊不知有千日养、无一日用,已无解于虚縻;且抗檄不赴,如将令之谓何!吾闻各统带中大有雄才伟彦,断不出此。

  或曰:是各疆吏之善审机宜也。以近日北河方冻、东京屡捷,法人在台已岌岌乎其无能为;虽有添兵增饷之言,大半为恫喝伎俩。彼既虚声尝,我亦以虚声应。语云:「知彼知己」,或亦用兵一道欤!殊不知捣危乘虚,兵家之上策;晏安昧机,兵家之大忌。光阴驹驶,不我待,亦不再来。试计津旅封河已逾匝月,春融冰泮不过转瞬可待事;不乘此越南战胜之隙一鼓作气,聚而歼法于南洋,必俟其兵齐饷足后始与之比权量力,岂将故示之以整暇乎?虽为王者之师,不应迂缓若是!

  或曰:聆子言,业知彼二说之皆非矣。然而台地亟如彼、援师缓如此,以今日南北洋两大臣郭、李旧勋,韬铃夙裕、同心共济,必非昧机失时之比。意者知刘省帅用兵如神,足当一面;虽现在困守孤岛,而居中防御,必不令法人仓猝间得以逞志。是则台地近状既已为我所洞见,可无他忧。而我之大队援师,征调牵制乎数省,成败关系乎全局;通筹合算,兢兢焉不肯轻举妄动者,盖老成措置,别具深心:既非物议所可摇,亦非浅见所能度。昨闻轮船营务处吴征三总戎接奉江宁曾爵帅六百里排单,勒限五日开行赴台;所谓「谋定后行」,固有适可之时在乎?抑此信之仍为乌有子虚乎?余起应之曰:吁!吁!鄙人见浅,不足料此。然以目前之时计之,既未失之怠、更未失之躁,庶几如余言之适当其可者。局外、局中,谅无殊见。人既传是说,吾亦即信是说也可矣。

  或人点首而退,余乃取一夕问答话,备记于淞信后;惟祝南征将士,克奏肤功。本馆当先磨墨濡毫,伫书王浚楼船之绩;兼为我寄语法人曰:沸汤沃雪,不待春融;毋再以釜底游魂,屡亵天朝斧钺焉!

  兵勇肇事

  昨据厦友函述:探闻督办闽防大臣左侯相拨兵由泉渡台,该兵在泉候船配渡时,于本月十七日因入市场买对象滋生事端,几致阖郡罢市;嗣经地方文武各员出为弹压兵勇,一面劝谕商民,始各照常贸易,地方亦仍安堵云。

  台厦要闻

  厦门港口内,有英国兵船常川驻泊,藉资保卫商人。日前有一三枝桅兵船来厦,每日派兵登岸,操练阵图、习演枪炮。二十一日,复在港中演放水雷,隆然一声,水高数丈;海底游鱼尽遭殃及,漂浮水面,多若风萍。在港小船争相捞取;人声喧杂,大有嘘气成云、挥汗成雨之观云。

  数日前,有「鼎金号」商船由台阳来厦。据称:日来全台诸湾出入均不容易,惟中港、笨港两处口浅水枯,或能乘隙出入;余口,俱有法船日夜游奕。有宁渡四商船开往台湾,被法人以开花炮轰沈一艘、掠去二艘,其一潜驶至台。闻被掠者,法人先查有无军器;查毕,将船中所有悉数抢去,刃伤船中六人、杀毙四人,其余连船释放。船舵已被击毁,顺流漂泊,踪迹杳然。法人如此行为,其与海盗何以异哉!

  「平安」轮船返厦后,闻将载运抚帅后膛枪二千杆驶赴澎湖。

  刘兰舟观察设立道济公栈,专递台、厦信函文件。本月二十一日,彼处接有台北十五、六两日所发之信,均言近来中、法无开仗之事;惟法船陆续到有八、九只,恐早晚或将滋扰。前云金保里为法人占据,亦属乌有子虚云。

  十二月十一日

  法人言法

  法报狂言

  法帅电音

  请缨效命

  法人言法

  西字报言:法国近日有一流人,查问东京情事若何?前在天津立约之福禄诺言曰:『我意不欲向中国索偿兵费。盖知中国所有银钱,皆为官吏侵蚀;帑藏空虚,断不能出巨款也。谅山之役,实因巴德诺脱在顺化时向越王索取传国印,越王不肯与,奉火焚之;致激成中、法之衅』。又有前驻华京之公使白君曰:『我法国力攻台湾,殊非善策。中国失台湾,毫无所损;我当并力以取东京土地,则中国必生畏惧。且中国与泰西各国皆不能辑睦,法国若不及早用兵,恐他国或先我着鞭,则法国之利,不免为他国所夺矣』!以上译西报语,以法人言法事,固无怪其如此;朝菌安知晦朔,蟪蛄岂识春秋哉!

  法报狂言

  「沪报」谓:近日接到法国新闻纸,内有一则云:『中、法之事,轇轕多端;不识法廷将执意与中国决一胜负欤?抑释兵戎而敦玉帛之好也。法国官场之主政者,齐言刻已向中国总署商议条约,不日即可复敦旧谊;然本馆细心查究,不免斥其言之无稽而不解其言之何来也!仅以他处邮信及路透局电报作为证据,反复研考,而知中、法事无可和之势,而中、法祸无可已之日也。两国自相争持,何须与邦介绍;彼劝解之人,保无护己之心重而助法之心轻欤!即德、法一役之后,他国佥以法国自将殄灭——府库空虚、水陆不断、百姓疲乏之种种情形,装头添尾,告之中国;彼其意果何居哉?不过欲藉此以博己之利而图法人之损耳。今日时势,亦复如此。法廷正宜奋其威武挟制中朝,俾待法国同于他国;若华人果自愿和,则可将此情径达法廷,何庸他人作为说客!然果如此办理,非进攻北京,无以慑华人之胆;非大费兵船、粮饷,无以壮法人之威!另有一策,其费省而所收之利则不相上下;策何在?吾请为执事者陈之。查台湾、琼洲,中国之富壤也;我法诚以重兵占之,一可以绝华人之商务,二可以阻华兵之飞渡海面以援越南。再于越南增添重兵,以期扫除华军而逐之回境,以泄谅山之辱。法诚依此而行,则所费不过佛郎克二万万而已。台湾添兵一万名,琼州另拨兵五千名,东京兵一万五千名,三处土地皆可入法之版图;事之集也,可翘足而待也。彼诸与国商务之于此,诚不免暂有阻滞之弊;然事定后,法人以所得之地开埠通商,其利何止倍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吾知各与国必无怨言也』。法报之言止此;其大言不惭、旁若无人之慨,令人生厌。然犹译而登之,盖以敬告中国,知法人之计之毒,不仅执拗无知之数执政也。

  法帅电音

  昨西贡总督接到法国提督孤拔电音,始知法人于十一月初四日曾将台湾之围暂行解散;后于二十二日,再复围困。由此观之,法人之围也,倏聚倏散,行止无常。揣其意,亦不过藉此以挟制天朝索赔兵费而已。然虚声恫喝,乃法人伎俩;中朝谋臣如雨、策士如云,何难觑破奸谋,徒使法人自笑其不智哉!

  请缨效命

  「超勇」、「扬威」两兵船,前经中国大帅奏准会同南洋兵轮驶往闽江,作为援台策应。日前起椗启行,全船兵弁均已登岸辞行,人人皆有杀敌致果之心,统帅颇以为慰。兼有美国回华学生十余人,前曾习练兵船,同诣统帅麾下,自愿奋勇报效;经丁禹廷军门各予嘉奖。旋派拨二生命随两舰赴台援应,其余静候另委他项差使,以备干城之选焉。

  十二月十二日

  澎湖近信

  援台必克论

  澎湖防固

  途遇法船

  澎湖近信

  闻中国当道现以澎湖诸岛乃台湾门户,深恐为法人所得,特添派重兵前往驻守。前数日,复有轮船由福州载兵一千一百名前往澎湖派守炮台,以重边防焉。

  援台必克论

  援台之役,自奉到谕旨以后迄已三月有余,而各兵船皆迟迟吾行。且北洋两船,来而复回;粤洋之船,亦无消息。乃于月初续奉严旨催行,沪上官场始传述各船不日将可启行南指;关心台防者得此信息,于是乎快慰无既也。法人在台兵力疲敝,正当不能进退之际,闻之有不胆裂哉!

  夫台疆袤延二千余里,自郑氏占踞,三世经营草创,未能尽辟其地。我朝得之,不加垦治。良由中国政教不尚穷兵黩武,台湾内地生番向来风俗回异熟番,且性多残忍,以杀人为恒事;而地方幽僻,荆莽遍处,树林茂密,千百年来从未刈薙,蛇虫毒兽蟠蜛其中,往往为害行人。故既不能以德化其人,亦不能以力争其地。朝廷于域外之版图,大率以羁縻招徕为事;待其自化,不强之使化。是以收入版图,仅置台湾一府、四县,而其势偏于西北。若台东、台南虽亦临海,而浪涌激荡、山势兠回,险峻异常,不堪泊船;如由北面旱道而入,则数百里之内即系生番所居,倘非兵力,不能前进。至于深林密箐,尤非用火攻不可。光绪初元,日本以生番杀僇琉球难民,借口保护属藩,兴兵问罪;其意未尝不欲治中国之所未治,诛夷而垦辟之。旋以中国宣布大义,允赔抚恤之银;日人亦乘机退手。盖未至其地,则心艳台地之富有;既至其地,又心怯台地之难为也。今法人为越南东京,而谅山一役既和而复败盟;启衅中朝,将思占有台湾以为索偿地步。时阅数月,中朝绝不一理,听其恫喝;而其国中民人怨咨,政出多门,添兵、筹饷两者为难。华军有刘省三中丞以久战之劲旅、激敌忾之忠忱,困守无援,势诚岌岌;然地险犹有可恃。法人思以十数船之力扼守要口,严绝华军接济;而风浪不定,久泊为难,且须分其船之力以游奕于洋面。以臆度之,法人封堵口岸使各国之船不能进出,即商船载货亦欲中途要截,不遭扣留,即令驶回;此其情事,谅亦虚声恫喝之故智,令华船与各国之船闻风生畏、不敢前进,则适以坠其计中耳。今华军果有北洋两艘、南洋五艘、粤东十艘连樯衔尾而进,声势不可谓不盛,且有洋将统带、教练精熟,船中炮火、机器改置添备均已齐备,而各军士卒莫不踊跃奔赴、同仇敌忾;则非特器具可恃,而人心亦大可恃。法船自福州攻出长门、停泊芭蕉山,厥后锐志图台,更合以东京调来之船,大都不出二十一艘之外;而东京海口,未必全虚。约计此时在台及游奕洋面之船,不满三十艘。其日报诪张,谓有许多兵船自欧洲东来并力攻台者;则目前信息不通,究竟未知有几艘驶到。但各国新闻纸并无见有法船由红海而南之信息,可知法船未必有几许增添。以我军全盛之势当彼国已老之师,即使封堵要口,恐台洋浪涌,未能暗置水雷等物;但使力攻法船,稍坏其数艘,无难直登彼岸。前者援台之命甫下,闻各统帅皆有惴惴之色。夫中国创造、购买,经二十年而始得有此数十艘之船;然重洋之险,未尝偶涉。年例巡查,第在近口洋面及附内地之海岛虚应故事,不□未与敌遇,即海中盗船亦不经见其对仗。况乎鎗炮、药弹大抵买自外国,而洋行经手华商过割,此中未尝无一弊窦;□器之良楛,□□可知。以不经战之船、不适用之器而当此大敌,敢曰某某宿将可以战无不克哉?夫是以惴惴也。今□□阅数月,安排布置早已停妥;洋将指挥、士卒用命,其声势正百倍于八、九月间矣。抑尝闻之,台北一带法船守口甚严,而台之东南□自□间道不为法人所踞者,从此进兵,亦足以壮台军之势。法人之用船游奕,正恐华军由此而进,故预为阻截之计耳。今援台之师一过厦门,即宜提防法船之游奕者;倘于途中不至失事,吾知抵台之后,法人必无能为也。不禁引领南望,静候捷音之至矣!

  澎湖防固

  西报言:中朝现恐澎湖岛防弛,为法人暗算,因亟为整备。前数日,派有轮船一艘由福州驶至该岛,内有兵士一千一百名如虎如貔,扼守炮垒。法人若至,不难为我军轰击矣。

  途遇法船

  初五日,德记「利士」轮船由北方口岸到港,据称当其船行至棣兄山之时,途遇法国大兵船二艘向北而行;未悉其意欲将何为焉?

  十二月十三日

  法人暴敛

  士庶攀辕

  淞水近闻

  法船往台

  港报译登

  浙省募兵

  基隆战耗

  法船离港

  法人暴敛

  英京递来信息云:西去年腊月初六日,法国议院人员集商:近因东京、台湾等处军务纷纭,劳师糜饷,所费不赀;而库帑空虚,异常支绌。既量其所出,不得不筹为所入。爰议将国中各处口岸凡面粉及谷米运入法邦者,均加收税项以济军需。论者谓法人自用兵以来,悉索敝赋,民不堪命;加征苛敛,亦已久矣。今复增抽税饷,疲困商民,是亦无聊之极思耳。外强中干,法能免乎?

  士庶攀辕

  左爵相又东渡之信,闽中绅士、耆老卧辙攀辕,坚留驻省,联名呈递禀词。随奉爵相批云:『牍中所论边防根本,有轻重缓急之分;请驻节省垣、远图海外,具见深维大局,爱戴真诚。逆焰披猖,窥伺险远;不敢以白头衰朽,贻宵旰忧勤。现正布置援师,与将军、总督共商挞伐;一切机要,务出万全。希共喻士民,毋为过虑』等因。批示后,阅数日,绅士、耆老复公呈杨制军,乞为挽留爵相。制军批云:『左爵阁大臣督师莅闽,迭奉谕旨「毋庸身临前敌」;此次决计东渡,实因忠愤满腔,出于情不能已。所以稍迟未发者,亦为画筹省防计耳。来词以援台必须驻省,万众志切攀留;该士庶大义深明,不愧海滨邹、鲁。此皆各大绅甄陶所致,本部堂实深嘉慰!即当代达悃忱,候咨呈左爵阁大臣察照可也』。

  淞水近闻

  前日轮船营务处吴征三总戎率领驻泊张华滨之援台各兵舰同时祭旗送神,每舰各放前膛大炮数声;援台各舰,想日内当齐集开行矣。

  法船往台

  新架坡士地列士「太晤报」谓:十一月二十七日,法国「金蔑」炮船由乍波埠行抵新架坡。查该船可载重四百八十三墩,船内载有炮四尊、舵工人等七十七名。该船于落煤后,即动轮前往台湾云云。

  港报译登

  香港西字报言:英国兵船「特而林」由台北来港,述及法副提督利士卑士禁防传递信息颇为严密;除领事官信外,概不许携。中、法两军日内均无动静,惟华军准备攻击而已。华军之守淡水者,本苦鎗械无多;日前「华利」轮船运到快鎗若干,守兵得此,正可藉手。所惜者,尚无巨炮耳。淡水地方每至冬令,往往多雨;华军向无营房,日在棚帐内,未免受累。而今年雨水绝少,晴曦朗照,军士皆欣欣然负曝为欢。闻两礼拜前,有法国新兵六百名到彼,均系阿非利加之黑兵;恐日内有一场血战也。

  浙省募兵

  浙江官宪现值台湾军务吃紧之际,业经选募雄健兵勇四百名训练鎗械,俾成劲旅。向有外路招募之军,约六、七百名;俟云集之日,会同大队迅赴闽江,听左侯相调遣,以为援解台围之用。中国具此雄师劲旅,又何患强敌之不摧也哉!

  基隆战耗

  初九,法国「和路达」火船由基隆带有信息到港。略言:某日,法人以兵五旗往攻附近基隆之华人炮台。计此台距法营约半英里之遥,华军见法兵来攻,即行整队迎敌,奋勇向前,齐施鎗炮;两军相持良久,法人见势不佳,逃回营中,死伤甚众。现有法国运军船二艘载有新兵行抵基隆,闻法人议于初八水陆并进以攻基隆、淡水,务欲得此而甘心焉。吁!岂易言哉!夫基隆、淡水,法之欲得之也久矣;奈奢愿难偿!目下胜负已分,想我军捷报日间可至,愿与我邦人士拭目俟之!

  法船离港

  法国「刁架地伦」兵船,于初六日由香港载有煤炭、军伙约共二百六十吨前往基隆云。

  十二月十四日

  台湾捷报

  辇毂纪闻

  法帅辞任

  淞水锦麟

  辇下纪闻

  探察形势

  台湾捷报

  法自马江一战,视秦无人,猝进台湾,攻我不备;海中诸险,失于须臾。方忧破竹势成,全台不免。讵料泥丸可塞,主将不为仁美移营;画角声悲,诸将皆作伏波死敌!故虽木龙已踞,难夸汉水为池;然而铁骑严陈,不使阴山渡马。兵连累月,仅失基隆;然不过近海一隅,仍非内地也。夫以法悉索敝赋,縻尽兵粮;朝廷有编户之忧,军士被死绥之惨。所失若此,而所得不足以偿之;谁佩虎符?废然思返矣!然而骑虎势成,万难中止。既不敢雷池越步,蹈淡水之舆尸;则无技黔驴,从何措手!于是设为封禁,横鹜江中;恃其炮利船坚,梭巡甚易,断我粮道、阻我军情。彼盖谓台湾孤悬海外,若为堵塞,可为胜算之操。不知彼千里劳师,运粮匪易;中虽被困,法无能为,亦同坐困焉已矣。夫两鼠斗于穴,将勇者胜;正法今日之谓也。然则主客不敌、多寡异形,战亦非法利也。何言之?盖观于近日之军势而知之。本月初九日,法有邮船名「和路加」者由基隆抵港,谓是处经已开仗,法又败绩。闻耗之下,眉宇皆飞;亟将其由,录供众览。

  初,其水师提督屡请添兵,以为天鼓一鸣,即收战绩;而法廷以东京事亟,坐视徘徊。乃其提督屡请不休,激昂慷慨,故多方调拨,使之进兵;遂于本月上旬誓师直捣,先派三百余卒分为五队,合攻炮台。华军见之,佯示畏怯;法谓得计,鼓噪而前。讵知华军预于数月以来设险埋伏,每于要处堆积土垒,为避炮之谋;而法人不知,恃勇接战。于辰刻开仗,至午末,法已不支;然以军令綦严,不敢即退。后被华军大队拥至,合拢而来,鎗炮之声震动山谷;法人大恐,溃队先奔;华军蹑之,死亡殆六、七十人矣。幸离海不远,其战船燃炮助击,故不至覆没全军;第尸首累累,又当为中朝封观矣。其提督闻警,羞愤交萦,拟于初八日尽调军兵合攻基隆、淡水;是亦死灰之发,瞥尔余光。无论恫喝虚声,聊为止谤;即使果有是事,亦不过驱无辜于锋刃,其不止于唯类无遗而不已也。

  呜呼!法力穷矣,法情懦矣。当轴诸公果能合南、北洋水师往解台湾之围,并催各路进兵越南,俾法首尾不能相顾,红旗报捷在指顾间事耳。仆当握七寸管,拟作传咸之露布也可。

  辇毂纪闻

  北京递来信息云:已革广西巡抚徐延旭,现已委解到部,由刑部大臣奏请派员会同审讯;已奉上谕:『派军机大臣、大学士会同刑部审讯,按律定拟具奏。钦此』。闻此案由刑部堂官派广西司司员研讯,刻因革员徐于途次劳顿异常,故尚未定期提讯云。

  信息又谓:托副帅伦布来京,谒见醇邸,面禀提督雷军门正绾由陕西带来营勇四千余名,暂驻通州。该勇资斧已罄,待哺嗷嗷;拟先筹给口粮,藉免枵腹。闻醇王谕酌拨川资,派员管带前往福建,交左侯帅节制云。

  信息又言:日前刘省三爵帅因法军攻扑沪尾,特派所部官军接仗,大获全胜。奏闻后,钦奉皇太后懿旨:发内务府银一万两赏给奋勇将士,以示鼓励。嗣内务府总管大臣连英遵旨于十月下旬将此银由广储司银库发给,派员解交户部,饬令转发台疆。刻闻户部堂官计议,仍照前次奖赏刘军银三千两办法,已会同总理衙门电咨闽海关,令其仍由关课项下就近拨给刘军,以期迅速,俾奋勇将士得以早荷天恩云(说见「申报」)。

  法帅辞任

  法都巴黎斯由美国转发电音云:目下法水师提督孤拔所带兵士为数无多,难以取胜;孤拔屡请法廷迅拨救兵前来策应,至今毫无动静。孤拔无计可施,决意辞退职守。若然,则法之上下离心,已可概见;而尚欲穷兵黩武、累岁不休,斐礼其亦有悔心乎!

  淞水锦麟

  南洋援台各兵舰移泊三夹水口各情,已纪昨报。嗣悉前日「南琛」、「南瑞」、「开济」等三舰展轮移泊西沙,「驭远」仍泊三夹水,「澄清」仍在张华滨;闻曾爵帅连发排单电音,催即赴台湾。兹查得「南琛」、「南瑞」、「开济」、「驭远」四舰同时一律开往江阴,声言随往普陀山进香云。

  辇下纪闻

  日前德公使赴总署会晤王大臣,谈及中、法战事。德国谓:贵署可奏明大皇帝,谕令各处统兵大臣照会法人暂止干戈,俟明春再行交战;并可暂撤近畿防兵,以节饷需。此间各与国,便可从中调处;即赔偿一节,亦能代为弥缝。庆邸答以『我大皇帝优待各国,仁至义尽;法人不守条约,谅天下自有公论。我大皇帝因法渝盟,天威震怒;即天下人民,无不忾敌同仇:岂能诏统兵诸臣暂悉干戈乎!本爵莅任以来,因念恭王创立和约、口血未干,故特请将内地法人一律保护;否则,修我戈矛,早已灭此朝食矣』。邓京卿又谓:『大清非不欲与法议和,倘彼以所占越地归还,皇朝自能俯从和议;今法背信渝盟,自宜恭行大讨,如何撤兵』!德使闻言,唯唯告退。义正词严,真不愧气摧强虏矣。

  探察形势

  本月初八日,得闻西贡夭乃印度芝耐士法字报云:法员波仁现奉法国水师大臣之命及水师提督所请,特赴基隆探察形势,欲大举兵士以犯台北云。吁!日前为我军挫败之兵,迨至于今疮痍未复,又欲冒昧兴师;法人黩武穷兵,狡然思逞,真愍不畏死哉!

  十二月十五日

  书淡水要信后

  基隆近闻

  译录西报

  法事答问

  法人大困

  基隆大风

  京电述闻

  书淡水要信后

  呜乎!台湾至于今日,殆哉岌岌乎,其势急矣。法人自封口以来,占踞基隆者已历多日。而于淡水地方不敢遽尔肆逞者,盖以孙庚堂军门前此一击之故;而基隆之所以失,则以刘爵帅听李彤恩之言撤队以救淡水之故。观于此,而知台湾所恃者,仅刘爵帅与孙军门而已。其它虽不乏赳赳干城之将、桓桓貔虎之士,大都止足供奔走,听指使之任。此刘爵帅所以痛哭流涕,发告急之信,由电传如雪片;非其志有所怯,其势有不得不然者也。法人既占基隆,休兵养力者若何日,而中国并不闻出一卒以相挠;即有往攻者,亦无非刘爵帅之部兵。外援则迟迟久不到,以致目下又有金保里之失。呜乎!可胜叹哉!

  夫近日中、法之事,有战无和,可以决矣。无论中外臣工,倘有言及与法议和者,须即交刑部治罪。煌煌谕旨,谁不凛遵!天威赫怒,孰则更以和议进!除和之外,则战而已矣。法人屡言添兵增饷,大半多恫喝之辞;顾安知此时法人不因既知中朝无复和意,而果然暗中添兵而来乎!而中国援台之兵则濡滞如故,此真有不可解者已!夫朝廷轸念台疆,屡降严旨,命速即调兵派船作援台之计;南、北、粤洋一律筹备,其势急于星火。虽此次高丽之乱,藩服之祸所理应保护者;且以刻下尚无战事,仍令洋将带领北洋兵船迅速援台:则朝廷之意旨,亦可默揣而知。前者仆曾着为论说,谓援台之师不必直指台北,先将马祖澳之法兵船攻围焚毁,而围台之师自解;此固「围魏救赵」之计。闻官场传言,都中亦有计及于此者;而援师终有所迟疑而不遽发。近日则接到闽中来信,谓马祖澳目前并无法船踪迹。盖俗语所云「人怕虎,虎亦怕人」。法船之离马祖澳而去,虽未知其何故,或者即以此船装兵赴金保里、或以此船移泊淡水口岸,均未可定。然安知不惧我之乘虚以攻马祖澳,致彼救援不及,台围以松;因而先期驶出以避之乎?法人狡计百出,前者恐援师围攻,而先以兵船驶赴香港及马祖澳,以为犄角之势。今者香港之船闻已有复回者、有回而复去者,飘忽不定,使人莫测;而马祖澳之船,则竟全行驶出。以意测之,大约悉萃于淡水;此其处心积虑必欲得台北而甘心,其意已彰明昭著矣。

  基隆虽被法人所占而淡水未致遽失者,以法人之攻淡水仅恃兵船,而陆队则未之闻也。兵船之卒不敢轻于登岸者,以孤军不深入,虑无呼应之助也。今而金保里地方骤为所夺,则法人之于淡水又有凭借之势。金保里去淡水止六十里,可以抄我防军之后;而淡水口岸复有兵船四艘,环列以伺。设或兵船开炮攻击,而金保里之法兵旁抄侧击,突然相扑;两路夹攻,则恐孙军门虽有勇智,亦不免有照顾不及之虑!设淡水有失,则是台北之地无可复守,惟有退守台南。台南之所恃者,全在台北;北有失,而南亦未必可以久全。万一全台俱失,则法人可以立定根基,与我相持;旷日持久,无复已时。中国之兵祸从此无宁日,而其原则皆以不援台北之故;正不知有援台之责者,其能负此重咎也乎?

  目前中国援台之师,未尝无之。北洋河口已胶,法人断不能北犯;虽有高乱,而津、沽决不至于震动;大可调以赴台,以酌缓急之中而济其用。南洋兵船俱在江阴、吴淞,不啻为河上之逍遥。吴淞为各国通商之总口,法人未必敢遽犯;即曰狡焉思启者其心不可测,然苟以数艘留防江口,其余何妨悉调以援台!况由南洋往台,设法人有兵船潜犯吴淞江口,必且中途相遇;可进可退,其权在我:又何事而不行乎?至于粤海兵船,前者马江之战已有两艘同遭劫火;可知其奋不顾身,不分畛域!诚以闽、粤联疆,设台湾有失,则粤境亦将可危;故未有不力图援济者。第孤掌难鸣,必须与南、北洋合力,而后可以同仇敌忾;故吾所最不可解者,南、北洋派定之兵船若干艘,何以至今犹未启行也?或曰:援台之船固已派定,但船中需用各物有此或缺彼、有一或少二,虽非必需之物,亦属不可不备之物;彼管带诸君,安得不从容以待其全备而后成行乎!君之所言,止为大局计,亦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也!余曰:唯唯。

  基隆近闻

  迩来传闻法人已有运兵船二艘驶至基隆,一名「初朗」、一名「边河」;载来兵士为数甚伙,不减当日孤拔部下所统之众。诚然,则中朝之主持战务者,可不预为之所哉!至前报所称法国提督孤拔曾经厉兵秣马,拟于日间督率兵士由水陆两路前往夹攻基隆、淡水,现下未悉曾否开仗。缘法人近日多派船只在基隆等处游弋海面,截搜商船;雁札鱼书,因而沈渺。虽有消息,难以相通;故急欲索解人而不得也。

  译录西报

  「字林西报」云:中国援台诸舰已于初五日由上海动轮,据称取道前往台岛;讵料其船悉向河内而去,现存一只泊在吴淞海面。此实令人不解其故,岂指南针之不准耶?抑别有他故耶?然用兵之道,不嫌诡诈;此中固有深意存焉,非外人所得而知也。

  法事答问

  客有问于予曰:『今日法人之力绌矣,法人之技穷矣!越南东京之兵,屡为岑、王诸帅所挫衄,歼其骁将、殄其强兵、夺其舟车辎重;无月不战,无战不克:扫尘灭迹,几乎靡有孑遗。即其占据基隆之师,亦且虚张声势,不能收尺寸之功。从前诩诩然大言不惭曰:「我封口矣!我封口矣」!然亦祗兵船十数艘游奕海面,肆其鸱张鳄噬而已。兵船日减,游奕日疏;今则帆舶、兵轮出入无忌,口且不能封,何有于战!惟在洪波骇浪之中掳掠商船,取其食物以冀残喘苟延而已。我中国于此时,正宜一鼓作气,激励我士卒灭此朝食,以大快中国十八省食毛践土之人心!而乃今日筑炮台、明日购军械,迁延时日,濡滞迟留。若镇定,又若迟疑;若持重,又若畏葸。子固留心时事者,请言其所以然之故乎』!予曰:『子之言似矣,而犹未确切事情也。今夫法,大国也,亦强国也。其兵虽凋,而犹可以添调;其饷虽奇绌,而犹可以筹备。就目前而论,狡兔之窟几覆、鼯鼠之技已穷,似不难一鼓成擒,驱之使出。然我苟贸贸然与之一战,恐彼族急则反噬,舍命与争;中原逐鹿,不知鹿死谁手!虽我之兵士足以胜彼、我之糗粮足以胜彼、我之天时地利又足以胜彼,而仓卒之师,安保其动出万全乎!历观西字各日报,一则曰法人添兵若干万,再则曰法人筹饷若干万;且实其事曰:兵船已抵新加坡、已抵越南东京!然祗徒托空言,毫无实据;人方笑法人之言大而夸,徒以恐吓中国为事。我则独谓为不尽然。以斐利之狼鸷坚忍,而又济之以捷给之才、狡诈之性!其奏法廷也,必曰「中国将士若何勇敢、中国形势若何险阻,我必以全力加之,方可得手。否则,数载之经营,势必弃之一旦」!其扬言于议院也,必曰「中国地大物博,利赖无穷;我苟成师而出有以詟慑其心,则他日赔饷、赔银数千万之金赀,不难唾手而得」!法之军民惑于利害之说,信其巧令之言,势必于无可筹划之中,尽心筹划其兵可借之属地、其饷可敛之民间。则添兵添饷,目前祗托之空言,安知日后不见之实事!故中国于此事,不求其速,惟求其慎;不求功成一旦,惟求计出万全。夫岂肯贸焉一试以争胜负不可必之数哉!虽然,子之说,亦未尝无见也。目下日、高之事,群以为法人所指使;法廷知中国不肯轻弃藩篱,必将以援救台湾之师移指三韩,不能与法奋力攻击。故添兵之举,尚在迟迟我行。不知我中国之救台湾,必用水师;救高丽,则须陆师。若东京之师屡屡得手,正在势如破竹之时;且水陆异宜、道里遥隔,不能以日、高有事,遂即改而之高。此时乘法人之不及防备,峙乃刍茭、修我矛戢,先将桑台、北圻次第恢复;法人欲顾东京,则台围可不攻而自解。台围既解,然后并力东京,净扫敌氛;不特河内、海防等处可次第奏功,即西贡一隅亦不难长驱直入,使还我前代藩封:是则审慎之余,不能不济之以迅速。若乃今日备器械、明日募勇丁,旷日持久,三思后行;恐明者北河一开,法又以兵船数艘游奕于大沽、旅顺间,将我军又多一层顾虑。而法之精锐一至,不能如今日之易于拉朽摧枯矣』!客曰:『子言若此,然观当事之意,果欲敌忾同仇、戮力疆场,使法人无有噍类乎?抑仍愿以玉帛易干戈,俔俔伈伈求保目前之安乎』?则应之曰:『圣谟洋洋,固明明谓「誓扫边氛,断不欲权济目前,仍遵福禄诺所定和约」矣。若当事之意,则自有深谋远虑。在牖下书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岂所能窥见万一乎!无已,请书今日之语,以观后效也可』。

  法人大困

  法国「大礼庵坟」战船昨由打狗到港,欲购办煤炭、粮糗、军火等物运往基隆,以资接济。但港督已出示谕「不能供给」,其船大失所望。想法兰西距中国数万里,接济艰难;而各口岸亦谨守公法,不轻供给。无论其屡战屡北,固难逞志;即使两雄相角、胜负不分,而相持日久,彼之煤炭告竭而船不能行、粮糗告空而兵无能食、军火用尽而战无所施,不将束手以待毙哉!寄语法人,尚其及早行成,知难而退;庶几或有生还之庆,不致全军覆没、一网而尽也!

  基隆大风

  英国「都剌租利」轮船,业于十一月二十八日由基隆到横滨地方;据称其船于二十三日由基隆启行之时,该埠北风大作,波涛壁立云云。

  京电述闻

  近闻金陵接到都市电音云:台湾道刘兰洲观察已为刘省三爵帅所劾,奏请以龚仰蘧观察接署矣。至台地近日运到饷银甚多,士气为之一振;大约日内必有一场争战也。

  十二月十六日

  法语之言

  将士离心

  敌将倾心

  渡台被获

  匪言勿言

  省垣近事

  法船综数

  日人论台湾

  京师邮音

  法语之言

  「申报」载西贡法字报登有一论,大略言中、法之事近日更形棘手,我法国断不可听他国之相劝,以与中国言和;仍须中、法两国自相妥议,勿令他人得以参预其间以从中取利。盖法国自与德人交战一败涂地,都城失守、国破君亡,赔费累累;欧洲各国咸知法国从此一蹶,不可复振。若使他国为法与中议和,则必有以此语论之中国者。各国皆有轻我法国之心,如之何言和!中国必信他国之所言,以为法人不足惧,则更不肯轻易俯允。是则鹬蚌相持之势成,而渔翁之欲思得利者,将眈眈逐逐于其旁而患者无已时矣。此时中国纵无他国先入之语,亦知法国之败于德者为时无几,目下元气未必尽复,不过日以恫喝为事,其实不足深畏;故决计言战而不言和。于斯时而欲中、法相和,诚有戛戛乎难之者已!为我法国计,若不烦他国相劝从中居间,而自与中国议定和约固为最妙,恐其不能;则不如发重兵以胁和。如刻下我法国以兵一万人侵台湾,期在必得;以五千人侵海南,而仍以大队扼华军于东京。此三处一齐吃紧,则中国必难支拒。然后再用兵船分扰各处口岸、游奕各路洋面,使中国首尾不能相顾、东西疲于奔驰;于是而再由我法国出与言和,当必不难。特恐如此侵扰中国,则于通商大局不免有碍。然于碍者,亦无多时;迨既经和议订定,则中国之利益仍可为各国商人所分获,屈指中国之利益为法国所得者少、为他国所得者殊多,则此一时间之有碍商务亦不足虑也。法字报所言若此,此所谓「法语」也。

  法人言法,其所以为法计者,几于委婉曲折,无微不至。然其中有数处,似反可藉以见法国之情状;则此说也,谓之为法谋也可,谓之为中国谋也亦无不可。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兵法也;窃尝以为此二语尚不足以尽兵家之妙。知己固已,更宜知己所无从知彼之处,而深为防之;知彼固已,尤当知彼所有以知我之处,而预为计之。虚虚实实,乃无不尽之智虑,而兵可以常胜。今法人之作此语,则其于己于彼,早已了然于心目矣;独于法国之情形,不愿他国人输之于中国,此则何意?且不欲中国人知法之实情,则又何意?以为法人虽败于德,而数年以来原气已复,外虽弱而内实强;人乃但知其弱、不知其强,以是为可耻乎?兵法用虚,有故意示之以弱者矣。若果其内强,则是知其弱、不知其强者,方且堕其术中;而法何以反若有所深讳者!然既讳其弱、复示以强,而故作大言以欺人:以万人犯台湾,期在必克;以五千人犯琼州,以大队扼东京,以兵船游奕于中国海面。此等语,直是外强中干,所谓强颜以解嘲耳。台湾封口攻围,相持数月之久,法兵曾无尺寸之获;而死于阵、死于俘、死于水、死于疠疫、死于风涛者,且不知其几何人!度连月围攻台湾,就淡水、基隆两处而言,法兵何止万人,而一无所效;则此言之不足信也可知。琼州虽孤悬海外,亦一重镇;去粤省程途尚不甚远,呼应救援自必灵便。现在粤省防兵云集,区区五千人又何足为害于琼州!况琼海口岸极多,倘欲相犯,亦非五千人所能胜任;此言又不足凭矣。彼以为百端滋扰,中国必惧而与之言和;吾则以为法人而果如此之为害于中国,则益以触中国之怒,其势且不复相下矣。用兵之有害商局,彼亦知之;而乃以为虽有所害而为时无几,此则尤属不经!兵连祸结,患无已时。英之于美交攻者,计年七、八;其余欧洲各国一值用兵,动辄四、五年,极少亦二、三年。商务局面,安有数年可以耽误!而彼顾谓为时无几、所害不多,此即无识之愚夫亦知其言为无稽矣。既恐输法国之情形,而不愿他国之与议和;又欲以利歆动各国而谓中国之利,他国之所得者多。抑思所得既多,则此时法人不肯罢兵,其所丧者亦多矣。噫!法人之为此言,亦适足以见其国之外强中干,大有无从生法之势而已矣。

  将士离心

  古之将欲得人之死力者,莫不与其士卒同甘共苦,然后始能驱之胜敌;未闻虐待其部曲,而能使其致身于锋刃者。目今法因有事于亚洲,封台、战越,在在需兵;其本国中额设之兵碍难全遣而东,故不得不从事招募以实军旅。兹闻其在所属阿依尼亚地方新招之军若干,应募投充者,法、德诸国及阿依尼亚之土民咸备其中;既列军籍,登舟东渡之时,其兵时有跳海冀脱之事。管带官弁知即设备严防;其于募兵登舟之后,即将其闭置舱内,不准出行舱面;则是昂昂男子,情同入笼之鸡矣。夫彼既悔于斯行,安望其效力于战场乎!亲离众畔,兵士逃亡,法其殆已!

  敌将倾心

  京友函述云:闻法督致书巴德诺脱,极言刘省三爵帅谋勇兼全,罕与伦此。部下将士,亦皆矫健精悍,能听主帅号令;防守各要隘,颇觉无懈可击。目下倘欲进窥台南,非援兵到齐不可。且法兵虽驻基隆,华军时思掩击;现拟将各炮台添造炮门,使之律一向内,以免华军暗算云云。观此,则法督不敢以正眼觊台,已跃然纸上。苟援台各军连樯而进,与刘军内外夹攻;区区法丑,何难一鼓荡平哉!

  渡台被获

  法国「和路达」轮船前由基隆到港,据称当其船启行之时,见有法兵船载有华兵三百一十六人驶至。闻此等华兵乃由拖船潜渡台湾,途遇法船,拖船被击沈溺,法船遂乘间以拘之;盖欲借我兵以当前锋也。但我华兵素皆知义,必不肯为敌人所用云云。

  匪言勿言

  日前闻有某西人言:法国与中国构兵,并非出于本心,只以索赔不遂,聊试其技;张皇恫喝,令中国惧而议和,餍彼之欲耳。乃中国误以为法人饷绌兵单,庞然自大;令法国恼羞变怒,不能罢手:恐非中国之福云云。该西人之言如此,此诚未免隔靴搔痒耳。

  省垣近事

  粤督张制军闻法人有攻打琼州之说,飞示雷琼道王芍棠观察,使知严备。想王观察韬略夙优,防守严密,何畏法人!况台湾足以自守,法人计不得逞,乃为此恫喝之言;早已知其无能为矣。

  法船综数

  法国炮船之在中国海面者,计共二十一艘。有三艘泊在台湾,曰「亚士逼」、曰「卑也」、曰「加厘宣乃利」;一只在马祖澳,曰「戛打兰打」;五只在海防,曰「沙刀利纽」、曰「揸娇亚」、曰「律甸」、曰「令士」、曰「秘鲁非亚」;三只在西贡,曰「德勒」、曰「巴施威路」、曰「沙安」;七只在基隆,曰「德士登」、曰「刁加地仑」、曰「依忌厘剌」、曰「尼利」、曰「威剌士」、曰「科路打」、曰「厘葛的旃纽利」;一在台湾府,曰「地厘暗芬剌」;一在海面巡逻,曰「威卑巴」。上所录众舰之中,四兵舰是铁甲战船,即「戛打兰打」、「地厘暗芬剌」、「嘉厘宣乃利」、「卑也」是也。另有一兵船名「乃辅」,现泊在基隆;此船大可载重五千墩,其管驾名机林保士加云。

  日人论台湾

  日本有某日报,有论中、法争及台湾情形者。特译其略曰:『台湾一岛,为东方之门户、亚洲之咽喉也。倘被法人所据,设水师于其口,则自广东之北、朝鲜之南,必无宁岁。何者?法之视眈眈而欲逐逐,其贪得无厌之中,讵足以填其欲壑哉!查台湾每年税饷三、四兆两之多;苟有富强之法,或垦荒芜、或设艺院,则其税饷必更有起色。法人如与中国立约,据有台湾四、五十年,则其利于法人者大矣。夫利于法国,则损于中国;苟任法人得志于台,则中国东南诸省水师要区不亦殆乎!至于赔补军饷,犹为目前之损;倘失地而求和,则诚数世之患也』。日人之论如此。

  夫割地求和,赔补军饷,二者均属不得已之举;亦谓弱不敌强,不得不隐忍而为此耳。今闻台湾之军屡歼法人,东京之兵屡攻法营。法军进退维谷之时,华军当大张挞伐之际;该报乃拟谓割地不如补饷,其无乃好廑杞忧乎!

  京师邮音

  都门西人信息云:中国李傅相日前与某西人言:『中国援台各兵轮炮舰灵捷坚固,皆出法船之上;诚使驾驶得人、炮不虚发,则与哥拔从事于惊涛骇浪之中,法人区区数艘之船,何患不立时沉没!然中国亦不无所虑,特恐临时各行其意,未能和衷一德悉听主帅之令!言念及此,予心不无隐忧耳』云云。西人闻此,深叹傅相烛照如神;其深思远虑,诚非常人所能及也。又闻外洋报载:法国已与达架斯加岛主已立定约。查法人之所以立约者,缘在彼处止有兵丁一千二百名,兵微力弱,一时未能得手;故暂作缓兵之计,以为之饵。一俟中国之事大定,尚将移师往讨以图逞志。该岛主智庸识浅,不知其诈,遽许行成;亦可伤哉!

  十二月十七日

  论法有懈华之意

  派员会办

  台援益不可缓说

  译录法报

  论中法战事游移

  粤事琐录

  论法有懈华之意

  今日之论中、法事者,莫不以台湾为虑;诚谓法人注意在此也。以今观之,则不然。法人所注意者,在乎扰中国而已。其于台湾一隅,可以得、亦可以不得,可以攻、亦可以弗攻;岂独以攻而得之,法仍不能有台湾哉!盖在法人扰中国之心,固欲为和地,而不欲为战地。何则?两国出于战,则縻财劳卒,法不免乎伤亡;两国归于和,则偿饷班师,法可独收其全利。一得一失,既愿将玉帛而舍干戈;且自中、法一和后,而越南境内任听商通,业于彼眈眈虎视、竭力图谋者,如愿相偿:岂更作得陇望蜀之想!法人主意以定,以故三月间天津之约,仅遣一兵船、一微弁,立谭仓猝,遽尔告成;法之伋汲求和,早露底蕴。继而见中国俯允所请、绝不留难,始知我意之亦在和、不在战也;于是欲壑未盈,贪心重炽。姑复构谅山余衅,冀借此为恫喝,益以坚津约而固越盟。斯时法人意中,固窃窃然自诩得计;以为经此一曲折而后议和,必不同于三月间之卒尔言和,仅仅许通商越南而不给分毫兵费焉。所不料者,中国自得此警后,朝廷赫怒、士庶同仇,毅然决然一主于战!法人于此,始悔弄巧之成拙、弄假之成真。计无复之,不得不磨厉以须,聊与华军作诘朝相见之地。亦当就我中国沿海口岸而遍览其形胜、熟其虚实:若北洋之大沽、旅顺、牛庄,或则拱卫陪都、或则密迩首善,既踞隘要、复屯重兵;震慑声威,不敢侥幸于咸丰庚申之旧辙。自是而南,燕台诸岛为各国轮舶往来孔道,实非攻战之地。至于吴淞一口,更属通商总汇;投鼠忌器,岂堪用兵!盖至四面窥探、经旬游奕,一不得当;然后南趋岭峤,决计于二省中乘其隙而捣其虚。幸粤东武备缮完,兼得彭大司马之远来驻节、水师夙将先声夺人;琼郡孤悬,亦赖此获告无恙。惟福州省垣,与以隙而使之有可乘,示以虚而使之有可捣。始未警备,令法船得入马江;继少提防,令各舰悉与对泊:昆冈忽炎,玉石俱焚,以致有七月初旬之败。吾想法督李士卑士辈,未必不扬扬得意,私相告语曰:『闽省遭此大创,中国其庶几乎;且庶几唯我欲为,而不待再战乎』!用是退泊于芭蕉山下者匝月矣,逗遛观望,静候好音。更不料中国志愈坚、气愈厉,方将水陆并举、上下同心,誓与法不能两立。法人之念于是沮、法人之术于是穷,东突西奔,无可假手,然后欲甘心于台湾者,要直以骑虎难下之势,迫而为挺鹿走险之情。卒以受制刘军,数战不利;岂不知基隆之不可久占、淡水之不可骤窥乎!顾犹日久徘徊,虚声封口;忽而以大队、忽而以孤舟,出没隐见于澎湖波浪间。而彼国中,又时时以筹饷添兵之说,诓人听闻。际此东京汲汲、援师迟迟,亦可见法人近状,求保一己;得之越南不足,尚暇注意于台湾乎哉!

  或问:法人既不注意台湾,则其扰中国也何心?曰:吾窥法人之意,盖将虚与我委蛇,以度此残腊;俟至来春北省开河后,再整戈矛,四处侵扰以为挟制要和之地。我于其时,商舶方事往来、全漕方资转运,重洋辽阔,在在可虞耳。然则为中国计者,与其防法于来春,致有兼顾不遑之虑;孰若歼法于今日,自有好整以暇之机!昔人云:时不可失。目前两月中,殆天假我中国之时,而兢兢不可失者矣。现计援台诸君子,将次启行;或有闻吾言而投袂以起者乎!尚各努力功名,毋错此绝好机会也可(录「沪报」)!

  派员会办

  探悉吴淞吴征三镇军所统之援闽兵船,现又奉江督曾爵帅札委尽先协镇丁籧梅协戎办理营务处,并饬令帮同吴镇军照料一切。协戎勤于王事,夙夜不遑,立即驰抵差次。查协戎前曾转战大江南北,洊保参将。嗣随曾袭侯出使英、法、俄三国多年,熟悉洋务及行船各事,考校精详;且通英、法语言文字。今由外洋奉差回华,即奉委派援闽;想军中有此熟悉之员,必能迅奏肤功,靖海畔之鲸鲵、振中原之旗鼓矣。

  台援益不可缓说

  前日本报所登海客新语,为亲历台军情形者所言;展读再四,而知台军之望援为甚急迫也。南、北洋大臣钦奉援台之谕,越今已三月矣。初言南、北洋各拨兵轮五艘,粤省调十艘,合二十艘以会同救之,声势不可谓不壮;且南、北洋之船自东而下,粤省之船由西而东,大有两路夹攻之势。法人封堵台北海口,历观南来信函及诸新报所述,除现在海面游弋、阻止华人及各国商船货物往来,并扼驻芭蕉山旧巢以搜查船只,严绝华军接济者。两处各四五船、五七船不等,约已去法船之半;是现泊基隆、淡水者,亦不过十余法船而已。前者本馆探知法船来越、来华之数,将其大小墩数、炮位备细登报。彼时共止二十一船,其最大最坚之船列入第一等者,仅有一、二艘;次者可容兵三、四百人,则七、八艘之间;余皆小船及载兵船,分布洋面,直不敷几处战事之用。故其于马江也,悉精尽锐,乘我不备以坏船只、厂房而自鸣得意,示人以威武也。事后,有咎督师之疏忽者;谓临战之顷,「扬武」等船并未生火起椗,以致于败。然其实孤拔之意,止欲坏我战具;若我生火启椗,彼见烟囱有烟,知我且有备,则开炮当愈早耳。盖彼尽所有船之精锐聚泊马江,亦深恐他处有事,不及策应;故不肯再稽时日,而利在速即开炮,猝使糜烂也。自马江一战,攻出长门,聚泊芭蕉山,重图台北,至今凡三阅月。其在越之船扫数东来,又复虚张声势,添兵增饷,谓将有重兵多船自红海而来;顾未见其于台、澎左右骤增几许兵船。约而计之,较本报前查二十一船之数略多数艘,则有之矣。故当事者辄虑华船之少,且未必船皆可战,惴惴焉以援台为难事;而在旁观者亦正未见法船之多,且法船之无不可战,窃窃焉以援台为机会也。乃事阅两月,师未首途。北洋仅来「扬威」、「超武」二船,适又有朝鲜之行,转舵而北;至今尚无定计。而南洋之五艘,则派拨何船亦迄未决;即粤省之近者,并不闻有出师之期。近者又谓杨厚庵宫保奉命视师,旬日之内将莅闽中;须俟其到闽察看情形、规画全局,然后咨会南、北洋大臣放轮而直抵台湾,以为刘军之助。然所不可解者,闽中现有左侯相亲临督师、杨制军承命调度,援台之举在福州本无兵船可用,终必借助于直、东、江、浙,何待察看而后定计哉?即闽中尚有可以协力救台之处,左、杨二公宜亦行乎权之所得行,更何必待宫保之至耶!然仆窃思其故,则谓援台之师如此屡屡蓄势者,盖必有计出万全之举矣。

  夫现有兵轮、战舰非不壮观,独惜船未经战、兵不习战;统领将弁虽则善战,而不胜今日之战。明知万无可恃,故欲委任于他国之人为赴台诸船之主。无如历相南,北洋之船可用者,不过三、五艘;即传电德国将「定远」、「镇远」二船赶紧来华,亦犹不足济事也。法兵虽不甚强、船虽不甚多,以我当彼,彼处其优而我见其绌;此而轻举妄动,一之已甚,再则不能矣!或者杨宫保之来,曾授密旨于途中,有可以智夺法人、巧取法人,而无事实力攻击破其封堵之具,以与台军相联络者;故不惜台军多受旬日之苦难,而必俟宫保之至始堪举动也。意者宫保之来,乃专以援台之事付之,非令其会办闽防也。不然,有左侯相一人、更济之杨石帅,而闽防尚待他人乎!虽然,法人近已登岸,惟不敢进逼内地;刘帅宣布皇恩激励士卒,忠义之气奋于三军,自有可恃之人心。彼法人久已疲敝,舟困于风潮、陆困于瘴气,反有不能常持之势。特是刘帅所统之兵,究嫌单薄;孙章诸将劳苦异常,时染微疾,粮物昂贵、晴雨反复、冷暖无常,此等水土恶劣之处,敌固不能久顿,我亦何可独支!然则即不畏外患,独不虑内难乎?安得幸敌人之不能逞志,而宽譬以自慰藉也哉!

  译录法报

  法京巴黎斯非加路法字报云:『自中、法两国四月十七日在天津拟立「简明条约」,盟书未就,衅隙旋生,玉帛之交从而割绝;遂至兵连祸结,骑虎势成。同盟友邦出为调停者,凡五次矣。我法廷亟欲寝息干戈,以免生灵涂炭;讵料初次和局无成,厥后美廷代为排解,各执一是,亦莫能为。于是法廷特遣公使谒见李傅相,筹商和议;讵亦徒费唇舌,终成画饼之势而已。及后复有两公使持节德京都城,互相策画;亦无有效。卒至英国宰臣嘉兰威利竭力斡旋,亦徒劳无益,遂至不愿再行干涉曾袭侯与法使屈定顿两人之事:而中、法和议,于是无成。嗣今而后,倘使中朝兵败涂地,任我法国畅所欲为;于斯时也,方悟往日之劝其降心相从者,诚非谬妄矣。盖在中朝亦自知兴兵构怨,终免于失疆土与税关等利者也。然以今之形势揆之,中朝于东京、台湾等处干戈从事,自以为胜算获操。盖在东京,则遏我兵于红河之口,使不得前;而在基隆,则老我师于壁垒之中,使不敢出:扼守险要,遂属计出万全矣。而不知正有不可恃者在也。夫莫宰臣嘉兰威利之说合无成者,实缘中朝有意欲收谅山、高平、柳溪等处以为藩属故也。第按舆图以论之,则谅山、高平、柳溪三处皆东京之地也,彼此悉有山溪之险以为鸿沟之界;昔在津沽所立条约,业经注明割归法廷统辖矣。今曾袭侯见与英宰臣嘉兰威利言其条约已成废纸,而嘉兰威利则于法廷仍向中朝索而取之也;而曾侯则答以彼或为之,第我中朝弗许耳。由是观之,则中、法两国终难免于从事疆场矣;我法国早宜备之,盖中国将于我久于战也。但惜我法军之在海内者兵力单弱,不足以直捣广西,握其吭而伏其脑。至于孤拔所统之战舰,亦须专在台湾停泊;咫尺之地,不能他适。一隅株守,欲攻广州而弗得,欲取北海而弗能;力短心长,能不哀哉!夫我法廷理当于和议不成之日,立兴劲旅一决雌雄,使中国朝廷恍然于此中之利害;乃竟旷日持久、糜费饷糈,亦殊觉徘徊观望矣!且中朝之骗我法人也,已非一次矣。反复无常,耽延岁月;或和、或战,卒无定章。而今而后,倘欲我法人俯首行成、重修和约也,不亦难乎』!法报之言如此。吁!法人之犯我东京也,包藏祸心,甘为戎首;不知躬自咎而转移祸东吴,不已令人可笑哉!

  论中法战事游移

  中国自与法人马江战后,围困台湾、虎视基隆、窥伺淡水;特命左侯相总统诸军,旌旆如云、■〈舟鹿〉舻林立,举国臣民莫不拭目而俟貔貅之众扫荡欃枪耳。迨宪节直抵闽疆,檄传南、北洋战舰爰整其旅,预备援台;而此时法帅专盼援兵、筹谋粮食,瞻前顾后,朝夕不遑,围台之船倏聚〔倏〕散。法兵所以徘徊不进者,势使之然也。或谓中国水陆军船曷不乘此法人未备之时,奋振军威,顺流而下;何亦迁延时日,徒耗兵粮,使法兵得以暇豫整顿,畅所欲为!岂当轴者运筹决策,别有奇谋,非管蠡之所得测其底蕴也耶?日前接阅福闽邮音,言中、法于本月初旬已在基隆开仗,中军获胜、法兵败北。华人闻此捷报,罔不眉飞色舞,跃跃欲动;以为乘此胜仗直进长驱,势如破竹,奠安疆圉、宁靖民心,端在斯举。不虞数日后杳无音耗,留心时事者不禁气馁神沮,为之怃然。

  伏思法人自远略东京之日,早存窥伺中国之心;旋藉谅山之役,遂兴构衅之兵索偿军费,以探中国之隐。及睹宸衷睿断、士庶同仇,逆知和议难成、决出于战,由是潜攻基隆,猝侵马江;坐昧先机者,竟尔堕彼术中,殊堪扼腕!今日之战,实有关乎盛衰安危之系;临事者可不慎之又慎,以期上纾宸廑、下慰民心也哉!刻下法国援兵虽曰源源而至,然为数无多,究形单弱。且煤斤、粮食,采办维艰。香港已奉督宪示谕:按照公法,不能为之供给;其它中国各口岸,更不待言。是则法人接济之难,盖有不堪言喻者耳。前据龙州电报,则云东京军胜,中兵屡战皆捷;法弁惟坚壁垒,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以待援师。而法京大臣有因调兵筹饷之议意见参商,解组归林不俟终日者,时有所闻;加以奉调东京之法兵,沿途赴水潜逃、冒险亡命,不一而足。推原其情,法兵之志馁心怯,亦可概见。倘能乘此水陆并进,尚有可图之机。兵法岂不云乎「光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今日之事,有如是也。若再因循,迁延不决;使敌有所恃,而徒自老师旅、糜费国帑,坐受其困,不致有触藩之忧而不已,为可惜也!

  现在滇督岑制军已会同刘军门进剿东京,奏凯在即;而援台之师则有左侯相为之统率,刘爵帅折冲御敌,如能出奇制胜、内外环攻,又何患台湾之围不解,基隆淡水之军不指日而荡平哉!羽书捷报之音,黎庶是所望于群公也!

  粤事琐录

  闻穗垣近日拐卖猪者甚多;俱用闷药迷人,如醉似痴,任其拐去。省垣及河南,连月失去男子二十余名、妇女数口。想各乡村难〔免〕无拐匪窥伺;各宜警醒,免受其害。如有幼孩出入,更要加意提防。又闻台湾有法船十三艘,围困甚紧;刘爵帅奏调粤兵援剿,现派吴提督宏洛带兵三千名助剿,不日启节前往矣。

  十二月十八日

  拨船援台不宜再迟说

  购舰无成

  拨船援台不宜再迟说

  自法人围攻台湾以来,军信不通、接济断绝,论者莫不为驻台之兵危;而法人亦栩栩自鸣得意,谓台湾一境可以在其掌握之中,一若指日可据而有之矣。乃环攻者业已数月,终不得志;而区区十数艘之兵船,欲围困二千余里之台境,亦有首尾不能兼顾之势。况且为日已久,其围渐弛。前月我军乘间抵隙,忽而运往粮食银元、忽而运往军火器械,源源不绝,接济充盈;则驻台之兵,各有含哺鼓腹之乐,愈奋其杀敌致果之威。就今日军势而论,法诚不能越雷池一步也。又安敢率兵登岸,与我军从事于疆场间哉!然彼虽不敢登岸以击我军,而我亦无师船以扼其前而抄其后。则两军相持,势无了日;可以防敌,不可破敌:亦非计之得也。日前刘省三爵帅奏闻朝廷,已奉有谕旨饬令南、北洋战船援台;数月以来,杳无音耗,致令我援师未至而彼救兵先来。昨接基隆信息,谓现有法国运军船二艘载有新兵到基隆,法人遂拟于初八日进攻基、淡;目下未知胜负。以台防如此巩固,料亦无妨;但南、北洋战船如已到台,则水陆夹攻,不其快乎!奈迟迟不发,未悉当道果何意也!虽刘省三爵帅以百战之将,谋勇兼优、文武俱备,屡挫凶锋;敌纵使狡谋百出、新兵迭至,亦无能为!然用军之道,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分攻则易,独攻则难。窃为今日画救援之策,惟有多派兵轮以截击法船,使其首尾不顾、进退维谷;夫而后合驻台陆兵水师战舰并力相御、水陆夹攻,则法无噍类矣。黄天荡拦扼金兵,在昔人有行之者;卒令狂寇受款,大功克成。以昔例今,情形正类;特各省主兵大吏意存畛域、仅固吾圉,不肯肩此巨任奏此殊勋,为可惜也!

  近接淞水消息,得悉「南琛」、「南瑞」、「开济」三舰展轮移泊西沙,「驭远」仍泊三夹水,「澄庆」仍在张华滨;闻曾爵帅连发排单电音,催赴台湾。倘援兵已至,师船云集;法人以区区之新兵,亦岂能敌堂堂之天兵哉!胜负之数,不待智者而知矣。然或者谓法人调来之兵,大都深目厚唇、面黑如漆之阿非利加人——此等土兵性情不与人同,标鎗打猎,越涧渡山,足底如铁,忘命直前;法人驱为先锋,我军望之,能不气沮!然自越中屡败,亦颇知此等兵之勇而无谋,可以计坑而不可以力敌;以台地之险隘扼塞、以爵帅之决胜运筹,则效白起之坑赵卒,亦诚易事。法虽有此等兵,倘敢登岸扑犯我营,亦不难一网而尽也。但可歼其兵于陆上,不能轰其船于水中,为可恨耳!然则扼其前以抄其后、欲尽歼其兵以轰其船,使台围解于一旦而肤功奏于崇朝也,诚有赖乎南、北洋战船之援助矣。呜呼!战事亟矣;援台之师,胡尚迟迟其行也!

  购舰无成

  法人远略东京,构衅中国;计其军兵战舰,时形支绌。前传法人欲在英京装造炮船数艘,为东京等处战守之用;现闻其事中止,作为罢论云。

  十二月十九日

  援台近闻

  援台近闻

  现下闻得皇太后以刘省三爵帅屡请援师,以故特命广东水师提督吴军门部下弁兵三千名前往台湾救援。但目下法国之战船停泊台湾者,有十三艘;未悉各兵将如何以渡台湾也。夫木罂渡军,淮阴之胜事;帏幄运筹,想当轴必有奇谋胜算者矣。

  十二月二十一日

  中国足以胜法说

  法人奢望

  再议封口

  羽檄星驰

  法报汇译

  水师机宜

  中国足以胜法说

  宋岳忠武论兵有云:『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此固为将帅之临机应变者言耳。不知三军之众,为强为弱,亦判乎勇敢畏葸之一心;而膂力技艺,皆其后焉者也。何以言之?心者,身之主,而气之帅。故心至则气至、气至则力至;气与力俱至,而后所为之事无大小、无难易,无不克底于有成。若夫兵,危事也;战,危机也。胜负决于俄顷、死生出于呼吸,尤非练习此心,使无所疑惧不可。盖心不练则馁,馁则意常畏敌;虽膂力刚强、技艺精熟,一旦与敌相接,仓皇失措,未有不溃败决裂者。心练则壮,壮则气足吞敌;虽膂力未必过人、技艺未即迈众,一旦与敌相持,激厉无前,未有不搴旗斩将者。昔粤匪之初起也,十百无赖之徒耳;非有良平之谋也、非有贲育之众也。拾天主教之余唾,藉以敛钱聚众;亦非有执锐披坚之士,足以攻城而略地也。当时苟使将帅得人、士卒效命,则歼厥渠魁、胁从罔治,解散之正自易易。无如承平日久,军律废弛;不特民不知兵、兵不知兵,即将亦不知兵。于是风鹤所至,十邑九空;弃甲曳兵,肩背相望:坐令星星之火燎及原野、涓涓之水泛为江河,蹂躏十余省,扰攘十余年。集群策群力,然后荡平;而帑藏竭于饷需、人民敝于锋刃,迄今休养生息历有岁月,而天下之元气犹未尽复。则曩日师武臣畏贼而不畏国法之心,有以酿此祸也。闻其时有逸出之贼为乡民获而献诸官者,官询以与官军对垒与否;则曰:『素未与官军遇也』!官固询之;则笑而言曰:『向亦见官军之发辫矣,其面目固至今未一见也』。听者传为嗢噱。则士卒为贼轻侮如此,将帅可知。此即致孙、吴于幕下,来颇、牧于禁中,要不能率巽懦之夫以战胜而攻取。既而贼之流毒甚,而忠义之士兴;有起而团防者矣,有坐而扼守者矣,有进而逆战者矣。卒之退者、避者,庐舍为贼毁、金帛为贼掠、丁壮为所掳,而防者、守者、战者独完。则相率而共为战守,而贼顾无甚伎俩也,则亦不复畏之;驯而兵不畏贼、贼转畏兵,办贼者因以收灭贼之绩。则非贼之前强后弱也,畏贼、不畏贼之心异,而胜负即从而异也。

  今法酋之挑衄于中国也,恃其铁舰之坚、炮火之利,以为中国必畏之耳。畏之,则彼伪欲战,中国必不敢战;不敢战,则必复位和约;定和约,则必先偿兵费;偿兵费,则越南之丧于刘团者,可以十倍、数十倍取偿于中国。而又狃于北宁戍兵可不战自退也,谓中国之兵畏己而不足用,而复不欲以戎首自居。因使人向津沽求立和约,先言不索兵费,饵中国以易从;继言刻日撤兵,以为他时挑衅之地。乃未几果逼我谅山防营,胁我实时退让。遂借口于中国之背约,不顾其国之空匮,悍然率彼兵船闯我海口,作虚声之恫喝,期兵费之必偿,藉得饱其欲壑;而不虞中国之拒之也,于是改赔偿为抚恤;又不虞朝议之不欲以一钱予人也,不得已铤而走险。先犯我马江,熸我兵轮;继窥我台湾,封我海口:以为中国必可俯首听命。不知我朝如天之度,虽不欲两国军士同罹水火,而无礼已甚,不能不决计用兵;则非我绝法,法实自绝于我也。窃谓战,勇气也;向未与法战,未知法之伎俩若何,人心不无葸畏。畏搜,则易为法人所乘;如北宁之溃、马江之败,其明征也。然法之轮舰、炮火,固出中国上;而中国水师驾驭有人,加之训练齐其心志,同仇敌忾,安在不足与法抗!至于陆战,法有枪炮,我亦有枪炮;而法之技艺不及我便捷、地利不及我洞悉。兼之我众彼寡,我主彼客;我兵食之接济易,彼远隔数万里外,兵食之接济难。我苟心无疑畏,勇往直前;则我不畏法,法将畏我。如近日越南之捷、基隆淡水之捷,亦明征也。自时厥后,中国将士益与法习,避其长以攻其短,自不难聚而歼旃。

  兵志云:「持器者必亡」;又云:「好战者必亡」。法自蹈于危亡也,而犹不知止;法尚谓得有人乎哉?行见我将士枕戈击楫誓灭此虏,以雪君父之耻;而法人之在中国者,遂将无噍类矣。后虽噬脐,尚何及哉、尚何及哉!

  法人奢望

  西字报云:近闻法廷之意,本欲与中朝言和,而非决出于战者。但中国必须厚其云南地方之利,并准于金陵通商贸易;及建筑铁路由西贡直达粤东省垣,其所需经费则归中国按年摊缴。诚如是,则心满意足,和议可成云。审是,则法人所望固奢,惟未悉中国能否俯从矣。

  再议封口

  法人前以兵船封禁台湾海口,因风浪汹涌,兵船不能常泊,遂驶往香港等处。近日法水师提督孤拔见风浪渐息,因于十八日出示:定于二十二日为始,仍用兵船封口。按台湾兵精粮足,以刘爵帅之谋勇,□□□挫法人;封口岂足为病哉!

  羽檄星驰

  闻左侯相有八百里排单公文飞催南、北洋各兵舰赶紧赴闽援台,限六十点钟时赶到,不准迟延;闻已有三只开往闽洋矣。侯相另有六百里排单公文饬传崇明县渔团董事某君赶速赴闽,并令携带崇明各海口舆图一纸前往;闻某君已乘轮往闽矣。

  法报汇译

  法国「非士加劳报」言:法国东京提督保利亚现将调补西贡总督,而以提督尼机利亚承其乏,以统领东京各军;复命水师提督鲁尼亚管带西贡战船,以专责成而免纷歧。观此,则法人之谋东京,可谓尽心竭力而为之矣!夫缘木求鱼,虽不得鱼,无后灾;以若所为、求若所欲,虽不得东京,而求无灾得乎?该报又言:法国各处筹办军伙,日甚一日;法国「剌波留士」铁甲船将于腊月初旬偕同「亚威素」战舰、「鲁干」兵船及「萨杰爹厘」炮船由法启行,前来中国与孤拔联络,以谋全台云。呜呼!有我刘省帅虎将在此,法虽狡计百出,亦何足畏哉!

  水师机宜

  有达于泰西军情者言:外洋战船,每日如临大敌,一切无不预备;一闻命令,即可启椗遄行。且立法之善,尤为中国所宜学者。据闻各战船悉隶水师大臣管辖,每船自其国开行时,必受该大臣密信数百封;信面标明号数,信中备载机宜。迨抵某国,该大臣欲令某船驶往某处办理某事,即电饬船主某日启轮,向某方进发,约历数点钟后当众读第几号信;于是合船之人,始晓然于船将何往、将办何事。斯时船中水手即畏死欲逃,亦有所不及;且军机亦不致泄漏。今中国救台之军,各处传播,业已四海皆知,即法人亦早有备;此皆由不立水师部以专辖、不备密信以调遣之故也。有专阃之责者,当其励精图治、振刷精神哉!

  十二月二十二日

  持满而发

  法人储煤

  厦门近信

  京信述法事

  基隆近闻

  法兵来华

  和议无成续闻

  闽江军事

  台湾消息

  厦门尺素

  沪尾捷音

  厦地谣言

  法员纷调

  持满而发

  厦门递来信息云:此间水师中军官前差营弁到台,查探军情。近据该弁回禀:现在刘爵中丞仍驻台北府,沪尾、基隆近无战事,两边均各方分界严守,爵中丞正在调集兵勇,一俟兵勇齐集基隆岸上,必有一场鏖战等语。按此信系在昨报基隆胜仗以前。

  法人储煤

  法人以将有事于中国,深恐煤斤短绌,故先于其国鄙之西据地一区,专储煤斤。现在陆续运去者,已不下数百万墩矣。

  厦门近信

  厦门邮音言:吴春波总戎(鸿源)奉旨援台,所带兵勇皆由民船装渡。总戎乘轮至澎湖,于十一月十三日渡台,当有四船在澎同时开驶。不知如何被法人侦悉,派船拦截;幸总戎之船驶行甚捷,早抵台疆。惟林都戎宣罗之坐船鼓轮濡滞,竟为法人掠去;船中兵弁、水手约共四十余名,至今杳无音信。数日前,都戎家属接得淡水邮音,举家哀哭;未知能生入玉门否也?

  京信述法事

  「沪报」接北京西人来信,中有述法事数则;或类失晨之鸡、或系初炙之簧。今略加论断,照登于左:

  来信云:近闻中、法和局,颇有端倪;特不知若何商议耳。按此系一月以前事,今则化为太空之浮云,遽被封姨吹散矣。

  又云:西人某供差中朝二十余年矣,近以中、法有事于疆场,用即发为伟议,韪中而罪法;片言居要,颇餍人心。其言曰:『闻法国来华之师为数甚鲜,不敷调遣,大有顾此失彼之势。法师孤拔与副帅李士卑士以屡于台湾冒险登岸、大遭挫衄之故,几乎胆为之落。自围台以来,又以台岛各口密置水雷,法船未敢驶入,颇觉棘手;飞电法廷续请添兵,一俟援兵既到,拟由间道登岸先扑炮台、继钓水雷,俾并力以与华军一角雌雄。窃揣法人之意,仍不外由后抄入之故智耳。想刘爵帅智珠在握,此种诡计早已揣破,自必节节严防;法人安能乘间而入!然仆不能已于言者,或可为千虑之一得耳』。按此说颇可采择,用录于报,以敬告我爵中丞。

  又云:近闻法国各日报暨法国民人均以外部大臣花利谬执己见、刚愎自用,致于中、法一事先启兵端,贻讥戎首;而不顾度支之竭蹶、军械之空虚,师老于外、财匮于内,迄今势成骑虎,「和」之一字几为海底捞针。苟不急思善后之策,俾与中国言归于好,恐日后不可收拾,终为各国所唾骂也。为今之计,欲戎事之速了、和局之有望,惟有即贬花利一人,庶快我辈人心而并以快天下之心云云。按此盖法国欲谋复前□之党所言;然亦法人之公论,即天下之公论也。

  又云:花利以中、法之事丛怨于一身,近逢民议院集议之时,宣言于众曰:『本大臣多方设法,冀了中国一事。顷已电致曾侯,将所请各节万方退让。窃意中国必允所请,可冀速图了事矣。不料接曾侯回电,不特不允所请,且更坚索各节,我国实不能降心相从。至英国虽雅意调处,亦归画饼。可知「和」之一字,殊难善其后矣』。按曾侯于交卸法使篆务后,绝不与法人通音问;此语何为乎来哉!岂花利欲诿其咎于中国,而姑妄言之耶?殊不可解。

  又云:此间盛传法国某日报嘲法兵官福禄诺怒发冲冠,函致该日报主笔,令为详剖;不然,则以佩刀从事。主笔不允详剖之请,遂与福禄诺斗,各有损伤始罢。然各日报之责福禄诺者,愈甚于前;想法人亦深知福禄诺以画去信函之说,误人而适以自误也。按此说本报前已详译,而京中既盛传其事,合再志之。

  基隆近闻

  昨香港中有人按有厦门递来电音,谓前报法人将攻基隆之事,兹按得淡水信息,此说乃子虚之谈,法人并无其事。惟各炮船四行游弋,遇有华船即将其轰沈,而拘其人回基隆。日则给以恶食,使之作工建筑炮台;夜则以缧绁拘挛,俨如狱囚:亦可见法人之残忍性成矣。又闻得法人现由西贡载有越南土人数百名前往基隆,以建筑炮台;经之营之,不遗余力。揣度法人之意,固欲得有全台而甘心矣。特未悉刘爵帅之运筹决胜、孙军门之智勇兼优,以貔虎之师控御全台,法人果能偿其大欲焉否也!

  法兵来华

  接星架波发来电音云:现有法国运兵船两艘——一艘载有兵二百八十七名、一艘未知若干,由星架波开行,前赴基隆交法国水师提督孤拔调遣,以充军籍而资调廷云。

  和议无成续闻

  传闻美国驻华大臣杨君于十一月初旬调停中、法一事,中朝拟约八条,均甚平允;乃质之法廷,仍执天津简约为词,而于法廷拟八约俱未之允。噫!法祸果伊于胡底耶?

  闽江军事

  闽安炮台被毁后,前日经杨石帅檄委闽军营务处提调黄沛阶太守督饬工匠重建,业已一律告成矣。

  左、杨两帅赴闽督军,随带委员计大、小班共有八十余员之多;人浮于事,闲散居多。虽军事需人,终苦难于位置。而营求汲引者,犹复纷至沓来;即营中差委,亦已拥挤不堪。宦海茫茫,宜其沈沦不少也。

  台湾消息

  金陵友人来信云:近得台湾信息,台南于前月接到由厦门径解之军饷、军械各十数万,刘兰舟观察即黑夜派员运赴淡水,接济台北。所患者,不在将星不耀,不在士气不扬;特海外风气与内地殊,其人多悍戾梗化,不知仰体省帅运筹帷幄之苦心,以致动多扦格。省帅如天之福,往往以少胜多;惟基隆被法人布置周密,难于攻复。故帅意在养精蓄锐,待时而动;此即兵法「地利不得忽浪战」意也。然土人已窃窃然议其后;不知以省帅之豪概,诚所谓吞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芥蒂,何法人之是畏而避其锋哉!现在奏调之江苏候补知县黎功叙,已蒙省帅委以营务处兼署凤山县事。李牧喜用赵人,取其与性相习;质之今日,何独不然!又闻金陵近接闽省大吏来信,称首次基隆失守,刘省帅实为李彤恩所误,非战之罪也。李彤恩向在浙江;嗣赴粤中,夤缘得为关上书吏,骤获多资,报捐知府。前因台湾招人伐木,遂以李彤恩总理其事。以李彤恩在台多年、情形熟悉,委以前敌重任,兼理营务;可谓破格求才矣。恩于此应如何殚虑竭忠,以酬知己!乃误报军情,以致基隆失守;八闽士民,无不衔之切骨!又有爵帅麾下旧弁返自台湾,述及台湾近来食用较贵,疫气流行,海口均为法人所堵;该弁因水土不服,在台大病,辞职而归。临行在海滨居住多日,方雇定渔船一只;上船之后,先将营中托带信件交渔人收好,恐为法人搜获。布置定妥,然后解缆开行;颠播三日始抵厦门,业已奄奄一息。嗣在厦养息数日,另附商船回金陵。该弁自谓本已拚葬身异域,不图今日得生入玉门关与诸亲友欢然道故!言讫,为嗟叹者久之。

  厦门尺素

  厦门递来信息云:昨闻法人曾在西贡雇用越人甚伙,前赴基隆建筑炮台。初则许以重酬,故越人等皆贪其利,莫不欣然愿往;比其至也,则各有懈怠之志,不无怨恨之心。想因法人诡诈,误为所饵也。迩来法人因乏人操作,特肆其暴虐,在台岛沿海一带轰击华人船艘,拘其夫役逼作苦工,以修筑炮台。为其所迫者,曷不有「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之怨云。

  沪尾捷音

  厦门友人于本月初二日发来信息云:十一月望后,法人将占泊台南之兵船十五、六艘,全行驶赴淡水;刘抚帅逆料必有一场血战,早经指挥定妥,以逸待劳。至十九、二十两日,法人放小兵船两艘泊近沪尾港口,欲将填港石船拖赴深处;孙、章二军门闻之,立驻炮台布置一切,并不燃炮轰击,惟暗遣各营设伏,故示疏虞。法人不知是计,即调兵三、四百名登岸,并有大兵船两艘驶来港口帮拖填港石船。孙、章二军门即发令燃炮,弹雨飞驰;伏兵亦一齐兠出,喊杀连天。法人措手不及,被炮弹击死者约百余人。迨法船转舵回救,法兵一拥上船;再欲轰击炮台,而官军已收队回营矣。并闻提署旗牌官某姓由台北来厦,亦云法人登岸,被沪尾炮台轰击,死伤百余人。合观二信,知华军胜耗,的系真实不虚。用急照登,以当露布(□见「申报」)。

  厦地谣言

  近日厦门忽又谣言四起,谓法人滋扰口岸,民心因之惶惑,甚至迁徙纷纷。然查此说,究不知从何而至;故有识者仍镇定如常也。

  法员纷调

  法「刀飞嘉劳日报」言:报东京提督保利亚将调补西贡总督之任,而提督尼几利亚则为东京统领;东京、西贡之战船,以水师提督鲁尼亚统带焉。闻此次更调,乃欲竭力以图东京全境者也。现法国各口岸汲汲制造军火、筹备粮饷,并铁甲「名剌波留士」与「亚威素」及「鲁干」共三艘、又炮船一艘名「萨杰底厘」约于腊月初旬驶往中国境界,与围台岛法船联络。法报所云如此;恐亦虚张声势,为恫喝故智矣。

  十二月二十三日

  闽省诸绅耆挽留左爵阁东渡廪

  法船购煤

  评量胜负

  法军反侧

  打狗近事

  真情毕露

  途遇雄师

  确实捷音

  法人大欲

  厦事摘要

  气吞狂焰

  闽省诸绅耆挽留左爵阁东渡廪

  为防省根本,重于渡台;万众攀留,仰求恩准事。

  窃福州自本年夏、秋间法船犯顺以来,人心惶惶,不可旦暮。欣逢钦差侯中堂奉命入闽督办军务,于是距督闽之岁盖十有余稔矣;抵境之日,衢路欢迎,若旱块之得甘雨。良由父老妇孺讴思功德,欲重赡温霁而不能冀者,今乃一日偿之,宜乎于于之私若是其真且挚也。比闻不日东渡台瀛,躬膺挞伐;则莫不怅怅然若失所恃!且台隔重瀛,不在亲临,而在遥制。军火、勇粮,动资内地;欲求决胜,必先筹运。宜选择将领,面授机宜,挈部遄征;与已驻台北之师相机合剿,可以集事。大帅内固根本、外壮声威,止勿庸亲临前敌,以柱石之重臣当么么之小丑。所以攀辕卧辙,万众同声。

  顾使今日之扼要者,果独在台;则汉相渡泸、晋公入蔡,率皆身先士卒、不避艰难,亦何敢冒昧上陈,徒扰荩听!而某等所深忧窃计者,则以省会海口敌船往来窥伺,营勇甫集,废垒甫完;凡扼险要、筹饷需,正难一日松劲。民间风声鹤唳,万有一警,则讹言日甚,百变丛生;而惟有宿望如令公、旧爱如召伯者坐镇其间,不特足以系安危,并足以消反侧。且省会电线四达,凡有征调公牍朝发夕至;台则孤悬海外,断不能得心应手,一一如期。驻省以援台与驻台而顾省,事半功倍,较然可睹矣。以东南门户视全台,则台重;以省会唇齿视全台,则省会不可轻。轻重见,斯缓急随之。况驻省无异驻台,台事在筹援、不在劲渡也。募杂土勇以厚吾力,传檄外军以蹙彼围;严守要隘而老彼师,采备军储以济吾用:非驻省则如隔膜,何如纡缓何!援台而欲入台,重边防也;驻台而必顾省,重腹地也。故驻省而善安内攘外之谋,又无顾此失彼之虑;两全,非两妨也。

  抑更有虑者,法人狡谲异常,往往有避实击虚之计。此次眈眈台地,停轮日久未敢复闯省门,实以震摄威名,自寒心胆。一旦移节东渡,彼族求战不敢、潜遯不甘,穷蹙之余,且思变计势移,窥台之舶分扰他口或竟入长江,难保南洋各省不因而震动!驻省以缀全台之势,并可固半壁之防;策应居中,计无不善于此者。

  某等身受国恩,谊关桑梓;不克荷戈敌忾,且愤且惭!敢竭一得之愚诚,爰合万民而遮道;恳求侯中堂准停宪节,上以慰宫廷倚畀之忱,下以顺苍赤攀留之请。海防幸甚!天下幸甚!

  法船购煤

  长崎报谓:初五日,有法国「刁渣芳」战船由长崎载有煤斤及粮食甚伙,启行他往;或云往高丽、或云往台湾,为鬼为蜮,诚不可测耳。

  评量胜负

  中、法启衅以来,迄今半载;风闻议和数次,而卒不果于和。与国出为介绍者为美、为英、为德,而皆废于半途;或不足以厌法人之欲,或不能满华人之意。法艘游弋于海中,华军严防于陆地;似战非战,不战而战:此千古未闻之奇事也。中国总署王大臣及法相花利视之,若坦然无事,漫不经心。一则多方推诿,以为明春冻解,可直捣北京;一则百计夸扬,以为岑帅大捷,不日恢复越南。然而兵连祸结,不知伊于胡底!此各与国不禁深为叹息者也。

  以中国通商事务论之,莫如法胜,方保万全;以万国权势言之,莫如华胜,方可安谧。溯自英、法合军逼胁中国立和约以至于今,中国屡次迁就、曲直罔问者,岂因爱我而加意于我哉,力不敌也。若法军仓卒之间遭其摧折,或至全军覆没、或至只轮不返,匪特法廷之威武扫地,而泰西之名望亦因此而倾矣。我西人之贸迁于斯土者,不啻燕雀之处幕上,将自顾不暇:此中国胜法之害也。然五百年来,法人之猖狂骄横,有不可形诸笔墨者。虽大挫于德,君被虏、国被破,全军殄灭;乃不特不知痛改前非,而报复之念未尝一日忘之。既而军费渐渐偿满,竭其国之所有、空其府库之积,蛮卖前王之宫殿以增兵额、以造战舰,黩武穷兵,辟疆开土,有土泥士之役、有马岛之役。今又转而与中国为难,闽疆告胜、基隆报捷,封台口以查搜英船、挟埃王以止售钢炮,其势已炎炎可炙;若再猝然大胜中国,中国俯首而从其所欲,则台湾、东京、马岛可一鼓而定矣。夺马岛,则埃及以东海面之事不可复问;占台湾,则闽、浙难保无虞;驻越南,则滇、粤诸省终无安日,而暹逻、缅甸必生戒心:此法胜中国之害也。我以为中国之胜败,乃万国之枢钮也。中国之胜法较法人之胜中,更有利于天下之国计民生也。请以质之关心时务者(译西友信)。

  法军反侧

  昨日香港风闻,谓接得有私家信息者。据言:迩来驻扎基隆之法兵军情离涣,时存反侧之心,大有咸思背叛之势;此其中或有缘法律峻严、或有因粮糈不敷以致兵士反侧,未及详悉。惟法弁目击其情形,颇为系虑云。噫!兵心若是,法人于此当亦知所止矣。

  打狗近事

  十二日,打狗信息言:十一月二十日,有法船二艘拖有拖船五、六艘至打狗,有拖船为火所焚。二十三日,法人又获有拖船,计前后共有六艘;法船「太礼庵坟」即燃炮将其击毁,有一二枝桅拖船幸免于难,流入打狗口岸。闻是船载有洋烟、面粉等物,约值银万余元云。

  真情毕露

  探闻某法弁自台湾舟次致书于寓京西人某,内言淡水之役,法副提督李士卑士攻毁炮台后,顿兵二日,不敢前进;是以刘省三爵帅援兵星驰而至,被驱出境。闻法正提督孤拔业已将该副提督记过一次。至基隆之所以幸得者,则实非孤拔之功;缘华兵闻警而退,故唾手取之也。但该处人心未附,兼之中国强军时复出没于其间,祸生肘腋,在在堪虞;而法兵则又以水土不服,疾病颠连,不堪厥苦。故孤拔甚以为患,惟望中、法两国早日议和,藉此歇手;庶基隆一地或可暂假数年云云。然则法人之情形极相,不于此毕露也哉(说见「申报」)!

  途遇雄师

  旗昌洋行「永宁」轮船抵沪,据该船上人言及初十日下午二点四十分钟时,途遇中国兵舰四艘高升龙旗,向南飞驶,势极威武;内有二艘系德国船厂所造之极坚固者。想系援台之师也。

  确实捷音

  客有就幕赤嵌城者,于十月初七日将目击情形函致本馆;嗣以敌氛甚恶,飞渡为难,至昨日始得递到。据称基隆于九月十五日与法开仗,未能得手;以后,官军伏而未动。至九月二十二日,法人迫令百姓传语暖暖庄民,令其从速迁移,以便进扎。庄民不允,遂由武孝廉王君遇理督率戒备,在对河石梯岭顶筑卡以守;一面赴曹统领大营请给子药。法人恨之入骨,誓必将暖暖攻下;旋于二十五日午刻,率兵二百余名由新煤井一路进犯石梯岭。庄民开炮奋击,彼亦回鎗仰攻。该处山路崎岖,难于登越;战至申刻,法人败退。是日法人伤亡二名,义民伤二名。法人益愤不能平,必欲灭此朝食。至二十六日辰刻,率众四、五百名分两路进扑,一由石梯岭,约百余人;一由大水窟,约二百余人。义民亦分队拒敌,迨官军出队,义民已获大胜。是日伤毙法人三十余名;内有「三画」兵头一名,亦已就戮。因天晚大雨,法人不能收尸,抵死扎住,不肯退回;是晚,尚占据大水窟。越日卯刻,复率五、六百名仍由石梯岭、大水窟两路分进;义民仍率众抵拒。是日大雨,义民之炮不灵;曹统领救兵未至,几濒于危。幸各义民拚死拒战,法人不知虚实,亦未敢越岭而来;战至申刻,旋即退去。此次法人以全力犯暖暖庄,连战三日;义民扼险而守,无不奋不顾身,遂使法人不敢稍逞其技,且伤亡其众数十人,可谓有勇知方、同仇敌忾者矣。本馆以其事经目睹,非同掠影浮光;因即诠次其语于报中,阅者幸无视为失晨鸡也!

  法人大欲

  西报云:迩来风闻法国朝廷深愿与中国言归于好,但须中朝以南京与之通商;并许法人建造火车铁路由西贡直达广州,所费款项仍由中朝按年拨帑归偿法廷。如果中朝降心相就,则两国干戈可以指日寝息矣。然此亦但得诸传闻,在西报亦不敢深信也云云。呜呼!以若所为、求若所欲,不亦如缘木求鱼哉!法人之势穷力竭,洵足为局外者之所窃笑也。

  厦事摘要

  税厘提调委员曹芷沅司马于本月初六日附「爹利士」火船来厦,定期初八日接办局务。署厦防分府丁朝臣司马同时到厦,亦于初八日接篆。赖豹山司马,则仍回通商局任事云。

  前管「驾波」兵轮船之已革游击吕伟堂游击,已经日前由台湾来厦;闻不日即当请咨前往军台矣。

  气吞狂焰

  左侯相前拟亲自渡台以摧法人,而闽省绅士坚请坐镇省城、居中调度,论者咸重闽人之爱戴,而益服侯相之忠勇;是以两次批禀均已录登本报,以志一时盛事。近闻金陵接到闽中的信,得悉侯相已派定王纯农观察率领五营渡海援台;侯相自请身临前敌、驻扎马江,以便就近策应。伏思侯相以杖朝之年,总师干之任;忠勇激发,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之概。行间诸将士,宜如何戮力同仇以稍释侯相之忧勤哉!

  十二月二十四日

  兵舰赴闽

  西人拟策

  法水近闻

  法人残暴

  台事录要

  干军近报

  闽省军容

  俭德可师

  兵舰赴闽

  日前中国驻泊吴淞开往闽洋之战舰,计有「南琛」、「南瑞」、「驭远」、「开济」、「澄庆」五艘,均归吴提督安康统带焉。现据吴淞防营接有电音云:该战船于启轮之后,各艘向闽江进发;途次撞遇法国兵船数艘眈眈虎视,然未敢轻动也。刻下各战舰皆平安达闽,随赴台湾矣。

  西人拟策

  某西人拟策六条,可使中、法和好如旧,且无损于两国之威望;登诸「字林报」。因照译之。

  一、干戈宜息也。法人因口里之误会,复兴师于越南,而中国调兵以拒之;变平静之东京为战争之疆场,使无辜之越民尽罹锋镝,既无利益于中、法,而有大害于安南。中国自任保护之责,仁至义尽,已有年矣;分应不遗余力,设法出其藩属于水火之中,休息干戈;宣示天下及诸与国,亟称越南为自主之国,认安南有自主之权,与日斯巴尼亚及法之待安南相等。日、法既以安南为自主之国,他与国见其国仍有君主视朝,必步日、法之后尘——如高丽与欧西各国之交涉一辙,故中国不必目安南为藩属而干戈息矣。

  二、中、越宜和也。中国既与越南有唇齿相依之势,而又拯之于兵戎之祸;安南宜如何感激、如何报答!应即转请法人罢兵;法人果能允从,华人亦弃干戈而与越南订定约款,永敦和好。以及通商诸事,所有海口于一千八百八十四年越法和约中注明可以通商者,亦准华人通商;再照万国公法中所载「河源之在别国者,该国可用之为出入之路」之例,中国可请用富良河之权——因其源始自云南,为该省出入之水道也。贩运规例,宜一律订定,抑或仿中、俄所立天津至基亚透贩运章程亦可;中国兼派领事驻扎安南,另授权衡,专以管辖华人之贸易于斯土者。

  三、商务宜兴也。中国于云南、粤西边界——福禄诺之「天津简约」内所注诸处,设立关隘与南越陆路通商;再于西河之岸,添设一处。凡诸国与中、越有和约者,其子民准往通商;中国再代请欧西诸国与安南订立通商条款,使得与泰西交涉,俾沾利益。

  四、防兵宜撤也。中、越和约既订成,越南为自主之国则非藩属,中国毋庸保护矣。而国中无争战之事,华兵应可一律调回;法人亦不能藉词以为越南附从中国,因之以军马踞占其处之土地。

  五、两军宜退也。中、越朝廷既签押于和约,越王应亟请法人撤退进攻中国边界之兵,华兵应亦调归境内。中、越约中条款,与李傅相、福禄诺津门所立「简明条约」之退兵通商诸要款如出一纸;是中、法两国之本意如此,则两国无猜疑,可更无争战之隙。越南以一约之定一应权利,法人所请因北里误会未曾收取者,均可保全,勿须退让。

  六、占地宜还也。中国因欲越南全境平静起见,称之为自主之国,将越南边界防兵撤回境内;法人因之得以调去彼国士卒。如法人亦不忍睹越南国罹兵刃之劫与中国仍敦和好,宜先归还基隆,以示友谊。盖法廷以为刻下踞守基隆,实因华军之驻军谅山也。

  以上所拟中、越和约诸款,不外于华军退出越境以及越界设立通商地方两端——即今日中、法争战之本意;其余不甚紧要诸事,可由泰西诸与国公断。如此办理,两国之大统威望皆一无损碍矣。深望与国之重意于中、法和好者有如鄙人之议,进劝中、法两廷,或者可息目前之祸,而渡越民于乐土;此鄙人之愿也。

  法水近闻

  本馆驻扎淡水采访西人昨于初八日递来信息云:迩来法舰围台紧迫,所有中外信札除领事官文函之外,俱不得传递;埠中商庶,不无雁渺鱼沈之叹矣。以故该埠孤悬海外,于内地各事一无所闻。各国领事纵有耳目,无奈已与法人相约,不敢泄机宜。现闻华人向居基隆城者,业已去而他徙,靡有孑遗;因不甘为法之所暴虐也。前有华民二十五人俱为法人鎗毙,缘法人疑其走漏消息于华军也;又复纵火烧华民房屋,一椽中有五人葬身火坑。法人之残忍如此,亦云酷矣!现法军秣马厉兵,将由基隆起师夹攻淡水;中、法两军,想不日间又有一场血战矣。又闻法国提督孤拔昨已展轮前赴西贡,约需时日始克回轮;未知确否?亦不过得之传闻而已。现华兵营房俱甚坚固,附近淡水各隘口——其扼守亦极严密;所有华兵劲派,莫不同仇敌忾,欲食法人之肉而寝法人之皮。昨有火船一艘名「威化利」,曾经两次载有军火及机器、大炮乘隙运交华官察收;目下华营兵精粮足,固非法人所能敌也。所惜者,华兵营中所有巨炮,不甚重大。幸其兵士谙练鎗法、熟悉阵势,如貔如虎,骁勇异常;其营垒炮位,又悉坚固:法人殊不及也。日前中、法两军开仗,法人败绩;再战再北,死者殊众。至华兵之死伤者,则不过一百八十人而已云。

  法人残暴

  台湾信息云:法人违公法以封台湾,于今亦已数阅月矣。乃因志不得逞,于公历客冬十二月私自弛禁,并未布告各国,又不言知中朝。及至公历正月初五日,又复潜行封禁。凡遇拖船,即燃炮轰毁;即村落载运伙食之舢板,每见亦必为轰沈。观各来信言,法人所轰沈者,多是沿海各民船;船中之人非渔人,即商贾。船既沈溺,则皆问诸水滨,凶占灭顶;即幸而获庆生还,亦为法人所拘,载往基隆逼之充留兵勇,使为前锋。吁!为败军前锋,则亦奚异置诸死地哉!法人现因粮食运载维艰,特在西贡招越南工人前往挑运;或因疲劳不能任重,即用鎗击毙。其残暴不仁如此,真豺虎之不如矣。安得有人焉,持干将之剑尽斩法人之首,为蚩蚩之民一雪其恨焉!

  台事录要

  公历正月初二日淡水信息谓:是日有法船获一拖船,向北而去;昨日所获拖船,现经法人斫去其桅,拖往基隆矣。

  初三日信息言:是日法船之泊于淡水者,祗四艘而已。法人现将所获拖船之水手,载往基隆以建筑道路。

  初四日信息言:是日下午,有法船二艘向南而去。旋闻鎗声不绝,众皆疑为中、法交绥,后查得乃华兵在河之南处操演。现华军营中置有巨炮数尊,坚利异常;敌闻之,当亦气沮也。

  初六日信息:是日淡水之法船情形,甚为惶急,有二艘四行追逐拖船。未几,有法国新巡船一艘由基隆至。下午,复有二船由南方至,随即驶往基隆。未几,一巡船牵拖船二艘而回。

  初八日信息言:是日忽闻附近租界处有爆炸之声,查悉有二华人拾得开花炮弹一枚,因将其击看,以致火药猝行爆炸。其二人,一则两足轰去,皮肉縻烂,登即毙命;一则知机而退,得庆生还,然亦烂额焦头,不堪设想矣。查自法人攻基隆以来,士人因此毙命者已有四次;愚民无知,致罹惨祸,良可哀也!

  十二日信息言:接有初十日湾湾土人来信,谓是日法人往攻湾湾,为华人所败,杀毙法兵八名。

  十七日信息言:现是处土人纷纷传说,有谓湾湾之战,我军获有法人舢板一艘;又有谓法人现在湍水之处建有桥梁,以便进攻。然此皆传闻之词,未必实有其事也。

  二十一日信息言:目下法人救兵经已到基隆矣。现计法兵之在台者,止有四千名。夫以区区之卒,欲与我数十万之雄师相颉颃,何其谬哉!

  干军近报

  钦差帮办福建军务、督统援台水陆全军杨厚庵制军,自钦奉廷旨后,即在两湖招募旧部干军勇丁一十二营,克日成军;其饷项由部指拨,奏定仍归两江台局筹集解济。故厚帅由武汉东下,于上月初八日官轮直抵芜湖,沿江下驶,拟赴金陵与曾沅帅面商一切机宜。比宪驾行经芜口,经电局送到来电音:恭悉援台饷糈饬令在部款内批解接济,毋庸前往江宁筹饷等因。其时江督宪派来迎接宪旌之员弁已乘轮到芜,而芜湖距江宁不过半日程;厚帅于奉到电旨后即掉轮上溯,至江西之湖口县登岸,由陆路入闽。至后路转运军火,曾奏明由江南机器局拨解。前月十四日,经总理干军军械所浙江候补同知刘叔裴司马(度来)装大小炮位、洋枪子药共二千箱载入「钧和」兵轮船押运前去,亦从湖口登陆,逐程搬运,随大军前进。俟至泉、漳二州,然后相机渡台。约计近日厚帅必可安抵闽疆;而闽中左、杨两帅亦专俟干军到后,商量东渡云。

  闽省军容

  有客自榕垣来言者,据称闽中近来军容之盛,实为从来所未有。计自马江至省城,共屯各路援闽六营一百六十座;旌旗焜耀、刁斗森严,令人望而震慑。其余,省垣内外尚有恪靖亲军若干营,延平一带屯军亦复不少。益以厚帅不日整队来闽,劲旅云兴,宁复可以数计。惟兵船略小;然船厂新制炮舰指日可以出坞,闽、粤省尚有续拨师船指顾间并可驶到。左侯帅奏告奋勇,拨亦东渡;行见将星明而妖焰熄,王师集而丑虏亡。若彼孤拔,得毋闻而失色乎!

  俭德可师

  湘中杨厚庵制军,咸丰初年以水师战功,扬历文武,位至兼圻;迹其伟烈丰功,赫赫在人耳目间者垂三十稔。江、淮五尺之童,靡不震慑威名,可谓极人臣之荣遇矣。旋在巡阅长江水师任内,以椿萱垂暮,沥请回籍终养,得旨俯允;嗣是定省晨昏,优游珂里,又几更寒暑。此次朝命敦迫,奋袂出山;招募旧部,督统援台将弁。以老成宿将而斧钺宣威,饮至策勋,指顾间事。乃昨有自三湘投效回者,言及制军在籍之清贫况味,殊与穷老诸生无以异;而太夫人之俭德,尤弗可及。当旌节莅武汉时已届冬令,宪躬仅服灰布棉袍,而罩以羊绒马褂;至谒见鄂省督、抚时,乃易破旧灰鼠马褂——天缎面子,几乎片片欲飞。盖厚帅居官奉差日,素不蓄积一钱;家居日久,遂尔一清澈骨。此离梓里,虽高堂极孺慕之忱,而君父之命,义不可违;告辞日,以迈亲畏寒,特制狐裘一袭奉献太夫人,以为御冬之计。讵太夫人怒谓「余生平从未服此轻暖之衣,恐福弗能胜,将为身之灾」;亟掷出,屏不御。膝下儿官至极品,老人家寿届九旬;一领狐裘犹曰「无福消受」,彼寻常百姓之家被体章身之侈,将毋福全德备乎!

  十二月二十五日

  法人妄想

  开战传闻

  论土民不宜作汉奸

  援兵到台

  宵旰勤劳

  上海邮音

  法军近闻

  途见炮船

  战船续闻

  法兵染病

  法人妄想

  法国总办通商事务大臣刻威,昨于绅商聚会宴饮之时倡言于众曰:『我法人商务将来之兴隆,全仗今日之征战耳。窃思我国藩埠凡二十六处,皆由兵力得之;独惜距国太远,不能为我朝廷广益利权。虽曰有之,实不如无也;徒使年中糜费帑项而已。至于利益,则未有丝毫所补也。窃思中国两广、云南与及东京各处均属膏腴之地,商贾云集;以我法廷而论,则宁弃目下所有之藩埠,而独着意于此。天其佑我如愿以偿,谅必不至徒费兵力也。且我法商之利,其获于将来者正未有艾也』云云。噫!法人之妄想如此,不甚于水中捞月哉!

  开战传闻

  昨日傍晚上海西商传闻中国开往台湾之兵舰,行至马祖澳——即芭蕉山与法船相遇,因即开仗;惟胜负尚未得知。本馆得信后,访之官场,并无此信;其确否固不可知。姑照「有闻必录」之例,登以俟续信。

  论土民不宜作汉奸

  尝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寡助之至,亲戚畔之。诚以王者崛兴,吊民伐罪,上应天命、下顺人心。仗黄钺以麾军,师兴时雨;秉白旄而誓众,望切云霓。所以牧野兵陈,不约而至者八百国;前途倒戈,不战而散者三千人。可知民罔常怀,怀于有仁;命罔常归,归于有德。此筐篚元黄,迎于道左;壶浆箪食,附我邑周。合天下之民心,辅一人之新命;此风端有自来耳。我朝深仁厚泽,洽髓沦肌;率土从风,普天向日。四方来会,统东鳒西鲽而共效输将;万国通商,合北狄南蛮而同深乐利。则食毛践土,托宇下者,莫不小大从公;席地幕天,居寰中者,孰不涓埃报国!无事而安耕凿,有事而效驰驱;此固三代之良民,亦即一朝之义士也。

  迩者法人犯顺,从事疆场;蹂躏我中原、倾危我藩服,虔刘我百姓、涂炭我生灵。既蚕食夫东京,复虎视夫南闽。炮攻马尾,坏我师船;师犯基隆,毁我煤矿。死锋镝者,悉有勇苍黔;没疆〔场〕者,皆无辜赤子!当此国家多故、边衅繁兴,孰不志切同仇,情殷敌忾!凡有血气者,自应鞠躬尽瘁,戮力从戎。或起义旗,攘臂而伸忠愤;或联勇士,合力而固团防。即不然,亦惟有不识不知,安编氓之素业;且耕且读,守愚鲁之丹忱。委黜陟于不知、置理乱于不闻,此虽不足为乱世之忠臣,然犹不失为治世之良民也。乃竟有所谓「汉奸」者何居?且夫汉奸之名,盖谓其身本汉人,而甘为敌人奸细也。推原其故,初不过欲图富贵、竞豪华,因而接济敌人者有之、奔走敌人者有之、供给敌人者亦有之;甚而传递军情、暗通消息,躬临战阵、亲执干戈、背父母之邦而攻父母之国。此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者也。即使幸免王章,究亦难逃夫公论;纵令猝膺富贵,毕竟不齿于人寰。而况背叛而从敌人,敌人未必信我也;反侧而归敌国,敌国又未必荣我也。即如法人所雇越南土人,载至基隆建筑炮台,躬操畚据,饔飧菲恶,菜色时形;生无裹腹之天,死乏葬身之地。返躬自问,夫亦奚乐而为此耶?间或出于被胁,无可如何。然执殳以驱前者,正可反戈而攻后;古今来立功赎罪、纳款投诚,极天下之宠荣、享人间之富贵者,静言思之,固不乏人矣。矧我朝恫瘝在抱,遍覆鸿慈;而法人残忍为怀,严施鹯逐。其孰仁孰暴?更有不可同日而语者矣。然则人之乐为奸细者,可不深警省哉!

  援兵到台

  厦友信言:十二月初一日,「平安」火船往澎湖;初三日,回厦。初七日,载有左侯相营兵一千名往台南卑南口岸,以厚边防。闻尚有营兵一千名,俟船渡台焉。

  宵旰勤劳

  西友来信云:中朝自台岛告警后,垂询各封疆大臣援台方略;皇太后折衷一是,调度机宜,责令枢垣、译署承旨转递各直省大臣遵办。其电寄廷旨,多至日有十余,少亦不下五、六,均由总署发电;以故总署额内外各章京愈益贤劳,有时竟灯后方克回寓。其值宿司员,每班亦有五、六人;拟办机事,每晨由司员呈送军机进呈御览,恭俟皇太后进止。于戏!宵旰勤劳若此;为臣下者,宜何如奋勉哉!

  上海邮音

  上海西人邮信言:日前闻有法国兵船名「膻奴依利」于十二日驻泊福州海口,翌晨遥望,见有中国战舰五艘,络绎而过;惟相距较远,未能详悉云。

  法军近闻

  香港西人日前传说:闻围台之法兵,因军法酷严、粮食不足,故咸怀怨望;人情惶惑,均无战斗之心。近日复有所闻,亦都如是。有谓法人立意祗取淡水以为言和地步,并无他求者;或云法人所谋甚深,将欲既得淡水、又踞基隆,旋即兴师北上图攻旅顺。然二说纷纭,未知孰是!

  途见炮船

  上海信息云:昨有怡和行之「广生」轮船由香港、汕头至沪,称于福州口外白犬山相近,见有中国小炮船一艘;及至芭蕉山,则并不见有法船一艘。然则日前中、法船相遇开战之说,其为传闻之误,可知矣。

  战船续闻

  西报云:十四日早,「南升」轮船由罗星塔到沪;据称其船于十二早道经闽江,尚未见有中国战船,惟有法船一艘泊于马祖澳而已。审是,战船犹未到闽;前传电音谓战船已到之说,胡为乎来哉?又称其船于十三晚行近普陀山,见有战船五艘,因黑夜难辨其是中、是法。前传法人用师船五艘,沿途北上以迎截中国援台之船;恐此即为法船,未可知也。「晋源报」又谓:闻有法国「李奇地占那利」战船在马祖澳处停泊;而中国战船五艘则泊于石步路——疑此即援台之船,亦未可知也。

  法兵染病

  闻法将科拔泊于台湾之炮船,其兵士近多染皮肤之病,以致全军皆无生气。传有之云:「多行不义,必自毙」;斯言也,洵可为法谓矣!

  十二月二十六日

  上谕电传摘要

  封口余闻

  途遇雄师

  台事择要

  幸得生还

  请减捐成

  法报译登

  厦事摘要

  绅民爱戴

  上谕电传摘要

  十三日,奉有上谕:『船政大臣,着裴荫森署理。福建按察使,着福建督、抚委员接署。钦此』。

  封口余闻

  厦友信云:澎湖岛,乃台湾之西屿也;法人封禁港口之告示,并未言及。而台北由苏澳至台南之卑南,乃台湾之东岸也;亦不在禁港界内。故凡中外船艘皆可前往,无容裹足生怖。近日北风方盛,该三处皆可登岸云。

  途遇雄师

  旗昌洋行之「永宁」轮船抵沪,据该船上人言及初十日下午时,途遇中国兵舰四艘高升龙旗,向南飞驶,势极威武;内有二艘系德国船厂所造之极坚固者。想系援台之师也。

  台事择要

  十三日淡水信息谓:有法船二艘经已启行他往,其余四艘亦已焚煤,势将鼓轮他适矣。

  十五日信息言:是处飘风发发,寒冷异常。

  十六日信息言:是日天气稍暖,寒暑针升至六十度。是日土人传说,谓有法船二艘在淡水及福州海门之处,为中国炮船五艘所轰毁云。又闻有法兵三名在湾湾地方为土人所杀,割其首级,解往台北府;而有等土人则谓湾湾已为法人所据,但闻有华人枪手时往嘉士杰关以攻法人。查嘉士杰关乃在基隆之后,往湾湾者必道经其地;则湾湾处非为法人所据可知矣。近日土人皆谓台境扼险可守,法欲得之,诚非易事。盖基隆之后,山岭崎岖、树林阴翳,通往各处之路俱鸟道羊肠,险阻难进;欲求周行坦道,杳不可得。加以华兵或伏林菁、或藏山谷,或设陷阱、或驻山巅;且其行为有如生番,每遇敌人前来,则在丰草中蛇行而进,或起或伏、如鹘如鹬,敌人欲击之而难中、欲觇之而无踪,苟卤莽前进,则必堕于术中而为所算矣。法虽狡猾,其如我地利何!

  幸得生还

  法国运兵船「云龙」,昨由台湾、东京、海防等处载有瓜代兵士及受伤兵士暨文武员弁等共五百八十七人,驶至西贡。旋于初十日行抵星架波,在般鸟公司埔头落足煤斤、糗粮等物,翌晨即复展轮取道运回法国都仑地方而去矣。

  请减捐成

  台捐详细章程,本馆已由京友传来,录登报牍。昨又据京友来函,言有某御史奏请减成,以广招徕之路。旋于本月初九日奉旨交部核议;不知部若何议覆也。

  法报译登

  法报载:公历十月二十八日议院中核定,饬令孤拔移师北犯。嗣于二十九日,将军迷禄自东京回国,外部大臣斐礼即以此事就商;该将军答以此计不甚合算,斐礼乃命将北犯之事作为罢论。

  厦事摘要

  吴春波总戎(鸿源)奉旨援拯台湾,所带兵勇皆由民船装渡。总戎乘轮至澎湖,于十一月十三日渡台湾,当有四船艘在澎湖同时开驶。不知如何被法人侦悉,派船拦截;幸总戎之船驶行甚捷,早抵台疆。惟林都戎宣罗之坐船鼓轮濡滞,竟为法人掳掠而去;约计船中兵弁、水手共有四十余名,至今杳无音信。数日前,都戎家属接得淡水邮音,举家哀哭;未知能生入玉门否也?

  税厘提调委员曹芷沅司马于本月初六日附「爹利士」火船来厦,定期初八日接办局务。署厦防分府丁朝臣司马同时到厦,亦于初八日接篆。赖豹山司马,则仍回通商局任事云。

  前管「驾波」兵轮船之已革游击吕伟堂游戎(文经)日前由台来厦,闻不日即当请咨前往军台矣。

  绅民爱戴

  孙军门开华驻防沪尾,屡屡得获胜仗,法人为之气沮。近日因军务过劳,致抱采薪之忧;该处绅民以孙军门在沪尾不啻长城之倚,爰各代申祈祷,自愿灭算以延军门之寿。兹闻得军门果邀天眷,已占勿药;是亦可见该处绅民之爱戴军门者,深且至矣。
光绪乙酉(十一年)

  正月十一日

  正月十二日

  五月十三日

  正月十四日

  正月十五日

  正月十六日

  正月十七日

  正月十八日

  正月十九日

  正月二十一日

  正月二十二日

  正月二十三日

  正月二十四日

  正月二十五日

  正月二十六日

  正月二十七日

  正月二十八日

  正月二十九日

  二月初一日

  二月初二日

  二月初三日

  二月初四日

  二月初五日

  二月初六日

  二月初七日

  二月初八日

  二月初九日

  二月十一日

  二月十二日

  二月十三日

  二月十四日

  二月十五日

  二月十六日

  二月十七日

  二月二十八日

  正月十一日

  拟收复东京贺表

  飞电告捷

  论中法近日情形

  拟收复东京贺表

  臣惟一人御极,万国来同。海不扬波,知盛朝无虐政;河流顺轨,识中国有圣人:此固千古之休风,亦一朝之盛治也。然尧、舜风高揖让,逆命尚有三苗;汤、武局启征诛,不恭非无小腆!春秋之世,则秦、楚矜雄;汉、魏之时,则匈奴肆恶;三唐而后,则回纥为奸;晚近以还,则金、辽煽虐。从来敌国外患,其侵蚀夫中原者,生民以来,何代蔑有!惟驭之以道、怵之以威,斯割据以前者,无不恢复于后耳。我朝幽、燕定鼎,长白开基。二百余载,忠厚留遗;亿万斯年,缵承勿替。固已东渐西被,大一统于车书;北辙南辕,合四方而覆帱。犹复盟联玉帛,许万国以通商;会启衣裳,立万邦之公法。此盖生民未有之盛轨,宜乎普天率土以称臣矣。

  乃法兰西则自大夜郎,觊觎南越;狡然思逞,蠢尔为仇!师出无名,既鲸吞夫西贡;军兴犯顺,复蚕食夫东京:黩武穷兵,连年累月。我皇太后、皇上天怀恻怛,圣量包荒;犹未遽兴问罪之师,惟有默示潜移之化。简命大臣彭玉麟督师赴粤,固我边疆;复命督臣岑毓英带兵出关,防兹丑类。不料唐恺嵩、徐延旭等庸臣误国,纵敌殃民;致令宣、泰、北宁等处地方,前后陷于敌手。犹幸刘永福义旗颷起,保越南半壁之山河;王德榜劲旅风驰,作粤西中流之砥柱!当是时也,划红河而作界,议戢干戈;指白水以为盟,重修盘敦:使法人果能降心相就,则我朝亦可俯首曲从。讵料蛮触相争,依然豕蛇荐食!我朝痌瘝在抱、恻隐为怀,悯将士之艰危,轸生灵之涂炭;迫得简命李鸿章与法使福禄诺议立条约,寝息兵戎。岂知津门之和议方成,谅山之争端旋起!法人显渝信约,犹复反索兵需;列国调停,两邦龃龉。我皇上赫然大怒,遍谕臣工:凡主和者罢勿庸,再议款者杀不赦。调宿将、遣雄师,前赴东京,收复南越。乃法人又复添兵增旅,犯我闽疆。蹂躏基隆、驿骚淡水,窥伺台岛、封禁港河;轰击商船、拘役百姓,株连外国、荼毒生民:行等强徒,约乖公法:此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者也。臣伏读去腊十六日谕旨,钦悉去年十一月初五日法人兵犯宣光,提督刘永福中军近敌、主事唐景崧两路夹攻,我军得机,法人败绩。现在宣光省属之安平府、陆安州、沾化州及宣光城属之连山、同安、中门、安岭各县、兴化省属之镇安、文振、安竖各县、山西省属之夏和、清波两县各处地方,均已收复;百姓安堵,俱亦如常。将见吉叶连茹,势同破竹:狄铜面灯张元夕,夜入昆仑;薛白袍箭射天山,凯歌朔漠。捷书迅递甘泉苑,大将酬庸;露布飞驰黄龙府,诸军痛饮。然而时哉勿失,势也宜乘。臣尤愿皇太后、皇上宸谟广运,庙算默筹;迅降纶音,多办军伙解交岑帅、分发刘营。鎗必求其坚,炮必求其巨;弹必求其锐,药必求其精。布置机宜,训练士卒。乘此春风令届、霖雨时行,以我之人地得宜,攻敌之天时失利;相机行事,乘胜进兵:自不难一举成功,即可望全越尽复矣。斯时也,驱枭獍而出东京,逐豺狼而去西贡。鸿沟分划,尔无诈而我无虞;燕好重修,交以道而接以礼。南人不复反矣,伏波铜柱,永镇边陲;东周其可为乎,于越版图,仍归藩服。光天化日,一道同风;猗欤休哉,岂不懿欤!

  臣草茅下士,苜蓿寒儒;投笔有怀,请缨无□。鸿猷拭目,幸依樾荫之光;燕贺倾心,聊当椒花之颂。佳音在迩,捷报非遥。谨预拜表以闻,臣不胜惶恐之至(选录华字日报)!

  飞电告捷

  「申报」于去腊二十七日接得派驻京师访事人专发告捷电音云:二十六日清晨,总署接得台湾电信,报称本月二十日刘省三爵帅统率麾下熊罴,布置严密,兠剿法人;法军亦旗鼓两当,坚持不下。战至数点钟之久,法人力不能支,所有员弁丁兵大半凋残伤毙;其所部黑兵及匪徒之甘心从逆者,亦大半血飞肉薄,丧身于鎗林炮雨之中。爵帅遂亲自督兵乘胜追逐,割得法员首级多颗,夺获器械、辎重不计其数;遂高唱得胜歌,整队而返。想黔驴伎俩,屡经大挫,定当匿迹销声,不敢再奋当车之臂矣。

  再上所登宣光大捷一事,二十七晚九点钟后,又得京友电述其详云:本月十一日,唐君景崧、丁君槐在越南宣光地方分道进兵,奋击法人,夺取法人营寨;法人不能抵御,乘舟而遁。刘渊亭军门及黄安忠闻知,急指麾军士沿河截夺法舟,击死法人无数。至十二、十三两日,滇、粤两省官军会合进剿,血战至三日之久,大获全胜。法人败衄之余,垂头丧气;想宣光北圻诸郡县,不难指日荡平矣。本馆因乐而书之,以为露布之先声。

  论中法近日情形

  敌国外患,自古有之;亦在乎我之能战、能守而已。自法人挑衅谅山以来,忽而攻马江、忽而困台湾;又忽而有犯北之谣,又忽而有扰粤之说。今之论时事者,莫不以中国之南北边陲为虑;诚谓法之师船,能往来游弋于其间也。不知彼虽能自来,亦能自往;而我可以战,亦可以守。彼虽诡计百出,其奈我何哉!况我自马江挫败之后,练兵筹饷,不遗余力;各省军务,日有起色。各处战场,屡报捷音;如客秋刘爵帅之败法人于基隆、孙军门之败法人于淡水,此已事也。乃本馆于客腊二十四日,复接淡水军中专报捷音,言刘爵帅谕令曹、孙、苏、章四军门所部淮楚营兵于十二月初七日征剿占踞基隆之法军,法死伤百余名。又初二日,接基隆捷音:法军由大水窟、大平坡、乌嘴峰三路来扑,我军伏而不动;俟其将近,我军奋力向前,又得暖暖庄团勇接应,大败法军,割取法人及黑兵首级共二十四颗,阵毙「五条金」法官一员,阵伤法兵七十余名。而东京之刘军,客岁十一月初五日又在宣光等处大破法军,克复地方甚广。客腊十一、二、三等日,关外华军挥队进攻占据宣光之法人,敌人辙乱旗靡,大遭挫衄。是法军之屡败如彼,我军之屡胜如此;法真无能为力矣。乃彼以东京受制于刘军、台湾受制于省帅,计无复之,欲进不能、欲罢不能,聊解台围,又复肆其虚声恫喝。就我中国海沿口岸而遍览其形势、孰察其虚实,若北洋之大沽、旅顺、牛庄,或则拱卫神京、或则密迩首善,既踞险要,复屯重兵,震慑声威,法人不敢侥幸。至于吴淞一口,更属通商总汇;投鼠忌器,岂堪用兵!盖至四面窥探、经旬游弋,自知不能进取,又欲南取岭峤。幸粤东武备缮完、军伙充足,兼得彭大司马驻节于此,水师夙将先声夺人:故虽有犯北之谣、扰粤之说,而法人终不敢一为窥伺也。且夫法之心虽狡,而其今日亦大有不可恃之势矣。彼其乘屡败之余,兵折将亡、粮食乏绝;其谓进攻南、北洋口岸,亦不过日以十数艘兵轮游弋洋面,藉为恐吓计耳,岂敢与我抗拒哉!然防不胜防,与其御法于各口,致有兼顾不遑之虑;孰若歼法于今日,自有好整以暇之机!

  昔人云:时不可失;又曰:敌不可纵。东京、台湾之捷书屡报,殆天之疾彼黩武穷兵,将假手于我以剿灭之也;持兵柄者,尚其努力戎行,以及早扫除此法氛也可。

  正月十二日

  上海要电

  佐理需人

  决舍基隆

  法人无礼

  拟减捐银

  上海邮音

  法帅豫谋

  上海要电

  日前传说纷如,谓中国有炮船二艘在上洋海面被法国战舰用水雷击沈等语。本报未接电音,不敢遽信为实。昨于初四晚九点半钟接到上海电音,据称:去腊二十九日,有法国战舰驶至上洋口外,与中国各战船相遇。是日霞雾漫天,船上首尾亦视而不见;法舰潜用水雷炮艇驶至中国战船停泊之所,中船「南琛」、「南瑞」、「开济」三艘只得起碇,即向宁波驶去。法水师提督座驾船「卑也」登即鼓轮尾追,至初一早,三船相近,两军对垒,「威远」、「镇靖」二船燃放枪炮向法船轰击,前后夹攻。讵如博浪之锥击而不中,反为「卑也」法舰水雷炮艇之所轰沈;船上弁兵幸获逃生,不致葬身鱼腹。其管驾西人,现已回至上海。是役也,法轰中鎗毙一人。由此观之,则中、法两国仇怨愈深;如欲和议速成,不亦难乎!同时电音又云:现在上海有法船数艘往来游弋,目下虽无举动,而民心殊属彷徨;即该处法商,亦甚形惶恐。故驻沪法领事及巡捕官先为之所,立即改竖俄国旗号,藉资保护;盖深防土人与之为难也。

  佐理需人

  闻福州将军穆军宪初六日递折到京,以右腿染受湿寒,麻木作痛,步履维艰;请旨就近派员帮办,以资臂助,免致贻误云云。未识能邀俞允否!

  决舍基隆

  计自法人侵扰闽疆以来,围困台湾,或往或还,飘忽无定。其行踪诡秘,诚有出人意料之外者;然未尝不关乎地势有以偪之,使不得逞其逐逐之欲也。法帅哥拔现在基隆沿海驻扎,但观天时人事,明察地利、默喻军心,固知此地不可以久处;然欲罢不能,大有曹阿瞒鸡肋之嘅!日间决计舍基隆而去,又顾之他。说者则谓彼胸中尚无成竹,定于何处。而奸雄作用,惯行其声东击西之智;有军旅之任者,不可预为之防也哉!

  法人无礼

  闻法人前者攻得基隆之地,妄欲以开疆拓土,筑建营所;因往西贡雇工。有圬者拟往从事,招得华人数十名,订期三阅月,已雇船将行;谓忽得基隆为我刘爵帅克复之耗,法人于是荅然若丧,复以所招之华人,逼雇工两月而后释之。

  拟减捐银

  前报户部议准台湾开捐一节,近闻刘省三爵帅因报捐者寥寥无几,恐以十成之数太巨,转致观望不前;故复由电入奏「请将部拟十成章程酌减成数」一折,闻户部现已改议照八成实银捐纳,作为新班,统压旧班。并请旨饬令各直省督、抚委员设立台湾分捐局,以期报捐者源源而来;现已飞咨各省遵办矣。又闻户部堂官议将武职一项酌量开捐,已谕令捐纳房司员确切查明某项可捐、某捐仍停,拟定章程再为具奏云。

  上海邮音

  上海信息言:日前法帅哥拔乘坐战舰统率兵船驶近福州海口,因不知华船踪迹,乃致函于带水西人罗拔臣,诡称俄船欲倩引水,招之使来。该西人闻信不疑,遂附舟而往。比及登舰视之,乃法帅座驾船、非俄船也,大为骇诧!然已至此,姑听其所为。随闻哥拔诘以华船现在何往?罗乃谬指之,始得脱离,急附「南星」火船迅抵申江。据云:当船至南天海面,已瞭见中国战船旌旗披拂,蔽江而过,转瞬已杳。想未遇法船,安然而渡耳。未几,法船亦至上海,而华船不知何往。噫!法人之计亦狡矣哉!

  法帅豫谋

  去腊二十八日「晋源西报」云:现闻法国提督孤拔有战船七艘停泊马祖澳海面,内有一艘,孤拔特遣前赴基隆报知水师提督李士卑士近日华船所在之处;其余六艘,则孤拔带往铜柱山侦探中国战舰消息。既而得悉华舰并未有驶进扬子江者,于是专候李士卑士由基隆北上,而自行督率该舰南下,以期两面夹攻华舰,使其腹背受敌,不能首尾兼顾也。噫!法人之奸谋如此,计诚狡矣;但恐中朝战舰,不能入其圈套耳。

  正月十三日

  法船到台

  讹传未确

  基隆战事详纪

  辨明封口照会

  法兵来华

  法船到台

  兹闻法国「刁士渣富」战船由鸟加理都尼亚埠启行,业已到台援助哥拔,以听调遣云。夫孤拔屡败于刘军,业已胆战心寒。兹以区区一战船援助,其亦奚能为力哉;其不至于兵败船沈也,几希!

  讹传未确

  日间港中传说纷如,谓中、法两国战船曾在福州海面交绥,有中国战船二艘被法国「卑也」炮船用水雷轰坏等语。惟本馆并未接有信息,想是子虚之谈耳。

  基隆战事详纪

  去腊中、法两军在基隆开仗,其中军情详细,传闻不一。兹有西人于两军交绥之日亲履行间,目击战阵;因为言之,历历如绘。据云:客冬十二月十六、七、八、九——一连四天,中、法两军鏖战于基隆之地。法兵全队约有一千八百人,十六日拔寨启行,直向中国大营前进。华军遍札要隘,营盘棋布,戈戟森严;当闻法兵骤至,整暇以待。比及法军将近之时,号炮一声,旌旗四出;于是擂鼓前进,两军接仗,枪炮雷鸣、弹如雨下,惟见烟焰漫空,撼摇山谷。苦战数时之久,华军锐气百倍,奋勇争雄;而法兵势渐不支,情同狼狈。况是时日已衔山,法人乃急令收兵而退:此十六日两军鏖战之情形也。闻是日之战,法弁欲乘其不备,潜攻中国大营;被华军运筹帷幄者先料此着,预为之备,不致堕其计中。倘法衔枚略早,或可捷足先登;则胜负之机,未可以逆料也。十七日晨,法弁复率彼众鼓噪而前,始则枪炮齐施,继而兵刃相接。华军大刀阔斧,如虎如貔;法兵则用鸭舌枪尖,冲锋抵敌。未几,华军倏退,法兵遂驻札此地,权宿一宵。惟是处地势低洼,潦水泥泞;法兵于沮洳之中,恒没胫膝,恼闷不堪。十八、九,连日法弁复移营进兵,与华军开仗,互有胜负。是役也,阵亡华弁两员,法弁亦被杀毙一员;法兵先后死伤者五十有奇,华军殁于王事及受创回营之兵约百有余名。该西人谓:观华军之精锐、队伍之整齐,战阵间,步伐有方;虽兵事无常,而不能以成败论之也。然则有勇知方,华军其庶几乎!

  又云:日前基隆有华人二十五名,因传递文书驰报法人军情者,当被法弁侦知,跴踪弋获;解至哥拔帐中,尽行杀戮。至法人曩由越南招募之越人数百名,初哄其来华开矿,许以厚给工值;其言甚甘。及至基隆,其劳逸苦乐,与前所言不啻天渊之别;日则驱同屡次所获华船之人数百名,随营负载军装、行李,如役牛马。开矿之言,实无其事。噫!法人何多食言爽约耶!

  辨明封口照会

  大清钦命按察使衔、二品顶戴、分巡台澎兵备道兼提督学政「音德本」巴图鲁、加十级、纪录十次刘,为照会事。

  照得法人违背公法,虚声封禁台湾口岸,专碍通商;业经敝司道将请咨各国理论缘由,禀请大宪据情代奏在案。

  查公法:封港非密设兵船以阻之,祗派数船在洋面逡巡而无定所者,不作封堵论。封堵敌国口岸,其势衰弱而不实力办理,即作为废弛等语。今法人于台南安平、旗后二口自中历十二月二十九日——即公历十二月十五日以后,迄今十余日并无一船巡泊;所谓定所者何在?实力者又何在?法人何得不遵例速告弛封,转自蹈使诈局外之咎!况公法独于封港一款不行禁止,转若允准,殆以被封之国一经封堵,立见危困;可以力屈求和:不致长出战争;用意最为深厚。今法腼踞台北,屡败于官军,再挫于民团;封港以后,全台军民安之若素、守御自如,若不知为封港也者。试问凭何围困?此固不能掩各国耳目,何忍久累各国商人!公法既应作为弛封,商船即应通行。若非明白宣告,恐各国内地商轮不知以为尚在封堵,致仍望洋裹足,令各国在台通商者日受其累;是于中国战事尚无损伤,而于各国商局大有违碍,敝司道为通商大局起见,故未敢缄默不言也。

  除分别详移外,合亟照会各商。为此备文照会各领事,请烦查照电呈贵国外务驻京各大臣参酌事理,此次法人应否作为弛封?以持公论而扶商局;并祈查覆施行!须知照会者。

  法兵来华

  星架波递来信息云:风闻法国不日有运兵船数艘,共载兵士一万五千人;另有战舰若干舶,将由法国至星架波,盖将前往东京、台湾等处。闻其船共有十艘之多云。

  正月十四日

  法人暴敛

  英电纪要

  台事汇录

  法人暴敛

  英京递来消息云:公历去腊初六日,法国议院人员集议:东京、台湾等处近日军务纷纭,劳师糜饷,所费不赀;而库帑空虚,异常支绌。既有所出,不得不亟筹所入。爰议将国中各处口岸凡面粉及米谷之运入法邦者,均加收税项,以济军需。说者谓法人自用兵以来,悉索敝赋,民不堪命;加征苛敛,亦已久矣。今复增抽税饷,疲困商民;谓非外强中干也,其谁信之(说见「沪报」)!

  英电纪要

  闻法国战船名「达士嘉富」业由新嘉利多尼亚地方行抵基隆,而归水师提督调遣。

  台事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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