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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报法兵侵台纪事残辑

光绪甲申(十年)
光绪乙酉(十一年)
附录

光绪甲申(十年)

  □月□□日

  四月十三日

  四月十五日

  九月初一日

  九月初二日

  九月初三日

  九月初四日

  九月初五日

  九月初六日

  九月初七日

  九月初八日

  九月初九日

  九月十一日

  九月十二日

  九月十三日

  九月十四日

  九月十五日

  九月十六日

  九月十七日

  九月十八日

  九月十九日

  九月二十一日

  九月二十二日

  九月二十三日

  九月二十四日

  九月二十五日

  九月二十六日

  九月二十七日

  九月二十八日

  九月二十九日

  十二月初一日

  十二月初二日

  十二月初三日

  十二月初四日

  十二月初五日

  十二月初六日

  十二月初七日

  十二月初八日

  十二月初九日

  十二月十一日

  十二月十二日

  十二月十三日

  十二月十四日

  十二月十五日

  十二月十六日

  十二月十七日

  十二月十八日

  十二月十九日

  十二月二十一日

  十二月二十二日

  十二月二十三日

  十二月二十四日

  十二月二十五日

  十二月二十六日

  □月□□日

  东五省图考略

  东五省图考略

  江苏,东滨瀛海,西接安徽。北连齐、豫,而黄河缭其北;南引江、浙,而长江贯其中:审寰宇之全势,特偏隅尔;而文风萃聚,财赋甲天下。自六朝分国、南宋偏安,夙为都会。明太祖奋迹濠、滁,定鼎金陵,曰「应天」;成祖兴师靖难,始迁幽燕,曰「顺天」。别金陵,曰南京;国朝改曰江宁府,即省城也。城周九十六里,十三门。土壤膏腴,山川秀丽;长江天堑,王气所锺。两江总督驻节于斯,以控制江西、安徽者也。南有苏州府,别名苏省。昔为繁华之地,商贾軿集;今则较胜从前。然秀气所锺,贤才代出;历朝鼎甲,大半皆出于此:诚声名文物之邦。城西有太湖,七十二峰沈浸其中;最高者为东、西两洞庭山:东曰莫厘峰,西曰缥缈峰。通商海口曰上海,中西士商云集,轮帆林立。以洋泾滨为租界,洋房皆高峻华丽;百货山积,车马如云。煤气灯,列若繁星,彻夜明如白昼。各国总领事驻扎于此,以理通商事务:为中国埠头之首屈一指者。外有镇江,亦通商之处,而市面不及上海远甚。府八、直隶州三,县六十二。土产:丝绸、漆器、玻璃、棉花、盐、米等。

  安徽,左蔽金陵,右控楚、豫;依两浙为唇齿,扼中州之咽喉。由中原而南,固一大都会也。古与江苏合为一省;国朝顺治十八年,曰江南省,以安徽为上八府、江苏为下八府。康熙六年,改置安徽,设巡抚;以安庆府为省会,邱陵连络,江河不绝。通商之处曰芜湖,隶太平府;商旅辐凑,贸易亦多。府八、直隶州五;州四、县五十一。土产:茶、漆、黑麻等。

  江西,控荆蛮,引瓯越;襟三江,带五湖。地瘠民俭;然豪杰之士,往往出于其间。饶州,亦称鱼米之地;而浮梁之景德镇,甄陶磁器,运分天下。大湖一,名鄱阳。通商之地曰九江,舟车毕集,人物咸臻。省城曰南昌府。府十三、直隶州一,州一、县七十五。土产:米、麦、丝、茶、靛、糖等。

  浙江,南走闽关,北通震泽;东望沧溟,西连皖、鄂:亦宇内之要津也。省城曰杭州府,城周三十里,门十;内有浙抚衙门,昔南宋曾建都焉。城外有西湖,山水清丽;慕名来游者,不可胜计。其风景之美、蚕桑之富,实甲天下。海口曰宁波,贸易众多;然较之上海,则有天渊之别。又有温州口岸,乃新辟者。府十一,州一、县七十六。土产:丝、茶、盐、米等。

  福建,西北阻山,东南滨海:海防重镇也。惟山多田少,尝仰给于邻省;然溪山秀美,民用以和。省城曰福州,亦通商巨埠也;闽浙总督暨巡抚、将军皆驻节于此,以资镇理。外有大岛曰台湾,孤悬海外;其海口有淡水、基隆、大高,皆通商之处。府十一、直隶州二,县六十六。土产:铜、铁、纸、糖、盐、米等。

  四月十三日

  论中国宜坚拒法人赔费之请

  法军近信

  论中国宜坚拒法人赔费之请

  迩日越南捷报,各信皆同;月余来猜疑忧虑,一旦释然。诵杜工部「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夜报清□□」之句,不禁狂叫跳舞矣!粤人置酒高会、然放鞭炮,忠义之气最为激切;而本埠茶馆酒楼,聚首倾谈,莫不眉飞色舞。好事□□□而绘为图,描摹官军获胜、法人败绩之状;虽大半出于猜度,而事有想当然者,即不妨以为目击。一礼拜之内,见者争□□□传观;数千张分之立罄,几于洛阳纸贵,直可以补新闻之缺。而人心之盼望捷音,忠爱义愤,即妇人、稚子无不皆然。噫!□□何其取恶于人,乃若斯之甚耶!

  论者因谓中国四朝以来,凡为通商之事而受挟制于泰西者,一旦可以雪耻矣。且□□军自必步步为营,跨有红河,规复全越。以两省六、七军分驻险要,又得刘永福久战之兵习知地利,或为前驱以乡导、或□□□以要遮、或为偏师以资接应、或为游卒以助搜罗。法人经此大创,军无所主,北宁之遗,零落不成队;他处之戍,惊惶□□□。□意节节收复,尽驱其余人以归西贡,固属旦夕间事;即并西贡而亦弗令其居,且不见为难也。然鄙人前日一论,□□□□为法人所败,法自不肯罢手;即胜法人——且大胜矣,而法亦不肯息肩。盖彼今日犹曰「我图越南,何与于中国!□□□□□□□我将士、耗我军需、陷我于不复能军、辱我于不齿诸国,岂非中国之咎,是宜索偿者夫?之数语也,稍□□□□□□□□□□,而法人则无理之尤,而无耻之极者也。试思北宁大创、宣泰又复,河北法军被华军刘团合力困□□□□□□□□弱,海寇猖狂,阴为官军之助;其不至逼法人而归西贡者几希!纵有电音发回巴华,窃恐国人闻此□□□□□□,不肯□命;即重调大兵,亦必解体嗟怨。前日闻法人谋劝各处进教者之银,有着明教党家拥数十万者,业已分等□□□□□□□□□□□工馆之法用人;设骗诸无业流民上船作工,因而锢禁,使之赴越当兵以充头阵。然则法人之筹饷□□□□□□□□□兵外强中干之势矣;乃犹私心窃计,冀中国之必肯赔银而虚声恫喝,何其梦梦也夫!初得北宁,法人发电□□□□□□□,不图北宁不能有,并宣泰亦不能守也;今大败之后,而犹曰进攻洪化乎!去冬整顿重兵谋攻宣泰、北宁两处,虑华□□□□,扬言欲取台、琼、舟山;无论何处,但得其一,即可踞地要挟。而实则所调之兵仅敷越中之用,尽驱以北攻,而守者□□□□□兵以扰我洋面也!今被歼垂尽,而谓可以专向北洋,更可以分布南洋乎?孤拔虽善将兵,区区一铁甲船、五小□□□□□,不过泊吴淞、泊厦门以窥我军中举动而已;乃曰夺踞金陵,中国必允赔费而于他国商务亦无妨碍,何其狂至此□□□。法人之无耻,不自今日始见之。而两年以来,中国不论如何兴商,均若勿闻;所以待于中国者,止此兵费一说。若为日愈久,则为数愈多耳。彼见中国素肯认赔,必令如斯而后已。始则但计胜而索赔,今则虽不胜而亦欲索赔,事出意料之外。议仍昔□□□,不过战胜则危词促期以相要,而战败则巧言厚颜以相尝,为少异耳。噫!法人此时,亦有万不能已者在也。盖经此大□□□离心,财用空虚,何以为国!或者中国尚存不愿失和之意,抑畏我侵扰海口,自知兵非我敌,不敢狃越中陆战之胜。而□□□绥于洋面,则固未尝不许赔,而我得以此银夸示国人,谓战虽不胜,而所糜兵饷终可取偿;其不至因暴骨以逞生其□□□之叛也。如此,则法仍不失雄名于泰西,岂非计之善者;然无如其无耻之甚也!

  顾为中国计,目下法之兵力必不如前,□□□□率师船本窥各口,未必即有精兵肆其攻夺;特赔费之请,彼正不以为可耻,而深以允赔为荣。所虑者,海口有事,商局□□□国既同其休戚,甚不欲中、法遽定失和之局;苟出自排解,而欲使法人不得所请、撤兵而退,此必不能。譬诸恶丐强索□□□人怒甚,已命臧获辈缚而殴之;然罪不至死,释而遣去,而彼之所索愈大。前则为果腹计,而后更以养伤请也。乡邻趋视,□□劝主人与之,主人不敢终吝也。今之法人,毋亦类是!然吾雅不愿以此丐待法人,而深望中国之弗与焉尔矣。

  法军近信

  闻得西人传言:近日东京之法兵按兵不动,欲待厦门河水涨盛、可通轮舟,□□□□□□□□□沿流而上,以窥内地云云。法人之计,可云毒矣!然刘提督及戍越诸将帅皆足智多谋,岂有料不及此!想必□□□□□□□□□□□,以资防守;但须多备炮械——尤要者多置开花炮,以为御敌之利器。屈指为日尚缓,及此急急预备□□□□□□□□□□将来亦必重罹罗网也。

  四月十五日

  福州琐录

  福州琐录

  福州递到邮筒云:现接到罗星塔处信息,谓中国「扬武」兵船载有新式大炮十座,拟安置于关道及□□炮台处,以资镇守。此等炮,洵可称谓军中利器云。又,福州迩来大雨滂沱、檐溜如注,米价因而腾踊,倍于从前;想亦居奇□□积以求利耳。

  九月初一日

  轮船无踪

  基隆捷报

  踊跃用兵

  和议又开

  基隆确音

  福电最要

  轮船无踪

  上海「字林」西报于二十日接有厦门电音,言「华安」轮船自于初九日离淡水时被法人搜查后,不知踪迹;或疑为遭风失事,或疑为法人押回西贡。此事未悉是否?姑译录之,俾浮海者知所防备耳。

  基隆捷报

  本馆接到访事人递来邮筒,所言基隆、淡水近日中、法军务情形,历历如绘;爰即录登,以供众览。据云:迩来侨寓淡水,探听军情。兹闻本月初十、十一、十二等日法兵在基隆开仗,法国战船共有十艘驻泊海面,与该处炮台上华兵开炮环攻,互有损伤,胜负未决。至十五日,当炮火轰天之际,法兵分队而进,欲入内地,连次均被华兵从侧径截杀;法兵大败,死伤不少,所有旗械、辎重弃于道旁者,多为华军夺获。是日法兵死于锋刃及溺于江滨者,指难悉纪;而华军亦有死伤,阵亡武弁二员。其时督师大臣刘省三星使麾下约有千人,忽令退军,落荒而走。法兵见此情形,返旆穷追;当被华军引至一村,地势回环,状如盘谷。村内林姓,族大人豪,约有四万余众;其中巨室某乙富甲一郡,而情殷敌忾、志切勤王,日前当筹办边防之时业已捐资团练,自成劲旅,保卫乡闾;而西人之懋迁于基隆者,多以台北「黑旗」目之也。是日,林姓乡团倏见华军卷地而来,法兵继至;遂率宁练勇由村后僻径分两路而出,抄法兵之后。炮声向处,刘星使回军力战;枪炮之声震天彻地,法兵前后受敌,夺路而奔,死伤甚巨。其后援兵接应,华军及练勇始收队还营:此则望日法人在基隆陆路败仗之信息也。十八日,又闻法兵再调劲旅由陆路进攻华军大营;而刘星使督领雄师六千屯札要处不动声色,伺法兵深入内地之时,然后挥军杀出,势如浪涌波翻,所向无敌。法兵大败,死伤数百,遂不敢在岸上驻札,撤兵回船。华军虽有死亡而勇气倍加,乘胜克复基隆之地,仍分兵把守各处炮台:此则十八日华军克复基隆之音耗也。其后若何?容俟续报。

  踊跃用兵

  闻左侯相电致彭钦宪,请在越募兵一千名,速赴福州以资调遣。钦宪与各宪会议:当在何府招募?方照轩军门谓:闽省以水师为重,宜招潮勇。即委员往潮州,如额募足;钦宪札令现署兴宁营都司方某管带。按方都戎与照轩军门为昆季行,久在戎行,韬钤素裕;此次效力闽疆,可庆得人。闻定于八月扬帆前进云。

  和议又开

  前月十三日信息,言李伯相条陈特派钦差驰赴法京,与法廷妥商时事;遂发付总理衙门,俾各大臣筹思可否云。又言:西人波路科由北京而来,言他闻中、法和议之事,在德国柏灵都城商议云。

  基隆确音

  刻接到确实信息云:基隆现已克复,杀毙法兵无算,亟登报中以作露布,阅者当亦大快于心也。

  福电最要

  昨日午前接福州晨八点钟来电云:据长门军中报称前月十七日下午五点钟,川石山外又来法船十八艘;想必台北未能得手,故复思麇聚于福州也。至晚,又接下午四点钟福州来电云:镇闽将军穆、都统制发电到省,谓现在长门口外法船存大者三、小者二;余尽开行,不知所往。

  九月初二日

  立言得体

  设电续闻

  打狗塞河

  台湾近信

  论法人有思和之意

  京信汇录(一则)

  承办可恶

  立言得体

  合肥李傅相为中朝柱石之臣,与左侯相同时媲美、互相辉映,洵为国家长城之倚畀者也。兹阅西报:李傅相与美国杨公使在津门会晤一事,其高谈伟论,据理准情,深得大臣之体,不失中国威仪;爰照译登,以供众览。

  美国驻京公使杨大臣偕同参赞、翻译各员,于前月初七日由京抵津,宪节在美领事署中暂驻襜帷;于初八日躬诣直督行台,与中朝李傅相会晤。接见之际,备尽两邦友好之谊;宾主殷殷畅谈时事,约有两点钟久。言次,杨星使云及『此行实因法国函致美廷,请为中、法调停谅山构衅之役,俾仍归于好,免动干戈一事;而本大臣接奉廷谕,故特与中堂会晤,道达其意耳』。李相谓:『请将贵国所发电谕,借我寓目可乎』?星使答曰:『俟回署译就,然后送览』。语毕而别。

  初九日,李傅相命驾亲赴紫竹林美领事署,回拜美使;杨公欣然款接,极为诚敬。略叙寒暄,星使随将所译美廷发来法人电音一则,当堂呈阅。傅相审察其中文义,深为诧骇;因对杨公使言曰:『据法人言和之意,仍如日前之说,区区以索八千万佛冷士为词。曩者中廷既经决绝此款,何必絮絮叨叨,重申前说也!且法廷尚有饬令哥拔一面进兵之语;此岂和议之意哉』!傅相言至此,不觉勃然之气见于词色。旋改容,复对杨公使言曰:『以今日时势,似无他议。中廷之意,惟有戒备师徒,决战力战而已;至于成败利钝,在所弗计也』。杨君闻言,婉而答曰:『以本使臣愚见,亦知此行徒劳心力;观法人之词,谅贵国及中堂决难俯允。惟本使臣现奉廷命,曷敢告劳;有不得不然耳』。李相又云:『观法廷「仍命哥拔进兵」一语,足征其恫喝之意,欲以威逼中朝,使怯俯就。但本大臣实欲法帅统其战舰来北与中国军兵对垒,一较兵力,以决胜负;则本大臣之所乐从也』。杨公使答曰:『法人既请美廷调停,其饬哥拔进兵之说,或当有别论;尚望中堂审时达变,善为设处!盖兵连祸结,究不如寝息干戈也』。李相云:『本大臣受国厚恩,荷蒙重任,统带满营各军保卫神京;惟有殚竭忠诚,以图报称。倘法帅统舰北攻,恐不能如前攻闽之易!夫马江之役,法船乘其无备,长驱直进,行止自如。且哥拔素稔张幼樵京卿乍膺节钺,军韬未娴;且文臣督师,戎务多不经见。而法狡谋预定,又不依期开仗,失信取巧:占此数端之利,虽曰幸胜,此岂堂堂大国所为,遂得谓之雄强也哉!在本大臣度法人之意、观法人所行,欲与言和,诚为难耳。在贵大臣深思高明,当有卓见;何妨明以教我』!杨君答曰:『本使臣此行,不过奉命惟谨,达其来意,以昭与国之义而尽使臣之职。中堂所言示教一节,本使臣何敢越俎代谋,轻于建议!兹据中堂所言,已甚合于理;岂庸妄参末议,谬言大计也』。李相又云:『日前中、法在津言和之时,中国已委曲迁就,遇事宽容。在法人,已获利益不浅;而法尚贪得无厌,知进而不知退,反以兵力相加,欲图威胁。其所以待中国之举,种种欺篾;而尚区区以索偿兵费为词,何克于待人而厚于待己!此岂平和之论,足以服同盟与国之心!故中廷决出于战,而不能言归于好者,此也』。杨君又曰:『虽然,或虞贵国与法人久持,恐非胜算;曷不因利而导之,略与以利益,藉息干戈,未始非计之得也。今请中堂细观电文,则法人之意,似有利益,即允言和;在中堂卓见之中,能酌予法人利益,而使之从和否』?李相答曰:『若谓中国不能与法兵久持,此亦未知其详耳。夫中国既与法人用兵,自有筹饷接济之法;虽经年累月,庸何伤焉!如贵大臣所云「酌予法人利益」之语,此岂今日始言其事!曩者津门议约及中国拟请美廷代为调处之时,何尝无利于法人;而法人骄然弗恤,遽尔称戈,袭我基隆、攻我福州,摧残船舶、焚毁炮台、蹂躏船局,悖理谬妄,如寇如仇。其所耗中国之赀,为数甚巨;而于法人果何裨益!且马江之役,所毁战舰及船政局等处,此皆法人平时所稔识之径,遽起狡谋,突然为难;以此而示战功,值同儿戏耳。且福州之战,华兵死于斯难者三千余人,所坏军装船舶不下数百万元。法人以此暴戾而待中国,又索赔军费八千万佛冷,冀饱其所欲;贪诈之尤,莫此为甚!今者中廷之意,惟有丝毫弗与,务决于战;虽竭中国十八省府库之项与法争衡,在所弗吝!即使各直省遭其蹂躏,亦所弗计耳。夫中国,亦忝为东方之大国也;今受法人如此欺凌,此可忍、孰不可忍耶?微特我中国为然;即泰西小邦,法人施此残暴,其能心悦诚服,与之言和否也』?杨君答曰:『中堂均论,诚为至理之言。但兵凶战危,犹不若以和为贵;尚祈思之』!李相曰:『中国之待法人也,过事从宽。日前津门和议,其有利于法人者广矣;其奈不听何!愚谓法大臣花利此举,颇为失计;区区执谅山之役,归咎中国,遽兴兵戎。推该大臣之意,以为中国兵备不修,如前三十年津沽之战,可以平欺,视同无物。独不思当年法假英力,两国合兵!其时中国统兵大臣僧格林沁苦无劲旅,炮械鲜薄;且有发逆之乱,内患未平:大有瞻前虑后之忧,故不得已勉为言和以抒急难。今幸各省宁谧,黎庶乂安,边防巩固;军旅如云,炮械足备,布置得宜:比之昔时,似不可同日而语也。而本大臣颇知迩来法国之隐忧也,军饷支绌,筹度维难:此其一也。而且政出多门,内患滋生;欲发重兵来华与中国抗衡,殊非易易。然而彼国之事,不必具论;在今日法帅拟欲兴兵北上,恐不能如福州侥幸成功。盖本大臣以军功起家,久历戎行;身经百战,垂三十年。叨蒙圣恩,位冠百僚,出将入相;麾下能征惯战之将、忠信可任之士,不乏其人。而英、德、美西人,相得之深,足为倚畀者亦复不少。敢请贵大臣以本爵部之言,代达法帅:彼若统舰北上,吾恐见其来而不见其退也!如彼不信,请尝试之』!杨公使曰:『中堂公忠体国,浩气凌霄;殊令闻者不胜钦佩!但战事持久,其于地方民生,不无荼毒;锋镝之忧,所关诚非浅鲜也!但贵国何不函致美廷,为执牛耳,玉成其事,俾两国弃干戈而仍敦辑睦,是诚裨益于靡既也』。李相云:『中国拟请美廷调和其事者,此岂今日始言之乎!前曾举行,其如法人之不允何!且中国,亦大国也;岂能再三屈意卑求!纵美廷慨然相助,似此鄙屑,其可以振国威、交邻邦,对天下臣民乎!且中国之民深恨法人,莫不敌忾同仇、志存奋激。朝廷宸衷睿断,决出于战;而大小臣僚,亦衷于一:上下同心灭此朝食,纵马革里尸、肝脑涂地而无憾焉』!杨君又曰:『如法人允依前津门所议,仍归于好;在中廷亦能俯从而和否』?李相则云:『津门之议,乃法人弃盟背约、启衅兴戎,殊非中国二三其德而有爽信食言也。以朝廷大度汪涵、怀柔绥远,如法人果能降心相从,不索军费,无虞无诈,诚信相孚;中廷谅能俯从所请,却不绝其和也』。杨公使又曰:『法人现请美廷代为调停言和一事,在中廷之意,允从其议否』?李相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杨言又曰:『本使臣拟将此会所议之言,详达美廷御览;未审钧意以为何如』?李相曰:『任从尊意,何不可之有哉』!傅相告别而回。此则中、美两大臣会晤之词也。

  设电续闻

  南洋电报之设虽系初创首基,然维楚材,晋实用之。故即经营伊始,已觉人才济济。前日刘省三爵帅以台湾孤悬海外,消息不与内通;拟由台北设线达之台南,迤逦至厦门,归并大线,庶一呼吸间可以玲珑四透。现已由曾帅商准,特遣刘仁卿茂才渡台经理其事;想不日便可择要鸠工矣。

  打狗塞河

  西人递来信息云:现闻打狗地方用船满载巨石沈溺水中,堵塞海口;所有船艘,想日间必难以出入矣云云

  台湾近信

  德忌利士公司「南澳」火船昨由台湾开行,道经厦门、汕头,昨于二十七日抵港,并无带有中、法开仗信息。惟称该处海口均已填塞,所有船只不便来往。货船至彼,祗泊口外;上落货物,皆由小艇盘运。至于中兵,则俱已预备炮火与法人开仗云。

  论法人有思和之意

  昨读贵报有法人请人劝和一节,法国愿中朝加恩,特予法人专作一大宗贸易若干年,庶免中国赔饷之名而法国实得赔饷之惠;诚为贪利忘义。然细玩语意,亦殊可怜!盖彼国债累累,既已偿不胜偿、又别无可以筹助之方,不得已行乞中朝,自是实况;但情果如此,何不直以实言相告,不应恶词恫喝,横开巨口!今闻七月初二日法使福禄诺尚有愿受十五万恤银了息之议,法君意见亦是如此,惟巴德诺脱、孤拔二人不允;盖图占台湾,存心有在,全无顾念法邦之意。不思我中国固耗兵折将,彼法人亦失炮亡旗,死伤无算!以两国幅员广狭、兵额众寡、战情主客,计之在我,未能损百分之一,在彼,已折去十分之二。连军不决,市面冷落,兵饷既须糜费,贸易又多旷误;不惟法人有损无益,并累英、葡、德、美诸国生计亦俱淡泊,室家又复不安。平心论之,究有何利?夫为法人计,原以和议为心中要着。前日总署及钦使商量往返,宽限数月,执意不从。至我国不得已而用兵,皇太后轸念生灵,为之出涕;足见我国如天之仁,赫然震怒,有战无和。非理之财,一介不以与人;尤见我国应天之义,如斯举动,皇天眷佑。今上谕业有「再言赔偿,即交刑部治罪」之旨,大小臣工孰敢试法;是永无赔饷之望矣。彼再调兵、彼再助饷,亦惟并力决战而已。胜负之数,谁有定评!试问法人悔乎与否?若法人稍知悔悟,是即可与为善之机。其请人劝和,万一各与国出而调处,极力排解,说而罢之;从此兵戎永息,贸易流通,则中国得以远害而各埠亦均沾其利:是亦拨乱反治之一大转机也。中外商民,咸将翘首而望之矣(珠江遯叟来稿——录「循环日报」)!

  京信汇录(一则)

  初一日,召见醇邸时,皇太后谓『福建督、抚先事漫无筹备,临时又不振旧,致为法人暗算』;又谓『总署人员较少,夙知邓京卿承修直言敢谏、体用兼备,可令入署行走』。闻醇邸奏请饬沿海各统兵大臣及各督、抚严筹防兵,遇有法船,即行实力攻击;务必出奇制胜,殄灭敌人云。

  承办可恶

  闻闽江之役,法人于未战之先,潜将水雷炮数具捞起,击开观看,则内无筹药;法人知其无能为力,遂驶船直进。守台兵勇见法船由水雷上而过,谓为中计;即发电燃放水雷,俱不闻响,大惊失色,以致我军失利:此皆承办人不力之故。夫值此敌人窥伺,正宜尽忠竭力,出奇制胜以摧敌人;乃专饱私囊而罔顾大局,以至福事糜烂。斯人之罪,其可逭耶!有筹防之责者,幸勿再蹈前辙,亟思慎于用人;则小挫之后,亦不患无大胜也。

  九月初三日

  有所私淑

  研讯船主

  论中朝宜固守北洋

  狡谋叵测

  台郡军情

  法人增饷

  淡水捷音

  守御得人

  有所私淑

  为将之道,其弊有三、其要有四。

  弊者何?曰怯、曰躁、曰贪。夫怯,非见敌即奔也;畏缩因循、坐失会机,少挫不敢复振、呆约必为死拘者是矣。躁,非必轻生以试也;定谋未终、卤莽从事,不知己之所短、不审敌之所长者是矣。若至于贪,则必忌同僚之得功,中敌人之利诱;胸无成竹,以侥幸图功:其不至隳军实而长寇仇也,鲜矣!然则如何而后可哉?四者之要,宜深求也。一要能定。或当失利,镇以雍容;大敌在前,谈笑自若。以蒙耻激士气,以小胜骄敌心;李牧筹边,每用此法。一要自断。军情敌势,顷刻不同;与其禀命而行,曷若便宜行事,沈机观变,决于盘中!迨收致果之勋,始告擅专之罪。一要有识。戎事方棘,廷议必多;筑室而谋,用必不集。是宜出于卓见,不挠于心;如充国之呈图、如伏波之聚米,可战可守,虏在目中。一要好谋。虚实军情、利害形势,默审熟计,郑重以之;或为捣坚、或为设伏,随机应变,百出不穷。既求制人、又□□□□,两者兼具,良将材矣。

  迄今汉运方兴,将星同萃;如云如雨,悉数难穷。而就目前观之,则基隆之役,刘爵帅其干城哉!福州之败,法乘胜以战舰十艘环攻基隆;守御虽坚,奈势不敌。故于初十开仗,十一、十二几至不支。苟以庸将主之,则风鹤纔惊,而虫沙立化矣。乃刘爵帅出于镇定、运以深谋,知水战不利于我军,诱之陆战;预设险要,俾践死机。基隆之南,有石村者,族林姓,约数万人;在重岭盘谷之中,别成乡落。内殷户某,侠士也;聚有练勇数百,以卫乡邻。爵帅侦知,因与密计,命于村前山腰坎百余穴,广约丈余,可伏十人;俟法军到时,挠出其后,并以引火之物塞满山谷。某授计而去;爵帅即于十四日撤炮台之兵屯于山上。法疑之,先以数骑上岸侦探;十五日,即以劲卒三千蚁附而上。华军见之,故作溃状;法长驱大进,至良村之滩屯扎。滩去淡水不远,法人得此,以为胜券操矣。翌日,华军复至,法欲追之;然怀疑不敢进也。后登高瞭望,见无可设伏之处,遂尽力追击。迨过石村,则刘爵帅已严阵而待,麾军截杀,勇不可当。法欲退时,而后路已为伏兵拒塞,于是前后受敌,困在垓心,呼杀之声震于山谷,星弧险拒,雷炮威扬;方欲溃围,而四处火光漫山遍野。幸有后应,始克逃奔。华军乘势蹑之,驱至海滨而止。是役也,刃者、溺者,为炮所中、为火所烧者,百丈之观,封实无余。孙子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爵帅知其利于水也,故以陆胜之:是谓能谋。当基隆纔败之时,有以书致麾下者,内多讧语;而爵帅不之畏,卒以获捷:是为能断。一闻败耗,即守城为犄角之资,非葸也;以退为进,濮阳之战有开我于先者矣:是谓有识。当基隆始战之际,台址匪固,炮力维轻;势濒危也。而从容昼策、审慎图全,竟奏肤功,敌人窜退:是谓能定。噫嘻!幽燕老将,莫不知兵;而况天上榆垣,降为帝佐哉!

  边有卧罴,阴山难度;会见极而必反,立翦凶仇。露布之传,又将劳我傅咸之笔矣。

  研讯船主

  基隆火船失事一节,昨经登报。兹接厦门西人递来信息云:该处官员于前月二十三日将基隆船主提讯,以其职司管驾,不能谨小慎微,以致全船失事,殊属不谨;大加申饬,以警将来云。

  论中朝宜固守北洋

  法人自窃踞东京,移师中国,调拨战舰,侵犯鸡笼;分遣炮船,轰击马尾:不守公法、不念同盟、不顾是非、不问曲直。其所以狡然思逞者,初不过欲骚扰中朝,索赔兵饷而已。不知鸡笼之役,则坏我矿煤;马尾之兵,则损我船厂。师船焚毁、员弁阵亡,其罪恶之贯盈,实为大夫所共怒!乃犹欲凭陵土地,索补军需;是何异于盗劫海洋,而又掳人勒赎耶!然我中朝大度包荒、仁慈隐恻,深不欲兵连祸结,荼毒生民。如果法人幡然改悔,仗美廷以排解、藉英国以调停,则中朝亦可赦其无知,归于旧好。不谓夜郎自大,贪得无厌;又复窥我台湾、袭我淡水!幸得刘爵帅韬略素裕、曹军门智勇兼优,将令风驰,敌人夜破,法兵之罹于锋镝者三百余人、法军之问诸水滨者又百有余众:以致列邦商贾,殃及池鱼;村落居民,忧心风鹤。既屡战而屡败,复旋得而旋亡;法人于此,似亦可以已矣。乃犹添兵增旅,声东击西。鬼蜮为心,豺狼成性;既欲移兵于东粤,又思用武于北洋。种种奸谋,甘自为夫戎首;堂堂大国,竟包藏夫祸心!谁秉国成,殊堪慨叹矣!而况东粤之海防,既坚如铁壁;北洋之地势,尤固若金汤。黄埔之河道不深,炮船难进;津沽之水口既塞,铁舰莫通。水师既无所用其长,陆战又且为其所短;则法人虽船坚炮利,其奈我何!

  然而法人之心,固未尝巳也。且昨闻西人之言曰:法人掠基隆、袭淡水、攻马尾、窥台湾,日事干戈,无非欲索兵费。然台北孤悬海外、闽南俱属边隅,法人虽日逞兵威,中国究何关痛痒!惟有调集战舰,直犯京师;分胜负于崇朝,决雌雄于一战:或者中国降心以就,庶可俯首相从。否则,黩武穷兵,经年累月;在法人则糜费军饷,在各国亦阻挠商权。于此而欲中朝愿偿兵费,不犹水中捉月耶!虽然,事有备则无患,敌易纵而难轻。矧北洋为都下之要区,亦津门之总汇。纵使八荒无事,犹当固其藩篱;而况两国交兵,讵可疏其防范!而且左侯相督师南下,谁作干城!虽则李傅相当轴北京,堪为捍卫;然臂使犹资名将,指麾尚赖良才。当此之时,为今之计,似莫急于起用勋旧拥护神京;增筑炮台,齐集战舰。炮则必求其巨,价则勿吝其昂。神机绿营,日加训练,以作其忠;火药弹子,亲临演试,以防其伪。先时设备,未雨绸缪。法人虽欲犯我京都,亦难越雷池一步矣。北洋之宜于固守如此;当道诸公,谅不以斯言为河汉也!

  狡谋叵测

  「申报」载闽友来信云:闽省口岸五虎门,实为天险;其间如长门、金牌等要隘,设有敌船外至,断难飞渡。马江之失,盖敌人由内攻出;筑台设炮时所不料也。现在五虎门内惟长门一口,另有炮四尊,尚可抵御。闻有梅花港一路,海口极为淤浅;潮大时,敌船亦可驶入。刻当八月大汛之际,近有法船在彼测量深浅;倘彼避出长门,绕道驶进此港,即可直达马尾,其为祸不可胜言者。法人狡谋叵测,所当防之于豫也。

  台郡军情

  前月二十七日,旅厦友人递来信息,谓接阅台郡消息,得悉法人攻基隆、淡水之后,又欲进攻安平埠。此埠乃台湾府外之小港也,海面曲折萦洄,众山环立,颇称险要;内有炮台三座,置二十八吨大炮五尊,以重兵镇守。地险而兵雄、台坚而炮利,法虽凶暴,其奈我何!闻刘观察预备数营,一闻警报,即由郡调赴安平,往来接应,以壮声威。计安平现有兵勇千余名驻扎,虽非尽为劲旅;然前有大小各炮台、中有防营、后有雄师策应,法人若冒险而来,未必遽能逞志。所虑者,法人用大炮轰击,地方上未免遭其蹂躏耳。

  正书间,适有友到访,称言探闻基隆十三日法人登岸时,我军用山顶之大炮向其轰击,计十一炮已中其七;法人抵当不住,急奔下船,但见其舢板中有七只满载尸首而去。是日之战,法人之被创可知矣。又法人攻占淡水,随地扎营,其内外皆以铁板为障,甚属坚固。安营后,即分兵六百名往攻艋舺。该处有大富绅名林千万者,早自备资斧,招募民壮数千名以备不虞。是日闻警,会同柳军门之军,将法寇六百名诱入险要山径,出奇伏环而蹙之。法人出其不意,无所措手,全军被歼,不曾一人漏网;我军遂大获全胜,共唱凯歌。林,亦人杰也哉!吾想阅者至此,定必拍案称快;如有酒,便必浮一大白也。又闻刘观察以法军中黑番为勇悍,刘观察现亦檄调熟番一营前来安平助战,以备军前冲锋;是亦以悍制悍、以毒攻毒之意也,观察真可谓调度得宜矣。安平大炮台于濠沟外十余丈之地,新筑有土墙一座围绕炮台;计厚数丈,以挡敌炮。又于炮后及炮之两边加堆砂包,以卫炮手:皆已布置周密。即使敌船有数十吨大炮,亦不惧也。台郡素称险堑,今又控御得人;然则大张挞伐,以我雄师歼彼丑类,欃枪尽扫,定可于斯卜之。

  法人增饷

  二十七日,英都发来电音云:昨法国各议院聚集群员,再复辟门会议,筹划东京军饷;现拟请拨佛冷士一千零八十万枚,以为东京兵费云。

  淡水捷音

  本馆昨接淡水访事人递来信息云:八月二十日晨刻,法国战船等停泊海面,燃炮遥轰;一面开放舢板及小船,附载法兵约有七、八百人骤图登岸,恍如蜂屯蚁队,迤逦而进。其时,中□统兵孙军门在台上窥见法兵行径,饬令台兵如常发炮还攻,不动声色;亲提劲旅三千人绕从山后僻处潜伏。俟见法兵前进,号炮一响,各路华军分队杀出;法兵四面被围,前后受敌。当时华军且战且走,赚至茂林深处。中有村庄,宽旷异常,盘旋如谷;法兵遂于是处少憩,华军环而攻之。法兵正在危急、走投无路之际,幸彼战舰发炮,尚可遥轰;华军因此不敢逼近,法兵乘此溃围而逸,大败奔北。华军从后追杀,斩毙法弁二员,军兵死伤甚众,沿路抛弃军械、旗帜颇多。直至下午一点钟临河将渡之时,而后面尘土冲天、金鼓震地,华兵大队渐次追至;于是急欲附舟,争先恐后。无奈船小人众,开棹未几,随溺波涛。法兵幸逃锋镝,又死于水中。比及华军至时,法兵已陆续登舟奔逃;稍缓者,多被所杀。迨见法人尚有附载机器炮船一艘,其大可容二、三百人,因舣于海傍以俟败兵渡江者;亦为华军所掳。是役也,法国弁兵死伤甚多;而中国阵亡军士亦不乏人,其受鎗弹所伤者约有百人,轻重不一。其时,英国炮船「斍揸化」驻泊海内,该船医生名布郎者仁爱为怀、心存济世,且念中、英和好之情,登即协同是处西医左晏臣饬将受伤华兵尽赴医院,如法调治。其院中房舍栖息,几为之满焉。又该处德忌利士公司当兵燹之际,英炮船特拨军兵十名上岸驻札,为之保护;瞥见受伤华兵舁赴医院之时,因火毒攻心,莫不渴燥异常,沿路叫喊,凄惨情形,殊堪悯恻!英兵即由该公司内提壶挈桶,预备茶水以解其渴。华军获此,如啖甘露;咸颂英人高义而有此济人利物之心,庶不失与国敦睦之义焉。

  守御得人

  昨接九龙官场友人递来双鱼,剖而读之。据称:现因淡水、基隆两处法人败绩,省中大宪恐其由陆路进兵窥伺羊城,饬令沿海地方添募勇兵、妥办团练,以资守御而备屯防。大鹏协镇赖总兵韬略素娴、智谋兼备,其部下原有营兵数百名,近又添募仁勇五百名、练兵二百名,如虎如貔;朝夕操演,进退有度、步伐止齐、号令严明、兵容肃穆,诚不愧干城之选、御侮之才也。此外,各乡团防练勇身材雄伟、相貌魁梧、器械云连、刀枪雪亮,统管者勤加训练、应募者共切同仇;既一德而一心,亦如荼而如火,惟俟城中大宪简派委员前来点阅而已。法人虽狡然思逞,应亦难越雷池一步矣云云。

  九月初四日

  论法人窥伺台湾

  法无可恃

  按兵听调

  招勇赴台

  淡水战事详述

  论法人窥伺台湾

  台湾一岛孤悬海外,远通东瀛,近属南闽;地产龙团,星分牛斗。河流深浚,洋舶可以往来;海道宽平,商船易于停泊:此八闽之一大都会也。故在中朝,则为边隅之地;而在外国,则为辐辏之场。无他,其地利使然耳。曩者日人狡然思逞,既素眈夫虎视,尤深切夫鲸吞;胁高丽以称臣,平琉球以为县。而得陇望蜀,又欲窥视夫台湾!当其时,天下升平,中朝积弱。回民蠢动,抢匪方张;内患未平,外患又作。而且军装、器械,尚少演良;战舰、炮台,犹多缺略:进无以战,退无以守。迫得含容隐忍,俯首议和;赔补军需,免启边衅。此不过一时行权之道,亦千古达变之宜也。若今日者,盟联万国,法效泰西。修筑炮台,坚如铁壁;制造战舰,固若金汤。器械、军装,巧益求巧;弹子、火药,精愈求精。队列洋鎗,训练既臻纯熟;炮用机器,运动尤极灵通。凡外国之规模,无不尤而效之;于西人之制作,亦无不驾而上之。此所谓天下莫强者,洪惟我朝,固非欧、亚各邦所敢轻视者矣。

  乃不意蠢尔法人,包藏祸心,甘为戎首;穷兵黩武,累月经年。既窃据夫东京,又觑觎夫南省;而于台湾一岛,尤欲得甘心焉。夫台湾自山民作动,王师所至,戎丑攸降;数载以来,团防益固,兵精粮足,诚非敌人所易犯者也。法人岂未之知耶?而无如贪得之心不能已也。夫法人亦明知台湾之地守虽不易,而攻亦实难;故巴德诺脱则谬请册封,而提督哥拔亦妄思割据。身为大将而任揽全权,曾不意谋人军国者而竟出此下策也!姑无论中朝不能中彼奸谋,徒贻讪笑;即使俯如所请,割地册封,而于法国既甘为叛臣,则于中朝不又将为敌国耶?法人之贸贸然而为此计也,应亦自笑其太愚矣!然而法人之心,诡诈百出。虽迩日者攻基隆而不下,转致丧师;袭淡水而不能,反遭败绩。而其炮船、战舰,犹出入而莫知其乡,是其所以窥伺台湾者,实欲乘中兵之不觉耳。战书未下而炮火先攻福州之兵,可为殷鉴矣。然则台湾一岛,固法人之所不能忘怀者也,尤中兵之所不可不守者也。主持战务者,尚期刻刻留意哉!

  法无可恃

  据法京巴黎斯公历去月十号官场确报云:现下法兵之在东京者共有一万四千名,另召募越兵五千名。西人云:法人目下骚扰中国,如果哥拔能据台湾,则中国朝廷或可降心相就;否则,中朝调集各省大兵前往东京,势如破竹,恐法人难以抵御也。况现在谅山各处俱有中兵屯聚,如火如荼;法人而欲由陆路进兵,不免大费踌躇矣。故由西人观之,法兵之在东京者,能获胜仗则已;非然者,必须进扰北京,可望和议有成。若徒侵犯台湾,则中国无关痛痒,岂肯俯首议和哉!况迩来淡水、基隆两处,法人迭次败仗;当此骑虎难下,诚觉进退维谷矣云云。

  按兵听调

  士地列士太晤士日报言:法国运兵船名「三乐」,载有兵士六百名、马一百四十匹,应于前月十七日启行往西贡,惟现仍在星架波。盖待法廷之命,或将其所载之兵拨归水师提督,以为进攻淡水云。

  招勇赴台

  福建台湾道刘兰州观察札委萧明府及王胡西参府至镇江招勇,已于前月下旬开招台字四营勇丁二千名。定例:年在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内,不食洋烟,能担负百斤者方许入选。凡投充者,除报名注册外,须令解衣详视,有无暗伤。其已入册者,每日先给工钱一百文;待到台成营,方给大饷。目下祗招一营云。

  淡水战事详述

  淡水捷音,已登前报。昨又接到旅居厦门友人于二十六日递来信息云:二十五日,福建轮船由淡水到厦,所言二十日淡水交战情形甚为详晰;故备录之,以供众览。

  据称:十九、二十连日,法人用三枝桅兵船六艘、七枝桅船一艘,以巨炮攻该处炮台。台中并不还炮,相拒迟之又久,始燃小炮一响;法人知守台乏人,即于二十日用大舢板十三艘载兵七百余人登岸。是处有一埔头,乃以小石砌成欲资永久者;法兵登岸时,以其不便来往,遂将小石移于一旁,俾易于行走。是时,我师分为三军;孙军门将中军以总之,而命二哨官以将左、右二军。右军哨官某,见法人之登岸也,偃旗息鼓以俟。未几,法人果扑右军,直逼营门;我军短刃接战,法人头队鎗炮难施,以剑相拒。其后队以枪炮来援,右军稍却。左军见之,即出奇兵,捣法人中央以分其兵力;孙军门复率中军兵以断其后。法人败北,且战且走;前攻后敌,实为狼狈。适有土勇五百名驻于税关,一闻斯耗,欲来助战。其统带张魁,谋勇兼全,少壮敢战;善用火鎗,百不虚一;曾攻生番,屡立奇功。是时即率土勇由海滨沙溪而来,以断法人归路。斯时我军三营及土勇共二千余人,将法人围于垓下;鏖战五点钟之久,两军相向,逼近身旁,法人虽有快鎗捷炮,亦难施其巧。后被法人乘瑕蹈隙,溃围而逸;我军追之,法兵向海而逃。及至海滨,法船施放巨炮接应,弹如雨下;我军始收队回营。是时法兵争登舢板回船,有一舢板因舟小人多,以致沈溺;复有二艘为炮弹坠下,以致洞穿,亦被沈溺。时适波浪滔天,其不魂赴于龙宫者几希矣。是役也,法兵之死于阵中、水中者不可胜计,并有「三画」一名为土勇所杀。先是,该「三画」于回船时,途中失路;至一茅舍,中有一老人,「三画」向其求救,老人挥之使去。未几,土勇追至,「三画」燃鎗拒之,连毙二勇;后有一勇用镖远投,适中其腹,遂仆于地。勇即上前搜其身,有金时镖一枚、旋枪一杆、小旗一面;遂取之,并割其首级而去。迨后又有一勇至,见其元已失,知为前勇所得;惟画数犹存,遂即断其臂,以取画数实据,而觅前勇与之,命其往献俘领赏。是勇,真可谓深知大义、不贪人之功以为己力者矣。翌日,有人在林中见有法兵数名,潜匿其间;即执而杀之以领赏。而我军亦失去哨官二名;其一名,乃孙军门之最信任者。是日,奏凯回营,时近黄昏,故敌军死者未暇检点。有喜事者,将法兵首级悬于马祖庙前树间,以示得意;而法船则悬白旗以示哀。我军兵勇于献俘后,各持所获赏银,欣欣相谓曰:『此法人首级也』!相视而笑。当战之初,有乡人烹粥十余桶,舁往营中以劳军士;又有西人嘉士地亦命仆烹茶粥及糗饵,赍至华营中以犒军:人心向背,于此可见矣。土勇于奏凯之后,将法人之尸,或肢解之,或脔分之;或饮其血,或啜其脑。且有破法尸之腹,出肝腑以示人者。旁观不觉齿为之冷、身为之栗,而彼乃怡怡自得,恬不知怪。盖士勇多是熟番,当其未归教之先,与生番无异;食生饮血,视为固然:故不以为异也。闻英国驻是处领事见土勇所为,似属残忍过甚,不觉动其恻隐之心,特照会孙军门,请严禁土勇戕尸;未悉孙军门如何办理也。

  以上皆友人信息,言之凿凿;故泚笔录之,以当露布之传。

  九月初五日

  论交邻有道

  厦门邮音

  津门电音

  北京电音

  法炮船往台湾

  起用老成

  天南保障

  论交邻有道

  粤自中朝与泰西各国通商立约以来,如英、美、德各邦,均敦辑睦,诚信相孚,毋诈毋虞,共守和约,以享其通商之利。惟法人前因远略越南,嫌疑遂起;其后北圻之战,则明与中国为难,弃好寻仇。然犹有津门之议,倘能据理情,尚可仍归于好,免动干戈。讵有谅山之役,一波甫平,一波又起;背约渝盟,和议遂败。法人藉此而向中国索赔,大张厥词,虚声恫喝,肆意要挟,冀饱其所欲而后已。而中廷以曲在法人,失信启衅;故丝毫弗许,决意用兵,必出于战,严备边防,爰整其旅。既而法袭基隆,再攻马江;轰毁舟航,蹂躏船局:兵连祸结,仇怨愈深。迩来法兵复扰基隆,又侵淡水;观昨录邮报所言中、法淡水开仗情形,殊令人不胜恩怨之感!盖当法船抵境,民情惊惶,军心奋激;而商于斯土者,际此兵燹繁兴、军书旁午之时,深虑池鱼、林木之殃,大为商务之碍,莫不栗栗危惧,恐罹不测之灾耳。迨法兵登岸,趾高气扬,自谓如入无人之境,垂手可得;讵被华军伏而击之,出奇制胜,大败法兵,丧师覆舟,船航遭掠。是役也,法兵被戕及溺者,为数甚巨。然而兵凶战危,死伤不免;华军受创,亦不乏人。而英炮船医生及西医等触目伤情,不忍坐视;当见华军赴院就医者,舍宇几为之遍;于是按伤之轻重,如法调治;殚竭心力,以抒其济人利物之心,而尽与国交邻之义。其英炮船在岸驻防之兵,则又沿途提壶馈浆,以给华军之伤者;不惮驰驱,黾勉从事。当此危难之际,具见其济扶仗义之心;其于法人怨恩之间,爰啻天壤哉!中、英之情,于此益可见其辑睦矣。复观日前美使杨君亲赴津门与李傅相会晤之行,其排难解纷之忱,亦可了然如见。夫美国固局外旁观者也,迨因中、法构兵,美廷原欲代为介绍,从中调处两国寝息干戈而敦旧好,俾免军民荼炭、商务废弛;利己利人,一举两得。惟曩者中国汪涵曲就,而法人矫情。今则法人俯心而浼美廷调停其事,故美使杨君不得已而有此行也;虽李相未遽允从,而所论义正词严,亦足以顺美使之情而服法人之心,诚不失中朝之威、大臣之体也。夫英、美固欧洲之大国也,其雄岂逊于法哉;然立心行政,则有不同。盖以德怀人者,莫不心悦诚服,遐迩欣洽。其以力假人,徒滋结怨;穷兵黩武,糜饷丧赀,一旦败亡,殊难收拾。纵侥幸得利,其所失已多。较之修睦敦好、止戢干戈者,其利害轻重为何如也!

  惟愿法人观迩来华民之心、淡水之战,当亦废然思返,泯其贪念,降心相从,转旆旋师;仗美廷之调停,或可仍和,毋致涂地,不失为审权达变,智者之举:是亦两邦军民之幸也!

  厦门邮音

  接厦门采访西人于去月二十□日递来邮筒云:「海龙」火船昨由福州、淡水抵厦门,据称法人自淡水、基隆两次败绩,肝胆俱裂;现下退守船中,不敢登岸。然法诡谲,主持战务者必须严为防守,以免敌人乘机窃发,堕其计中。信息又言:法兵昨由基隆进发,已入台湾内地,想欲攻取都华刁洒地方;中国官员,尚期预为之所哉!

  津门电音

  接天津去月十一日电音,谓中朝皇太后现已定实意旨,亟着廷臣与法国议和,俾得载戢干戈,以免生灵涂炭等语。然中、法两国业经开仗,势成骑虎,进退维艰,而法人又索补军需以千万计;虽欲同归于好,正恐谈未容易也。

  北京电音

  「申报」言:现接盛京电音,而知中朝皇太后得览淡水警报,勃然大怒;即颁谕旨,着李鸿章、曾国荃、左宗棠、杨昌浚、彭玉麟、张之洞等务必协力,刻日进兵,收复地方,攻退敌人;勿使法人狡然思逞,蔑视中原,以肃天威而正国体云。

  法炮船往台湾

  法国炮船「威剌士」昨由海防到港,落煤六百墩;旋于去月三十日,已经动轮驶往台湾矣。

  起用老成

  张小浦廉访,原籍浙江,曾受知于袁午桥京卿;由军功,荐保安徽按察使司,兼署藩篆。维时捻氛遍地,劫兆红羊;廉访率偏师数千,转战于黄山、白岳间,所向克捷。嗣练首苗沛霖复叛,寿州失守;廉访与皖抚同挂吏议,发往军台效力赎罪。旋蒙恩准赐还,侨寓竹西亭畔,优游林下几二十年。现杨石泉漕帅奉命援闽,素稔廉访晓畅戎机、有胆有识,檄调同赴闽中,藉资指臂之助。想廉访壮心未已,报国情殷;今既知己幸逢,定可大展其抱负矣。

  天南保障

  马江之役,穆将军大振虎威,亲率雄兵以御大敌,焚毁敌船,摧败敌军;至今敌人,犹望而生畏。现驻连江,行台在县城下里街;由县到长门二十三里,将军每日坐小轿带亲兵数十名,来往长门、馆头一带巡视,军容甚壮,洵天南之屏障也。

  九月初六日

  赶办军装

  法船邮音

  法搜英船

  理有未顺

  赶办军装

  福州来信:现在该处船政局经已赶紧修葺,草创告竣。刻下炉火逼天,铸造弹码及炮架等项;旦夕经营,大有不遗余力之势云。

  法船邮音

  法国炮船名「渣刁连里律」,初二日由基隆抵港。据该船管驾官报称:当开行之际,传闻淡水地方法船虽未退出,而徘徊瞻顾,仍复不能登岸;而华军则守御如常云。观此,法人之欲图淡水,殊非易也。

  法搜英船

  昨有英国商船二艘行抵台湾,法国兵船见之,随即过船严行查搜;盖恐该船为中兵供给炮伙也。英国闻之,人心震动,议论纷如;将来必同法廷理论云。

  理有未顺

  初二日下午,香港官报言驻香港领事接到法水师提督之命,移咨港宪谓:法人现将台湾各口埠封禁,船艘不能出入。此乃法人恐中国运兵及军火前往接济也;然地为中国之地,何以彼遽能封禁口岸,致碍各国商务,殊不可解!岂以法人之强,而普天之下莫敢与敌而为之争辩耶?不然,何以妄自尊大,致碍各国之商务也!

  九月初七日

  「字林」报论中法事

  法船来华

  胜法纪闻

  译登英报

  「字林」报论中法事

  夫中国不肯偿法国分文兵费之志,业已百折而不挠矣。中国以为谅山一役,衅非我开。欧洲各日报,亦皆以为然。当其未明之先,曾欲归咎于我;今则直我而曲法矣。从前皂白难分,各持其是;今天下悉观法员美律所发之官报,皆以为法人浮躁妄动,即法廷亦众口同声。嗣又有福总兵之续约,将内言谅山退兵日期一节,用笔抹去。而前任法国上海总领事李梅语人曰:『此乃中堂之翻译官所为,中堂亦明知而不过问』。然是说也,果于何处证之哉?法国新闻纸,亦仿其说。本馆曾问该总领事:『抹去日期之字,尚忆之否』?答曰:『忘之矣』。然以如此国家大事而可以「忘之」二字为词,则该领事之办事亦可想见!于今众人悉知抹去退兵日期字样一节,谅非子虚。然则中国不论偿费与否,皆应法人请罪于中国,乃中国理直而法则恃蛮,中国尚复于法人全无介意;中国所介意者,在法人之据台湾,不在孤拔之攻福州也。法人之攻福州,兵轮、船厂、炮台虽为法毁,究之于法事何济?中国皇上尚在冲龄,若台地为法人占据,则中国有失地之耻,此中国所介意也。又无论法人之应占台地与否,而较诸攻福州之恃蛮,似觉差胜一筹。法之攻福,徒使生灵涂炭;法之据台,则于事或少有裨益,于和议亦庶可有成。因台地为中国数代留传之地,今若为法人据而有之,又值皇上尚未亲政之时,不几与我西人托孤而失其产者,一例观乎?法人若果据台地,则邻境何能束手!但愿两国各敦玉帛以修旧好,西商市面亦可渐渐复原矣。然法人亦当自度其情,不向中国索取兵费,是为至要。且即索兵费,不过英金三百万镑,所值几何!堂堂法国,又何必藉此毫末以启兵端哉!若法人坚持此意,吾恐后悔无及!倘能转计而无所取,吾谅中国必能俯允。至中国已能让,其它重大之事较之三百万镑英金当倍蓰者,又何为拘拘而难舍也!中国本欲和好,惟不愿出无名兵费;法人宜急从之,舍此细微小费而以通商各口开创铁路、制造铁栈、铸镕银钱为请,其裨益中西各国岂小也哉!照此办理,于中、法体面威望均无稍损;拨几度势,吾于法有厚望焉!

  法船来华

  土地列士太晤士报谓:法国现调有一枝桅小文书船「益理剌」于公历八月二十七日由廉马埠咨行,载有水手等一百九十五名、炮八尊前来中国,交法提督调用。又法都日报谓:现法廷命有运军船三艘曰「亚基沙剌士」、曰「安南美」、曰「边河」,着其由保利士地方载兵前来中国云。

  胜法纪闻

  官场传述二十二日夜接到福州探电云:刘省三爵帅基隆退舍后,法兵冒死登岸;爵帅督饬部下用计截杀法兵数百名,获夺洋鎗千余杆。法人纷逃上船,雇人在洋内割断电线以阻军报。至二十三日,大东、大北两公司之海中电线通至香港、厦门、越南一带者,一齐中断。二十三日,大东线始修好,然厦门电报仍不能通云。

  译登英报

  阅英国嘉剌士谷新闻纸,有论中、法交兵一则。其略云:法人之攻福州也,战书未下而炮火先攻,扰乱商权、荼毒百姓,将使局外之国永无安谧之期;此固人所可想而知者也。至于法兵之欲再攻福州,则未易言矣。何则?盖哥拔难分其船以为用耳。倘使法人用小船以取绵河,其驶进马江也,固自易易,因中国炮台皆在下流,或未能燃炮以截击;若欲复出,则其难处有不可言者矣。盖下流之炮台两岸夹攻,弹下如雨,岂小战船之所能敌者乎!至于大船铁甲坚厚,可抵炮台之轰击矣;而河水浅涸,大船则又难进也。由此观之,则法人欲再扰福州,正恐未必,谈何容易哉!

  九月初八日

  外洋消息

  台湾要电

  台湾信息

  法人军实

  俄使劝和

  淡水电音

  台湾近信

  外洋消息

  「泰晤士新闻纸」言该馆在法京之访事人,一日会晤法外部大臣斐礼,言及现在中、法构兵:『然上海则我法人决不滋扰,并不近上海之地』。斐礼又云:『我法人并不欲多事;但欲驻治东京,不愿中国出而阻挠而已』。该报录此语入报,因缀数语于后;谓『既法人不欲多事,但志在东京,顾何以不惮数万里程途而扰及中国海口?此诚不解其意也』。

  台湾要电

  探悉上海官场二十八日接厦门转电,言接台湾加紧军报,知二十日法兵猝出不意,登岸猛击我沪尾之军;于是统带官前署福建陆路提督孙庚堂军门开华等率师力拒法兵,约共死三百名、阵斩三十五名,我军伤亡百余人。时将士已露宿十余日,乏不可支;台匪窥官军之疲,各思蠢动,以致运道梗塞。刘爵帅驻节台南(?),无钱无援;时局苍凉,不堪设想!而沪尾尚泊法兵船八艘,基隆尚泊五艘,仍思一逞;我兵以无船故,无以驱之。居民又纷纷然各在山顶筑垒树旗,声言报效;不知其是何居心!台南军事,已危在旦夕。电音止此,君子于是益太息于畛域之各分也!

  台湾信息

  初四日,又接台北来信言:法水师提督孤拔现因兵士缺少、情形支绌,计无可施;惟驻泊基隆以俟援兵之至,而久延时日、望眼徒悬,殊多束手之叹也。若欲由东京调拨以作应援,而中兵之扼守险要者有如棋布星罗,又不敢轻于启发。观其情形,实属大费踌躇;可知黩武穷兵,终当自敝。彼未见其利而先睹其害,岂待智者辨之哉!

  法人军实

  西报言:法国炮船名「威卑亚」,初三日由基隆抵港;其船主名卑剌,其船乃于前月二十八日启行者。据云:刻下未有再战之期,因兵粮俱尚未足;俟运兵船「三乐」往台湾搬载兵士及粮饷而回,乃复再行攻击。前云遣兵由鸡笼陆路直过淡水之说,乃是讹传,并非实事。盖兵士已经不足,倘复分调,必至首尾不能相顾;是率军兵于死地也,岂真无谋者哉!且水师提督谋远虑深,其作事秘密异常,即左右之人犹难测其意见。所以目下按兵不动,徐图后功;若卤莽而进,必偾败矣。前此之败,皆由兵力、粮草在在不足之故;千里赍运,殊属维难。虽然,中兵亦非易运也。是处因兵燹迭经,耕植已废;若非输运,亦恐不敷。故今设谋封禁口岸,以阻其粮道也。前时在鸡笼登岸之兵,不过二千而已,非有三千之多也;每战船除炮火、军粮之外,能载几许人哉!以数而计,可默会而知矣。华兵之营相距仅数里,其驻扎之处,每屯于山上,以为凭高制下之谋也。煤矿现未能开取;因未据其地,不过扎于煤矿之对河而已。闻水师提督设有妙计,将攻而夺之,俾不至有无煤之虑云。华军骁勇非常,现四处密布军兵,如虎之眈眈,皆思夺回前所得之地,所以不敢妄动焉。

  此乃出于法人之自述者也。所谓兵粮不足、不敢深入之说,殊觉有理;而谓水师提督将有妙计,则不知其何以筹度也!兵法云:「樵苏后衅,师不宿饱」。法去中国数千里,转运固难;又不能求济于邻邦,致乖万国公法:则其粮何俟而足哉!所云「俟」者,殆自老其师,待尽已耳。兵少则不足以应敌,而兵多又为粮累,虽有智者难与为谋;乃不自知,尚欲争地争城也,何谋之不臧哉!且谓口岸封禁;然何时开仗,于各国未有明文也,何能遽封耶?多见其不自谅耳!

  俄使劝和

  法人构衅兴戎,与中国为难;马江战后,复侵基隆、再攻淡水,日前已将两处交绥情形详列于报。迨闻法人转凂美廷代为调处,故驻京美使杨君特赴津门与李傅相会晤,意在玉成;惟是傅相义正辞严,落落难合,其不能委曲迁就之情,已可概见。兹接津门西人来信,据云俄国驻京公使现亦拟劝中国与法息戈,仍归于好;但未悉中廷作何办理矣。

  淡水电音

  初四日下午一点钟越四十分,本馆访事人由厦门发来电音云:中、法战事自日前开仗而后,历至初三日无甚消息,而法兵船之驻泊该处者亦无举动情形;未悉其将来作何进攻矣!

  台湾近信

  驻扎台湾府英国领事机梨谷利于八月二十二日递来信息,言该处中官因中、法交仗,船艘来往恐有敌船于夜间潜进,未及查察;特拟章程:凡有船舶夜行,道经安平、打狗、澎口、淡水、基隆等处,须先响号角一次,即于桅尾高悬一灯;炮台见之,亦悬灯答应;船又升第二灯,炮台亦答之如前。倘炮台间或不觉,该船务须连响号角,直至炮台悬灯答应而后已焉。现该处道宪又拟于打狗灯塔,嗣后不再张灯;至于安平及澎口之灯塔,其张灯与否,则未得而喻焉。信息又谓:打狗海口已经用石填塞,所有船舶均不能出入矣。

  九月初九日

  台厦杂录

  台湾军报

  侯相出京图说

  论粤垣近日民心静谧

  台厦杂录

  厦门彭军门留意海防,绸缪未雨;每日令各将弁督率新募勇兵认真操练,军门则常时住宿炮台,号令严明,营勇并无滋事。至吴、窦二君所带春壮两营士勇,虽亦遵守营规,但分散驻防,不无照顾不周之虑耳。

  提督水师营务处杨观察正仪,前由彭军门咨请何制军奏留驻厦;现复经穆将军奏请调赴长门帮办海防营务,定于日间启行矣。

  春间厦门制造十二桨长龙船三十艘,由中厅张君及署湄州营参将潘君招募善泅水之人能在水底行一百五十步者,充当水勇,月给口粮五两六钱;未经点名入册之时,每名给饭食钱一百文。俟成军后,按日补给口粮。军门委湘乡来营投效之副将衔王桂春为营官,其衣履一切则皆由潘、张二君制备。近二君因事触怒,撤去差使;各水勇闻法人攻犯马江、华兵死伤者甚众,大半畏法思逃。日内拟另招充补,然到营者尚寥寥云。

  台湾军火,向俱购之外方;兹值用兵之际,刘省帅特商之刘观察遣员分赴粤、沪两处购办外洋物料,在台自制大药、洋鎗。从此修我戈矛,同仇敌忾;虽有外侮,何难指日荡平哉!

  前月十六日晨,有意大利兵船驶至鼓浪屿,升旗山上(?)并未升旗,仅悬大小橄榄式二尖球;居民见之,知系兵船进口之号,疑必法舰来攻,惊惶特甚。泊至小担山、青屿口外瞭望,见船尾所挂之旗系绿、白、红三直幅,与法人蓝、白、红三色旗无甚分别,人心益恐,纷更迁避者不计其数。军门因厅署误报法船,急赴炮台扼击。嗣因风吹旗展,见中间白幅有白十字红心如毘卢帽,辨其为意国兵船;人心始因之大定。

  台北基隆所需军火,皆由台南运往,沿途夫每名向需钱数百文;今加过倍,犹苦无人肯运。盖此事责任非轻,故皆心存畏葸耳。

  台湾军报

  基隆军务,本馆迭经详报。兹又探得有探报委员杨君文灿于前月十八日自淡水起程来沪,昨日午后安抵上海,将目睹法军打杖情形开折呈报南洋大臣察核。本馆今得其稿,不嫌繁琐数见,更照禀折登录。

  『文灿于本月十五日由厦至沪尾,法人开炮,不能前进。至次日天明,潜行进口。当即禀见刘帅,知基隆有法兵船十一艘于十三日开炮对敌,十四日法兵登岸约有二千名。是役也,华兵死伤六十六人;法兵毙在岸上者八人,用杉板装回死伤之人共有七船,约计百人。十四日午,接得沪尾前敌营务处李八百排单,惊悉沪尾吃紧求救。帅意以沪尾离府城不满三十里,恐府城有变,随即回城扼守;而将军装先运入城,并分兵一半往援沪尾,其余一半兵丁退至七堵防守。至十六日,基隆探报,据称法兵扎营山顶,其山脚有大炮十尊车上山头;法军中有汉奸千余人,均穿黑衣红袖——大半宁广人,奸--女、掳掠焚烧,无恶不作。十六夜,大帅传令各军往攻基隆之法营,五路同进;于十七夜子时立即克复,伤毙法兵五百余人,夺得大炮、军装甚多。法兵共上舢板逃命,时适北风大作,法兵不能到大船而沈溺者亦复不少。溯查十四日华兵退守时,有病兵二百余人不能行走,大半被法人所毙:此基隆再行失守、再行克复之实在情形也。沪尾有法船六只,十四日华兵先开炮轰之。是日法兵开炮,有三百门之数;十四日至十八日,共开炮有八百余门。幸华兵死者祗六人,炮台亦未伤;惟下面空炮台已被打坏。我军祗开八炮,而炮口已炸;沪尾街上百姓人等纷纷逃避。大帅又在府城新招土兵一千五百名,另有林家练勇六百名;因此,帅谕请上海所招二百人可不必载往矣。十六夜,府城中有百姓约千余人欲将洋人教堂烧毁,经府、县各官出署弹压劝谕,始得安静。沪尾只有杉板小艇进出,如欲出口以登轮船,每人索洋十元;若进内而到淡水,只须五元:此沪尾、淡水开战之情形也。十七、八两日,连发大风,法兵不能登岸。文灿连次雇船出口,欲上轮船,因风不能上。后设法拚命吊上,又以浪大□沈,遭险遇救,失物不少;同船有二十四人,祗救得十二人。闻法兵船亦救去两人,连船并无装茶叶,一并沈入水晶宫矣矣。□□□开船时,法船尚在开炮;亦为风大,不能上岸。前由申开往之「华安」轮船所载军装,早已到□□□□起岸;船主戴君绥之已于十七日开回,谅必早有呈报也。专此报闻。文灿谨禀』(录「沪报」)。

  侯相出京图说

  前者左侯相被命进京,屡蒙召见;帝心简在,一德交孚:诚千载一时也。今以闽防诸帅有孤倚畀,侯相陈词慷慨,愿以闽事自任,上纾宵旰之忧勤;老成谋国,自必有胜算之可操也。七月二十六日,陛辞出京;轻车减从,除提、协、参、游前后护外,祗有亲兵二十名随之以行,殊觉威风凛凛。烈士暮年,壮心未已;马伏波之征南,其后先辉映也夫!

  论粤垣近日民心静谧

  中、法构衅以来,街谈巷议,谣诼纷纭;而穗垣为省会要冲,尤觉民情汹涌。前者马江之役,法人甘为戎首,阴行诡计以乘我不备,遂致福事縻烂,又欲移兵东指。我粤人士闻之,风声鹤唳,多有事端未起而先自惊惶者;或思徙宅、或议移家、或挈妻子以返故乡、或携橐囊而适乐土,仓皇奔走,道路号呼。数日以来,每有人物丧失者;人心骚动一至于此,虽官宪迭经告谕,亦莫之禁也。迨后闻法船已出闽江之口,不敢移师东向,而人心稍定;然犹未十分安谧也。今则居民安堵,鸠复故巢;工贾偕来,燕归旧垒:各皆谓法人不敢来攻粤垣,而不复如前之摇动矣。虽然,法人叵测居心,鬼蜮成性;每狼奔而豕突,常声东而击西。自马江一役之后,忽然而谓攻津沽、旅顺,忽然而谓攻上海、吴淞,忽然而谓攻台湾,忽然而谓攻琼海;我粤虎门之外,洋面汪洋,敌船游弋,比之马江之险更为出入自如,又安保其不来窥伺我疆者,则敌之不进攻粤垣,亦谁知之而谁料之也!且夫廉蔺在赵而强秦不敢加兵,诸葛神威而南人不得不服;以及韩、范寒西贼之胆,谢玄破苻坚之军:自古名臣勇将类皆能以先声夺人,而敌无不望风生畏者。今者海防军务,则有彭、张二宫保提纲挈领,威重令行,使边陲巩若金汤,海疆恃以无恐。其水师船舶则有方军门联络周密,陆路则有邓军门统麾下分屯驻扎,认真整饬,训练得宜,■〈艹佳〉苻绝迹,阛阓藉以无惊。且张香涛制军深谋卓识,善于用人;倪豹岑抚军持重老成,留心时事。长将军之忠勇,无日不训练乎旗兵;营务处之总办,无时不究心夫防务。我粤有此长城,此粤人所以深信法人不敢来攻,而各皆安居乐业也。然吾盼望粤垣,尤有以钦佩彭、张诸公调度之方、机宜之密,所谓存神过化,真令人不可测也。夫彭公历年平发、捻,功勋卓越、军务夙娴;自昨年奉命筹办粤防,不动声色,自足镇定人心。况得张、长、张、倪诸公奇猷硕望,相助为理。粤省人民倚如山斗,强敌窥伺,卒莫识其用意之所在,轻举妄动,自不敢出。然则弭患于无形而防变于未然者,厥功岂浅鲜哉!因倩毛锥子覼缕书之,尚愿逖听者知粤垣士民静谧如此,市虎讹言当不待辨而息已。

  九月十一日

  福州开战前后细情

  淡水胜仗指证

  福州开战前后细情

  「申报」云:福州战事,节次详录在报。兹复有闽友邮来逐日情形,谓系皆所目击;惟其中有述及闽中各官事前如何失机、临事如何先溃、事后如何粉饰、言之太觉质直,且亦未知确否?姑为临文之讳,特删节而存其梗概如左:

  法船进口情形:闰五月二十一日,法船进口两支;二十七日,又进口两支。有请照万国公法「进口兵船不得逾两艘、停泊不得逾两礼拜,违法即行驱逐出口;不肯出口者,立即开仗」;未蒙允许。二十八日,将军亲往长门、张星使移驻马尾洋楼,奏参闽安协蔡康业,以张诚代之。马尾一切水师,惟张诚号令是听。六月中旬,法又进大船二、水雷二。各营闻基隆信,以法人起衅,请与开仗;不许。末旬,又进两艘。「振威」管驾许寿山以船多江窄,并在一处难以转动,请疏疏罗列;张诚不答。遂与「福星」管驾陈英合闽管驾五人上策于张星使,以轮船须与艇船、木排、哨船相间,首尾分列;胜则可截可追,败则相援相救。且既让其先开炮,尤不宜并在一处。而论者反谓闽人胆怯,不及粤人;非并一处,必致退沮。并论其须听张诚调度号炮,勿得妄出议论。此六月底之情形也。

  七月初三未开仗前情形:六月间,闻何星使奏:恐法人垂涎船厂,开仗时不如自行轰破,绝其窥伺。密埋地雷,各工匠不肯进工,遂抽起药线。初一、二夜,复行密埋,令陈世职俊于开仗时,即行燃放。初二日,法先知会英、美两国领事:次日二点钟战期;英领事赶信督署。初三早七点,法战书亦到,制军飞报马尾。是日船厂中并不停工,且不发各营军火,故水陆各营毫无消息。午后,且传点吃饭,各匠进厂起工。一点一刻,始令总监工魏瀚往法船探查;至半江,而法已开炮矣,「扬武」营务处张诚并未升旗起炮。此初三一点钟以前之情形也。

  初三马江开仗情形:是日,各营因未知战期,且未见各厂停工,各船仍下椗;加以午后大风雨,铙下愈坚。一点二刻,法举号炮一声,潮、普勇先拥卫何星使而去。第一炮,即打坏「扬武」船上炮台;该船主不知法暗击水雷后舱,同时将船打断。张诚不及起号,即乘半截船上岸而逃;反将「福星」兵船驶在马背石上不能下水,全船尽死。第二炮,即碎陈俊之首,手中尚拿药线未放;稍迟,则一厂官吏工匠皆灰烬矣,各营亦溃。水师未知战期,且「扬武」无号炮,见法人开炮后,始各弃椗,而船上已被弹伤,且甚重矣。「伏波」先逃至林浦,「艺新」次之,以下各管驾尽弃船逃生;唯「福胜」叶琛、「建胜」林森林、「振威」许寿山负伤开炮接仗,均殉难,轮悉被沈。艇船首先开炮,奈炮小,打法船不伤;法船截住,首尾轰击,遂与哨船同碎。打至二鼓,马江无片船,法始停炮。是日,坏轮船九艘,死闽管驾四人。哨船管驾在岸,迨开仗后不能下船;木排勇因格林炮如雨,凫水而逃。水雷管驾亦在岸,故未施放。先窜之两船在林浦者获全;更有二艘亦被打坏,再轰坏拉铁厂并天后宫左墙一半。此初三开仗时之情形也。

  初四日马江情形:初四日午后,法追水雷轮两艘,至营前江击碎,追「艺新」轮至林浦而止。制军因是船损伤,谕令击沈填港。法欲攻火头山火药库,二营勇在台上闻法炮甚急,遂伏山后;法炮不能炸库,仅伤围场一角,攻坏海潮寺半边,复打破厂中大烟筒半截、小烟筒一角。船坞伤而未坏,并未打民房。当是时,陆军四散,无一存者。此初四马江之情形也。

  初五日闽安情形:初五日,法欲攻闽安镇,先遣三艘探路;田螺湾至北岸一带广勇尽于初三夜逃去,唯新镇桂勇开炮数声,南岸继之,法轮遂退。是夜法轮半在罗星塔、半在田螺湾;中有林文忠旧炮台,因年久与山同色,夜间法船不辨,即泊船炮台口。设广勇未散,何难轰毁;惜哉!次早天明,法人始觉,遂用炮轰台,与炮俱碎;旧镇亦然。午后,法轮分三起:一打碎北岸炮与炮台,一打闽安新镇,一打南岸。南岸地低,原恃北岸为援;北岸之勇于初三先散,南岸自守不住,退至洋屿,炮台亦坏。新镇被围,弹如雨下,各勇亦溃。缘署协张诚是日已逃在南台洋行,不在汛地,故无人督率。蔡康业仍在镇后,闻法炮亦伏;嗣法人上镇,抬去洋炮,推碎铁炮,始行追出,而法人已开炮上船而去。此初五、六之情形也。

  初七、八长门金牌情形:初五,法进口两船,被将军击伤而退。初六夜,法以电灯照长门、金牌开炮,将军改服督战;乃法格林炮辄如雨随之,炮台上广勇有逃者,有放空炮者。初七,法炮专望将军轰击,广勇已将散尽;张得胜知炮台断守不住,并知有汉奸,力劝将军退数里,并将形迹可疑之勇十余人戮之。长门、金牌开炮两夜一昼,初八法攻甚急;我军伏土坑内,候其上岸。奈长门有奸勇漏信,且山峻难行,法遂往金牌;上至半山,被杨金保抢出;人急退,被杨金保鎗毙数十人,余下船而逃。数十人中,法人只十余人,余皆从逆匪。是夜至初九,迭攻炮台,尽碎。午后,法船出壶江。十一日,将军进城。此初七、八长门一带之情形也。

  现在水陆情形:七月初三日,各轮船、艇船尽失,只剩伤损轮船二只、赶信小轮船二只。旧炮台系林文忠所制,前年误听人言,改造新式,将旧台拆毁;或有议旧炮台结实可惜者,始留四、五处。除闽安两处为法人攻毁外,马尾则火头山一座、长门又一座纵有微损,尚未塌坏。新炮台则中炮立破,无一存者。大炮,只剩火头山土炮五尊、长门土炮四、洋炮五、金牌土炮四而已。然土炮形质小、药力薄,不能攻坚及远;闽口军火,已不足恃。初三之役,殉难者二、三千人。至于陆勇,唯张得胜、杨金保所带尚可用,其余闻炮即溃;溃勇虽集,亦不足恃。此现在闽口之情形也。

  初三后各官情形:一、何钦差初三夜至乡间,几为乡团所困,各勇求免;随至「伏波」船住一日夜。初五,进城住两粤会馆。午后,制军并绅林寿图到抚署商具奏稿。初六日,往督署。百姓谓何钦差不论战期,欲与为难;幸司道、首府力劝,至二鼓始散。初七,急行出城;遂至彭田,与张星使同住。至初九日,法船全无出口,后方回船署。一、张星使当初三日至鼓山后,初四日调集所部六营。制军差福参将禄邀请,据答:『我不必进城,并须加派朱明亮湘勇二营来防』。一、何制军闻马江败仗,于初五日声言要扎林浦;经林寿图邀集数绅,缄留而止。迨初九,接将军来文,始派定长门粮台官弁。将军回商尽撤广勇,不许。日前填林浦,填法颇不合;且鼓山边之港,亦可通大船。十七日,英大兵船一艘竟直抵番船浦;此其明征也。是林浦虽填,亦属无济。

  初三后绅民情形:一、闽绅素畏事,近有林绅寿图,未悉众望能孚否?且闽省已设有团练总局,总其事者为林勿村(鸿年);勿村年老,使其子丰寿到局。城中团练,惟一、二处;城外乡团,遇有败兵溃勇,尚有可以自卫者。至于城内,不过招勇四百名,分为五厂;系既乌合、且非素习,不独不足以御侮,万一有警,转添此四百名散勇之害。办洋务与办发、捻异,洋人果即攻城,纯用炮火;岂此联丁之所能抵御!即认真多多团练,亦不过上糜国帑、下为民害而已。一、居民见各署官眷有搬回原籍者、有逃往乡住者、有改租公馆者;其候补人员及幕眷并大绅殷户,徙去殆尽:故人心愈觉惊惶。其由城内搬住乡间者,十有七、八;其由南台搬入城内者,十有四、五。且外议哗然,皆知官绅、兵勇之不足恃,有离心而无固志;故市肆皆明开暗闭,殊属不成气象矣。

  淡水胜仗指证

  「申报」载官场接到消息,知法军在淡水业已大败,为中、法开战以来所未曾有之捷报,足雪马江船炮被毁之耻;而敌人自受此创,欲再整顿以图骚扰占踞,盖即此而决其难矣。本馆已先后录登在报,薄海人民无不争先快睹。而前后所得之信参互考核,乃恍然于所录者,即是此胜仗情形,特人在淡水,未尝亲观战事,传闻之语或有参差。况前信于基隆固云我胜,而淡水之事,发信之时,法人固未尝登岸也。今阅后信,始知刘军如何设伏、如何诱进、如何包抄,虽爵帅布置周密,原在未经登岸之时;而法军中计,死伤若干、投降若干、败逃溺毙又若干,皆在登岸以后。非至明效大验,则军情秘密,外人不能逆揣而知。故但见法军放炮,弹如雨集;华军在炮台回炮相击,炮小弹弱,不能摧敌,力战许久,不支而退,遂哗然以为法军攻毁炮台,谁曰不宜!由今观之,则华军之退,明是诈败,诱敌登岸之意也。查淡水地势,海水环山,昼夜冲激;涌势大盛,茫无定向。若以兵船排列于此,不能如他口之稳。而所造炮台,亦在山上而不在平地,法船放炮,仰攻力弱,十不中一;断无台被攻毁之理。而台上之炮,亦因此而屈于俯击,无甚济事。尝言:台防不恃海口御敌,而恃岸上有以制敌之命;正谓此也。然则华军预定火轰之计,诱敌深入,弃台先退,正爵帅之胜算也。而敌未上岸之际,见华军不支而退,固无怪乎谓炮台被毁矣。由此言之,前信为后信之张本,而后信即前信之左证也;明眼人见之,自以为若合符节耳。近日法军收点伤残,所失固有大半。即使芭蕉山之船进泊淡水,依然无恙——然以本报夏间所探法船在中国洋面及东京共计二十一艘,其所载之兵,至大之铁甲船如「德利用芳」者不过四百余人,其中中等之船三百、二百人不等;极小之船,仅容百余人。即此统计法兵,仅止六千有奇。就如近日增船消息,据外洋新闻纸所言法国调来小兵船十数艘、又有头等游奕之船四艘、二等一艘、铁甲五艘,共计二十余艘;果其增调多船,亦至于加倍之人数而止。而据言来华之期,则诸船未必目前皆到。窃意此次攻打淡水,极多至三千人。今伤亡逃溺及越民之胁从因败归降者,已有此数;则是法兵几去其半,留此多船不且空额乎?顾尤可喜者,不在法军伤亡之多,而在夺获大炮、洋鎗,足资中军之用也。夫法人自出长门以后,逍遥徜徉,如入无人之境。以中国自辖之洋面而至闽江,不剩数船;焚毁之余,仅足驻泊小港以壮观瞻,势不能出口巡游以探敌军之虚实。台湾闽属,乃至军火不足,而无从由省转运;反令法船出入自便,聚泊芭蕉山以待煤粮。而再逞东来之船,不论何国何货,转使严防中军之接济;而沿途要截,而南、北洋各口岸晏然无事,统兵大员各分畛域,竟无敢创为转输之举者。而中国以孤悬海外之台湾,拚敌之坚船利械而无法救以应之,其险孰甚焉!六月望间,基隆初次开战,适有「惠尔」船解运军火;比至基隆,为法所阻,乃托词开回,而取径淡水以交纳营中。今复有「华安」火船载兵与军装前去,而数日前传闻法船见而阻止,放艇追查;今幸得有续闻,知该船已遭截击,船中所有悉解军前。即此可知台防军火前虽不足,而今则无待于接济;况复天牖其衷,使法军中计,尽弃其鎗炮以为中国用也!今而后,爵帅更措置裕如,宜乎法军在淡水果又败绩。吾知台疆二千里从此安如盘石,不禁预为额手庆之!

  九月十二日

  基隆近信

  厦门电音

  离心离德

  台厦续闻

  译录厦报

  战意甚坚

  法酋孤拔图说

  基隆近信

  火船「燕治薄」昨抵上海,其船主机厘富称言该船载有火水、生油、火柴、草席、麦面等物,于八月十五日下午酉初时候驶至基隆,见有法国炮船一共九艘停泊口内。忽有法国「拜逸」炮船遣人过船,索取执照等纸查阅。并将船上货物禁止登岸,迫转轮驶往长奇起货;落足煤炭,复于八月二十六日开行,驶往上海。至于基隆地方,所有炮台均被法人轰烂;且法兵营垒多在山上驻扎,逐日操练,殊为严紧。又风闻该处土人恐为华兵所扰,多有往求法国提督哥拔发兵保护。然此亦传闻之语,究竟不知是否也。又言:八月十四日中、法交战,法军败绩;计法人战殁阵中者十有四人,其受伤者则不可胜数。至于该处煤矿,现下需人雇工开采;又由基隆修整道路,直达淡水:所雇工匠,每日工银一钱八分云云。

  厦门电音

  本报亲接到厦门初六晚六点零二十分钟发来电音云:现下淡水地方,惟有法国「德士登」炮船一艘在口内停泊而已。所有水面生意,来往淡水者俱皆严行止截。如有中国拖船出入该港,法人见之,则定必燃炮轰击云。

  离心离德

  现接欧西来信,言法京刻下议院有议员二十九名,殊不善外部大臣花里所为,业经备文责问。其大意云:欲求下令招集议院诸员,以决国家大事。盖缘法国于此两年之中,已有两次启衅之事,而并未将示战情形布明国内,故臣庶等无有得而知之。又每开议院筹备兵费,然于未议之先,业经将其资开销,所谓筹备者不过为填补之用;似此亦属不能公平。再查法国之例:凡有约战之事,须先开议院,集众筹议;俟众既许可,而后始能行事。若未经诸员议准,则不能与别国开战;此法之通例也。今廷臣诸事自专,任作任为,并不询谋于众;乃至事机有不能挽回,始集诸员会议。似此所为,实不解其何故云云。此文中之大意也。按其责问之词,亦未尝无理。观众怨如此,则花里所为,讵能孚于众望哉!法不国矣。

  台厦续闻

  闽省电线已接过泉、漳,由潮州直达粤东。惟支线尚未接至厦门,官场紧要信件皆差员赴泉州电局寄发。贸易场中寄江、浙内地之信,因大北公司价值过昂,亦皆专差送泉寄发云。

  十八、九两日,有轮船一艘由沪来厦,载来兵勇二百数十名,暂时分寓春升馆、三仙馆、岭南栈,拟附「南澳」轮船前往台湾府城。前日不知何故,先至之勇与一后至之勇互殴;先至者被伤甚重,恐有性命之虞云。

  译录厦报

  阅厦门嘉薛西报,得悉「爹利士」火船昨由台湾府展轮,行抵厦门;称言中、法两军不久将在湾南开仗矣。据英国「美连」火船所称,则谓去月二十六日下午见有大战船一艘,泊在安平之西北角海外。时因霞雾迷离,莫辨旗号;未知其为何国之船也。翌早八点钟,其船忽升法国旗号;土人见之,不胜蠢动。至二十八日,又有巡逻炮船一艘,想是法国之「得士登」炮船也;停泊未久,旋又驶往南方而去,距岸约十四里许。炮台中兵遥见该船冲波破浪而来,立刻预备炮火,相机而动。迨该船由炮台经过,台上中兵即燃十八墩大炮击之。无如法船离岸稍远,炮力不能轰及;而船上法人亦不之理,飞驶而去。西报又言:目下台湾虽则平靖,倘一开仗,则未知如何矣!现英国特派炮船两艘——一名「美连」、一名「飞黎」,前往安平及打狗地方保护商民。至于打狗海口,现已填塞,船只不能进出。该处及台湾各商生理,均皆停止。其愁惨之气象,真有不堪瞩目者矣。

  战意甚坚

  上海信息云:风闻枢、译诸臣洞悉法国饷缺兵单,难以持久;外间所称某日添兵若干、某日将攻何地,无非法人在外扬言,以图恫喝。黔驴伎俩,止此而已。故意甚镇定,绝不仓皇;为暗中调遣,密为慎防。据醇邸之意,以为中国既经宣战,即使累月穷年、兵连祸结,中国断不能先自罢休;必也法国不索赔饷、不占越南,俯首求和,或可网开一面,稍施法外之仁耳。

  法酋孤拔图说

  张子房以韩故,散家财求力士、制巨椎,相与狙伏博浪沙中以击无道秦,而误中副车。今人读书至此,不能无惋惜!似乎天道幽深而莫测、志士颓丧而空悲,而不知冥冥者正别有权衡也。假令铁椎所指,秦始伏诛,丧君立君,易暴以仁;安见秦祚之不可久长哉!矧夫长子扶苏素有贤望,反父之政、盖父之愆,行之数十年而民心大顺,则秦岂能为汉有哉!而乃鄙薄仁义,重行杀戮;戍边远之兵而兵力疲、徙豪富之民而民财匮,怨毒之积弥溢宇宙。故陈涉首发难,而群雄响应,四海崩离;卒至郊社墟、宗祀绝,暴戾之祻,洵如是之迅且烈也。由此观之,一椎之利,不足以覆其国;天心未餍,宁濡滞耳。法酋孤拔挟其阴狼之性,使贪使诈,扰我边陲。马江之役,其残忍几无人理;果其中炮身亡,法知悔祸,息争以休兵、生财以足用,行之数十年犹可以为善国。如其出死入生,诩诩自幸,恃其善陈善战而东驰西突;怙恶不悛,一朝贯盈,即破国亡家相随属。曾劼侯致傅相书曰:『法人朋党相竞,致出多门』。又曰:『法于西洋,无一友邦』。则是该国之人心与其政令,已可概见;其亡也,可立而待也,正不必以汤姆生之击毙而疑孤拔之幸生!所谓「一椎之利,不足以覆其国;天心未餍,宁濡滞耳」。谓予不信,请观暴秦!

  九月十三日

  台湾纪略

  圣谕煌煌

  侯相抵宁

  所闻如是

  福州近闻

  军情续志

  津人传言

  熟商大局

  台湾纪略

  法自东京苦战,牵动其军兵、粮饷,不能悉力于北洋;故泊于淡水之兵船皆已别往,祗留「依士颠」一艘而已。华军自本月初六日即秣马厉兵,预备开仗;趁其气馁,以收战功。现法人以台湾一孤岛,筹饷颇难,故先封禁口岸:凡有船入与华人相接者,即以炮击之;意在断中国粮道也。法离中国数千里,深入重地;赍运之处宜自谋不暇;而乃反宾为主,转为所制,不诚可慨哉!虽然,刘军门豹略夙谙,必有破之之术者;凡属黎庶,静听凯歌可矣!杞人之忧,不须妄切悬揣也。现近台海口,皆已堵塞;敌船虽坚,不能闯进。倘舍舟登陆,则又胜券难操;止可观望徘徊,师老待尽已矣。

  圣谕煌煌

  官场传述,谓上月二十九日江、浙、闽、粤沿海各省督抚衙门同日钦奉上谕,大意以法人入闽后,闻各路奸民时有接济,且难保无贪利受雇、倒戈相向等情,着通饬滨海各州县一体出示,哓以利害、激以忠义,勿令背义忘身,稍资敌焰等因。按日前基隆、淡水官报捷音,内有法人裹胁汉民割辫涂面,充当头阵一节;恭读此次谕旨,似前项情由业已上达天聪。寄语食毛践土之众,尚其各发天良,沐雨露而袪腥膻哉!

  侯相抵宁

  左侯相于上月二十六日辰刻舟抵石城桥,随进接官亭;将车、制军、都统、织造各部院例应恭请圣安者,悉以次礼毕,始各行相见礼。队伍自下关至旱西门,络绎不绝。城内文武僚属,多倒持手版恭候。左侯相进城,即入下江考棚行台内。闻援闽军饷虽由南洋协济,故必与南洋大臣酌定成数,方可启节前进云。

  所闻如是

  「上海日报」言:有华军九百名俱是勇敢争先之士,于前月十三日由海南附船往台湾助战;悉归爵帅管辖,以收破敌之功云。但此耗本处未有传闻,惟姑录之,以俟访实。

  福州近闻

  初四日,福州信息谓:现该处甚为安谧,前时徙往别处之传教人现亦迁回矣。新任闽浙总督杨石泉制军,现行旌经已抵闽,带有兵勇二千二百名云。想石帅威名久着,到闽必有一番调度以寒敌人之胆也。

  军情续志

  「沪报」所延之厦门访事友人,昨寄一函专述基隆、沪尾战事,有为前报所未详及互异者;用再删节而登之。其书云:探得基隆、沪尾两处,法人战船陆续开往,至八月十三日共有十一艘;即于是晨六点钟开炮攻击基隆炮台,我军死伤无几,并未还炮相攻,法船炮声直至是晚五点钟始止。十四早六点钟,法又开炮击沪尾炮台,我军死伤亦无几、亦不还炮,法船炮声亦仍至是晚五点钟始止。中秋日早六点钟,法又炮击基隆炮台;刘爵帅带兵退入台北府城,并连发三次令箭,调曹军门志忠退兵。曹提督以两军尚未合战,胜负未分,似未便即退为请;爵帅震怒,谕以若再不听调遣,即将绳以军法。曹提督不得已,遵令退兵,往见爵帅;爵帅授以密计,遂率师进屯于狮球岭。而法兵已乘胜登岸,连营三座,直进至八斗仔地方;该处离狮球岭不过十余里之遥。闻此次登岸之兵,真法兰西人甚少;内有广东之马岭人及客民,又有海南琼州人、浙江宁波人与越南人。访悉此等汉奸,法人每月仅给洋四元,不敷食用;故此次登岸后劫掠奸淫,肆无忌惮,并有掳拿妇女下船情事。闻妇女被掠三十余人,男子亦被拿多人;下船后立即剪发,迫令为兵。即此可见法国之兵少财竭,岂能持久!而刘爵帅不战而退,一时民心惶惑,谣言四起;始不知爵帅另有奇谋也。十八日早,法复开炮轰击沪尾;我军已先将沪尾港路用石填塞,法战船不能入港,只在港外遥击,我军仍死伤无几。法人忽用小船十只载兵数百人登岸来抢炮台,孙提督庚堂(开华)督兵接战,预调旧日攻打生番之壮勇五百名由后抽杀;法兵不知所为,纷纷后退,大有「鼓于军中,先济有赏」之意。我兵奋力环攻,阵斩其兵百余人;余众纷下小船,向法舰逃生。我兵各用连环鎗排击,法舰遽开大炮,意欲击退我兵;讵料一弹斜飞,误中伊兵所乘之小艇,立沈一只。时风浪甚大,且法人逃走下船之时,不顾船身轻重,挤拥过甚;又被我兵鎗炮所逼,驾驶慌迫,又沈二只。共计沉没三小船,溺死法兵约二百余人;合计岸上战死之数,约共四百余人,受伤者不知多少。我军闻亦战死数十人。至十八日以后,两军胜负之势,则尚未知悉也。

  津人传言

  天津来信称:日内市上传言李傅相同德地灵税务司连日与法领事议事,仍各礼貌有加。而法外务大臣非礼忽发一电信致傅相,谓兵费不必赔偿;但拟将淡水税关由法征收二十年,基隆煤矿亦任法人开挖二十年;再由法人在中国内地建筑火轮车路,行之五十年以后,此车路悉归中国自行管辖云云。本馆按此说定系无稽之言;如非礼果有是电,则狂悖极矣!呜呼!法岂犹可以情恕理逭乎哉!

  熟商大局

  基隆复被法人占据后,刘省三爵帅即飞电到津告知李傅相;李相星速电咨总署,请旨定夺。各大臣钦奉上谕后,即传电出京,调度一切。闻醇、礼二王曾同恭邸熟商,恭邸以事关大局,答称不敢参谋云。

  九月十四日

  制宪好佛

  淡水纪闻

  制宪好佛

  福州西方来信云:闽浙总督何小宋制宪此次缘事落职,闻者惜之。然制宪平时茹素诵经,极诚尽敬;当战事濒危之际,尚在神前礼拜,默求呵护,俾敌兵鎗炮虚放,华兵大获全胜。佛果有灵,定当保全闽师,歼除外寇;而制宪功名,亦于以无恙。乃竟不然!呜呼!岂非天哉!

  淡水纪闻

  八月二十四日,淡水西字信息谓:现法人并无动静,惟居心叵测。是日午后,闻有炮声自河中出,不知其所欲何为。现台北西商各行户,幸得地方官设法保护,亦皆安然无恙也。日本「亚麦基」战船,前在该处阅战,以作壁上之观;兹于是日启行往厦矣。

  二十五日信息,言法船「威卑亚」现已启行,想必前往基隆矣。惟法船「剌嘉理顺尼亚」泊于海口,溯洄北上,相距不远,则有法国「漆度连纳」战船在焉;再上而北,则为「德基度折贤」船停泊之区;再上,有则「夭礼庵坟」战船停锚其地。至于相距甚远、穷尽目力之处,隐有战船一艘寄椗其间者,则「依士甸」也。现法人又进兵于乐道地方,将进攻徐天架城;该城在捷道滩脚,离台北府四点钟路程。刘省帅统有军士六千人,扎于台北,以备御敌。八月二十日淡水之战所杀毙之法尸,孙军门命将其埋葬;可见军门之泽及枯骨也。华兵在河滨,获有法人遗失之快炮一尊,乃用机器燃放者。法人自八月十四日至二十日,屡用开花炮攻淡水;惟于土垒及炮台无伤,故于华兵亦无碍。是处之白炮台平于水面,其前用沙包遮蔽至丈余厚;法船「剌嘉理顺尼亚」曾将大炮击之,弹陷沙中,炮台无损。但守台有数炮手为炮所伤,即舁至医院调理。盖因炮弹击入沙中,其沙飞扬,至伤厥目及其肌肤焉。法人登岸,用机器施放之炮弹如雨下,久而不息;一时军火用尽,华军与土勇遂大破之,追奔逐北,直至海滨,获其快炮而还。

  二十六日信息,言「海龙」轮船于是日正午离淡水时,见华军之受伤者在英人医院医治,各医生细心为之调理,兵士甚为感激,随以其囊中所有之洋元以谢医生,医生辞不受;是真能以仁心行其仁术者也。是日午刻,该处台飓忽作;法国战船二艘,其锚为风所断,飘至南方。可见法为不道,风伯亦为之震怒也。

  二十八日信息,谓是日祗有法船二艘泊于淡水;华军当飓风暴作之时,将白炮台之炮移于土垒,以窥法人。二十日登岸之处,现已御备法人之再登矣。

  目下土勇由附近而至者甚众,惟言语不通,殊形不便。其人所执之军器,虽是古制之塔匙炮,而勇于战斗,强悍无匹,有右手执盾而左手燃炮者;是真破敌之雄师也。迨至月之初三日,并无战事,而人情亦甚安谧云。

  九月十五日

  阻挠商务

  台湾邮音

  民心惶惶

  台北战事详述

  捷音补录

  法人谲诈

  台南内讧

  台湾邮信

  阻挠商务

  「海龙」火船初六日由淡水抵厦门,其船主名葛达称言:台湾沿海一带口岸,皆为法国兵船围困;来往商船,不得在此湾泊起落货物。至于渡船之出入海口者,则尽行禁绝。于初五日,曾有华人拖船十五、六号由淡水鼓棹而出;法国巡捕炮船见之,即燃放号炮一响,使速驶回也。而拖船竟不之理,随波逐浪,顺风而前;法船再放号炮,亦不理会。于是法船连放小炮八、九响,弹子由拖船头上飞过;知难前进,迫得转驶回淡水云。

  台湾邮音

  九月朔日,打狗递来信息云:去月三十日,有拖船一艘满载白米,路经该处;法国炮船「得士登」即发水手,立将拖船要截,夺去白米一千包,给回银一千圆。按法所夺米石实值银二千四百圆,今祗给回银一千圆,则该商已阙去本银一千四百圆矣。其强霸如此,安得人心不为之愤恨耶!信息又言:该处炮台目下防守甚固,来往船艘盘查极紧;幸得中官日派兵勇保护西人,秋毫无犯。中国朝廷怀柔远人,于此可见一斑矣云云。

  民心惶惶

  「晋源」西报谓大沽信息,言彼处之华军闻法人攻击基隆、淡水之事,甚为鼎沸。迨后地方官出有告示晓谕兵士,始行安然云。

  台北战事详述

  基隆、淡水两处华军得胜情形,本馆迭据电音录报。兹又得厦门来信,尤为详细;用再照录。称基隆海口于八月十二晚到有法兵船六只,连前三只计共九只;当由各营禀报刘爵帅,遂传令紧守预备,明早开仗。至十三日早七点钟时,各法船一齐向各营开炮,开花炮子纷如雨电。我营无大炮回击,所有小炮击船不中;是以自早至午,各营力不能支,只得往后暂退。法船见我军退却,遂乘势将陆兵载入小船上岸;闻法兵只七、八百人——或云五、六百人,是晚扎营相对。十四日早,爵帅忽接淡水海关通商委员李彤恩飞禀云:淡水法船到有数艘,势甚危急;恐孙军门不能抵御,速请爵帅弃基隆,回援淡水,以保台北计。连发二禀催援;刘爵帅见来禀告急,因传令淮、楚两军回援淡水,以保台北。迨十四晚,各军甫至台北府,营未扎定,而百姓不知底细,以为爵帅弃基隆而退守台北,遂聚众鼓噪,坚请爵帅派兵速援基隆。爵帅恐违众意,十六日复派竟高元、曹志忠二军门带兵往援。十八日,与法之陆军交仗,歼其众二、三百人,其中安南、两广人居多;法之陆军,亦因此而一齐被逐下船:此十八日以前基隆打仗之情形也。淡水口岸,系十三日到有法兵船;或云四艘、或云七艘,因离炮台较远,不甚明白。孙军门一见法船将到口门,十四早即令炮台上开炮;法船不敢泊近,两下互击。自早至午,计法船开炮有八百门之多;而我炮台,不过两边角墙略有数处伤损,并未全坏。并悉法船一艘,为我炮击伤甚重:此十四日淡水打仗之情形也。迨十五、六、七数日,法船又退泊至远处下椗,两军皆未攻击。以上信息,由福建火路于二十日从淡水来厦船上搭客之所述,谅必可信。至淡水海关通商委员李彤恩误报军情,爵帅曾发令箭提问;而不谓李已走避矣。其后如何?须俟续闻再报(录「申报」)。

  捷音补录

  淡水胜法情形,本馆已迭列报章,藉供众览。事隔十余日,又经厦门访事友人邮示详细情节,其中多有前报所未录者;因复逐加点窜,排入简端,阅者作明日黄花观可也。据称:八月二十日,法人攻犯淡水,挥兵五、六百名登岸。时孙提督带擢胜营兵勇,先令分头埋伏,然后以中营诱敌。法人初用格林炮轰击,随后蜂拥而进;官兵皆静卧山间。法人不知是计,猛力攻扑;我兵四围兜合、前后夹攻,将法人截作三段。战至四点钟之久,法人大败而逃。我兵乘胜追杀,法人下海逃命;人多船小,挤翻二艘,掩死百余名,生获「三画金」兵头一名,击死「七画金」兵官一名,夺获格林炮二尊。斩获法人首级甚多,分悬各街市众。有官兵多名,拟剥取「七条金」尸首之衣;倏被开花炮轰毙。此战,华兵约死伤二百名左右。法人自遭败恤后,至今不敢至沪尾窥伺,仅有兵船八艘远泊淡水外洋。基隆于八月十八日击退法人后,刘省三帅帅师救援淡水,复被法人乘虚盘踞;然釜底游鱼,谅早晚定能克复矣。或云爵帅故意诱其上岸,然后聚而歼旃;未知确否(说见「申报」)。

  法人谲诈

  自中、法开战后,电局中除中国军报仍用密电外,一切商报概不准用暗码传递。津局每日所传各电,须将底稿缮送督辕,以便稽查核核。法人遂将计就计,暗遣汉奸朦发伪电,摇惑人心。日前津郡得有一信,谓法人复攻金牌炮台,业已登岸据守;并有数西商接信后,立请各领事转达驻京公使。税务司德地灵闻之,急发电告知李傅相;傅相即转达总署。乃不移时,而又接德君续电,则前信实乌有子虚,早已奸谋毕露矣。八月初,有基隆复失之耗;其电发自何人?无从查考,既而亦知其伪。十六日,驻京各公使及总署俱接孤拔率兵船六艘北犯旅顺、李士卑士率兵船六艘南犯淡水之信。乃未几,而知由淡水以袭基隆者非李士卑士,实系孤拔,北洋则并无法船;方悟前电,乃系法人声东击西之计。噫!法人之计,诚狡矣;其阴谋诡计,诚可谓百出不穷矣!然亦知我中国正正堂堂,固自有破敌锄强之策乎!寄语法人,及早弢戈衅甲,再毋奋螳臂以当军(选录「申报」)!

  台南内讧

  上海「晋源」西报刊有八月二十七日厦门电音,言钦命督办台防刘省三爵帅现移文往各处调兵赴援;现台南一带现有匪徒乘机麇聚,谋为不轨,以煽惑愚民,拟将揭竿而起云。噫!外寇孔殷,内讧潜伏!时事如此,曷胜慨哉!

  台湾邮信

  英国炮船名「美连」,于初六早由台湾安平到港。据云现目台湾之函(?)并无要音,惟见法船驻此,加意整顿,朝夕不遑。其「意士登」炮船则沿海梭巡,川流不息,以防中国附载兵勇、解运军装而往台湾,藉资战守之用。迨于巡哨之际,适遇德忌利士公司之「爹利士」火船经此;当被该船拦截,过船查验,见无他异,方始放行。其后中国附运军装之「平安」轮舰及火船一艘扬波破浪而至,法船恰值开行,两不相遇;故「平安」轮船等得以抵岸,了无阻滞。殆亦适逢之会,有非意料所及者也。其安平之炮台,坚固异常;比诸基隆、淡水,诚有天渊之隔。法人欲攻此,殊非易易。刻下台上大小钢炮,为数甚巨;另有大炮四门重十四墩,前在英国制造而成者。天堑之险,信乎其然。又云:基隆地方法国驻泊之战船、炮舰,现已陆续展轮驶出;盖缘是处风狂浪急,且炮台华官发炮皆可轰及,故不敢附近而泊:此则该处之实在情形云。

  九月十六日

  论中法近事

  大军赴闽

  基隆近耗

  夺旗请赏

  殃及池鱼

  中兵赴台

  英京电报

  论中法近事

  昨录津人传言一则,似法人欲有议和之举;其说得之天津信息,本馆有闻照登而不能无疑焉。

  夫戢干戈而修玉帛、舍甲冑而会衣裳,各港商民,固莫不情深翘企;即薄海内外,亦多于祸结兵连之际,感慨系之!但阅其中所言,恐大欲之出自法人;而中国朝廷,究难俯如所请也。盖中朝虽宏包肃括,不欲糜烂其民;然自闽垣开仗以来,命诘兵戎,赫然震怒,有以和议进者,或则传旨申饬、或则摈斥有加,特饬各省疆臣整顿边防,严阵以待。自时厥后,费糜数十万,戎马出入边境驿骚,朝野臣民不遑启处;虽成败利钝均难逆睹,而兴兵构怨已觉难堪!苟法人欲修好于将来,深自悔其已往;或者释嫌捐怨,天怒可回。如其所言,虽云不复索赔,而收关税者二十年,且听其于中国内地建筑铁路;无稽之言,此诸赔款尤甚,宜乎识时务者甫闻其说,为之揆时度势、观变沈几,莫不曰法诚奢望,而和实难成也。曷言乎「法诚奢望」也?溯自恤启越南,经年累月,兵戈四起、甲冑环兴;损将折兵,不一而足。凡属食毛践土,皆知其无故称兵。即令自解有词,善为饰卸;而论邦交之义,则前盟宛在,何忍居戎首之名!然事竟如斯,可等诸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而事至今日,亦当重修旧好,免生灵之荼毒,酿宇宙之祥和。岂不知黩武穷兵,固非国家之福,而天人共愤者哉!乃兵恤日启于前,使与国之交,触类藩羊,势成骑虎;今复以若所为、求若所欲,思鲸吞而蚕食,等缘木以求鱼。虽欲言和,不直达以可和之机,偏使有实偪处此之势;则中国之决于一战者,恐至此而战益决、意益坚。是法人虽欲言和,不啻法人之欲战也;中国之不与言和,更可于所请决之也。故曰信如所言,法诚奢望。

  中国现虽决战,而始实思和。非其始度势量力,有所怯而然;第以兵凶战危,不忍使亿万生民同伤涂炭,与其战胜而策勋饮至,何如息事而共迓天和!观于李傅相立约津门、曾爵帅议和沪地,复照会各国公使出为调停,其不欲兴动干戈,显然共见。不然,岂杀伐用张于后,而怯弱先示于前哉!奈当万不得已,故特爰整其旅,使同袍之士情深敌忾,而修我戈矛耳。然则谓中朝一于决战违和,又或不然也。夫「事大」、「字小」之道,悉本于达权通变之宜;乐天、畏天,古之人有行之者。况当此庙算宏深、老成谋画,而又在于与国之交者乎!

  虽为战、为和,此际有难逆料;况在草茅疏逖,安敢以臆见参之!但酌理准情,则中朝之震怒若此而法人之所求若彼,实觉势同冰炭而判等天渊。试思谅山交绥而后、福州开仗以前,议和者屡矣;亦以其动欲索赔,难成撮合。况今战事已启,在朝在野并切同仇。而初七日英京来电言现法廷决意兴动大兵,驰赴东京、台湾,以备进征之用;则是兵戎之结,未有已时。

  津人所传,或非确耗;就令花利果有是电,而中国之不如所请,固不待有识者始能辨之。据云:兵费不必赔偿,而关税之征收,究何异于赔款?煤矿之开挖,适足以资敌人。铁路既开,则内地之为其蹂躏者,更复不堪设想。虽云五十年后,此铁路悉归中国;而此数十年间,以境内之利权弃而不顾,且于地舆形势必有所损坏,而后可以建筑,其如土地何!固知中国断难俯允;即法稍知自量,亦断不出此无谓之言也。姑听之,以觇其后。

  大军赴闽

  中国自马江之战,法人复有事于基隆、台湾、淡水等处,以故边防更为严密,不敢稍涉懈弛,致误时机;而各路将帅率调勤王之师克期赴闽,络绎于途,藉济时艰,同伸敌忾。兹闻汉口镇有某军门,于日间统领劲军六千名由陆路启程而赴福州;沿途戈戟凌云、旌旗蔽日,所经地方军威整肃,大有「人如貔虎马如龙」之势焉。又闻日前有华官率兵四百名由上海起行,取路吴淞,直抵台湾,俾资守御而助战务云。

  基隆近耗

  英国「阿路威晤」火船,于初五日由基隆展轮开行。及抵香江,据该船舟师等言:法兵现在基隆沿海边地其战舰发炮足以保护之区,权为驻札。刻下法兵约有六百人,均在营中株守,仍未敢轻越雷池一步;盖中兵防御綦严故也。该处煤矿,因有华军把守,亦不能遽进。市上铺户,皆已闭门歇业,生意寂然。日前有法兵千余附航而至,统计共有一千八百人,驻扎于斯。且闻哥拔再俟援师一千二百名云集之日,方可由陆路长驱直进而窥淡水。以目下情形观之,所有货舶、商船非历数月,未易往还。此则基陆之近日情形也。诚如是,则法人盘踞该处,退固无功、进亦无得,如获石田;何必乃尔!

  夺旗请赏

  香港于月之六日闻有华人某甲者,自言前在台湾府夺获法国大旗一面,举以告人,言之历历。既而阖港皆知,互相播传。甲于是日下午,即附「保安」轮船晋省禀之华官,请领赏给云。此则得诸传闻,道听涂说;至其事之端倪,容俟确查乃悉。

  殃及池鱼

  「沪报」谓厦门访事友人昨倩双鱼致意云:台湾淡水等处俱有外国人所建之礼拜堂,前日法人攻击基隆之沪尾炮台,一时群不逞之徒乘文武各官不暇弹压之际,聚众将各国礼拜堂肆行拆毁,掠取银物。夫以法人之事而殃及他国,罪魁祸首,他国之怨法深矣。

  中兵赴台

  昨接上海信息,言中、法开仗以来,刘爵帅驻扎台湾,仍冀添拨军兵以资守御。兹闻日前有中兵九百名由海南附搭华船,赶赴台湾以为援应;而法人则意存要截,欲得甘心。然此为鹅为鹳之师,想未易遽萌窥伺也。

  英京电报

  本月初八日英京发来电报,言现闻法廷决意兴动大兵,分拨劲旅驰赴东京及台湾两处,以便进征之用云。夫如是,则传说和议之言概属子虚,殆不足为信矣!

  九月十七日

  法船来华

  论越南卒底平定

  添兵大洋

  民心静镇

  法人增兵

  商船留滞

  法船来华

  土地烈「太晤士报」谓:法国「多理步」铁甲船现已奉法廷命,驰来中国,会同科壁水师以扰中国。其船甚大,载有七十二吨巨炮二尊,另有小炮数尊云。

  论越南卒底平定

  北宁之役,以庸臣误国,致挫军威。法遂视秦无人,唾手据越;得陇望蜀,复扰台湾:其气焰可谓张矣。然统观大局,则越南之地卒底平成;陇且难保,何况于蜀!

  试观三岐之捷、太原之克,近日军势,彪炳旗常;且朝廷之大,非今日而始知也。计自谅山捷后,敌心早寒矣。不观于谍报乎?请补录之。谍云:五月二十三日,法兵率队突来那木地方,经越南知县黄廷经协同溃勇伏于山林,炮毙法兵多名,登即舆尸败走;未获首级,仅得毙马尾一根来献。二十七日,法人整队,决意来攻我营;二十九日,抵清花江。闰五月初一日,万军门派胡差弁送文至法营诘问,时法人已出队开鎗,胡差弁挺身上前投递文书,问其来意?法员云:『我往谅山、高平两省之路,粤兵堵住;若不退回关内,势迫开仗』。胡差弁责以大义,法兵即将其随从三人杀死,棰挞胡弁逐回。幸左军黄玉贤等粤勇八营先已准备,法兵大队赶到,先施鎗炮三排;黄玉贤等出队,于江岸抵御。鏖战自辰至未,我军因前已议和,未曾多备逼码,各勇渐退。幸天降大雨,彼此稍歇;而我军逼码亦到,复又交战。法兵至夜败退,尸骸皆被夺回。黄玉贤所带粤勇,受伤二十余名。因彼建两座大营在清花江后,未便穷追;是夜即据江岸要处,露宿夜守。潘中丞亦由幕府赶到谅山,与王方伯、方观察商议兵机,调王子钧所部一营并方观察威远军二营前往观音桥,与统领左军万军门相机援应。初二日早,法兵约三千余人及西贡之兵约共万余,汹涌复来。左军共是八营,黄玉贤、韦和炳由屯枚各带一营守观音桥老营,王子钧以其所部一营助之;其余六营,分三路应敌。李应章一营从右边小路先出,分哨登石山顶,直注法营;李定胜、李逢桢、李极光等三营同御大路。战至巳刻,法人换兵力,再接再厉。黄云高、陈世华两营从左小路包抄法人之后,法军拒战亦力;黄、陈两营,前而复却者三次。李应华等四营闻黄、陈两营炮声如雨,亦极力猛攻;有「四画」官一名登时被李应华击毙,获其所乘八尺高大骡。黄、陈两营闻李应华四营鎗紧,亦拚命冲杀;法阵自乱,法众脱帽拱手向后奔窜。我军乘势,遂克法营;法兵退三十余里至屯牙,养息残喘:此闰五月初二日我军战于观音桥,大获胜仗之情形也。是日,解验首级五十余颗,内有真法头二十七枚,余皆越人之头。又生获六名,挑法头至谅山,亦已正法枭示。闻法临败时,「五画」与「三画」互相怨詈;因「五画」要战、「三画」要和,心志不齐,以至于败。我军所获金银、辎重、玩器、衣服、酒肉、面包无算,逼码数十箱、快鎗百余枝。逼码呈缴者,每千赏银四两;快鎗极好,勇丁私藏者多。法军马队百余匹,临阵冲来,打毙十余匹;生获数十匹,各勇自作坐骑矣。嗣后各营,连日续解血渍法衣十数担往幕府大营报赏。查法兵实毙数百之多,其尸不及拖者,犹以土掩;在清花江一带挖开点验,共有百余而皆无首,惟身穿洋衣可辨。盖法恐我军割取报功,先自割取藏匿;而祗电报毙七人、伤二十余人,诚恐多报为彼国辱。然当日解到谅山之真法首,已有二十七颗;足见法之诈,而又拙于掩饰也。是役也,粤军出战者止六营,而败法众万有余人;其奋勇血战,诚不可多得——阵亡者百数十人、伤者三百有余,足以雪北宁之耻。非此一战,则粤勇庸弱之名,西江难濯矣。潘中丞甚为嘉许,立即赏银四千两以示鼓励;粤勇亦欢欣鼓舞,士气复振。初七日,越南官黄廷经与粤勇分队进击,克复屯牙;斩获法级三颗,夺马一匹。是日之战绥甫交,法兵即北;我军疑为诱敌,不肯前追,故斩擒甚少。事后方知法人胆落,直已奔回郎甲;若截而围之,可尽歼也,惜哉!现南官各屯联名禀请进兵,渠等愿反戈杀法,方观察已批准。法人亦于郎甲一带重加整顿,惟闻饷项不足,想亦未敢来犯矣。黄玉贤奉委统领左路,共带十营;不幸于二十日在营病故,阖营无不痛惜!兰军门扎文渊州十里之外包平山顶,二十一日进关接署提篆,兼统右路各营。二十三日,出关回防。方军门友升二营,昨调应敌,今调守南关。十六日,王方伯由谷松顺过观音桥、屯枚一带查看,布置进兵。惟天行瘟疫,楚军病死以千数,道途尸秽,不堪目睹;越南之谅山巡抚发草席殓埋,日不暇给。粤勇较能耐瘴,稍病而已:此六月以前开仗之捷报也。迨自七月水涨,刘、岑两军锐以待战;事息,故法兵残喘可以暂延。今则刘军扼其前,岑、王诸军挠其后;只轮之返,不敢为法人望也。

  东京既复,则台北之兵,不战自溃矣。

  添兵大洋

  初七日英京发来电音,言法廷现下筹度军饷、调集大兵,将分道而进,务于东京、台北肆行骚扰,以快所欲。嗟夫!劳师袭远,兵家所忌;而乃屡败不畏,复率队而来,何黩武穷兵一至于此!岂为彼苍所厌,故使中国一网打尽耶!

  民心静镇

  都中自闽疆失事后,始则人心甚为愤激,深恶外人。嗣恭读朝廷「分别保护」之诏,咸仰体皇太后、皇上怀柔之意,毫无滋事情形;京中西人,胥得出入自由:斯亦足见民心恭顺,不事嚣张矣。

  法人增兵

  法人有事于中国,劳师费饷,戎马纷纭;而东京军务未宁,兵连祸结:有此瞻前顾后之忧,不无鼠首两端之虑。但事成骑虎,情类羝羊;大有进退维艰,不得不然之势。寻仇弃好,果何益哉!兹闻法廷调由东京调拨军兵三千人星赴来中,接应进攻基隆之师,以壮军威而资争战云。

  商船留滞

  淡水信息谓:现下所有商船,皆不能出入海口;惟局外炮船,则照常驶泊。故西人之在淡水者,欲他适而未能也;须俟英国战船来载,方免兵燹之忧也。

  九月十八日

  淡水战事详述

  持论严明

  民心底定

  论法人封禁台湾口岸之非

  厦门邮音

  勿临危地

  横滨近事

  淡水战事详述

  「沪报」昨接到旅居厦门友人于八月二十六日递来信息云:二十五日,「福建」轮船由淡水到厦,所言二十日淡水交战情形甚为详晰;故备录之,以供众览。

  据称:十九、二十连日法人用三枝桅兵船六艘、七枝桅兵船一艘,以巨炮攻该处炮台;台中并不还炮相拒,迟之又久,始燃小炮一响。法人知守台乏人,即于二十日用大三舨十三艘载兵七百余人登岸。是处有一埔头,乃以小石砌成,欲资永久者;法兵登岸时,以其不便往来,遂将小石移于一旁。是时我师分为三军,孙提督将中军,二哨官将左、右二军;右军哨官某见法人之登岸也,偃旗息鼓以俟。未几,法人果扑右军,直逼营门;我师以短刀接战。法人头队鎗炮难施,以剑相拒;其后队,以鎗炮来援,右军少却。左军见之,即出奇兵捣法人中央,以分其兵力;孙提督复率中军以断其后,法人败北,且战且走,前攻后敌,已极狼狈。适有土勇五百名驻于税关,一闻斯耗,即来助战。其统带张魁,谋勇兼全,少壮敢战;善用火鎗,百不虚一——曾攻生番,屡立奇功;是时即率土勇由海滨沙溪而来,以断法人归路。我兵三营及土勇共二千余人,将法人围于垓心,鏖战五点钟之久。两军相向,逼近身旁;法人虽有快鎗捷炮,亦难施其巧妙。是役也,法兵之死于阵中、水中者不可胜计,并有「三画」金兵头一名为土勇所杀。先是,该「三画」于回船时,途中失路,至一茅舍,中一老人;「三画」向其求救,老人挥使去。未几,土勇追至,「三画」燃鎗拒之,连毙二勇。后有一勇,用镖暗投,适中其腹,遂仆于地;勇即上前搜其身,有金时辰表一枚、旋鎗一杆、小旗一面,遂取之并割其首级而去。迨后又有一兵至,见元已失,知为前者所得;惟画数犹存,遂即断其臂以取画数实据,而觅前勇与之,命往军前献俘领赏。是真可谓深知大义,不贪人之功为己力者矣。翌日,有人在林中见法兵数名,潜匿其间;即执而杀之以领赏。我师亦失去哨官二名,其一名乃孙提督之最信任者。是日奏凯回营,时近黄昏;故敌兵死者,未暇检点。有喜事者将法兵首级四十余具悬于马祖庙前树间,以示得意;而法船则悬白旗以停战,下半旗以示哀。我师于献俘后,各持所获赏银,欣欣相谓曰:『此法人首级也』!相视而笑。当战之初,有乡人烹粥十余桶,舁往营中以劳兵士。又有西人嘉士地见受伤人舁过,亦命仆烹茶粥、备粮糗以犒之;西医亦循例为受伤人医治。人心相背,于此可见。土勇于奏凯之后,将法人之尸或肢解之、或磔分之,或饮其血、或啜其脑;且有破法尸之腹,出肺腑以示人者。旁观者不觉齿为之冷,身为之栗;彼乃怡怡自得,恬不知怪。盖土勇多是熟番,当其未归教化之先,与生番无异——食生饮血,视为固然;故不以为异。闻英国驻彼之领事,见土勇所为残忍过甚,不觉动其恻隐之心,特照会孙提督,请严禁土勇戕尸;未悉孙提督如何办理也。

  以上皆友人信息,言之凿凿;故泚笔录之,以当露布之传。

  持论严明

  「英京日报」云:法人屡与中国缠兵,其意以为袭基隆、毁船局而复以兵攻闽垣,则中国必奔命告疲,将拱手而偿其所欲也。噫!是岂易言哉。盖法今日攻中国地方,而实并无战书;想后日息战之时,无须再立和约矣。但法人今日之战,甚属奇异,殊令人索解而不得者。岂法以攻中国之地方,为报谅山之仇;而报仇之后,即须退守东京耶?不然,则何以并无约战明文,视此事俨如儿戏也。「英报」又谓:孤拔之攻福州也,于两国并未失和之先,已将全队铁甲战船驶入罗星塔海面,据其险要;而猝然轰击,毁其并无城郭之船政局,然后驶至万安、金牌两炮台之后攻击。在孤拔方自许为能;但似此所为,则战而寓窃,其猥琐情形殊令人可鄙也!「英报」论之如此,则中、法之役谁是谁非,不从可见哉?

  民心底定

  轮船名「鸦厘云」,初八日由基隆抵港。据称:其船于初五日由基隆启行,闻法人用兵士六百人进取煤矿,华人不甚拒之,惟将火水灌入,焚之而已。现渔人皆执回常业,法人亦不之顾。法船之泊于该处,现有四艘云。

  论法人封禁台湾口岸之非

  基隆、淡水之役,中屡胜而法屡败;盖其气已馁矣。夫善养兵者,贵鼓其气;而善选兵者,贵用其锋。今法军屡战屡北,其气竭、其锋钝,一见我军,即胆怯心寒,旗靡辙乱。法亦初不料我军若是之勇也,当其占据基隆,进攻淡水,八月十九日用三枝桅兵船六艘、七枝桅船一艘以巨炮攻淡水炮台;二十日用舢板十三艘载兵七百余名登岸,枪炮雷鸣、戈矛云集,军声震动,后拥前呼:固一时之雄也。亦岂料一败涂地,至于此极哉!

  且夫法人之败,固有应得者矣。吾闻兵以义动,不以殃民。今法人因索饷不遂,妄率无名之师犯我边境,声言必取台湾以为质;是其贪利忘义、狂妄悖谬,已为天下所不齿!而复于占基隆之时,扎营垒之后,游行街道,掠取货物,丝毫不拔,肆其饕餮伎俩;致使斯民血本无归,生意皆为败坏。复议抽地税,每屋税银四元。肆入民室,见女童之艳者掳之、见妇女之美者淫之:其殃民如此。是以民心愤激,皆欲以死力报仇,请省帅给车器以出战。刘爵帅乃分兵三路进剿,林千万将所募民壮包抄;前后夹攻,遂大破法军,士卒死伤如积。至今气丧胆裂,不敢正眼窥视台湾;意谓法人必知难而退矣。讵其阴谋诡计,怙恶不悛;竟将台湾各口封禁,使船艘不能来往。彼盖谓船艘不能来往,则我军必无接济。不知刘爵帅神谋胜算,早已虑及;前经委员往沪筹办军火机器,一切军火皆由台铸,则军火不忧不足也。我守台之额兵及省帅所带劲旅,统计有三万余人;以台地二千余里——地大物博,所出谷米供三万军兵之食,亦无忧不给。今法人劳师袭远,利在速战、志在必胜;既已屡战屡北,计无复之,不得已而为封口之谋,欲以断我之接济——绝我军火、困我粮食,其计可谓狡而毒矣!虽然,彼乌知我军火、粮食,固有可恃者在也。

  「公法」必明言开仗而后能封口,法人自犯马江及基隆、淡水以来,并未有照会开仗明文,一旦封口欲困我军,不知实困商船;盖自法提督所出之封口告示录出以布各西人,西人闻之甚形不悦,谓各口封禁则于商务大碍,不无忧形于色。观此则法之取怨于各国商人,不独为我国之仇仇,而亦为欧洲诸大国之所鄙弃也。呜呼!法祸亟矣!吾恐其为拿破仑第三之续也。

  厦门邮音

  旅厦友人来信谓:前者英国「巴泰」帆船在台湾之鹿港失事,旋经英领事派有兵船前往救护;是处道宪用远镜窥视,误为法船,即命兵勇将营中巡边巨炮舁往鹿港向船轰放。闻是炮之力,可及十里之遥;未悉否有误伤也!该帆船货物除经地方官查出外,其被土人抢掠者,须补回银万余元云。

  勿临危地

  淡水初二日递到信息云:是日驻扎该处之英国领事传柬通知各英商等,略谓本官曾接孙军门照会,着西人等慎勿行近中兵营垒;诚恐言语不通,兵士难辨真伪,恐其疑为敌人侦探者。各宜自重,尚慎旃诸!

  横滨近事

  横滨信息云:现急境与横滨二处皆命船厂赶造运兵船甚多,其数不下三十余艘;盖为东方水师之用也。又言:横滨自接信后,得悉法人封禁台湾口埠,彼处之糖市骤昂;台湾之糖,上等者起至三元九亳五、平常者三元八毫,较之往时低昂竟判矣。

  九月十九日

  援台姑志

  英京电报

  台北近闻

  侯相行程

  淡水近闻

  援台姑志

  初七晚,上海传闻大宪酌拟调南、北洋水师铁甲兵船驶赴台湾,援助刘省三爵帅;未知确否?

  英京电报

  十一日,英京发来电音云:英国下议院昨于辟门会议之时,副外务大臣因答同僚之问,倡言于众曰:『日前法人以战船困守中国台湾海口,各国商航货舶均不准其往来,以杜接运』等因。现闻英廷谕旨有云:『近观法人军旅之情,实偪处此;彼将台湾海口封禁一事,于例亦无不合』云。同日电音又言:现阅英国爹利地里加剌辅日报载云『:英廷以中、法构兵,弃玉帛而事干戈,其于与国敦睦之交,不无休戚相关之义。目击时艰,岂容坐视!故愿为两邦调停,俾仍归于好焉』。

  台北近闻

  旅厦友人来信言:初六日,「海龙」轮船由淡水抵厦;据称法人现占有三貂岭,特令汉奸带所载之越南人往煤矿采掘,而命法兵官「三画」以管理其事。讵「三画」于某夜潜赴附近村落,沽饮既醉,又欲买笑;村有壮士欲取其元,特伪为导其往寻欢者。及至僻静之区,刃而毙之;即舁尸往艋舺领赏,经地方官按格赏给矣。又云:前者刘省帅命淡水县周司马有基招土勇一千,嗣因饷银不敷发给,土勇即纠众向县令鼓噪;后经绅士劝解,众勇始息。闻驻厦英领事现因台湾各口已封,英人之旅居该处者甚形不便;拟派兵船前往,将英人运载出口云。

  侯相行程

  左侯相于八月二十六日到江宁与曾沅帅筹商要件等情,节次登入前报。现闻议得先由南洋筹付银二十万两;左侯相初三日起节,仍由轮船送至湖口,然后由江西入闽去。

  淡水近闻

  去月二十日,法兵以小艇登岸,有一兵官指挥督战;猝被华军猛扑,毙敌甚多,该兵官亦死于乱军中。法兵每于交战时,如有死伤,辄将尸骇拖回;是日因余众纷逃入艇,未及将该尸身抢回;故华军将其首级割去,枭示篙竿,悬诸海口高处;法船见之,羞愤殊甚;而台北一带,人心始安。查得阵亡之法官身着戎衣,系五道金线者。

  九月二十一日

  迭颁恩旨

  缕陈军务

  闽人公愤

  自制军火

  京民喜捷

  刺听外情

  军火运闽

  迭颁恩旨

  八月二十五、六等日,皇太后迭接台湾与越南二处由电传来胜法捷报,即颁恩旨三道;所有出力阵亡各弁兵,赏恤有差。闻法人所据越南之有为我军收复者,都人皆色然喜也。

  缕陈军务

  北京访事人邮来新闻数则,述敌人之狡狯,志战事之纷繁;确切精详,无异烛照数计。且其中攘敌尊王,立言得体;尤足令阅者眉飞色舞,雀忭临风。因亟录登,俾诸君先睹为快焉。

  风闻法人淡水受创,损兵不少;且有将弁二十余人被割首级,尤为耻辱不堪。孤拔及巴德诺脱因电致法都巴黎斯,请再添兵五万,为明春北犯计;不知议院中人,能否允准。然窃谓彼国中亦有通达事理之士,岂遂以孤、巴一电,贸然黩武穷兵!则今日之扬言于外者,仍系恫喝虚声,声东击西之计耳;我何畏哉!

  孤拔自蹂躏福州后,船舶马祖澳一月有余,绝无动静;人皆窃然疑之。兹悉法京的确信息,知孤拔之所以不动者,实望中国迁就议和,俾得战争了结。初恳美国杨公使调停,中国以法人出尔反尔,婉词拒之;遂转由法部行文德国伯灵京,俾与李丹崖星使商议,议仍不合。无奈,饬驻津领事林春哀恳李中堂代为斡旋;中朝洞悉其力势穷,不能狡然思逞,未允所请。法人遂挺而走险,急不能择,思占据全台以作要挟之计;孰料又为刘省三爵帅所大创,几至片甲不还。法国之败,固我之福也;率土普天,曷禁额手!

  法弁福禄诺自订立「简明条约」,该国中声名鹊起,遐迩称闻;水师大臣,尤深信任。该弁献计于法廷,极言福州防守之疏,易于攻取;倘据船政局以为质,中国必赔饷求和。水师大臣信以为真,传令孤拔往踞福州。迨孤拔抵闽察看情形,见事多棘手,遂据实禀报,立意毁坏船局? 台,弃而不守,以待后命去。

  闻李丹崖星使于八月十三日自外洋递到总署包封一件,分两綦重、文牍甚长。凡法京议院中详细情形,无不胪列在内;且星使移咨外部之文亦详细抄录,无稍罣漏:足见星使之留心,固是握要探原矣。

  闽人公愤

  八月初旬,闻有闽人控张幼帅于都察院,被其批斥;于是群起公愤,除陈伯潜中书侍郎之介弟未经列名外,余凡闽人之宦于京者一概列名,重投察院重控前情,请为代奏。察院见此情形,不敢壅闭,立即奏闻;得旨:着左中堂查办。当由军机处专发廷寄,沿途赍发;想中堂抵闽后,办理必能持其平也(节录京友信)。

  自制军火

  台湾军火,向俱购之外方;兹值用兵之际,刘爵帅特商之刘兰洲观察,委员分赴粤、沪两处购办外洋物料,在台自制火药洋枪。从此修我戈矛,同仇敌忾,何难指日荡平哉!

  京民喜捷

  基隆战事,京中于八月二十日业已传说纷如,知法兵阵毙四人、受伤十三人,而华兵伤百人左右,立时溃散;致法兵长驱大进,如入无人之境,遂得复占其它,并毁淡水炮台。佥谓刘省三爵帅谋勇兼优,决非大言不惭、少不更事、徒事张皇,为敌所算者可比;必系用卧虎吞羊之计,诱敌登岸,聚而歼旃也。迨二十五日晨,内廷果接爵帅报捷电音,共伤敌人六百余名,基隆、淡水一律恢复;皇太后、皇上宸情悦豫,谓若刘铭传者,尚能无负委任,深慰朕心!即着传旨嘉奖,再命颁发内帑择尤分赏。而官商士庶闻此消息,无不踊跃欢欣,逢人便述;于此可见同仇敌忾之心,固有莫之致而致者已。

  刺听外情

  「申报」谓:前传法人将图北犯,故旅顺、营口、天津等处在在谨防。兹上海访得:法外务大臣花利在议院各员绅前,尚未道及北扰一事;盖深恐议员不允,空留此话柄也。大约法之意,如越南无华军出击,彼不过一心经营台湾,他非所冀。故上海客商前所迁去,近亦稍稍迁回;亦知中、法用兵总在闽洋与东京一带,上海必无风鹤之警也。

  军火运闽

  闽省各口炮台前次挫败后,一切军火久患缺如。张幼帅当有电知南洋大臣,请速为置备配装,克日运闽,以便炮台修葺后照旧安置;现复委派留闽补用知县吴子述明府乘坐轮船来沪提解。闻所办军装各件,有由德国购办来华者,有由江南制造厂、南京制器局承造者。计炮位、快鎗、药弹等项,共配装六百箱;另奉南洋派委员弁由江西陆路运解赴福建,不日即报起程矣。大军既云屯、军器复如此充牣,闽洋防务定当气象一新矣。

  九月二十二日

  上谕恭录

  廷寄恭录

  侯相将临

  淡水实耗

  法愿行成

  英国来电

  管带浙江温州盘石炮台王守戎熊彪上福建何制军禀

  船事详述

  闽电述闻

  淡水近闻

  封口续述

  台军望援

  上谕恭录

  初四日奉上谕:『左宗棠奏请调员差委各等语。四川补用道刘麒祥、江苏候补道陈鸿志、前广东连州直隶州知州曾纪渠、浙江候补道黎福昌、分发四川补用知县高维寅、分发陕西补用知县唐永健,均着交左宗棠差遣委用。余着照所议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廷寄恭录

  探悉江西巡抚衙门,近接户部遵旨寄信前来。内开:户部为钦奉事。军机大臣字寄,本年八月初七日奉上谕:『太常寺卿徐树铭奏「左宗棠督师援闽,请饬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四省带收厘款拨作专饷」一折,据称:「咸丰十年曾国藩等剿办发逆,曾由湖南于本省厘局之外别立东征总局,酌收厘金,分解皖南北各军。现在左宗棠督师援闽所需军饷,若专责之曾国荃,恐两江倍形支绌,难望源源接济;拟请四省厘局带收海防厘金或四、五成,裒集巨款协济闽军」等语。左宗棠援闽各军,尚无指定之饷;自应豫为筹划。着曾国荃、卞宝第、彭祖贤、潘蔚、卢士杰、庞际云按照所奏各节,就各该省厘局情形详细筹议,迅速覆奏。朝廷本不愿重困商民,维当此军需紧要,如果有可增加、无甚窒碍,该督、抚等当竭力设法,以顾大局。另片奏「发给营勇期票及此项厘捐给予奖叙」等语,着户部议奏。将此由五百里谕知曾国荃等知之。钦此』。

  侯相将临

  福州自马江之役,华官竭力整顿,以防其后。刻下军旅戎行尚属平静,惟法国战船泊于闽海,而出没无常、踪迹不定;该处华官预令军兵严为守御,布置得宜,操演大炮声震原野,专俟左侯相大军至日听候调遣云。西人论者谓:侯相以军务起家,功高望重,名播寰区,为中国柱石之臣、朝廷长城之倚。观其昔年督师远征额什葛尔之时,身经百战,然后救平;今则伫见成功于不日矣。

  淡水实耗

  「西贡日报」刊有台湾近事,乃据法国铁甲「大黎庵坟」来言者;谓该船于月之初二日行抵西贡,详言基隆战务,谓提督李士卑士之攻淡水,未能得手。其提督攻击该处炮台,至四点钟后,歇绝炮声。但炮台虽属无用,原无足虑者;惟岸上屯守之兵诡计既多,又不畏死;其施放水雷之电署断不能得焉,所以有退志也;缘上岸之时,本拟先夺该署,即断其电线使不能施放河口之水雷,而后法船可以任行驶进也,不料华军之勇,一至于此。当其千总的荷打带兵登岸之际,已为华军击伤其胸;护治七日,药石无灵,因而毙命。其尸载至西贡安葬焉,是亦不幸之幸也。

  法愿行成

  天津来信云:法领事林春日间杜门不出,以避耳目;夜则乘坐小轿屡诣督辕,与傅相面商要务。虽其中所议机密异常,但据官场传述,咸谓法人现在筹饷添兵万分棘手,政府深怪巴德诺脱办理不善,致启兵戎,仍令设法斡旋与中国言归于好;巴使由电请林领事代求傅相奏请议和。据法人之意,不索中国偿银;惟约中仍书中国给予恤银若干以全颜面,并须将中国建造铁路之事帮同办理,以尽报效微忱。至越南北圻,则仍遵前约归法保护;所有刘永福之兵,请中国即行调回边界,以免开仗。按此说与本报初四日所列法人传言一则,大同小异。然窃谓中国行事,素向正大光明;岂肯掩耳盗铃,空立偿银之约!至帮作铁路之举,法人明虽报效,阴实觊觎;三尺孩提莫不洞其诡诈,而谓傅相能受彼欺朦乎!巴使之谋,诚徒劳无益已。

  英国来电

  昨接得英国发来电报云:刻法人已议定,将调兵勇多名乘轮东下,半往东京、半往台湾云。

  管带浙江温州盘石炮台王守戎熊彪上福建何制军禀

  敬禀者:现在中、法失和,战事已开。法人先陷基隆,碍我煤务;继攻马尾,毁我船政。该处战舰、炮台、营垒,已经伤残不堪。似此口岸水陆筹防已极周密,尚属如斯;其它更不可问。刻下法人按兵不举,必因守候煤、粮,增兵集舰,再图进攻。兹届秋来,台、澎风浪渐平,沪尾、澎湖尤为可虑。若有疏失,则台湾南北数十营饷源被阻,兵勇受困。兼之闽省米粮多资台产,若旷日持久,则台、闽交困;南北两洋兵轮海运为之中阻,商情日蹙,饷源愈竭,京畿兵民难免庚癸之呼。而各处防务,万难稍松;恐敌不能得志于闽,必将他向乘隙攻瑕,理所必然。若就目前内外筹防之计,外莫先于堵塞船路、严守炮台,须自津、沽为始;内莫急于屯粮积草、疏通漕运,并严江阴、镇江之防为顾北直运粮根本。多购煤炭,应我兵轮备战要需。严禁接济引港之人,广开劝捐筹饷之路。遴选将才,挑募精壮;破除情面,破格用人:实事求是,庶可挽回大局。守备遍历各口,颇知各省兵轮、炮台、营勇多半防而不备,情同虚设;弊在将领不得其人,不知认真讲求,所谓以假兵御真寇者是也。若谓目前各省议守之计,首以京师为重。宜于津、通一路星罗棋布,坚筑土垒,兵分奇正,营编战守;用平行垒掘地藏兵之法,逢桥安炮,遇渡设伏。每路编定何营攻前?何营袭后?何营抄左?何营包右?何营接应?何营追剿?一见敌兵登岸,环攻迭战,毋分昼夜亟亟扫荡,使敌无休息驻足之地;勿以一胜为喜,不以一败为忧,以逸待劳,必须速战,先发制人:此乃陆路制胜之法也。如各口炮台瞭见敌船,即装子药,察风潮之顺逆、敌船之行止,测准炮可及敌、眇对船之要害,转番迭放,尽力轰击;虽难尽毁敌舰,或可异挫凶锋。至若守口兵轮,以枪炮之外,宜多备火器。遇口岸宽阔,一见敌船,即联帮展轮,从上次第进攻。远则开炮,近则放枪;或以火器燃烧敌船,或扼守河道浅狭曲折之处以静待动,极力环攻,以助炮台之不及:此为水路截攻之法也。并以驻越大军分路进攻,迅图克复。越地本无坚城,法人又无重兵;天兵到处,安抚越民,尽歼法头,使敌势分力薄、顾此失彼,进无所取、退无可守。久戍兵疲,煤尽粮绝,彼必自退,俯首乞和。若论闽之厦门、浙之宁波,炮台战舰未可深恃;定海孤悬、温州散漫,设守最难。况浙江饷绌异于他省,实难展布;在在防务,殊切杞忧。虽守备人卑言微,无济时艰。每忆昔年从事台湾,吴镇以平服后山生番案内渥蒙宪恩保举,开复原官,因缴捐无力,赴浙投效;经署前提张镇委管盘石炮台,兢兢守御,于兹三载。惟是远隶帡幪,未报涓埃;兹际时事多艰,有所见闻,不敢不言。是否有当?伏乞鉴原!肃此谨禀。

  船事详述

  「申报」谓前列「华安」轮船已回沪上,兹据船上友人述及:前月某日,该船自瓜州载有兵勇及军械等件驶往淡水交卸,将抵该处洋面,突遇法船开炮相攻;弹子幸约离船二丈即堕水中,否则险矣。时法船升有打话旗,「华安」船主尚未认明,仍向淡水进发;法船遂派官员乘坐三板追来船上查问,船主答以往彼贸易。该员问『有许多华人至彼何事』?答以充当工作。问『船内所载何物』?答以洋货。该员挥令退回,不准开往淡水;「华安」船主谓:『如欲退回,须尔船主给一信据』。该员亦不许。「华安」船无奈,只得转轮开往基隆。时已薄暮,遥见法兵船又在后面狂追。「华安」船主急令各兵登岸,并将军械、货物用小船驳至营中;其不及驳者,悉弃海中。迨法船追及,兵勇皆已远去,货物亦驳运一空;法船仍不许停泊。乃回至厦门,拟驶往福州口,又被法船阻截;遂回宁波。前日由宁波返沪,驶至高桥镇浦江中,搁在沙滩;虽无损伤,然往返之间,实已不胜周折矣。

  闽电述闻

  昨悉本埠官场得有福州电音,谓探得法人有北犯旅顺之举。又云:杨石帅将于初七日接闽浙总督印。至台湾军情,则来电却未道及。本馆按法人图扰旅顺,久有是说;其所以迟迟不发者,大都以煤斤、军火、粮食未足耳。幸而前次基隆信来,法军已为刘爵帅击退。设被久占,则台湾煤粮富足;彼所缺者,祗军火一宗。彼此鹗顾鸱张,法益得志。本馆是以屡次论列保台湾,即所以保沿海各口;正弗得以台地孤悬海外而漠然视之也!

  淡水近闻

  上月二十日,法兵以小艇登岸,有一兵官指挥督战;猝被我军猛扑,毙敌甚多,该兵官亦死于乱军中。法兵每于交战时,如有死伤,辄将尸骸拖回;是日因余众纷逃入艇,未及将该尸身抢回。故我军将其首级割去,枭示篙竿,悬诸海口高处;法船见之羞愤殊甚,而台一带人心为之一快。查得该兵官身着戎衣,系五道金线者。

  封口续述

  前报登法廷传谕孤拔,将中国台湾海口封阻云云。兹续得确信,谓此举实孤拔由闽洋发电,申请法廷举行者。现已接到电复,着即日照请办理,并派兵船游奕洋面,以阻各国兵商轮舶入口;一面由法廷宣布各国,明示战意等云。法人之猖狂谬予智自矜若此(?)!

  台军望援

  厦门来信云:日来刘省三往来基隆、淡水两埠,东西策应,殊苦兵单。法船共泊该两埠有一十五号之多,我军虽由彭军门陆续招募泉、漳土勇逐日训练,兵力尚难坚厚。现在军装、炮火除两次由轮船大宗运到外,又夺获敌军大炮九尊、洋枪一千数百杆,并上月十三、四等日掘获沙土中法军陷入未炸炮子万余颗,军火洵充牣;惟苦兵士单薄。省帅荩劳焦急,日望援师速莅;幸杨石帅所带湘军旧部及清淮、江西各军指日可以入闽,必能分拨台北以壮声威也。

  九月二十三日

  御法条陈

  军门抵浔

  论法谋深邃

  基隆图说

  战舰来华

  御法条陈

  噫!法人之为害甚矣。我中国仁义之邦,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欲息事以安民,与各国共享升平之福。讵意法人狡焉思逞,黩武穷兵,悖理横行;不仁不义,实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今者法舰麇聚于台湾,志在必逞。台地孤悬海中,南北隔绝;法船游弋,海道几致不通,援救无从,深虞疲我!然仗国家之威灵、民心之敌忾,且有刘省帅先声夺人,若泰山之难撼;转危为安,指日可卜也。草茅下士,罔知大势,特抱杞人之忧,用申一得之见;愿贤者采择之!

  一、法人不得志于台湾,势必择一沿海地方肆扰。琼州一带,密迩海防;恐其声东击西,乘间抵隙。虽该处曾经彭宫保妥筹尽善,然今日蜺旌尚驻省垣。一旦有事,恐鞭长莫及;须得一威望素着之大员驻节其间,方不致为敌人所乘也。

  一、海国交锋,非拒内贼可此。诚宜造坚固之战舰,制铁甲之炮台;然为款甚巨,而且急难成功。筹其次者,如炮台前有余地,用灰泥筑实,同岸配高;直至台上,高踰顶五、六尺。后、左、右三面,如法为之。筑阶级形,以便上落,愈厚愈坚。台后凿塘环绕,开一门以便出入;台顶开一塘,引水其间,俾得救火之需。开仗时,炮勇可于塘边庇身,放枪发炮;台外积草烧烟,使敌船不能注定轰击。左右多筑土垒,星罗棋布,以助炮台之不及。若用此法,以兵勇三千赶紧兴筑,不十日可告成也。

  一、法人铁甲舰厚至英寸十五寸,今我中国兵船势不能与颉颃;虽多亦奚以为!为今之计,可多造火船,用上等机器、多设水镬,务求行驶迅速;法船机器虽称坚捷,然彼船大、我船小,彼重我轻,当不至为彼追及。此等船面用钢板,船身吃水须二丈余,机器要坚固,一点钟须可行二十米路;驶至敌船边,始将船浮水面,开炮轰击。泊近敌船,即绞铁梯架,令善水及能跳跃者跃过敌船散放闷烟,短兵相接;所谓避其所长而攻其不备也。

  一、内地宜备布置也。兵法云: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法人以锐进为主,所恃在鎗炮;其兵法与中国有云坭之判。彼之所趋,即我之所利。是宜于要隘暗设地雷火炮,多掘陷阱;两岸多穴地为室,置巨炮其间。万一炮台被毁、水雷不响、堵口石被撩、敌船闯进,可用两岸巨炮击之。

  一、饷项宜筹也。现今需饷孔亟,宜暂贷洋款;订明俟克复越南,由榷税陆续清还。目下法人所收越南人税,每年可约三百万元;鸦片及酒饷、猪饷,可得三百万元;余外如地税、树木税、畜牲税、谷米税,又可得四百万元:总共每年约得有一千万元。诚能恢复藩封,招各国通商,由我设关榷税,去法人横暴之征、立货税公平之则,当可岁得数百万;较之朝鲜,实胜万倍。以此抵偿,洋商必踊跃应贷也。

  一、招兵须选善泅水者、能跳跃二丈高者、能力举十钧者,当面考试;能得精锐三千人,胜于寻常十万。愚意沿海码头挑夫及火船之水手,平日皆与西人习熟;不比乡人谈虎色变,一旦见敌披靡。是宜厚其值而招之,严其格以选之,精其法以练之。

  以上六条,谨就管见所及,略陈梗概。夫国家大事,自有当道巨公主持,胡为蹈「位卑言高」之罪?诚以蒙与法人相处日久,受其鱼肉,恨入骨髓;是以不揣冒昧,聊献一得之愚。望秉钧诸公及早聚而歼旃,无使滋蔓难图也!

  望平南生蔼平氏稿。

  军门抵浔

  湖北提督程军门文炳统领顺昌马步全军二十余营,奉命援闽;连日资雇民船,陆续装载下驶。军门于本月初一日午后四点钟抵浔,浔城各官均往码头迎迓。军门见金乌未坠,饬各船开行径过,不准靠埠暂停;至老鹳塘,日色已暝,始命泊宿。时文武各员弁均驰诣宪舟,投递手版;军门传见有差。随坐绿呢大桥,带戈什哈百余名入城拜会朱春山镇军,晤商一切;随回坐船。至五鼓,即掌号开往湖口县。劳于王事,启处不遑;其军门之谓欤!

  论法谋深邃

  溯自法人启衅越南以来,费师縻饷;其鲸吞蚕食之念,有非饱其所欲而可已焉。盖越南地连滇、黔,四通八达;自以为得□□隅,则进可以攻击、退可以驻守。且窥中国内地五金之矿棋布星罗,有不垂涎觊觎于心者哉!今我中国虽以大度汪涵,置藩服于不问,冀存与国之交而敦玉帛之好,俾息干戈于疆场、罹军民于涂炭。惟法人之意,既已专心致志、勇往而前,是故愈让而愈偪,必至于决裂而后已焉。观乎谅山之役,法弁背盟爽约、轻启衅端,遂致失和,兵连祸结;津门之议,竟同过耳秋风:此可见法人务利而不及义之情,显然如绘。中国虽惟隐忍包荒、敛兵息戈,胡可得也!迨藉索军饷为词,意图要挟;虚声恫喝,耀武扬威:倏然潜攻基隆、进舰闽江,兵行诡道,战不依期。由是而焚中国之船航、毁军装之船局,蹂躏炮台,荼毒军兵。既而返旆远扬,萍踪靡定。推原其情,实欲残毁中国之战船,使无把握,以便横行海面而无阻碍之虞也。迩者迭侵基隆,若隐若现;进□淡水,或往或还:不过行其声东击西、炫人耳目之故智。其实注意台湾,而又虑兵力之不逮;故先发战船据守海口,以待接济;隔绝音耗,俾难运筹。俟有战船来,然后乘时行事,猝尔进兵;使中国守御之师,迅雷不及掩耳:计何工也!昨阅福州、厦门邮音,而可洞悉其微矣。又观法人陆续调遣船艘驰赴台湾,四处采买煤斤、购办粮食;如日前「呢利」及「意士登」暨「打礼暗芬地」各战船先后抵香港,侦探其信息,亦云赴台湾听候法提督调遣者,此可知也。

  夫法人之所以轻敌中国,非轻其兵、实轻其战具耳。无铁甲船以资水战,无利炮以攻坚遐;军装、火药类多有名无实,广于购造而不见于利用。虽曰边疆各省筹办海防,分命重臣统率大军;云屯雾霈,如火如荼。要险之地,建筑炮台;海口之区,水雷密布。而法人之船舶逍遥海面,所驻无定,出没无常。主客劳逸之势,反而行之。诚欲以战船数艘而窥伺数省海防之师,以兵数千而牵制数万守御之众,使中国坐受其害,费饷劳师,日形疲困;后乃出其不意猝据口岸,以为索偿言和地步,务使中国厌扰乱而息干戈,实偪处此而有不得不从之势以遂其所欲也。中国若不及时整顿,考究火械,去伪存真;训练军伍,实事是求;广选技能之士、博采经济之略,力除积习,痛革因循:务期实效,以济时艰。苟能破格举行,不扭于痼习、不拘于成见,以中国之大,何地无材;民志之坚,何敌不克!惟望当轴诸公于军旅之事、战阵之具,悉心考察,庶临时无偾事之虞,于戎务有丈人之占;法虽雄强,讵能于数万里之外而可以逞其黠志于中国乎哉!

  基隆图说

  昨有友人自基隆来者见示一图,于基隆海洋之形势及两国停泊之船只,皎如掌上螺纹;爰登诸报,以供众览。本馆于基隆战阵之事,不厌加详;诸君试取前后各报于此图互相印证,其必有合焉者矣。

  战舰来华

  「都老西报」谓法国将欲调遣「亚占念侬」战舰来华,从事疆场;然须整备拒避水雷之具,方能启行云。又法廷本欲调守地中海之战舰来华;但以该处战舰无多、调遣匪易,每多阻碍云。按「亚占念侬」战舰极其雄大,法国来中之船,当以此为巨擘焉。

  九月二十四日

  「申报」译西报 论法外部大臣意

  福州近闻

  战守并用说

  和议不成

  离心离德

  「申报」译西报

  论法外部大臣意

  法人昔被德人挫败后,自知从前军政未能尽善尽美,遂加意整顿,复位章程:凡国内之兵,但资卫本国,不能出外战攻;□□外省军兵,以备与他国战斗。近法人开院集议时,未将中、法之事对众宣言。惟阅西报有一论,深明法外务大臣花礼之□□;特译而登之,俾阅者洞悉其中情节。

  其论云:目下在东京地方与中国构衅,并非法廷及百姓之意,实由外部大臣花礼一人主持。花礼自知此举济则爵位愈可尊崇,不济则姓名由之败坏。其意中实有大欲,惟不肯出之于口,盖实欲据有越南以为外省。而国中人民则不喜出外经商,工人亦无并羡余;且法人之意,明知今日力征经营、得有属地,日后利权必致为英、德二国所夺。然花礼心中实欲于亚细亚洲创一非常之业——如英国之于东方印度以为之藩属,庶此后国内民人可至东方经商辟地,开无穷之利权。且推而广之,如越南、东京、西贡、真腊、暹罗、琼州皆可归我掌握,合计其地,周围三千里;人民多至五千万,其性良驯,不喜战征,今法人前往导以诸事,使之一变其风俗,遴派文员、任以民社,俾士途亦藉以疏通:岂非一不世□□业哉!花礼之意如此。窃谓目下花礼办理此事,已渐将得手。缘创设以来祗有二年,而西贡已归其统辖,真腊已为其藩属,越南已由其保护,东京已将次蒇事,暹罗亦可筹一良法驻兵京中,琼州攻取亦甚易;且有基隆尽可挖煤应用,不必购自远方。假令法国官民肯出其心思辅助花礼,恐十年内必能在亚洲另创一富强之国——如英之于印度,可以屯兵;行商、开矿、耕田,事事由其自主。窃谓花礼意中,早有一万全之计;惟其中有一难处,盖照法人素贪,皆思急于得利,未必愿花费巨资以待日后之利益。倘法人愿此,则其难即化而为易;惟尚有一难处,则中国是也。然仔细思之,亦无难处。法人苟肯不惜巨费,发国内兵五万人驰抵北京与华军交战之后,言归于好,复位和约,使中国不再阻挠,则此事即有就绪。缘未开仗时,逆料华军必坚固难攻;及开仗后,见兵勇临阵情形,炮台、兵舰亦易于攻击故也。现花礼所欲攻取之各地俱瘠弱异常,不能与之抗拒,惟恃中国为之庇护;故祗须攻败中国,使中国自顾不暇、不能庇护藩封,法人即可据为己有。惟巨费大兵,法人究竟肯发与否?尚难遥忆。然观花礼心中,谅早有成见;故开院集议之时并未商诸大众,惟发兵船数艘至华,击沈中国之师船、轰毁中国之炮台、焚毁中国之船厂,使中国官吏惧而欲和,然后巨款不必费、大军不必调矣。花礼之意,不如此哉?然窃花礼所谋之事,未易成功。因中国马江之败,人民咸生义愤,俱欲弃好成仇;朝廷亦断不肯轻易言和,□□国外省被法人蹂躏、关税被法人征榷亦无甚关系。且从前英、法两国攻中国之时,华军不能陆战;现在陆军亦可与法交锋,调往东京之兵尽可源源接济。左爵帅已统师南下,闻将驶往北宁;精锐之士有六万人,俱用上好洋鎗。爵帅平日战无不克,攻无不利;法人不能攻败爵帅,中朝亦断不肯俯首听命。假令中国不依,花礼必欲攻琼州、或攻东京、或改道攻取北京,则必向议院商量;何则?行此二事必费巨款、调大军,故不能独断独行也。盖中国若从事东京,外省兵必不敷调遣。查外省兵祗有一万八千人,分往多你斯、马达加斯加、越南三处,阵亡病毙日少一日;故必须另筹添拨也。前迷禄将军曾奏请添兵,现法廷已召回商议一切。法兵部大臣尝言国内之兵祗六千人,倘再调开,恐国中不敷保卫;倘另行招募,不能火速成军。盖新兵一年之内,操军演未熟,不能临阵;苟阅三年,则战事未已,即已期满调回,故此事实形不便。将精兵悉数调出,恐国中有事,新兵尚未练成,何以应敌御患!如将法兵调出,征召留余之兵防御;恐议院中未必允从。然则东京之事,颇形棘手;谅花礼必开议院集议。然斯时议院中人,恐不能遵花礼之言。因从前花礼攻东京时,曾言与中国不相干涉,决不与中国战争。今则不然,故或致梗议也。况闻兵士一闻调至远方交战,皆忧不服水土致生疾病,咸不思执戟以从;故谓花礼之意,恐不能有成也。

  福州近闻

  福州西人于月之初十日递来信息云:刻下闽江等处法人尚无兵戈之扰,故地方无风鹤之惊。其西人懋迁于该埠者,恒以打球、扯索为戏,藉畅幽情;颇为兴闹。迩来天气晴和、雨旸时若,本岁秋季禾造茂盛,大有收成;农民欣颂丰年,同有千仓万箱之庆也。至新任闽浙总督杨制军业已驰抵福州,当于日间莅任视事,筹办海防焉。现目华军训练已成,莫不志切勤王,翘望开仗,与法兵从事,灭此而后朝食,以抒其敌忾之忱;专俟法军至时,对垒交锋以决胜负,大有百折不同之势。观此,亦可见华军之劲勇矣。

  战守并用说

  前者鄙人着「战守论」一篇,备言中国御海之要,莫善于以守为战。是时也,法师犯境之情形犹未大肆,中朝主战之谕□未明宣,以主待客、以逸待劳、以静待动,欲操胜算,其势宜然,固不独不自居于戎首焉。自六月间法有基隆之役,而于是马尾、于是长门、于是驶出闽江久泊蕉山,以窥淡水一带;至本月中旬,而复有基隆之举:船厂则为所蹂躏也、炮台则为所攻毁也、兵舰则为所击沈也。三月以来大小数战,谁为戎首,显有攸归!而法人于此则已窥我之微,以为中国将帅虽奉其朝廷驱击之命,然但能慎守吾境,未必能出逐敌船也;但能临阵对御,未必能先发制人也。心无可畏而事可相尝,乃乘其虚声恫喝之机,屡逞其实力攻击之计。一战不已,且再战矣;再战不已,且三战矣。忽隐忽现,倏东倏西;出没变幻,猝诡无所不至。幸我中国各口防务一律严密,固若金汤;法虽百计以挠我、多方以扰我,而仍不能得心应手以遂私望而张兵威,谓非未雨缪绸之效与先事镇定之功,其可得乎?

  虽然,以守为战之一法,可以施之于前日,不可以施之于此时。无论法人连次挫败之后,军容有墨、休息未遑,及此奋我天戈,如驱虎入山、如放蛇归壑,事半者功可倍;即我国家怀柔远人、敦崇邻谊,示战一节本出于万不得已,仍望相安无事,不屑为迫人于险之事。然此时此际,亦当明白与约,问其欲战与否?以定我之何从何去。事有可以片言决数日辨者,又岂可因循苟且、虚与委蛇,结不解之缘、留未了之局,重使深宫宵旰于上、小民惊惶于下!以是为得计,谁其云然耶?况法人谋未成、志未厌,固将挟客以凌主、用劳以试逸、好动以扰静,眈眈者日伺于侧;不大创之,而我之后患正大也。然则筹中国御法之要,自前日论之,善守即所以为战;自此时论之,能战乃可以自守。怀以德,不若惕以威;其势不同故耳。惟是战法之道,要当驰骤于外洋,不当角逐于口内。要当穷法舰之所往,力遏其北驶之途;不当听法舰之既来,近受其肆击之害。天下事有因时制宜,移步换形者;斤斤然仅囿一隅,智者所不取焉。

  或曰:法人自入犯以来,不离闽洋左右;其为乘间抵隙,已可知。近日屡受败创,而增兵之说时有所闻;其将图报思逞,又可知。今子言非不壮,无如马尾、长门连战后,福州兵舰被毁殆尽,势不能以炉余两舰与从事于洪涛巨浪中。日前张幼帅、穆将军徒奋空拳,既难施展;而台湾全境仅有陆师、并无轮舶,虽以刘省帅神机肆应,亦有一木支厦,不能兼顾之虞。安所得铁甲雄兵制□□□□□□□□□□□□□□□□□□兵轮计之,若南北洋、若长江,为数不下百艘;除留备防口外,其余悉遣赴闽,□□□□□□□□□□□□□□□□□□□□□□之防务;略可乘此休息,未始非一举数得之计。余所虑者,中国之□□□□□□□□□□□□□□□□□□□□□□□□之全力,而犹云不足一战,非笃论也。

  呜呼,机会难逢,桑榆可冀;□□□□□□□□□□□□□□□□□□□□□□□□,亦所不敢辞也。

  和议不成

  十九日下午三点越二十分钟,接到上海发来电音云:前录中国总理外国事务衙门王大臣会商法人和议一事,现奉谕旨:决战无和,作为罢论,毋庸置议焉。同日电报又云:近闻中国皇太后特召李傅相迅即回京,筹议军国事宜云云。又本日接电音云:现闻法国水师提督之意,决定欲攻宁波;刻已厉兵秣马,以备长驱。然得诸传闻,未悉确否。

  离心离德

  欧西来信言:法国议院中现有议员二十九人,殊不善外部大臣花利之所为,业经联名备文责问。大意云:凡欲求下令招集议院诸员,以决国家大事。盖缘法国于此两年中已有两次启衅之事,而并未将示战情形,布明国内;故臣庶无有得知而者之。又每开议院筹备兵费,然于未议之先,业将其资开销净尽;而谓筹备者,不过为填补之用。似此,亦属不能公平。且法国凡有约战之事,须先开议院集众筹议,俟众既许可而后始能行事;若未经诸员议准,则不能与别国开战:此通例也。今廷臣诸事自专,任作任为,并不询谋于众;及至事机有不能挽回之处,始集诸员会议。似此所为,实不知其何故云云。文中大意如此;花利之不孚众望已可想见,而法廷犹任之不疑;君子曰:「法不国矣」!

  九月二十五日

  台湾近闻

  和议传闻

  军火运闽 

  论战具宜精

  注意台防

  外洋信息

  电音汇录

  和议难成

  津门近信

  台湾近闻

  厦门官场信息谓:月之初六日台湾府递来信息,言初五日法国「依士甸」炮船忽升红旗,似有进攻之势;翌早,又有法船一艘驶至在距岸约二十余里处停泊:波诡云谲,令人不测。然观其现在兵力之单薄,亦未必敢与我军开仗;但其性情叵测,亦不得不严为之备耳。英国「玛连」炮船已于前数日由该处启行往香港;而法国「依士甸」炮船自封禁口岸之后,日夕在该处巡逻。初六早,有一拖船行近其地,法船即行拦阻;未悉其后若何也。是早,「平安」轮船泊于海中,岸上炮□□弁命其移往别处,以免击敌时为炮误伤;是亦先事预防之意也。

  和议传闻

  津友来信云:八月二十二日,此间传闻李傅相复与法使函议和局。或云法廷饬使恳请言归于好,□□李相奉旨咨商法使;说者咸谓已议有头绪,将签押而定约矣。适接败法之音,未知此议复作为罢论否也。总之,盟好云者,必须两国和衷、降心相从,方可和底于成,且能永资遵守;否则,忽而寻盟、忽而寒盟,窃恐墨迹未干,仇复来寻!如前订「简约」未届三月订立细约之期,而法兵官已在谅山巡边构恤,尚能以信义相待也哉!惟冀当道巨公熟思深虑,慎恃于始,勿致贻悔于终;彼法虽狡,无所用其狡矣。

  军火运闽

  闽省各口炮台经前次挫失后,一切军火久患缺如。张幼帅当有电知南洋大臣,请速为整备配装,克日闽运;以便炮台修葺后,照旧安置。现复委派留闽补用知县吴子述明府乘坐轮船往沪提解。闻所办军装各件,有由德国购办来华者,有由江南制造厂、南京机器局承造者,计炮位、快鎗、药弹等项共配装六百箱;另奉派南洋委员并由江西陆路运解赴闽,不日即报起程矣。大军既已云屯,军实复如此充牣,闽洋防务定当气象一新矣。

  论战具宜精

  在昔圣帝明王之治天下也,耀德不观兵、修文而偃武,以礼齐俗、以德教民;法令行而孝悌着,衣食足而礼让兴:故能垂拱而治,同臻熙皞之隆。降及后世,尚武喜争,好大夸功;于是谋战之士接踵而起,此亦气运使然,有不可同日而语者也。

  中国创业垂统,以仁孝而治天下、以宽厚而有群黎;厚泽深仁,二百余载。其中圣圣相继,昭越前代。当国家承平之时,海晏河清;臣伏遐方,来享来王。乾隆朝,展辟西域,军务始兴。是时甲兵之盛、军械之精,如抬枪九子连环之法,冲锋拒敌,势如破竹;战阵交锋,莫敢当雄:几尽武备之能事。以故满洲索伦之兵,威声震寰宇;开拓之广,亘古无俦。其后寝息干戈,不言兵事者数十年。迨道光之初,中外通商,建设口岸;内地风气,渐而丕变。及至末年,发逆蜂起,倡乱于粤西;盘踞金陵,湘、浙诸省迭遭荼毒,扰攘廿余载,蹂躏半天下。当是时,烽火漫天,欃枪四野;设非骆、张、曾、左诸公奋志勤王,抗衡大难以遏其炽焰,则縻烂之忧,殆有不堪设想者矣!然此尚内寇窃发,陆地用兵;水战犹属余事。

  今者法人构衅,专恃铁舰巨炮,海面称雄;而中国之战船、炮械坚利无以过之,对垒交绥,不无遗憾。溯自中国通商以来,于水师营制事宜,亦未尝不留心整顿,以御不虞。前在德国装造战舰、购置巨炮,不惜巨赀,犹恐不足;复于粤、闽、金陵等省开设军装、机器、船政等局,遴选干员专司其事,莫不黾勉从公,冀其成效。而累月经年,朝廷所费之款以千万计;惟日不为不久,制造不为不专耳。而马江、基隆之役,甫与法人交绥,闻华军所用之炮械率多有名无实、火药或有搀杂,以故法人得逞其志,畅所欲为;贪利忘害,贻误事机,莫此为甚!夫军旅之间,必先乎用兵之精,政令严明。战具不修,不足以行军;船舰不坚,不足以水战;枪炮不利,不足以御敌。方今法人以此擅长,其敢于肆志横行、貌视中国者,此无他,诚以船舶、炮械未尽精良,非其匹敌故也。且闽江之战船遭其焚、船局受其毁,使中国猝然无所□□。窥其处心积虑,用计诚叵测也!中国当轴诸公若不乘时考验军装、演试炮械,精益求精,务期适用;毋以虚为实、毋以□□□,庶临阵裕如,军兵恃以无恐:是亦今时之急务也。

  况观中、法构衅,军务方殷,战阵之事谅亦难以遽定。日前津信传云□□欲行成、筹酌和议一事,以理测之,或亦缓延之计,别有深谋于其间者也。昨观上海电音,而知中国总署诸王大臣筹议□□密奏朝廷,现奉谕旨作为罢论;宸衷睿鉴,必有以预悉其微,故未轻许而受敌人之愚,甘为所惑:此可见也。至召掌傅相□□筹商军机重事,想朝廷庙算神谟,临轩授略,自有权衡廓清疆宇而安黎庶,以共乐升平。

  刍荛之言,想衮衮诸公膺钧□□□之任者,知必有成算在胸矣。

  注意台防

  上海递来信息云:近闻李傅相移会扬子江水师提督李军门咨令,调其部下战船驰赴台湾协同刘爵帅省三所统之军,藉壮声援,以为犄角之势。西人论之者曰:李傅相此举,该军门想未必舍其职守、轻于去就,以试其锋也。至阅上海「申报」所接津门信息有云:现在天津已有战船四艘奉拨而往台湾,听候刘爵帅调用者;未悉是否李军门之战船也。

  外洋信息

  前晚英公司轮船抵沪,带来西国报章;言刻下法廷拟召前署驻华公使谢满禄回,商议要公。又云:现闻英廷拟向法国商量中、法之事;至如何商量,事极机密,外人不得而知云。又云:法国总统现将大丈夫宝星颁给孤拔,以表□战攻之能。查此等宝星为极贵重之物,通国中将军、提督未易得此颁赐;今特赐于孤拔,可谓逾格宠美矣。闻宝星从前□□□,创自前王拿破仑第三。又有法国日报云:孤拔俟基隆蒇事后,拟统兵往攻琼州。现下法人拟开掘基隆之矿;俟中国□□饷银之后,再行归还云(节录「申报」)。

  电音汇录

  「申报」载有北京发来电音云:风闻中国李傅相札饬天津税务司德君地灵迅赴北京,与总理衙门王大臣会议中、法言和一事。迨德君受命晋都,当赴总署筹商其事。该大臣等旋于初十日将德君所议各节具疏奏闻;其□□□:仰恳天恩悯念下民惨罹兵革,勉如法人所请,俾息干戈,庶免扰攘地方而涂炭生民,是在宸衷睿断、恩施逾格云。□□□□署接奉谕旨:『着总署诸王大臣妥议具奏,恭俟圣裁』。旋据总署大臣和衷妥议,询谋佥同。群谓法人背盟爽约、弃好□□□□悔悟言和,中国或不峻拒;惟「赔偿」二字,概不与闻。然亦微有利益以予之,使不虚其所望而已。若欲深求,则势难迁就。□□议奏请御览,专俟命下施行云。

  和议难成

  昨据「文汇」西报谓:法与中国议和而索台湾二十年为属土,故李伯相诣京面圣,以决从违。□□□□真有令人悬想夫南宋之事者,欲泚笔志慨;又以国家大事不敢妄议于草茅,故伸纸含毫,作而复辍者数次。然杞□□□□,不能释也。转念皇太后天敢宸聪、王公大臣精忠报国,安危机轴,讵不深知;必不至苟且偷安,等「厝火积薪」之诮。旋□□□复接西字报谓:和议难成,盖王公大臣皆以法欲难厌,不能俯就。此信来自上海电报,谅非无凭;因不禁叹皇太后天亶宸聪、王公大臣精忠报国,果克遂私怀也。夫国有兵端,非民之福;胡乃一闻和议,如许牢骚!是诚何心?殊难代解。不知自□□□,永亭太平;国体不伤,金汤长固:岂不甚慰!而无如所愿太奢,祸机仍伏也。沟壑可满,是不可盈;则虽安于目前,不转瞬□□□赴矣。若为军民惜命,则何必缓二十年之死,贻暮年复有兵燹祸耶!

  津门近信

  天津西人来信云:月之七日,津门法领事特赴督辕与李傅相会晤,言及中、法和议一事,颇为周密。刻□连日会商,车辙不停于道。闻李傅相拟将所商各节,统交德地灵带赴都门与总署诸王大臣钧览,以凭酌夺。惟传闻所议条款之中,有「割台湾之地归法人管理二十年」之说。核计台湾全境,每年所入赋税之项不下三百五十万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哉!此亦传闻之词,姑妄听之而已。津信又云:初九日,天津道宪与法领事晤商,惟时甚久。翌日,法领事即由津门赴申谒见法公使巴甸奴打,筹商时事。至该处华民现在传说纷如,咸谓总署断不允将台湾之地轻许法人管理二十年之议云。

  九月二十六日

  机会可乘

  惊弓之鸟

  天津西信

  饬援台郡

  论行军间道宜备

  省帅电音

  法人认赔

  援闽消息

  天津西信

  虚衷下问

  法船近耗

  机会可乘

  万国公法:凡欲封禁口岸,必须以何日开仗布告周知,俾商于是处者得预为自理;此不易之恒规也。今法人之封禁台北,猝然举行,与国不及知、商贾不及避,遂使货物贻忧于拥塞、商务倏至夫萧条;间有外至之轮船未知封禁,偶尔驶进,即以炮轰,人命之存亡、船身之整坏系于其炮之中与否耳。彼属何辜,而以死尝之耶!藐邻邦而自尊,置公法于不顾;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即法自问本心,谅知愧歉!而所以公然出此者,殆谓封禁之后则赍运维艰,所有华兵军火待绝;坐困既久,乃一战成功,淡水、基隆可据而有。其狡谋秘计,不过如斯!不知台湾虽曰孤悬,而土物之饶、出产之富,诚有他处莫及者:基隆煤矿,取用不穷;其余沃壤腴田,收获可支数年之久,温州各处且赖为供给之资。则其绰绰有余,可于言外见矣;此非臆说也。王熊彪现为温州守戎,每言是处粮食鲜薄,皆藉台湾;则鄙人所言,谅非河汉。所虑者,粮饷虽足而军火难筹,一战、再战以还,或忧不继。庸讵知刘爵帅深谋远虑,预为之防于未战之先,以备药自炼,源源不已,用之无穷;且于鏖战之余,掘得炮弹甚伙——盖法人密以开花炮乱击,多有未炸者落于山泥水滘之中,故得之转以破敌也。

  然则安所谓不足者?法欲困人,先于自困耳。樵苏后爨,宿饱犹难。而况千里劳师,赍运匪易;每船载炮动云数十墩者四尊,其较细者密排如猬,统而计之数百墩矣。除军兵水食之外,尚能载几许军火哉!其不为畏赵之师箭尽粮绝,致只轮不返也几希!故其船泊于基隆、淡水者,遂□□遁;其怯心已可概见。

  且夫法在今日,骑虎难下矣。盖其开衅之始,非欲与中国较雌雄也;但以昔败于德国、今败于刘军,□藏已空无从填抵,中国积弱,或可平欺,故以无名之师妄行侵扰,意在赔补,藉为桑榆之收。不料震以天威,谅山被创后,□□机不就,复以诡词诈语谬请台湾;乃各大臣洞悉其奸,又成画饼。因羞变怒,复悉索敝赋为闽省之攻;其未能死余灰,将欲□□胜而博贿和之费也。故自战后即退出马尾,日冀和约,俾遂其要挟之心;而不虞中国朝廷赫然震怒,宣谕各省务与□□。而凡百臣工,竭忠以报;逮至黎庶,亦慷慨同仇。法人于此,羝羊触藩,进退维谷;不得已而有淡水、基隆之战,兵连祸结,所□□资。在中国虽有小伤,在彼迄无寸得。加以太原克复,东京之败耗常闻;求安反危、求得转失,是谁阶厉?胡谋之不臧□□□□□有天意也!

  好生之德,为天之原;而法妄启兵端、涂炭民命,残忍之念已干其和,安得不以小胜诱之,使尽驱而快中朝□□□□顺者昌、逆者亡,理无或爽者;策功饮至,天授其时矣。韩、范朝中,颇、牧阃外;济济者,其有志焉否乎?

  惊弓之鸟

  法人构衅于中国,而以哥拔为提督水师军务,统率战舰从事疆场;现在驻泊基隆海口,听候□□□□间拟欲分调战船进攻淡水,当与副水师提督李士卑士会晤,告以行兵要略,务宜见机行事。如抵淡水登岸之时,必须□□留意;切勿轻躁,以防华军截击;尤虽步步为营,探察周详,乃可进兵。此为要着,其慎志勿忘云。此亦惊弓之鸟,量敌而后□□深谋也。又闻法提督哥拔饬其麾下到香港购置小轮船一艘,迅赴基隆,以为乘驾之用;日间即可展轮而往矣。

  天津西信

  天津西人来信云:刘省三爵帅特电致李傅相,言台湾现下被法人封堵、据守海口,我兵不能力破重围;故拟请李傅相设法援救云云。

  饬援台郡

  闻台湾一岛现被法人四面环围,各国商船俱难驶往。皇太后深恐刘省三爵帅军火不敷,难以抵御;屡饬沿海各督、抚抽拨师船,合力援救云。

  论行军间道宜备

  闻之善攻者,不尽兵以攻坚城;善守者,不尽兵以守敌冲。尽兵以攻坚城,则钝兵费粮而缓于成功;尽力以守敌冲,则兵不分而彼间行袭我无备。故善攻者,攻敌所不守;善守者,守敌所不攻。攻者有三道焉:一曰正、二曰奇、三曰伏。坦坦之路,车毂击、人肩摩,出亦此、入亦此,我所必攻、彼所必守者,曰正道。大兵攻其南、锐兵攻其北,大兵攻其东、锐兵攻其西者,曰奇道。大山峻谷,中盘绝径;潜师其间,不鸣金、不挝鼓,突出乎平川以攻敌人腹心者,曰伏道。故兵出于正道,胜败未可知也;出于奇道,十出而五胜矣;出于伏道,十出而十胜矣。何则?正道之城,坚城也;正道之兵,精兵也。奇道之城,不必坚也;奇道之兵,不必精也。伏道,则无城也、无兵也。攻正道而不知奇道、伏道焉者,其将木偶人耶;守正道而不知奇道与伏道焉者,其将亦木偶人也。试以古证之:所谓正道者,若秦之函谷、吴之长江、蜀之剑阁。昔者六国尝攻函谷矣,而秦将败之;曹操尝攻长江矣,而周瑜败之;锺会尝攻剑阁矣,而姜维拒之。何则?其为之守备者,素也。刘备反攻大梁,田禄伯请以五万人别循江淮收淮南、长沙,以与备会武关;岑彭攻公孙述,自江州溯都江径拔武阳,遶出延岑军后,疾以精骑赴广都,距成都不数十里;李诉攻蔡,蔡悉精兵以拒李光颜而不备诉,诉自文城破张柴,疾驰二百里,夜半到蔡,黎明擒元济:此用奇道也。汉武攻南越,唐蒙□□夜郎兵浮船牂牁,道番禺城下以出越人不意;邓艾攻蜀,自阴平由景谷举木缘磴,鱼贯而进,遂降刘禅;田令孜守潼关,□□左有谷曰禁而不之备,林言让入之夹攻关而关溃:此用伏道也。吾观古之善用兵者,一阵之间,尚犹有正兵、奇兵、伏兵□□以取胜;况守一地而社稷之安危系焉者,其可不知此三道耶!

  今者,台防紧急,法人两攻基隆、一攻淡水皆不得志;现虽□□不动,而法之狡计百出,或者因基、淡两口正兵难胜、正道难攻,而别寻他处间道,用奇兵以袭我,事未可知。闽、粤奸民□□□役者甚多,保毋引导法兵舍巨舰而用小舟,潜师登岸以攻我不备乎?然刘省帅用兵如神,昔平发、捻转战中原,攻守□□□百无一失;抵台以来巡历周遍、备御详密,沿海自基隆以至淡水节节设防,不留破绽,所谓善守如环,敌当望而却步,不□□其狡谋矣。所虑者,南府港■〈氵义〉丛歧天险,有时难恃;法或以数舰牵制台北而潜师以袭台南,又或以正兵扰安平等口,□□□□入他港■〈氵义〉:此亦不可不备者也。闻日前有法兵船在打狗一带海面游弋,查阅一切;安知非即此意!

  为今之计,南北□□□□□兵轮前往台南北沿海各段梭巡,以杜敌人之狡谋而辅陆防之不及,斯可以保万全;想通筹全局者,必早见及此,□□□人赘言矣。然牖下书生,苟有一得,又安禁效野人之献曝乎!

  省帅电音

  本月初四日晨,金陵官场接到刘省三爵帅电报,谓法人现仍在基隆盘踞,连日并未开仗;惟土匪□□□异常,未免事多棘手,殊切隐忧耳。

  法人认赔

  上海沪报来信言:闻此次淡水之役,法副提督利士卑士不知何故,一时眼目昏花,所发大炮尽向别国商人房屋,以致伤毁不赀。各国商人大以为不然,群相诘问;该副提督无奈,允从俟事定后如数赔偿云。

  援闽消息

  左侯相自到金陵,已与南洋大臣商议饷事,往返不止一次。闻左侯相每月需南洋协济二十万金,□□帅以江南海面与闽毗连,闽疆一动,则江南自与受敌无异,恐不足以支长久。现经司、道会商,侯相行时先拨十万金就□□随后再解十万金接济。至于每月应否协济,俟部中核准,再作计较。侯相现委四川侯补道刘祺祥为全闽营务处,江苏□□道陈鸣志、广东连州直隶州曾纪渠为营务处;又委候补知府黎福昌为后路粮台总办,驻江西河口;又调河南候补道□□冀、二品荫生李光瑜、江苏候补道李家华、运使衔运判潘露,均派随员差使;随员薪水,每月只给银二十五两。其府厅州□□□随营差遣者又数十人,其薪水均每月十数金云。

  天津西信

  天津西友来书云:闻皇太后传旨谕令左爵帅缓日赴闽;大约日内法事可望议和,故尚须踌躇一切也。又云:日前税务司德璀琳入都与总署商议要公,至十二日返天津;是日下午四点钟谒见李傅相,面陈一切云。

  虚衷下问

  法人恣强弥甚,台湾一岛日内十分吃紧;且明年开河以后,法兵必有北犯之举。皇太后、皇上及醇邸思虑周详,早已见到;属遣礼邸问计于恭邸——竭忠尽智,知无不言,惟不愿再握政柄耳。至周小棠大京兆,洋务最称熟审,久为朝廷洞鉴;上月杪特召,大京兆义愤勃勃,谓事已如此,惟有背城借一。传闻如是,未知确否(说见「沪报」)?

  法船近耗

  台湾递来信息,言该处海面现有法国「苗甸」炮船于打狗地方往来巡哨,自因驶近中国炮台之下,□□华军发炮轰击;法船不敢还炮,展轮而逸,免罹于难,亦云幸矣。刻下法兵尚无攻台之耗,而法水师提督哥拔驰赴淡水□□何故?现计法船之在台湾者,惟「意士登」及「苗甸」两炮船而已。

  九月二十七日

  外海水师末议

  孙庚堂军门致彭纪南军门书

  代邮书信

  议员呓语

  法船纪略

  亲王却召

  外海水师末议

  尝闻能建非常之功,必用非常之人;事权归一,方可以成大事。中国外海水师虽未大备,而建言者众,时势使然;凡有心于世道者,莫不以此为急务焉。假使能如张幼帅前奏立一专阃大员,则马尾之战内外夹攻,何致为法人猖狂而去!即去,又何至听其在芭蕉山下养精蓄锐,一逞、再逞耶!前此基隆获胜,皆刘爵帅陆军为之也;若得外海水师夹击,犹不止此。且中国铁甲兵船,大小已有百数十只;炮火、机械制造日新,亦不为少。所少者,专阃一大员督办外海水师耳。若于南北洋各立一提督、三总兵,均归专阃大员节制;膺斯任者,必于淮、湘诸军择如彭、左、杨、鲍诸公素有声望者:刻下法事孔亟,将事就事,方不失机。刘爵帅以陆军孤悬海外,两挫法军;岂非非常人,能建非常之功乎?朝廷若即授爵帅以总督外海水师兼台、琼、舟山等处巡抚事宜,则海防必有把握。外海水师总督即驻台湾,而南北洋适中之地拨铁甲兵船大小十六只,隶督标差遣。加以广东琼州镇升为南洋外海水师提督,仍驻琼州,拨铁甲大小兵船十二只归提标管辖;福建之厦门、浙江之舟山、江苏之崇明各设外海总兵官一员,各领铁甲大小兵船十只为镇标,以归南洋提督节制。北洋外海水师提督则设于旅顺,亦拨铁甲大小兵船十二只归提标管辖;直隶之北塘、山东之登州、朝鲜之旌义各设外海水师总兵官一员,亦各拨铁甲大小兵船十只为镇标,概归北洋提督节制。以上兵船,设有不敷,则摊拨亦无不可;一应南北洋提镇,统归海外水师提督调遣。操练之法,莫如游弋海面,力固吾圉。事急,则装运兵丁、军械、粮饷;事缓,则护送沙卫轮船、承运漕粮,兼保各国商船。如遇外患,即以海盗捕之,不再俟其约期而后战也。内地江、河各海口以及陆路各要隘,仍归各督、抚各专责成,不准有□□□。一处有警,四面来援;内以攻出,外以攻入:彼法人,其奈我何!若以经费难筹,即以沿海向有水师酌量归并,则专阃大员□□提镇官弁兵舰,皆就现有而为之;一转移间,经费毋须另筹而事权则归一。御外侮、求自强,其在斯乎!

  □□□□□谨拟。

  孙庚堂军门致彭纪南军门书

  纪南仁兄提衡大人麾下:

  昨日迭奉惠书,诵悉种切。

  弟驻防扈口,日夜巡防。十四日,法人轰击终朝,究竟别无伎俩。连日埋伏各营在树林以内,将士努力,不敢稍安。二十日辰刻,法人四路上岸;经我军拦头迎击、四面拴擒,枪炮兼施,弹子如雨下。弟亲自督队,士皆用命。至午刻,法人始行败北;我师又复尾追,斩将搴旗,毁船夺炮,斩馘甚多。其逃上小船者又因潮涨风狂,覆去四艘。是役也,擢胜三营哨官、勇丁伤亡将及二百,而法人在岸、在水两处死亡均有五、六百人。幸赖声威,得以告捷。惟法船尚停口外,因大挫之后,不敢前来;弟仍严饬各营加意防范,现又新募土勇两营以厚兵力。刻下法船电灯时向南岸四照,又以小轮船赴对岸鸭子尾海口窥探。彼处仅有岳营一哨,未免兵单;已函属兵营全队驻扎,并函致省帅请其饬土勇两营一同前往协防。屡函飞催,未知此刻曾否到地也!知关绮注,敬以缕陈。

  基隆为法人所踞,闻各处皆埋地雷;至今尚未收复。昨又函请曹仁祥兄进兵四面兜剿,以为聚而歼旃之计;何时可以得手,容另日再行报闻。台北府厅、县皆招土勇,因台事民心惶惶;幸扈口告捷,弟又告示安民,刻下始方安静。省帅驻节孟川,并以附陈。

  再,二十日法人开仗,其船停泊□□者计有八号。又及。

  代邮书信

  现台湾已封禁口岸,商船不能来往,书信无从传递。兹者,西人付往淡水、基隆三处之书信,经法战船「依士甸」应允代带;该战船于二十下午启行往基隆矣。

  议员呓语

  上海西人传言:近得法都巴黎斯发来电信,知议院又复辟门议事。各议员议得目下兵费无□□□□□,拟电饬孤拔一军将中国台北各口尽行封住,然后以全力攻占台湾,即行设关课税以济军需,乃可另拨兵以□□□□□处云云。狂悖至此,该议员真如梦中之呓语也。

  法船纪略

  士地列士「太晤士日报」谓:法廷遣往东京及台湾等处之兵将,用王家运兵船并货法公司火船运载,将于下月中旬可以到星架坡云。

  亲王却召

  恭亲王在总署二十余年办理外务,洋人俱无间言,而华人反多谣喙。故王虽抱救时之念,□□□□□□何!自奉旨在家食俸后,颇觉自在逍遥。乃者法人猖獗,豕突狼奔,甚系宸虑。传闻皇太后念及恭王旧绩,仍欲复□□□,命醇邸亲造其第传旨敦请;而恭邸已欲以野鹤闲云终老,出山之举竟匪我思存矣。醇邸据实回奏,皇太后惟有鉴□□而嘉其节,仍令醇邸时与恭邸就商法事,以资裁决。闻恭邸知无不言,极尽兄道云。

  九月二十八日

  闽峤琐言

  录基隆厅梁上台湾道禀稿

  旁观者清

  基隆又开仗

  闽峤琐言

  有客由福州来,言省城日来贸易照常,人心亦极安谧。从前转徙至延、邵等处以避烽火者,现□□□归来;仆仆奔走几两月,耗丧实多,人咸悔之!及路经长门,但见旌旗五色招台临风,军容之盛数倍从前;山头炮台一律□□西式,气象聿新。驻扎该口之康守戎长庆,朝夕督操,不遗余力。惟大衄之后,炮火荡然。现虽船局军械厂业已动工,而日□□□赴沪购运军火之员尚未有起程电信;倘急切需用,恐未能措置裕如。穆将军坐镇,兵民均极深感悦!近来各处□□文牍、奏报、电音,逐日应接不暇;军宪应复、应办,皆有条不紊。佥谓老于治军者,韬略洵不凡也。至台北一带,上月间虽屡□□□,惟闻省帅以饷绌兵单,颇用焦灼。且信息极不易达,须由厦门转电,节节前进,方可递送大营。月之初八日,穆军宪接□□□□由基隆来电,忧愤之辞溢于言表;而军宪亦以爱莫能助,阅竟不禁为之三叹息也。

  录基隆厅梁上台湾道禀稿

  敬禀者:日昨曾将爵帅于十三晚三更后漏夜传令拔队回援台北缘由,约略驰禀去后;时因匆匆,未及详细具禀。谨将当晚因何拔队实在情形,为宪台陈之。

  十三日已获胜仗,法人均已驱逐下岭。是晚,卑职到大营,与爵帅谈及军事。谓明日当有一场恶战,仙洞旁高山为敌人所必争;幸我四十磅大炮两尊已移置,可以攻击对面山顶之地。且今日已经苦战获胜,士心已壮;再加赏犒,法人可以聚而歼旃矣。正在谈议间,适章、曹、苏三军门到大营,所谈者亦系明日如何进剿、如何接应?并奋力弁勇当如何奖赏之事。其时前敌营务处李彤恩即已两度飞函,谓『法明日定攻沪尾。沪尾兵单,孙军之勇万不能靠;若不派兵救援,沪尾必失。且闻有人到营密报信息,据他云:法人十四日十点钟定攻沪尾,攻破之后,长驱到台北;台北空虚,料难抵御。若台北有失,则全台大不可问。以洋人论,则基隆重而沪尾轻;以中国论,则基隆轻而台北重。务请率师救沪尾,以固台北根本』。又引李傅相电信:「基隆兵单力弱,可守则守,不可守不必强争此孤注为难」。一连两信,所云大□□□。爵帅当亲笔致书孙军门与李守,谓『基隆兵尚不敷,不能派队驰救,现已飞调甫到新竹之武毅右军左营赴沪;基隆□□□获胜仗,诸将不肯拔队,万难分兵。请坚忍为一、两日之守,以顾威名而全大局』。尔时,尚无拔营之意。及三更时候,李彤恩□□八百里排单来营告急,中间所云如何?无从而知。爵帅方寸已乱,漏夜密传章、曹、苏三军门实时拔队下艋;经各军力□□□意不肯,仍饬拔队。各统领无可如何,不得不勉遵将令。三更后,传卑职吩咐众队同大队下台北,着即收拾行李。卑职□□之下,不胜骇异!当经力请其暂免拔队,待两、三日后看沪尾信息如何,再行打算;并回以孙提督系久经战阵之□□□刘统领新勇营弁,另柳春和一营、李彤恩三百,岂不能为一日之守!不日新勇到,又多生力数百;总请放心!若弃基隆□□□则基隆以达宜兰,而苏澳非复国家土地矣。况守基隆即守舰,基隆不守,敌人即有立足之地;不独可以直下艋舺,且□□□扰,其关系大局殊非浅鲜!言之至再,声泪俱下。而帅意难回,总以顾台北为言;且谓各统领已经拔队,我之军装、行李□□,毋须多谈,作速起程可也。卑职无奈,星夜驰下台北。十四上午到郡,晤商陈守;知沪尾已经开仗,孙军门勇气异常,法□□□□船不敢登岸。卑职随与陈守会衔飞禀爵帅,请其传令各队伍仍回基隆;但大队早发,已不及矣。此事之误,皆由李□□□□意于孙军门,专讲孙军门坏话;甚至谓孙军门三营之兵勇不及五百人,且断不能战:以致将爵帅之心摇惑。直今□□□□苦战之功废之一旦,真令九州岛铁不能铸此一大错矣!大局已去,徒唤奈何!然不能不作亡羊补牢之计。各统领到后,□□即饬令驰赴沪尾;而水追脚直通基隆一路,毫无议及。卑职婉转求恳,现始饬令曹军门仍回水追脚以上,择地驻扎。□□敌人长驱而下,基隆营盘经法人竖旗,并有法兵驻守;然为数无多,尚可进取。有土人竟请奋勇包打基隆,而帅意不合,□无如何也。刻下兵勇士民怨声载道,皆误于李彤恩之张皇妄报;不斩李彤恩,无以谢基隆、台北百姓矣。

  卑职未娴军旅,昨□陈守禀请,准募土勇两营,与卑职督带防剿。卑职于土音未习,且仓猝募勇、未经训练,其能用与否尚不可知;惟尽心整顿□□驰驱而已。

  忙中率笔,未尽所陈;余事容再禀达。肃此,祗请勋安!伏乞垂鉴。

  卑职梁纯夫谨禀(绿「申报」)。

  旁观者清

  「波路么路日报」言:法人近日东侵西犯,殊为失计。盖其国富厚,则或足以偿其兵饷;而威耀邻邦□□国帑徒虚,未知其利何在!计自与中国开衄后,所费军饷已不下百千余万佛郎克;该国向未有预为积聚以备今日之□□□,其拮据不待言矣。但骑虎难下,故勉强而为之;恐明年将又聚谋筹策也。

  基隆又开仗

  法国「科路打」巡捕炮船二十四日由基隆抵香港,称言于十五日黎明,刘爵帅率兵欲劫法人营寨,□□□为敌人所知觉,法员遂将兵分作两队,以迎华师;留后守营者,寥寥无几而已。及两兵相撞时,鏖战一场。彼此混杂,短兵□□□华兵死伤数百人,随即收队退回;至于法所伤甚少云。又言:华师退回后,竟将附近等处所有村落尽行焚毁;而法提□□□基隆城及左右村落毁为平地,变成瓦砾。又言:十二日中国缉私船「飞河」为法国「律甸」炮船所追,正在紧急之际,又遇□□□「厘宣刀利」炮船迎面驶来;「飞河」进退无路,祗得觅路尽机而驶,如万马奔腾。法国炮船追之不及,险里逢生,不胜欣幸!□□□有法国「刁利七讷」炮船潜袭而来,卒为所获;现押留于基隆海面云云。以上皆法船至港传闻者,尚未悉其虚实。不过□□言法事,姑译录之,以俟确耗。

  九月二十九日

  法兵败降

  天佑中国

  封口纪闻

  台湾传信

  台湾近事

  和议可冀

  法兵败降

  上海「沪报」接到厦门访事友人来信云:厦门传闻占据基隆之法兵,大半皆系安南、宁波等处土民;□□□日内叛计有八百余人,尽降刘爵帅。刻下基隆地方已无法兵踪硫,而法船亦俱逃去,不知何往。如果属实,真如天之……。

  天佑中国

  上海递来信息云:有妥友在「华安」轮船为伙者昨抵芜湖,语芜湖友人曰:『前次「华安」轮船装运中国兵丁、军火过芭蕉山时,忽遇法船放炮遥击;幸炮子由船头冒过,随即停轮。法人数十名乘小船而至,声称「不准过境;至船中□□□军火,可付我用」。船主答以「我系英人,船桅高扯英旗,代装中国兵丁、军火,言定水脚银一万两。盖知汝国并未封口,例□□行;今汝阻我,可与我银一万两,我即驶回上海」。法人不允,相持至一日一夜,船主声言回申。船中买办戴君,系奉委押解之员;语船主曰:「轮船返沪事小,令我何以销差」!该船主潜语之曰:「汝勿迫促!待向晚以后,得邀天佑,星月无光,我等即由白沙洲绕湾潜过,即可到台」。至夜,果天黑如漆,遂抵台湾,人物均叨无恙。交卸事毕,我等仍坐「华安」抵沪』。天佑中国如此,法人何尚迷而不悟哉!

  封口纪闻

  八月初四日,英国驻厦领事通谕各英商云:『接到本国电音,知法国用兵于台湾;所有该处开仗,□□各商船不可到彼处往来贸易,致有未便』。又闻法人近日特到厦门,以一纸嘱各洋商签字;内略言台湾现已为用兵□□□□所有各国商轮,不得如前往来贸易云云。闻各行商亦有愿签者,亦有不愿签者(说见「沪报」)。

  台湾传信

  城中有某店,某日接到台湾客人来信云:台湾地方乃鱼米之地,一年耕而有八、九年之食。□□□□□山岭亦复不少,金、银、铜、铁、锡之矿无算;所出火水油亦多,硝磺亦然。制造炮码,则有铁矿;制造火药,也有□□□□□□□□□不竭。今法人封禁海口、欲困台湾,必无济于事;即封禁日久,而台湾亦无所伤。若彼登岸,官民同心□□□□□□□□而法人断难取胜也。独所碍者,各行生意冷淡耳;此外又何所虑哉!

  台湾近事

  旅厦友人来信,言厦门自法人将台湾各口封禁之后,道路谣诼纷如,莫衷一是。有谓某华船由台湾竹堑县抵厦,言曹军门于九月初旬与亲兵数人身怀利刃,扮为乞丐,垢面敝衣;扶筑托砵,潜入法营,乘法人不避,刃毙法兵多名。法人大骇,以为天上将军忽然飞至,纷纷逃走;基隆遂得克复。又有谓自法人封禁台湾口岸之后,台地贩洋烟商民以无洋烟入口,日形短少,莫不视为垄断;有吞霞吐雾之癖者,各皆忧形于色。现每烟土一箱值银一千六百圆,厦门商民以其利有可图,竟有冒险载烟土前往者。又有谓自竹堑县以至嘉义一带,法兵不敢驶近岸旁;闻因该处暗礁密布,搁浅触礁,在在可虞也。是殆天设之险欤!昨接有十五日台南安平埠来信,言自封港之后,华船及各国商船皆不能进口;惟英国「占□」炮船曾经抵埠云。现有法国兵舰一艘在此停泊,而打狗埠外亦有法兵船一艘;另有数舶在海面游弋、常川巡逻,以阻商□□已。十二日十二点钟时候,有一法兵船驶近打狗埠,陆路炮台即燃炮轰击,初响中其头桅;法船渐行驶远,后连放四响,□□命中。而法船亦还炮二响,随即展轮他往焉。现闻法人将俟新兵到,然后进攻台南云。

  和议可冀

  二十四日英京发来电报,言中、法和议既开,法人不要中国赔补矣。若是,则兵解祸消,在中国何乐……?

  十二月初一日

  英员集议

  法电译录

  反宾为主

  告捷电音

  洞悉敌情

  劝从军文

  火船他往

  淡水要信

  英员集议

  英国下议院人员于十月初四日辟门聚会,筹商时事。是日也,官僚云集,济济锵锵;伟论艰谈,各抒卓见。当有院员巴地利者就席言曰:『目今中、法失和,戈马纷腾之际,其于英国商务之在中土者,大为窒碍。此不特在院人员理宜妥筹善章,亟宜整顿;即驻英各邦公使,亦应代为画策:庶几和衷共济,具奏英廷,俾会合德、美两邦出为调处,以尽排难解纷之谊而卫英国商务之益,时哉勿失也!夫法人构衅中国,扰攘海疆,以致各通商口岸船舶观望,裹足怀疑;懋迁场中,日形冷淡。核计英国贩运赴中每岁交易之款,不下二千五百万镑,其数不为不巨。今以法故,商务日坏,元气大伤;如两邦不早定和议,迁延时日,仍事干戈,英国商务尚堪设想耶?以时局而论,即使克日调停,中、法允从言归于好,而英国所损商利亦已不鲜耳;尚可犹豫不决、坐观成败,不为之一援,而令两邦涂炭军民、各国商务受其危困也哉?况述法人之情,固无实意推诚布公与中国言和,亦无专志开仗、认真交绥;而徒事矜张,虚声恫喝!频调船舶往来台、闽各口岸之间,商务因之日形减色,地方因而震动;殊令中国势同骑虎,有不得不战之举。糜饷劳师,卒不至于两败俱伤而不已也。在英国计,允宜代为设处,竭尽绸缪,不惜唇舌之劳、莫嫌越俎之讥,毋袖手而旁观、毋畏难而中止。如其不然,则函照德、美两邦合力为之排解;又何患乎事之不济也。回思曩者中、俄以新疆伊犁之役,互起嫌疑,几至启衅;其情有岌岌乎莫可遏止之势。迨经英、德、美三国责备俄廷不得侵扰通商口岸,俄人鲸吞之念因而顿息,由是弃干戈、事玉帛:此畴昔之明征也。今则事异情同,我朝曷不仿而行之;然既尽邦友之谊,而商务亦可保全:一举两便,何乐不为!若再踟蹰、意存观望,诚恐商务日就疲困,殆至不可收拾之际,悔之晚矣!今历稽法人之行动多背于理,始侵东京、肇衅谅山,战马江、扰基隆、困台湾、攻淡水,欺凌中国可谓甚矣;而中国隐忍亦已久矣。英廷若按公论开导法人,责之以大义、动之以利害,法虽横暴,谅无不从。英廷以片言而息干戈,其利甚溥;维持中国,实亦自卫:名利兼备,此千古一时之机也。如坐视中国疲敝而不为之引援,英国东方商务大势尚可冀其振哉?且也,能为英国患者,则莫如俄、法两国。今法之据东京也,毘连缅甸,时有得陇望蜀之忧;万一法、俄合谋驰骋于中土,实为英国心腹之患。尤须力助中国,冀其强盛,藉为联络。先事预防之谋,诸君岂未之思乎』!言论已毕,院员飞利摩利士起而答曰:『日前议院聚之时,吾子曾畅言其事。据愚意推测,中、法之事,英国实有不能急于干预,为之代庖;所谓「欲速不达」者,此也。然而英廷宸衷睿断,自有权衡;默审详细,乘时而动,有非泛泛者所能预知。盖事贵慎密,不能宣泄;临时自能见其方略也。况目前大局,翘望中、法言和者,不仅英国为言;凡有商务之邦,莫不引领而望之矣。子姑待之,中、法弃干戈而仍以玉帛相见之举,行将拭目可俟矣』。语毕,各别而散。

  法电译录

  美国报录有法国「爹利卡剌扶报」所载公历十一月十九日法都巴黎士电音云:现中、法二国不复以文书来往,以示决绝之意。而法驻东方之水陆军兵现亦屯营固守,未敢轻举妄动;俟新兵二万五千名到齐,然后再行以干戈相见。约于公历春初,即水陆并进以攻粤垣云。吁!夫粤垣何地、守粤垣何人,而乃敢于觊觎哉!想亦虚声恫喝之词。谅此区区法丑,断不敢与我粤制胜之师相颉颃也。

  反宾为主

  法水师提督出示布告谓:台湾之南角直至宜嘉一境,前经暂停封口,以便船艘往来。不料疏虞之患,即从此生;不得不复行封禁。故于近日,亦不许船艘出入焉。夫台湾为中朝内地,法以孤军远袭,主客之势本属悬殊;乃反为所拘,横鹜梳巡,绝我援路!佩虎符者,计将安出哉?

  告捷电音

  省城官场接得龙州来电言:前月某日,岑、王两军与法人战于宣光,法所募黑兵四千余名强悍异常,不畏炮火,华军迭遭挫折。岑、王二帅鼓舞三军再接再厉,正在酣战之时,刘渊亭军门调精兵数千名分左右翼悉锐冲来,法遂败绩;宣光炮台,遂为华军所据。是役也,法兵实祗八百名,皆黑人及越南土民;此次歼灭净尽,几于靡有孑遗。华军伤残亦有八千之多,岑宫保左腿为弹子所伤。

  同日,又接厦门来电言:前月杪,由粤解洋药五百担、军饷十万两接济台湾,刻下均已收到。押解者系林总戎,因连日大雾漫天、东西莫辨,总戎遂得乘机潜进,驶抵台疆。大宪得接此电,不觉喜形于色云。

  洞悉敌情

  中国钦命持节驻英公使大臣曾袭侯于日前遄发电报回都,内言:迩来探得法人库藏空虚,兵力微弱;且臣下离心离德,议论纷纭。察其情形,现与中国构兵,势难久持;如再迁延,必有内变。为今之计,切勿堕彼术中,允许赔款;成败之机,在此一举云。是亦知彼知己,审时达势之言也。

  劝从军文

  夫以荆山韫璞,断无不发之光;合浦沈珠,终有显扬之会。屈良驹于北里,壮怀尚且嘶风;藏文豹于南山,素志讵甘隐雾!物犹如此,人孰无情!所以断内室之裾,温峤誓酬夙愿;击中流之楫,祖生欲立奇勋。可知岳降申公,必有「位置斯人」之处;岂虑天生郑侠,竟负「世无知我」之悲!

  迄今国事多艰,兵端未释;横被法人之侮,实深鲁女之忧。南望越南,属国有铜驼之叹;北瞻台北,要区被白马之围。檀道济筹是量沙,难敷军饷;赵充国图呈方略,未定兵梲。故疆场之深算莫操,即朝宁之需才孔亟。士苟胸罗范甲,手练孙戈;读残韦浚之书,谋借张良之箸。空斋运甓,欲靖中原;卧室悬图,默筹大局。亦既六韬授汝,曾劳季子之锥;盍求万里封侯,投以班超之笔!或入莲花之幕,马周权作参军;或披荆棘之围,卫青姑为偏伍。或抵掌而谈要害,或挺身而作并驱。其居老成,则鞍据直追马援;其为少壮,则缨请不减终军。稍有片长,即求寸进。会见英才毕集,军声有如虎之雄;壮志克酬,伟绩着扬鹰之烈。愿借「横磨」十万,直斩匈奴;并驱「长胜」三千,扫平朔漠:雪率土同仇之恨,舒大廷忧厪之怀。异日者,饮至策勋,论功酬赏:博得红旗报捷,豹略胸藏;欣看紫绶叨荣,虎符身佩!夫生为上柱国,死作阎摩王:我亦丈夫,讵无此志!士逢知己,何忍卷怀!

  倘使故秘席珍,深藏匣剑:屈穰苴于市肆,老樊哙于屠门;甘为漱石之悬匏,不作出山之小草。氍毹坐论,则纸上空谈;玉帛贲来,则门前谢却。夫涂中曳尾,知之者谓为庄子鸣高;而尘里埋头,嗤之者翻笑魏公藏拙!将孺子糠肥之说,何以解嘲!灌夫酒后之淡,终成无补!所虑赵括非真善战,殷浩不外沽名;则与其登车贻羞,不若作闭门谢绝耳!

  火船他往

  「华安」轮船前由江阴至吴淞,现已于十三日正午由吴淞鼓轮别往。据道路传言,谓前往台湾;然亦忖度之词耳。

  淡水要信

  昨接淡水访事人本月初五日来信云:法人在金保里地方调兵登岸,欲夺其地。该处离淡水六十里;法人自初四日攻起,炮声隆然,淡水亦有所闻。是役也,闻法兵死者二十人。当其来攻时,用兵船四艘载兵上岸;闻淡水口岸另有四艘兵轮在彼,想该处去淡水不远。近来基隆、淡水法人均未动手,而此次忽有金保里之举;恐其用两路夹攻之计,则淡水未免可危。但刘爵帅、孙军门皆智勇兼优,谅已早为准备矣。

  十二月初二日

  台北近信

  暂缓援台

  闽事摭要

  洞悉阴谋

  穷兵不已

  复困台湾

  法人虚声

  咎无可归

  闽事汇志

  中法要电

  事属讹传

  台北近信

  有负羽从军者,由台北附外国商轮辗转回金陵云:十月初一日,由福建省转递到上谕一道;内开:福建巡抚,候军务平定,方准赴福州驻扎。故制府由榕垣设法将巡抚印信赍交省帅接任,以便照常督办军务。台北瘴疫,现尚未靖。抚署每有二百余人之多,皆署中当差使人也。

  暂缓援台

  上海「晋源报」谓:近闻「超勇」、「扬威」二战舰现赴援高丽,以靖乱氛;援台之议,暂行迟缓云。

  闽事摭要

  张幼樵学士,天姿卓荦,豪气纵横,本天壤间不可少之人。马江败绩,论者比之为殷浩之北伐。月前陈伯潜阁学之太夫人仙逝,学士挽以联云:『狄梁公奉使念吾亲,白云孤飞,望母有怀嗟陟屺;孙伯符同年少一月,东风未便,吊丧无面愧登堂』!词意酸楚,闻者怜之!然胜负兵家常事,寄语学士,尚其勉力报国;勿以一眚之失,而遽消壮志哉!

  英、美兵船二艘停泊番船浦保卫洋行,已非一日。近日左相颁发「恪靖」旗帜令船上悬挂,庶百姓不至误认为法船;该轮船亦自愿退出海口矣。

  法船前泊马祖澳,现尽驶去,杳无踪影。惟蚶江有法船四艘停泊该处,人心皇皇;不仅八公山之草木皆兵也。

  革员张成现尚被禁,「扬武」轮船弁勇林高升具禀制军,称其五、六月间劳苦情形;制军批示:『毋庸代剖。惟初三日开战,轮船被毁,该弁勇有无先行逃走,尚待查讯;无许远离』!

  洞悉阴谋

  都中近接巴黎电音,知法相斐礼于集众筹饷前数日,先以筹饷时宜饬驻津林领事转告李相谓:中国如不允议和,则法国定当再筹巨饷以图大举。李相据以奏闻,旋奉旨意,以『该国不讲情理,所请各节未免大奢,是以不能允准;今该国又以筹饷增兵相恫喝,我国理直气壮,何惧之有!惟有亟修战具,以资应敌。该督毋得自馁』!李相得旨,即行转达该领事。林领事申详外部后,斐礼始辟门会议,请拨巨饷;谓今欲中国议和,惟有核准饷需,示以将图大举。各议员为斐礼所惑,大半允许;其议遂定。于是都中人士纷纷议论,谓法国之畏首畏尾,专以恐吓中国为事,已于言外见得;不料为斐礼所惑者,不特有法国之议员,又有同洲比邻之日本。先是,谢满禄任满回国,即奉该国密旨:着赴日本与外务省井上卿密议。谢满禄遂往日本,先行结好;继见北圻事亟,乃谕该国驻日公使与井上卿订定「围魏救赵」之计。日本乃秣马厉兵,讲求武事;托名防法,实欲害我也。而当道顾以法祸方殷,未能料及。迨日兵突入朝鲜,连破三道;高王火速乞援,李相仓皇入告,朝廷始惄焉不安,即着以吉林防兵驰抵朝鲜,以靖祸乱。又闻总署得信后,即备文诘责日使榎本武阳;该使复称:『此次变生仓猝,实由朝鲜不遵通商条约所致。今本国声罪致讨,祗欲得朝鲜执政而甘心,与贵国毫无干涉。请贵王大臣毋容顾问』等语。噫!该使之言如此,岂果与法人一鼻孔出气耶?以上皆京友信,照录之以观其后;其是其非,本馆不得而知之也(录「申报」)。

  穷兵不已

  西字报云:法人近有在暹罗地方生事者;然观迩来法人东京屡有败耗、台湾亦未得手,又扰及暹罗,穷兵黩武而不知止,所谓不戢自焚,恐亦不足为暹罗患也。

  复困台湾

  阅港辕报有云:驻港法官得接法帅哥拔来函,内开:该提督再封台湾海口,其略则谓法国以索赔兴师,而中朝置若罔闻,不得已爰动干戈。前者封禁台湾,乃由塞地谷至依加等处;其后业经解围,听候言和。讵迄无成议!兹再议封禁章程,布告各邦,咸使闻知:自公历今春正月七号——即中本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起,复调法船把守海口。凡有船舶,不得往来;如在内地载货未完,限以一日为期。由西正月三号(如迟自误)悬示之日为始,封禁地方,各国船航均不得驶近,自贻伊戚!

  法人虚声

  近闻法人信息,据云:法兵现在福州各处驻扎,按兵不动;须俟来年春间调足援兵二万五千之数,然后水陆并进,不攻福州而攻粤东。此亦虚声恫喝之词,未可以为信也。

  咎无可归

  法国战船名「吏葛的旃纽利」,于九月二十四日在基隆海面梭巡。行船之际,其水镬忽然爆炸,登即轰毙司理机器匠一名,另伙工、舵工人等一共十三名。其事,本馆已详录前报。兹阅英京来札,得悉法国水师兵部大臣秘伦深究误事之由,久之未得水落石出;实不知缘何致此也?

  闽事汇志

  左侯相于上月二十八日黎明往拜杨石泉制军,次拜穆将军、张巡抚,始回行台。远近见者,咸赞侯相豪壮之气不减当年云。

  二十九日,左侯相拜谒林文忠公祠;次拜各绅毕,回行辕。

  守城义勇乃黄洪彬参戎所募,投效之人皆由戚好罗荐;率多依恃,不守营规。左侯相早知其弊,下车之日即先裁撤;闽人咸佩服其精明焉。

  张幼樵星使仍告病假,公事交提调周观察代理。马江沈失轮船,经委范太守锡朋、傅副将德科监督捞抬。刻下「艺新」轮船已经捞起,尚有「琛航」等船亦挨次雇工捞取。船厂所造「绿波」轮船已告竣,不日可以落水矣。

  沿江两岸炮台,前经大宪委员扼要添筑。武生林昂霄禀请制军于林浦再筑炮台,杨制宪以此处深处堂奥,并非门户重镇,无庸兴此巨工;遂批不准。

  候补通判蒋森自粤奉委侦探到闽,于初五日禀到。

  中法要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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