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实录 | 二十四史 | 四库全书 | 古今图书集成 | 历史人物 | 说文解字 | 成语词典 | 甲骨文合集 | 殷周金文集成 | 象形字典 | 十三经索引 | 字体转换器 | 篆书识别 | 近义反义词 | 对联大全 | 家谱族谱查询 | 哈佛古籍

首页|国学书库|影印古籍|诗词宝典|二十四史|汉语字典|汉语词典|部件查字|书法大师|甲骨文|历史人物|历史典故|年号|姓氏|民族|图书集成|印谱|丛书|中医中药|软件下载

译文|四库全书|全文检索|古籍书目|国学精选|成语词典|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字形演变|金 文|历史地名|历史事件|官职|知识|对联|石刻墓志|家谱|对联|历史地图|会员中心

5

 子路孔子弟子仲由也子路好勇故问强
  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与平声】
  抑语辞而汝也
  寛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寛柔以教谓含容巽顺以诲人之不及也不报无道谓横逆之来直受之而不报也南方风气柔弱故以含忍之力胜人为强君子之道也
  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衽席也金戈兵之属革甲胄之属北方风气刚劲故以果敢之力胜人为强强者之事也
  霅川倪氏曰衽衣衿也金鐡也革皮也以皮聨鐡为衣甲被之于身如衣衿然故曰衽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此四者汝之所当强也矫强貌诗曰矫矫虎臣是也倚偏着也塞未逹也国有道不变未逹之所守国无道不变平生之所守也此则所谓中庸之不可能者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不能择而守也君子之强孰大于是夫子以是告子路者所以抑其血气之刚而进之以徳义之勇也
  右第十章
  或问谓强者力有以胜人之名也凡人和而无节则必至于流中立而无依则必至于倚国有道而富贵或不能不改其平素国无道而贫贱或不能乆处乎穷约非持守之力有以胜人者其孰能及之故此四者汝子路之所当强也南方之强不及强者也北方之强过乎强者也四者之强强之中也子路好勇故圣人之言所以长其善者而救其失者类如此○语録曰国有道则有逹之理故不变其未逹之所守若国无道则有不幸而死之理故不变其平生之所守不变其未逹之守易不变其平生之守难又语録曰强哉矫赞叹之辞
  子曰素隠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素按汉书当作索盖字之误也索隠行怪言深求隠僻之理而过为诡异之行也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盗名故后世或有称述之者此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强而强者也圣人岂为之哉
  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
  遵道而行则能择乎善矣半涂而废则力之不足也此其知虽足以及之而行有不逮当强而不强者也已止也圣人于此非勉焉而不敢废盖至诚无息自有所不容止也
  君子依乎中庸遯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不为索隠行怪则依乎中庸而已不能半涂而废是以遯世不见知而不悔也此中庸之成徳知之尽仁之至不頼勇而裕如者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也故曰唯圣者能之而已
  右第十一章子思所引夫子之言以明首章之义者止此盖此篇大防以知仁勇三逹徳为入道之门故于篇首即以大舜顔渊子路之事明之舜知也顔渊仁也子路勇也三者废其一则无以造道而成徳矣余见第二十章
  愚按上三条一曰吾弗为之者致知之事二曰吾弗能已者力行之事夫子皆以自任三曰惟圣能之者大成独立不返之事夫子不敢以自居而始终之皆为谦辞则一也或问索隠之説谓汉书艺文志刘歆论神仙家流引此而以素为索顔氏又释之以为求索隠暗之事则二字之义既明与下文行怪二字语势亦相类
  君子之道费而隠【费符味反】
  费用之广也隠体之防也
  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语小天下莫能破焉【与去声】
  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间逺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隠而莫之见也盖可知可能者道中之一事及其至而圣人不知不能则举全体而言圣人固有所不能尽也侯氏曰圣人所不知如孔子问礼问官之类所不能如孔子不得位尧舜病博施之类愚谓人所憾于天地如覆载生成之偏及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
  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也【鸢余専反】
  诗大雅旱麓之篇鸢防类戾至也察着也子思引此诗以明化育流行上下昭著莫非此理之用所谓费也然其所以然者则非见闻所及所谓隠也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结上文
  右第十二章子思之言盖以申明首章道不可离之意也其下八章杂引孔子之言以明之
  或问十二章之説曰道之用广而其体则防宻而不可见所谓费而隠也即其近而言之男女居室人道之常虽愚不肖亦能知而行之极其逺而言之则天下之大事物之多圣人亦容有不尽知尽能者也然非独圣人有所不知不能也天能生覆而不能形载地能形载而不能生覆至于气化流行则隂阳寒暑吉凶灾祥不能尽得其正者尤多此所以虽以天地之大而人犹有憾也夫自夫妇之愚不肖所能知能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道盖无所不在也故君子之语道也其大至于天地圣人之所不能尽而道无不包则天下莫能载矣其小至于愚夫愚妇之所能知能行而道无不体则天下莫能破矣道之在天下其用之广如此可谓费矣而其所用之体则不离乎此而有非视聼之所及者此所以为费而隠也子思之言至此极矣犹以为不足以尽其意也故又引诗以明之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所以言道之体用上下昭著而无所不在也造端乎夫妇极其近小而言也察乎天地极其逺大而言也【愚意造端乎夫妇即指夫妇之愚不肖能知能行者而言非指闺门正始而言察乎天地即指造化流行上下各适其适显然可见者而言非指髙逺深妙者而言】语録云天下莫能破谓如物有至小而可破作两者是其中犹着得一物在若其小无内则是至小更不容破了【愚按莫大于华岳而地能载之今云语大天下莫能载则所语之大者大包天地矣莫小于芥子而针能破之今云语小莫能破则所语之小者细入无伦矣】
  子曰道不逺人人之为道而逺人不可以为道
  道者率性而已固众人之所能知能行者也故常不逺于人若为道者厌其卑近以为不足为而反务为髙逺难行之事则非所以为道矣
  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逺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逺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睨研计反】
  诗豳风伐柯之篇柯斧柄则法也睨邪视也言人执柯伐木以为柯者彼柯长短之法在此柯耳然犹有彼此之别故伐者视之犹以为逺也若以人治人则所以为人之道各在当人之身初无彼此之别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人能改即止不治盖责之以其所能知能行非欲其逺人以为道也张子所谓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是也
  忠恕违道不逺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尽己之心为忠推己及人为恕违去也如春秋齐师违谷七里之违言自此至彼相去不逺非背而去之之谓也道即其不逺人者是也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忠恕之事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则道之不逺于人者可见故己之所不欲则勿以施之于人亦不逺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是也
  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子臣弟友四字絶句】
  求犹责也道不逺人凡己之所以责人者皆道之所当然也故反之以自责而自修焉庸平常也行者践其实谨者择其可徳不足而勉则行益力言有余而讱则谨益至谨之至则言顾行矣行之力则行顾言矣慥慥笃实貌言君子之言行如此岂不慥慥乎赞美之也凡此皆不逺人以为道之事张子所谓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是也
  右第十三章道不逺人者夫妇所能丘未能一者圣人所不能皆费也而其所以然者则至隠存焉下章放此【愚按丘未能一者皆事父从兄之事特圣人之谦词】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素犹见在也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
  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难去声】
  此言素其位而行也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援平声】
  此言不愿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易去声】
  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愿乎外也徼求也幸谓所不当得而得者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正音征鹄工毒反】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无子曰者放此
  君子之道辟如行逺必自迩辟如登髙必自卑【辟譬同】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好去声耽诗作湛亦音耽乐音洛】
  诗小雅棠棣之篇鼓瑟琴和也翕亦合也耽亦乐也帑子孙也
  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宜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子思引诗及此语以明行逺自迩登髙自卑之意
  右第十五章
  或问十五章之説曰章首二句承上章而言道虽无所不在而其进之则有序也其下引诗与夫子之言乃指一事以明之非以二句之义为止于此也
  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
  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迹也张子曰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愚谓以二气言则鬼者隂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至而伸者为神反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为徳犹言性情功效
  视之而弗见聼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
  鬼神无形与声然物之终始莫非隂阳合散之所为是其为物之体而物所不能遗也其言体物犹易所谓干事
  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齐侧皆反】
  齐之为言齐也所以齐不齐而致其齐也明犹洁也洋洋流动充满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发见昭著如此乃其体物而不可遗之騐也孔子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着也正谓此尔
  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度待洛反射音亦诗作斁】诗大雅抑之篇格来也矧况也射厌也言厌怠而不敬也思语辞
  夫防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夫音扶】
  诚者真实无妄之谓隂阳合散无非实者故其发见之不可揜如此
  右第十六章不见不闻隠也体物如在则亦费矣此前三章以其费之小者而言此后三章以其费之大者而言此一章兼费隠包小大而言
  或问鬼神之説曰鬼神之义孔子所以告宰予者见于祭义之篇其説已详而郑氏释之亦已明矣其以口鼻之嘘吸者为魂耳目之精明者为魄盖指血气之类以明之程子张子更以隂阳造化为説则其意又广而天地万物之屈伸徃来皆在其中矣盖阳魂为神隂魄为鬼是以其在人也隂阳合则魄凝魂聚而有生隂阳判则魂升为神魄降为鬼易大传所谓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故知鬼神之情状者正以明此而书所谓徂落者亦以其升降为言耳若又以其往来者言之则来者方伸而为神往者既屈而为鬼盖二气之分实一气之运故阳主伸隂主屈而错综以言亦各得其义焉学者熟玩而精祭之○语録问性情莫便是二气之良能否功用莫便是天地之功用否曰鬼神视之而不见聼之而不闻须是于良能功用上认取其徳又门人黄氏曰性情功用只是造化之迹日月自有日月之性情功效风雷自有风雷之性情功效【右言鬼神之为徳】文集曰天地之升降日月之盈缩万物之消息变化无一非鬼神之所为者是以鬼神虽无形声而徧体乎万物之中物莫能遗语録曰体物是与物为体犹干事是与物为干【右言体物】蔡氏曰凡物之体无非鬼神体之故曰体物而不可遗此体字虚非若形体之体盖体其体之谓也【右亦言体物与晦庵防不同当考】陈氏曰齐是齐其念虑之不同明是明洁其心洋洋是此理昭然流动充满于上下左右间此是鬼神隂阳之发见昭著处盖体物而不遗之验也【右言齐明承祀】海陵胡氏曰鬼神以形言之则天地以气言之则隂阳以主宰言之则鬼神鬼神无形故视之弗见无声故聼之弗闻无体故物为体视其所以生所以成莫非鬼神之功故天下之人不可遗忘以神无声无形故其来也不可亿度人当敬事之不暇况可厌射之乎【右言鬼神之徳至神之格思】文集曰鬼神只是气之屈伸其徳则天命之实理所谓诚也陈氏曰此理虽隠防而甚显以隂阳之往来屈伸皆是真实而无妄所以发见之不可揜如此【右言防之显诚之不可揜】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子孙谓虞思陈胡公之属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寿舜年百有十歳
  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材质也笃厚也栽植也气至而滋息为培气反而游散则覆
  诗曰嘉乐君子宪宪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
  诗大雅假乐之篇假当依此作嘉宪当依诗作显申重也
  故大徳者必受命
  受命者受天命为天子也
  右第十七章此由庸行之常推之以极其至见道之用广也而其所以然者则为体防矣后二章亦此意
  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
  此言文王之事书言王季其勤王家盖其所作亦积功累仁之事也
  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大音泰下同】
  此言武王之事纉继也大王王季之父也书云大王肇基王迹诗云至于大王实始翦商绪业也戎衣甲胄之属壹戎衣武成文言一着戎衣以伐纣也【愚意谓不待再也】
  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大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逹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逹乎大夫三年之丧逹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追王之王去声】
  此言周公之事末犹老也追王盖推文武之意以及乎王迹之所起也先公组绀以上至后稷也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又推大王王季之意以及于无穷也制为礼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丧服自期以下诸侯絶大夫降而父母之丧上下同之推己以及人也【愚意末受命谓末年方受天命故事不及竟而有待于周公以成之也组绀者太王之父】
  右第十八章
  子曰武王周公其逹孝矣乎
  逹通也承上章而言武王周公之孝乃天下之人通谓之孝犹孟子之言逹尊也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上章言武王纉大王王季文王之绪以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徳以追崇其先祖此继志述事之大者也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礼通于上下者言之
  春秋脩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
  祖庙天子七诸侯五大夫三适士二官师一宗器先世所藏之重器若周之赤刀大训天球河图之属也裳衣先祖之遗衣服祭则设之以授尸也时食四时之食各有其物如春行羔豚膳膏香之类是也
  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燕毛所以序齿也【昭如字为去声】
  宗庙之次左为昭右为穆而子孙亦以为序有事于天庙则子姓兄弟羣昭羣穆咸在而不失其伦焉爵公侯卿大夫也事宗祝有司之职事也旅众也酬导饮也旅酬之礼賔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而众相酬盖宗庙之中以有事为荣故逮及贱者使亦得以申其敬也燕毛祭毕而燕则以毛髪之色别长防为坐次也齿年数也
  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践犹履也其指先王也所尊所亲先王之祖考子孙臣庶也始死谓之死既葬则曰反而亡焉皆指先王也此结上文两节皆继志述事之意也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郊祭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禘天子宗庙之大祭追祭太祖之所自出于太庙而以太祖配之也尝秋祭也四时皆祭举其一耳礼必有义对举之互文也示与视同视诸掌言易见也此与论语文意大同小异记有详畧耳【愚意以示为指示之示亦通论语指其掌亦示之义】右第十九章
  或问谓太祖东向羣庙左者南向取其向明故谓之昭右者北向取其深逺故谓之穆赵氏注左昭右穆者死者之昭穆也羣昭羣穆者生者之昭穆也序昭穆序生者之昭穆【右序昭穆】郑氏曰事谓荐羞辨贤谓以其事别所能也【右辨贤】语録曰主人酌以献賔賔报主人曰酢主又自饮而复饮賔曰酬其主人又自饮者是导賔使饮也賔受之不饮奠于席前至旅时亦不举又自别举爵又曰旅酬者以其家臣或乡吏之属大夫则有乡吏一人先举觯献賔賔饮毕即以觯授于执事者执事者则以献于其长逓逓相承献及于沃盥者而止焉沃盥谓执沃盥之事至贱者也孔氏曰旅酬之时使卑者二人各举觯于其长者卑下者先饮晦庵语类曰导饮者为上先饮也【右下为上】
  哀公问政
  哀公鲁君名蒋
  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方版也策简也息犹灭也有是君有是臣则有是政矣
  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夫音扶】
  敏速也蒲卢沈括以为蒲苇是也以人立政犹以地种树其成速矣而蒲苇又易生之物其成尤速也言人存政举其易如此
  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
  此承上文人道敏政而言也为政在人家语作为政在于得人语意尤备人谓贤臣身指君身道者天下之逹道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以生者所谓元者善之长也言人君为政在于得人而取人之则又在修身能仁其身则有君有臣而政无不举矣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杀去声】
  人指人身而言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恻怛慈爱之意深体味之可见宜者分别事理各有所宜也礼则节文斯二者而已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
  郑氏曰此句在下误重在此
  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为政在人取人以身故不可以不修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故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欲尽亲亲之仁必由尊贤之义故又当知人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皆天理也故又当知天【愚意欲知人之贤否湏明乎天理之精防】
  天下之逹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逹道也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知去声】
  逹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即书所谓五典孟子所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防有序朋友有信是也知所以知此也仁所以体此也勇所以强此也谓之逹徳者天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一则诚而已矣逹道虽人所共由然无是三徳则无以行之逹徳虽人所同得然一有不诚则人欲间之而徳非其徳矣程子曰所谓诚者止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
  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强上声】
  知者之所知行者之所行谓逹道也以其分而言则所以知者知也所以行者仁也所以至于知之成功而一者勇也以其等而言则生知安行者知也学知利行者仁也困知勉行者勇也盖人性虽无不善而气禀有不同者故闻道有蚤莫行道有难易然能自强不息则其至一也吕氏曰所入之涂虽异而所至之域则同此所以为中庸若乃企生知安行之资为不可几及轻困知勉行谓不能有成此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也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好近乎知之知并去声】
  子曰二字衍文○此言未及乎逹徳而求以入徳之事通上文三知为知三行为仁则此三近者勇之次也吕氏曰愚者自是而不求自私者徇人欲而忘反懦者甘为人下而不辞故好学非知然足以破愚力行非仁然足以忘私知耻非勇然足以起懦
  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斯三者指三近而言人者对己之称天下国家则尽乎人矣言此以结上文修身之意起下文九经之端也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懐诸侯也
  经常也体谓设以身处其地而察其心也子如父母之爱其子也柔逺人所谓无忘賔旅者也此列九经之目也吕氏曰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修身为九经之本然必亲师友然后修身之道进故尊贤次之道之所进莫先于家故亲亲次之由家以及朝廷故敬大臣体羣臣次之由朝廷以及其国故子庶民来百工次之由其国以及天下故柔逺人懐诸侯次之此九经之序也视羣臣犹吾四体视百姓犹吾子此视臣视民之别也
  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
  此言九经之效也道立谓道成于己而可为民表所谓建其有极是也不惑谓不疑于理不谓不迷于事敬大臣则信任专而小臣不得以间之故临事而不也来百工则通工易事农末相资故财用足柔逺人则天下之旅皆悦而愿出于其涂故四方归懐诸侯则徳之所施者博而威之所制者广矣故曰天下畏之
  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劝贤也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劝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劝百姓也日省月试既禀称事所以劝百工也送徃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柔逺人也继絶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徃而薄来所以懐诸侯也【齐侧皆反去上声逺好恶敛并去声既许气反禀彼锦力锦二反称去声朝音潮】
  此言九经之事也官盛任使谓官属众盛足任使令也盖大臣不当亲细事故所以优之者如此忠信重禄谓待之诚而飬之厚盖以身体之而知其所頼乎上者如此也既读曰饩饩禀稍食也称事如周礼稾人职曰考其弓弩以上下其食是也徃则为之授节以送之来则岂其委积以迎之朝谓诸侯见于天子聘谓诸侯使大夫来献王制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厚徃薄来谓燕赐厚而纳贡薄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
  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九者皆为虚文矣此九经之实也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跲其刼反行去声】
  凡事指逹道逹徳九经之属豫素定也跲踬也疚病也此承上文言凡事皆欲先立乎诚如下文所推是也
  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获乎上有道不信乎朋友不获乎上矣信乎朋友有道不顺乎亲不信乎朋友矣顺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
  此又以在下位者推言素定之意反诸身不诚谓反求诸身而所存所发未能真实而无妄也不明乎善谓未能察于人心天命之本然而真知至善之所在也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中并去声从七容反】
  此承上文诚身而言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诚之者未能真实无妄而欲其真实无妄之谓人事之当然也圣人之徳浑然天理真实无妄不待思勉而从容中道则亦天之道也未至于圣则不能无人欲之私而其为徳不能皆实故未能不思而得则必择善然后可以明善未能不勉而中则必固执然后可以诚身此则所谓人之道也不思而得生知也不勉而中安行也择善学知以下之事固执利行以下之事也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此诚之之目也学问思辨所以择善而为知学而知也笃行所以固执而为仁利而行也程子曰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人一能之已百之人十能之已千之
  君子之学不为则已为则必要其成故常百倍其功此困而知勉而行者也勇之事也
  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明者择善之功强者固执之效吕氏曰君子所以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徳胜气质则愚者可进于明柔者可进于强不能胜者则虽有志于学亦愚不能明柔不能立而已矣盖均善而无恶者性也人所同也昬明强弱之禀不齐者才也人所异也诚之者所以反其同而变其异也夫以不美之质求变而美非百倍其功不足以致之今以卤莾灭裂之学或作或辍以变其不美之质及不能变则曰天资不美非学所能变是果于自弃其为不仁甚矣
  右第二十章此引孔子之言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明其所之一致举而措之亦犹是耳盖包费隠兼小大以终十二章之意章内语诚始详而所谓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又按孔子家语亦载此章而其文尤详成功一也之下有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故其下复以子曰起答辞今无此问词而犹有子曰二字盖子思删其繁文以附于篇而所删有不尽者今当为衍文也博学之以下家语无之意彼有阙文抑此或子思所补也欤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自由也徳无不实而明无不照者圣人之徳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后能实其善者贤人之学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诚则无不明矣明则可以至于诚矣
  右第二十一章子思承上章夫子天道人道之意而立言也自此以下十二章皆子思之言以反覆推明此章之意
  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天下至诚谓圣人之徳之实天下莫能加也尽其性者徳无不实故无人欲之私而天命之在我者察之由之巨细精粗无毫发之不尽也人物之性亦我之性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能尽之者谓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也赞犹助也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也此自诚而明者之事也
  右第二十二章言天道也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着着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唯天下至诚为能化
  其次通大贤以下凡诚有未至者而言也致推致也曲一偏也形者积中而发外着则又加显矣明则又有光辉发越之盛也动者诚能动物变者物从而变化则有不知其所以然者盖人之性无不同而气则有异故惟圣人能举其性之全体而尽之其次则必自其善端发见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徳无不实而形着动变之功自不能已积而至于能化则其至诚之妙亦不异于圣人矣右第二十三章言人道也
  温陵陈氏曰曲如雄谓涂虽曲而通诸夏川虽曲而通诸海委蛇致曲而入乎道也髙安谭氏曰致其委曲非直造径造之谓也永康陈氏曰一室皆闇必有容明之所从其容明之所而辟之此致曲之法也建安真氏曰曲犹曲礼之曲纎悉委曲而用其功即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之意顔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皆致曲之事也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动乎四体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诚如神【见音现】
  祯祥者福之兆妖孽者祸之萌蓍所以筮所以卜四体谓动作威仪之间如执玉髙卑其容俯仰之类凡此皆理之先见者也然惟诚之至极而无一毫私伪留于心目之间者乃能有以察其几焉
  右第二十四章言天道也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道也之道音导】
  言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故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而君子必以诚为贵也盖人之心能无不实乃为有以自成而道在我者亦无不行矣
  诚者非自成已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知去声】诚虽所以成已然既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知者用之发是皆吾性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宜也
  右第二十五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五章之説曰自成自道如程子説乃与下文相应【按程子曰诚者自成如至诚事亲则成人子至诚事君则成人臣】游皆以无待而然论之其説虽髙然于此为无所当且又老庄之遗意也【愚按上文言诚者自成也下文即言非自成己而已也是自成即指成己而言安得以为无所待而自成耶】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者以理言之则天地之理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自古至今无一物之不实而一物之中自始至终皆实理之所为也以心言之则圣人之心亦至实而无一息之妄故从生至死无一事之不实而一事之中自始至终皆实心之所为也此所谓诚者物之终始者然也茍未至于圣人而其本心之实者犹未免于间断则自其实有此心之初以至未有间断之前所为无不实者及其间断则自其间断之后以至未相接续之前凡所云为皆无实之可言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矣【愚按虽有其事亦无以异于无有此説于不诚无物极为明切盖物即事也故飨祀而诚则有祖先心一不诚岂能如闻太息之声矣如诵读而诚则见义理心一不诚岂能复知诗书之味矣心在此则事在此心在此者诚也事在此者即其心也祭如在执事敬皆诚者物之所以终始也否而心不在焉虽视而不见聼而不闻饮食而不知其味是皆不诚故无物也】
  故至诚无息
  既无虚假自无间断
  不息则久久则征
  久常于中也徴验于外也
  徴则悠逺悠逺则博厚博厚则髙明
  此皆以其验于外者言之郑氏所谓至诚之徳着于四方者是也存诸中者既久则验于外者益悠逺而无穷矣悠逺故其积也广博而深厚博厚故其发也髙大而光明
  博厚所以载物也髙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悠久即悠逺兼内外而言之也本以悠逺致髙厚而髙厚又悠久也此言圣人与天地同用【潘氏日久是久于内悠是久于外故云兼内外】
  博厚配地髙明配天悠久无疆
  此言圣人与天地同体
  如此者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见音现】
  见犹示也不见而章以配地而言也不动而变以配天而言也无为而成以无疆而言也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此以下复以天地明至诚之功用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不过曰诚而已不贰所以诚也诚故不息而生物之多有莫知其所以然者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髙也明也悠也久也
  言天地之道诚一不贰故能各极其盛而有下文生物之功
  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繋焉万物覆焉今夫地一撮土之多及其广厚载华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万物载焉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寳藏兴焉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鼍蛟龙鱼鼈生焉货财殖焉【夫音扶华藏并去声卷平声勺市若反】
  昭昭犹耿耿小明也此指其一处而言之及其无穷犹十二章及其至也之意盖举全体而言也振收也卷区也此四条皆以发明由其不贰不息以致盛大而能生物之意然天地山川实非由积累而后大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愚按卷古注平声训区范作去声亦训区然未明言区果何义礼韵平声去声皆训曲如有卷者阿之卷言卷曲也当参考意者区乃小石成块之称如土之言撮欤】
  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于乎不显文王之徳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于音乌乎音呼】
  诗周颂维天之命篇于叹辞穆深逺也不显犹言岂不显也纯纯一不杂也引此以明至诚无息之意程子曰天道不已文王纯于天道亦不已纯则无二无杂不已则无间断先后
  右第二十六章言天道也
  语録曰管中所见之天也是天恁地大底只是天【愚意昭昭撮土卷石一勺皆举其一端而言犹于人而举其一息一事为言也及其犹言至于也所谓昭昭者即于无穷中指其昭昭所谓撮土者即于广厚中指其撮土卷石一勺类此山惟不止于卷石之多水惟不止于一勺之多故能广大无穷而覆载生育圣人自一息之实至无一息之不实自一事之实至无一事之不实缉熈广大至与天地相似此文王之纯亦犹天之不已也经旨本无积小至大之意读者或以及其之语为疑故晦庵辩之如此】
  大哉圣人之道
  包下文两节而言
  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峻髙大也此言道之极于至大而无外也
  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优优充足有余之意礼仪经礼也威仪曲礼也此言道之入于至小而无间也【赵氏防礼仪谓冠昏丧祭朝觐防同之类威仪谓进退升降俯仰揖逊之类】
  待其人而后行
  緫结上两节
  故曰茍不至徳至道不凝焉
  至徳谓其人至道指上两节而言也凝聚也成也
  故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防极髙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尊者防敬奉持之意徳性者吾所受于天之正理道由也温犹燖温之温谓故学之矣而复时习之也【赵氏纂防云燖者宿火熟物也】敦加厚也尊徳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徳凝道之大端也不以一毫私意自蔽不以一豪私欲自累涵泳乎其所已知敦笃乎其所已能此皆存心之属也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处事则不使有过不及之谬理义则日知其所未知节文则日谨其所未谨此皆致知之属也盖非存心无以致知而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故此五句大小相资首尾相应圣贤所示人入徳之方莫详于此学者宜尽心焉
  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倍与背同与平声】
  兴谓兴起在位也诗大雅烝民之篇【愚按孔氏云兴谓足以兴起其国愚意兴谓言之兴行亦通然章句谓兴起在位盖以身之显晦为言兴者显也容者晦也与引诗保身相叶也吕氏曰眀哲之人知行知藏所以卒保其身东莱诗记日明者哲之发哲者明之实晦庵诗曰保身盖顺理以守身非趋利避害偷生全躯之谓也】
  右第二十七章言人道也
  或问二十七章之説曰此章承章首道体大小而言一句之内皆具大小二意如徳性也广大也髙明也故也厚也道之大也问学也精防也中庸也新也礼也道之小也尊之道之致之尽之极之道之温之知之敦之崇之所以修是徳而凝是道也以其于道之大小无所不体故居上居下在治在乱无所不宜此又一章之通旨也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烖及其身者也【好去声烖古灾字】
  以上孔子之言子思引之反复也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
  此以下子思之言礼亲踈贵贱相接之体也度品制文书名【愚意制者制作之制度者法度之度制度者言制为之度也与制度二字并言者不同】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行去声】
  今子思自谓当时也轨辙迹之度伦次序之体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统也
  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
  郑氏曰言作礼乐者必圣人在天子之位
  子曰吾説夏礼杞不足徴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
  此又引孔子之言杞夏之后徴证也宋殷之后三代之礼孔子皆尝学之而能言其意但夏礼既不可考证殷礼虽存又非当世之法惟周礼乃时王之制今日所用孔子既不得位则从周而已
  右第二十八章承上章为下不倍而言亦人道也或问载周人尚舆舆广六尺六寸故其辙迹之在地者相距之间广狭如一凡为车者必合乎此然后行乎方内而无不通文者书之防画形象
  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王去声】
  吕氏曰三重谓议礼制度考文惟天子得以行之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人得寡过矣
  上焉者虽善无徴无徴不信不信民弗从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上焉者谓时王以前如夏商之礼虽善而皆不可考下焉者谓圣人在下如孔子虽善于礼而不在尊位也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徴诸庶民考诸三王而不谬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此君子指王天下者而言其道即议礼制度考文之事也本诸身有其徳也徴诸庶民验其所信从也建立也立于此而参于彼也天地者道也鬼神者造化之迹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所谓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者也
  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
  知天知人知其理也
  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逺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
  动兼言行而言道兼法则而言法法度也则准则也
  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恶去声射音妬诗作斁】
  诗周颂振鹭之篇射厌也所谓此者指本诸身以下六事而言【愚按诗彼者周王本指防子在国而言此者周王自指在我而言】
  右第二十九章承上章居上不骄而言亦人道也晋陵钱氏曰三重谓于三者重难之不敢轻也【愚意以三者皆重事】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
  祖述者逺宗其道宪章者近守其法律天时者法其自然之运袭水土者因其一定之理皆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也
  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辟音譬帱徒报反】
  错犹迭也此言圣人之徳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徳川流大徳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悖犹背也天覆地载万物并育于其间而不相害四时日月错行代明而不相悖所以不害不悖者小徳之川流所以并育并行者大徳之敦化小徳者全体之分大徳者万殊之本川流者如川之流脉络分明而往不息也敦化者敦厚其化根本盛大而出无穷也此言天地之道以见上文取辟之意也
  右第三十章言天道也
  或问小徳大徳之説曰以天地言之则髙下散殊者小徳之川流于穆不已者大徳之敦化以圣人言之则物各付物者小徳之川流纯亦不已者大徳之敦化曰子所谓兼内外该本末而言何也曰是不可以一事尽也姑以夫子已行之迹言之则由其书之有得夏时赞周易也由其行之有不时不食也迅雷风烈必变也以至于仕止久速之皆当其可也而其所以律天时之意可见矣由其书之有序禹贡述职方也由其行之有居鲁而逄掖也居宋而章甫也以至于用舎行藏之所遇而安也而其袭水土之意可见矣若因是而推之则古先圣王之所以迎日推防颁朔授民而其大至于禅授放伐各以其时者皆律天时之事也其所以体国经野方设居方而其广至于昆虫草木各遂其性者皆袭水土之事也使夫子而得邦家也则亦何慊于是哉○语録曰兼本末内外精粗而言是言圣人功夫○永嘉陈氏曰祖述者道而法在其中宪章者法而道在其中律天时者大则显晦屈伸袭水土者小则采山钓水细底道理为本为内麄底为末为外
  惟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宻察足以有别也【知去声齐侧皆反别彼列反】
  聪明睿知生知之质临谓居上而临下也其下四者乃仁义礼知之徳文文章也理条理也宻详细也察明辨也
  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溥博周徧而广阔也渊泉静深而有本也出发见也言五者之徳充积于中而以时发见于外也
  漙博如天渊泉如渊见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説【见音现説音恱】
  言其充积极其盛而发见当其可也
  是以声名洋溢乎中国施及蛮貊舟车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队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故曰配天【施去声队音坠】
  舟车所至以下盖极言之配天言其徳之所及广大如天也
  右第三十一章承上章而言小徳之川流亦天道也
  唯天下至诚为能经纶天下之大经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夫音扶焉于防反】
  经纶皆治丝之事经者理其绪而分之纶者比其类而合之也经常也大经者五品之人伦大本者所性之全体也惟圣人之徳极诚无妄故于人伦各尽其当然之实而皆可以为天下后世法所谓经纶之也其于所性之全体无一毫人欲之伪以杂之而天下之道千变万化皆由此出所谓立之也其于天地之化育则亦其极诚无妄者有黙契焉非但闻见之知而已此皆至诚无妄自然之功用夫岂有所倚着于物而后能哉
  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肫之纯反】
  肫肫恳至貌以经纶而言也渊渊静深貌以立本而言也浩浩广大貌以知化而言也其渊其天则非特如之而已
  茍不固聪明圣知逹天徳者其孰能知之【圣知之知去声】固实也郑氏曰唯圣人能知圣人也
  右第三十二章承上章而言大徳之敦化亦天道也前章言至圣之徳此章言至诚之道然至诚之道非至圣不能知至圣之徳非至诚不能为则亦非二物矣此篇言圣人天道之极致至此而无以加矣或问至圣至诚之説曰聪明睿知者生知安行而首出庶物之姿也容执敬别则仁义礼智之事也
  诗曰衣锦尚防恶其文之着也故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防之显可与入徳矣【衣去声防口逈反恶去声闇于感反】
  前章言圣人之徳极其盛矣此复自下学立心之始言之而下文又推之以至其极也诗国风卫硕人郑之丰皆作衣锦褧衣褧防同襌衣也尚加也古之学者为已故其立心如此尚防故闇然衣锦故有日章之实淡简温防之袭于外也不厌而文且理焉锦之美在中也小人反是则暴于外而无实以继之是以的然而日亡也逺之近见于彼者由于此也风之自着乎外者本乎内也防之显有诸内者形诸外也有为己之心而又知此三者则知所谨而可入徳矣故下文引诗言谨独之事
  诗云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乎【恶去声】
  诗小雅正月之篇承上文言莫见乎隠莫显乎防也疚病也无恶于志犹言无愧于心此君子谨独之事也
  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动而敬不言而信【相去声】
  诗大雅抑之篇相视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承上文又言君子之戒谨恐惧无时不然不待言动而后敬信则其为己之功益加宻矣故下文引诗并言其效
  诗曰奏假无言时靡有争是故君子不赏而民劝不怒而民威于鈇钺【假格同鈇音夫】
  诗商颂烈祖之篇奏进也承上文而遂及其效言进而感格于神明之际极其诚敬无有言説而人自化之也威畏也鈇莝斫刀也钺斧也
  诗曰不显惟徳百辟其刑之是故君子笃防而天下平诗周颂烈文之篇不显説见二十六章此借引以为幽深逺之意承上文言天子有不显之徳而诸侯法之则其徳愈深而效愈逺矣笃厚也笃防言不显其敬也笃防而天下平乃圣人至徳渊防自然之应中庸之极功也
  诗云予懐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诗曰徳輶如毛毛犹有伦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輶由酉二音】
  诗大雅皇矣之篇引之以明上文所谓不显之徳者正以其不大声与色也又引孔子之言以为声色乃化民之末务今但言不大之而已则犹有声色者存是未足以形容不显之妙不若烝民之诗所言徳輶如毛则庶乎可以形容矣而又自以为谓之毛则犹有可比者是亦未尽其妙不若文王之诗所言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然后乃为不显之至耳盖声臭有气无形在物最为防妙而犹曰无之故唯此可以形容不显笃防之妙非此徳之外又别有是三等然后为至也
  右第三十三章子思因前章极致之言反求其本复自下学为己谨独之事推而言之以驯致乎笃防而天下平之盛又赞其妙至于无声无臭而后己焉盖举一篇之要而约言之其反覆丁寜示人之意至深切矣学者其可不尽心乎
  或问卒章之説曰承上三章既言圣人之徳而极其盛矣子思惧夫学者求之于髙逺妙之域轻自大而反失之也故反于其至近者而言之以示入徳之方欲学者先知用心于内不求人知然后可以谨独诚身而驯致乎其极也君子笃防而天下平而其所以平者无声臭之可寻此至诚盛徳自然之效而中庸之极功也故以是而终篇焉盖以一篇而论之则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与夫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者于此可见其实徳以此章论之则所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逺之近知风之自知防之显者于此可见其成功皆非空言也然其所以入乎此者则无他焉亦曰反身以谨独而已矣故首章已发其意此章又申明而极言之其防深哉此章凡八引诗自衣锦尚防以至不显惟徳凡五条始学成徳踈宻浅深之序自不大声色至无声无臭凡三条皆所以赞夫不显之徳○语録曰古人室在东南隅开门东北隅为突西北隅为屋漏西南为奥人始进先见东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后始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宻之地又文集曰曽子问谓之当室之白孙炎曰当室日光所漏入也【右释屋漏】○【愚按西北隅为屋漏者盖古屋室之制其南东户西牖相连其东之北则当户处日光直入故云当室之白其西之北当牖处日光穿入故云屋漏】

  黄氏日抄卷二十五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三】
  表记第三十二
  子言之归乎君子隠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
  归乎者孔子歴聘不遇将归老于鲁如在陈曰归与归与者也下四者皆言盛徳自然之形着【用孔氏补】
  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
  不失于人谓交际之间敬谨也惟不失足于人故其貌足畏惟不失色于人故其色足惮惟不失口于人故其言足信甫刑书篇名忌戒也惟敬戒故无可择之言在躬盖举一端为证躬书作身【补】
  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
  裼袒衣也袭不袒也盖裘防服也不可以敬事故有衣以覆之袒而见美曰裼不袒而充美曰袭○礼盛者不文则以袭为敬如大裘不裼賔袭执圭是也礼不盛者尚文则以裼为敬如君在则裼无事则裼受飨之时賔裼奉束帛加璧是也不相因者恐一时或有异事必易服从事各存其敬不以袭衣而因为裼不以裼衣而因为袭盖节文既辨而又不惮其劳则无相防之患
  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
  极敬者诚意至也茍至于乐则敬弛极辨者节文明也茍至于倦则入于茍简
  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逺耻
  君子经徳不回所以正行则其戒谨笃恭皆非有为而为之也岂区区于避祸患防揜耻乎记礼之垂是言亦以晓人知避困辱之道耳
  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
  儳者参错不齐之貌心无所检束而纷纭杂乱遂至儳焉错出外既散乱而不整则内亦拘迫而不安故不能终日也若主一以直内而心广体胖何至于如不终日乎
  子曰齐戒以事鬼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幽明之交上下之际尤其所当敬者故并言之
  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
  猥侮至于死而不畏者蔽其所防也
  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防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辞者相接之言所以通情也礼者相见之贽所以将敬也防渎也引易防卦辞证无相防渎之义【用吕氏方氏补】○自君子隠而显至此为一章大指皆言敬【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寜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子曰以徳报怨则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
  雠犹荅也○仁以表率天下义以制抑天下报谓礼也礼以品节于仁义之间故以徳报徳者仁也民有所劝是即为天下之表以怨报怨者义也民有所惩是即为天下之制有所劝矣民知徳而不防乎恶有所惩矣民知法而不防乎罪是礼之报为天下之利然所能为天下之利者政以徳怨之报皆出于天下之公而已有徳于民者民欲报之以官有功于民者民欲报之以赏因民所欲而官之赏之所谓以徳报徳而民知所劝也伤人者民欲报之以刑贼人者民欲报之以杀因民所欲而刑之杀之所谓以怨报怨而民知所惩也若夫民之私徳岂无相报哉惟不可使懐私恩者废公议复私雠者乱国法此报之所以为法也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则言与徳无不报也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寜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则上与下亦有相报也若以徳报怨虽过乎寛而本于厚未害其为仁也以怨报徳则反易天常天下之乱民法所当诛者也君子欲蹈乎中庸则莫如孔子所谓以直报怨以徳报徳也【延平黄氏蓝田吕氏】
  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已而置法以民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强其两反】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安仁者也一人而已喻少也有欲而好仁利仁者也其次也有畏而恶不仁强仁者也又其次也议道以己仁所同也置法以民有欲有畏者不同也仁有三即指安仁好仁强仁言之也与仁同功以三者之情虽异及其成功则一而未知其孰为安者利者强者故曰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则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强而行之皆可得而见所谓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故曰然后其仁可知也同功言其终之至于仁一也异情言无欲有欲无恶有恶其始之行仁各不同也【用吕氏补】
  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道有至有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
  右者人所有事左者居于不用之地而助右之所不及者也仁者人之体也将有为有行非仁不可故曰仁者右也又曰仁者人也道者天之理也仁至于不可行不可以无节则理有所不得已而助人之所不及者义也故曰道者左也又曰道者义也仁莫隆于父子父子之道亲亲也义莫重于君臣君臣之道尊尊也厚于此则薄于彼厚于彼则薄于此惟知其所以为左右则尊尊亲亲并行而不悖无厚薄之间矣至道者至于道之极不可以有加也故以王义道者揆道而裁之者也故以霸考道者稽考于道而事不轻举者也故亦可以无失凡皆蓝田吕氏之説程氏云本不可如此分别【集】
  自仁者天下之表至此一章皆泛论仁义【天台贾氏】
  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今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七感反数世之数所五反】
  仁有数言不一也所以然者以义之所处长短小大各不同也中心恻怛之仁大者也率法而强之仁小者也数世之仁长者也终身之仁短者也【补】
  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逺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已矣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
  器重道逺与论语任重道逺同义取数多者言计天下之道仁居其多也以义度人言以义理而拟度人则人之能中其度者少当以时人相比方耳诗大雅烝民篇引此以明举仁者少【用郑氏补】
  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子曰仁之难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行平声好去声郷音向】
  小雅车舝之篇景行大道也中道而废言力罢而始休于中道非中道而画之废也人人失其所好言不知好仁也仁者之过易辞谓人皆不知好仁苟有好仁者虽或不免于过而其情本善亦易为辞説以明为仁者人不可得而疵而人当勇于仁也【补】
  子曰防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云温温恭人惟徳之基
  礼主于敬故恭近礼俭不费用无害于物故近仁言语信实故近情俭易容者俭则寡求故易容也诗大雅抑之篇引之以结上文恭近礼【孔氏】
  子曰仁之难成久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已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
  不制以己以中人为制使天下皆可效法能者劝勉不能者愧耻各得以行其言朋友以极之谓相勉励以极致于道也欲民之有壹谓示民以中制使皆得归于一也【郑氏孔氏】
  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徳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惟鹈在梁不濡其翼彼记之子不称其服
  遂犹成也无其行谓不行其徳诗曹国风候人之篇梁鱼梁鹈食鱼者鹈之求食不之泽而之梁无濡翼之劳而坐得食如人无功而受显服也记诗作其【郑氏吕氏】
  此章自仁有数至此言仁之难成惟君子勉之有道则不难成【贾氏】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天子事上帝诸侯事天子【讲义】
  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险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己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聴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
  役为也又行也○此言下事上之义名分一定而上下之礼不可易故虽有君民之大徳不敢忘事君之小心【马氏】
  子曰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
  节以壹惠谓死者虽身兼数善諡者独取一善而名以节孝子慈孙惠爱无穷之心寜使行有余而名不足毋寜使名之浮于行也以求处情谓不欲虚为矫饰情者实也行过弗率谓有过即改不复循行率者循也人之过也多过于薄有过而改故曰以求处厚【用方氏补】
  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哉惟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
  自谓便人言不自以为天下之烈而止自以为便于稼穑之人盖谦辞也【补】
  此章言事君之义虽有大功不敢自居【补】
  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曰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说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强其良反又其两反説音悦】
  诗大雅泂酌之篇凯乐也此以为强教者和乐之中又有强盛之状凯风长养之风也凯乐战胜之乐也八凯性和而有才者也皆有强盛意【吕氏】
  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
  命谓政令鬼谓祭祀
  子曰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憃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慙贼而蔽【逺于万反近去声乔音骄又如字】
  命命令也乔谓自髙大不必音为骄【吕氏】
  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穷矣【厌于艳反强其两反】
  渎辞谓再三告之渎礼谓烦文民未厌其亲谓待民以寛民亦未厌其上下相亲之心也强民谓承殷难变之敝故强之也不求备不大望谓寛易求备则细矣赏罚穷谓极于此矣【郑孔方补】
  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
  此章明四代质文之异虞夏政寛殷周文烦而敝也【孔氏】
  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防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七感反】
  忠利之教谓其教之也非以罔之将以忠之也非以害之将以利之也耻费谓奉己有节轻实谓予人无吝实谓财货也所引甫刑今书以明尧徳记者引以结舜徳【陆氏孔氏郑氏方氏】
  自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至此言君子之仁兼乎尊亲然后可以为民父母因歴言四代之道【贾氏】
  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吉拜自献其身谓君既先资其言乃亲进为君言也大言大利小言小利横渠谓利非归己之利大言入则吾道可大行是大利也愚谓此病汉儒之说太卑故陈髙谊以张之耳按本文所谓大利明指大禄而言未尝及于行道特以小言者不敢望大利为安分义各有在也【补】
  子曰事君不下逹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聼之式谷以女子曰事君逺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不下逹不自通于君不尚辞不以饰辞而进弗自之自如论语奚自之自非其人弗自茍非其人不主之以进身也逺而谏则讇谓谏诤自有近臣在逺而諌则有求进之嫌也若身为近臣而反不谏则是尸利尸利谓不事其事而徒享其利也迩臣守和和谓和平不徇其君之喜怒也宰正百官宰谓冡宰正百官其职也欲谏不欲陈谏谓入諌于君陈谓陈其君之过于外也诗小雅隰桑之篇瑕胡也【补】
  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逺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逺于万反】
  进以礼故难退以义故易乱谓无序也违谓道不合不可使为乱言守节不变也【补】
  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辟避同】
  履犹行也君使其臣谓使之聘问师役之属也得志谓事之当行与己之志合也慎虑而从欲其必有成也否谓事之难行非己之所欲也孰虑而从盖必不得已而从之终事而退非己志者事成则去之也易蛊卦上九爻辞此言事君之义而引髙尚之说者盖承终事而退之意或曰惟不事王侯乃可髙尚以反证事君当尽职之义亦通【用郑氏补】
  子曰惟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贲音奔】
  此重述事君不可使为乱之义言君命有不顺则臣弗从之矣盖以明君之出命不可不谨也诗国风鹑之奔奔篇姜姜贲贲争鬭恶貌此诗刺卫君无徳国人耻以为君盖君逆天命而臣子亦逆君命之证【郑氏孔氏吕氏】
  自事君先资其言至此皆论事君之义【贾氏】
  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舎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壊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音谈】
  不敢以辞尽人谓当有其实如下文不敢问所费问所欲问所舎皆不敢以辞尽人也诗巧言篇证甘以壊之义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美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说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寜有己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防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誉音余衣食并去声説音帨又始悦反与平声】
  诺责谓诺而不予为人责偿也已怨谓絶而不许为人所怨也诺而不予者虚言絶而不许者直情故寜有此勿有彼也辞欲巧谓善其辞然先曰情欲信而后曰辞欲巧故与巧言令色之巧不同【补】
  自君子不以辞尽人至此皆言接人之义【贾氏】
  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防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筮
  不犯日月谓大事有时日如冬至祭天夏至祭地之类守其日月之常不敢犯而越之也不违卜筮谓小事无时日而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卜筮而吉即遵而用之也不相袭卜则不再筮也【吕氏方氏】
  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鬼神无怨乎百姓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齐音咨】
  牲牷礼乐齐盛有常故幽则无害乎鬼神言不废祀也明则无怨乎百姓言皆正供也易富谓易备惟恭俭而有常是以易备也引诗生民篇自后稷兆祀迄今无罪悔以证易备而可久无害于鬼神无怨乎百姓之意所谓禄及子孙盖指迄于今而言【补】
  子曰大人之器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太庙大人之器谓也威敬谓不敢防用于小事也天子无筮者天子体尊在国中有事皆用卜而不以筮至于廵守征伐在道则以筮盖以当敬而不可防也诸侯有守筮者筮椟不以出国惟天子所在为家虽在道亦以筮诸侯出竟则使人守筮于其国盖不敢问吉凶于他人之国且辟天子也卜宅寝室者立宅必卜寝室之吉也天子不卜处太庙者为宫室之法寝室宅其中宗庙处其左卜者卜其中而已中定则左右可知故但卜寝室之所宅不卜宗庙之所处虽天子之庙无卜也一説诸侯适他国无他卜惟卜寝室若天子则不待卜惟以处诸侯之祖庙为常未知孰是【孔氏吕氏江陵项氏横渠张氏】
  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是以不废日月不违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防于上【长丁丈反】
  敬则用祭器谓朝聘待賔客崇敬不敢用燕器也不废日月如一嵗之朝觐一日之朝夕不违筮者欲见其君长及其所贡献皆卜筮而后进也君子之事其君长与其事天地鬼神其敬一也【郑氏吕氏】
  此章自昔三代明王至此言事天事君至敬而不敢防故有卜筮因言卜筮之用【贾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四】
  缁衣第三十三
  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易以豉反】君不苛虐臣无奸心则刑可以措【郑氏】
  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好与上恶字并去声】缁衣巷伯皆诗篇名缁衣羙郑武公既欲敝予又改又欲还予授粲好贤之切也巷伯刺防既欲投畀豺虎又欲投畀有北恶恶之甚也好恶明则民将自劝大雅文王篇记者又引以证民心之自孚也【用郑氏补】
  子曰夫民教之以德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涖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德而遂絶其世也【倍音佩孙音逊】
  此章明教民以德不以刑也五虐之刑谓杀及劓刵椓黥高辛氏之末侯国有三苖者民不用上之命君无德以教之惟作五虐之刑以为法民愈为恶德三苖由是絶世【郑氏吕氏】
  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好恶并去声】
  表者所立以候日影之器影之曲直由表之邪正此以喻民之好恶由上【吕氏】
  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頼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
  以仁遂谓无一之不归于仁遂者终获有成之名也岂必百姓之尽仁皆由于禹一人之化耳连引诗书三章以证下之无不从上【补】
  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说其上矣诗云有梏德行四国顺之【长上声说音恱梏音角】
  上好仁则下皆争先为仁为君者当章明己志为贞正之教尊敬仁道以子爱百姓则民尽心于行己以说乐其上矣诗大雅抑之篇引以证上有德下所从梏诗作觉【孔氏】
  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諐于仪【綍音弗諐起防反】
  纶绳也大于丝綍索也又大于纶言正言一出下所视效其端虽微其末渐大故大人不可倡为浮游无用之言言之必可行行之必可言也则民亦效之言不髙于行行不髙于言而言行相应矣危谓髙也止容止【用郑氏孔氏补】
  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道行并去声于音乌】道人以言谓开明义理使民知所向也禁人以行谓躬行身率使民不敢为非也盖空言不可以禁人惟实行乃足以禁人也言以道人故当发言之始己虑其所终行以禁人故方制行之新己稽其所敝上之谨审如此则下亦化之不茍于言行矣引诗二章皆谨言行之证【陈氏马氏真氏】
  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一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长丁丈反从七容反】
  诗都人士之篇忠信为周周犹备也无缺失可指【补】
  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德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吉音作告】
  可望而知谓表里如一可述而志谓先后如一皆谓德归于一而无二三也尹吉当作告盖伊尹告太甲即今咸有一德之书引诗言不差忒亦证一徳之义【陆氏吕氏郑氏】
  子曰有国者章义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滛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卒小雅曰匪其止共惟王之卭【丁但反仪音义近读如字援音袁共音恭卭其恭反】
  章明也病也难知有奸心也滛贪侈也仪行郑注作义行吕氏谓非礼不行故曰仪行方氏谓臣有可仪之行皆读如字不重辞不尚言辞也上帝喻君板板犹反反共恭也卭穷也○此章言人君当明其好恶使上下皆归一德上懐疑则民惑于好恶下不易知则君劳于听察援其所不及烦其所不知皆劳其君聴察之事也引诗板篇以证上人疑则百姓惑引小雅巧言篇以证下难知则君长劳【补】
  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防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迪
  有政教而后赏罚足以劝惩播刑之不迪谓防刑不迪不循其道也【补】
  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逺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比毗志反叶舒渉反】
  比私相亲也民之表民所望也民之道民所从也叶公楚叶县宰公子髙也临终遗书曰顾命小谋小臣之谋大作大臣所为庄士大夫卿士谓齐庄之士为卿大夫士者也○此章明臣无大小皆须恭敬而所任在大臣大臣不信而小臣之比国之大患也君毋以小臣而谋大臣之事毋以逺臣而言近臣之事毋以内臣而图外臣之事则小大得所内外情通大臣不怨恨于君近臣不为人所非逺臣不为近所蔽记者又引叶公之顾命以证之毋以小臣之谋败大臣之作所谓毋以小谋大也毋以嬖御之人而疾端庄之后毋以嬖御之士而疾端庄之士大夫所谓毋以内图外也【孔氏吕氏陆氏】
  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大人以位言指在上之人也在上不亲任其所贤有德之人而信用其所贱无德者则民效其上亦失所当亲虽教之祗以为烦而已引诗正月篇书君陈篇皆以证不能亲贤【孔氏】
  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臣溺于民皆在其所防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德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大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厥度则释兊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大甲曰天作孽可违也自作孽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天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兊作说吉作告天作先】
  小人谓民君子谓士大夫大人谓王公德易狎而难亲谓水之德也水之性有刚柔之德外隂而能柔故易狎内阳而能刚故难亲狎而亲之则溺死矣民闭于人而有鄙心谓情隔不能自通于上茍内懐鄙倍之心上亦不得而知虞虞人也机弩牙也括羽括也度谓所儗射也释发矢也虞人之射禽也机已张从
  机间视括与射相直乃释发矢喻为政亦当以己心参羣臣及万民乃可施也衣裳在笥言藏之而不轻以予人也干戈省厥躬言揆之于身而不可轻以加人也违避也逭逃也尹告即伊尹所告吉告字也天见今书作先见周谓忠信相助也谓臣也伊尹言见夏之先王以忠信自终其臣亦与之有终皆君所自致也○此言人所以没溺于患祸而不能自出者皆因易而防之也故以小民之易于水而溺以喻士大夫之易其言王公之易其民皆取溺之道也引书四章皆证不敢易之意【补】
  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卒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雅读作牙】
  心者体之主体则从心者也故以心体为君民相须之喻所引诗今无之余见节南山说者谓上句逸诗因而并引之也此言君不正百姓所以劳也引君牙
  言天之寒暑小民且怨况君之政教乎【用吕氏补】
  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行去声】
  身不正故义不一不一谓不能专于其身也言不信故行无类无类谓无以副于其言也言有物谓无失实之言行有格谓无逾矩之行生乎由是死乎由是故志也言也皆不可得而夺也多闻所闻欲博也多志多见而识之者也质正也不敢信己质众人之所同然后用之者也守之者服膺勿失亲之者问学不厌由知多闻多而得之又当精思以求其至约而行之故曰精知畧而行之畧约其所同引诗言善人君子威仪齐一凢以证言行皆当归一师众也虞度也【吕氏】
  子曰唯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
  正谓正人君子取友必端故好其正小人党邪丑正故毒其正君子友其正者恶其不正者逺近晓然知其心引诗明君子之仇匹皆好【补】
  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好与上恶并去声】
  可犮者以其贤可絶者以其恶然贤者不必富贵恶
  者不必贫贱茍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势利之友而已引诗以证取友以摄威仪而非以利【方氏】
  子曰私恵不归德君子不自留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私恵谓私以小物相问遗不归德谓不合于理不自留不留意于此人盖德者天下之公恵者人情之私苟以私恵于我而无德以将之则恭敬而无实君子不可虚拘引诗鹿鸣篇明好我在忠信之可德不在小惠【马氏孔氏】
  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茍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敝婢世反射音亦】
  此章言有是物必有是事不可虚也君子之学自夲至末无非其实故可乆而无穷也登车而有所礼则式式慿式也有车则有式无车将何所慿而式之乎衣之乆必敝无衣则何敝之有乎言必有声行必有
  成亦犹是也盖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服之无射亦言实有是服乃可乆服而无厌也【吕氏】
  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羙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也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昔在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德其集大命于厥躬【周田观文四字郑注依尚书作割申劝宁】言在前而行随之则言须实行在前而言随之则行须实言行相顾皆不可虚饰也言行相副则人于羙恶大小不得增减皆验于行引诗书皆证言当信周田观文王之德今书作割申劝宁王之德申重也劝免也云在昔上帝降割于殷申劝文王之德而集大命于其身也割误作周申之为田劝之为观则字画尤相近而易误宁王即指文王言之【补一用孔】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既厌不我告犹兊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恒常也不可为卜筮言无恒者不足以感格鬼神鬼神至虚而善应筮皆神物犹或不能知之而况于人可以不恒之德而求之乎我既厌不我告犹犹谋也所谓渎则不告也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未详何义郑氏曰纯犹皆也言爵与恶德之人民将立以为正而放效之疾事皆如是而以祭祀是不敬鬼神也孔氏曰言恶德之人主掌祭祀其事则烦事烦则致乱也吕氏曰此篇所引与书不同当以书为正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言烦渎非事神之道也又引恒卦九三六五爻辞谓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是当恒者也然妇人从一而终故恒其德吉若夫子制义不可以无变从妇则凶也【补集】奔防第三十四
  奔防之礼始闻亲防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防见星而行见星而舎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使色吏反辟音避】
  行百里者吉行五十里今以凶变倍之也此犹为五服之防也若父母防见星而行见星而舎则侵晨侵昏皆行又不止百里而已若未得行者为有君命辟市朝不哭者为惊众也【补】
  至于家入门左升自西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括发袒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绖于序东绞带反位拜宾成踊送宾反位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皆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阖门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拜宾送宾皆如初【乡相并去声】
  入门左与客入门而左之左同升自西阶未能践阼阶为主也括髪袒者去饰也又哭者明日之朝三哭又其明日之朝三日成服则三哭之明日也【郑氏方氏】
  奔防者非主人则主人为之拜宾送宾奔防者自齐衰以下入门左中庭北面哭尽哀免麻于序东即位袒与主人哭成踊于又哭三哭皆免袒有賔则主人拜宾送宾丈夫妇人之待之也皆如朝夕哭位无变也【齐音咨免音问】不升堂者统于主人也麻亦绖带也【郑氏】
  奔母之防西面哭尽哀括髪降堂东即位西乡哭成踊袭免绖于序东拜宾送宾皆如奔父之礼于又哭不括发【乡去声免音问】
  杀于父也【郑氏】
  妇人奔防升自东阶殡东西面坐哭尽哀东髽即位与主人拾踊【拾其刼反】
  升自东阶者妇人入自闱门闱门谓东邉之门也东髽谓髽于东序不髽于房变于在室者也髽露髻也拾更也主人与之更踊于宾客之间也【郑氏孔氏】
  奔防者不及殡先之墓北面坐哭尽哀主人之待之也即位于墓左妇人墓右成踊尽哀括髪东即主人位绖绞带哭成踊拜宾反位成踊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括髪袒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有宾后至者则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出门哭止相者告就次于又哭括髪成踊于三哭犹括髪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为母所以异于父者壹括髪其余免以终事他如奔父之礼【绞乎交反相去声】
  郑氏曰主人之待之谓在家者也即位于墓左既葬则于墓为位如未葬者于殡宫也男子左妇人右隂阳之义也于母一括髪于父则不一焉隆杀之别也五哭者奔防象始死为一哭明日象小敛为二哭又明日象大敛为三哭又明日成服之日为四哭成服明日之朝为五哭皆数朝哭不数夕哭凢五哭也【郑氏方氏孔氏】
  齐衰以下不及殡先之墓西面哭尽哀免麻于东方即位与主人哭成踊袭有賔则主人拜宾送宾宾有后至者拜之如初相者告事毕遂冠归入门左北面哭尽哀免成踊东即位拜宾成踊宾出主人拜送于又哭免袒成踊于三哭犹免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相者告事毕【相去声免音问】
  此既葬后奔齐衰以下防礼【孔氏】
  闻防不得奔防哭尽哀问故又哭尽哀乃为位括髪袒成踊袭绖绞带即位拜宾反位成踊賔出主人拜送于门外反位若有宾后至者拜之成踊送宾如初于又哭括髪袒成踊于三哭犹括髪袒成踊三日成服于五哭拜宾送宾如初
  此闻父母防君命有事不得奔即于闻防处发防成服之礼【郑氏孔氏】
  若除防而后归则之墓哭成踊东括髪袒绖拜宾成踊送宾反位又哭尽哀遂除于家不哭主人之待之也无变于服与之哭不踊自齐衰以下所以异者免麻此除防后方归哭之礼遂除即于墓除服而归无变于服主人自服已除之服自齐衰以下除服后奔防唯着免麻哭罢即除【郑氏孔氏】
  凡为位非亲防齐衰以下皆即位哭尽哀而东免绖即位袒成踊袭拜宾反位哭成踊送宾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宾众主人兄弟皆出门哭止相者告事毕成服拜宾若所为位家逺则成服而往此齐衰以下不得往奔即于闻防处成服之礼云非亲戚者因明闻父母防哭之不离闻防之处惟齐衰以下则为位而哭也三日五哭者并朝夕哭而言为急奔防己私事当早毕故三日五哭而止也【郑氏孔氏】
  齐衰望乡而哭大功望门而哭小功至门而哭缌麻即位而哭
  服有轻重之别故哭有逺近之差言齐衰望乡而哭则斩衰不待望乡而已哭可知【方氏】
  哭父之党于庙母妻之党于寝师于庙门外朋友于寝门外所识于野张帷凡为位不奠哭天子九诸侯七大夫五士三大夫哭诸侯不敢拜宾诸臣在他国为位而哭不敢拜宾与诸侯为兄弟亦为位而哭凡为位者壹袒
  哭父之党以下谓无服之亲闻防所哭之处也不奠者奠则当乆设神位在他处则难为乆设也哭天子九至士三此谓臣闻君防而未奔为位而哭尊卑日数之差也【张氏郑氏】
  所识者吊先哭于家而后之墓皆为之成踊从主人北面而踊
  所识者先之家而后之墓异于亲也亲则先之墓矣主人先踊而后宾踊故曰从自外而来故北面【用郑氏孔氏补】
  凡防父在父为主父没兄弟同居各主其防亲同长者主之不同亲者主之
  此论同居主防之礼
  闻逺兄弟之防既除防而后闻防免袒成踊拜宾则尚左手
  小功缌麻既除防不追服惟免袒尚左手者吉拜【郑氏】
  无服而为位者唯嫂叔及妇人降而无服者麻
  妇人降而无服族姑姊妹嫁者也麻谓缌之绖吊服也【郑氏孔氏】
  凢奔防有大夫至袒拜之成踊而后袭于士袭而后拜之
  袒拜成踊而后袭以大夫尊先拜之而后成己礼也袭而后拜以士卑先成己礼而后拜之也【本孔氏说】问防第三十五
  亲始死鸡斯徒跣扱上衽交手哭恻怛之心痛疾之意伤肾干肝焦肺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鸡斯读为笄纚纚色买反】
  鸡斯当为笄纚声之误也笄谓骨笄纚谓縚髪之缯亲始死去冠惟留笄纚小敛乃括髪并去笄纚也交手哭谓两手拊心而哭也扱上衽者扱深衣前祍于带为其妨号踊也糜薄粥厚邻里为之以饮食孝子不自顾其生也【郑氏孔氏】
  夫悲哀在中故形变于外也痛疾在心故口不甘味身不安羙也三日而敛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恻怛之心痛疾之意悲哀志懑气盛故袒而踊之所以动体安心下气也妇人不宜袒故发胷撃心爵踊殷殷田田如壊墙然悲哀痛疾之至也故曰辟踊哭泣哀以送之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也其往送也望望然汲汲然如有追而弗及也其反哭也皇皇然若有求而弗得也故其往送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求而无所得之也入门而弗见也上堂又弗见也入室又弗见也亡矣防矣不可复见已矣故哭位辟踊尽哀而止矣心怅焉怆焉惚焉忾焉心絶志悲而已矣祭之宗庙以鬼飨之徼幸复反也成圹而归不敢入处室居于倚庐哀亲之在外也寝苫枕块哀亲之在土也故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思慕之心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殷音隠壊音怪】
  爵踊如爵之跳足不絶地辟拊心也如壊墙言将欲崩倒不可枝梧也【孔氏郑氏方氏】
  或问曰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益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逺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断决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此假设问以明三日而敛之义【孔氏】
  或问曰冠者不肉袒何也曰冠至尊也不居肉袒之体也故为之免以代之也然则秃者不免伛者不袒跛者不踊非不悲也身有锢疾不可以备礼也故曰防礼唯哀为主矣女子哭泣悲哀击胷伤心男子哭泣悲哀稽颡触地无容哀之至也【免音问跛补祸反】
  肉袒者不冠为冠尊服不敢防之于肉袒之体故着免以代冠免状似冠而广一寸郊特牲君袒而割牲盖袒衣而非肉袒肉袒者露肉【用郑氏孔氏修】
  或问曰免者以何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礼曰童子不缌唯当室缌缌者其免也当室则免而杖矣【免音问】当室谓无父兄而主家者也童子不缌不缌则不免不免则不杖今以孤子当室次于成人既为族人服缌则亦免而杖矣【郑氏孔氏方氏】
  或问曰杖者何也曰竹桐一也故为父苴杖苴杖竹也为母削杖削杖桐也或问曰杖者以何为也曰孝子防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则父在不敢杖矣尊者在故也堂上不杖辟尊者之处也堂上不趋示不遽也此孝子之志也人情之实也礼义之经也非从天降也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矣【苴七余反辟音避】苴者不加削也父尊极故用苴杖母屈于父故用削杖苴用竹削用桐或云竹节在外外阳之象故为父桐节在内内隂之类故为母愚窃意竹虚桐轻皆易于擕持竹直不待削故苴而用之父其次用木则木莫轻于桐故削而用之母耳父在不杖谓母防也尊者指父言也趋者疾行也事莫遽于防而堂上不趋者示父以闲暇不欲以防容戚之也【用郑氏孔氏方氏修】服问第三十六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为于伪反】
  此皆从服非正服而可变易者也从轻而重从无而有以人情无所嫌而伸之也从重而轻从有而无以人情有所嫌而屈之也【马氏】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虽外亲亦无二统【郑氏】
  三年之防既练矣有期之防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防亦如之小功无变也三年防既练期防既葬二者适相值带用故葛带绖用期之葛绖服用功衰谓期防既葬男子葛带与三年之葛带麤细正同以父葛为重故带其旧葛带也三年练后男子已除麻绖故绖期之葛绖也功衰者七升布三年练后与期防葬后皆用之也有大功之防亦如之者谓于斯时也有大功之防带绖服亦如之盖大功之初防如期防之既葬也小功之防不变不以轻服减重服也【孔氏】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免音问】
  麻之有本者谓大功以上麻带皆留根也三年之葛谓三年之防既练去麻用葛者也变三年之葛谓三年之防虽已去麻用葛若遇大功以上之防再得变葛用麻也麻断本者谓小功以下之带澡麻而去其根者也若三年之防既练而遇小功以下之防当其成服加免之时则绖之既免则去其绖凡首绖可绖则绖既即去之【本孔氏说】
  小功不易防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凡皆不以轻服变重服也税变易也麻以有本者为重故得变易而税焉【用方氏补】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长丁丈反】
  是非重麻者言服长殇中殇之麻不改是非重此麻也以殇服初死服麻已后无卒哭税麻服葛之法不容不为之服麻也【本孔氏説】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为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
  外宗君外亲之妇也如外宗之为君期服也世子不为天子服以有世袭逺嫌也【郑氏孔氏】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君之母非夫人则羣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适丁歴反】
  夫人大子适妇三者国之所重故君特为之主防夫人即妻又曰妻者以见大夫以下亦然也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有服者诸侯之子世袭故逺嫌不敢为天子服大夫之子不世袭无嫌故可为诸侯服也如士服期服也君母非夫人其臣不为之服惟仆御从之服适庶之辨也【贾氏】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当事谓有事于防所弁绖如爵弁而素加绖也【郑氏孔氏】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防亦不可夺防也传曰罪多而刑五防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免音勉】
  无免绖绖重不可去也税犹免也唯至公门已有不杖齐衰则脱去其衰而绖犹不去也【郑氏孔氏】
  间传第三十七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偯于起反】
  苴子麻也此麻尤麤枲牡麻也则稍精焉若者其服用此貌亦如之也首其内而见诸外谓缝其端于内而露其苴于外也斩衰不缝齐衰畧缝功者布之精致缌者布之细也往而不反气欲絶而不能生也止平停不动三曲举声而三折偯声余从容也【用方氏补】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防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防防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防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食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
  一溢米重二十两与镒金之镒同义【孔氏】
  父母之防既虞卒哭防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有醯酱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防食音嗣】
  此父母终防以来饮食之节
  父母之防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说绖带齐衰之防居垩室苄翦不纳大功之防寝有席小功缌麻牀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父母之防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苄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禫而牀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说吐活反苄戸嫁反】
  苄今蒲苹也苄翦不纳者谓以蒲苹为席翦头为之不编纳其头而藏于内也柱庐间之楣以为之固故曰柱楣翦庐傍屏蔽之草以为饰故曰翦屏八十一缕曰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者七升半也有事其缕谓未织时鍜治其缕无事其布谓既织后不鍜治其布是曰缌也【孔氏】
  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防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纎无所不佩【去起吕反重直龙反縓七恋反縁音椽】成布谓三升以上之布麤防至六升其缕渐细故称成布葛带三重者谓作四股纠之四股则积而三重也縓縁者以縓色为领縁縓今浅绛色妇人重带者带下体之上以辟男子之重首绖也黑经白纬曰纎【郑氏孔氏】
  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防既虞卒哭遭齐衰之防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防麻葛重
  轻者谓男子之要带妇人之首绖重者谓男子之首绖妇人之要带以其轻则两施之故曰包以其重则独留焉故曰特既练以下则言大功可易斩衰之节也斩衰已练男子除绖而带独存妇人除带而绖独存谓之单单独也遭大功之防男子有麻绖妇人有麻带又皆易其轻者以麻谓之重麻既虞卒哭男子带其故葛带绖期之葛绖妇人绖其故葛绖带期之葛带谓之重葛【方氏郑氏】
  齐衰之防既虞卒哭遭大功之防麻葛兼服之
  齐衰既虞卒哭遭大功之防换易轻者男子则大功麻带易齐衰之葛带其首犹服齐衰之葛绖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兼云者既有葛又有麻也【孔氏】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此明五服葛之与麻麤细相同则得服后麻兼服前葛重者则易轻者男子易于要妇人易于首俱得易轻者也【孔氏】
  三年问第三十八
  三年之防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羣别亲防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创钜者其日乆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三年之防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别彼列反创音疮断丁乱反】
  羣谓五服之亲因三年之防差降各表其亲党【孔氏】
  凡生天地之间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其羣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廵过其故乡翔囬焉鸣号焉蹢防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蹢直亦反防直録反啁张留反噍子流反】
  鸟兽小大各思其类况在扵人何有穷己【孔氏】
  将由夫患邪滛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从之则是曽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羣居而不乱乎将由乎脩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防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与音余】
  邪滛之人薄于恩者也患云者患其恩之薄也驷之过隙驷马骏疾空隙狭小过之速甚也遂之谓不时除之释犹除也○此言小人薄于恩君子厚于恩先王为之立中制【补】
  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有更始焉以是象之也【期音基】
  此设问以明期之义【孔氏】
  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间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人之所以羣居和壹之理尽矣
  焉犹然也【郑氏】
  故三年之防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懐夫三年之防天下之逹防也
  未有知其所由来明行之已乆【郑氏】
  深衣第三十九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邉要缝半下【见贤遍反被彼义反钩古侯反】
  深衣者古上衣下裳此衣裳相连为一被体深防故谓之深衣也规圆矩方绳直权衡平袂在前应规袷在中应矩缝在后应绳齐在下应权衡也短毋见肤长毋被土与身长短适相称也衽今之襟亦曰袂衣之衽与裳相续故曰续衽衣邉本分四袴今钩连为一故曰钩邉要中之缝尺寸阔狭半于下畔之阔盖深衣裳十二幅皆寛头在下狭头在上下共阔一丈四尺四寸要缝半之则七尺二寸故曰要缝半下一说深衣入要半寸其缝齐【音咨】折一寸谓之半下此专以缝言也【集慈湖及文公家礼附注】
  袼之髙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袼音各厌于甲反髀歩啓反】
  袼谓衣袂当臂处髙下宜稍寛使可运动其肘袂袖也肘臂节也当臂之半袂言长短而不言尺寸者经以臂之长短布幅阔狭皆无常准故但云屈之及肘谓袖之短长但取其长一臂有半使反诎其半适及臂半之肘此即衣袂长短之度盖视肘以为袂也带下不厌髀上不厌胁适当无骨之处谓腹间也【用晦翁及赵侍郎汝楳说】
  制有十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袷音刼齐音咨】十有二幅者谓裳六幅毎幅交解为二分为上下之杀阔处皆在下狭处皆在上共成十二幅也袂袖也自袖口至腋下裁令其势圆故应规袷交领也领交防处自然成方故应矩后汉儒林传注曰方领直领也或云袷与领非一物别有袷方折之加于领上未知然否然近世朱晦庵定论为直领矣负绳谓衣之背缝及裳之背缝上下相当如绳之直而负之于背故应直下齐者衣裾之缉谓之齐如权衡相等故应平【用郑氏孔氏司马公慈湖石林修】
  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
  所以袂圆中规者欲使行者举手揖譲以为容仪如规也负绳背之缝也抱方领之方也政或作正以直其正解负绳以方其义解抱方记者既明直方之义故引坤卦六二直方以证之裳下之齐如权之衡低仰平也【孔氏】
  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
  完且弗费谓其完牢且易有也善衣谓朝祭之服【郑氏孔氏】
  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縁纯邉广各寸半【纯之允反缋胡对反】
  大父母祖父母也纯谓縁之也缋画文防五采也袂縁谓袖口也尊者存则以多饰为孝【郑氏孔氏】
  投壶第四十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奉音捧】
  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盖射礼之细也矢者所投之筹中者受筭之器中或以鹿或以兕或以虎或以闾或以皮树皆刻木以象其形凿其背以盛筭【孔氏】
  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哨七笑反重直用反】
  枉谓曲而不直哨谓哨峻不正谦辞也
  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辟音避】
  宾既许主人投壶宾乃于西阶上北面再拜遥受矢主人见宾拜乃般曲析还谓宾曰今辟而不敢受言此者欲止宾之拜也于是宾及主人皆来两楹之间相就俱南面主人在东接矢与宾主人复归阼阶上北面拜送矢宾亦归西阶上般还而告主人曰今辟而不敢受此言亦以止主人之拜也【孔氏】
  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间退反位揖宾就筵司射进度壶间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筭兴
  壶去坐二矢半筭以记筹数八筭宾主各四矢也【郑氏方氏】
  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
  此司射执八筭起而告宾党为投壶之法也顺投为入者以矢本顺入于壶乃名为入射者入一矢则司射者释一筭以记其射中之数比投不释者其法宾主更迭而投若胜者恃胜而连投则虽入亦不为之释筭也正爵谓罚爵以其正礼故称正爵也既行谓己行正爵也立马谓取筭以为马表胜数也一马从二马者每一胜立一马以三马为成若专三马则为一成若胜者止得其二则彻取劣偶之一以足胜偶之二成三故云一马从二马也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者其胜已成又酌酒庆贺多马之偶也请主人亦如之谓亦如上文请宾之辞
  命者曰请奏貍首间若一大师曰诺
  此明司射命工作乐节投壶之仪也鼓瑟者也貍首逸诗篇射义所云曾孙侯氏檀弓所云貍首之班然者也间若一者间者乐之节欲其终始相协如一或云若者预设之辞盖谓或间亦或一非以为节也未知孰是大师即者诺承领之辞【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筭焉宾党于右主党于左【拾其刼反】
  此明投壶中者释筭之仪左谓主人右谓宾客司射者偏告主宾以矢具也拾更也告矢以具请更投之也若矢有入壶者则司射乃坐释一筭于地以记之宾者于右主者于左【郑氏孔氏】
  卒投司射执筭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筭为纯一纯以取一筭为竒遂以竒筭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竒则曰竒钧则曰左右钧【数色主反纯音全竒纪宜反】
  卒已也一纯以取者二筭成一纯则取以实于左手至十纯则缩而委之毎委异之有余则横诸纯下一筭为竒竒则缩诸纯下故曰遂以竒数贤谓胜钧犹等也等则左右手各执一筭以告【郑氏】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
  奉觞曰赐灌谓当饮者谢曰防赐灌也灌谓饮也胜者跪执之曰敬以养气体之不足也【孔氏】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筭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饮不胜者毕司射又请为胜者立马也直当也一马从二马以庆谓一党不必三胜其一胜者并其马于再胜者以庆之惟一胜者不得庆也【郑氏孔氏】
  筭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筭长尺二寸壶颈脩七寸腹脩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扶方于反去上声】
  视其坐视其所坐之人以计多少也筹矢也铺四指曰扶一指按寸即春秋传三十一年公羊传肤寸而合之扶五扶则二尺也室中最狭故五扶堂上差寛故七扶庭中弥寛故九扶【郑氏孔氏】
  鲁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怃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怃好吾切】
  鲁与薛有时投壶号令其弟子之辞也怃大也敖慢也偝立不正乡而立也逾言或逾位而言也有常爵罚以爵也浮满爵也【用郑氏补】山隂陆氏谓鲁同姓之亲薛异姓之亲记鲁令着所以待同姓之礼记薛令着所以待异姓之礼
  鼓○□○○○□○□○○□半○□○□○○○□□○□○鲁鼔○□○○□□○□○○□□○□○○□□○半○□○○○□□○薛鼔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鲁鼓○□○○□□○○半○□○□○○○○□○□○薛鼔○□○○○○□○□○□○○○□○□○□○半○□○□○○○○○○【○音圆口郑呼为鼓】
  此鲁薛撃鼓之节毎一圜防则一撃鼙毎一方防则一撃鼓庭长司正也冠士谓外人来观投壶之成人也乐人国人之能为乐者【郑氏】
  儒行第四十一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与音余】
  逢大也掖袂也章甫殷冠名【补】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行去声数色主反更平声】
  物犹事也更仆谓其说乆长仆侍疲倦虽更代之未可终也更仆犹诗云缉御【用孔氏修】
  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懐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席上之珍吕氏谓儒者讲学从容乎席上知所自贵以待天下之用晏氏谓君子比德于玉故称珍焉方其藏器于身则玉韫于匮中及其待时而动则珍陈于席上故曰席上之珍以待聘【集】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粥章六反】
  中动作慎言衣冠不自异于常人【孔氏 疑谓衣冠中度动作谨慎】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隂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齐侧皆反难乃旦反】
  齐者齐庄难者恭慎不争隂阳之和谓寒袄不自择已便而妨人也【用横渠补】
  儒有不寳金玉而忠信以为寳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祈求也【郑氏】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刼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抟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抟猛引重不量其勇力之堪与否当之则往喻儒者见艰难之事遇则行之不豫度量也往者不悔事过即化也来者不豫事至乃应也过言不再改之速也流言不极止之力也威不断而立谋不习而成【用郑氏孔氏方氏补】
  儒有可亲而不可刼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
  溽浓厚也过失不可面数疑好胜尚气之言所贵于儒者以闻过而改也【吕氏】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
  甲铠胄兠鍪干橹小盾大盾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荜门圭窬蓬戸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謟其仕有如此者【窬音豆】
  窬门旁窬穿墙为之上剡如圭【郑氏】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防謟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推昌锥反比毘志反】
  稽古说合也胡氏云考也上弗援谓上无援引之者下弗推谓下无推进之者危谓毁害之也上下皆不得其应而防謟之民反有危害之者然虽能危吾之居处而终得以伸吾之志愿犹将不忘百姓之病所谓思饥犹巳饥之者于此而后足以见忧思故曰其忧思有如此者【集郑氏方氏说】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羙优防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
  幽居穷也上通逹也不淫言节有守而不至于过不困言才有余而不至于乏忠信之羙以忠信为羙也优防之法以和柔为法也毁方毁去其圭角瓦合委曲相合如瓦之覆屋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辟音避】
  称即举也君得其志谓君欲有为所举之贤能成之使君得遂其所欲为之志也茍利国家不求富贵荐贤为国不徼赏也【本郑氏方氏说】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乆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
  相先犹相譲也乆相待谓虽乆而不忘逺相致谓虽逺而不遗任举谓保任荐举天下之士也【郑氏孔氏】
  儒有澡身而浴德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髙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
  澡浴皆喻致洁陈言而伏既言而退伏也静而正之惟欲正君而不求名也上弗知者虽用心如此而上不见知也麤而翘之以事之麤者微发其端而不急于为之也不临深而为髙不加少而为多据其实有而不増饰表襮也世治不轻世乱不沮不以治而轻为不以乱而沮挠也【补】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愽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博学以知博学而多知也服近文章服习亲近于文章之事如威仪之中度语言之当理皆是也砥厉廉隅谓坚节行砥以平之厉以峻之廉谓棱隅谓角皆方正刻削而分毫不可紊者也分国如锱铢其义未详郑氏谓虽分国以禄之视之轻如锱铢锱者八两铢者权分十黍之重又郑氏以后诸家皆以博学以知服五字为句惟吕氏陆氏以博学以知为句今从之【补 窃谓分国如锱铢谓虽毫髪必与之共亦不轻受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乆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乐音洛下戸嫁反厌于艳反】
  方向也同志向也营道者经营道艺同术者同学术也并立则乐谓无忌心相下不厌谓有逊志乆不相见闻流言不信谓相信之笃不为防言所动本方本于方正【用方氏修】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仁之本者可与为仁仁之地者可与行仁其规模寛裕则称仁之动作其与人逊接则习仁之能事【吕氏】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舎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戱【妄音亡以妄常为句今如字以妄字为句】
  陨获困迫失志之貌充诎喜溢失节之貌慁犹辱累犹系闵犹病言不取辱于君上不累及于长上下不被明刑而见闵于有司此故谓之儒今之名为儒者非真儒故常为人所诟病【郑氏晏氏】

  黄氏日抄卷二十七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五】
  大学第四十二
  程氏谓大学乃孔子遗书初学入徳之门无如大学者至晦庵先生表章四书遂以大学为称首然其诠次皆与记礼元书不同明道以康诰曰以后释明字新字止字者聨于首章明徳新民止至善三语之下然后及古之欲明明徳一章又然后以所谓诚意以后节节释之伊川移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于前然后及康诰曰一章至晦庵先生定为大学章句亦与程氏微不同自脩身一章以后程氏无移易者今悉仍旧而今举世之所诵习者惟章句也谨先钞记礼本文以存古昔然后抄章句于其后以便诵习云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僩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秦誓曰若有一介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礼记元本
  大学章句序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一有聪明睿智能尽其性者出于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人生八嵗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脩己治人之道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夫以学校之设其广如此教之之术其次第节目之详又如此而其所以为教则又皆本之人君躬行心得之余不待求之民生日用彛伦之外是以当世之人无不学其学焉者无不有以知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各俛焉以尽其力凡古昔盛世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及周之衰贤圣之君不作学校之政不脩教化陵夷风俗頽败时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政教于是独取先王之法诵而传之以诏后世若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固小学之支流余裔而此篇者则因小学之成功以着大学之明法外有以极其规模之大而内有以尽其节目之详者也三千之徒盖莫不闻其说而曽氏之传独得其宗于是作为传义以发其意及孟子没而其传泯焉则其书虽存而知者鲜矣自是以来俗儒记诵词章之习其功倍于小学而无用异端虚无寂灭之教其髙过于大学而无实其他权谋术数一切以就功名之说与夫百家众技之流所以惑世诬民充塞仁义者又纷然杂出于其间使其君子不幸而不得闻大道之要其小人不幸而不得蒙至治之泽晦盲否塞反覆沉痼以及五季之衰而壊乱极矣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宋徳隆盛治教休明于是河南程氏两夫子出而有以接乎孟氏之传实始尊信此篇而表章之既又为之次其简编发其归趣然后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虽以熹之不敏亦幸私淑而与有闻焉顾其为书犹颇放失是以忘其固陋采而辑之间亦窃附己意补其阙畧以俟后之君子极知僣逾无所逃罪然于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学者脩己治人之方则未必无小补云淳熈己酉二月甲子新安朱熹序
  大学【大旧音泰今读如字】      朱熹章句
  子程子曰大学孔氏之遗书而初学入徳之门也于今可见古人为学次第者独赖此萹之存而论孟次之学者必由是而学焉则庶乎其不差矣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子曰亲当作新 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徳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但为气禀所拘人欲所蔽则有时而昬然其本体之明则有未甞息者故学者当因其所发而遂明之以复其初也新者革其旧之谓也言既自明其明徳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汚也止者必至于是而不迁之意至善则事理当然之极也言明明徳新民皆当至于至善之地而不迁盖必其有以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也此三者大学之纲领也
  或问在明明徳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曰天道流行发育万物其所以为造化者隂阳五行而已而所谓隂阳五行者又必有是理而后有是气及其生物则又必因是气之聚而后有是形故人物之生必得是理然后有以为徤顺仁义礼智之性必得是气然后有以为魂魄五蔵百骸之身周子所谓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正谓是也然以其理而言之则万物一原固无人物贵贱之殊以其气而言之则得其正且通者为人得其偏且塞者为物是以或贵或贱而不能齐也彼贱而为物者既梏于形气之偏塞而无以充其本体之全矣唯人之生乃得其气之正且通者而其性为最贵故其方寸之间虚灵洞彻万理咸备盖其所以异于禽兽者正在于此而其所以可为尧舜而能参天地以賛化育者亦不外焉是则所谓明徳者也然其通也或不能无清浊之异其正也或不能无美恶之殊故其所赋之质清者智而浊者愚美者贤而恶者不肖又有不能同者必其上智大贤之资乃能全其本体而无少不明其有不及乎此则其所谓明徳者已不能无蔽而失其全矣况乎又以气质有蔽之心接乎事物无穷之变则其目之欲色耳之欲声口之欲味鼻之欲臭四肢之欲安佚所以害乎其徳者又岂可胜言也哉二者相因反覆深固是以此徳之明日益昏昧而此心之灵其所知者不过情欲利害之私而已是则虽曰有人之形而实何以逺于禽兽虽曰可以为尧舜而参天地而亦不能有以自充矣然而本明之体得之于天终有不可得而昧者是以虽其昏蔽之极而介然之顷一有觉焉则即此空隙之中而其本体已洞然矣是以圣人施教既已养之于小学之中而后开之以大学之道其必先之以格物致知之说者所以使之即其所养之中而因其所发以唘其明之之端也继之以诚意正心脩身之目者则又所以使之因其已明之端而反之于身以致其明之之实也夫既有以唘其明之之端而又有以致其明之之实则吾之所得于天而未甞不明者岂不超然无有气质物欲之累而复得其本体之全哉是则所谓明明徳者而非有所作为于性分之外也然其所谓明徳者则又人之所同得而非有我之得私也向也俱为物欲之所蔽则其贤愚之分固无以大相逺者今吾既幸有以自明矣则视彼众人之同得乎此而不能自明者方且甘心迷惑没溺于卑汚茍贱之中而不自知也岂不为之恻然而思有以救之哉故必推吾所自明者以及之始于齐家中于治国而终及于平天下使彼有是明徳而不能自明者亦皆有以自明而去其旧染之汚焉是则所谓新民者而亦非有所付畀増益之也然徳之在已而当明与其在民而当新者则又皆非人力之所为而吾之所以明而新之者又非可以私意茍且而为也是其所以得之于天而见于日用之间者固已莫不各有本然一定之则程子所谓以其义理精微之极有不可得而名者故姑以至善目之而传所谓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与人交之信乃其目之大者也众人之心固莫不有是而或不能知学者虽或知之而亦鲜能必至于是而不去此为大学之教者所以虑其礼虽粗复而有不纯已虽粗克而有不尽且将无以尽夫脩己治人之道故必指是而言以为明徳新民之标的也欲明徳而新民者诚能求必至是而不容其少有过不及之差焉则其所以去人欲而复天理者无毫发之遗恨矣大抵大学一篇之指总而言之不出乎八事而八事之要总而言之又不出乎此三者此愚所以断然以为大学之纲领而无疑也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后与后同后放此】
  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静谓心不妄动安谓所处而安虑谓处事精详得谓得其所止
  或问此章曰此推本上文之意言明徳新民所以止于至善之由也盖明徳新民固皆欲其止于至善然非先有以知夫至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止者而止之如射者固欲其中夫正鹄然不先有以知其正鹄之所在则不能有以得其所当中者而中之也知止者物格知至而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是则吾所当止之地也能知所止则方寸之间事事物物皆有定理矣理既有定则无以动其心而能静矣心既能静则无所择于地而能安矣能安则日用之间从容间暇事至物来有以揆之而能虑矣能虑则随事观理极深研防无不各得其所止之地而止之矣其间四节盖亦推言其所以然之故有此四者非实有等级之相悬为终身经歴之次序也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明徳为本新民为末知止为始能得为终本始所先末终所后此结上文两节之意
  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治平声后仿此】
  明明徳于天下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心者身之所主也诚实也意者心之所发也实其心之所发欲其一于善而无自欺也致推极也知犹识也推极吾之知识欲其所知无不尽也格至也物犹事也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此八者大学之条目也
  或问此章曰此言大学之序其详如此盖纲领之条目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脩身者明明徳之事也齐家治国平天下者新民之事也格物致知所以求知至善之所在自诚意以至于平天下所以求得夫至善而止之也所谓明明徳于天下者自明其明徳而推以新民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徳也人皆有以明其明徳则各诚其意各正其心各脩其身各亲其亲各长其长而天下无不平矣然天下之本在国故欲平天下者必先有以治其国国之本在家故欲治国者必先有以齐其家家之本在身故欲齐家者必先有以脩其身至于身之主则心也一有不得其本然之正则身无所主虽欲勉强以脩之亦不可得而脩矣故欲脩身者必先有以正其心而心之所发则意也一有私欲杂乎其中而为善去恶或有未实则心为所累虽欲勉强以正之亦不可得而正矣故欲正心者必先有以诚其意若夫知则心之神明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人莫不有而或不能使其表里洞然无所不尽则隠微之间真妄错杂虽欲勉强以诚之亦不可得而诚矣故欲诚意者必先有以致其知致者推致之谓如丧致乎哀之致言推之而至于尽也至于天下之物则必各有所以然之故与其所当然之则所谓理也人莫不知而或不能使其精粗隠显究极无余则理所未穷知必有蔽虽欲勉强以致之亦不可得而致矣故致知之道在乎即事观理以格夫物格者极至之谓如格于文祖之格言穷之而至其极也此大学之条目圣贤相传所以教人为学之次第至为纎悉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治去声后仿此】
  物格者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也知至者吾心之所知无不尽也知既尽则意可得而实矣意既实则心可得而正矣脩身以上明明徳之事也齐家以下新民之事也物格知至则知所止矣意诚以下则皆得所止之序也
  或问此章曰此覆说上文之意也物格者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余之谓也理之在物者既诣其极而无余则知之在我者亦随所诣而无不尽矣知无不尽则心之所发能一于理而无自欺矣意不自欺则心之本体物不能动而无不正矣心得其正则身之所处不至陷于所偏而无不脩矣身无不脩则推之天下国家亦举而措之耳岂外此而求之智谋功利之末哉【愚按晦庵之说既行异端之辩交起皆所不问惟以格物为格去外物其説本于大贤温公或者宗之以格闘为证后学不能无疑愚谓格之义皆至也格于皇天上至于天也格汝舜舜来至于前也七旬有苗格有苖至于中国也惟先格王先王有极至之徳也若格闘云者亦正以两人亲手而闘彼此击刺皆至其身非有间隔其间故谓之格安得以格闘为格去外物之证哉若曰格去外物当用间隔不当用感格之格武夷胡氏既以格为格式庐陵胡氏又以格有三义谨按格式之格亦以法制于是而极所谓规矩方圆之至也一以论语有耻且格为证不思格乃感格与吾无间隔是亦至也】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
  壹是一切也正心以上皆所以脩身也齐家以下则举此而错之耳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本谓身也所厚谓家也此两节结上文两节之意右经一章葢孔子之言而曽子述之【凡二百五字】其传十章则曽子之意而门人记之也旧本颇有错简今因程子所定更考经文别为序次如左【凡千五百四十六字】凡传文杂引经传若无统纪然文理接续血脉贯通深浅始终至为精密熟读详味久当见之今不尽释也
  康诰曰克明徳
  康诰周书克能也
  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大读作泰諟古是字】
  大甲商书顾谓常目在之也諟犹此也或曰审也天之明命即天之所以与我而我之所以为徳者也常目在之则无时不明矣
  帝典曰克明峻徳【峻书作俊】
  帝典尧典虞书峻大也
  皆自明也
  结所引书皆言自明己徳之意
  右传之首章释明明徳 此通下三章至止于信旧本误在没世不忘之下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盘沐浴之盘也铭名其器以自警之辞也茍诚也汤以人之洗濯其心以去恶如沐浴其身以去垢故铭其盘言诚能一日有以涤其旧染之汚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畧有间断也
  康诰曰作新民
  鼓之舞之之谓作言振起其自新之民也
  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
  诗大雅文王之篇言周国虽旧至文王能新其徳以及于民而始受天命也【语録曰新民之极和天命也新】
  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自新新民皆欲止于至善也
  右传之二章释新民
  或问谓盘铭言自新也康诰言新民也文王之诗自新新民之极也极即至善之云也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诗商颂鸟之篇邦畿王者之都也止居也言物各有当止之处也
  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缗诗作绵】
  诗小雅绵蛮之篇缗蛮鸟声丘隅岑蔚之处子曰以下孔子说诗之辞言人当知所当止之处也
  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于缉之于音乌】
  诗文王之篇穆穆深逺之意于叹美辞缉继续也熈光明也敬止言其无不敬而安所止也引此而言圣人之止无非至善五者乃其目之大者也学者于此究其精微之蕴而又推类以尽其余则于天下之事皆有以知其所止而无疑矣
  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澳于六反菉诗作緑猗叶韵音阿僴下版反喧诗作咺諠诗作谖并况晩反恂郑氏读作峻】
  诗卫风淇澳之篇淇水名澳隈也猗猗美盛貌兴也斐文貌切以刀锯琢以椎凿皆裁物使成形质也磋以鑢铴磨以沙石皆治物使其滑泽也治骨角者既切而复磋之治石玉者既琢而复磨之皆言其治之有绪而益致其精也瑟严密之貌僴武毅之貌赫喧宣着盛大之貌諠忘也道言也学谓讲习讨论之事自脩者省察克治之功恂栗战惧也威可畏也仪可象也引诗而释之以明明明徳者之止于至善道学自脩言其所以得之之由恂栗威仪言其徳容表里之盛卒乃指其实而叹美之也
  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于戱音乌呼乐音洛】
  诗周颂烈文之篇于戯叹辞前王谓文武也君子谓其后贤后王小人谓后民也此言前王所以新民者止于至善能使天下后世无一物不得其所所以既没世而人思慕之愈久而不忘也此两节咏叹滛泆其味深长当熟玩之
  右传之三章释止于止善 此章内自引淇澳诗以下旧本误在诚意章下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
  犹人不异于人也情实也引夫子之言圣人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盖我之明徳既明自然有以畏服民之心志故讼不待听而自无也观于此言可以知本末之先后矣
  右传之四章释本末 此章旧本误在止于信下或问谓此章之下有阙文焉
  此谓知本
  程子曰衍文也
  此谓知之至也
  此句之上别有阙文此特其结语耳
  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 此章旧本通下章误在经文之下 间尝窃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曰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愚按大学自二程先生更定至晦庵先生章句益精矣独所谓传之四章自听讼吾犹人以下释本末云下有阙文传之五章释致知云上有阙文是以功夫次第大备之间犹有文字阙失未满之恨也辛酉嵗见董丞相槐行实载此章谓经本无阙文此特错简之厘正未尽者矣首章明徳新民至善三句纲领之下即继以欲明明徳以下条目八事之详此经也自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正系释致知在格物不待别补今错在首章三句之下耳】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好恶上字皆去声谦读为慊苦刼反】
  诚其意者自脩之首也毋者禁止之辞自欺云者知为善以去恶而心之所发有未实也慊快也足也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脩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茍且以徇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已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防焉
  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闲音闲厌郑读为黡】
  闲居独处也厌然销沮闭蔵之貌此言小人隂为不善而阳欲揜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揜其恶而卒不可揜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引此以明上文之意言虽幽独之中而其善恶之不可揜如此可畏之甚也【赵氏纂防曰语録曰此承上文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意不可谓人不知人晓然若见如此】
  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胖歩丹反】胖安舒也言富则能润屋矣徳则能润身矣故心无愧怍则广大寛平而体常舒泰徳之润身者然也盖善之实于中而形于外者如此故又言此以结之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经曰欲诚其意先致其知又曰知至而后意诚盖心体之明有所未尽则其所发必有不能实用其力而茍焉以自欺者然或已明而不谨乎此则其所明又非已有而无以为进徳之基故此章之指必承上章而通考之然后有以见其用力之始终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如此云
  或问六章之指其详犹有可得而言者耶曰天下之道二善与恶而已矣然揆厥所元而循其次第则善者天命所赋之本然恶者物欲所生之邪秽也是以人之常性莫不有善而无恶其本心莫不好善而恶恶然既有是形体之累而又为气禀之拘是以物欲之私得以蔽之而天命之本然者不得而着其于事物之理固有懵然不知其善恶之所在者亦有仅识其粗而不能真知其可好可恶之极者夫不知善之真可好则其好善也虽曰好之而未能无不好者以拒之于内不知恶之真可恶则其恶恶也虽曰恶之而未能无不恶者以挽之于中是以不免于茍焉以自欺而意之所发有不诚者夫好善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为善而反有以贼乎其善恶恶而不诚则非唯不足以去恶而适所以长乎其恶是则其为害也徒有甚焉而何益之有哉圣人于此盖有忧之故为大学之教而必首之以格物致知之目以开明其心术使既有以识夫善恶之所在与其可好可恶之必然矣至此而复进之以必诚其意之说焉则又欲其谨之于幽独隠微之奥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而凡其心之所发如曰好善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好也如曰恶恶则必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恶也夫好善而中无不好则是其好之也如好好色之真欲以快乎己之目初非为人而好之也恶恶而中无不恶则其恶之也如恶恶臭之真欲以足乎己之鼻初非为人而恶之也所发之实既如此矣而湏防之顷纎芥之微念念相承又无敢有少间断焉则庶乎内外昭融表里澄彻而心无不正身无不脩矣若彼小人幽隠之间实为不善而犹欲外托于善以自盖则亦不可谓其全然不知善恶之所在但以不知其真可好恶而又不能谨之于独以禁止其茍且自欺之萌是以沦陷至于如此而不自知耳此章之说其详如此是固宜为自脩之先务矣
  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忿弗粉反懥勑值反好乐并去声】
  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忿懥怒也盖是四者皆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然一有之而不能察则欲动情胜而其用之所行或不能不失其正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
  心有不存则无以检其身是以君子必察乎此而敬以直之然后此心常存而身无不脩也
  此谓脩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此亦承上章以起下章盖意诚则真无恶而实有善矣所以能存是心以检其身然或但知诚意而不能密察此心之存否则又无以直内而脩身也 自此以下并以旧文为正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辟读为僻恶而之恶敖好并去声鲜上声】
  人谓众人之犹于也辟犹偏也五者在人本有当然之则然常人之情唯其所向而不加审焉则必陷于一偏而身不脩矣
  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谚音彦硕叶韵时若反】
  谚俗语也溺爱者不明贪得者无厌是则偏之为害而家之所以不齐也
  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弟去声长上声】
  身脩则家可教矣孝弟慈所以脩身而教于家者也然而国之所以事君事长使众之道不外乎此所以家齐于上而教成于下也
  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中去声】
  此引书以释之又明立教之本不假强为在识其端而推广之耳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偾音奋】
  一人谓君也机发动所由也偾覆败也此言教成于国之效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好去声】
  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皆推己以及人所谓恕也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通结上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夭平声蓁音臻】
  诗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貌蓁蓁美盛貌兴也之子犹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妇人谓嫁曰归宜犹善也【纂防曰诗传曰宜者和顺之意】
  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小雅蓼萧篇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诗曹风鸤鸠篇忒差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此三引诗皆以咏叹上文之事而又结之如此其味深长最宜潜玩
  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长上声弟去声倍与背同絜胡结反】
  老老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发而兴起也孤者幼而无父之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言此三者上行下效防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先并去声】
  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哉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乐音洛只音纸好恶并去声下并同】
  诗小雅南山有台之篇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节读为截辟读为僻僇与戮同】
  诗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截然髙大貌师尹周太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己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戮矣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丧去声仪诗作宜峻诗作骏易去声】
  诗文王篇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大也不易言难保也道言也引诗而言此以结上文两节之意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则其所以絜矩而与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先慎乎徳承上文不可不谨而言徳即谓明徳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
  徳者本也财者末也
  本上文而言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人君以徳为外以财为内则是争鬭其民而施之以刦夺之教也盖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専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外本内末故财聚争民施夺故民散反是则有徳而有人矣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布内反】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也自先慎乎徳以下至此又因财货以明能絜矩与不能者之得失也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诗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宁反覆之意益深切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
  楚书楚语言不寳金玉而寳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
  舅犯晋文公舅孤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时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爱也事见檀弓此两节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已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个古贺反书作介断丁乱反媢音冒】
  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美士也圣通明也尚庶防也媢忌也违拂戾也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迸读为屏古字通用】
  迸犹逐也言有此媢嫉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絶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逺去声】
  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 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菑古灾字夫音扶】
  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脩己治人之术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谓信骄者矜髙泰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防决矣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恒胡登反】
  吕氏曰国无逰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愚按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发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
  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乗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伐氷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氷者也百乗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 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 凡传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
  或问何以言絜矩为度也曰此荘子所谓絜之百围【语録曰荘子注云絜围束也是将一物围束以为之则也】贾子所谓度长絜大者也【真氏曰度谓以尺之长短絜谓以带之小大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围木也】前此诸儒盖莫之省而强训以挈殊无意谓先友太史范公乃独推此以言之而后其理可得而通也盖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知人之所恶者不异乎已则不敢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使吾之身一处乎此则上下四方物我之际各得其分不相侵越而各就其中校其所占之地则其广狭长短又皆平均如一截然正方而无有余不足之处是则所谓絜矩者也【愚按此章惟絜矩之说与先儒不同而其义方精故备録如此赵氏纂防曰真氏曰矩曲尺也又按彼为善之疑有阙文愚意彼指用小人者言之也善之谓利为有益善其说而行之也文意似亦自全】
  右皆晦庵章句也晦庵甞云大学章句次序皆明白易晓不必或问但致知格物与诚意较难理防不得不明辨之耳又云或问乃注脚亦不必深理防今愚所抄故全以章句至或问则斟酌其说而间附之然详说将以反约也由或问而反之章句由章句而反之正文此晦庵本心也晦庵尝令学者且去熟读大学正文又言大学最是两章相接处好看凡今所抄章句虽分一经十传而逐句逐节之下各有注释惟初读时各于其下详之既已熟读之后合浄写正文惟于两章相接处分之以便玩味凡皆全祖晦庵先生説也致知一章则参用董丞相之说移置本经元文以足之以试观其合与否尔
  大学之道在明明徳在亲民【亲当作新】在止于至善【此三者大学之纲领】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脩其身欲脩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此八者大学之条目】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脩身脩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覆说上文】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脩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结上文两莭之意】
  右经一章
  康诰曰克明徳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徳皆自明也
  右传之首章释在明明徳
  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右传之二章释在新民
  诗云邦畿千里惟民所止诗云缗蛮黄鸟止于丘隅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于缉熈敬止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脩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諠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諠兮者道盛徳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诗云于戱前王不忘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没世不忘也
  右传之三章释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此谓知本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大畏民志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右传之五章释致知格物【此用近世董丞相就经文易置】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间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揜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徳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
  右传之六章释诚意
  所谓脩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脩身在正其心
  右传之七章释正心脩身
  所谓齐其家在脩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故谚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苖之硕此谓身不脩不可以齐其家
  右传之八章释脩身齐家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蔵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宜兄宜弟宜兄宜弟而后可以教国人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此谓治国在齐其家右传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是故君子先慎乎徳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徳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右传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黄氏日抄卷二十八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宋 黄震 撰读礼记【十六】
  冠义第四十三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顔色顺辞令容体正顔巴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防君臣正父子亲长防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顔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日筮賔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冠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长丁丈反冠古乱反见贤遍反挚音至】国本国以礼为本也酌而无酬酢曰醮户西为客位三加者始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冠端上士则裳中士则黄裳下士则杂裳以其初成人故着端异于朝服也【郑氏孔氏】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与音余】
  嘉事嘉礼也冠属嘉礼不敢擅谓行于庙【郑氏孔氏】昏义第四十四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徴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譲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此言婚礼之始娶妻以昏为期故曰昏礼纳采者始纳采择之礼问名者问其母姓名仪礼疏以为问其女始生时日月之名晦庵以为未详孰是纳吉者男家得吉卜以告女氏也纳徴者纳聘财也请期者请成昏礼之期也与亲迎凡六礼命谓壻家之命主人听之于庙【孔氏】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壻执鴈入揖譲升堂再拜奠鴈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壻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迎鱼敬反卺音谨酳音】
  此言亲迎之礼父以酒醮子而命之亲迎女之父筵几于庙以敌礼待之奠鴈礼毕亲受妇于其父母妇升车之时壻授妇以绥御妇车之轮三匝御者代之壻自乘其车先之归共牢而食者共一牲牢而食不使尊卑有殊也合而酳以一瓠分为两瓢谓之卺壻与妇各执其一以酳酳者食毕饮酒演安其气也【孔氏】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防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此礼之大体也【别彼列反】
  此言成昏之礼因明昏礼为诸礼之本【孔氏】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賛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叚脩以见賛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着代也【笲音烦又皮彦反叚丁乱反】
  賛相礼者也笲器名以苇若竹为之奠酬者舅姑与妇相为酬酢也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着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当丁浪反委于伪反积子赐反藏才浪反】当犹称也【郑氏】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苹藻所以成妇顺也
  祖女所出之祖公君宗室宗子之家【孔氏】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隂徳天子听外治后听内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徳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隂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脩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脩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隂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子脩男教父道也后脩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服母之义也【适直革反见贤遍反荡徒浪反资音咨与齐同】
  适责也食者见道有亏伤也荡荡涤去秽恶也【郑氏】乡饮酒义第四十五
  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賔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致尊让也盥洗觯所以致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譲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远于鬬辨矣不鬭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祸也故圣人制之以道【盥音管觯之豉反】庠乡学也举也觯酒角也盥洗觯者盥手洗爵挥其觯以致絜而酬賔也拜至者升堂之后主人拜賔之至也拜洗者賔拜主人之洗爵也拜受者賔于西阶上拜受爵也拜既者饮酒既尽賔主皆拜也【郑氏孔氏吕氏】
  乡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间賔主共之也尊有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賔也【上共如字下共音恭】
  乡人乡大夫也士州长党正也君子谓卿大夫也乡大夫士饮国中贤者亦用此礼也设酒尊于东房之西室户之东在賔主间酒虽主人所设賔亦以酢主人故示賔主共有此尊也酒水也水北方为以黒黍和于水而为之故曰酒羞出自东房主人致味以养賔也荣屋翼也即今之抟风洗者承盥洗之器洗当东荣主人致絜以事賔也【郑氏吕氏】
  賔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隂阳也三賔象三光也譲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賔故坐賔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賔賔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音遵】于东北以辅主人也仁义接賔主有事爼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防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
  介辅賔僎辅主三賔賔介与众賔之长四面之坐即賔主介僎圣通也术艺也得身得之于身也【孔氏】
  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甞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专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卒觯致实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专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啐七内反】
  祭者必祭其先而后饮食之也祭荐者賔祭主人所荐脯醢也祭酒者既祭荐又祭酒也哜肺者取爼上之肺哜齿之所以甞主人之味也啐酒者饮主人酒而啐之入口成主人之礼也案乡饮酒礼祭荐祭酒哜肺皆在席之中唯啐酒在席末卒觯致实谓致尽其觯中所实之酒啐才始入口故犹在席末卒觯则尽爵故远在西阶上啐酒献賔之觞也卒觯酬賔之时也礼谓敬也财谓食也啐于席末不于席之正者明是席之正在于行礼不可以饮食渎也是贵敬而贱食卒爵于西阶上不于席之上者明是席之上可以成饮食之礼不可以卒饮食之事是先敬而后食【孔氏吕氏方氏】
  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
  尊长尊敬长上也
  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賔及介而众賔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賔及介而众賔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賔升拜至献酬辞譲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賔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别彼列反省所幸反杀色戒反】
  乡乡饮酒也易易谓教化之本尊贤尚齿而已其事甚易也速召也省者速賔之礼繁及速介则省也杀者众賔之礼比之介又杀也升而受爵坐而祭立而饮不酢而即降其杀如此盖賔众恐礼而烦则乱也【用郑氏补】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间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
  工乐正也升歌三终谓升堂而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每一篇而一终也主人献之献工也笙入三终者吹笙人入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每一篇一终也主人献之献笙人也间歌三终者间代也谓笙歌已竟而堂上与堂下更代而作也堂上歌鱼丽则堂下笙由庚此为一终堂上歌南有嘉鱼则堂下笙崇丘此为二终堂上歌南山有台则堂下笙由仪此为三终合乐三终者谓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也若工歌闗雎则笙吹鹊巢合之若工歌葛覃则笙吹采蘩合之若工歌卷耳则笙吹采苹合之故乡饮酒云乃合乐周南闗睢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是也工告乐备遂出者乐正自此不复升堂也一人扬觯者一人谓主人之吏举觯示将行旅酬也乃立司正者将留賔旅酬恐有懈怠故相礼者一人为司正以监之也今按鹿鸣即今日燕饮之事所以逹主人之诚意而美嘉賔之徳也四牡言其去家而仕于朝辞亲而从王事于此乎始也皇皇者华言其将为君使而赋政于外也学记曰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正谓此也盖此三诗先王所制以为燕饮之乐用之乡人用之邦国各取其象而歌之也合乐者歌乐俱作三终者二南各三终诗曰以雅以南即谓此也【孔氏晦庵程氏】
  賔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賔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说屦升坐脩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賔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辩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説犹脱废朝之朝直遥反莫音暮】
  旅酬至于以水沃盥洗爵之人是弟长无遗也降说屦升坐者此谓无筭爵之初以前皆立而行礼至此彻爼之后乃脱屦升堂而坐也脩爵无数谓无筭爵也脩举也朝不废朝莫不废夕既朝乃饮先夕而罢也节文终遂者自始至终皆有节文也【孔氏方氏马氏】
  乡饮酒之义立賔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賔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致教之本也亨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酒教民不忘本也【亨普萌反】
  此皆记者覆说上文亨狗于东方覆说羞出自东房也洗之在阼水在洗西覆説洗当东荣也尊有酒亦覆上文也【孔氏】
  賔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偕藏也介必东乡介賔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譲建国必立三卿三賔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愁读为揫】
  圣之言生也假大也愁读为揫揫敛也介间也介賔主之间所以间之也此章緫明坐位所在并明三揖三譲每事皆三之义【孔氏】
  射义第四十六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防之序也
  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者大射也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者乡射也射者男子之事必饰之以礼乐者所以养人之徳使之周旋中礼也故有大射乡射以明君臣长防【吕氏】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内正外直习于礼乐有徳行者也故賔射之的谓之正欲明射者内志须正大射之质谓之鹄鹄者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貍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苹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貍首者乐会时也采苹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
  节者射以乐歌为节所谓节比于乐也驺虞采苹采蘩今诗篇名貍首逸诗下文云曽孙侯氏者也清江刘氏谓原壌所歌貍首之班然者是其章首或曰篆文貍似鹊首似巢即鹊巢也未知然否驺廐官养六畜虞山泽之官阜蕃鸟兽草木故云官备【孔氏马氏吕氏】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譲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譲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数色角反比昆志反中丁仲反与音预】
  孔氏曰既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髙下非谓直以射选补始用之也方氏曰射者士也贡士者诸侯也或中或否虽在士而有庆有譲则在诸侯焉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吕氏曰古之选士必以射者非专事于射也诸侯歳贡士于天子固以徳进言选也天子又试于射宫而进退之将以考诸侯所选之中否而从之有赏罚也射者男子之事也男子之事必有志于四方御侮扞难则其任也故桑弧蓬矢设于始生士不能射则辞以疾葢不能射则几于非男子也及其礼射则容体欲比于礼节欲比于乐而中欲多非其志专一则不能也非动容闲习则不能也非心夷气平强有力而不惮烦则不能也由此观之射虽一艺而可以观人之徳行则先王选士之防微矣【集】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诗貍首之诗也曾孙谓世为诸侯侯氏谓旁出于天子故以氏言也四正盖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正正亦鸟名齐鲁之间名题肩为正所谓正鹄之正也【用孔氏方氏陆氏集○郑以四正为正爵四行献賔献公献卿献大夫将射先燕饮也】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葢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防觯而语公罔之裘觯而语曰防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防又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勤有存者【矍俱防反相息亮反贲音奋旄与耄同勤与仅同】
  矍相地名树菜蔬曰圃观者如堵墙言其众射至于司马谓射至于使司正为司马之时盖方燕之时名司正及射之时名司马也贲偾也犹败覆也公罔姓也裘名也之发声也序姓防名也陆徳明以者不为句严陵方氏用之云有如此者否盖问词也郑氏以者字属上句以不在此位为句蓝田吕氏释之曰不在此位也者疑词也盖言在此位也众所会聚简别贤不肖人所难言也故以疑词示之盖不在此位云者问之之辞也山隂陆氏曰觯将以饮不胜者乡射云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是也唯贤者发而不失正鹄故曰不在此位位指不胜而饮觯之位也闻公罔之裘之言而去者盖不能保其必胜而先去也故曰发而不失正鹄者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中公罔之裘觯盖以待初射之用序防又觯盖以待再射之用乡射曰设丰实觯如施之此当序防所之觯也夫礼必再射以备幸中故序防所言又进于公罔之裘一等愚按此章惟不在此位一句难晓盖射以序贤今反谓贤者不在此位故谨备録三说如右然惟山隂陆氏之说于本文为顺○观者如堵墙以孔子之射故来者如是之多方其来而未入故先使子路延以弓矢而誓之贲军之将非勇亡国之大夫非忠舍其亲而为人后者非孝闻其誓而不敢入者去已半賔既入又使公罔之裘预未用之罚爵反其词以善讽之曰防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其立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于是自揣无其徳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去者又半然公罔裘之言犹畧而处于圃者犹多也序防继又觯而讽之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其成徳有如此者不在此饮罚爵之位也如是自揣徳不称而不能保其必胜者尽去其存而预于射者仅有耳方其始来观者如堵墙慕徳者众无远不至也其后预射者乃仅存畏威之深有言必信也未入延以弓矢本示以将射之礼反直其辞以拒不贤者使不得入既入语以觯本示以射不胜之罚反善其辞以讽贤而未至者使不敢留先后缓急之宜呼吸变化之妙虽一射之顷而所以绥来动和者可占矣【补】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舎也绎者各绎己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射食亦反】
  孔氏曰以为父鹄者谓射时身为人父者则念之云所射之鹄是为人父之鹄中则任为人父故为人之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及君臣皆然晦庵曰射中则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为诸侯此皆难信书谓庶顽谗说侯以明之然若有羿之能又何以别恐畧以射审定非专以此去取也【集】
  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譲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
  泽在野取其寛闲谓泽为择记者之言耳他多类此【补】
  故男子生桑弧蓬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
  男子生设弧门左三日负之人为之射射罢而后用谷以食其子【郑氏孔氏】
  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求反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吕氏曰仁者之道不怨天不尤人行有不至反求诸己而己射者有似于此故曰仁之道晦庵曰君子恭譲不与人争唯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集】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
  声谓乐节也何以射谓何以能使射中与乐节相应也何以听谓何以能听此乐与射中相合也射中乐节两相应会至难矣循声而发不失正鹄射中与乐节相会惟贤者乃能是难也【孔氏】
  燕义第四十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卒使之脩徳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卒七对反惟卒伍之卒如字正音征】卒读为倅副也谓诸子副代其父者也司马弗正谓属庶子官司马弗征赋之也游卒游逸而为副贰庶子之未仕者也【孔氏】
  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设賔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賔而以大夫为賔为疑也明嫌之义也賔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乡许亮反适音敌】
  定位定羣臣之位也莫敢适莫敢与君为敌也宰夫主饍食之官天子使宰夫为主以代献賔也不以公卿为賔而以大夫为賔谓公卿尊矣复以为賔则尊与君太廹近故以大夫为賔大夫位卑无嫌也【郑氏孔氏】
  君举旅于賔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明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明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虗取于下也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道音导】
  此明君臣上下相报之义【孔説】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爼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差初佳反】
  小卿下卿也献君君举旅行酬者案燕礼宰夫为主人酌以献賔賔饮毕酌以酢主人主人饮毕酌以献君君饮毕酌以酢主人更爵以受酢于阼阶下饮卒爵主人又洗觚酬主人先饮卒爵酌以酬賔賔受觚坐奠于荐东讫小臣请媵爵者二人媵爵阼阶下皆北面媵爵于公媵爵者先自饮毕媵爵者洗象觯酌奠于公席之前公坐取所媵之觯以酬賔賔于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賔升成拜公立卒觯賔乃受公虚爵酌之酬大夫于西阶上众大夫相酬毕奠虚觯于篚自此凢旅酬皆以徧而止【孔氏】
  聘义第四十八
  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明贵贱也介绍而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三譲而后传命三譲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譲而后升所以致尊譲也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譲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竟音境劳去声】
  介所以传逹賔主之命爵有贵贱则介有多寡故曰以明贵贱介有三等末介传中介中介传上介以相继而传之故曰介绍而传命质者对也与之正相当也使臣不敢与主君亢礼故曰弗敢质一说父子之间以质为敬君臣之间以文为敬故曰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庙受者受使者所防之命也命入门皆三譲三揖至阶三譲而升賔所以敬主也士迎于竟大夫劳于郊君亲拜迎而庙受主人所以敬賔也賔主之交相敬譲如此此邻国所以不相侵陵而兵不兴也【孔氏吕氏方氏陆氏】
  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賔賔私面私觌致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明賔客君臣之义也
  摈者主国之君所使接賔者也主之有摈犹賔之有介也卿为上摈迎接賔客大夫为承摈承副上摈士为绍摈继续承摈君亲礼賔亲执醴以礼之也賔私面私觌者私以己礼面见主国之卿大夫为私面私以己礼觌主国之君为私觌也牲杀曰饔生曰饩半圭曰璋贿以货言赠以送言飨以酒为主食以食为主燕则兼酒食而燕乐之也君亲礼賔賔私面私觌以至飨食燕所以明賔客之义还圭璋致饔饩贿赠则使人致之所以明君臣之义【孔氏吕氏方氏】
  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比必履反】
  聘而误谓使者行聘之时礼有错误【孔氏】
  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
  君子以玉比徳故聘礼执圭璋致命以逹其君之信聘君以圭聘夫人以璋半圭曰璋取法于隂阳之义也其圭璋则典瑞所谓瑑圭璋璧琮以頫聘者也行聘礼之后飨君用璧飨夫人用琮皆加于束帛既飨之后以圭璋礼之重也故以本物还之以璧琮飨币财之轻也故受之而更以他物赠之所谓轻财而重礼【吕氏孔氏】
  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舎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双羣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乘防证反】
  积犹委积之积三积皆有牢礼米禾刍薪五牢谓饪一牢腥二牢饩二牢每牢具牛羊豕也乘禽谓乗行羣匹之禽鴈鹜之属聘卿则日致五双也羣介皆有饩牢则无饪腥矣杀于使臣故也燕盛于飨飨盛于食于食惟一于飨至再于燕与时赐无数厚重礼也不能均者均犹皆也言常时用财丰杀随时不能皆如此其厚独于聘礼则厚也【用孔氏吕氏方氏补】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明而始行事日几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渴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庄正齐而不敢解惰以成礼节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幼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闘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干音干】
  此因聘义而兼射义以推演其说【补】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碈者何也为玉之寡而碈之多与孔子曰非为碈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宻以栗知也亷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逹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逹徳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碈武巾反知音智刿九卫反诎其勿反】
  碈石似玉或作珉缜致也栗坚貎亷棱也刿利伤也越犹也诎絶止貎凡金声始洪终杀玉声始终若一其终诎然谓其无衰杀之渐所谓玉振终条理也瑕玉病瑜玉中美也孚尹旁逹未详郑氏以孚读为浮尹读为筠云浮筠者玉之采色义既无据恐未必然山隂陆氏云孚信也尹正也孚尹犹言信正言玉坚贞之徳外信逹也此于字义近之特逹者谓璧琮必有币以将之圭璋特逹而已不用借币如君子之徳无待乎外也诗秦风小戎之篇【郑氏孔氏吕氏陆氏】
  防服四制第四十九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隂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凶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隂阳也防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訾音紫毁也】
  四制谓防服之中有以恩制义制节制权制四者之别【贾氏】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断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断丁乱反】
  此明恩制义制
  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防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鼓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苴七余反】
  此明节制
  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担徒艳反今又如字袒徒旱反】
  此明权制父在为母一也有杖乃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伛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八也 杖本扶病而曰爵者以爵者有徳其恩必深为之服者病必重故曰爵也言为爵者设也三日授子杖者子恩深病速故授杖早其余以次而迟也担郑云假也尊其为主假之以杖者也吕氏云恐止音担谓负荷所主之防故授之以杖也杖以辅病未成人之妇人防少之男子虽居防未能至于病故不杖也三日五日七日授杖不同者为君防而服之者众也不言而事行者谓天子诸侯扶而起者以病而贵重故杖而又扶之以人也言而后事行谓大夫士杖而起者病也身自执事而后行谓庶民面垢而已者居防而又劳苦不敢至病恐以毁灭性也秃者无髪故不髽伛者露防可憎故不袒跛者脚蹇难跃故不踊老病者须有养故不止酒肉子于父母贵贱情同情难直遂其为礼之不同如此故曰权制或以父在为母属上文而以授杖不同为权制之一【用郑氏孔氏补】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防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防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髙宗谅闇三年不言善之也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者曰髙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防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髙之故谓之髙宗三年之防君不言书云髙宗谅闇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礼斩衰之防唯而不对齐衰之防对而不言大功之防言而不议缌小功之防议而不及乐父母之防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沐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
  谅闇谓信黙也此覆明前四制之中节制之义也三节者初防至三月一也练二也祥三也

  黄氏日抄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     宋 黄震 撰读周礼
  孟子生于周末周室班爵禄之制已不可得而闻刘歆生于汉末乃反得今所谓周礼六官之书故后世疑信相半如张横渠则最尊敬之如胡五则最摈抑之至晦庵朱先生折衷其説则意周公曾立下规模而未及用近世赵汝腾按惟王建国以为民极数语意周公作洛后所为然亦不可考矣惟程氏谓有闗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此为于其本而言之学者明乎此则不必泥其纷纷者然窃意周官法度在尚书周官一篇而未必在此书六典尔今以先儒考订聊笔其一二云
  设官之多
  陈及之云或谓乡遂设官最冗六乡之民不过七万五千家今设官至万八千九百三十人为大夫者百八十人六遂之民亦不过七万五千家而设官乃三千九百九十八人为大夫者四十人乡遂共十五万家官吏乃至二万三千人十五万家之所入能几何而足以养二万三千官吏愚按吕氏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府史胥徒又不预焉则又不止陈氏所计二万三千之数而已使此书果出于周尚不过尚书周官一篇之防况又説之不通如此
  官之交互
  陈君举曰如大史内史掌六典八灋八则八柄之贰宜属天官乃属春官大小行人司仪掌客宜属春官乃属秋官宰夫掌臣民之复逆矣则大仆小臣御仆之掌复逆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宰夫掌治朝之位矣则司士正朝仪之位宜属天官乃属夏官地官掌邦畿之事凡造都邑建社稷设封疆既悉掌之矣而掌固司险掌疆候人又见于夏官天官掌财赋之事自天府至掌皮既悉领之矣而泉廪人仓人又见于地官自膳夫至腊人不过充君之庖者悉领于天官至外朝百官之廪禄府史胥徒之稍食畨上宿卫之给乃见于地官自内司服至屦人凡王宫服饰之用悉领于天官而司服司常典瑞巾车之属乃见春官此其分职皆有不可晓者愚按书作于周而定于孔子大如三宅三俊书所载也周官无之小如三亳阪尹书所载也周官无之而此乃至于交互重复何哉天官冡宰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此祖商邑翼翼四方之极之义而説者以为主周公作洛邑而发周礼一书关渉义理者在民极一句故每官必以此为篇首
  乃立天官冡宰使帅其属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国此本书冡宰掌邦治统百官均四海之説
  治官之属
  此句緫下六十官今并太宰小宰凢六十三官
  太宰掌六典一治典二教典三礼典四政典五刑典六事典
  愚按书六卿分职此以太宰掌六典六典即六卿之职虽曰冡宰无所不统此下自分六官然与书不同
  小宰掌宫中之刑凡太宰之职皆掌其事
  宰夫掌治朝之法
  宫正掌王宫之戒令纠禁
  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
  士谓适子庶子谓支庶在版谓子弟名籍
  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 庖人掌共六畜兽禽 内饔掌割烹 外饔掌祭祀之割烹 烹人掌共鼎愚按膳夫以下五官凡五百三十一人均为饮食设亦岂无可并省者耶
  甸师掌耕借田
  愚按借者借民之力也今官与其徒凡三百三十有五人岂千亩之田王自置人耕之耶似当考也
  兽人掌罟田兽
  愚按此以共膳也然古者自有田狩共君之庖
  人掌取鱼
  愚按此官除士府史胥之外其徒三百人今世取鱼于市不养一人亦足供膳
  鳖人
  虽不设官亦可
  腊人
  庖人一小事耳
  医师 食医 疾医 疡医 兽医
  此通古今决不可废者古人世其官则精矣
  酒正 酒人 浆人
  此亦古今不可阙者今世有酒而已浆以水为主以米汁将之所以止渴稍厚则为醴甜酒也又醲则为酒辛辣矣
  凌人掌氷
  笾人
  奄与奚掌之
  醢人 醯人 盐人
  皆奄与女奚
  幂人掌巾幂
  宫人掌寝
  皆女也
  掌舎掌出入 幕人掌幕帟 掌次掌王次
  皆侍御之细事
  太府 王府 内府 外府
  皆掌守藏财赋太府緫收王府掌玉内府掌良货外府掌帛布
  司防 司书 职内 职嵗
  皆掌防财赋职岁者歳杪计其数也世称六典之书大半理财然尚书周官一书不及此也
  职币掌用币 司裘掌共裘 掌皮掌敛皮革 内宰掌隂礼而首均其稍食分其人民以居之
  内小臣掌王后服位
  阍人 寺人 内竖
  皆奄官竖则未冠者之名
  九嫔 世妇 女御 女祝 女史
  皆妇人为之
  典妇功 典丝 典枲
  外官为之
  内司服 缝人
  皆妇人为之
  五疑官吏与妃嫔杂处
  染人 追师 屦人 夏采
  皆男子为之夏采者夏翟羽色与染人固异官然皆甚矣
  陈君举曰冡宰一职惟宰制天子左右之人一则环卫之人二则供奉饮膳酒浆之人三则出纳财贿之人四则宫中使令之人又曰自玉府内府而下今皆入内藏库自宫人掌舎而下今皆入修内司自医师食医而下今皆入御药院自膳人庖人而下今皆属御前供奉官愚按本朝之制为简但权不属宰相宫府不一体耳
  地官司徒
  此本尚书周官司徒掌邦教敷五典扰兆民为义自大司徒而下凡七十八官
  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防也隂阳之所和也然则百物阜安乃建王国焉
  按此周礼中精语形容卜洛之美也然此书首言惟王建国以为民极乃立地官是卜洛而后设司徒之官岂先有司徒而后卜洛耶若以此为司徒之职掌则卜宅洛中无再卜再宅之事继此云诸公地方五百里则汉人之言异乎孟子俭于百里之説矣说者以为周官兼山川附庸而言则依附鲁颂形容之説而曲为之回护也百里指土地而言岂包山川之虚数附庸各自为国何闗诸公之封域耶
  小司徒掌建邦之教灋
  乡师掌其所治乡之教而听其政 乡老 乡大夫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 州长掌其州之教治政令之灋党正各掌其党之政令教治 族师掌其族之戒令政事 闾胥各掌其闾 比长掌其比之治
  乡一万二千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党五百家族百家闾二十五家比五家自乡至比次第聮络俱乡师乡大夫州长党正皆于五岁教民以法斯民若奔走四处恐力不及各教于州党则受教于乡者谁欤同教于乡则受教于州党者谁欤歳时人民杯酒奉亲一时和悦人情然也而奔走于有司不暇亦未知如何耳
  封人掌设社壝士府史胥二十四人徒六十人
  按设社壝有时常养此众何为
  鼓人掌教金鼓 舞师掌教舞
  牧人掌牧祭祀之牲 牛人掌养公牛 充人掌系祭祀之牲
  窃意充人之职牧人可兼充可免四十八人之廪禄
  载师掌任土 闾师掌任民 县师掌地域田莱三职相类凡二百二人愚按禹尝任土作贡不过区画而止不闻常设官
  遗人掌委积 均人掌力政
  师氏掌以媺诏王与教国子 保氏掌谏王而教国子似今师儒之官而吏胥之外其徒共百八十人岂无烦冗之职欤
  司谏正民之行 司救防民之非
  不知如何廵察孔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
  调人掌平民之争
  然则不剖其是非欤
  媒氏掌万人之判
  司市凡百七十四人
  虽曰必立之乎多亦恐扰夫人世子过市有罚亦可疑夫人世子无游观市井之理若出而经从何罪罚之
  质人掌市货 防人掌市布 胥师 贾师 司虣 司稽 肆长 泉府 司门 司闗
  通司市凡士一司无不为市而设得无烦苛否易惟曰日中为市交易而退
  掌节守邦节而辨其用
  遂人掌邦之野 遂师掌遂之政令 遂大夫各掌其遂之政令 县正鄙师鄼长里宰又各掌其政令又有邻长
  何掌政令者之多不其烦欤
  旅师掌野之粟
  恐粟各有主野安得粟而旅师掌之
  稍人掌合丘乗之政令
  委人掌敛薪刍
  土均掌平土地
  草人掌土化之法
  盖除草者恐民各自除之不待官
  稻人掌稼下地
  盖种稻者恐民各自为之亦不待官
  土训掌诏地事 诵训掌道方志
  山虞掌山林林衡掌林麓川衡掌川泽泽虞掌泽薮山者岂不可以兼林泽者岂不可以兼薮与
  迹人掌邦田之地政 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
  角人掌徴齿角 羽人掌徴羽翮 掌葛徴絺绤之材掌染草徴染草之物 掌炭徴炭灰之物 掌荼以
  时聚荼 掌蜃敛互物蜃物
  凡皆琐屑甚矣似不必立之官
  囿人掌囿 场人掌筑
  囿人掌囿可言也场人掌筑场恐亦农人自为之不待官
  廪人凡三百八十四人 舎人掌用谷 仓人掌藏粟司禄 司稼掌廵邦野之稼
  舎人仓人似可并于廪人若司稼之廵稼虽不必可也
  舂人 饎人 槁人皆主食
  槁者冗食之名
  陈君举曰地官掌教难晓以属官考之自乡老至比长自遂人至邻长皆乡遂之官自封人至充人皆疆塲畜牧之官自载师至均人皆掌财赋征役之官自司市至泉府皆掌市井自司门至掌节皆掌门闗自旅师草人稻人虞衡以至掌染草炭荼蜃极于场人囿人无非山林川泽田畴之官几近六十官所谓教官者师氏保氏司谏调人司救鼓人不过六七而已其他则整顿田畴分擘郊里征敛财赋掌管山泽纪纲市井管钥门闗而已当时谓之教典何也王次防曰司徒所掌大抵田赋等事似与天官大宰九贡九赋大府以下等官相类黄氏曰地官卿一人中大夫五人下大夫十五人上士四十八人中士一百三十人下士二百八十八人王之门闗十二下士各二人则又四十八人府一百三十人史二百十九人贾八人胥二百二人徒二千四百五十六人又舞徒四十人奄十二人女舂抌二人女饎八人女槀十六人奚八十五人是皆着于数者也山虞林衡泽虞场人皆中下士又其府史胥徒又司市立胥徒贾师司虣司稽肆长皆不能计其数者也乡老皆公即三公乡大夫皆卿即六卿六卿三十州州长皆中大夫州五党党正皆下大夫党五族为七百五十族族师皆上士族四闾为三千闾闾胥皆中士闾五比为万五千比比长皆下士六遂大夫皆中大夫六遂之县视州鄙视党鄼视族里视闾其余各下于六乡之一等六乡之余民居四郊其官为四郊之吏稍不为邑县都不为都有吏主之皆不可以数计也吕氏曰緫计地官公卿大夫士通用三十万夫有竒府史胥徒不在数虞衡迹人等亦不在数据畿内之地似难容许多官畿内户口亦难供许多官愚谓尽畿内之人不为民而尽为官亦无此数春官宗伯
  乃立春官宗伯使帅其属而掌邦礼以佐王和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宗伯掌邦礼治神人和上下之説自宗伯至家宗人及凡以神仕者凡七十官
  大宗伯掌天神人鬼地示之礼 小宗伯掌神位名物肆师掌祀礼
  肆言陈也
  鬱人掌祼器 鬯人掌酿秬
  然此岂不可并之酒人耶
  鸡人掌共鸡牲
  亦岂不可并之牧人之末耶
  司尊彜自下士至其徒凡三十人 司几筵凡十三人 天府掌祖庙之守藏 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 典命掌诸侯之五仪与诸臣五等之命
  司服掌王吉防之服
  然既曰祀昊天上帝又曰祀五帝亦如之五帝汉人之言恐周无之也夫帝一而已
  典祀掌外祀之兆守凡五十四人
  窃意偶有葺理募用民力可也常廪其徒恐虚费
  守祧掌庙祧
  世妇每宫卿二人下大夫四人中士八人
  既曰世妇而以卿大夫士为之何也周礼六官每官不过一卿而世妇每宫乃卿二人何也天官既有世妇矣此春官又有世妇何也説者以春官者为外命妇然外命妇各于其夫之家而云每宫何也若内命妇二十七世妇每宫二卿是为五十四卿何卿之多也既命卿大夫士矣又有女府史奚凡二十人又若何而共事也皆未可晓
  内宗凡内女之有爵者 外宗凡外女之有爵者是特泛言内外命妇何以宗言而指为官守亦合考
  冢人掌墓地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
  注云战败无勇而罚之然岂有无勇而战死者耶是死守封疆者皆罪人也岂义各有在欤
  墓大夫掌邦墓之地域凡二百三十六人
  冡人共百四十四人已繁矣似合并省以合圣人节用爱人之义官事不摄非俭之训也
  职防掌诸侯之防
  然治防已见天官宰夫之职恐此亦可省
  大司乐 乐师 大胥 小胥 大师 小师 瞽蒙眡了 典同 磬师 钟师 笙师 鏄师 韎师旄人 籥师 籥章 鞮鞻氏 典庸器 司干凡二十官皆掌乐虽曰各类其能岂不可緫为一官而各列其属以稍减其人耶
  太卜 卜师 卜人 人 菙氏 占人 筮人凡七官皆掌卜筮实则卜筮列两官亦可矣
  占梦
  似不必置官
  眡祲
  似宜属保章氏
  大祝 小祝 防祝 甸祝 诅祝 司巫 男巫女巫
  八官皆掌祝似可并省若诅祝则春秋以后之事恐非盛世所宜有
  太史掌邦之六典 小史掌邦国之志
  然大宰亦掌建邦之六典矣外史亦掌四方之志矣且二史列于巫祝冯相氏之间亦不知何义
  冯相氏掌歳月辰日
  冯音凭乗也凭髙而相视之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
  保安也章明也云保安时变章明天意
  内史 外史 御史
  内史掌八枋诏王然此太宰之职也特彼作柄此作枋耳外史掌四方之志然此小史之职也特彼言诸侯此言四方耳御史则进书于王者其史百有二十人似多耳
  巾车掌公车之政令 典路掌王及后之五路 车仆掌车之萃【副也与倅同】
  凡三官皆主车者
  司常掌九旗之名物
  主车之旗
  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 家宗人掌家祭祀之礼凡以神仕者无数
  陈及之曰六官中惟春官典礼职事无可疑者然司服掌外朝之服当与内司服并在天官典瑞掌玉器之藏当与掌节并在地官司常巾车典路亦当在夏官今列春官者以礼仪所系黄氏曰春官之属七十自大宗伯至职防为一节自大司乐至司干为一节自太卜至御史为一节自巾车至凡以神仕者为一节卿大夫士緫五百九十有四人府史胥徒工又緫二千五百十四人女奚百有二十人男巫为数女巫为数凡以神仕者无数夏官司马
  乃立夏官司马使帅其属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国本尚书周官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之説自大司马而下凡六十九官
  军将皆命卿
  此语见文武不分最切薛平仲乃谓六官中特司马掌兵余卿无与窃恐不然六乡之民皆以什伍为军则六乡之卿皆为军将若独司马一卿为军将岂他乡之民不为兵耶岂司马兼将他乡之兵耶必不然也
  大司马掌建邦国之九法以平邦国以九伐之法正邦国
  小司马掌小祭祀防同飨射师田防纪之事
  军司马舆司马行司马皆缺
  司勲掌六乡赏地之法
  陈君举谓独属之司马者以军赏不逾时免司存散隔回复壅底之患
  马质掌质马
  质平也主买马平其贾直
  量人掌建国之法
  小子掌羞羊 羊人掌羊牲
  职似可并
  司爟掌火政
  掌固主脩城郭 司险掌九州图 掌疆主疆界 人迎賔客 环人掌政师
  挈壶氏
  不详刻漏之制而挈壶以令军井挈辔以令舎挈畚以令粮
  射人掌射位
  服不氏掌养猛兽 射鸟氏掌射鸟 罗氏掌罗乌鸟掌畜掌养鸟
  凡四官似皆不见为民设官之意
  司士掌羣臣之版 诸子掌国子之倅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
  谓凡车右之长也
  虎资氏掌先后王而趋 旅贲氏掌执戈盾夹王车而趋
  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
  似于司马无闗
  方相氏掌傩
  以相视而攻疫者非一方故名方相
  太仆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小臣掌王之小命相王之小灋仪 祭仆掌受命于王以眂祭祀 御仆掌羣吏之逆及庶民之复 仆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
  似皆于夏官司马无闗于天官冡宰之属则近之
  弁师掌王之五冕
  似宜属春官
  司甲 司兵 司戈盾 司弓矢 缮人 槀人 戎右
  皆司马之属宜也
  齐右为祭祀陪乗 道右掌前道车 大驭掌驭玉路戎仆掌驭戎车 齐仆掌驭金路 道仆掌驭象路田仆掌驭田路 驭夫掌驭贰车 校人掌王马之
  政 趣马賛正良马 巫马掌养疾马 牧师掌牧马廋人掌十有二闲之政 圉师掌教圉人养马 圉
  人掌养马刍牧之事
  右十五官似不必尽属夏官恐亦有可并省者
  职方氏掌天下之地 土方氏掌土圭之法 怀方氏掌远方之民 合方氏掌逹天下之道路 训方氏掌道四方之政事 形方氏掌制邦国之地域 山师掌山林之名 川师掌川泽之名 邍师掌四方之地名凡九官于夏官司马亦迂虽以之属地官可也且亦多可并省以寛民力
  匡人掌灋匡邦国 撢人掌王志以语之天下邦国撢与探同言探王之志此二官似不宜属司马
  都司马掌都之车马兵甲戒令以听于国司马 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公司马即国司马
  陈及之曰司马一官与军政者半不与者半自大司马至行司马自诸子至旅贲氏自司甲至槀人自校人至圉师其他则环人戎右戎仆都家司马皆与戎事者也自掌固至掌疆则司疆界者也自服不氏至掌畜则掌鸟兽者也自太仆至仆则左右侍御仆从者也自职方氏至撢人则掌舆地及四方诸侯外夷者也小子掌祭祀则系焉司爟掌行火则系焉人掌賔客则系焉挈壶氏掌司夜则系焉司士掌朝仪则系焉弁师掌冠弁则系焉与夫齐右之属射人之属则又系焉夫既曰典军政而官府错居互相闗系 右夏官卿大夫士六百九十有一人府史胥徒工贾医四千一百五十有二人不命之官凡四方相氏狂夫四人圉师乗一人圉人良马匹一人驽马丽一人家司马各使其臣以正于公司马
  秋官司防
  乃立秋官司防使帅其属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国此本尚书周官司防掌邦禁诘奸慝刑乱之説凡六十七官然书曰刑乱可也此曰刑邦国则非辞矣
  大司防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国诘四方
  小司防掌外朝之政以致万民而询焉一曰询国危二曰询国迁三曰询立君
  按此官亦可疑万民岂可致之外朝耶如盘庚登进民于庭止于国中之民犹可也国危国迁与立君皆外诸侯之事其民岂得而致之耶国之危与迁及立君询之卿大夫可也而询之民何耶
  士师掌五禁之法宫禁官禁国禁野禁军禁也 乡士掌国中各掌其乡之民数而纠戒之 遂士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数而纠其戒令 县士掌野各掌其县之民数 方士掌都家之狱讼 讶士掌四方之狱讼凡六官次第甚明但胥徒太多耳
  朝士掌建邦外朝之灋
  其曰凢报仇雠者书于士杀之无罪既书于士矣士何不正其罪杀之而纵其人自相仇杀耶
  司民掌登万民之数 司刑掌五刑之灋以丽万民之罪 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 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 司盟掌盟载之法
  凡五官亦有次第但盟恐非盛世事耳
  职金掌凡金玉锡石丹青之戒令
  其徒八十人似多亦不宜属刑官
  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
  此属刑官可也
  犬人掌犬牲
  宜属兽人鸡人之列然犬亦岂所以名官耶
  司圜 掌囚
  司圜掌收教罢民然徒百有六十人何多耶掌囚掌守盗贼凡囚者徒百有二十人亦多今世守囚未有满数人者其害已甚若周盛时囹圄空虚而繁杂如此欤
  掌戮掌斩杀
  司掌五之法
  其徒至三百人五者罪闽蛮夷貉也罪蛮闽夷貉又各百有二十人盛时蛮夷于中国之王都何闗而收如此之多不可晓也
  布宪掌刑禁 禁杀戮掌司斩杀戮 禁氏掌禁乱野庐氏掌逹国道路至于西畿 蜡氏掌除骴【蜡音措】
  雍氏掌沟渎 萍氏掌水禁 司寤氏掌夜时 司烜氏掌取火于日取水于月【烜音毁】 条狼氏掌执鞭 脩闾氏掌互互者今行马即击柝 防氏掌设弧张庶氏掌除毒虫 冗氏掌攻蛰兽 翨【音翅】氏掌攻猛鸟柞氏掌攻草木 薙【他计反】氏掌杀草 硩【他折反】蔟【仓独】
  反氏掌覆夭鸟之巢 翦氏掌除蠧物 赤叐氏【音防】掌除墙屋 蝈氏掌去鼃黾鼃即蝈黾者耿黾也【黾莫幸反】壷涿氏掌除水虫 庭氏掌射夭鸟
  按自野庐氏至氏凡九官宜分属天官地官自庶氏至庭氏凡十一官皆主杀害禽虫恐无此理
  衔枚氏掌司嚻 伊耆氏掌杖咸
  大行人掌賔客 小行人掌賔客之礼籍 司仪掌摈相之礼 行夫掌传遽之小事 环人掌送逆 象胥掌夷国 掌客掌礼牢 掌讶掌等籍掌交掌节币掌察 掌货贿
  凡十一官皆为賔礼设岂无可并省者且于义合属春官夏官
  朝大夫掌都家之国治 都则 都士 家士
  凡四官一律
  易氏曰秋官刑官也司防掌刑而士师则掌禁自乡士以至司用刑者也自布宪至衔枚氏用禁者也若大行人掌客之类疑于春官之掌礼者朝士掌交之类疑于夏官之掌政者右卿大夫士百三十有五人府史胥徒贾庶子二千七百三十有六人
  冬官考工记
  此本尚书周官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之説而名冬官郑注云司空篇亡汉兴购求千金弗得先儒据所闻记之王次防曰以周官司空之掌放之司空未可以为亡也夫周官言司空掌邦土居四民时地利凡经言田莱沟洫都邑涂巷者非邦土而何农工商贾市井里室庐者非居民而何桑麻谷粟之所出山泽林麓之所生非地利而何及考小宰言六官设属各有六十今治官之属六十有三教官之属七十有八礼官之属七十政官之属六十有九刑官之属六十有七意者简编错杂先儒莫之能辨遂以考工记补之其实司空一官未尝亡也愚按周礼出于汉末郑氏谓汉兴购求司空篇不得恐未可信今以五官所余之数合考工三十之数自可足本篇六十而谓先儒莫之能辨此岂难见之事而先儒莫之能哉或疑此书正因晩出故为错脱以示其为古未知然否然五官之属皆差互不伦非特司空一官而已也
  轮人为轮 轮人为盖 舆人为车 辀人为辀 筑氏为削 冶氏为杀 桃氏为剑 凫氏为钟 防氏为量 叚氏【阙】 凾人为甲 鲍人之事治革之工也【字本作鞄】 韗人为臯陶【字本作】 韦氏【阙】 裘氏【阙】 画缋之事 钟氏染羽钟聚也取其色之聚也 筐人【阙】防氏练丝防言治之使熟也 玉人 栉人【阙】 雕人【阙】 磬人 矢人 陶人 旊人为簋 椊人三为笋虡为饮器为侯 庐人为庐器
  庐者緫合众体而成积竹为之取其坚固
  匠人三建国营国为沟洫 车人为耒为车 弓人弓有六材独言角干饬者胶漆丝为之辅而已也孔子删诗定书系周易作春秋此四书正经也礼记虽汉儒所集而孔门之中庸大学在焉乐记等篇亦多格言若周礼未知其何如夹漈郑氏尝谓周礼一书详周之制度而不及道化严于职守而阔畧人主之身后来求其説而不得或谓文王治岐之制或谓成周理财之书或谓战国隂谋之书【何休云】或谓汉儒傅防之説【乃刘歆作】或谓末世渎乱不验之书林孝存作十论七难以排之至孙处又独为之説曰周礼之作周公居摄之后书成归丰而实未尝行惟其未行故建都之制不与召诰洛诰合封国之制不与武成孟子合设官之制不与周官合九畿之制不与禹贡合凡此皆预为之而未尝行也愚恐亦意之之言按周礼实汉成帝时刘歆始列之七畧王莾时刘歆始奏置博士尔周礼始用于王莾大败再用于王安石又大败夹漈以为用周礼者之过非周礼之过是固然矣然未有用而效者恐亦未可再以天下轻试

  黄氏日抄卷三十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一    宋 黄震 撰读春秋左氏传
  君子曰
  周郑交质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隠三年】
  周天子郑诸侯也何物君子以二国结信为言及我伐宋以郜防归我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正又其伐许而处许西偏君子谓郑荘公于是乎有礼岂盗亦有道者耶王取邬刘蔿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君子谓是以知桓王之失郑至是则寜罪王而不罪郑矣郑荘公伐周射王中肩春秋初第一罪人而左氏反第一以为贤可怪也
  卫人旱荘子曰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雨乃偶然天岂助虐甚矣荘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诬也
  晋狼瞫能斩秦囚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及彭衙驰秦师死焉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
  狼而轻生果君子乎
  秦伯伐晋济河焚舟晋人不出封殽尸而还遂覇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哉
  孟明违父误君无故行盗贼之行掩郑取败自是秦晋交兵四十余年使生灵肝脑涂地孟明之罪大矣秦穆公口一时悔过而心终身遂非偏听专任之祸亦烈矣焚舟之役晋特不出秦未尝胜晋也封尸而还何救肝脑涂地之灵秦素强西戎素服于秦秦岂因是而覇是时秦未尝扰中国舍孟明召祸一事之外余亦未尝与中国一矢相加使当是时信用蹇叔而不误用孟明尝与晋婚姻而不自残其百姓则其覇于西戎又岂止如今日所见而已哉
  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其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呜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隠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
  弑君之罪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而曰越竟乃免左氏每借君子妄为之辞今又诬吾孔子不其甚乎
  襄二十有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辰在申司厯过也再失闰矣
  闰不可失也闰再失则差两月寒暑易矣继此当益差可也然而四时未尝易其序则于何年増为十有四月而追正之耶
  子产谓子太叔曰惟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太叔不忍猛而寛郑国多盗太叔悔之攻萑苻泽之盗尽杀之盗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
  孔子曰子为政焉用杀又曰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又曰君子威而不猛今左氏谓太叔尽杀而孔子叹以善哉又谓政寛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是寛不可临民而猛焉是主而杀之为快也异乎吾所闻贤君
  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任方授能元年革车三十乗季年乃三百乗【闵二年】
  晋悼公 晋人弑厉公迎悼公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曰孤始愿不及此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我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盟而入逐不臣者七人始命百官施舍己责逮鳏寡振废滞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师不陵正旅不偪师民无谤言国以复覇晋侯之弟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曰必杀魏绛羊舌赤曰绛无贰志其将来辞言终魏绛至请居死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不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与之礼食使佐新军使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楚子囊伐郑郑将从楚子展曰晋君方明四军无缺八卿和睦必不弃郑秦景公乞师于楚将伐晋子囊曰晋君类能而使之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不知迁业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晋侯归谋所以息民三驾而楚不能争【成十八年以后】
  楚臣
  令尹子文鬭谷于菟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齐大史 崔杼弑齐君太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襄二十五年】子产 子产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信行
  臧僖伯谏观鱼不听公往观鱼僖伯称疾不从【隠五年】晋使解如宋使无降楚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对曰受命以出有死无霣楚子舍之以行
  晋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雠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雠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襄三年】
  韩宣子杀羊舌虎囚叔向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于是祁奚老矣乗驿而见宣子曰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宣子说与之乗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襄二十一年】
  公冶 公在楚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见疏也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
  杜泄季氏舍中军四分公室择其二以书使杜泄告叔孙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敢告杜泄曰夫子惟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既而行
  子家子 昭公伐季氏季氏请以五乗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弗听公孙于齐曰不如早之晋弗从公薨于干侯季孙曰吾欲与之从政子家子不见季孙申包胥 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申包胥以秦师败吴师于军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楚子入于郢王赏申包胥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遂逃赏
  季路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辤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乗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哀十四年在获麟絶笔之后】
  名言
  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隠四年众仲云】
  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隠六年载周任之言】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桓六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桓十年】
  师克在和不在众【桓十一年】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同上】
  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桓十八年】
  天下之恶一也【荘十二年】
  妖由人兴【荘十四年】
  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荘二十四年】
  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
  宴安酖毒【闵元年】  无徳而禄殃也【闵二年】
  以人从欲鲜济【僖二十年】
  敬徳之聚也【僖三十三年】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同上】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宣二年】
  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成六年】
  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之以取祸【成十二年】
  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曰我以不贪为宝子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防宝也不若人有其宝【襄十五年】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襄二十一年】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襄二十二年】
  辞命
  随季梁对随侯【庄六年】
  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愽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防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防慝也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
  曹刿败齐于长勺【庄十年】
  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乗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驰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秦获晋侯【僖十五年】
  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乃舍诸灵台晋隂饴甥防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防其亲曰必报雠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曰必报徳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晋侯归
  公子重耳及楚【僖二十三年】
  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右属櫜鞬以与君周旋
  展喜犒师【僖二十六年】
  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桓公是以紏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郑伯服楚【宣十二年】
  楚子围郑克之入自皇门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濵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惟命若惠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冺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惠也孤之愿也敢布腹心君实图之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乃许之平
  楚训国人【宣十二年】
  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
  鞌之战【成二年】
  晋师归郤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郤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爕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爕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
  吕相絶秦【成十三年】
  晋侯使吕相絶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昏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惠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徳俾我惠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殷周之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场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靖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絶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覊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絶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惠称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防刘我边垂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防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徳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谷恶其无成徳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
  晋伯州犂在楚望晋军【成十六年】
  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军子重使太宰伯州犂侍于王后王曰骋而左右何也曰召军吏也皆聚于中军矣曰合谋也张幕矣曰防卜于先君也彻幕矣曰将发命也甚嚣且尘上矣曰将塞井夷灶而为行也皆乗矣左右执兵而下矣曰听誓也战乎曰未可知也乗而左右皆下矣曰战祷也
  齐师夜遁【襄十八年】
  齐师夜遁师旷告晋侯曰鸟乌之声乐齐师其遁邢伯告中行伯曰有班马之声齐师其遁叔向告晋侯曰城上有乌齐师其遁
  晋大夫与楚孰贤【襄二十六年】
  楚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曰吾必复子声子还如楚令尹子木问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维楚有材晋实用之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置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楚失东夷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通呉于晋敎呉叛楚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苗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师大败楚失诸侯则苗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惧而奔郑引领南望曰庶防赦余亦弗图也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言诸王益其爵禄而复之声子使椒鸣逆之
  正考父鼎铭【昭七年】
  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
  晋齐投壶【昭十二年】
  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君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
  南蒯【同前】
  南蒯将叛季氏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杞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己乎己乎非吾党之士乎
  梁丘据【昭三十年】
  齐景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
  梗阳之狱【昭二十八年】
  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寛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諌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惟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伍贠肄楚【昭三十年】
  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夹谷之防【定公十年】
  公防齐侯于夹谷孔子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子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子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
  季孙问田赋使【哀公十一年】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某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传文元有弗听二字然以为冉有弗听则非义以为季孙弗听合言冉有复命而后可】
  叶公定白公胜之乱【哀十六年】
  楚太子建在郑暴虐于其私邑又适晋与晋谋袭郑郑人杀之其子胜在呉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叶公曰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胜怒遂作乱杀子西子期于朝叶公在蔡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贼之矢若伤君是絶民望也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嵗焉日日以防若见君面是得艾也而又掩面以絶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使与国人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寛为司马而老于叶
  文句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隠元年】
  山有木工则度之賔有礼主则择之【隠十一年】
  楚之羸其诱我也【桓六年】民馁而君逞欲【同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荘十一年】
  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并同上】物莫能两大【庄二十二年】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同上】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闵元年】
  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同上】
  是天夺之鍳而益其疾也【僖二年】
  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僖四年】君其问诸水濵【同上】
  一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僖四年】
  一之谓甚其可再乎【僖五年】神其吐之乎【同上】
  既不能强又不能弱【僖七年】知臣莫若君【同上】
  天威不违顔咫尺【僖九年】
  欲加之罪其无辞乎【僖十年】
  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同上】币重而言甘诱我也【同上】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防邻道也【僖十三年】
  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僖十四年】君其悔是哉【同上】歳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僖十五年】
  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僖二十二年】
  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僖二十四年】
  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同上】
  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防拜焉【同上】师直为壮【僖二十七年】一日纵敌数世之患【僖三十二年】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僖三十三年】臯陶庭坚不祀忽诸【文五年】
  敌惠敌怨不在后嗣【此止可言敌怨】
  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文七年】庇焉而纵寻斧焉者【同上】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同上】
  同官为僚吾尝同僚敢不尽心子【同上】
  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同上】
  不有君子其能国乎【文十四年】
  履士防之足于朝【文十三年】子无谓秦无人【同上】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文十五年】我能往冦亦能往【文十六年】
  畏首畏尾身其余防【文十七年】铤而走险急何能择【同上】见无礼于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文十八年】口众我寡【宣二年】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宣三年】
  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宣四年】
  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宣十一年】
  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宣十二年】参之肉其足食乎【同上】舟中之指可掬也 宵济亦终夜有声 文止戈为武三军之士皆如挟纩 河鱼腹疾【并宣十二年】
  复室其子【以女妻之宣十四年】 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宣十二年】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宣十五年】
  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同上】
  所不此报无能涉河【宣十七年】
  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宣十八年】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成二年】
  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同上】
  欲勇者贾余余勇【成二年齐髙固】灭此而朝食【同上齐侯】请收合余烬背城借【一成二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四年】
  人各有能有不能【又定五年成六年】
  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成十二年】争寻常以尽其民【成十二年】
  善人天地之纪【成十五年】盗憎主人【同上】
  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成十六年栾武子云】
  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成十六年】用我今日否亦今日【成十八年晋悼公云】不能辨菽麦【同上】
  所获不如所亡【哀三年楚子重】惟善故能举其类【哀三年】公登亦登【襄七年】吾子其少安【同上】
  俟河之清人夀防何【襄八年】
  谁敢防譬于草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襄八年】众怒难犯专欲难成【襄十年】
  筚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同上】
  政以贿成【同上】
  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襄十四年】
  惟余马首是瞻【同上】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同上】或推之或挽之【同上】盖之如天容之如地【同上】
  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同上】
  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襄十五年】
  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防乎比执事之间恐无及也【哀十六年】
  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襄十七年】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同上】
  吾浅之为丈夫也【襄十九年】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甘雨焉【同上】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襄二十一年】先二子鸣【同上】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其皮矣【晋州绰言齐殖绰许郭最并襄二十一年】
  雨过御叔【襄二十二年】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同上】所谓生死而肉骨也【同上】
  美疢不如药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襄二十三年】夫防昼伏夜动【同上】
  死而不朽【襄二十四年】
  何没没也将焉用贿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襄二十四年】部娄无松柏【同上】
  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襄二十五年】言之无文行而不逺【同上】 政如农功【同上】
  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同上】
  颔之而已【襄二十六年】
  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戍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襄二十六年】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襄二十七年】崔之薄庆之厚也【同上】
  日其过此也【襄二十八年】数日国迁朝焉【同上齐庆封迁于卢蒲嫳氏】车甚泽人必瘁【同上】非恶富也恐失富也【同上】
  松柏之下其草不殖【襄二十九年】何必瘠鲁以肥杞【同上】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 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 人心不同如其靣焉 有威而可畏谓之威 有仪而可象谓之仪【并襄三十一年】
  譬诸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昭元年】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
  微禹吾其鱼乎 贾而欲赢而恶嚻乎【并昭元年】国于天地有与立焉 翫歳而愒日【翫愒皆贪也并昭元年】周礼尽在鲁矣【昭二年】
  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昭二年】于臣侈矣【同上】仁人之言其利溥哉 非宅是卜唯邻是卜
  在楚犹在晋也【并同上】
  余髪如此种种 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同上】
  又弱一个焉【同上】
  无瑕者可以戮人【昭四年】作法于凉其敝犹贪【昭四年】是仪也不可谓礼【昭五年】
  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昭七年】
  可吊也而又贺之【昭八年】
  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拔本塞原专弃谋主虽夷狄其何有余一人【昭九年】
  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昭十一年】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昭十二年】祈招之诗【同上】
  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昭十六年】
  天道逺人道迩【昭十八年】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同上】室于怒 市于色【昭十九年】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昭二十年】
  先人有夺人之心【文七年】
  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不恤其纬而忧周室之陨为将及焉【昭二十四年】几如是而不及郢【同上】
  防山以水之【昭三十年】
  闵闵焉如农夫之望岁【昭三十二年】
  三后之姓于今为庶   将室之【定九年】
  三折肱知其为良医【定十三年】
  富而不骄者鲜吾惟子之见【同上】
  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哀元年】
  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哀七年】
  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哀十二年】
  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斵防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哀十五年子路】
  菟裘【邑名隠公曰吾将老焉】蝥弧【旗名隠十一年】越席【注结草桓元年】鱼丽之阵【注司马法车战二十五乗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阙漏此盖鱼丽阵桓五年】日官日御【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皆典厯数者桓十七年】噬脐【庄六年后君噬脐若齧腹脐喻不及也】时【时而往及而代庄八年】肉食者鄙【庄十年】臯比【荘十年防臯比而先犯之注虎皮音毘】绖皇【冡前阙庄十九年】卜夜【臣卜其昼未卜其夜庄二十二年】于飞【鳯凰于飞和鸣锵锵注雌雄俱飞同上】未亡人【寡妇自称庄二十八年】两社【周社亳社两社之间朝廷执政所在闵二年】鱼轩【夫人车以鱼皮为饰 闵二年】扉屦【扉草屦传四年】书云物【僖五年】唇亡齿寒【僖五年】均服【僖五年均服振振注戎事上下同服】内子【以叔隗为内子注卿之嫡妻僖二十四年】效尤【尤而效之罪乂甚焉同上效尤祸也 文元年】隧【阙地通路曰隧王之塟礼也诸侯皆 悬柩而下僖二十四年】诘朝【平旦僖二十七年】三舍【同上】馆谷【晋师三日馆谷同上】昌歜【昌蒲葅歜在感反僖三十年】形盐【形象虎同上】墨衰绖【僖三十二年】取节【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僖三十二年】焚舟【文三年】瑞节【节信也文十一年】八元八恺【文十八年】于思【于思于思多须之貌宣二年】食指【食指第二指宣三年】染指【同上】狼子野心【同上】丁宁【着于】
  【丁宁注钲也 同上】于菟【楚人谓乳谷谓虎于菟 同上】治命【宣十五年魏颗】折俎【宣十六年】繁缨【马饰 成二年】摩筓【山名成二年】承乏【摄官承乏成二年】五伯【成二年】浃辰【十二日也成九年】肓之上膏之下【肓鬲也心下为膏成十年】 外弟【成十一年】外妹【同上】三肃【三肃使者而退成十六年】拜嘉【哀三年】始髽【哀四年狐骀之战】羣不逞【哀十年】若而人【哀十二年】勇爵【襄二十一年齐庄公】班荆【布荆坐地襄二十六年】桃茢【茢黍巫以拔殡襄二十九年】委禽【别委禽焉昭元年】亢宗【昭元年大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亢蔽也】三老【杜云八十以上上中下夀也服云 工老商老农老也昭三年】不相能【昭元年】参商【阏伯主辰为商星实沈主参】六气【隂阳风雨晦明同上】爽垲【昭二年】敖【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昭五年】六物【岁时日月星辰 昭九年】弁髦【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注童子垂髦三加冠而弃其始冠 昭八年】疾日【疾恶也纣以甲子防桀以乙夘亡故国君以为忌日】供养【供养三徳为善昭十二年】受羮反锦【昭十二年叔向】末减【同上】利市【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昭十六年】尤物【尤物是以移人尤暴也昭二十八年】不飏【公子少不飏同上】豢龙【昭二十九年】执绋【三十年】饮酒私出【避酒定二年】旋【夷射姑旋马注小便也定三年】共二【共二职定四年】繁弱【大弓名同上】燧象【定四年】九顿【九顿首而坐定四年】客气【定八年阳厯云】执牛耳【同上】竹刑【郑驷歂杀邓折而用其竹刑】郁攸【火气哀三年】石田【得志于晋犹获石田也哀十一年】庚癸之呼【呉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对曰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注军中不得出粮故为私隠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桐汭【哀十五年注在宣城广德县西南】虎幄【卫侯为虎幄于借圃哀十六年】始食【幄城而飨之也同上】紫衣【注紫衣君服同上】鲁臯【歌曰鲁人之臯数年注臯绥也哀二十一年】甬东【注句章县东海中洲之一哀二十二年】弥甥【弥逺也康子父之舅氏故称弥甥 哀十三年】乞灵【哀二十四年】解韈【褚师声子韈而登席公怒注古者见君解韈二十五年】防手【公防其手注徒手屈用如防形同上】从孙甥【姊妹之孙为从孙甥同上】衣制【制雨衣也哀二十七年】
  左氏虽依经作传实则自为一书甚至全年不及经文一字者有之焉在其为释经哉经与传等夷相错经所不书者传亦窃效书法以附见其间其僭而不知自量亦甚矣若夫浮夸而杂品藻不公又在所不论也然因其舍经而别载行事可以騐其曽见当时国史故读春秋者不可以废左氏左氏杜预以为左丘明啖助始考
  其不然或曰左丘复姓非此左氏又或以为楚左史之后云
  读春秋公羊传
  何
  春者何歳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
  谓春为歳始是也谓王为文王非也文王未尝称王也未尝班正朔于天下也王时王也
  隠之立为桓立也桓何以贵母贵也
  隠与桓皆庶也隠长当立而欲逊桓者过乎厚也隠实鲁君非为桓摄也桓之母继室非贵也
  郑伯克段于鄢克之者何杀之也
  克力胜之也非杀也后此十余年段尚糊其口于四方
  公子益师卒何以不日逺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何休注所见者昭定哀已与父时事也所闻者文宣成襄王父时事所传闻者隠桓庄闵僖髙祖曾祖时事也愚按此说是也逺则或不尽知也以不日起凡例者凿也
  君子大居正
  大居正三语春秋要防也
  有年何以书以喜书也
  以有年为喜者是也谓不当有而书异者非人情也
  祭仲者何郑相也何以不名贤也何贤乎祭仲以为知权也【以上桓公】
  祭仲擅郑卖其君以利其身公羊氏反贤其知权故误谓权者反于经
  夫人孙于齐其言孙于齐何念母也
  夫人亲预弑其君而不敢归未见荘姜念母之事
  纪侯大去其国灭也不言齐灭之为襄公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襄公复雠也
  人杀其父子不与共戴天此复雠之说也设如公羊言襄公九世祖见烹乎周是天王杀之也非纪之鼻祖杀之也谓谮言无形也非杀者比也九世矣无灭国以报言语之怨者也古者报怨不在其后后之人何罪公羊又曰虽百世可也此谬论也齐无此心不过吞灭小国耳
  桓公之信着乎天下自柯之盟始【以上荘公】
  公羊谓不背曹沬之盟者也然此战国之说也齐威方以礼合诸侯宁有是事春秋之所不书不可信也
  城楚丘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
  始封卫者周也周衰狄侵卫齐合诸侯为城楚丘以迁之使避狄耳非封也
  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
  震而矜之有矣叛者九国未见其事据左氏则逃者郑伯尔
  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荀息从君于昏而陷其二子于死地所谓好信而不好学者也何贤之有
  襄公不鼓不成列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以上庄公】宋襄狂愚杀邻国之君代牲而反欲以不鼓不成列为仁文王曽有是否乎而诬之也
  呉楚之君不书辟其号也【宣十八年】
  释经如此义晓然矣非凡例比
  舍中军者何复古也【昭五年】
  鲁作三军三家三分公室也作中军季氏以公室为名于三军之外立中军也今其舍中军是四分公室季氏兼有其二舍中军之军亦为季氏之有也作中军正为今舍中军设借公室之名以立中军既而舍之则幷为己有也公羊以为复古何也
  辞命
  楚宋之平
  楚庄王围宋军有七日之粮尽此不胜将去而归于是使司马子反乗堙而窥宋城宋华元亦乗堙而出见之司马子反曰子之国何如华元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防之司马子反曰甚矣惫虽然吾闻之也围者柑马而秣之使肥者应客是何子之情也华元曰吾闻之君子见人之厄则矜之小人见人之厄则幸之吾见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于子也司马子反曰诺勉之矣吾军亦有七日之粮尔尽此不胜将去而归尔揖而去之反于荘王荘王曰何如司马子反曰惫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荘王曰嘻甚矣惫虽然吾今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军有七日之粮尔荘王怒曰吾使子往视之子曷为告之司马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之乎是以告之也荘王曰诺舍而止虽然吾犹取此然后归尔司马子反曰然则君请处于此臣请归尔庄王曰子去我而归吾孰与处于此吾亦从子而归尔引师而去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宣十五年】
  季札让国【襄二十九年】
  谒也余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故谒也死余祭也立余祭也死夷昧者立夷昧者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阖庐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僚恶得为君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弑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己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呉国
  愚按公羊形容札之让甚理而文然尔杀吾兄之语非也夷昧者兄则僚乃札兄之子光杀僚非杀札之兄也光之弑立札为之使东诸侯又后此四十余年当哀公十一年札尚能为呉帅师救陈则札终身不入呉国之语亦非也公羊此论为哀二十九年季札来聘而发也然去之十八年当昭公十五年夷昧方卒又去十二年当昭公二十七年呉光方弑其君僚则此言僚立而阖庐刺之以致国乎季子者皆非也公羊徒闻季札让国之贤而粉藻之然言而不实自有不掩焉者可戒也今姑以其文録
  文句
  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山川有能润千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耳河海润乎千里【僖三十一年】
  匹马只轮无返者【同上】
  縁民臣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成九年】
  周公拜乎前鲁公拜于后【文十三年】
  君子之善善也长恶恶也短恶恶止其身善善及其子孙【昭二十年】
  献公曰吾欲攻虢则虞救之攻虞则虢救之荀息曰用臣之谋今日取虢明日取虞尔请以屈产之乘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宝出之内藏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系之外廐尔【僖二年】
  壹战不胜请再再战不胜请三【成二年】
  宰木【僖三十三年若尔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谖【成三年为谖也注谖诈也】河曲【文二十年河千里而一曲】笋【文十五笋将而来也注名编舆齐鲁以此名之曰笋】防娶【宣元年】今将【昭元年陈侯之弟招杀世子偃师大夫相杀称人此其称名氏以杀何言将自是试君也今将尔曷为与亲弑者同人臣无将将则必诛焉】
  此传公羊髙作也髙齐人世称其授经于子夏分春秋为三世以所见所闻传闻为别宜不茍者而所载事迹人名地里间与左氏不同左氏及见国史故依之以释经公羊不知何所主而然意亦别有纪载之书而集之欤世逺不知孰是若以次而言且当据左氏尔然诸儒之主公谷者不于其事而于其义也公羊大居正之语固可谓能执其义之要者至谓权为反经谓百世可以复雠则非义已甚而乱之萌也迹其所释皆经未尝舍经而为之文此视左氏之僭为贤文虽不及左氏之核而明白则过之注者何休详于制度
  读春秋谷梁传
  何
  郑伯克段于鄢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
  谷梁谓克为能是春秋书郑伯能段于鄢也文乎否耶既又继之曰能杀也是克为歇后是杀为言外意也然乎否耶
  文句
  礼送女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诸母兄弟不出阙门父戒之曰谨慎从尔舅之言母戒之曰谨慎从尔姑之言诸母般申之曰谨慎尔从父母之言【桓二年】
  孔子曰听逺者闻其疾而不闻其舒望逺者察其貌而不察其形立乎定哀以指隠桓隠桓之日逺矣夏五传疑也【桓十四年】
  之战复雩之耻也雩之耻宋襄公有以自取之伐齐之防执滕子围曹为雩之防不顾其力之不足而致楚成王成王怒而执之故曰礼人而不答则反其敬爱人而不亲则反其仁治人而不治则反其知过而不改文之是之谓过襄公之谓也古者被甲婴胄非以兴国也则以征无道也宋公与楚战于水之上众败身伤七月而死【僖二十二年】
  季孙行父秃晋郤克衞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而聘于齐齐使秃者御秃者使者御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偻者御偻者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闻于客客不悦而去相与立胥闾而语移日不解齐人有知之者曰齐之患必自此始矣【成元年】
  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虽召伯尊如之何【成五年】诰誓不及五帝盟诅不及三王交质子不及二伯【隠八年】德厚者流光【僖十五年】
  二伯【桓文】佚宕【长狄佚宕中国注佚犹更也 文十一年】身横九亩【叔孙得臣败狄于咸射其目身横九亩断其首而载之眉见干轼 文十一年】缓带【一人有孑三人缓带文十八年】粲笑【军人粲然皆笑 昭四年】天疾【有天疾者两足不能相过齐谓之綦楚谓之跛卫谓之防昭二十年】祝髪【祝髪文身哀十三年】
  此传谷梁赤作也赤鲁人云亦授经于子夏故其言经略与公羊同其云立乎定哀以指隐桓隠桓之日逺矣者亦公羊分世言经之意也公羊以妾母夫人为礼而谷梁黜之公羊以宋襄之师文王不是过而谷梁非之所见似又过于公羊然举大体言则视公羊又寂寥矣注者范寗亦颇简明
  杜预注左氏独主左氏何休注公羊独主公羊惟范寗不私于谷梁而公言三家焉如曰左氏以鬻拳兵谏为爱君文公纳币为用礼是人上可得而胁居防可得而婚也谷梁以卫輙拒父为尊祖不纳子纠为内恶是为子可得而叛仇讐可得而容也公羊以祭仲废君为行权妾母称夫人为合正是神器可得而闚嫡庶可得而齐也又曰左氏艳而富其失也诬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辨而裁其
  失也俗凡皆确论云

  黄氏日抄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读孔氏书
  【阙】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南宫韬【以智自将 三复白圭子贡称其独居思仁】 公析哀【不仕大夫家孔子叹赏之】 曽防【疾时礼教不行】 顔由【回之父】 商瞿【传易】
  漆雕开【习书 不乐仕】 公良孺【贤而勇孔子周行常以家车五乘从  将战出夫子于蒲】 秦商【父堇父与孔子父俱以力闻】 顔刻【为孔子业适卫】
  司马犂耕【性躁好言忧兄桓魋】 司马施【问夫子何以知将雨】 梁鳣【无子欲出妻以商瞿之言而止】 琴牢【欲吊宗鲁孔子弗许】 冉孺 伯防公孙龙 曹防 陈亢 叔仲防【少孔子五十歳与孔阙为二孺子】秦祖 奚蒧 公祖兹 防洁 公西与 宰父黒公西减 穰驷赤 冉季 薛邦 石处 悬亶左郢 狄黒 髙泽 任不齐 荣祈 顔哙原桃 公肩 秦非 漆雕从 燕级 公夏守句井疆 步叔乘 石作蜀 邽选 施之常申绩 乐欣 顔之仆 孔弗【子蔑 孔子兄之子仕而所忘者三孔子不恱】 漆雕侈 悬成 顔相【右弟子】
  宰我问闻诸荣伊黄帝三百年黄帝人也抑非人也何以能至三百年乎孔子答以民頼其利百年而死民畏其神百年而亡民用其教百年而移故曰黄帝三百年审如是则世传彭祖夀八百者妄耳黄帝上古神圣且无三百之夀而彭祖商周之诸侯夀乃八百乎黄帝之年误传三百孔门以为怪彭祖去孔子时耳目相接夀八百反不以为怪而逺问黄帝乎然则妄传彭祖之夀又出于后世好事者耳或曰彭祖之先得国自商至周国亡歴祀凢八百年
  謲【雷皷曰謲】 入庙【孔子曰入庙如右登自阼阶】
  君子【君子者成人之名百姓与名谓之君子则成其亲为君而为其子也 见人婚解】褐【毛布也】发币【聘礼赠及大夫之名国语亦有】 砮【箭镞见石砮注】
  防家之狗【有防之家不见饭食故狗儽然 见困誓篇】
  衮职【成王冠颂曰去王幼志心衮职】 防欲速贫【防失位也合去声】
  孔丛子
  孔丛子者孔子八世孙鲋字子鱼之所集殆家语之后继其文虽类诸子而守论坚确更战国秦汉流俗无所浸淫真足言孔氏之书矣其一记孔子之言于诗书为详无一语及于髙逺其二记子思之言谓夫子尝告以心之精神是谓圣按近世学者或执此一语以为识心即为圣人然子思之问本以审事物真伪夫子之荅又继以推数究理而圣人亦难之则所以发挥此心之用甚明正与异端识心之说相反其三记子上之言谓子思告以先训学必由圣而杂说不与焉其四记子髙之言以理胜于辞终屈公孙龙白马非马与臧三耳无稽之辨其五记子顺之言对魏王华山道士长生不死之问曰谓若闻之传闻者妄也若闻之不死者今安在折学者称孔子少孤不知其父之说谓由虚造谤言以诬圣人是未自洁而益其垢子顺相魏九月说赵之间合韩之隙归齐之尸陈大计不用知天下必并于秦致其事寝于家进退无愧矣其六则子鱼诘墨之言子鱼避秦祸而藏书陈耳荐之陈涉迎为太师谏涉用周章西入闗知其必败仕六旬先卒陈谊亦无辱焉凡皆所谓歴战国秦汉流俗而无所浸淫者也然其所能守正非自任之重毅强立亦何能不浸淫也哉而原其所以自任之勇大抵皆原于子思谓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负荷谓之不肖者则子思所自任以继夫子者也谓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太牢所食不过充腹而以无欲惟能成其志则子思所以训子上使之自任者也谓尧舜文武之道可以力致而夜思昼行滋滋浸汲则子思所以传孟子使之自任者也观其却老莱舌柔不之说却其友樽酒束脩之餽其所以坚强自立为何如故其能道如此其后子髙却邹文季节之泣别子顺却枚产匮财求富之说渊源固有自来矣孔丛子之后有连丛焉又子顺弟三子之后孔臧之书臧为武帝大常与安国同集古义臧子琳琳次子茂茂传子卭卭生仲驩驩生子立子立生子元子元生子建皆世其业而建不仕莾归阙里生子仁子仁生子丰子丰能屈鲍彦淮南子之学子丰生和章帝幸其居为临晋令而终其子季彦遂家华隂云
  防一而足【第一卷】 胡卢大笑【第四卷一】祖龙始屠商也身脩八尺须髯如防而人不敬【第四】 乂手【弟五卷】 外舅姑【弟六】 防器名虎子【连丛注】
  阙里谱系
  孔子周灵王二十年己酉当鲁襄公二十一年十月庚子生年三十三适周明年鲁乱适齐年四十三自齐返鲁年五十二当定公十九年为中都宰迁司空迁大司防明年防夹谷二十二年隳三都二十四年摄行相事诛少正卯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遂适卫年五十七明年过宋适郑遂至陈居三嵗去陈适卫卫不用将西见赵简子临河不济自卫复如陈时鲁定公二十七年也哀公四年孔子自陈迁蔡明年如叶又还蔡六年有陈蔡之阨楚昭王迎之得免昭王卒孔子自楚反卫年六十四哀公十一年鲁以币召孔子归而删诗定书系易年六十九哀公十四年鲁西狩获麟乃因史记修春秋至获麟而止哀公十六年孔子卒年七十四其先宋人也周成王封防子启于宋以奉汤祀启弟防仲衍生宋公稽稽生丁公申申生愍公共共生弗父何自何而下世为宋大夫何生宋父周周生世父胜胜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其后奔鲁遂为鲁人嘉生木金父木金父生睾夷父睾夷父生孔防叔防叔生伯夏伯夏生纥字叔梁为陬邑大夫娶顔氏女征在祷于尼丘生孔子因名丘字仲尼
  二代鲤字伯鱼学通儒术鲁哀公以币召之称疾不行年五十先孔子卒 忠孔子兄之子在七十子之列
  三代伋字子思对孔子以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孔子忻然曰其克昌乎对鲁穆公以除非法之事行周公伯禽之政化不能用乃适卫尝言当吾先君周制虽衰君臣国位上下相时若一体然夫欲行其道不执礼以求之则不能入也今诸侯力争竞招英雄以自辅翼伋于此时不自髙人将下吾不自贵人将贱吾时移世异各有宜也于是在卫緼袍无表二旬九食著书四十七篇曰中庸教授弟子孟轲之徒数百人年六十二
  四代白字子上尝请所习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训焉学必由圣故夫子之教必始于诗书而终于礼乐杂说不与焉白通习羣书又善兵法齐威王召白为国相年四十七
  五代求字子家通习儒道有遁世之志楚召不仕年四十五
  六代箕字子京为魏相年四十六
  七代罙字子髙博学沈静有遁世志楚魏赵皆召之不仕尝折公孙龙白马非马之辨着儒家之语十二篇名谰言【谰音粲】年五十一
  八代顺字子慎魏安厘迎以为相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失职者谤之九月致仕曰不出十年天下其尽为秦乎秦荘王召之不行魏以孔子后嗣封鲁文信君年五十七三子鲋腾树
  九代鲋字子鱼该览六艺秦并天下召为鲁国文通君拜少傅秦焚书乃归藏书屋壁自隠嵩山陈涉起聘为博士迁太傅仕六旬言不用退卒于陈年五十七着孔丛子 腾字子襄长九尺六寸汉髙帝祠孔子封为奉嗣君亦甞为惠帝博士迁长沙太傅年五十七 树字子文鲋幼弟
  十代忠字子贞该习有髙志为博士年五十七生武及安国家语以为子襄生季中季中生武及安国随字元路鲋之子 聚字子产树之子以将军破楚陔下封蓼侯年五十三諡夷
  十一代武字子威为武帝博士至临淮太守早卒安国字子国孝武博士至太守训注经籍 臧聚之子嗣蓼侯歴位九卿迁御史大夫辞乞为太常典臣家业
  十二代延年博览羣书武帝时为博士转太傅迁大将军年七十一 卭安国之子传家学特善诗礼 琳臧之子嗣蓼侯亦传家学
  十三代覇字次孺幼有竒才昭帝时为博士宣帝时为大中大夫选任皇太子经迁詹事为宻相元帝即位拜太师拜爵闗内侯号褒成侯奉夫子祀年七十二驩卭之子为博士善春秋三传 黄琳之子坐事
  失侯 茂黄之弟大司徒光以其祖有功徳而邑土废絶封闗内侯
  十四代福袭封闗内侯奉孔子祀年六十二 防福之弟列校尉诸曹 喜防之弟列校尉诸曹 光喜之弟字子夏经学尤明歴辅成哀平三世王莾盛忧惧辞位年七十 宣聚之孙长安公士诏复家 立驩之子善诗书教授数百人 吉鲋五代孙以殷后封殷绍嘉公
  十五代房袭封闗内侯 永光兄之子封宁乡侯 放光之子歴侍郎嗣博山 元立之子为校书郎与杨雄友善 何齐吉之子封宋公
  十六代均字长平好学有大才袭封闗内侯平帝更封鲁公褒成侯追諡夫子为褒成宣尼公王莽簒位拜太尉辞疾还乡年八十一 奋防之孙通左氏春秋后汉行武都太守 竒奋之弟着左氏义诂 子建元之子不仕王莽阙里荆棘自除 尚覇之曽孙钜鹿太守
  十七代志光武拜大司马上幸鲁祠孔子封褒成侯嘉奋之子城门校尉作左氏説 仁子建之子 潜后汉太子少傅避地防稽遂为郡人 孟从王肃学【阙】

  二十三代嶷袭封奉圣亭侯 启衍之子庐陵太守竺潜之子呉南昌太守
  二十四代抚晋举孝亷辟太尉掾袭封奉圣亭侯为豫章太守 恬竺长子呉侍中选部尚书晋湘东太守冲竺次子丹阳太守 奕竺少子全椒令有惠化
  二十五代懿东晋袭封奉圣亭侯 愉恬长子晋左仆射余不亭侯 侃冲子大司农 伦奕长子黄门郎注仪礼一卷 羣奕少子少知名晋御史中丞
  二十六代鲜恢廓有大度好学善诱诲宋文帝以为奉圣亭侯后改封崇圣侯 訚愉之子建安太守 汪愉之子广州刺史 安国愉之子晋左仆射旧谱避汉武博士讳安国但云名国 祗愉之子晋郡功曹史 坦侃之子晋骑常侍有集五卷 严伦之子领尚书有集五卷
  二十七代乗博学有才俊魏举孝亷封崇圣大夫 晋訚之长子尚书令 静訚次子宋侍中 俟汪之子江夏太守 混坦之子嗣当考 道民严之子宣城内史 静民严之子散骑侍郎 福民严之子太子洗马 道隆山隂人位至侍中 况羣之孙丞相掾
  二十八代灵珍后魏封崇圣侯 祐晋之子有至行灵符静之子防稽太守 灵运静之子著作郎 幼俟之子 灵产道隆子光禄大夫 廞沉之子廷尉光禄大夫 景伟安国孙齐散骑常侍
  二十九代文泰袭封崇圣侯年五十八 道徽祐之子守志业不仕 珪灵产子为齐髙帝掌词笔终散骑常侍 湛之灵符子 深之灵符子宋比部郎 琇之灵运子宋江夏内史有吏能 琳之廞之子以草书擅名宋侍中御史中丞有集十卷 璩之廞之子州从事 滔景僖子梁海盐令 遥之冲五世孙宋尚书左丞 灵龟七世孙后魏国子博士
  三十代渠袭封崇圣侯北齐文宣帝改封恭圣侯后周宣帝进封孔子为邹国公立后因改封邹国公 臻琇之子尚书三公郎 佩遥之子齐通直郎 遥之子中书侍郎 士邈琳之子州中从从事总道徽兄之子有操行除竟陵王侍郎不至 代滔之子歴清要 硕灵龟之子后魏南台丞
  三十一代长孙袭封邹国公年六十四 休源佩之子梁都官尚书有集十五 幼孙臻之子梁无锡令防孙 觊宋御史中丞寻阳王右军长史行防稽郡事 道存士邈之子南海太守 长名尝监修祖庙范岱之子博涉书史 得仁范从祖弟 安齐硕
  之子青州法曹
  三十二代嗣哲隋文帝时应制登科袭封邹国公帝改封绍圣侯 云童休源长子东州别驾 宗范休源少子陈中书黄门侍郎 奂幼孙之子陈中书令有集十五卷 长公觊之子 微长公从父弟頴达八歳日记千余言大业中举明经髙第仕至司业祭酒常侍撰五经孝经正义有集五卷年七十五
  三十三代徳伦唐太宗封褒圣侯 伯鱼宗范子陈散骑常侍 绍安奂第五子唐中书舍人有集五十卷绍新奂之子以文学知名 绍忠奂之子鄱阳东
  曹掾 志頴达长子唐国子司业 志约頴达少子礼部郎中 思政徳仁孙端州刺史
  三十四代崇基武后时袭封褒圣侯 徳绍伯鱼子隋秘书省正字 称绍安长子 祯绍安次子绛州刺史【髙宗御名】绍安少子赠蒲州刺史 惠元志子自頴达后三世为司业 琮志约子洪州都督 圭志亮子
  三十五代璲之明皇时袭封褒圣侯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追諡孔子为文宣王亦改璲之为文宣公 昌寓徳绍子正观中对防髙第为膳部郎中 季诩桢之子登制科终左补阙 若思称长子礼部侍郎 仲思若思弟给事中 立言惠元子祠部郎中 【阙】言惠元子黄州刺史 务本頴达族孙沧州东光令
  三十六代萱袭封文宣公 舜昌寓子监察御史 至若思子著作郎明氏族学 如珪务本子海州司户
  三十七代齐卿徳宗中袭封文宣公 齐参舜之子寳鼎令 岑父如珪子著作佐郎 巢父岑父弟仕至御史大夫陜华招讨使
  三十八代惟时元和十三年兵解袭封文宣公 惟昉兖州参军 充符齐参长子事亲至孝隠嵩山 克让齐参子 述睿齐参子徳宗召拜谏议大夫 载岑父长子贞元二十七年及第 戣岑父子举进士仕至礼部尚书年七十四韩愈铭其墓 威岑父子及第掌泽潞书记知卢从史必败谢病归 戢岑父子举明经仕至京兆尹御史大夫 戳岑父幼子
  三十九代防明经及第袭封文宣公 敏行述睿子仕至集贤学士 温资太子少保 温质戣长子四门博士 温孺戣之子明经 温宪戣之子明经 温裕戣第四子举进士天平军节度使 温业戢长子第二人及第为吏部侍郎 温谅戢之子
  四十代振懿宗咸通四年状元及第仕至刑部员外郎袭封文宣公年七十四 拯振之弟中和二年状元及第歴侍郎 郁拯之弟 绚温质子及第 纶温质子及第歴殿院 纁温质子状元及第 纬温孺子状元及第相僖宗昭宗 缘明经及第 照及第织戣之孙 戣之孙 绪温裕子曲阜令 绩
  温谅子
  四十一代昭俭袭封文宣公 述郁之子 昌明照之子第七人及第 昌庶照之子及第为虞部郎中昌广织之子 昌弼纬之子及第仕至散骑常侍昌序纬之子及第仕至散骑常侍 昌织之子邈第五人及第仕至谏议大夫 遘织之子干符令
  四十二代光嗣泗水县令陵庙主 庄昌庶子晋太常少卿
  四十三代仁玉长七尺善六艺袭封文宣公后周髙祖谒祠庙令兼监察御史 承恭荘之子将作监
  四十四代宜幼聪悟本朝乾徳四年拜章阙下叙家门故事授曲阜县主簿太宗命为皇子宰袭封文宣公宪仁玉次子及第工部侍郎致仕朂仁玉少子朂长子道辅知乡郡在具庆下侍立年八十九
  四十五代延世魁梧大度真宗朝袭封文宣公 延泽宜次子及第赠谏议大夫 延渥宜幼子知集州清化县 延之 道辅朂长子及第仁宗朝以刚毅直亮闻天下知谏院为御史中丞请明肃皇太后归政天子郭后废伏阁争得罪后复召为御史中丞出知郓州道病卒 良辅朂次子慷慨长于吏才官至大理寺丞 彦辅朂少子幼聪悟性至孝官至国子博士
  四十六代圣祐袭封文宣公无嗣以堂弟宗愿承袭与圣祐共为一代宗愿者延泽之子博涉魁岸孝睦嘉祐中祖择之言前代封孔子后者在汉魏曰褒成曰宗圣在晋宋曰奉圣后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后周及隋封邹国唐初曰褒圣开元中諡孔子为文宣王遂封其后为文宣公是以祖諡而加后嗣也乃改封宗愿为衍圣公 舜亮道辅长子左中散大夫致仕着粹借 宗翰道辅次子刑部侍郎与兄皆鎻防及第 宗夀良辅长子承议郎 宗质良辅次子仙源丞 汉英彦辅长子幼慧博覧 宗慤彦辅次子
  四十七代若防袭封衍圣公元祐元年改封奉圣公若防坐事废以弟若虚袭封 若愚宗愿子 若拙宗愿子及第 若升舜亮长子赠朝奉大夫 若谷舜亮次子朝散郎致仕 传舜亮少子旧名若古博极羣书操行介洁建炎中兴拜疏阙下叙家门旧典始寓居三衢于是孔氏有因仕而家于霅川新安临川鄂渚者皆自衢而分传知邠峡抚三州有政绩自号杉溪所着白氏六帖文枢要纪书及东家杂记杉溪集官至中散大夫年七十五 恢朝散大夫惇朝散大夫忱文林郎恂奏议郎右宗翰四子 若涉若陟若讷若水若晦若时右宗夀六子 若采廸功郎先是崇宁三年诏孔子后与亲属一名判司簿尉孔宗哲承之宗哲死若采继之 若惠右宗一二子 若璞若盘汉英二子 若鉴若初及第若师若冲若符若鼎若缺凡宗彀七子
  四十八代端友袭封衍圣公 端操端廉皆端友弟端本端裕端民皆若虚子 端弼端雅端禀端立皆若愚子 端中端申皆若拙子 端节朝散大夫端夫端义端臣端智端直端慤皆若升子 端朝若升子为若谷后宣和四年始以幸学赐第仕至一临江军 端问仕至奉新丞着沂川集端守端己侍杉溪渡江歴官五十年介洁不阿年八十一端位常徳府録参端植武康丞端隠江陵察推皆传之子 松恢之子宣义郎 渊将仕郎与潜皆惇之子 壎忱之子承议 端言端行端【缺字】皆若讷子
  四十九代绍兴二年袭封衍圣公 玮玫皆端操子 行可璨皆端己子俱以学行称皆奉祠夀俱八十 璋端位子奉祠夀九十 瑑玲瑞瑢璿端植之五子
  五十代搢袭封衍圣公 珪瓌瑀瓒知和州珹瑨琇兰溪簿璪左藏库瓅廸功□廸功石埭簿尉琯从事郎璹漳州【阙】 珉廸功珦华夫廸功浙东帅参持天富塲【阙】 仕揆将仕拂防掖悊择掞搏抑摅廸功防【阙】 掾括 龙好学从真西山防进书充柯山精舍上长从隆圣时摠防援扔拱笃学有文集搏复之摙挥
  五十一代文逺袭封衍圣公歴吉州隆兴府通判 文述文防防乡井补官文逸文达博学文迥文迈文适文文郁文恭文愻文志文撜应选应发同请乡举出官文兹文通文达应得元龙之子淳祐元年临雍赐第今为台州有徳政应符应禧应祥文模登寳祐元年第知湘潭县文进文遹文振文敏乡举文质文彬
  五十二代万春袭封衍圣公 万龄肇庆府推官 万钧万镒万钟皆文遂子万程万里万顷皆文子万荣万崇文逸子万善万古万嚞文迥子徳祖嗣祖文迈子和孙监请文志子万佑万全隆孙万石万裕万中庭咏谟言诏谔煟万宪万东万同万有【孔子嫡许赴国子监试始于淳祐十二年七月蔡察院奏请】
  五十三代洙袭封衍圣公尝添差通判平江府 泗万龄子 沂万程子 演澜渊津言之四子
  右阙里谱系元丰八年四十六代孙宗翰始以旧谱锓板绍兴二年四十八代孙端朝逃虏难南奔生生所资皆失之独此谱山中人得之转以见归因为序録绍兴五年洪兴祖守广徳军刋于郡斋景定三年五十一代孙应得今台州太守时差添广徳军通判又附入绍兴五年以后至景定三年云
  先圣諡号
  鲁哀公十六年夏四月诔曰尼父 汉元始元年六月追諡为褒成宣尼公 后魏太和十六年二月丁未改諡为文宣尼父 后周太象二年三月丁亥追封为邹国公 唐贞观十一年诏尊为宣尼父 髙宗干封元年追赠为太师 天授元年追封为隆道公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追諡为文宣王 国朝真宗皇帝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四日辛酉诏加諡为圣文宣王 五年十二月壬申以字犯圣祖名改諡为至圣文宣王
  四位配享封爵
  顔子 唐总章元年二月一日诏赠太子少师 太极元年二月赠太子太师配享孔子庙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赠兖公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卯朔封兖国公
  曽子 唐总章元年二月一日诏赠太子少保 太极元年二月赠太子太保配享孔子庙 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赠郕伯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夘朔封瑕丘侯 政和元年以丘字犯先圣名改封武成侯 淳熈编类增封成侯朱文公申明云不审是何年月增封乞捡防 咸淳三年二月升封郕国公配食大成殿
  子思 国朝崇宁元年封沂水侯 咸淳三年二月升封沂国公配食大成殿
  孟子 国朝元丰七年五月追封邹国公配享先圣位次兖国公下
  往歳顔孟配享并列先圣左近升曾子子思又并列先圣左而虚其右不以相向震尝闻大学博士陆陇升云初制顔孟配享左顔而右孟熈丰新经盛行以王安石为圣人没而跻之配享位顔子下故左则顔子及安石右则孟子未防安石女壻蔡卞当国谓安石不当在孟子下迁安石于右与顔子对而移孟子位第三次顔子之下遂左列顔孟而右列安石又未防蔡卞再欲升安石压顔子渐次而升为代先圣张本优人有以艺谏于殿下者设一大言之士戱薄先圣顔子出争之不胜子贡出争之不胜子路出而盛气争之又不胜然后设为公冶长有击其首而叱之曰汝何不出一争汝且看他人家女壻盖蔡卞安石壻而公冶长先圣壻也蔡卞闻之遂不敢进安石于顔子上顔孟左而安石右遂为定制南渡后安石罢配享宜迁孟子以对顔子如旧制议者失于讨论故安石既去其右遂虚而顔孟并列于左岳珂尝记其事近歳增曾子子思又并列于左亦未有讨论者虚右至今震谨书
  十哲从祀封爵      原无书様
  【阙】

  学议论之偏有不容不审者故僭为之书
  诸弟子从祀封爵
  唐开元二十七年八月诏赠曾参郕伯【今升配享】颛孙师陈伯【今升十哲】澹台灭明江伯【一】宓子贱单伯【二】原宪宪伯【三】公冶长莒伯【四】南宫子容郯伯【五】公晳哀郳伯【六】曽防宿伯【七】顔路杞伯【八】商瞿防伯【九】髙柴共伯【十】漆雕开滕伯【十一】公伯寮任伯【十二】司马牛向伯【十三】樊迟樊伯【十四】有若卞伯【十五】公西赤郜伯【十六】巫马期郑伯【十七】梁鳣梁伯【十八】顔柳萧伯【十九】冉孺纪伯【二十】曹卹曹伯【二十一】伯防鄹伯【二十二】公孙龙黄伯【二十三】冉季产东平伯【二十四】秦子南少梁伯【二十五】漆雕敛武城伯【二十六】顔子骄琅琊伯【二十七】漆雕徒父须句伯【二十八】壤驷赤北征伯【二十九】商泽睢阳伯【三十】石作蜀郡邑伯【三十一】任不齐任城伯【三十二】公夏首亢父伯【三十三】公良孺东牟伯【三十四】后处营丘伯【三十五】秦开彭衙伯【三十六】奚容蒧下邳伯【三十七】公肩定新田伯【三十八】顔襄临沂伯【三十九】鄡单铜鞮伯【四十】句井疆淇阳伯【四十一】罕父黑乗丘伯【四十二】秦商上洛伯【四十三】申党召陵伯【四十四】公祖子之期思伯【四十五】荣子期雩娄伯【四十六】县成钜野伯【四十七】左人郢临淄伯【四十八】燕汲渔阳伯【四十九】郑子徒荥阳伯【五十】顔之仆东武伯【五十一】原亢籍莱芜伯【五十二】乐欬昌平伯【五十三】廉洁莒父伯【五十四】顔何开阳伯【五十五】叔仲防瑕丘伯【五十六】秋黑临济伯【五十七】邽巽平陆伯【五十八】孔忠汝阳伯【五十九】公西舆如重丘伯【六十】公西蒧祝阿伯【六十一】蘧瑗卫伯【六十二】施常乗氏伯【六十三】林放清河伯【六十四】秦非汧阳伯【六十五】陈亢頴伯【六十六】申枨鲁伯【六十七】琴张南陵伯【六十八】顔哙朱虚伯【六十九】步叔乗淳于伯【七十】唐防要止于公西蒧其蘧瑗林放陈亢申枨琴张五人以杜佑通典附入
  国朝大中祥符二年五月乙卯朔诏封郕伯曽参瑕丘侯陈伯颛孙师宛丘侯江伯澹台灭明金卿侯【一】单伯宓不齐单父侯【二】原伯原宪任城侯【三】莒伯公冶长髙宻侯【四】郯伯南宫縚龚丘侯【五】郳伯公晳哀北海侯【六】宿伯曽防莱芜侯【七】杞伯顔无繇曲阜侯【八】防伯商瞿须昌侯【九】共伯髙柴共城侯【十】滕伯漆雕开平舆侯【十一】任伯公伯寮夀张侯【十二】向伯司马牛楚丘侯【十三】樊伯樊须益都侯【十四】卞伯有若平隂侯【十五】郜伯公西赤钜野侯【十六】鄫伯巫马施东阿侯【十七】梁伯梁鳣千乗侯【十八】萧伯顔辛阳谷侯【十九】纪伯冉孺临沂侯【二十】曹伯曹防上蔡侯【二十一】鄹伯伯防沐阳侯【二十二】黄伯公孙龙枝江侯【二十三】武城伯漆雕哆濮阳侯【二十六】琅琊伯顔子骄雷泽侯【二十七】须向伯漆雕徒父髙宛侯【二十八】北征伯壤驷赤上邽侯【二十九】睢阳伯商泽邹平侯【三十】郈邑伯石作蜀成纪侯【三十一】任城伯任不齐当阳侯【三十二】东平伯冉季诸城侯【三十四】东牟伯公良孺牟平侯【三十五】彭衙伯秦冉新息侯【三十六】下邳伯奚容蒧济阳侯【三十七】淇阳伯句井疆滏阳侯【四十一】少梁伯秦商鄄城侯【四十三】召陵伯申党淄川侯【四十四】期思伯公祖句兹即墨侯【四十五】雩娄伯荣旂厌次侯【四十六】钜野伯县成武城侯【四十七】临淄伯左人郢南华侯【四十八】渔阳伯燕伋汧源侯【四十九】荥阳伯郑伯朐山侯【五十】东武伯顔之仆宛句侯【五十一】开阳伯顔何堂邑侯【五十五】瑕丘伯叔仲防博平侯【五十六】临济伯狄黑林虑侯【五十七】平陆伯邽巽髙堂侯【五十八】汶阳伯孔忠郓城侯【五十九】重丘伯公西舆如临胊侯【六十】祝阿伯公西蒧徐城侯【六十一】卫伯蘧瑗内黄侯【六十二】乗氏伯施常临濮侯【六十三】清河伯林放长山侯【六十四】汧阳伯秦非华亭侯【六十五】頴伯陈亢南顿侯【六十六】鲁伯申枨文登侯【六十七】南陵伯琴牢顿丘侯【六十八】朱虚伯顔哙济隂侯【六十九】淳于伯步叔乗博昌侯【七十】
  崇宁元年封孔鲤为泗水侯【七十一】
  大观四年九月十二日诏封公夏首钜平侯【三十三】后处胶东侯【三十八】公肩定梁父侯【三十九】顔祖富阳侯【四十】鄡单聊城侯【四十二】罕父黒祈乡侯秦相冯翊侯亢乐平侯乐劾建城侯亷洁胙城侯
  政和元年改封邑犯先圣名者瑕丘侯曽参改武城侯宛丘侯颛孙师改颍川侯龚丘侯南宫縚改汶阳侯楚丘侯司马耕改睢阳侯顿丘侯琴张改平阳侯
  诸儒从祀封爵
  大中祥符三年七月戊寅诏封鲁史左丘明瑕丘伯【七十二政和改中都伯】齐人公羊髙临淄伯【七十四】鲁人谷梁赤龚丘伯【七十三政和改睢阳伯】秦博士伏胜乗氏伯【七十六】汉博士髙堂生莱芜伯【七十七】九江太守戴圣楚丘伯【七十八改考城伯】河间博士毛苌乐夀伯【七十九】淮南太守孔安国曲阜伯【八十】中垒校尉刘向彭城伯【八十一】后汉大司农郑众中牟伯【八十三】河南杜子春弦氏伯【八十五】南郡太守马融扶风伯【八十六】北中郎将卢植良乡伯【八十七】大司农郑康成髙宻伯【八十八】九江太守服防荥阳伯【八十九】侍中贾逵岐阳伯【八十四】谏议大夫何休任城伯【九十】魏卫将军太常兰陵亭侯王肃赠司空【九十一】尚书郎王弼偃师伯【九十二】晋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当阳侯杜预赠司徒【九十三】豫章太守范寗新野伯【九十四】元丰七年五月诏荀况封兰陵伯【七十三】雄封成都伯【八十三】韩愈封昌黎伯【九十五】
  寳庆三年正月追赠太师朱熹为信国公绍定二年九月改封徽国公【百单二】
  淳祐元年封周頥汝南伯【九十六】张载郿伯【一百】程颢河南伯【九十七】程頥伊阳伯【九十八】并列从祀
  景定二年正月封张栻华阳伯【百单三】吕祖谦开封伯【百单四】并列从祀
  咸淳三年正月封邵雍新安伯【九十九】司马光已封温国公【百单一】并列从祀
  先儒赐諡
  国朝嘉定元年十月十八日有防朱熹特赐諡明年博士章諡曰文忠考功刘弥正覆諡曰文
  嘉定七年八月知潭州卫泾请为南轩先生张栻赐諡博士孔炜考功杨汝明定諡曰宣
  嘉定八年知川丘夀隽请为东莱先生吕祖谦赐諡博士孔炜考功丁端祖定諡曰成
  嘉定九年潼川运判魏了翁请为濓溪先生周頥赐諡太常丞臧格考功楼观定諡曰元
  嘉定九年礼部侍郎任希夷请为二程立諡太常丞臧格考功楼观定諡明道先生程颢曰纯伊川先生程頥曰正
  嘉定十四年知潼川府魏了翁又为横渠先生张载请諡博士陈公益请諡达礼部侍郎请諡或明或诚了翁入为太常少卿定諡曰明
  右先圣諡号及从祀及本朝先儒封爵皆邵武军建宁知县三山陈炤裒类咸淳九年癸酉九月九日刋于建宁县学

  黄氏日抄卷三十二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三    宋 黄震 撰读本朝诸儒理学书
  周子太极通书
  太极圗説 无极而太极以下详太极之理此圗之训释也惟人也得其秀以下言人极之所以立此所以书圗之本意也盖周子之圗太极本以推人极之原而周子之言无极又以指太极之理辨析其精防正将以归宿于其人而岂谈空之谓哉象山陆氏尝以无极之字大易所未有而老荘尝有之遂疑其非周子之真今观圗之第二圏隂阳互根之中有圏而虚者即易有太极之体也其上之一圏即挈取第二圏中之圎而虚者表而出之以明太极之不杂乎隂阳单言太极之本体也单出本体于其上初无形质故曰无极而太极所谓无极者实即隂阳互根中之太极未尝扵太极之上别为一圗名无极也恐不必以他书偶有无极二字而疑之惟洞见太极之理以自求无愧于人极之立此则周子所望于学者耳晦庵讲明无极此二字虽老子之所有而人皆知非老子之学象山辩驳无极虽斥其为荘老而人反讥其頴悟类禅学而禅学即源流于老荘此固非晩学敢议其寔老子之言无极指茫无际极而言周子之言无极指理无形体而言象山髙明岂不晓此一时气不相下始为此言异时蔡东莱自悔鹅湖之防輙复妄发则象山之本心偏可知
  太极之理至精而太极之圗难状得晦翁剖析分明今三尺童子皆可晓遂获闻性命之源以为脱去凡近之基本即盍反而实修其在我者矣或乃因其余説或演或辩漫成风俗不事躬行惟言太极呜呼周子亦不得已言之孔子惟教人躬行耳
  通书 诚上章主天而言故曰诚者圣人之本言天之诚即人之所得以为圣者也诚下章主人而言故曰圣诚而已矣言人之圣即所得于天之诚也诚防徳章居第三者言诚之得于天者皆自然而几有善恶要当察其几之动以全其诚为我之徳也圣章居第四者言由诚而达于防为圣人其妙用尤在于感而遂通之神盖诚者不动防者动之初神以感而遂通则几之动也纯于善此其为圣也诚一而已人之不能皆圣者系于几之动故慎动为第五动而得其正为道故道为第六得正为道不沦于性质之偏者能之而主之者师也故师为第七人必有耻则可教而以闻过为幸故幸次之闻于人必思于已故思又次之师以问之矣思以思之矣在力行而已故志学又次之凡此十章上穷性命之源必以体天为学问之本所以修己之功既广大而详宻矣推以治人则顺化为上与天同功也治为次纯心用贤也礼乐又其次治定而后礼乐可兴也继此为务实章爱敬章又所以斟酌人品而休休然与之为善盖圣贤继天立极之道僃矣余章皆反覆此意以丁戒人心使自知道徳性命之贵而无防辞章利禄之习开示圣蕴终以主静庻几复其不善之动以归于诚而人皆可为圣贤焉呜呼周子之为人心计也至矣
  诸子之书与凢文集之行扵世者或累千百言而仅一二合于理或一意而敷绎至千百言独周子文约理精言有尽而理无穷盖易诗书语孟之流孔孟以来一人而已若其阐性命之根源多圣贤之未发尤有功于孔孟较之圣帝明王之事业所谓掲中天之日月者哉
  本朝理学阐幽于周子集成于晦翁太极之圗易通之书防晦翁万世莫之能明也肃襟荘诵之为快何啻蝉脱尘涴而鹏运青冥哉谨按通书慎动一章周子曰动而正曰道晦翁释之曰动之所以正以其合乎众所共由之道也愚窃意慎动常有谨审之意动而合乎正是即为道周子本意恐亦止此若谓合乎道此动之所以正是乃动而合乎道曰正与动而正曰道又成一意恐因此而发明者耳又务实一章周子曰君子日休小人日忧晦翁释之曰实修而无名胜之耻故休名胜而无实修之善故忧愚窃恐小人未必知以无实为忧果能忧其无实是即君子之用心矣何名小人或者小人饰伪无实之心自宜﨑岖而多忧书曰作徳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周子之所谓忧恐类书之所谓劳者耳姑并志之以俟知者云
  通书称礼先而乐后又云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太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愚谓此与虞廷命官终以典乐之意合自鲁生有积徳百年然后礼乐可兴之説儒家者流遂挟礼乐之文物制度为希世盛事以傲一世谓非我莫能致如王通氏是也至柳子厚又矫其弊称乐不能移风易俗较之周子之书彼皆所谓野人议壁者哉
  周子后録
  遗事十五条 濓溪为南安狱椽程太中一见知非常人二子年方十五六闻其论道即厌科举业此元气胥会之一机譬之世道则风云际防之象也天寔为之岂伊人力也哉其相与授受之要在寻颜子乐处与所乐何事颜子之乐则周子于通书固尝言之曰见其大而忘其小焉尔大者性命之源道徳之至尊至贵小则所谓芥视轩冕尘视金玉者也夫然故唫风弄月自然不胜其乐如吾与防也之意亦正由浴沂舞雩脱然自有真乐不见大国足民小国为相区区必于有行之为滞累耳周程之相与领防其大若此而其剖示于通书者又显著若此后世有能笃信而自得之其乐岂有异乎哉若其极论天地所安之处以至于六合之外则周子髙明而博学穷极造化自然超诣学者未宜过而问也颜子所乐之处实吾心固有天地所安之处于人事无关
  遗文【阙】 赋【阙】 便风俗源之意大林寺诗云天风拂巾袂缥缈觉身轻有萧然出尘之意养心亭説充广孟子之説以极于圣释菜祝词推明圣徳之乆以同乎天爱莲説又所以使人知天下至富至贵可爱可求者无加于道徳而芥视轩冕尘视珠玉者也
  事实一编晦翁盖集潘志蒲碣为之其间取舍皆有意而复取黄太史之説终之以其最善形容有道者气象也义理虽僃于太极通书而世或莫之能晓二程虽因之以发明道学而未尝表章其书晦翁于湮坠混淆之余极讨论决择之力故其于事实不过兼取二氏以存证而辩正尤详于跋语然皆为周子后录设也已复更端录二程之语四章而后提通书以终其説或者晦翁卫道之意于斯乎在矣大抵二程本学乎周子而当世犹未皆知周子之道通书本发明太极而或者反又误攻太极之非故录程语者所以证通书证通书者所以证太极圗晦翁拳拳卫道之意傥在于斯乎若曰推一理二气五行之分合以纪纲道体之精防决道义文辞禄利之取舍以振起俗学之卑陋窃意该括通书莫此为要而所以警悟人心者至是益简切着明矣
  后録补遗遗文凡二十二皆蜀人度正徧求于故家遗俗之传梯访于髙崖危嶝之刻亦可谓忠厚之至者矣公之文不特诗文书帖见録而贺传耆之名刺亦见录公之文所及不特亲党交防见录而守坟之周兴全家姓第皆见录然则片言只字余音遗迹使后世皆寳爱之而不忘此其所本固自有在而世之富贵人借儒求名自为巨编以供人酱瓿之用者亦何愚哉
  濓溪年表 先生生于真宗天禧元年丁巳终于神宗熈寜六年癸丑年五十七防孤依舅氏郑向奏补厯官分寕簿南安军司理郴令桂阳令知南昌县合州判官通判防州永州摄邵州事广东运判擢提防刑狱以病乞知南康改葬其母乃上印分司南京二子寿焘后皆登第寿官至司封焘至待制先生之学传二程四传而至晦庵南轩始注释太极圗通书以推大先生之学晦庵之门人度正又访旧闻以此表附载孔文仲苏文忠黄太史之称咏而辩或者谓圗出于陈抟説本于老子学传于鹤林寿涯者皆非且备录魏了翁请諡臧格定諡楼观复覆諡之文所以发明先生推阐理学有功万世者甚悉諡之曰元盖嘉定十三年六月云 魏鹤山请諡二书可以成诵臧格发明諡元之意其用工于先生之学甚深非世俗文人可及特恐末后称潘兴嗣何人敢志其墓颇觉抑之过耳昔孔子歴聘天下从逰三千然非后世子思孟子则不能发明其盛盖阳之畅也暮春日之显也中天天下事未有不待乎乆者周子之学虽传于二程寔显于晦翁凡今世之能言周子者皆晦翁绪余也而可责潘兴嗣之知周子不能如今日乎且潘不特志先生之墓也先生母夫人之墓寔先生请其志窃计先生平日之所敬寔无以加于潘如蒲宗孟虽一时闻人而其为先生之墓碣晦翁不之取而取此窃计晦庵所取以证先生之图説者亦无以加于潘自古有道之士湮没无闻于世者多矣岂可以潘之功业不见于世而轻加诋訾且不特圗也濓溪在当时亦何尝如今日之显显其曰善谈名理此亦正言先生之实太极二气五行之説此正名理之深者亦不可以名理二字晋人尝有之而例以为非且其言曰作太极图易説易通数十篇作之一字凿凿然可知此圗之创出于先生潘乃先生平日交防之旧所载无非寔录近世误攻太极图者恶潘志之害巳也故鄙潘今尊信太极圗者亦从而鄙潘耶借曰以志属潘为出于先生子弟以母夫人志属潘者寔出于先生又果何説耶定諡之文知先生者也惟斥潘一语乃与晦翁相反愚故不容不言之若覆议援王通太极合徳为言且曰夫子生于晩周果何与乎太极此与周子之説不同则不必言可也
  附録
  潘志语平意宻蒲碣若视先生为物外人所载称羙熈寜新政之家书当是先生望治之寔意蒲非敢诬也前軰疑之盖见新法既壊为贤者讳耳
  邵州复学静江祠堂广东宪司祠堂皆南轩为记晦翁记先生江州书堂以天所畀为説曰不繇师传黙契道体建圗属书根极要领呜呼大哉言乎其记韶州祠堂之说曰有以阐夫太极隂阳五行之奥而天下之为中正仁义者得以知其所自来其记隆兴祠堂之説曰所谓太极云者合天地万物之理而一名之耳以其无器与形天地万物之理无不在是故曰无极而太极以其具天地万物之理而无器与形故曰太极本无极其记邵州祠堂则旧以张九成侑祠而更辟以特祀其记袁州祠堂则以胡文定魏掞尝请祀二程而未及先生其记婺源祠堂则欲人读其书求其指以反诸身而力行之南轩之为记多言其端之功西山真氏之为记多言其讲明性道教之功鹤山魏公之为记多考订古义以诋其师为非古且痛惜学者徒尚虚文而不能行若夫先生之谱系乡井祠堂本末则龚维藩之记为详凡集此者皆度正云
  程氏遗书
  卷一盖李吁字端伯所录而伊川尝谓得其意者 二初吕与叔从张横渠张死而入洛所谓东见录也附东见录亦与叔所记 三谢显道记忆平日语 四防定夫所录 五六七八九皆不知姓氏 十洛阳议论苏昞录 十一刘绚质夫录明道语 十二刘质夫録明道语 十三十四皆刘质夫录明道语 十五关中学者录伊川语 十六己巳冬所闻不知何人所记 十七亦不知何人所记或云周行已或刘安节皆永嘉人程氏明孔孟正学于千四百年无传之后防言奥防特散见于门人之集録頼朱子起而搜逸访遗始克成编其尤切于日用者巳类而为近思录矣然朱子之录近思必丁寕学者更求之全书及考其所编全书乃称伊川自谓惟李吁得其意故以为首篇且反覆详论谓失之毫厘则其缪将有不可胜言者然则学者之读遗书全编其又可不谨乎自今观之孔子梦周公一也张绎所録则谓晩年不遇不复梦见鲍若若所録则谓若曾梦见大叚害事梦周公何害事之有殆惑扵异端真人无梦之説耳是鲍之录不若张之近人情赐不受命一也防定夫所録则谓不受天命不知姓氏所录则谓不受爵命子贡盖尝结驷邻国矣何尝不受人之爵命是或者之録不如防之得事实乾坤六子之説一以为乾坤退处而用六子一以为六子之用即乾坤是甲之録不若乙之通飬生延年之説一以为人力可胜造化一以为天命不可损益是前之录不若后之确善恶之判晓然也录者谓恶亦不可不谓性又谓天下善恶皆天理此虽穷极底蕴之辞然恐不若直言择善之为经鬼神之事难眀也录者谓风肃然起于人心之怖畏又谓雷击人起于恶气之相触此虽晓谕世俗之辞然恐不若冺于忘言之为得谓以心知天为未然而谓心即是天固于知天之上加通彻矣若夫谓道不可离为未然而谓道岂有可离不可离何其荡无防墨也此畅潜夫之录朱子注其多非先生语欤以至诚赞天地为未足而云同此一诚何助之有固于天地圣人之诚加混合矣若夫谓谨礼者不透可读荘子何其矫枉过正也此刘元承之录朱子又注其为别本所增欤洒扫应对与佛家黙然处合此殆言工夫之始耳程子平日之言本斥佛学之无用而谓吾儒自洒扫以上便是圣人事也敬其心不接视聼此殆指收敛之极耳程子平日之言本主视聼之以礼而斥禅学之絶耳闻目见为丧天真也大抵孔孟之学大中至正之极而二程之学正以发明孔孟之言不幸世之黠者借佛氏之名售荘列之説荡以髙虚举世生长习熟于其间而不自知闻程子之説稍不加审则动必防入于彼今欲辨程录之真伪无他亦观其于孔孟之説相合或于荘列之言相似与否耳程门髙弟才莫过于谢显道何其所录程説之可疑亦莫多于谢显道耶第一条所录以鸢飞鱼跃为活泼泼活泼泼何等语求之孔门惟见其云君子之道造端夫妇耳第二条言切脉第三条言观鸡雏而皆指以为仁切脉观鸡殆扵机触神悟求之孔子惟曰居处恭执事敬而孟子亦以恻隐为仁之端耳谓尧舜之事如太虚中一防浮云过目何其与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之戒异也谓与善人处壊了人何其与毋友不如己者之意殊也谓荘生形容道体之语为尽好谓老氏谷神不死一章为最佳此殆其本心之形见而记忆其师平日之言亦粉泽于其所学自成一家之后矣子云有言适尧舜文王为正道非尧舜文王为他道愚亦谓合于孔孟者程录之真异扵孔孟者程录之误
  道与徳为虚位
  老子贵道徳而贱仁义吾儒即仁义而为道徳此毫芒疑似之间韩子将辞而辟之亦难乎其言矣故曰道有君子有小人徳有凶有吉而道徳为虚位若曰道徳之名一也而寔不同儒者以仁义而居之则道为君子之道而徳为吉徳老子舍仁义而欲居之则道乃小人之道而徳乃凶徳耳其立辞之精措意之工剖析是非之要切似未有过于虚位之説也程录非之岂亦门人之误与合俟知者而请焉
  周亚夫军夜惊
  军夜惊而亚夫不动善矣程先生以为军犹惊何耶亦未得为尽善愚谓小人羣睡偶有惊魇而众随之此类多有乃出不测亚夫能使身之不动安能使人之不惊若行军而有惊扰则可责主帅之未善耳古人仓卒处变难能之事后世平居暇日加求全之毁若此类甚众如程先生特借此以眀事理之极耳后学未易轻言也
  遗书附録
  明道先生行状
  髙祖羽少师曾祖希振虞部祖遹赠开府父珦太中先生生而秀异未能言能指金钗坠处十嵗能诗赋彭思永许妻以女中进士第主鄠县簿南山石佛嵗传其首放光先生戒其僧俟复现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再调上元均田税塞溃提云一命之士茍存心爱物于人必有所济见人黏飞鸟取其竿折之移普城令教以孝弟忠信为监察御史里行与荆公议不合求补外差京西提刑辞改镇寕军判官屡平反重狱塞曺村河决监京西竹木务知扶沟事除焚舟之贼朝廷除田税获除者皆顽民先生为约前料获免者今必如期而足于是惠泽始均争王中括牧地曰民徒知今日不加赋不知后日增租夺田则失业矣监汝州酒税哲宗嗣位召为宗正丞未行以疾终先生少从周茂叔辨异端似是之非开百代未明之惑谓孟子没而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子端慤端本
  明道之殁伊川状其行求铭于韩持国而文潞公题其墓伊川殁洛人畏党祸送防惟四人曰张绎范域孟厚尹焞又薄暮出城乙夜方至者为邵溥迨晦庵朱先生始访其事为年谱云
  程氏外书
  朱公掞录拾遗大率言诗多于字上求意物上求义其于一之日二之日不谓变月言日云犹今之道如何又如何此説亦异于众
  陈氏本拾遗多説论语其合录者已见晦翁集注李参录拾遗以望道未见为望治道太平恐于本文有增
  冯本拾遗云王辅嗣韩康伯只以荘老解易又云论孟只熟读便自意足愚谓此皆切当之语与他录有疑似者不同
  罗氏本拾遗云文意虽解错而通理者不害
  胡氏本拾遗温公欲尽去元丰间人程子谓侯仲良曰若宰相用之为君子孰不为君子此等事教他门自做未必不胜如吾曹尹子亲注云此段可疑盖意其非程子语也然邵氏闻见录亦载伯淳与韩宗师语云当与元丰大臣同若先分党与他日可忧则胡氏本所载未可以为疑也岂程氏自有此论尹子鉴后来调停之祸而疑之耶然自古亦未有君子小人共事而可成功者第惟伯淳自足以服熈寕诸人之心必又有所以处之之道耳
  侯师圣以明道先太中而卒故立庙自伊川始以伊川子端参主祭
  防氏本拾遗王者天下之义主也孟子所以劝齐之可以王
  春秋录拾遗谓书母弟为害义禽兽则知母而不知父人岂论同母与不同母乎谓蒯聩委于所可立使不失先君之社稷而身去则义矣
  大全集拾遗谓周礼不全是周公之理法 天下寕无魏公之忠亮而不可无君臣之义余谓此极论也然忠字合作鲠字 先生未尝乗轿云分明以人代畜愚谓此佛氏之戒为佛者皆犯之吾国之贵者老者恐不可免余当以先生为法 谓释氏之説其归欺诈始以世界为幻妄而谓有天宫后亦以天为幻而卒归之无佛有髪而僧复毁形佛有妻子舍之而僧絶其类至如夜食后睡要败阳气其意尤不羙直如此奈何不下愚谓以此责异端皆事实彼亦心服
  时氏本拾遗或问刘蕡曰尺蠖之屈以求伸也踈逖小臣一旦欲以新间旧难矣 教人者养其善心而恶自消治民者导之敬譲而争自息
  按此卷可疑者在首章谓老子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説为是
  传闻杂记
  明道尝曰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愚按乐记已有灭天理而穷人欲之语至明道先生始越大眀于天下
  伊川谓铸铜钱寕本则盗铸息卖官盐寕减价则盐课增又谓温公变法未可动役法动即三五年不定其后无一不验
  伊川归自涪见学者多从佛学叹曰惟有杨谢二君长进呜呼亦岂料其他学者之从佛未足以惑世而他日之从佛能动人者正今日之杨谢耶
  伊川尝言今日之祸亦是元祐做成愚谓理亦有此但诸贤一时为天下救急有不奈何恐不可赦小人而反责君子耳岂责僃果春秋意耶然无元祐诸贤恐不待靖康而后南渡虽南渡又未必人心之戴宋如此
  伊川与韩持国友善见即乆留因子弟进以黄金楪二十两诘朝遂归
  谓孟厚不治一室学不在此洒扫防净莫更快人仁宗以折米六分太甚止令折五分及供进偶脏腑曰习使然也仍令如旧又进饭有砂石含以示嫔御令勿语人此死罪也生荔枝供尽近侍欲买之云买之来嵗必增上供之数流祸百姓无穷又一日夜饥思烧羊头近侍乞宣取曰取之后必常僃日杀三羊暴殄无穷竟夕不食凡皆眀道云然呜呼仁哉
  伊川云若熟看语录亦自得愚谓此当与伊川称某在安用语录之説参考
  伊川与尧夫同里巷三十年世间事无所不论未尝一字及数学愚谓卓哉人豪乎为士大夫而欲攻伎术者可以观矣
  程氏经说
  书解 史所谓大道説有羲皇之书乃许行谓神农之言隂阳医方谓黄帝之説此圣人所以去之常道亦去其三盖为治有迹有史官以志自尧始耳
  事之最大在推测天道以授人时既巳迎日推测之复考中星以正四时其法明而易凖其它庻事緫云允厘百工
  谓鲧之恶公议隔而人心离
  纳大麓为緫录庻政愚意恐合依文公说
  诗解 摘篇全解眀义理为多惟托兴上求义处恐太寔耳
  赤芾三百言其多尔曺国之小安得有三百之多左传乘轩者三百人因此诗也
  朋酒朋聚以飨
  钲人击钲者伐鼓击鼓者
  箴如鍼砭之刺病
  文王侵广土疆自阮始至于岐陇髙山皆有之愚谓皇矣诗人纪寔之言伊川平心之説也近世形容文王无此事是待之过髙而曲为之辞其源于欧公之泰誓论
  春秋 传序原鸿荒至汉唐世变辞约义精善言春秋者孟子之后惟先生一人而已传至桓公九年余以先生平日议论尝及者附足之
  谓周正月非春也建子言春者假天时以立义耳愚按此亦旧説必程先生不欲轻改然有可疑者盖若谓冬为春则人事与天时皆不合或者建寅为正正月为春古今所不可易所谓改正朔云者不过各于其所称嵗首月朝聘祭飨以示更新如商之建丑十二月也书称惟元祀十有二月未尝改十二月为正月汉初建亥十月也汉史亦书冬十月未尝改十月为正月以此而推春秋之春正月恐即自古及今之春正月安得以十一月为正月而又就以十一月为春耶且诗作于周如四月维夏六月徂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无非夏正月令一书作于周末十二月之间中星候虫亦无一不用夏正惟孟子称七八月之间旱世指为夏正之五六月然禾稼早晚所至不同今江浙间十月获稻而七八月间苦旱者甚多如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殆亦冬寒而济渉耳惟小戴礼之杂记有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若可疑者然此书出扵汉儒恐因周以建子为嵗首遂追称正月未可知汉改正朔儿寛等议曰帝王必改正朔至不相复推传序文则今夏时也此其证矣姑舍是而春秋言之春秋书秋八月大阅时也今因以八月为六月遂曰盛夏大阅妨农害人书冬十月雨雪亦时也今因以十月为八月遂曰建酉之月未霜而雪此类安知非经文本用夏正不过据寔而书耶至若当时书法亦岂后世之所能尽知先生亦因自昔凡例之説而载之耳若书王于桓之元年曰以其弑立故正以王法于二年曰以宋督弑立故正以王法于三年不书王则曰以桓无君故不书恐亦随事意之耳夫弑立尤无君之大者也向使元年二年不书王则并为其无君而不书亦岂不可乎如书即位于隠荘曰不正其始不书于闵僖亦曰不正其始不书于桓宣定之书即位则以为弑君而自立故书恐亦随事意之耳若以不正其始者不书即位则三君尤为不正始之大者又反可书乎桓之有年宣之大有年恐皆庆事之不容不书尔若曰桓宣不应有而有之故书其异将治世永无水旱而乱世常必饥歉乎有年既以异而书则水螟无禾麦之类当为春秋之常何为而亦书之他若侵伐必曰责常在彼侵伐者书入亦曰责在受其入者其説以为上不能告之天子下不能告之方伯而私与之战也然古之天下难以后世兼制天下之事逆之也彼诸侯者非郡县比各土其土各民其民有王者作不过以礼相与王室一衰即势不行周既东迁自保不暇岂能复命方伯以讨不轨使小国见侵于邻不与之战而待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则茫如诉之鬼神国已奄忽为墟宗社之祀絶矣且世有仓卒被防者救御惟恐不亟乃责其不以闻官府而私自逐防揆之人情恐亦未必然尝谓春秋大义如尊王贱霸崇仁义而贱功利尊中国而外夷狄此先生所谓炳如日星者盖天下万世纲常之所頼其余微辞奥义岂易推测自昔春秋家凡例之説岂易一一为之辞惟平心易气随其事而读之善恶自见而劝戒存矣
  论语 自学而止子罕麻冕章皆先生所作论语説辞约义精多晦翁集注所取为据者自后乃其平日议论所及 孟子止尽信书一章亦议论云
  礼记 明道改正大学以康诰曰以后释眀字新字止字者聨首章明徳新民止至善之下然后及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以所谓诚意以后节节释之伊川改正大学则移古之欲明明徳一章于康诰曰之前程氏文集
  眀道表防 眀道事神宗初疏乞定君志用正人次乞修学校尊师儒次论王霸皆根本之论其要尤纎悉于养士养贤之节目意者亦念人情之不古伊欲变化士习非徒法之所能行故先以君志而后及之欤有曰禁衞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则将贻深虑窃谓譬之于疾此尤剧证人主所宜力救者也其乞留张载免徃明州推勘苖振公事云朝廷以儒术进人而以狱吏之事试之则抱道修业之士益难自进矣其諌新法二疏云与其遂一失而废百为孰若沛大恩而新众志又云设令侥幸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尤非朝廷之福其议论得大体如此
  答横渠定性书略云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物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扩然而大公事至而顺应夫人之情易而难制者惟怒为甚苐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足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
  试防问春秋专主唐陆淳得啖氏之説曰纪师无曲直之辞一之也不一则祸乱之门辟矣谓禘为王者之祭非周公之志余若书郑伯之克谓克下之辞眀君臣之义书次于郎言非有俟而次则已将为贼尔
  眀道诗皆造化生意之妙较之尧夫击壤集则尧夫为自私其乐者矣
  户部侍郎彭公思永行状先生外舅也公八九嵗得金钗伺访者还之海水败台州公以睦州倅徃抚之筑城为永利为湖北漕黜守令各一人而八州知畏至蜀治二盗而人畏法初为御史论滥恩后拜中丞助蒋之竒言大臣隂私罢
  程郎中璠通判和州刑蔡之妖尼惠普移温州置神恠李洞元者于法
  防女澶娘病豆疮以药利之死
  邵尧夫先生墓志铭 先生始学于百源坚苦刻厉冬不炉夏不扇夜不就席者数年复走呉适楚过齐鲁客梁晋乆之而归曰道其在是矣及其益老玩心髙眀观于天地之运化隂阳之消长达乎万物之变然后頽然其顺浩然其归其与人言必依扵孝弟忠信乐道人之善而未尝及其恶
  华隂侯先生志铭 先生名可以气节自喜从孙威敏公征侬智髙得官熈河未开为韩魏公驰谕渭源酋豪开地八千顷秦州旧苦蕃酋反覆絷其亲爱先生谋佚而归之戎人感服二程其甥云
  伊川十八上仁宗书谓应时而出自比诸葛及后应聘为哲宗讲官则自讲读之外无他説不特其时至虑易而然盖时与位既不同而哲宗尚防惟以培养为急耳其他论濮议论薄葬代吕公着上神宗书无不深切着明然则天下事非得其位当其可则固未易轻言也若三学防详反为礼部所驳则本朝文宻之弊固难与俗吏言乆矣
  颜子所好何学论谓其学以至圣人之道养鱼记盖因物感人饮禊诗序谓以好贤方逐乐之心礼义为踈旷之比道艺当笔札之工诚不愧矣
  论赈济令宿戒晨入午与食申出之日得一食则不死力能自营一食者不来当活数倍羸弱者稀粥分给气定然后一给饭粥湏亲尝恐入石灰
  蒋堂守蜀众所不乐者三事减遨乐毁滛祠伐江渎庙木修府所谓众不善者乃可谓最善者也
  视听言动箴在由中应外制外养中两语
  伊川为家君请宇文中允典汉州学书谓讲明圣人之道开道后进使其教益广其传益广故虽身隠而道光迹虽处而教行出处虽异推己及人之心则一也
  答横渠书 有苦心极力之象无寛裕温厚之气更愿完养思虑防泳义理他日自当条畅
  代富公奏谓昭陵圹中为鐡罩重且万斤以木为骨大止数寸不过二三十年决须摧毁愿奉太后合祔因得彻去鐡罩
  答朱长文书劝勿多作诗文
  上韩持国求为明道志述云相知者虽多能知其道则鲜有文者亦众文足以则鲜能言者非少足以取信则鲜
  答杨时书朝廷设教官盖欲教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
  婚礼六纳采者谓壻为女氏所采问名者问所娶女子之名纳吉者谓卜得吉兆以告纳徴者用皮帛以证成娶妇之礼请期者实告婚期成婚者告迎于庙
  葬法决疑堪舆经黄帝对天老乃有五姓之言且黄帝时只有姬姜二三姓所谓五姓者宫商角徴羽以同韵相求至以柳姓为宫赵姓为角又非四声相管亦有一姓分属宫商姓数字徴角不辨夫姓之于人因邑因官若用祖姓则数经更易若用今姓则皆后代所受是吉凶随时变易也葬者逄日食则舍于道左而葬书用干艮二时皆是夜半又曰己亥日葬凶今按春秋此日葬者二十余人皆无其应
  先太中尝知龚鳯磁汉四州歴官十二任享禄六十年亷谨寛和孜孜夙夜年七十致仕自为墓志寿八十五子孙就其缺处加所迁官爵晚生诸孙及终葬月日云
  太中家传太中弱冠寓黄陂奉养诸母教抚弟妹以口众不能偕行不赴调文简公为请于朝就注黄陂尉至长弟与从弟皆得官娶妇二妹既嫁乃赴调后知龚州投欧希范之神于河知沛县遇水募布豆水中水未尽涸而甲巳露遂不艰食有自称僧伽弟者杖而出诸境知磁州氷凘成花卉之状郡官请以上闻公曰石晋之末尝有此知汉州吏白杀青而文见公不应众呼佛光见公不动新法行抗议移疾五得任子以均诸父子孙
  上谷郡君家传 好读书史博知古今不喜笞朴奴婢视小臧获如儿女诸子或加呵责必戒之曰贵贱虽殊人则一也汝如此大时能为此事否聚族甚众人皆有不欲之色乃别籴以食之尝大寒有负炭而者家人欲呼之夫人曰慎勿为此胜则贫者困矣先公有所怒必为之寛觧惟诸儿有过则不掩常曰子之所以不肖者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行而或踣曰汝若徐行宁至踣乎尝絮羮曰防求称欲长当如何与人争忿虽直不右曰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在庐陵公宇多怪家人告曰物弄扇夫人曰热尔又曰物击鼓夫人曰有椎乎可与之后家人不复言怪亦不复有頥兄弟防时夫人勉之读书并书一行前曰殿前及第程延寿次曰处士知之童穉中矣自孔孟殁异端纷扰者千四百年中间惟董仲舒正眀道二语与韩文公原道一篇为得议论之之正迨二程得周子之传然后有以穷极性命之根柢挥义理之精微议者谓比汉唐诸儒説得向上一层愚谓岂特视汉唐为然风气日开议论日精濓洛之言虽孔孟亦所未特推其防要不越于孔孟云耳然孔子于性理举其端而不尽言或言之必要之践履之寔固可垂万世而无弊自心性天等説一详于孟子至濓洛穷思力索极而至性以上不可説处其意固将指义理之所从来以归之讲学之寔用适不幸与禅学之遁辞言识心而见性者虽所出异源而同湍激之冲故二程甫殁门人髙弟多防溺焉不有晦翁孰与救止呜呼危哉故二程固大有功于圣门而晦翁尤大有功于程子
  伊川至论
  伊川至论者绍兴六年四月建阳施孙硕所序而麻沙镇刻本也余为儿童时见先君子手书伊川先生常语六字于帙面而口授大指于余余时未能尽晓也近嵗宦学四方尽收伊洛诸书日加防勘乃无伊川至论之目因逺取于家山之万松庵而参校之其书凡十二卷其一曰语录首以性静可与为学之一条今于晦翁所编程氏外书朱公掞拾遗一卷见之其二亦曰语録首以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一章今于晦翁所编程氏遗书第十一卷之中至十二十三十四卷见之其三亦曰语录自第六条鸢飞鱼跃之语于遗书第三卷谢显道所录见之四卷至六卷则散见今遗书中而第七卷载周子通书缀以太极圗圗与通书合而为一足证晦翁之说而觧陆氏之疑但通书中眀通公漙作明通行传云静虚则眀明则通动直则行行则传又太极圗初圏象无极而太极者其下注隂静字第二圏象隂阳交互者其下注阳动字太极説之起处亦缺四字如太极动而生阳太极字止用之字静而生隂静字亦用之字恐太极字连缀上文之太极静字亦连缀上文之静元本用二画连缀而二画之二字与之字相近故传者误作之耳第八卷载渔樵问答盖世传以为康节书者不知何为亦勦入其中兼近世昭徳先生晁氏读书记以此书为邵伯温伪作今观其书惟天地自相依附数语为先儒所取余多鄙俗其伯温得家庭之説而私附益之明矣第九第十皆曰河南语录与今遗书第十一卷刘质夫所集师训多同十一十二皆曰入关语录与今遗书第十五卷入关语录亦同若其第一第二卷説诗说易亦于外书拾遗中间见
  余按程氏之书晦翁搜括大备拾遗之外又录传闻杂记者二十家今至论一书集于晦翁之前而刻梓亦出于晦翁之寓里晦翁安得反独不见亦安得见而反独不言是未可知也窃意晦翁未集遗书以前此书殆为程门大备之书兼施孙硕之序此书有曰孟氏之后独伊川以孔孟为师以正心诚意为本体之足以修身事亲推之足以致君泽民学者能深求其旨而笃信之亦趋圣域之径路所论若此又岂近世谈虚空与事文墨之士可望其髣髴故记其与遗书畧异者以俟知者问焉
  横渠正防
  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未尝止息鬼神者二气之良能【太和篇】
  地纯隂凝聚于中天浮阳转旋于外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天并包乎地地在气中虽顺天左旋其所系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徙而右月隂精反乎阳故右行最速日阳精质本隂故右行虽缓亦不纯系乎天金水附日进退而行存乎物感镇星地类然根本五行虽行最缓亦不纯系乎地火比日而微故其迟倍日木乃嵗一盛衰故嵗歴一辰
  地有升降日有脩短此一嵗寒暑之候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则以海水潮汐騐之
  月于人为近日逺在外故月受日光常在于外【参两篇】愚按造化难测横渠思索最精辰象随天而迟反成逆行此理于云运月驶可验
  动物本天以呼吸为聚散之渐植物本地以隂阳升降为聚散之渐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防散
  贤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动物篇】
  愚按贤才出子孙才亦气日至而滋息之类也
  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大人能尽其道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
  阳明胜则徳性用隂浊胜则物欲行【并诚明篇】
  愚按论性之广大无如万物一源之语论性之精切无如气质弗性之语阳明隂浊分剔尤净
  不得已而后为不得为而止斯智矣夫【中正篇】
  愚按此卷有大心篇语虽惊人本旨欲以心体万物则于小心之义自并行而不相背至谓夫子惜颜囬未得所止未知经意果如何恐亦是进而不息之义耳
  言有教动有法书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
  聚百顺以事君亲不慤而多能譬之豺狼不可近【有徳篇】右六卷七卷中精语也六卷説论语八卷説易九卷説诗説礼间与近世诸儒之説未合似有思之太逺者
  浮屠説炽传中国使英才间气生则溺耳目恬习之事长则师世儒宗尚之言遂防然被驱因谓圣人可不修而至大道可不学而知上无礼以防其伪下无学以稽其弊自古诐滛邪遁之词翕然并兴一出于佛氏之门者千五百年自非独立不惧精一自信有大过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间【右干称篇】
  愚按干称篇始于西铭终于东铭至若辟邪説则此章极为痛哉然学者至今无一以为然良由不学不思耳悲夫流俗之防人如此哉
  横渠理窟
  周礼盟诅之属必非周公之意【周礼篇】
  愚按周礼岂独盟非周公之意哉盟诅出于后世则周礼恐未必尽作于周公横渠好古之切故为委曲囬防如此而又以诗书次周礼焉
  宗子之法废则朝廷无世臣今日大臣之家且可行宗子法朝廷有制曾任两府则宅舍不许分【宗法篇】愚按此意厚矣然古者诸侯卿大夫以世袭故其法易行且以防僣夺故其法最当严耳
  学者先须去客气先湏温柔此皆变化气质之道宜矫轻警惰常防心义理之间【气质篇】
  愚按理窟一书惟气质篇最于学者有益
  心茍不求益虽与仲尼处何益【气质篇】
  心不在焉虽学无成学须深沉非浅易轻浮之可得【义理篇】
  读书则此心常在【义理篇】
  今世学不讲男女从防便骄惰壊了长益防很只生来未尝为子弟之事
  某书多使气后来殊减更期一年庻几无之如太和中容万物任其自然【学大原】
  愚按以上皆示学者切处
  心清时常少清时即视明聼聪四体不待覊束而自然恭谨
  心不可劳当存其大者
  心洪放如天地易简然后能应物皆平正【学大原】愚按此皆先生养心用工处无静坐把捉之苦最可法舍此而言心则易入禅学
  众人皆合安得不合
  天下大患只畏人非笑不养车马食粗衣恶居贫贱皆恐人非笑不知当生则生当死则死今日万钟明日弃之今日富贵明日饥饿亦不防惟义所在【自道】愚按安得不合和也不畏人非笑自立乃如此横渠语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为徃圣继絶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礼则除去世俗一副当习熟纒绕便自然脱洒横渠先生精思力践毅然以圣人之事为己任凡所议论率多超卓至于变化气质谓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此尤自昔圣贤之所未发警教后学最为切至者也学者宜何如其遵体哉若夫笃信周官谓可举行于今日则未知先生见用果何如似恐世变推移自昔圣人亦不过随时立制而治要亦不在制度之细尔至若测隂阳造化谈清虚一大初学未当过而问不敢尽抄类云

  黄氏日抄卷三十三
<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三十四   宋 黄震 撰
  读本朝诸儒理学书【二】
  晦庵先生文集【一】
  诗赋
  桂林虞帝庙乐歌迎之章三一章思其所安在而后迎送之章三一章极其所徃而犹思文法髙妙语意无穷其曰冀州兮何有而应之曰畅威灵兮无外慨然斯世之意所寄焉者也
  白鹿洞赋一章言唐李渤读书旧地而南唐因创书院二章言自太宗真宗増辟而废于熈宁三章言今日之再造四章言讲学之要领而乱之以徳业无穷之思
  感春赋空洞赋皆用骚体而无其愁思寄兴悠逺矣招隠操葢谓淮南小山初作本招隠者而使之仕后世皆失此意故再为申其防又为反招隠言道谊自得之乐时止时行无入而不自得也
  逺防篇指要在愿子驰坚车之句
  诵佛经诗云聊披释氏书结之曰了此无为法身心同晏如又读道书诗终朝观道书继之曰于道虽未庶已超名迹拘先生之博览旁通盖如此然有先生之识则可无先生之识则惑也且此皆初卷诗多少年时所作晚嵗论语集序自悔昔者吾防防焉岂谓此时此类与不然先生他日谓昌黎自说与大颠交此是昌黎平生死案何严也近世流浸滛凡言吾儒者多隂用异端之说甚者昌言异端之不可废而自贬吾儒之不及恐又误指先生初年之诗为证故书
  至日诗自叙顷以多言害道絶不作诗而诗末句云行迷亦已逺及此旋吾辀此悔心也然以先生晚年之学谓漫辞为虚费工夫则可若言以明道虽多何害耶
  仁术与文善决江河诗全用进士省诗軆
  西林再题谓向来妙处今遗恨万古长空一片心此亦非先生晚年之学
  汲泉渍竒石诗末句云慨然思古人尺璧寸隂重观诗至此唤醒多处
  梨名快果注云出本草
  黄雀鲊诗坐以食稻果之罪盖戯为口腹觧嘲耳岂亦有所指而言之耶
  感兴诗二十首转陈子昂自托仙佛之髙调而为切于日用之实一章言伏羲肇人文皆造化自然之理二章言隂阳无始谓凿死混沌者为妄三章言人心与造化通惟至人能軆之四章言不能軆造化者为形役五章言周衰已乆孔子作春秋而司马公乃责后世封大夫为诸侯非先见六章言汉衰独孔明伸大义而帝魏之失当革七章言唐啓土不以正而致贼后之簒赖范太史声其罪八章言隂阳常倚伏当軆阳复之端九章言北辰居其所当軆为人心之要十章言圣人删诗定书皆以敬为传心之本十一章言伏羲仰观俯察以立象十二章言六经无传而程氏作十三章言顔曽子思孟子传有要领十四章言元亨利贞之动静以诚为主十五章言学仙者逆天偷生十六章言佛论缘业而继之者谈空虚十七章言育材失其道十八章言作圣当自早十九章言仁义之心当守二十章言文辞之弊当除
  卜居喜云谷之成
  六经说命篇始有学字见奉答景仁诗注
  拜张魏公墓下自此皆访南轩登南岳之诗凡五十三首既别而归沿途凡九十四首既归懐南轩者复数诗
  观洪遵双陆谱诗云近从新谱识枭庐拟唤安阳旧慱徒只恐分隂闲里过更教人诮牧猪奴盖用陶侃樗蒲者牧猪奴戯之语讥之深矣顷余防京口有蜀人袁象滪举林和靖语云平生所不能檐矢与围棊余因谓之与弈其废时乱日一也吾夫子云为之犹贤乎已者正借无益之事以甚言无所用心之为害非真谓愽弈之犹可为也陶威公与林和靖之説殆天生自然之对因合之为四句曰双陆牧猪比围棊担矢同二公皆妙语千载仰髙风继又反之为四句曰牧猪滋畜飬担矢溉禾蔬博弈何为者犹疑反不如
  公济勉以教外之乐先生答诗云如云教外传真的却是瞿昙有两心就渠所嗜处唤醒此纳约自牖之义也愚平生谓禅学为异端之异端凿空无据自号教外正其自纳败缺处然未有可余之说者今见先生诗庶以自信
  云谷诸诗先生写幽居自得之乐其云天道固如此吾生安得宁自言不息之功如此幽居云乎哉
  闻雷诗谁将神斧破顽隂地裂山开鬼失林我愿君王法天造早施雄断答羣心读之令人感动岂为龙大渊軰耶
  南康徃囬诗其出防南康之阳白鹿洞折桂院【李逄吉读书处】李氏山房【李公择读书处】栖贤院西涧卧龙庵【武侯祠】万杉寺【天圣防禁剪伐】开先寺简寂观归宗寺陶公醉石温汤康王谷水帘落星寺其归防山之北圎通寺石门寺天池院佛手岩【天池院有清灯处先生亲见光景明灭随刻异状】东林西林【白莲池在东林】太平兴国宫【慧逺取孔老言着沙门不敬王者论明皇谓见九天使者降因立此宫】访濓溪宅讲太极圗而别同游者
  防白鹿洞诗云不及扬李覇谓南唐兴书院事
  武夷精舍诗武夷溪九曲多湍激独第五曲平广而最深大隐屏临其上屏下两麓相抱先生淳熈癸卯卜筑其间堂曰仁智堂左曰隐求右曰止宿左麓之外复引而右抱为坞曰石门别爲屋其中曰观善斋以居学者石门之西少南曰寒栖馆以延道流观善前山之颠为亭囬望大隐屏曰晚对东出临溪为亭曰鐡笛而緫扁麓之口曰武夷精舍钓矶茶灶皆在大隐屏西溪左右皆石壁无侧足之径又为渔艇以济出入各赋一诗凡十二篇又别为櫂歌十章咏九曲云
  古之蕙即今所谓零陵香出秋华诗注
  第十卷诗多致仕后作乐府附焉
  封事奏劄讲议
  壬午应诏封事 孝宗初即位诏云朕躬有过失朝政有阙遗斯民有戚休四海有利病并许直言先生谓圣躬虽未有过失而帝王之学不可以不熟讲盖言御简策不过讽诵文辞求大道不过留意老释也谓朝政虽未有阙遗而修攘之计不可以不早定盖言金人乃不共戴天之雠而讲和则无一可成之事也谓四海之利病系于民生之戚休民生之戚休系于守令之贤否而本原之地在乎朝廷言不自朝廷择监司以察州县虽今日降一诏明日行一事欲以恵民而适増扰欲以兴利而适重害也末复献说以为此正所以仰承太上皇付托之意愿緫纷更之疑
  庚子应诏封事 谓国之大务在恤民恤民在省赋省赋在治军其本又在人主正心术以立纪纲而归极于一二近习得以卖债帅之弊其言哀痛切至贴黄乞至御前开拆
  戊申封事 退朝后屡诏不起而以书对也谓大本在陛下之心急务在辅太子选大臣振纪纲变风俗爱民力脩军政六者而六者之未理皆原于此心一念之私随事注释以期于必感悟且辟老管商之说终之曰嵗月逾迈如川不返不惟臣之苍顔白髪已廹迟莫而窃仰天顔亦觉非昔矣读之令人挥涕按先生上续孔孟讲明帝王之学遭值夀皇英明不世出之主而三上封事皆堕空言其言婉切明尽盖自汉至今能言治道之士莫之能尚而当时曽不闻有赏异之者扵是异端浸滛之患为可畏而先入之说为主有非可旦夕觧防者潜藩辅徳之旧必有任其责者矣
  己酉拟上封事此光宗受禅之初也讲学以正心修身以齐家逺便嬖以近忠直抑私恩以抗公道明义理以絶神奸择师傅以辅皇储精选任以明体统振纲纪以厉风俗莭财用以固邦本修政事以攘夷狄凡十事各尽一陈而緫序其意
  甲寅拟上封事此光宗违和之后専指乆不过宫之事明以父子天性之说
  癸未奏劄其一劝讲大学其二劝絶和议其三劝以修徳业正朝廷立纲纪
  辛丑奏劄其一劝以灾异求言其二劝以正心任贤其三劝以浙东救荒乞拨钱米住催官物等数事其四乞五斗以下小户免捡放塲着为令及行建宁社仓之法其五乞寛绍兴府和买其六乞减星子县税钱其七乞给白鹿洞额
  戊申奏劄其一论刑以弼教乞狱讼先论尊卑其二论清庶狱任选官乞州狱専注关陞人其三论经緫制钱乞先将灾伤年分尽依分数豁除其四论江西科罚乞令帅臣措画其五论二十七年未有寸效以天理有未纯人欲有未尽
  甲寅行宫奏君臣父子经权之谊以劝宁宗委曲感悟光宗其二论读书穷理其三论湖南重赋其四论邵州寨栅其五论潭州城壁
  乞进徳劄劝以汤武反之之功
  乞进讲劄劝不间寒暑假故日分
  乞防详封事乞瑞庆莭不受贺
  经筵留身四事其一勿葺东宫其二尽礼过宫其三不聼左右其四山陵改卜
  论灾异劄因都城黒烟乞修徳
  论丧服劄因太上违豫乞承徳
  乞修三礼劄欲关借秘省礼乐诸书
  经筵进讲大学止诚意章大略与章句或问同惟关系人主身上处更覆恳切至如恶恶臭如好好色直以为好善恶恶之真恐只是于必然之实意无自欺耳如乍见赤子将入井皆是举一以槩真心之发见当以后来者为正
  祧庙议 异于礼官之议者三礼官欲以太祖居第一室今议以僖祖拟周后稷居第一室用顺太祖尊祖之心礼官欲以僖祖以下者居夹室今议以宣祖以下者居夹室谓以子孙祔于僖祖则爲顺不可转以僖祖反祔于子孙礼官欲一世为一室兄弟代立者同一世今议以一帝为一室以太祖太宗仁宗髙宗为世世不祧在七庙数外而祧真宗英宗又谓以僖祖为始祖之庙议虽出于王安石为司马公所非而程頥实主安石之说
  山陵议 谓纳音坐丙向壬之说非礼经北方北首之义而绍兴地浅气泄当寻富阳临安等县
  南康诸状乞减星子县税及因旱乞截留纲解倚阁官物奏补赈济人户告身及乞赐白鹿洞书院勑额及颁降九经
  浙东诸状乞拨防子度牒救荒给降赈济告身减丁钱住催官物 捕蝗大者每斗百文小者每升五十文廵歴诸州每州复奏事宜次年洊饥乞悔过谢天责躬求言尽出内库助费诏户部催理旧欠乞住催云输纳而后赈恤犹割肉防口谓苏轼言熈宁荒政费多无益以救之迟故也谓修水利费短利长到嵊县用钱三十文籴稗一升缴进
  乞修黄岩堰闸谓水利修则黄岩可无水旱之灾黄岩熟则台州可无饥馑之苦
  乞减绍兴和买谓浙东惟温州无和买余六州共二十八万一千六百疋有竒而绍兴独当十四万六千九百有竒而防稽县元科纳一疋者今二疋半縁立法之初先支见钱漕臣私扵越而又复私扵防稽故所抛独多而贻害如此今欲去绍兴和买之而不先减当日请本之额如负千钧膂背不堪不减所负之物但移而寘之懐防必无益矣
  乞减塩酒义役欲行二税塩万户酒皆福建法也义役则谓处州预排者有害欲依山隂置田助当役者而不预排
  按唐仲友六状始行以丞相王淮之庇也道谊之不敌势利如此
  守漳州奏减折茶钱龙眼荔枝干钱丰国监铸不足铅本钱赵不敌所増无额钱大略谓官吏无状避罪希赏不能仰体圣朝爱民厚下之本意不顾郡计之盈虚民情之苦乐既已増立虚额扵前而又强为登足扵后不过因民之诉讼而科罚之甚则诱人以告讦而胁取之
  条奏经界先乞择官次乞户部给绍兴打量攅筭印本次乞圗帐书筭官为出费次乞通县均纽次乞官田槩量而辰戍丑未年更簿次乞召买废寺田产
  乞褒录髙登其人尝同陈东上书后为静江古县令不肯为秦桧父立祠为潮州试官论直言不闻之可畏策闽浙水沴之所由桧益怒削官贬死容州
  申请
  自为同安簿即申学校及昬礼等事为南康申造甲不可为例増种麦徒相为欺新寨合废石堤合脩军治不可移湖口县而建昌星子县不可改江州木炭乞免折价谓农桑家有木无钱而畸零绢不可折钱反重及乞定五礼乞祀泗水侯孔鲤乞加封陶威公侃且述刘羲仲吴澥论賛辨梦登天折翼之诬
  论督责税赋状督责二字考之前史则韩非李斯惨刻无恩诖误人主之术非仁人之所忍言也虑伤治体不敢奉行
  差役利害状 朝廷罢支耆户长钱以充经緫制而此等重役遂一切归保正长
  经界申状郑昭叔知僊游县丞经界行移覃思数日洞晓以告同官使洞晓又使保正长无不晓然后打量两月而办
  湖南飞虎军辛弃疾剏置后改襄阳相去千二百余里非便
  二十二二十三卷皆辞免状自初乞岳祠至乞致仕
  书
  与钟户部论经緫制欠钱谓民所不当输官所不当得制之无艺而取之无名自户部四折而至扵县不过巧为科目而取之民是时先生方为同安簿领而忧天下如此
  与李教授及陈宰书皆言赡学钱州县得通用
  与黄枢宻书谓逆亮之死正当以为忧
  与陈漕论塩法谓福建上四州嵗运一千万斤而漏落者何啻数百万斤欲罢海仓及下四州诸县之买纳使客人请引南自漳泉北至长溪从便径就埠户买贩可増至千五百万斤愚恐此事不可尽利以遗后害也岂先生偶未之思耶他日与赵子直书云欲明申恐増赋当以此说为正
  与陈侍郎书谓主讲和而有独断而有国是二者大患之本
  贺陈丞相书谓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继此所与书皆责之之语矣
  与汪尚书书谓省闱主苏氏贡举议为未知讲求他日不可施于天下又书谓吕申公家一二议论悖理而明公笃信之继此所予书亦皆责之矣
  答张敬夫书论复雠之名义 又书论将帅屯田及帅司团教为劳费强盗枉法杀伤犯奸从人皆死为太过 又书请力为君相言问学 又书言孟子一书最切今日而以财用之柄屯田之议今日养成无出此二者
  与胡守等书论荒政
  与吕伯恭书谓向见吾兄扵儒之辨不甚痛说 又书论出处谓欲葺文字以待后世
  与韩尚书龚叅政陈丞相等书皆论出处痛快语也与史丞相等书皆力求归
  与皇甫帅书言湖广之防当募土人讨之
  与丞相书乞为白鹿洞宫云与其崇奉异教香火为名而无事以坐食不若修祖宗令典使以文学礼义为官而食其食之为羙
  与南康诸县议荒政书谓由军而县方能推以及民上宰相书谓以荒政之急为缓自古国家倾覆之由何尝不起于盗贼盗贼窃发之端何尝不生于饥饿今朝廷爱民不如惜费之甚明公忧国不如爱身之切其言苦至所当成诵
  与赵帅子直书论举子元令两邻附籍未为便当今有孕五月即四邻先取本家乞附籍状 又书乞免起精舍 又书言福建卖塩事欲申明则恐増赋
  答林泽之书论汀寇事当奏劾官吏致变者以谢其人倚阁钱物以慰人心不致响应即募土人捕之而禁军决是无用
  与陈福公书谓忧在天变地动而境外事不预焉与陈丞相书谓易不易读且读诗书论孟
  与史太保书责以变异重仍而不发一言 又书勉以劝主上求言
  答詹帅书戒以勿刋诸经说又言先儒经觧不以已姓名加经上 又书谓浙中恠论百出颇自附于伯防又谓科举业伎俩愈精心术愈壊
  答陈同父书奉告老兄且莫相撺掇留取闲汉在山里咬菜根了却防卷残书又书云世间事思之非不烂熟只恐做时不似说时人心不似我心孔子岂不是至公血诚孟子岂不是麤拳大踼到底无着手处愚窃意麤拳大踼必就用陈同父来书中语然以此形容孟子亦不害其为救世之精采也
  与张元善书自言平生辞官只是两事一则分不当得二则私计不便若是本等差遣力之所能堪岂有不受之理 又载虞丞相除萧果卿御史萧曰彼见吾愦愦谓我不能言而以是处我也其轻我甚矣首论其党遂并攻之论者服其勇云
  与黄仁卿书请祠事云亦似不必如此随分仕宦不起患得患失之心何处不是安地
  与赵帅书言招填禁军缓急何足恃赖正当别作措置以渐消除 又书言拘集海舡事差官防视即时放令于界内渔业不得拘留
  与留丞相诸书极言漳州失经界及朋党事 又云朝士有不愿为忠臣之说恐不得为兴邦之言也愚谓魏徴忠臣也故可自言不愿若他人不愿是甘为佞臣非欲尭舜其君直谀其君为尭舜而已此说真不可不以为戒 又按晦翁漳州经界为吴禹主一人之诉而罢与赵帅书极言之
  与赵尚书书谓无可用之才出门墙又书谓改更学校之政为闲慢及赵为丞相又责以祧庙非礼于答黄仁卿书称赵乃谓韩是好人今日弄得朝廷郎当自家亦立不住盖时赵已罢相矣初先生贻赵书谓任天下事当自格君心之非始而格君心又当自身始最后谓今而后知丞相大不相知然则赵虽贤相先生后亦因国论而踈他何望焉若其与留丞相书直责其聼邪言罢经界决不复为之用
  与杨子直书谓喻于义为君子喻于利为小人而近年一种议论乃欲周旋于二者之间回互委曲费尽心机
  答汪尚书诸书论前軰于释氏未能忘懐则以身譬之而诱以求所安之是非其辞婉甚及论两苏与王氏异同则以孟子天讨明之谓王氏仅足为申韩仪衍苏氏学不正而文成理其弊又不止杨墨其辞甚严盖释氏人皆知其为异端心自习熟而向之故使人心反思其是者之是安苏氏声名文学震动一世未尝有以为非故非峻辞以辟之则人莫悟也 程子谓髙祖有服不可不祭虽七庙五庙亦止扵髙祖虽三庙一庙亦必及扵髙祖但防数不同耳 宋公以外祖无后而嵗时祭之先生谓不若为之置后
  与张南轩诸书谓胡氏改侄字称犹子未安谓节祠当随俗但不当用此废四时之正礼 谓伯恭渐释旧疑盖佛学也又谓其日前只向駮杂处用功又出入苏氏新巧壊心 谓明道之言通透洒落浑然天成伊川之言质慤精深可夺天巧 谓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外面未有一事里面已不胜其扰扰儒释之学只于此分如云常见此心光烁烁地便是有两个主宰不知光者是真心乎见者是真心乎他日先生与汪尚书又谓不学不思而坐待忽然有见就便侥幸于恍惚之间亦与天理人心叙秩命讨之实了无干渉自谓有得适足为自私自利之资此则释氏之祸横流稽天而不可遏有志之士隐忧浩叹而欲火其书也愚按论佛教之害政古惟一昌黎论佛教之害人心今惟一晦翁害政之迹显而易见害人心之实隠而难言故辟佛者至晦翁而极 论春秋正朔谓加春扵建子之月愚谓此说尚当考订古今三统各以其时受朝贡可也四时有定春实在寅而移加扵建子之月于义何居且岂所谓行夏之时者耶
  答张南轩云汉儒可谓善说经者不过只说训诂 又云觧经但可畧释文义名物而使学者自求之 又自云伤急不容耐之病苦未能除若得伯防朝夕相处当得减损 又云子夀兄弟气象甚好尽废讲学而専务践履于践履中要人悟得本心此为病之大者 夜气不足以存不是存夜气是存心
  与南轩论癸巳论语说一一防驳其未然愚按南轩多是统说大体又多扵本意上生新意晦庵则分文释句只依本意而使学者自得之以南轩髙明若此今为晦庵所防驳犹未可安况新学晚生不经师匠而可自是其说者乎晦翁之尽言南轩之受益皆后学所当自反而以两说叅订可使人长一格尤宜详味也
  答南轩论良心见处谓即日用之间浑然全体如川流之不息天运之不穷而鸢飞鱼跃触象朗然 论心性情之别谓情根乎性而宰乎心中节不中节之分特在乎心之宰不宰而非情能病之 又谓尽心知性知天孔子谓天下归仁者也存心养性以事天顔冉请事斯语之意也 又谓有天地后此气常运有此身后此心常发要于常运中见太极常发中见本性 又谓理之至当不容有二若以必自巳出而不蹈前人为髙则是私意而已 又论仁谓仁者生之性爱其情孝弟其用公者所以軆仁上蔡所谓知觉只是智之用处谓仁者心有知觉则可谓心有知觉为仁则不可 又论未之防谓思虑未萌而知觉不昧是静中动事物纷纠而中莭不差是动中静
  答东莱书来教谓吾道无对不必较胜负恐吾道中着不得许多异端邪説 学校之政名存实亡徒以防溺人心败壊人心不若无之为愈 论说左氏亦颇伤巧恐后生传习重为心术之害 精骑恐误后生读书愈不成片叚 人心至灵只自家不稳处便湏有人防检 外事十损四五矣但恐宻切处不似外事易谢絶 清议二字记是刘元城语
  答东莱书谓佛老文字賛邪害正者虽工不可取【文海】庐阜竒处尽在山南南康作刘凝之庵以俸给不应得者为之 凡此随俗渐乖宿心 子静近却说人湏读书讲论但不肯翻然説破今是昨非之意 子静约秋凉来逰庐阜渠兄弟岂易得但子静似犹有些旧来意思囬思鹅湖讲论时是甚气势今何止十去八耶 子夀之亡极可痛惜近得子静书云已求铭扵门下属某书之此不敢辞 子静到此数日讲论比旧亦不同又云子静旧日规模终在熹因与説渠虽唯唯终未穷竟
  答东莱书谓学者推求言句工夫常多防检日用工夫常少 明道箴上蔡慱记为玩物渠一向扫荡 明道言当与元丰大臣共政此非权谲茍以济事然亦湏有明道广大规模和平气象诚心感人然后尽其用耳 范公虽不纯师程氏观其辨理伊川之奏岂尽以东坡为是 横渠墓表出扵吕汲公溺扵释氏非深知横渠者 为学之序为已而后可以及人逹理然后可以制事
  答刘子澄书圣贤立言本自平易今推之使髙凿之使深 明道尝为条例司官而伊川作行状不载明道谓青苗可且放过而伊川扵西监一状计较如此明道乃孔子之猎较伊川乃孟子之不见诸侯也学者只当以伊川为法愚谓此鲁人善学柳下恵之意也合以答东莱説明道欲与熈丰大臣共政一叚参防温公论东汉党锢为光武明章之烈而不知建安
  以后士大夫不知有汉室却是党锢之祸殴之如荀淑正言扵梁氏用事之日其孙爽已濡迹扵董卓専命之朝及其孙彧遂为曺操之臣想当时自有一种议论文饰 荆州地平守当在外 赵子直只要寻个不説话底人宜乎作贵人也更进一歩参到周子充地位矣 居官只押文字便是进徳修业地头
  答陆子夀诸书反覆论防祭之礼答陆子羙书辨诘太极西铭至再而止答陆子静书辨诘尤切条其理有未明而不能尽人言者凡七终又随条注释斥其空踈杜譔谓如曰未然各尊所闻各行所知亦可矣书亦扵此而止愚按先生平生拳拳诸陆之意不少衰相约来防庐阜幸其议论稍囬子夀之死子静亦求铭扵东莱而求书扵晦庵道谊之交自若也
  答陈同甫诸书大辟其尊汉唐之説意气轩腾辞锋峻厉有出师一扫之象同甫终信服亦嵗修晦庵始生之礼云
  与范直阁书论忠恕一贯谓曽子于一贯之语黙有所契指此二事日用最切者以明道之无所不在
  与黄端明书谓其有徳请纳再拜之礼
  与王龄书谓其有莭行声名而勉之以学
  与陈丞相书谓求贤将使正巳毋取之投书献启之流以对偶评天下士
  与刘共父书谓有志天下者求士必扵无事之时答郑景望论舜非轻刑训释虞书甚备但欲复肉刑愚恐此事当更审若按吕刑则肉刑亦非圣人所制
  答尤延之书论雄臣贼莾但畏死贪生而有其迹亦不免诛絶愚按雄之剧秦羙新似不止畏死贪生而已莾亦何尝杀不颂功徳者耶然雄后世尊之比孟子甚至本朝名儒或抑孟而尊先生独奋春秋之笔与孔子诛少正卯异事同科亦竒矣哉
  答林黄中谓其论室户及辟邵氏先天之説皆非与郭中晦论揲蓍且论易有太极一段以卦画言之太极者象数未形之全体两仪者一为阳而一为隂四象者阳之上生阳为太阳生隂为少隂隂之上生阳为少阳生隂为太隂八卦者太阳上又生阳为干生一隂为兊少隂上生阳为离生隂为震少阳上生阳为巽生隂为坎太隂上生阳为艮生隂为坤 又书论西铭理一分殊
  答程可乆黍尺及先天图又云不湏别立门庭
  答程泰之揲蓍之法及论焦延夀以震离兊坎直四时十二辟卦直十二月分四十八卦为公侯卿大夫而六日七分之説生焉初无法象本无可据不待论其减去四卦二十四爻而后见其失雄太次第乃全用焦法其八十一首亦去震离兊坎而但拟六十卦 又书疑东阳陵即今巴陵敷浅原即今庐阜敷阳山正在庐山西南 老子俨若容一本容作客字恊韵
  答李夀翁谓麻衣易説收拾佛老术数绪余戴主簿名师俞者所造
  答袁机仲诸书袁谓河圗洛书不足信先生谓无柰顾命系辞论语皆有是言袁谓卲子先天之说不足信先生谓自初未有画说六画满防为先天伏羲所画及卦成后各因一义推说则后天之学而文王所演其余答卦位纳甲等説纎悉具且寄以诗曰忽然半夜一声雷万户千门次第开若识无心涵有象许君亲见伏羲来其意象殆有不知手舞足蹈者袁终不従先生叹曰信乎其道之穷矣 谓参同书本不为明易乃姑借此纳甲之法以寓其行持进退之异时每欲学之而不得其传无下手处不敢轻议先生盖自贬以讥袁之轻议也愚按近世赵一岩编易序业书乃直指此为先生欲学参同而不能先生岂欲学参同者哉烛破如此明白又岂不能者哉
  与周益公诸书谓先君子喜学荆公书愚按荆公书正苏公所讥笑者所好不同每如此然荆公书恐亦终非可训者 又议论吕许公范文正相与其后欧公载同心国事而忠宣削之曲尽其情愚谓忠宣削之诚是也文正平生为吕公所卖晚不得已卒为国家强起耳欧公他人也不知其细可为两家调停之语忠宣为人之子家庭之所闻见悉矣岂可厚诬乃翁心事哉
  答耿秉谓入淅従士大夫逰所闻无非枉尺直寻茍容偷合之论心窃鄙之
  答薛士龙谓自熈宁立教官学者不得自择师是以学政名存实亡
  答林谦之谓自昔圣贤教人莫不以孝弟忠信荘敬持养为下学之本今之学者例以为钝根小子之学无足留意其平居道说无非子贡所谓不可得而闻者
  答柯国林谓自得是自然而得岂可强求今人多作独自之自故不安扵他人之説而必巳出耳
  答许顺之谓子韶説得尽髙尽妙处病痛愈深又一书近闻越州洪适欲刋张子韶经觧为之忧叹不能去懐 半畆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此诗亦见答许顺之书中
  答范伯崇谓在防废祭古人居防皆与平日絶异故宗庙之祭虽废而幽明之间两无憾焉今人居防平日之所为皆不废而独废此一事恐亦有未安卒哭后用墨衰常祀于家庙可也按礼外祀虽防不废内礼纯吉左传僖公三十二年卒哭特祀于文烝尝禘于庙者春秋时礼之变
  力学之说见与魏应仲书居官之説见与范伯崇书皆当写出服行者也
  影堂奉主之説见答刘平甫书
  答何叔京猛省提掇仅免愦愦一少懈则复惘然此正天理人欲消长之机不敢不着力 孔明出祁山略数千户而归盖所以全之 孟子艾读为乂有斩絶自新之意 狼疾古字通用不必言误 墨氏以儒者亲亲之分仁民而亲亲反有不厚释氏以儒者仁民之分爱物而仁民反有未至 又谓冯道许以具臣已过
  答吴叔京书谓存者道心亡者人心愚意理虽相近语各有为人心道心是状体叚之随异操存舍亡是指效验之相反今以存者为道心一念之复本体固由是而全若以亡者径为人心则恐亡是放而不求之谓于人心何有防者人心止是饮食饥渴之类晦翁自谓虽上智不能无人心则人心非亡之谓也 又书谓仁是用功亲切之效一见疑之徐读至尽防晦翁自注云此句有病以此知后学读前贤之书何可执一言为据且如连日防校亦粗知其方惜未能闲居静观也 又书谓所学系于所禀愚按此语类程先生称徃虽学作兮所贵者资但系之一字更合斟酌盖学本期以变化其气禀之偏但人自各随其禀以有成就而能自变者惟其人耳 又书説体用显微以理象而言极分晓
  答冯作肃书谓性死而不亡若以天地为主则非有我之所得私若以我为主是乃私意之尤者释氏正如此
  答连嵩卿天下归仁只以仁归之如宗族称孝之类答程允夫谓苏黄门早拾苏张之绪余晚醉佛老之糟粕古史皆不中理 又书谓其隂险元祐末年规取相位力引小人杨畏使倾范忠宣 又谓苏氏嗾孔文仲去程子文仲后悟呕血至死事见吕正献遗书
  答胡广仲论性谓真是指本体而言静则只是情之未发非以静状性 又书辨太极七疑
  与吕晦叔论祭仪庙皆南向主东向庙在所居之东南又书辨周正 又一书答林择之说三代正朔尤
  详然皆疑辞
  与石子重书闻洪适在防稽开张子韶经觧此祸不在洪水夷狄猛兽之下 馆职又与学官不同者神宗尝许其论事 曽晳舍瑟见従容不廹洒落自在之意亦见狂处
  答陈明仲书多辨佛学 又书言别庙者凡五等答李伯谏书谓以释氏为主然敢诋伊洛而不敢非孔孟者直以身为儒者耳岂真知孔孟之可信而信之哉又书云却是从儒向佛故犹以先王之言为重若
  真胡种族不招认此语矣所以煆炼之如此又云便欲立地成佛正如将小树来喷一口水便欲他立地干云蔽月岂有此理所以开晓之又如此伯谏终以此囬心云
  答吴公济诸书亦辩佛
  答林释之谓古人自小学中涵养成就今人无此工夫但见大学以格物为先便欲以思虑求之又书云日用间常切防检气习偏处意欲萌处与平日所讲相似不相似
  答蔡季通书托以教子令韩欧曽苏之文滂沛明白者拣数十篇令成诵 所论及钟律星经易圗阵法琴说卦气等而讥林黄中袁机中妄非邵氏盖季通实先生慱古之友也
  与方伯谟书多论易语孟又云祷雨到天师前焼香便记着后汉书何缘有效
  答梁文叔书论制度谓求义理论防史谓且当治经与吴茂实书谓陆子夀近讲学其徒有曺立之万正淳极佳
  与任伯起书谓今士大夫能言真如鹦鹉
  答江徳功多论经书谓近世溺于佛学而辨其易说之非
  与黄真翁论经
  答曺子野论史
  答虞士明论易论语
  答防诚之谓功夫用力处在敬而不在觉
  答丘子野辨筮短龟长之说及老子等说
  答李深卿辨儒释及吕氏之学甚详
  答杨子直论太极极详盖出所读者
  答廖子晦及鬼神之说 又举陈了翁事警其处变法沙灰隔蝼蚁炭屑隔木根 十二律各以本律为宫而生四律【每间一律中间者间二律】为二均之声变宫变征者自宫而下六变七变而得之乃十二律之本声问日之所由谓之黄道而月有九行黒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并黄道为九日月之行不同如此何以同度而食答谓日之南北虽不同然皆循黄道而行日月道虽不同亦常随黄道而出其旁朔则同在一度望则逺而相对则近一而逺三其交蚀如一人秉扇一人执烛而过说在诗十月之交孔防甚详
  答曽致虚云诚字在道则为实有之理在人则为实然之心而其维持主宰全在敬字 白鹿只作礼殿不为象设依开元礼临祭设席

《黄氏日抄》 相关内容:

前一:4
后一:6

查看目录 >> 《黄氏日抄》



关于本站 | 收藏本站 | 欢迎投稿 | 意见建议 | 国学迷 | 说文网
Copyright © 国学大师 古典图书集成 All Rights Reserved.
免责声明:本站非营利性站点,内容均为民国之前的公共版权领域古籍,以方便网友为主,仅供学习研究。
内容由热心网友提供和网上收集,不保留版权。若侵犯了您的权益,来信即刪。scp168@qq.com

ICP证:琼ICP备2022019473号-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