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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牦思于西河。
「牦」,黄本作「整」,黄校:「元作『牦』。」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厘』。」《校记》:「案《吕氏春秋音初》篇云:殷整甲徙宅西河,犹思故处,实始作为西音。此本当本《吕览》,自以作『整』为是,『牦』、『厘』均形近致讹。」《校证》:「『整』原作『牦』,唐写本作『厘』,梅据朱改。徐校作『整』。冯校云:『牦,谢本作整。』案《玉海》、王惟俭本正作『整』。」《考异》:「按:《吕氏春秋》元作殷整甲,河亶甲之名也,从『整』是。」按从黄本改。
音声推移。
范校:「赵云:『音』作『心』。」《校释》:「唐写本『音』作『心』,是也。」《校注》:「按唐写本是。『心声』二字出扬子《法言问神》篇,此指歌辞。《书记》《夸饰》《附会》三篇并有『心声』之文。」按《法言问神》:「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李轨注:「声发成言,画纸成书。书有文质,言有史野,二者之来,皆由于心。」盖『心声』分指书与言,作『音声』则辞废,且与前文「西音」之音复。从唐写本改。
及夫庶妇。
「及」,黄本作「匹」,黄校:「元作『及』,许改。」范校:「孙云:唐写本『及』下有『疋』字。」《校记》:「按唐写本是也,当据补,黄本依许校,改『及』作『匹』,非是。」《校证》:「『匹』原作『及』,梅从许改,徐校亦作『及』。案《诗纪别集》一亦作『匹』。又唐写本『及』下有『疋』字。」《考异》:「按:诸本『及』下脱『匹』字,许改及唐写本是。」《校注》:「按唐写本是。许改以前各本均作『及夫庶妇』,乃『及』下脱一『匹』字。许改于文意虽合,于语势则失矣。」按从唐写本补。
诗官采言。
《合校》:「唐写本『采』作『采』。」按《汉书艺文志》:「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又《食货志上》:「行人振木铎徇于路以采诗,献之太师,比其音律,以闻于天子.」采、采均通。
乐育被律。
「育」,黄本作「盲」,黄校:「元作『育』,许改。」《合校》:「唐写本『育』作『胥』。」《校证》:「『胥』,原作『育』,许改作『盲』。谢云:『乐胥、大胥见《礼记》。』今按谢说是。唐写本、《玉海》正作『胥』。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即改『胥』。」《校注》:「『盲』,黄校云:『元作育,许改。』此沿万历梅本校语。汇编本、秘书本、崇文本作『肓』。清谨轩本作『音』。徐云:『乐胥、大胥见《礼记》。』按徐说是。『育』、『盲』、『肓』、『音』并误。天启梅本改『胥』,注云:『许改。』是许乃改『育』为『胥』,非改为『盲』也。唐写本作『?』,即『胥』之或体。《韩勑碑》、《桐柏庙碑》『胥』并作『?』(《广韵》九鱼:『胥,俗作?』。《周礼春官大司乐 》:『大胥中士四人,小胥下士八人。』《礼记王制》:『小胥、大胥。』郑注并云:『乐官属也。』《尚书大传略说》:『胥与就膳彻。』郑注亦云:『胥,乐官也。』即其义。此作『乐胥』,与上句『诗官』相对。《玉海》一百六引正作『胥』,不误。当据改。)《集注》:「乐盲成辞,于古无说.《汉书礼乐志》屡称『乐官』『师瞽』,则乐盲或为乐官或师瞽之误.诗官采言,乐官被律,相对成文也.」《考异》:「按:《诗小雅》:『君子乐胥。』从『胥』是。」按从唐写本改。
志感丝篁。
《合校》:「唐写本『篁』作『簧』。」《校释》:「丝篁,唐写本作『丝簧』,是也。」《补正》:「按《总术》篇『听之则丝簧』,亦以『丝簧』连文,则此当从唐写本改作『簧』。《文选》马融《长笛赋》:『漂凌丝簧。』吕向注:『丝,琴瑟也;簧,笙也。』」按《说文》竹部:「篁,竹田也。」《楚辞九歌山鬼》:「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王注:「言山鬼所处,乃在幽篁之内,终不见天地,所以来出归有德也。或曰:幽篁,竹林也。」补注:「篁,音皇。《汉书》云:篁竹之中。注云:竹田曰篁。《西都赋》云:筱簜敷衍,编町成篁。注云:篁,竹墟名也。」《说文》竹部:「笙中簧也。古女娲作簧。」篁乃丛竹,簧非竹,乃乐器之属,二者有不同,从唐写本改。
气变金石。
「石」,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竹』。」《校证》:「唐写本『石』作『竹』,不可从。上已言『篁』,此不复言竹。《书记》篇虽有『金竹』之文,但彼谓铜虎符及竹使符,与八音之『金竹』又有别也。」《校注》:「按《诗品》序:『古曰诗颂,皆被之金竹。』疑此原亦作『金竹』。写者盖狃于『金竹』连文不习见而改耳。」按《诗品》序:「古曰诗颂,皆被之金竹,故非调五音,无以谐会。」曹旭《诗品集注》:「金竹:即金石丝竹,指乐器。古代以金、石、木、土、革、匏、丝、竹为八音。《礼记乐记》:『金石丝竹,乐之器也。』诗颂皆被之金竹,谓古之诗歌皆入乐歌唱。《礼记乐记》:『弦歌诗颂,此谓之德音。』孔颖达疏:『弦歌诗颂者,谓以琴瑟之弦,歌此诗颂也。』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曰:『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此金竹亦通言乐器也。
精之至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至』作『志』。」《考异》:「按:从『至』是。」《义证》引《缀补》云:「按『至』、『志』古通,《荀子》中多此例。」按:唐写本「至」作「志」,或据《列子黄帝》篇「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疑(卢文弨曰:疑,藏本作凝,《庄子》同)于神。」杨伯峻《列子集释》:「焦循曰:《管子内业》篇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而不通,鬼神将通之。非鬼神力也,其精气之极也。』思之又思,用志不分也。鬼神将通之疑于神也。」盖「师旷觇风于盛衰,季札鉴微于兴废」,皆有精通乎神明之意也。
必歌九德。
《合校》:「唐写本『歌』作『哥』。」
叔孙定其容与。
范注:「『容与』,唐写本作『容典』,案《后汉书曹褒传》论,正作『容典』。」《校释》:「唐写本『与』作『典』是。」《校证》:「『容典』,原作『容与』,唐写本作『容典』。案《后汉书曹褒传论》:『汉初,天下创定,朝制无文,叔孙通颇采经礼,参酌秦法,虽适物观时,有救崩敝;然先王之容典,盖多阙矣。』注:『容,礼容也;典,法则也。』此正彦和所本,今改从之。」《校注》:「按唐写本是。《后汉书曹褒传论》……章怀注:『容,礼容也;典,法则也。谓行礼威仪俯仰之容貌也。』舍人所谓『定容典』者,盖指其制宗庙乐见《汉书礼乐志》,范注已具之礼容法则也。《新唐书归崇敬传 》:『治礼家学,多识容典。』亦可为此当作『容典』之证。刘歆《七容》:『古文或误以「典」为「与」。』」《考异》:「按:『容与』出《离骚》,与『铿锵』为对文也。『容典』出《后汉书曹褒传》,但此从『与』为是。」按《史记叔孙通传》:「叔孙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故夏、殷、周之礼所因损益可知者,谓不相复也。臣愿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遂与所征三十人西,及上左右为学者与其弟子百余人为绵蕞野外。习之月余,叔孙通曰:『上可试观。』上既观,使行礼,曰:『吾能为此。』乃令羣臣习肄,会十月。……高帝崩,孝惠即位,……徙为太常,定宗庙仪法。及稍定汉诸仪法,皆叔孙生为太常所论箸也。」又按上文「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秦燔《乐经》,汉初绍复」仅就音乐而言,「制氏纪其铿锵」者,《汉书礼乐志》:「汉兴,乐家有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世在大乐官,但能纪其铿鎗鼓舞,而不能言其义.高祖时,叔孙通因秦乐人制宗庙乐.」谓季氏但能明雅乐之节奏,叔孙所定者乃雅乐之礼仪,声形备则雅乐成焉。《楚辞离騒》:「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王注:「容与,游戏貌。」又《九章涉江》:「船容与而不进兮。」五臣注:「容与,徐动貌。」陶渊明集《闲情赋》:「步容与于南林。」逯钦立注:「徘徊不定貌。」则其野外习礼应节回翔之貌,以「容与」形容甚切,若从唐写本改作「容典」,则与上句之「铿锵」不类矣。
于是武德兴乎高祖。
《合校》:「唐写本『乎』作『于』。」
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
范校:「孙云:唐写本『礼』作『祀』。」《校记》:「案《汉书礼乐志》云:『武帝定郊祀之礼,乃立乐府,则当以作祀,于义为长。」范注:「『礼』唐写本作『祀』,义亦通。《宋书乐志》一:『汉武帝虽颇造新哥,然不以光扬祖考,崇述正德为先,但多咏祭祀见事及其祥瑞而已,商周雅颂之体阙焉。』是可为崇祀之证。」《校证》:「『礼』,唐写本作『祀』。案《两都赋》序:『至于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内设金马、石渠之署,外兴乐府协律之事。』此盖彦和所本。唐写本作『祀』,未可从 。」《考异》:「按:王校不从『祀』是。」按:祀含礼内,崇礼必崇祀,作「崇礼」义长。
朱马以骚体制歌。
范校:「谭云:沈校『朱』改『枚』。」《义证》:「《文体明辨》卷六乐府类引作『司马以骚体制歌』。」范注:「陈先生曰:『朱马或疑为司马之误,非是。案朱或是朱买臣。《汉书》本传言买臣疾歌讴道中,后召见,言《楚辞》,帝甚说之。又《艺文志》有买臣赋三篇,盖亦有歌诗,志不详耳。』谨案师说极精。买臣善言《楚辞》,彦和谓以骚体制歌,必有所见而云然。唐写本亦作『朱马』,明『朱』非误字也。」《校释》:「『朱』疑『枚』误。按《汉书佞幸传》、《李延年传》,皆言司马相如等作诗颂。《枚乘传》言:『乘子皋,从幸至甘泉、雍、河东。东巡狩封泰山,塞决河宣房,游观三辅离宫馆,临山泽弋猎,射驭狗马,蹵鞠刻镂,上有所感,辄使赋之。』又与司马相如比论。或疑买臣善《楚辞》。朱乃买臣也,恐非。」《考异》:「按:范注引朱改作『枚』非、《汉书朱买臣传》言楚词、帝甚悦之。『朱』字不误。」《校注》:「『朱』沈岩校作『枚』。吴翌凤校同。《文体明辨》六有此文,『朱』作『司』。《诗法萃编》同。按『朱』字不误。朱为朱买臣,王惟俭、梅庆生所注是也。沈、吴校为 『枚』,《文选》李善注曾四引枚乘乐府诗句「美人在云端,天路隔无期」,盖沈、吴所据。徐、许改作『司』,并非。」《义证》引《杂记》:「唐写本正作『朱马』.下文『缪朱所致』一语亦可证.」《合校》:「唐写本『制』作『制』,『歌』作『哥』。」
河间荐雅而罕御。
「荐」,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篇』。」《校证》:「『荐』,唐写本作『篇』,误。」《考异》:「按:唐写本误,从『荐』是。」按《汉书礼乐志》:「通没之后,河间献王采礼乐古事,稍稍增辑,至五百余篇.……河间献王有雅材,亦以为治道非礼乐不成,因献所集雅乐.天子下大乐官,常存肄之,岁时以备数,然不常御,常御及郊庙皆非雅声.」此作「荐」是。
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颂』字,诗下有『颇』字。」《校记》:「按唐本是也,当据订。」范注:「唐写本作『至宣帝雅诗,颇效鹿鸣,』案宣帝时君臣侈言福应,正宜有『颂』字方合。」《校证》:「『宣帝雅诗,颇效鹿鸣』,原作『宣帝雅颂,诗效鹿鸣』,今据唐写本改正。盖『颇』初误作『颂』,继又误乙在『诗』前也。『颇效』与『稍广』对文。」《校注》:「按唐写本是。今本『颂』字,即『颇』字之误倒。『颇效鹿鸣』者,即《汉书王褒传》『选好事者,令依《鹿鸣》之声,习而歌之』之意。」按从唐写本改。
迩及元成。
范校:「孙云:唐写本『迩』作『逮』。」《校注》:「按『逮』字是,当据改。」《斟诠》:「迩,近也。见《说文》。元帝为宣帝子,成帝为宣帝孙,元成紧接宣帝而嗣位,故云『迩及』,不须改字。」《考异》:「按:从『逮』是。」按《论语里仁》:「古者言之不出也,耻功之不逮也。」邢疏:「逮,及也。」《说文》:「迩,近也。」迩逮义相近,用于此处,两通,然后文有「逮于晋世」云云,从「逮」则复。
暨后郊庙,惟杂雅章。
范校:「孙云:唐写本『后』下有『汉』字,『杂』作『新』。」范注:「唐写本『后』下有『汉』字,是。『杂』作『新』亦是。『惟新雅章』,指东平王苍所制也。《后汉书曹褒传》:显宗即位,曹充上言请制礼乐,引《尚书璇玑钤》曰:『有帝汉出,德洽作乐,名予。』帝善之;下诏曰:『今且改太乐官曰太予乐 。歌诗曲操,以俟君子。』据此后汉之乐,一仍前汉之旧。」《校证》:「『汉』字原脱,据唐写本补。」《义证》:「按『杂』字义长,意谓后汉郊庙乐,杂用雅乐。」按从唐写本补「汉」字。
观其兆上众引。
「兆」,黄本作「北」。《合校》:「唐写本『兆』作『北』。」《汇校》:「按唐写本是。『兆』乃『北』之形误。魏太祖武帝操《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艰哉何魏魏!』。」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志不出于滔荡。
「滔」,黄本作『淫』。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慆』。」《校释》:「『滔』乃『慆』之误。」《校证》:「『滔』,元本、传校元本、黄注本、王谟本作『淫』,唐写本作『慆』,今从汪本、畲本、王惟俭本、日本刊本、崇文本等,定作『滔』。」《补正》:「『淫』,唐写本作『慆』。元本、弘治本、汪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文津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滔』。《诗纪别集》一、《子苑》六五、《汉魏诗乘总录》、《古乐苑衍录总论》,《文俪》同。按『慆』字是。『滔』盖『慆』之形误;『淫』非由字讹,即写者妄改。《左传》昭公元年:『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于是乎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杜注:五降而不息,则杂声并奏,所谓郑卫之声。)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杜注:为心之节仪,使动不过度。)《尚书大传》:『师乃慆,前歌后舞。』郑玄注曰:『慆,喜也。众大喜,前歌后舞也。』(《御览》四六七引)《说文》心部:『慆,说(悦)也。』《玉篇》心部:『慆,喜也;慢也。』《广韵》六豪:『慆,悦乐。』『志不出于慆荡』,承上『或述酣宴』句,『悦』、『喜』、『慢』『悦乐』四训,皆与文意吻合。」《义证》引王叔珉《文心雕龙缀补》:「按明嘉靖本『淫』作『滔』,《古诗纪别集》一引同。『滔荡』复语,『滔』亦『荡』也。《淮南子本经篇》:「共工振滔洪水。」高诱注:「滔,荡也。」唐写本作『惂』,『惂』乃『慆』之误。滔、慆正假字。黄本作『淫』,盖妄改。《淮南子精神》篇:『五藏摇动而不停,则血气滔荡而不休矣;血气滔荡而不休,则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矣。』又见《文子九守》篇。《刘子防欲》篇:『志气縻于趣舍,则五藏滔荡而不安。』并以滔荡连文,与此取义亦同。」按《楚辞九叹远逝》:「波淫淫而周流兮,鸿溶溢而滔荡.」《文选》卷二十四曹植《赠丁翼诗》:「滔荡固大节,世俗多所拘.」此作「滔荡」通,毋须改。
创定雅歌。
《合校》:「唐写本『歌』作『哥』。」
声节哀急。
范校:「孙云:唐写本『哀』作『稍』。」
故阮咸讥其离声。
「声」,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磬』。」《校注》:「按唐写本是也。《礼记明堂位》:『垂之和锺,叔之离磬。』郑注:『和,离,谓次序其声县也。』孔疏:『叔之离磬者,叔之所作编离之磬。和、离谓次序其声县也者,声解和也,县解离也,言县磬之时,其磬稀疏相离。』据此,咸讥荀勖之离磬者,盖以其改悬依杜夔所造磬有所参池而言。若作『声』,则非其指矣。」按《晋书律历志上》:「荀勖造新锺律,与古器谐韵,时人称其精密,惟散骑侍郎陈留阮咸讥其声高,声高则悲,非兴国之音,亡国之音。亡国之音哀以思,其人困。今声不合雅,惧非德正至和之音,必古今尺有长短所致也。」离声,即离于德正至和之声,非音之正也,验诸《晋书》,文意甚明。又「离声」连文,南朝诗文常见,《文选》卷二十八鲍明远《乐府八首》四:「伤禽恶弦惊,倦客恶离声。离声断客情,宾御皆涕零。」《类聚》卷二十九引梁简文帝:「《伤离新体诗》曰:别鹤千里别离声,弦调轸急心自惊。」虽与阮咸所讥之离声有异,然皆关乎音乐。则作「离声」亦可,毋须从唐写本改也。复按《晋书律历志上》:「及依典制,用十二律造笛象十二枚,声均调和,器用便利。讲肄弹击,必合律吕,……平议诸杜夔、左延年律可皆留,……武帝泰始九年,中书监荀勖校太乐,八音不和,始知后汉至魏,尺长于古四分有余。勖乃部著作郎刘恭依《周礼》制尺,所谓古尺也。依古尺更铸铜律吕,以调声韵。以尺量古器,与本铭尺寸无差。」则荀勖所制,以笛始,以「古尺」终,所谓「更铸铜律吕」者,或有磬,然不限于磬明矣。离磬者,编离之磬,非离于磬也。《律历志上》论荀勖无一言及「磬」,未知「阮咸讥其离磬」果何而来。《校注》因唐写本足珍,故曲为之说,失理如此。
和乐精妙。
范校:「孙云:唐写本『乐』下有『之』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当据补。」范注:「唐写本『和乐』下有『之』字,是。」《校证》:「旧本无『之』字,唐写本有,今据补。」
声为乐乐体在声。
此句黄本作:「声为乐体,乐体在声。」《汇校》:「唐写本作『声为乐体,乐体在声』。按至正本上『乐』字下脱『体』字;下『乐体』二字作分行小字。今从唐写本增补。」按从唐冩本补。
晋风所以称远。
「远」,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美』。」
郑国所以云亡。
《集注》:「『云』,『先』之误字.」《义证》:「按『云亡』与『称远』对文,『云』字不误.」
故知季扎观辞,不直听声而巳。
《校证》云:「『观乐 』原作『观辞』,今依《左》襄二十九年《传 》改。『观乐』与下文『听声』相属,且本赞亦作『观乐』。」《考异》:「按:王改是。」《校注》:「按『辞』字盖涉下文而误,当作『乐』。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赞中亦有『岂惟观乐』语。」按从《校证》改。
怨志诀绝。
「诀」,黄本作「詄」。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宛诗诀绝』。谭校『詄』改『诀』。」《校记》:「案唐本近是。疑此文当作『怨诗诀绝』,与上句相对。」范注:「案唐本近是。『宛』疑是『怨』之误。古辞《白头吟》:『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艳歌何尝行》:『上惭沧浪之天,下顾黄口小儿。』殆即彦和所指者耶?」《补正》:「『詄』,谭献校作『诀』。按谭校改是。唐写本、元本、两京本、胡本、王批本正作『诀』,未误。当据改。」《考异》:「『怨志詄绝』,范注校本从唐写本作『宛诗诀绝』,非是。《论语》:『诗可以怨。』此『怨志』所本。詄绝,《前汉书礼乐志》:『天门开詄荡。』詄,逸出也。绝,《离骚》:『萎绝其何伤。』注:『绝、落也。』盖『詄绝』状其起落不定之势,与婉娈乃对文也。」《义证》:「按此说(指《考异》)不足据。」并引户田浩晓云 :「『艳歌』与『怨诗』相对而成文,『诗』字似是。」(见《黄叔琳本文心雕龙校勘记补》)。按从唐写本改。
自此阶矣。
「阶」,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偕』。」
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
「诗」,范校:「孙云:唐写本『诗』作『咏』。」《合校》:「唐写本『诗』作『咏』,『歌』作『哥』。」《校证》:「『咏声』原作『诗声』,据唐写本改。……《玉海》五九及一○六两引俱作『诗声』,则宋本已误也。」《补正》:「『诗声』,唐写本作『咏声』。按唐写本是。咏同咏。《汉书艺文志六艺略》:『诵其言谓之诗,咏其声谓之歌。』舍人语本此。《礼记乐记》:『歌,咏其声也。』《史记乐书》同。《国语鲁语下》:『歌,所以咏诗也。』《说苑修文》篇:『歌,咏其声。』并其证。今本盖涉上『诗』字而误,当据改。」按据唐写本改。
故陈思称李延年闲于增损古辞。
范校:「孙云:唐写本『李』作『左』。」《札记》:「按『李延年』当作『左延』。左延年,魏时之擅郑声者,见《魏志杜夔传》,《晋书乐 志》,增损古辞者,取古辞以入乐 ,增损以就句度也。」范注:「『李延年』唐写本作『左延年』,是。左延年见《魏志杜夔传》,善郑声者也。亦见《晋书乐志》。」《校证》:「『左』原作『李』,唐写本作『左』。……此盖浅人习闻李延年,少闻左延年致误耳。今据改。」《补正》:「按唐写本是。今本盖写者不甚了了左延年其人其事,而又囿于上文『延年以曼声涉律』句妄改耳。《晋书乐志上》:『杜夔传旧雅乐四曲,一曰《鹿鸣》,二曰《驺虞》,三曰《伐檀》,四曰《文王》,皆古声辞.及太和魏明帝年号中,左延年改夔《驺虞》、《伐檀》、《文王》三曲,更自作声节,其名虽存,而声实异.』此左延年『增损古辞』之可考者。」按据唐写本改。
观高祖之咏大风。
《合校》:「唐冩本『观』作『覩』。」
歌童被声。
《合校》:「唐冩本『歌』作『哥』。」
子建士衡,咸有佳篇。
范校:「铃木云:炖本『咸』作『亟』。」《校注》:「按作『亟』是。『亟』,屡也。《汉书刑法志》颜注《诸子》篇『鹖冠绵绵,亟发深言』,《时序》篇『微言精理,亟此依训故本满玄席』,其用『亟』字义与此同。」按《诗鲁颂宫》:「克咸厥功。」郑笺:「咸,同也。」《庄子知北游》:「周,徧,咸,三者异名同实,其指一也。」则「咸」字自通。又《诸子》篇「若夫陆贾新语,贾谊新书,……咸叙经典」,与此句法一致。 毋须改。
至于斩伎鼓吹。
「斩」,黄校:「俞羡长云:疑作『轩』。」「伎」,黄校:「疑作『岐』。」范校:「赵云:(唐冩本)『斩伎』作『轩岐』。」《合校》:「唐冩本『斩』作 『轩』,『伎』作『歧』。」《校证》:「『轩岐』原作『斩伎』。俞云:『斩疑作轩。』徐云:『斩一作轩。』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崇文本改作『轩』。『伎』,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代』。黄注云:『疑作岐。』……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轩岐』,今据改。」《义证》:「按唐写本作『轩歧』。」《考异》:「按:『斩伎』为『轩歧』,形近致误,轩辕歧伯也,见崔豹《古今注》及《宋书乐志》,黄注是。」《校注》:「『斩』,黄校引俞羡长云:『疑作轩。』此沿梅校。《诗记别集》一作『斩』,注云:『疑作轩。』《汉魏诗乘总录》、《古乐苑衍录》一注并同。唐写本作『轩』。训故本、谢钞本、崇文本、《文俪》同(天启梅本改作『轩』,张松孙本从之)。『伎』,黄校云:『疑作岐。』唐写本作『岐』。训故本同。天启梅本改作『代』。张松孙本从之(崇文本作『代』)。按作『轩岐』是。《东观汉记乐志》:『黄门鼓吹,……其《短箫铙歌》,军乐也。其传曰:黄帝岐伯所作,以建威扬德,风敌此字原脱,今补劝士也。』《宋书乐志》一、《续汉礼仪志》中刘注引蔡邕《礼乐志》同。天启梅本改『伎』为『代』,盖缘不得其解,由未作注可知而又求与下句『汉世铙挽』相俪耳。」按岐字或作歧,古书岐伯、歧伯混用,例多,不徧举。从唐写本改。
而并总入乐府。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并』字。」范注:「唐写本无『并』字,是。」按从唐写本删。
缪袭所致。
范校:「铃木云:炖本『袭』作『朱』,『致』作『改』。」纪评:「致当作制。」范注:「缪袭,唐写本作『缪朱』,恐误。缪袭作魏鼓吹曲十二首,又造挽歌一首。」《校证》:「『制』原作『致』,纪云:『当作制。』案纪说是。《颂赞》篇『周公所制』、《诔碑》篇『傅毅所制』、《哀吊》篇『仲宣所制』、《史传》篇『袁张所制』,与此句例正同。『制』『致』音近易误,《诔碑》篇『此碑之制也』《御览》五九八引『制』作『致』,是其证。」《义证》引铃木虎雄《校勘记》云「《宋书乐志》曰:『《相和》,汉旧歌也。本一部,魏明帝分为二,本十七曲,朱生、宋识、列和等复合之为十三曲,……《雕龙》所谓缪朱,盖指缪袭朱生而言乎?」《校注》:「按唐写本『致』作『改』是,『朱』则非也。以其字形推之,『朱』当作『韦』。盖草书『韦』、『朱』形近,故『韦』误为『朱』。『缪』是缪袭,『韦』是韦昭。『所改』,谓缪袭所改魏鼓吹曲十二篇,韦昭所改吴鼓吹曲十二篇也。歌辞并见《宋书乐 志》及《乐府诗集》十六。《晋书乐志下》:『汉时有短箫铙歌之乐,其曲有《朱鹭》……《钓竿》等曲,列于鼓吹,多序战阵之事。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缪袭为词,述以功德代汉。改《朱鹭》为《楚之平》,言魏也。……改《上邪》为《太和》,言明帝继体承统,太和改元,德泽流布也。其余并同旧名。是时吴亦使韦昭制十二曲名,以述功德受命。改《朱鹭》为《炎精缺》,言汉室衰,孙坚奋迅猛志,念在匡救,王迹始乎此也。……改《上邪曲》为《玄化》,言其时主修文武,则天而行,仁泽流洽,天下喜乐也。其余亦用旧名,不改。』《乐府诗集》十六所叙略同。据此,舍人仅就鼓吹曲而言,黄范两家注涉及熙伯挽歌,恐非。纪评亦未可从。」《义证》:「按《晋书乐志下》:汉时有《短箫铙歌》之乐,其曲有《朱鹭》……等曲,列于《鼓吹》,多序战阵之事.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缪袭为词,述以功德代汉.改《朱鹭》为《楚之平》,言魏也.改《思悲翁》为《战荥阳》,言曹公也.改《艾如张》为《获吕布》,言曹公东围临淮擒吕布也.改《上之回》为《克官渡》,言曹公与袁绍战,破之于官渡也.改《雍离》为《旧邦》,言曹公胜袁绍于官渡,还谯,收藏死亡士卒也.改《战城南》为《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邺,武功之定,始乎此也.改《巫山高》为《屠柳城》,言曹公越北塞,历白檀,破三郡乌桓于柳城也.改《上陵》为《平南荆》,言曹公平荆州也.改《将进酒》为《平关中》,言曹公征马超定关中也.改《有所思》为《应帝期》,言文帝以圣德受命,应运期也.改《芳树》为《邕熙》,言魏氏临其国,君臣邕穆,庶绩咸熙也.改《上邪》为《太和》,言明帝继体承统,太和改元,德泽流布也.其余并同旧名.』据此,从唐写本作『改』为是.」按从杨说改。
故略具乐篇。
范校:「孙云:唐写本『具』作『序』。」《校证》:「唐写本『具』作『序』,凌本作『叙』.」《补正》:「按凌本作『叙』,与唐写本合。『序』、『叙』古通用不别。」按从唐写本补。
以摽区界。
「摽」,黄本作「标」,《汇校》:「按作『标』是,当改。」又「界」下,范校:「孙云:唐写本有『也』字。」按有「也」字是。摽标通,毋须改。
树辞为体。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岂惟观乐。
《合校》:「唐冩本『观』作『覩』。」
于焉识礼。
《校注》:「『礼』,万历梅本作『体』。《汉魏诗乘总录》作『理』。按『体』、『理』并误。此二句盖用吴季札事篇中曾明言之。《礼记檀弓下》:『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按「识礼」连文,古书常见。《新序杂事第一》:「晏子曰:夫范昭之为人,非陋而不识礼也。《韩诗外传》四:「孔子曰:『善。礼中又有礼。赐、寡使也,何足以识礼也!』」

诠赋第八

  《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瞍】赋。」《传》云:「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总其归涂,实相枝干。【故】刘向(云)明不歌而颂,班固称古诗之流也。
  至如郑庄之赋大隧,士蒍之赋狐裘,结言(扌豆)【短】韵,词自己作,虽合赋体,明而未融。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然【则】赋也者,受命于诗人,【而】(招)【拓】宇于《楚辞》也。于是荀况《礼》《智》,宋玉《风》(钧)【《钓》】,爰锡名号,与诗画境,六义附庸,蔚成大国。遂客(至)【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斯盖别诗之原始,命赋之厥初也。
  秦世不文,颇有杂赋。汉初辞人,(顺)【循】流而作,陆贾扣其端,贾谊振其绪,枚、马(同)【播】其风,王、扬骋其势,皋、(翔)【朔】已下,品物毕图。繁积于宣时,校阅于成世,进御之赋,千有余首,讨其源流,信兴楚而盛汉矣。
  【若】夫京殿苑猎,述行序志,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既履端于唱叙,亦归余于总乱。序以建言,首引情本;(辞)【乱】以理篇,(迭致文契)【写送文势】。按《那》之卒章,闵(焉)【马】称乱,故知殷人辑颂,楚人理赋,斯并鸿裁之寰域,雅文之枢辖也。至于草区禽族,(鹿)【庶】品杂类,则触兴致情,因变取会,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斯又小制之区畛,奇巧之机要也。
  观夫荀结隐语,事数自环;宋发(巧)【夸】谈,实始淫丽。枚乘《菟园》,举要以会新;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孟坚《两都》,(朋约)【明绚】以雅赡;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延寿《灵光》,(合)【含】飞动之势;凡此十家,并辞赋之(流)【英杰】也。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伟长博通,时逢壮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余;彦伯梗概,情韵不匮;亦魏晋之赋首也。
  原夫登高之旨,盖覩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以)【必】明雅;物以情(观)【覩】,故词必巧丽。丽词雅义,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着玄黄,文虽(新)【杂】而有质,色虽糅而有仪,此立赋之大体也。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实】风轨,莫益劝戒,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
  赞曰:赋自诗出,分岐异派。写物图貌,蔚似雕画。( )【抑】滞必扬,言(庸)【旷】无隘。风归丽则,辞翦(美)【荑】稗。

集 校

诠赋。
《校证》:「王惟俭本『诠』作『铨』。」《义证》:「『诠』字,弘治本,张之象本、王惟俭本作『铨』,按以『诠』字为长.」按《说文》:「诠,具也。从言,全声。」段注:「《淮南书》有《诠言训》,高注曰:诠,就也,就万物之指,以言其征事之所谓,道之所依也。故曰诠言。……然则,许意谓诠解。」又《说文》:「铨,称也。」段注:「称,各本作衡,今正。禾部:『称,铨也。』与此为转注,乃全书通例。称,即今之秤字。」《文选》陆机《文赋》:「苟铨衡之所裁,固应绳其必当。」李善注:「《声类》云:铨,所以称物也。」本书《史传》篇「此又铨配之未易也」,《论说》篇「铨文则与叙引共纪」,《奏启》篇「蔡邕铨列于朝仪」,《议对》篇「而铨贯有叙」,《定势》篇「功在铨别」,《序志》篇「或铨品前修之文」,又「夫铨序一文为易,弥纶群言为难」,可证此处作「铨」亦通。
铺采摛文。
「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彩』。」
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赋。
「邵」,黄校:「《吕览》作『召』。」纪评:「『师箴』下脱一『瞍』字。」范校:「孙云:唐写本『卿』字无。『箴』下有『瞽』字,《御览》五八七引有『瞽』字。谭云:『沈校赋上当脱瞍字』。」《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箴』下亦有『瞽』字,《周语》云:『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则『瞽』字当从唐冩本及《御览》订。」范注:「唐写本『公』下无『卿』字,非是。『箴』下有『瞽』字,应据《国语》改为『瞍』字。」《校证》:「『瞽』字原脱。谢校作『师箴瞍赋』,王惟俭本同,徐校作『师瞽箴赋』。纪校同谢。谭引沈校云:『赋上当脱瞍字。』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师箴瞍赋』。案唐写本、《御览》五八七作『师箴瞽赋』,今从之。」《考异》:「按:《国语周语》:『师箴瞍赋蒙诵。』韦注:『无眸子曰瞍,赋公卿列士所献诗也』。从唐写本是,『瞽』宜改『瞍』字。」《校注》:「『邵』,黄校云:『《吕览》作召。』此沿梅校。活字本《御览》五八七引作『召』;训故本同。唐写本无『卿』字,『赋』上有『瞽』字;《御览》引有『卿』字『瞽』字。谢兆申校作『师箴瞍赋』;沈岩、纪昀校同。训故本作『师箴瞍赋』,《赋略》绪言引同。天启梅本改作『师箴瞍赋。』『箴瞍』二字品排刻,当系剜改(文溯本剜增『瞍』字)。徐校作『师瞽箴赋』。郝懿行云:『按《国语》作师箴瞍赋,疑遗一字。』按『邵』字未误。已详《明诗》篇『案召南行露』条。『公』(应为卿)字当有。舍人此文本《国语周语下》,应以作『师箴瞍赋』为是。《史记周本纪》、《潜夫论潜叹》篇亦并作『师箴瞍赋』。」按依唐写本据《周语》补。
刘向云明不歌而颂。
范校:「孙云:唐写本『刘』上有『故』字,『云』字无;《御览》亦有『故』字,无『云』字。」范注:「唐写本『刘向』上有『故』字,是。『云』字衍,应删。《汉书艺文志》:『不歌而诵谓之赋。』」《校证》:「旧本『刘』上无『故』字,『向』下有『云』字,今从唐本及《御览》改正。」《补正》:「唐写本『刘』上有『故』字,『云』字无;《御览》、《类要》三一引同。郝懿行云:『按明字疑衍。』按『故』字当增,『云』字应照删。『不歌而颂』,本见《汉志诗赋略》,原出《诗墉风定之方中》传。而云刘向者,因《汉志》出于《七略》,而《七略》又本诸《别录》故也。」《考异》:「按:『云』字当存,因下句有『称』字为对文。」按「云明」二字重文,与下句「班固称古诗之流也」之「称」字不称,留「明」字义长,从唐写本、《御览》增删。
结言韵。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短』。」《札记》:「即短之讹别字。逢盛碑:命有悠。悠即修短也。《广韵》上声二十四:缓、短,都管切。同上。」范注:「左隐元年《传》:『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正义》:『赋诗谓自作诗也。中融外泄,各自为韵,盖所赋之诗有此辞,传略而言之。』又僖五年《传》:『士荐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 !』杜注:『士荐自作诗也。』……『结言短韵』,谓郑庄之赋仅二句,士荐之赋仅三句也,唐写本『短』字不误。」《校证》:「『短』原作『』。……唐写本、《御览》、谢校本作『短』,今据改。……《颂赞》篇称原田之诵、裘韠之谤为『短辞』,《时序》篇称『短笔敢陈』,《才略》篇称『张华短章』,又称陆士龙『敏于短篇』,『短辞』、『短笔』、『短章』、『短篇』,亦犹『短韵』也。」《补正》:「『』,唐写本作『短』,《御览》引同。伦明所校元本作『撷』;两京本、胡本同。徐校为『短』。郝懿行云:『按《集韵》:与短同。」按『短』字是。『』为『短』之俗体。(见《广韵》二十四《缓》短字下)。『撷』又由『』而误。《文赋》『或托于短韵。』李注:『短韵,小文也。』又:『故踸踔于短韵。』吕延济注:『短韵,小篇也。』《宋书索虏传》:『(宋文帝诏)吾少览篇籍,颇爱文义,……感慨之来,遂成短韵。』《梁书文学上庾肩吾传》:『(太子《与湘东王书》)性既好文,时复短韵。』并以『短韵』为言,皆谓篇体不广也。《才略》篇:『季鹰辨切于短韵。』可证此处之『』原必作『短』也。」《考异》:「按:即短字之别体,《集韵》与短同。」按《文选》十七《文赋》李善注:「短韵,小文也。言文小而事寡。」从唐写本改。
词自己作。
《合校》:「唐冩本『词』作『辞』。」
及灵均唱骚。
《义证》:「『唱』字,宋晏殊《类要》卷三十一引作『赋』。」
始广声貌。
「貌」,黄本作「皃」。《补正》:「按『皃』字当依各本及《御览》引作『貌』,始与全书一律。赞中『皃』字同。『皃』为『貌』之籀文。」
然赋也者。
范校:「孙云:唐写本『然』下有『则』字;《御览》引亦有『则』字。」范注:「唐写本作『然则赋也者』,是。」《校注》:「按『则』字实不可少,《御览》、《类要》引并有『则』字。《赋略》绪言引亦有『则』字。当据增。」《校证》:「『则』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补。」按从唐写本、《御览》增。
受命于诗人,招宇于楚辞也。
「招」,黄本作「拓」,黄校:「疑作括。」纪评:「『拓』字不误,开拓之义也。颜延年《宋郊祀歌》:『奄受敷锡,宅中拓宇。』李善注引《汉书》虞诩曰:『先帝开拓土宇。』」范校:「孙云:唐写本『人』下有『而』字;《御览》亦有『而』字。」又:「赵云:作『拓』字。铃木云:案《御览》、《玉海》、炖本并作『拓』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百七引此文辞下有『者』字,余均与唐本正合,今本有脱误,当从二书订补。」范注:「黄疑『拓』作『括』,非是。唐写本正作『拓』。』……案李注引范晔《后汉书虞诩传》,纪评误脱后字。」《校证》:「『而』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玉海》五九补。李调元《赋话》七亦有『而』字。《辨骚》篇:『故知楚辞者,体宪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句法与此同,正有『而』字。」又:「『拓宇』原作『招宇』,《赋话》作『拓宇』。又云:『拓疑作括。』……案纪说是,唐写本、《御览》正作『拓宇』,今从之。」又:「《御览》、《赋话》『辞』下有『者』字。」《校注》:「『拓』上唐写本有『而』字;《御览》引同。『拓宇』,梅本作『招字』,引孙(汝登)云:『疑是体宪。』黄校云:『(拓)疑作括。』王本、郑藏钞本已改作『括』。郝懿行云:『按拓字于义自通,不必作括。』按『而』字当据增。唐写本、《御览》、《玉海》五九引并作『拓宇』,是也。姚范《援鹑堂笔记》:『《诗》有六义,赋居其一,故曰『受命楚辞』,无赋名也。拓字为是,言恢拓疆宇耳。作括非,注指黄注尤谬。』所评甚当。《后汉书窦宪传》:『班固作铭《封燕山铭》曰: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李注:『拓,开也。』《宋书王景文传》:『(太宗)乃下诏曰:……拓宇开邑。』《古文苑》扬雄《益州牧箴》:『拓开疆宇。』并足为此当作『拓宇』之证。孙、黄说皆非。」按从唐写本、黄本改、补。
宋玉风钧。
「钧」,黄本作「钓」。《合校》:「唐写本『钧』作『均』。赵云:案当依黄本作『风钓』。」范注:「宋玉赋自《楚词》、《文选》所载外,有《讽》,《笛》,《钓》,《大言》,《小言》,五篇,皆在《古文苑》。张惠言以为皆五代宋人聚敛假托为之。《文选》有《风赋》当可信。」《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御览》『钓』误『钧』,唐写本误『均』。《古文苑》有宋玉《钓赋》。」《考异》:「按:宋玉有《钓赋》,从『钓』是。」《义证》:「元刻本『钓』作『钧』,以下各本多误作『钧』。《玉海》卷五十九引作『宋玉《风》、《钓》。』注云:『见《文选》、《古文苑》。』」按作「钓」是,从黄本改。
遂客至以首引。
「遂」,黄校:「许云:当作『述』。」「至」,黄本作「主」,黄校:「元作『至』。」范校:「赵云:『至』作『主』。孙云:唐写本(首)作『守』。」《附校》:「遂作遂,不作述;主作主,不作至;首作首,不作首。」《校记》:「按《御览》五八七引『至』亦作『主』,与黄校及唐本均合,当据改。」《校证》:「梅引许云:『遂当作述。』徐校作『述』。四库本、崇文本、《读书引》十二作『述』。按唐写本、《御览》、《玉海》仍作『遂』。」《考异》:「按:《汉志》有《客主赋》十八篇,『至』为『主』之误。『首引』者,即言序为赋之首引也。唐写本『守』字误。」《义证》:「按作『述』义长。」按:《说文》:「遂,亡也。」段注:「《广韵》:达也。进也。成也。安也。止也。往也。从志也。按皆引伸之义也。」《荀子王制》:「小事殆乎遂。」杨倞注:「遂,因循也。」《诗卫风芄兰》:「容兮遂兮。」《集传》:「遂,舒缓放肆之貌。」用于此处均通,较「述」义宽,且与下「极」字相俪。「至」字从唐写本、黄本改。
极貌以穷文。
黄本「貌」下有「声」字,黄校:「元脱,曹补。」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形』字。」《校证》:「『声』字原脱,梅据曹补,徐、冯校亦补『声』字。案《御览》有『声』字。唐写本则作『形』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当据补。黄本依曹改,于『貌』上补『声』字,与《御览》五八七虽合,似未可据订。」《考异》:「按:『声』『形』并通,『声』字为长,《原道》篇:『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形』『貌』同旨。嘉靖本脱『声』字,上言『客主』,下言『声貌』,相对成文也。」《义证》引《斟诠》云:「本篇上文『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下文『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皆『声貌』连文。」按据《御览》、黄本补。
斯盖别诗之原始。
《附校》:「『原』作『源』。」《校证》:「凌本、《御览》『原』作『源』。」
汉初辞人。
「辞」,黄本作「词」。《校证》:「张之象本、两京本、《玉海》『词』作『辞』。」《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顺流而作。
范校:「孙云:唐写本『顺』作『循』;《御览》亦作『循』。」《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引合。」《校证》:「『循』原作『顺』,今从唐写本、《御览》、徐校本改。」《考异》:「按:顺,循也,从唐写本改『循』为是。」《汇校》:「按『循』义长。」按《淮南子主术训》:「故循流而下易以至,背风而驰易以远。」从唐写本改。
枚马同其风。
范校:「孙云:唐写本『同』作『播』;《御览》作『洞』。」《校证》:「『播』原作『同』,《御览》、徐校本作『洞』。唐写本作『播』。按作『播』义长,今据改。」《考异》:「按:『同』、『播』、『洞』皆通,『播』字为长。」《补正》:「按汉赋至枚、马发扬光大,唐写本作『播』是。播,扬也。《左传》昭公四年杜注。犹扬也。《周礼大师》郑玄注。『同』、『洞』二字均误。」按此数句曰「循」,曰「扣」,曰「振」,曰「播」,曰「骋」云云,明赋发展之势,作「播」字是,从唐写本改。
皋翔已下。
「翔」,黄本作「朔」。黄校:「元作『翔』,曹改。」范校:「赵云:(唐冩本)『翔』作『朔』。」《附校》:「朔作朔,不作翔;已作以。」《校证》:「『朔』,原作『翔』,梅据曹改。徐校亦作『朔』。按唐写本、《御览》、王惟俭本正作『朔』。」《考异》:「按:『朔』字是,枚皋、东方朔也。」按朔翔形近易讹,从唐写本改。
夫京殿苑猎。
范校:「孙云:唐写本『夫』上有『若』字;《御览》亦有『若』字。」《校证》:「『若』字旧无,据唐写本、《御览》增。」《考异》:「按:『若』字是。」《汇校》:「按有『若』义长。」按据唐写本增。
述行序志。
「序」,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叙』;《御览》亦作『叙』。」黄注:「述行,《北征》《东征》之类是也;序志,《幽通》《思玄》之类是也。」《汇校》:「按作『叙』较胜。」按《说文》攴部:「叙,次第也。」段注:「古或假序为之。」《楚辞离騒》:「春与秋其代序。」王逸注:「序,次也。」二字通,毋需改。
既履端于唱叙。
「唱」,黄本作「倡」。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唱』;《御览》亦作『唱』。」《校注》:「『倡』,唐写本作『唱』;《御览》引同。何焯《义门读书记》《文选》第一卷、《读书引》十二同。按《说文》口部:『唱,导也。』又人部:『倡,乐也。』此当以『唱』为是。元本、弘治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秘书本、尚古本、冈本、张松孙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唱』,不误。」《校证》:「『唱』,黄注本作『倡』,旧本俱作『唱』,唐写本、《御览》亦作『唱』。按作『唱』是,今据改。《说文》:『唱,导也。』上文『灵均唱骚』,《明诗》篇『韦孟首唱』,《颂赞》篇『唱发之辞』、《杂文》篇『观枚氏首唱』、《封禅》篇『蔚为首唱』、《章句》篇『发端之首唱』《附会》篇『首唱荣华』,俱本书作『首唱』之证。」《考异》:「按:唱,导也,与『倡』通。《礼乐记》:『望倡而三叹。』注:『并与唱通。』」《汇校》:「『叙』,唐写本作『序』。按『唱』有『导』义,『唱序』连文,作『序』义长。」
亦归余于总乱。
《附校》:「『乱』作『词』。」《校证》:「『乱』《御览》误作『词』。《楚辞离骚》王注:『乱,理也。所以发理词,指,总撮其要也。』彦和『总乱』本此。」
辞以理篇。
「辞」,黄本作「乱」。《合校》:「唐写本『辞』作『乱』。赵云:『案唐本是也,与黄本同。《御览》五八七作词,与嘉靖本同误。』《校证》:「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乱』误作『辞』,《御览》又误作『词』。」《考异》:「按:从『乱』是。」《汇校》:「按:作『乱』是,承上『亦归余于总乱』。」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迭致文契。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写送文势』;《御览》亦作『写送文势』。」范注:「『迭致文契』唐写本作『写送文势。』赵君万里曰:『案《御览》五八七引此文,与唐本正合。』案唐写本是。『写送』是六朝人常语,意谓充足也。《附会》篇『克终底绩,寄深写送。』亦谓一篇之终,当文势充足也。」《校证》:「『写送文势 』原作『迭致文契』,今从唐写本、《御览》改。《世说新语文学》篇桓宣武命袁彦伯作《北征赋》条注引《晋阳秋》云:『于写送之致如为未尽。』此彦和所本。《附会》篇亦有『寄在写以远送』之语。意俱谓收笔有不尽之势也。《文镜秘府论》南册《定位》篇有『写送文势』之语,即本《文心》。」《校注》:「唐写本作『写送文势』;钞本、倪本、活字本、鲍本《御览》引同。宋本《御览》『送』误『迭』,喜多本『文』误『于』。按作『写送文势』是也。『写送』二字见《晋书文苑袁宏传》及《世说新语文学》篇注引《晋阳秋》。《高僧传释昙智传》:『雅好转读,虽依拟前宗,而独拔新异,高调清澈,写送有余。』又附释昙调:『写送清雅,恨功夫未足。』亦并以『写送』为言。《文镜秘府论论文意》篇:『开发端绪,写送文势。』正以『写送文势』成句。今本『迭』『契』二字,乃『送』『势』之形误,致文不成义。」《考异》:「按:从唐写本是。但『文契』『文势』用同,皆与上『理篇』二字对称也。『写送』为六朝常语,『迭致』则为重复前言。结括全篇,如赋之乱,史之赞,皆同旨也,此盖或为舍人原本异文,本为『写送』,后又改为『迭致』,《易系辞》:『迭用柔刚。』『迭用』『迭致』等。」按从唐写本改。
闵焉称乱。
「焉」,黄本作「马」,黄校:「元作『焉』,朱改。」《义证》引梅注:「朱郁仪云:『闵焉』当作『闵马』,见《鲁语》。」《校证》:「『马』原作『焉』,冯校云:『焉谢作马。』张之象本作『言』,此盖初由『马』『焉』形近误作『焉』,继又由『焉』『言』音近遂误作『言』也。梅据朱改作『马』,徐校亦作『马』。按唐写本正作『马』。」《考异》:「按:唐写本是。」《汇校》:「按唐写本是。『闵马』指闵马父。《国语鲁语下》:闵马父曰:『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此即彦和所本。」按据《国语》从唐写本改。
故知殷人辑颂。
「辑」,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缉』。」《校证》:「『缉』原作『辑』,今据唐写本改。《原道》篇亦云『制诗缉颂』。」《考异》:「按:辑、《说文》:『车和辑也。』《诗大雅》:『授几有缉御。』『辑』『缉』二字不相通,唐写本误,从『辑』是。」按彦和既据《鲁语》「其辑之乱」为言,当以「辑」为是。
斯并鸿裁之寰域。
「寰」,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环』。」《考异》:「按:寰,《说文》:『天子封畿内县也。』唐写本误。」
鹿品杂类。
「鹿」,黄本作「庶」,黄校:「元作『鹿』,曹改。」《合校》:「唐冩本『鹿』作『庶』。」《校证》:「『庶』原作『鹿』,梅据曹改。案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庶』。徐校亦作『庶』。」《补正》:「按唐写本、训故本正作『庶』。曹、徐、冯校是也。」《考异》:「按:『庶品』二字本《易干卦》:『首出庶物,万国咸宁。』物、品一也。」按《宋书》本纪第五:「永初受命,宪章弘远,将陶钧庶品,混一殊风。」《乐志》二:「其和如乐,庶品时邕。」《类聚》卷四十八引梁陆倕《拜吏部郎表》曰:「铨衡庶品,历选宾僚。」则作「庶品」是,从唐写本改。
则触兴致情。
「致」,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置』。」按陆机《文赋》「其致也,情瞳昽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云云,与舍人立意相近,作「致」字是。
斯又小制之区畛。
「制」,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制』。」《考异》:「按:『制』『制』字通,《说文》同训『裁』。」
事数自环。
范校:「孙云:《御览》『数』作『义』,『环』作『怀』。」《校证》:「『环』《御览》误作『怀』。《韩子五蠹》篇:『自环谓之私。』《说文》引作『自营』,谓自相周旋也。」《考异》:「按:『怀』为『环』之误。『自环』者,回环反复,自设问答也。如荀子五赋皆此体,《御览》非。」
宋发巧谈。
「巧」,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夸』;《御览》作『夸』。」《校记》:「案作『夸』字义较长。」范注:「『巧谈』唐写本作『夸谈』,是。」《校注》:「按『夸』字是,『夸』与『夸』通。《夸饰》篇:『自宋玉景差,夸饰始盛。』即其证。」《考异》:「『夸』字是。」《义证》:「按《玉海》引此句仍作『巧谈』,是本两传,『巧』未必为形误。」《校释》云:「宋玉各篇,辞多夸饰,……故曰『夸谈』。」按既云「实始淫丽」,则此处作「夸」字义长,从唐写本改。
枚乘菟园。
黄本作「兔园」。《校证》:「『菟园』原作『兔园』,唐写本、元本、传校元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王惟俭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清谨轩钞本、四库本、王谟本、崇文本、及《御览》、《玉海》俱作『菟园』。案《古文苑》载枚氏此文正作『菟园』,《比兴》篇亦作『菟园』,今据改。」
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
「理」,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衷』。」《合校》:「唐冩本『鵩鸟』作『畏服』。」 纪评:「《鵩赋》为谈理之始.」《校释》:「贾谊《鵩鸟》,……通篇大旨,在以道家齐物之理,自慰远谪之情.故曰『致辨于情理』.」按《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鵩鸟赋》云:「服乃太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意(《文选》作臆)。」
朋约以雅赡。
「朋约」,黄本作「明绚」,黄校:「元作『朋约』,朱依《御览》改。」《合校》:「唐写本『朋约』作『明绚』。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引正合。』」《附校》:「『明绚』作『明绚』,不作『朋约』;『雅赡』作『赡雅』。」《校证》:「『明绚』元作『朋约』,梅从朱考《御览》改。徐校亦作『明绚』。案唐写本正作『明绚』。王惟俭本作『朗约』。《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二引『绚』作『则』。」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
「拔」,黄本作「发」。黄校:「一作『拔』。」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拔』;《御览》亦作『拔』。」《考异》:「按:从『拔』为长。」《校注》:「『发』,黄校云:『一作拔。』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文津本作『拔』。《御览》、《类要》、《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二、《经史子集合纂类语》九引同。按作『拔』是,『发』盖涉上下文而误。六朝惯用『拔』字,如《晋书文苑袁宏传 》『辞又藻拔』,《梁书文学》上《庾肩吾传 》『谢客吐言天拔』,又《吴均传》『均文体清拔』,《世说新语文学》篇『支道林……出藻奇拔』,《诗品》中『气调劲拔』,萧统《陶渊明集序》『辞彩精拔』,是也。本书《明诗》篇『景纯仙篇,挺拔而为俊矣』,《杂文》篇『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隐秀》篇『篇中之独拔者也』,其用『拔』字义与此同。」
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
「玮」,黄本亦作「玮」。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伟』;《御览》亦作『伟』。」《校证》:「『伟』原作『玮』,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伟』。」《考异》:「按:从『伟』是。」《义证》:「按『深玮』之『玮』,乃据原赋『游观屈奇瑰玮』而来,不必误。」按《文选》左思《吴都赋》:「玮其区域,美其林薮。」刘逵注:「玮,美也。」宋玉《神女赋》:「瓌姿玮态,不可胜赞。」义同。又张衡《西京赋》:「何工巧之瑰玮。」薛综注:「瑰玮,奇好也。」司马相如《子虚赋》:「若乃俶傥瑰玮,异方殊类。」李善注:「《广雅》曰:瑰玮,琦玩也。」玮,奇也、美也。用于此处通,毋需改。
延寿灵光,合飞动之势。
「合」,黄本作「含」。《合校》:「唐写本『合』作『含』。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七八所引及黄本均同。」《考异》:「按:从『含』为长。」《校注》:「『含』,元本、汪本、畲本、两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合』。何焯云:『合疑作含。』按『合』为『含』之形误。《类要》引正作『含』,当据改。《白帖》十一宫殿:『壮丽之规,飞动之势。』宋刘沆《谢启》:『对灵光之殿,难含飞动之词。』见《能改斋漫录》卷十四《记文》。遣辞即出于此,可证。沈佺期《祭李侍御文》有『思含飞动』语。」按从唐写本改。
并辞赋之流也。
「流」,黄本作「英杰」。《合校》:「唐冩本作『并辞赋之英杰也』。」《校记》:「按唐本是,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同。」《校证》:「元本……《读书引》『英杰』误作『流』,徐校作『英杰』。《章表》篇:『并表之英也。』句法同。」《义证》:「冯舒校本『英杰』原作『流』,校云:『流,《御》英杰。』元刻本作『流』,沈岩录何校本『流』字改『英杰』。」《校注》:「『英杰』二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流』。按『流』字过于空泛,当以作『英杰』为是。《文选》皇甫谧《三都赋序》:『至如相如《上林》,扬雄《甘泉》,班固《两都》,张衡《二京》,马融《广成》,王生《灵光》,……皆近代辞赋之伟也。』彼言为『伟』,此言为『英杰』,其义无异也。《辨骚》篇:『固知《楚辞》者,……而词赋之英杰也。』句法与此相同,亦可证。唐写本、文溯本作『英杰』,不误。《御览》、《类要》、《玉海》、《小学绀珠》四引,亦并作『英杰』。」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
「端」,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篇』;《御览》亦作『篇』。」范注:「『发端』,唐写本作『发篇』,是。严可均《全后汉文》辑粲赋有《大暑》、《游海》、《浮淮》、《闲邪》、《出妇》、《思友》、《寡妇》、《初征》、《登楼 》、《羽猎》、《酒》、《神女》、《槐树》等赋,虽颇残缺,然篇率遒短,故彦和云然。」《校证》:「『篇』,原作『端』,今从唐写本《御览》改。」又:「『遒』清谨轩钞本、《御览》误『道』。」《义证》:「按『发端』亦可通。《诗品中》评谢朓诗:『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按仲宣辞赋,同人多有论及者:曹丕《与元城令吴质书 》:「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过也。」陆云《与兄平原书 》云:「视仲宣集《述征》、《登楼 》,前即甚佳,其余平平,不得言情处。」(《陆清河集》)均言其发端遒劲,后即靡弱。又《章句》篇:「发端之首唱」。《宋书礼志一》:「太常荀崧上疏曰:《三传》虽同一《春秋》,而发端异趣。」可证作「发端」近是。
伟长博通。
范校:「孙云:《御览》作『通博。』」
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
「制」,范校:「孙云:《御览》作制。」《校注》:「按『底』当作『厎』,各本皆误。《书舜典》:『乃言厎可绩。』孔《传》:『厎,致。』《释文》:『厎,之履反。』又《禹贡》:『覃怀厎绩。』《释文》:『厎,之履反。』是『厎绩』字当作『厎』,而读为之履反。与从广之『底』音义俱别。」按《诗小雅祁父》:「靡所底止。」毛传:「底,至也。」又《小旻》:「伊于胡底。」郑笺:「底,至也。」 厎亦有至义。此处作「底」亦通,毋需改。
彦伯梗概。
《合校》:「赵云:案唐冩本『梗概』作『概梗』。重规案:唐冩本乙倒,实亦作『梗概』。」
故义以明雅。
「以」,黄本作「必」。《合校》:「唐写本『以』作『必』。」《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读书引》『必』作『以』,徐云:『以当作必。』」《考异》:「按:从唐写本作『必』是。」按从唐写本改。
物以情观。
「观」,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覩』。」《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与唐本合,作『覩』义较长。」《校释》:「唐写本『观』作『覩』,《御览》同,是。」《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上云『覩物兴情』,故承之曰『情以物兴』;此当作『物以情覩』,始将上句文意完足。《御览》引亦作『覩』,当据改。」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画绘之着玄黄。
「着」,范校:「孙云:《御览》作『差』。」《合校》:「唐冩本亦作『差』。」《校证》:「《御览》『着』误『差』。」《考异》:「按《御览》非。」《义证》:「『着』字,唐写本、《御览》作『差』.《缀补》:『差犹别也.』说亦可通.」
文虽新而有质。
范校:「孙云:唐写本『新』作『杂』。《御览》『质』作『实』。」《附校》:「『新』作『杂』,『质』作『实』。」《校证》:「『杂』原作『新』,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杂』。『杂』与『糅』对文。」《校注》:「按作『杂』是。《淮南子本经》篇高注:『杂,糅也。』《广雅释诂》一:『糅,杂也。』此云杂,下云糅,文本相对为义。若作新,则不伦矣。宋本、钞本、倪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杂』,不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色虽糅而有仪。
「仪」,黄本作「本」。黄校:「一作『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义』。」《校记》:「案作『义』是也,《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校引『一本作仪』,亦其证。」《校注》:「『本』,黄校云:『一作仪。』何焯校作『仪』。按唐冩本作『义』。《御览》、《玉海》、《喻林》八八引作『仪』。此句就色采言,当以作『仪』为是。唐写本作『义』,盖偶脱亻旁耳。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仪』。『本』字殆涉下文而误。」《考异》:「按:『本』字是,对『质』而言。」《义证》:「《国语周语下》:『仪之于民。』韦注:『仪,准也。』谓准则,法度,义亦可通。」
虽读千赋。
「千赋」,范校:「孙云:《御览》作『千首』。」《校证》:「《御览》『赋』作『首』,徐校作『首』。」按范注:「桓谭《新论》:『余素好文,见子云工为赋,欲从之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为之矣。』(《艺文类聚》五十六引。亦见《北堂书钞》一百二。)《西京杂记》二:『或问扬雄为赋。雄曰,读千首赋,乃能为之。』」此作「赋」义长。
愈惑体要。
《补正》:「『愈』,《御览》引作『逾』。按以《颂赞》篇『年积逾远』,《时序》篇『庾以笔才逾亲』例之,作『逾』前后一律。」
遂使繁华损枝。
「损枝」,范校:「孙云;《御览》作『折枝』。」《考异》:「按:『折枝』出《孟子》,然此指繁华过实,可以言『损』,未可以言『折』也。」
无贵风轨。
「贵」,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实』。」《校证》:「唐写本『贵』作『实』,《御览》作『贯』即『实』之坏文。」《考异》:「按:『实』『贯』皆形近而讹,从『贵』是。此言损枝害骨,既风轨之不重,而劝戒之旨亦失也。」《校注》:「『贵』,唐写本作『实』。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贯』,倪本《御览》作『贵』。按『实』字较胜。『贯』乃『实』脱其宀头,而『贵』又之『贯』讹。」按从唐写本改。
此扬子所以追悔雕虫。
「追悔」下黄本有「于」字。《合校》:「唐写本在『悔』下有『于』字。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谢钞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读书引》无『于』字。」《汇校》:「按:有『于』字较胜。」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分歧异派。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校证》:「王惟俭本作『分枝异派』。」《校释》:「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是也。」《义证》引《斟诠》谓「异流分派」,「言赋为六义之附庸,其体裁导源于诗,而屈偏写志,宋宗铺采,同源而异流,荀则兼综咏物说理,陆贾则主博辨骋辞,一致而分派;后之词人,顺流而作,或为京殿苑猎之长篇鉅制,或为草区禽族之小型短品,采姿翻新,未可一概论也。」按唐写本义长。
滞必扬,言庸无隘。
「」,范校:「赵云:(唐写本)作『抑』。孙云:唐写本(庸)作『旷』。」范注:「孙君蜀丞曰:陆士衡《文赋》云:『言旷者无隘。』此彦和所本。」《校证》:「『抑』原作『』,据唐写本改。『旷』原作『庸』,唐写本作『旷』。孙人和曰,……案孙说是,今据改。」《校注》:「郝懿行云:『按字疑片字之讹。』按唐写本是。郝说非。赋主于铺张扬厉,故曰:『抑滞必扬,言旷无隘。』《文赋》『言穷者无隘,论达者为旷』二语,与此本不甚惬,孙人和误引为『言旷者无隘』,非是。」按从唐写本改。
辞翦美稗。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词翦稊稗』。」《札记》:「『美』当作『荑』。《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荑与蕛通。」范注:「『美稗』唐写本作『稊稗』,是。《孟子告子上》:『苟为不熟,不如荑稗。』荑与稊通。」《校释》:「按范说是,惟今本之『美』乃『荑』字之误,二字形近。」《校证》:「『荑』原作『美』,唐写本作『稊』。……『荑』『美』形近,今改作『荑』。」《校注》:「按《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长短经善亡篇》引作『稊稗』。是『稊』与『荑』通。『美』乃『荑』之形误。」《义证》:「『稊』,草名,似稗,亦作蕛。《尔雅》郭注:『蕛似稗,布地生秽草。』」按从黄说据《孟子》改作「荑」。

颂赞第九

  四始之至,颂居其极。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昔帝喾之世,咸(墨)【黑】为颂,以歌《九(韶)【招】》。自《商【颂】》已下,文理允备。夫化偃一国谓之风,风正四方谓之雅,【雅】容告神(明)谓之颂。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鲁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斯乃宗庙之正歌,非飨燕之常咏也。《时迈》一篇,周公所制;哲人之颂,规式存焉。夫民各有心,勿壅惟口;晋(兴)【舆】之称原田,鲁民之刺裘(鞸)【韠】,直言不咏,短辞以讽,丘明、子(高)【顺】,并谍为诵,斯则野(诵)【颂】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及三闾《橘颂》,情采芬芳,比类寓意,又覃及细物矣。
  至于秦政刻文,爰颂其德;汉之惠景,亦有述容;沿世并作,相继于时矣。若夫子云之表充国,孟坚之序戴侯,(仲武)【武仲】之美显宗,史岑之述(僖)【熹】后,或拟《清庙》,或范《(垧)【駉】》《那》,虽深浅不同,详略各异,其褒德显容,典章一也。至于班傅之《北征》、《西(逝)【征】》,变为序引,岂不襃过而谬体哉!马融之《广(城)【成】》、《上林》,雅而似赋,何弄文而失质乎!又崔瑗《文学》,蔡邕《樊渠》,并致美于序,而简约乎篇;挚虞品藻,颇为精核,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辨】旨趣;徒张虚论,有似黄白之伪说矣。及魏晋(办)【杂】颂,鲜有出辙。陈思所缀,以《皇子》为摽;陆机积篇,惟《功臣》最显;其褒贬杂居,固末代之讹体也。
  原夫颂惟典(雅)【懿】,辞必清铄;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揄扬以发藻,汪洋以树义,(唯)【虽】纤曲巧致,与情而变,其大体所(底)【弘】,如斯而已。
  赞者,明也,【助也】。昔虞舜之祀,乐正重赞,盖唱发之辞也。及益赞于禹,伊陟赞于巫咸,并扬言以明事,嗟叹以助辞也。故汉置鸿胪,以唱拜为赞,即古之遗语也。至相如属笔,始赞荆(輙)【轲】。及史班(固)【因】书,托赞襃贬。约文以总录,颂体(以)【而】论辞;又纪传(侈)【后】评,亦同其名。而仲(洽)【治】《流别》,谬称为述,失之远矣。及景纯注《雅》,动植赞之,义兼美恶,亦犹颂之变耳。
  然【本】其为义,事生奖叹,所以古来篇体,促而不旷,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辞,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此其体也。发源虽远,而致用盖寡,大抵所归,其颂家之细条乎!
  赞曰:容(体)【德】底颂,勋业垂赞。镂影摛(文)【声】,(声)【文】理有烂。年(积)【迹】逾远,音徽如旦。降及品物,炫辞作翫。

集 校

颂赞第九。
范注:「『赞』应作『赞』,说见《征圣篇》。」按「赞」乃「赞」之后起字,《原道》篇范注:「本书《颂赞篇》云:『赞者,明也,助也。』案《周礼》州长,充人,大行人注皆曰:『赞,助也。』《易说卦传》云『幽赞于神明而生蓍。』韩康伯注曰:『赞,明也。』此彦和说所本,《说文》无『赞』字,自以作『赞』为是。」《释名释言语》:「称人之美曰赞。赞,纂也,纂集其美而叙之也。」萧统《文选序》:「美终则诔发,图像则赞兴。」盖「赞」者明经典之本源,助其滥觞者也;「赞」则称人之美,附于图像之上,及郭璞注《雅》,始「动植赞之」,二者盖有别焉。彦和因其始异而末同,乃合而论之。
咸墨为颂。
范校:「孙云:唐写本『墨』作『黑』。」《校记》:「案唐本是也。《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是其证。」范注:「《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六列六英。……帝舜乃令质修九招六列六英,以明帝德。』毕沅校云:『招列英至此始见,上(指帝喾句所云。)乃衍文明矣。』案《困学纪闻》四:『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然则九招作于帝喾之时,舜修而用之。』『墨』唐写本作『黑』, 『韶』唐写本作『招』,是。」《校证》:「唐写本、《山堂肆考》角三五『墨』作『黑』。《吕氏春秋古乐》篇:『帝喾命咸黑作为声,歌九招。』《玉海》一0三引吕氏此文『黑』作『墨』。」《补正》:「『咸墨』,唐写本作『咸黑』;《事物考》二、《山堂肆考》角三五、《文通》八引同。宋本、钞本、倪本、活字本《御览》五八八《唐类函》一百五引作『咸累』。喜多本、鲍本作『咸墨』。《路史后纪疏仡纪》引作『成累』。《广博物志》三三引同。按作『咸黑』是。咸黑事见《吕 氏春秋古乐》篇。《古乐志》亦云:『古之善歌者有咸黑。』《御览》卷五七三引。『咸墨』、『咸累』、『成累』均误。」按从唐写本改。
以歌九韶。
范校:「孙云:唐写本『韶』作『招』;《御览》五八八引亦作『招』。」《合校》「唐冩本『歌』作『哥』,『韶』作『招』。」范注:「『韶』唐写本作『招』,是。」《校证》:「唐写本、《御览》、《事物纪原》四、《山堂肆考》『韶』作『招』。」《补正》:「『韶』,唐写本作『招』;宋本、倪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同。按作『招』与《吕氏春秋古乐》篇合。《事物纪原集类》四、《玉海》六十、《风雅逸篇》十、《诗纪前集附录》、《事物考》二、《唐类函》一百五、《山堂肆考》引,亦并作『招』。当据改。」《考异》:「按:韶招古通。」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自商已下。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商颂』。孙云《御览》有『颂』字。」《校记》:「按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所引,正与唐本同,当据删。」《校注》:「『商』下,唐写本有『颂』字。按有『颂』字,语意始明。《御览》、《唐类函》引,亦并有之。当据增。」《校释》:「嘉靖本『商』字作『颂』。《御览》五八八、唐写本皆作『商颂』,应从。」《考异》:「按:『颂』字非,此言自商以下之文理允备,非专指颂而言,故下文刊举风雅颂各体也。唐写本『颂』字衍。」《义证》:「按《唐类函》作『自《商颂》以下,文理克备。』《玉海》卷六十引作『自商以下』。其实《商颂》亦宋人歌其先祖之诗,非殷商时之作。」按范注:「郑玄《鲁颂谱》:『初,成王以周公有太平制典法之勋,命鲁郊祭天三望,如天子之礼;(此据《礼记明堂位》文。)故孔子录其诗之颂,同于王者之后。』又《商颂谱》:『宋大夫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之太师,以《那》为首,归以祀其先王。孔子录诗之时,唯得此五篇而已。乃列之以备三颂,着为后王之义,使后人监视三代之成法。』《义证》:「《商颂谱》:『问:周太师何由得《商颂》?曰:周用六代之乐,故有之.』正义:『自夏以上,周人亦存其乐,而得无其诗者,或本自不作,或有而灭亡故也.』王应麟《辞学指南》『颂』类:『《诗》有六义,六曰颂.《庄子》曰:黄帝张《咸池》之乐,有猋氏为颂.《文心雕龙》曰:帝喾之世,咸墨为颂,以歌《九韶》.商周及鲁皆有颂,所以游扬德业,褒赞成功.」此有「颂」字是,从唐写本、《御览》补。
文理允备。
「允备」,范校:「郝云:一本作『克备』。」《校注》:「『理』,凌本作『礼』。『允』,倪刻《御览》、《唐类函》引作『克』。按作『礼』非是。《宗经》篇『辞亦匠于文理』,《诏策》篇『文理代兴』,《章表》篇『文理弥盛』,《奏启》篇『文理迭兴』,《通变》篇『非文理之数尽』,《时序》篇『故知歌谣文理,……文理替矣』,其以『文理』连文,并与此同。『克』亦误字。颜延之《重释何衡阳》:『案东鲁阶差侨札,理不允备。』《弘明集》四可资旁证。《诔碑》篇赞:『文采允集。』其用『允』字义与此同。」《考异》:「按:从『理』是。」按《类聚》卷八十七引魏锺会《蒲萄赋》曰:「珍味允备,与物无俦.」《宋书礼志三》:「中领军谢混、太常刘瑾议:『……虽于日有差,而情典允备.』」句法与此同。作「允」是。「理」字亦不误。
容告神明谓之颂。
范校:「孙云:『容』上有『雅』字,『明』字无。」《校证》:「『雅容告神谓之颂』,原作『容告神明谓之颂』,今从唐写本、《御览》改。」《校释》:「唐写本作『雅容告神』,无『明』字,是。」《义证》引《斟诠》:「案《渊鉴类函》一九九引『雅容』作『雍容』。」《考异》:「按:『雅』字属上句之末。」按从唐冩本、《御览》改。
风雅序人,事兼变正;颂主告神,义必纯美。
范校:「孙云:『事』上有『故』字。《御览》『兼』作『资』。」又:「『义』上有『故』字」《校记》:「案《御览》五八八引此文,正与唐本合,今本有脱字,当据补。」范注:「此文宜从唐写本作『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校证》:「原无『故』字,据唐写本、《御览》补。」《校注》:「按唐写本是。《御览》、《唐类函》引,亦有两『故』字,与唐写本合。『兼』《御览》误作『资』。王批本『人故』、『神故』品排刻。」《考异》:「按:唐写本误,两汉以下文体,下及六朝骈俪,上下相承之句,多略介词及连词。」按有「故」字义长,从唐写本增。
鲁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
「鲁」,黄本作「鲁国」,黄校:「元脱,曹补。」范校:「铃木云:炖本无『国』字。」又:「孙云:唐写本无『人』字;《御览》亦无『人』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所引,正与唐本同,当据删。」《校证》:「『鲁』下梅据曹补『国』字,张之象本、王惟俭本、徐校本有『人』字。案唐写本、《御览》、《玉海》六0俱无『国』字或『人』字,今从之。」《考异》:「按:曹补者;因下有『商人』句,补『国』字以为偶也。」《校注》:「『国』,黄校云:『元脱,曹补。』此沿梅校。张本、训故本作『人』。唐写本『国』『人』二字并无;《御览》引同。《玉海》引无『国』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谢钞本同。按『国』『人』二字均不必有。《玉海》、元本等有『人』字,乃涉上下文误衍者,曹学佺因配补『国』字,非是。」按从唐写本删「人」字。
斯乃宗庙之正歌。
《合校》:「唐冩本『正歌』作『政哥』。」
非飨燕之常咏也。
「飨燕」,黄本作「燕飨」。范校:「孙云:《御览》、唐写本作『飨燕』;顾校作『飨燕』。」又:「孙云:『常』作『恒』。」《合校》:「唐冩本作『非飨燕之恒咏也』。」《校证》:「《御览》、《玉海》『常』作『恒』。」《校注》:「『燕飨』,唐写本作『飨燕』;宋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飨燕』。『飨』钞本《御览》误作『响』;倪刻本又误作『向』。谢钞本作『燕飨』,冯舒乙为『飨燕』。按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训故本、文津本并作『飨燕』,与唐写本合。《玉海》引亦作『飨燕』。『燕』与『燕』通。」《考异》:「按:《左传》成十二年:『享以训恭俭,宴以示慈惠。』注:『享同飨,宴同燕。』从『飨燕』及『咏』字是。」《义证》:「按《玉海》六十于『非飨燕之恒咏也』句下注云:『《商颂》非以成功告神,其体异于《周颂》。《鲁颂》咏僖公功德,纔如变风之美者耳,又与《商颂》异。』」
周公所制。
「制」,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制』。」
晋兴之称原田。
「兴」,黄本作「舆」,黄校:「元作『兴』,曹改。」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舆』。」「田」,黄校:「元作『由』,曹改。」《校记》:「案唐本是也。黄本依曹校改『兴』作『舆』,与唐本正合。」《校证》:「『舆』原作『兴』,梅据曹改。徐校亦作『舆』。案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舆』。」又:「『田』,原作『由』,梅据曹改。案唐写本、冯本、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正作『田』。」《校注》:「按曹改与《左传》僖二十八年合,是也。唐写本、黄丕烈所校元本、活字本、何本、训故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四库本、《诗纪前集》三,《文通》八,并作『晋舆之称原田』,不误。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之『田』字尚未误。」《汇校》:「按:『兴』乃『舆』之形误。」按《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杜预注:「高平曰原,喻晋军美盛,若原田之草每每然,可以谋立新功,不足念旧惠也.」从唐写本改。
鲁民之刺裘鞸。
《校证》:「清谨轩钞本『民』作『人』。」《合校》:「唐冩本『鞸』作『韠』。」《义证》引《斟诠》:「鞸,《释名》训蔽膝;韠,《诗小雅》毛传训容刀.字本有别,惟《集韵》谓『鞸』为『韠』之或字.」按《吕氏春秋乐成》篇:「孔子始用于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韠,投之无戾.韠而麛裘,投之无邮.』」此作「韠」是,从唐冩本改。
直言不咏。
范校:「赵云:(唐冩本)『言不』作『不言』。」《校记》:「唐本误倒。直言不咏,短辞以讽,文本相对。」《考异》:「按:『直言』与下句『短辞』相偶,唐写本笔倒误。」
丘明子高。
《汇校》:「『子高』,诸本同。詹锳《义证》引王惟俭《文心雕龙训故》:『此子顺述孔子之事,非子高也。子高,孔穿之字。』按顺述孔子之事见《孔丛子陈士义》。从《训故》改。」按范注:「《孔丛子陈士义》篇: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而麛裘,投之无邮。』及三年政成,化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则作「子顺」是。从《汇校》改。
并谍为诵,斯则野诵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
是句黄本同。「诵」,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颂』。」又:「赵云『诵』作『颂』,『乎』作『于』。」《校证》:「『谓』原作『谍』,『颂』原作『诵』,唐写本『诵』作『颂』,今据改;并改『谍』为『谓』,文意始合。」《校释》:「『谍』疑『谓』误。『诵』应从唐写本作『颂』。」又:「舍人此篇,辨章颂之源流,乃举『原田』『裘鞸』,皆谓之颂.考原田、裘鞸,本属诵体,故美刺可用.若果是颂,则斯体之讹,不自后代矣.惟今本此文『为颂』、『野颂』皆作『诵』字,与唐写本异.疑后人据《左传》《吕览》改舍人之文.细绎此段文章,舍人原本固是『颂』字,岂当时传写《左传》《吕览》有作『颂』者,舍人因据以入文,又于诵、颂通用之故,有所未照?是以文意不免小疵.然『末代讹体』之论,实为不刊之言,因为辨正之如此.」《考异》:「按:谍、牒、喋互通。谱第为牒,多言为喋,此言『并谍为诵』者,言非直言不咏,短辞以讽者也。诵与颂同。王校改『谍』为『谓』,以意为之,失考殊非。」《义证》:「唐写本『乎』作『于』,应据改。」按《左传》僖二十八年:「晋侯听舆人之诵。」《孔丛子陈士义》:「鲁人谤诵……又作诵。」《左庵文论》:「案《说文》:『诵,讽也.』与颂义别.如所引《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舆人之诵,及《孔丛子》载鲁人谤诵孔子之词,并皆百姓之歌谣;乃讽诵之诵,而非风、雅、颂之颂.」则「并谍为诵」之「诵」字是,唐写本作「颂」者非。「野诵之变体」者,与上「哲人之颂」相对成文,谓颂散诸野,其体渐变,浸及乎人事,非主告神明之正体可比也。「野诵」之「诵」当从唐写本改作「颂」。其所以误者,盖钞者意两字必相同也。「乎」同「于」,毋须改。《校证》改「谍」作「谓」,亦非。谍通喋,《史记匈奴列传》:「嗟土室之人,顾无多辞,令喋喋而占占,冠固何当?」集解:「(喋)音谍,利口也.」索隐:「邓展曰:『喋音牒.占,嗫耳语.』服虔曰:『口舌喋喋.』」用于此处通。「并谍为诵」,谓皆利口以为讽也。
情采芬芳。
「情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辞采』。」《义证》引斯波六郎云:「作『辞采』者是。此句专谓形式。」按《宋书》六十九《范晔传》载《狱中与诸甥侄书》云:「常谓情志所托,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其旨必现;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耳。」陆机《文赋》:「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芬芳」即「五色」,「金石」喻「声音」,此或为彦和是句所本,细味文意,从唐写本作「辞采」近是。又《宋书》本纪第七《前废帝》:「自造《世祖诔》及杂篇章,往往有辞采。」《谢瞻传》列传第十六:「瞻善于文章,辞采之美,与族叔混、族弟灵运相抗。」《王微传》列传第二十二:「微奉答笺书,辄饰以辞采。」《袁淑传》列传第三十:「好属文,辞采遒艳。」《徐湛之传》列传第三十一:「时有沙门释惠休,善属文,辞采绮艳。」《梁书简文帝纪》:「辞采甚美。」《文学下刘杳传》:「辞采妍富。」《陈书》《江总传》列传第二十一:「笃学有辞采。……江总持清标简贵,加润以辞采。」《文学颜晃传》:「好学,有辞采。」本书《熔裁》篇「思绪初发,辞采苦杂」,《附会》篇「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时序》篇「蔚映十代,辞采九变」,则「辞采」乃南朝论文常语。然本书亦以「情采」名篇。
比类寓意,又覃及细物矣。
「寓意」,范校:「孙云:《御览》作『属兴』。」又:「孙云:唐写本『又』作『乃』,『细』上有『乎』字。」按作「寓意」近是。盖《橘颂》之作,通篇模拟以寄意,非单纯托物以起兴也。王逸注:《楚辞章句》:「屈原自喻才德如橘树,亦异于众也。」朱熹《集注》:「旧说:屈原自比志节如橘,不可移徙是也。篇内意皆放此。」可证。
至于秦政刻文。
《合校》「唐冩本『于』作『乎』。」
孟坚之序戴侯。
「序」,范校:「孙云:《御览》作『颂』。」按《御览》误。挚虞《文章流别论》:「昔班固为《安丰戴侯颂》,史岑为《出师颂》、《和熹邓后颂》,与《鲁颂》体意相类,而文辞之异,古今之变也。扬雄《赵充国颂》,颂而似雅;傅毅《显宗颂》,文与《周颂》相似,而杂以《风》《雅》之意。若马融《广成》《上林》之属 ,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失之远矣。」此乃舍人立言所本,均「颂」体之文,不应前后言「表」言「美」言「述」,此独言「颂」也。
仲武之美显宗。
「仲武」,黄本作「武仲」。《合校》:「黄叔琳本『仲武』作『武仲』。重规案:唐冩本盖误。」《校证》:「元本、汪本、王惟俭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四库本『武仲』作『仲武』,误。」《义证》:「武仲,傅毅字.《玉海》卷六十于本句下注云:『傅毅作《显宗颂》十篇.显宗,东汉明帝庙号.』」按《后汉书傅毅传》:「傅毅,字武仲……毅追美孝明皇帝功德最盛,而庙颂未立;乃依《清庙》作《显宗颂》十篇奏之。」「仲武」乃「武仲」之误倒。从黄本改。
史岑之述僖后。
「僖」,黄本作「熹」,黄校:「元作『僖』,曹改。」范校:「铃木云:《御览》作『僖』;《玉海》作『熹』;炖本作『燕』。」范注:「《文选》史孝山《出师颂》李善注云:『史岑有二:字子孝者,仕王莽之末;字孝山者,当和熹之际。』史岑《和熹邓后颂》文佚。」《校证》:「『熹』原作『僖』,梅据曹改。按唐写本作『燕』,即『熹』之形误。《御览》作『僖』,亦形近之误。《玉海》作『熹』,原注云:『《流别集》及《集林》载史岑《和熹邓后颂并序》。』」《考异》:「按:唐写本误,《汉书》作熹,曹改是。」《校注》:「『熹』,黄校云:元作「僖」,曹改。此沿梅校。按唐写本作『燕』,即『熹』形误。《玉海》引作『熹』,《文通》八同。何本、谢钞本、清谨轩本亦作『熹』,未误。」《义证》:「《玉海》卷六十于此句下注云:『《流别集》及《集林》载史岑《和熹邓后颂》并序.』」按从黄本改。
或范垧那。
「垧那」,黄本作「駉那」。范校:「顾校作『垧那』。」《合校》:「唐冩本『垧』作『駉』。」《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所引,正与唐本合,黄本亦同。」范注:「《鲁颂駉》四章,章八句。《商颂那》一章,二十二句.」《校证》:「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四库本、顾校本、谭校本『駉那』作『垧那』。」《考异》:「梅本『垧』作『駉』。凌本、黄本、唐写本并同。按:『駉』《鲁颂》篇名,与篇中『在垧』之『垧』,音同义殊,从『駉』是。」《义证》:「《駉》,《鲁颂》之首篇,序谓『颂僖公也』。《那》,《商颂》之首篇,序谓『祀成汤也』。」《汇校》:「『垧』,唐写本作『』,黄本作『駉』。按《鲁颂駉》:『駉駉牡马,在垧之野,薄言駉者。』《正字通》:『,駉字之讹。』」按从黄本改。
虽深浅不同。
「深浅」,黄本作「浅深」。《校证》:「唐写本、王惟俭本、《御览》『浅深』作『深浅』。」《补正》:「按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王批本、训故本、合刻本、梁本、别解本、冈本、尚古本、四库本、王本、崇文本,并作『深浅』,未倒。『深浅不同』,与下句『详略各异』,本相对成文。若作『浅深』,则声调不谐矣。」
详略各异。
「各」,范校:「孙云《御览》作『有』。」
至于班傅之北征西逝。
「逝」,黄本作「巡」,黄校:「元作『逝』。」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征』。」《札记》:「班有《窦将军北征颂》、《东巡颂》、《南巡颂》,傅有《窦将军北征颂》、《西征颂》。」《左庵文论》:「『西巡』或作『西逝』,误。《艺文类聚》引有傅毅《西巡》、《北巡》、《东巡》诸颂。《后汉书》有班固之勒石《燕然山铭》(见《窦宪传》),即《北征颂》也(按《古文苑》十二、《艺文类聚》九十六均引有班固《车骑将军窦北征颂》)。」《校记》:「案唐本是也,傅毅有《西征颂》,《御览》卷三百五十一引之。」《校证》:「『西征』原作『西逝』,梅、冯疑『逝』作『巡』,黄本改『巡』。唐写本作『西征』,今据改。傅毅有《西征颂》,见《御览》三五一引。」《校释》:「『西巡』原作『西逝』,朱校改。按傅毅有《西征颂》,当作『征』。」《义证》:「《玉海》卷六十引『西征』作『西逝』。」《补正》:「按『逝』字固误,黄氏以梅校径改为『巡』,亦非。当依唐写本作『征』。傅毅所撰《西征颂》,《御览》三五一尚引其残文。」按从唐写本改。
岂不襃过而谬体哉。
范校:「赵云:(唐写本)『过』作『通』。」《考异》「按:从『过』是。」《校注》:「按唐写本非是。『襃』亦过也。读如《史记司马穰苴传》赞『如其文也,亦少襃矣』之『襃』。若作『通』,则不可解矣。」
马融之广城上林。
「城」,黄本作「成」。「上林」,黄校:「疑作『东巡』。」范校:「铃木云:《玉海》作『上林』。」《札记》:「《广成颂》见《后汉书》本传。《上林》无可考,黄注谓《上林》疑作《东巡》。案《全后汉文》十八有《东巡颂》佚文,其体颇与《广成》相类。」《左庵文论》:「『广成』之下,疑脱二字,或当作『体拟《上林》』。观下文云『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则此或谓《广成颂》摹拟《上林》,非体之正也。颂文见《后汉书 》融本传。前有序文,与司马相如、扬雄之《上林》、《羽猎》无殊。」范注:「郝懿行曰:『案黄注《上林》疑作《东巡》,从《马融传》也。然挚虞《文章流别》作《广成》、《上林》,是必旧有其篇,不见于本传而后亡之耳。』案《艺文类聚》引《典论》逸文,亦称融撰《上林颂》,是融确有此文矣。」《校释》:「《上林》旧校疑作《东巡》,据《融传》,无《上林》也。然挚虞《文章流别》亦谓:『《广成》《上林》,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则似果有《上林颂》者。《艺文类聚》一百引《典论》曰:『议郎马融,以永兴中,帝猎广成,融从,是时北州遭水潦蝗虫,撰《上林颂》以讽。』今检《广成颂序》,有『虽尚颇有蝗虫』之言,又似《上林》即《广成》。旧文阙佚,疑不能明,姑记于此,以俟详考。」《校证》:「梅云『上林』疑作『东巡』,冯校说同。浦铣《复小斋赋话》上云:『案本传:安帝东巡岱宗,融上《东巡颂》。《上林》疑《东巡》之误也。』案《御览》五八八引《文章流别论》:『若马融《广成》、《上林》之属,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失之远矣。』此即彦和所本。《汉志》诗赋略荀赋类,有李思《孝景皇帝颂》。《文选》潘安仁《藉田赋》,注引臧荣绪《晋书》作《藉田颂》,此并赋颂通称之证。何、吴并云:『《北征》、《广成》虽标颂名,其实赋也。《汉书王褒传》亦谓《洞箫》为颂,并沿《橘颂》之名,何以致讥。』」《义证》:「《玉海》引于本句下注云:『见本传.』冯舒校云:『《上林》疑作《东巡》。』斯波六郎:『《玉烛宝典》三有马融《上林颂》之残句.』」《校注》:「按舍人此评,本《文章流别论》。既沿用仲治之语,想必得见季长之文。《玉烛宝典》三引马融《上林颂》曰:『鹑?如烟。』是季长此颂,隋世尚存,故杜氏得征引之也。何能因其颂文久佚,而遽疑作《东巡》耶!」《考异》:「按,《艺文类聚》及《典论论文》,皆有『上林』之称,此不必从《马融传》改也。」《汇校》:「『城』,唐写本作『成』。按:『城』乃『成』之误。马融《广成颂》见《后汉书》本传。」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何弄文而失质乎。
《校释》:「『弄文』疑『美文』之讹。」《校注》:「『弄文』,刘永济云:『疑美文之讹。』按本书屡用『弄』字:《杂文》篇赞『负文余力,飞糜弄巧』,《谐隐》篇『纤巧以弄思』,《养气篇》『当弄闲于才锋』,其用『弄』字义与此同。《议对》篇『若不达政体,而舞笔弄文』,正以『弄文』为言。」
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旨趣。
范校:「孙云:唐写本『变』作『辨』。」《考异》:「按:变通辨,见《庄子逍遥游》。」《校注》:「按『辨』字义长。盖谓挚虞『杂以风雅』之评语过于笼统也。」《斟诠》:「其所谓『不辨』云者,自指挚虞之评语但言其然而未申述其所以然而言。若作『变』,则系转为扬傅二家之颂有所辩护,无论于语气辞意,俱嫌脱节,故以改从唐写本为胜 。」《义证》:「按作『辨』字是。」按挚虞《文章流别论》云:「颂,诗之美者也,古者圣帝明王,功成治定,而颂声兴,于是史录其篇,工歌其章,以奏于宗庙,告于鬼神;故颂之所美者,圣王之德也。则以为律吕,或以颂声,或以颂形,其细已甚,非古颂之意。昔班固为《安丰戴侯颂》,史岑为《出师颂》,《和熹邓后颂》,与《鲁颂》体意相类,而文辞之异,古今之变也。扬雄《赵充国颂》,颂而似雅,傅毅《显宗颂》,文与《周颂》相似,而杂以风雅之意。若马融《广成》《上林》之属,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失之远矣。」可知挚虞已言颂之变,而「旨趣」云云,乃彦和论挚之语,作「辨」义长,盖挚虞所论,实有所未尽也。从唐写本改。
及魏晋办颂。
「办」,黄本作「辨」,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杂』。」范注「『辨』唐写本作『杂』,是。」《考异》:「按:唐写本是。」《校证》:「『杂』原作『辨』,据唐写本改。」《校注》:「按『辨』字盖涉上文『不辨此依唐写本旨趣』而误,当据唐写本改作『杂』。」《汇校》:「按『办』又因『辨』而形误,当从唐写本改。」
以皇子为摽。
「摽」,黄本作「标」。范校:「铃木云:《玉海》『皇』下有『太』字。」《义证》:「《玉海》卷六十引作『以《皇太子》为标』,下注云:『《皇子生颂》见《初学记》,《皇太子颂》见《类聚》。』」《校注》:「按『摽』当依各本改作『标』。」按作「皇子」是,与下句「功臣」俪。摽通标,毋需改。
惟功臣最显。
"功",元本作「?」,黄本作「功」。黄注:「《陆机集》有《汉高祖功臣颂》。」《汇校》:「『?』,唐写本作『功』。按『?』为『功』之或体。」按陆云《与兄平原书 》:「《汉功臣颂》甚美。」从唐写本、黄本改
原夫颂惟典雅。
范校:「孙云:唐写本『雅』作『懿』;《御览》亦作『懿』。」《校证》:「『典懿』原作『典雅』,谢校、徐校作『典懿』。案唐写本、《御览》正作『典懿』,今从之。」《义证》:「按『雅』亦通。」《补正》:「『雅』,《御览》引作『懿』。徐校作『懿』。按徐盖据《御览》校也。唐写本正作『懿』。足见《文心》原不作雅,当校正。」按颂雅有别,「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颂主告神,故义必纯美。」以懿形颂,于义为切,唐写本作「懿」是。从唐写本、《御览》改。
辞必清铄。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而异乎规戒之域。
《校证》:「《御览》『乎』作『于』。《文镜秘府论》地册《论体势》引『原夫颂惟典懿』至『而异乎规戒之域』,作:『颂者,敷陈似赋,而不华侈;恭慎如铭,而异规箴。』」
汪洋以树义。
「义」,黄校:「一作『仪』。」《合校》:「唐写本『义』作『仪』。」《校证》:「唐写本、梅六次本、张松孙本及《御览》『义』作『仪』。」按上句「揄扬以发藻」,「藻」指藻采,就形式而言;此句「汪洋以树义」,「树」者,立也,「树义」犹树其骨鲠也。就内容而言,故作「义」近是。《弘明集》卷六谢镇之《重书与顾道士》:「立仁树义,将顺近情。」亦可证。
唯纤曲巧致。
范校:「孙云:唐写本『唯』作『虽』;『曲巧』作『巧曲』。」《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此文,正与唐本合。」《校证》:「『虽』原作『唯』,据唐写本、王惟俭本、《御览》改。」《校释》:「唐写本作『虽纤巧曲致』,是。」《校注》:「唐写本作『虽纤巧曲致』;宋本、钞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同。活字本误作『典致』,倪刻本误作『委曲』。按作『虽纤巧曲致』,是。『唯』系『虽』之残误,训故本『虽』字未误。『曲巧』二字误倒。《谐隐》篇『纤巧以弄思』,正以『纤巧』连文;《神思》篇『文外曲致』,亦以『曲致』为言。《文章缘起》注引作『唯纤巧曲致』。」《考异》:「按:从唐写本作『纤巧曲致』为是,《神思》篇有『文外曲致』可证。」《斟诠》:「案仍从今本为胜。盖『纤曲』与『巧致』上下对文,二者皆状名短语,而非并列复词,如此始可与下句『与情而变』相贯串,否则便难于索解矣。《佩文韵府》卷六十三、四『寘』三『巧致』条引与今本同。」又:「纤曲巧致,此四字与《神思》篇所谓『思表纤旨,文外曲致』二语之用词大同小异。『纤曲』一词亦见《宗经》篇『礼以立体,据事制范,章条纤曲』。唯彼此用法不同。彼作并列复词,此则为状名短语,不可不辨。」按《文选》张衡《西征赋》:「程巧致功,期不纮陊。」则「巧致」亦通。「唯」与上文「惟」重,从唐写本改为「虽」。
与情而变。
《校证》:「唐写本、《御览》『与』作『兴』,不可从。《明诗》篇『情变之数可监』,《神思》篇『情变所孕』、《风骨》篇『洞晓情变』、《隐秀》篇『文情之变深矣』、《指瑕》篇『斯实情讹之所变』、《总术》篇『备总情变』,是『情变』一词,本书习见,此文亦以『情变』为言,非以『兴情』连文也。《宋书谢灵运传论》:『若夫平子艳发,文以情变。』亦作『情变』。」《考异》:「按:从『与』为长。」按「与情而变」者,缘情而变也,正应「纤曲巧致」而言,唐写本、《御览》作「兴」,非是。
其大体所底,如斯而巳。
范校:「孙云:唐写本『底』作『弘』;《御览》作『宏』。」《校释》:「唐写本、《御览》、『底』均作『弘』,是。」《校证》:「案『弘』读如《序志》篇『弘之已精』之『弘』,亦通。」《校注》:「『底』唐写本作『弘』,《御览》引同。仅鲍本因避清高宗讳改作『宏』。按『弘』字是,『弘』与『宏』通,『底』盖『宏』之形误。《通变》篇『宜宏大体』,语意与此同,可证。」《汇校》:「按作『弘』字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赞者,明也。
「明也」下,黄本有「助也」二字,黄校:「二字从《御览》增。」范校:「谭云:案《御览》有『助也』二字,黄本从之,似不必有。铃木云:《御览》、炖本有二字。」《校记》:「案黄本从《御览》五八八引,补『助也』二字,与唐本正合。」范注:「案谭说非。唐写本亦有『助也』二字。下文『并扬言以明事,嗟叹以助辞。』即承此言为说,正当补『助也』二字。」《校证》:「原无『助也』二字,冯校云:『也下《御览》有助也二字。』……黄本从《御览》增,四库本亦从《御览》增(见《四库全书考证》)……今案唐写本正有『助也』二字。」《考异》:「按:『赞』皆宜作『赞』,下同。『助也』宜从唐写本补。」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乐正重赞。
《义证》:「《玉海》卷六十引『赞』作『赞』,其下注云:『《尚书大传》.』」《左庵文论》:「『乐正重赞』见《尚书大传》.此为赞字见于古书之最早者.当为赞礼之赞,有助字之义,犹言相礼也.彦和以为『唱发之辞』,恐不尽然.」《斟诠》:「乐正重赞,《御览》五七一……引《尚书大传》作『乐正道赞』,《文选》王元长《曲水诗序》引《尚书大传》作『乐正进赞』,惟《路史后纪》十二叙舜咨禹而巽位下云云作『乐人重赞』.按从《尚书大传》作『乐正进赞』,义最可通.」
盖唱发之辞也。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及益赞于禹。
《合校》:「唐写本『赞』作『赞』。」《校记》:「案《御览》五八八所引,与唐本正合。」《校注》:「『赞』,唐写本作『赞』。《御览》、《玉海》六二、《事物纪原集类》四、《事物原始》、《新镌古今事物原始》十一、《事物考》二引同。按本段共享八『赞』字,仅此与下句唐写本及《御览》等作『赞』,余亦作『赞』。以《原道》篇『幽赞此依元本、弘治本、活字本等,黄本已改作赞神明』及《宗经篇》『赋颂謌赞』相证,舍人于『赞』字皆用或体。《书》伪《大禹谟》:『三旬,苗人逆命。益赞于禹曰:惟德动天,无远弗届。……至诚感神,矧兹有苗。』是此句唐写本等作『赞』,乃据伪《大禹谟》改也。」《义证》:「《玉海》卷六十二引作『赞』,于句下注云:《尚书》.」
伊陟赞于巫咸。
范校:「孙云:唐写本两『赞』字皆作『赞』。」范注:「《书》序:『伊陟赞于巫咸,作《咸乂》四篇。』」《校注》:「『赞』,唐写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王批本、训故本、梅本、合刻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文溯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赞』;《御览》、《玉海》、《事物纪原集类》、《事物原始》、《新镌古今事物原始》、《事物考》引同。按唐写本以下各本作『赞』,盖亦据《书》序改,未必是舍人之旧也。」《校证》:「按作『赞』是。」《义证》:「《玉海》卷六十二引作『赞』,于句下注云:『《尚书》。』」
并扬言以明事。
《校证》:「《事物纪原》、《事物原始》『扬』作『扬』。」《校注》:「《事物纪原集类》、《事物原始》、《新镌古今事物原始》引作『扬』。按作『扬』非是。『扬言』二字出《书益稷》。孔传『大言而疾曰扬。』《比兴》篇『扬言以切事者也』,语意与此同,可证。《时序》篇亦有『扬言赞时』语。释僧佑《齐太宰竟陵文宣王集录序》『或扬言以泛解』,亦作『扬言』。」《义证》:「《尚书益稷》:『皋陶拜手稽首扬言。』」
嗟叹以助辞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也』字无;《御览》『也』上有『者』字。」《校证》:「《事物纪原》、《事物原始》无『也』字。」
故汉置鸿胪,以唱拜为赞。
范校:「顾校『拜』作『言』。」《校证》:「『言』原作『拜』,今从顾校作『言』。」范注:「《汉书百官公卿表》应劭注曰『郊庙行礼,赞九宾,鸿声胪传之也。』」《考异》:「按:汉置鸿胪,以唱名引拜于殿上以谒君为职,故云唱拜,王校从『言』非。」《斟诠》:「『唱拜』犹言『赞拜』,古者臣下朝拜天子,相者从旁习礼也。《后汉书何熙传 》:『赞拜殿中,音动左右。』」《义证》:「按『拜』亦通,无烦改字。」
至相如属笔。
范校:「孙云:《御览》『笔』作『词』。铃木云:《玉海》作『词』。」《校注》「『笔』《御览》、《玉海》、《汉书艺文志考证》七引作『词』。谭献云:『《御览》作相如属词,是也。』按唐写本作『笔』,《声律》篇亦有『属笔易巧』语,是『笔』字固未误也。《抱朴子外篇钧世》:『使属笔者得采伐渔猎其中。』又《辞义》:『属笔之家亦各有病。』葛洪已一再用之矣。」
始赞荆輙。
「輙」,黄本作「轲」。李详《黄注补正》:「《汉书艺文志杂家》有《荆轲论》五篇,班固自注:『轲为燕刺秦王不成而死,司马相如等论之。』案王氏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引《彦和论》系于《荆轲论》下,而未辨论与赞歧分之故;详疑彦和所见《汉书》本作《荆轲赞》,故采入《颂赞》篇。若是论字,则必纳入《论说》篇中,列班彪《王命》严尤《三将》之上矣。」范注:「案李说是也。」《校证》:「任昉《文章缘起》:司马相如作《荆轲赞》。」《汇校》:「『輙』,唐写本作『轲』。按唐写本是。『輙』乃『轲』之形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及史班固书,托赞襃贬。
「史班固书」,黄本作「迁史固书」。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及史班固书』;《御览》作『及史班书记,以赞褒贬』。」《校证》:「《玉海》作『及史班书记,托赞襃贬』,《事物原始》作『班固之襃贬以赞』。」《义证》:「『迁史固书』原作『史班固书』,梅本校改,黄本从之。《御览》及《玉海》引均作『及史班书记』,唐写本作『史斑固书』。」《合校》:「唐冩本『固』作『囙』。王利器云:『唐写本作史班固书。』误认『囙』字。」《校注》:「唐写本作『及史斑囙书』。《御览》、《玉海》引作『及史班书记』。按唐写本是也。本书『班』字唐写本均作『斑』。『囙』乃『因』之或体。《史传》篇『史班立纪』此依训故本及『故张衡摘史班之舛滥』,可证。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并作『史班固书』,『固』乃『因』之误。或写者妄改今本及《御览》、《玉海》所引皆非,当据唐写本校正。」《考异》:「按:『迁史固书』者,言迁之《史记》,固之《汉书》也。『托赞褒贬』者,迁附太史公曰;固附赞文也,是此赞统二家而言也。然舍人之文,于节中是专论赞,而赞之体,实始于固,故唐写本作『史班固书』,《御览》作『史班书记』,亦具此义,惟下文有『纪传后评,亦同其名』,是以赞字统言。若是嘉靖本作『迁史固书』,当不误,则从嘉靖本为是,杨校非。又唐写本『固』误作『因』。」按:唐冩本作「史班因书」是,「史班」,分指司马迁(古书多以「史迁」称之)与班固,「因书」乃合《史记》、《汉书》而言,与上句「属笔」相俪。从唐冩本改。
颂体以论辞。
范校:「孙云:唐写本『以』作『而』,『辞』下有『也』字。」《校记》:「案《御览》五八八引亦作『而』,与唐本正同。」《义证》:「『以』字,唐写本、《御览》均作『而』,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又纪传侈评。
「侈」,黄本作「后」,黄校:「元作『侈』,朱考《御览》改。」《合校》:「唐冩本『侈』作『后』。」《校记》:「案黄本依朱校,据《御览》改『侈』为『后』,与唐本正同。」《校证》:「『后』,原作『侈』,梅从朱考《御览》改,徐校亦作『后』。按唐写本正作『后』。」《考异》:「按:作『后』是。」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而仲冶流别。
「冶」,黄本作「治」。范注引铃木虎雄《校勘记》:「挚虞,字仲治,作洽、作冶皆误。」《校证》:「『治』纪本作『洽』。冯本误『冶』。」《考异》:「按:洽治相混,若干宝之为于宝也。」《补正》:「『治』,唐写本作『冶』;元本、弘治本、汪本同。钞本《御览》五八八引亦同。文津本、文溯本剜改作『洽』;芸香堂本、翰墨园本、思贤讲舍本同。按唐写本盖缘避高宗讳省去一点,致成『冶』字,元本等因之。四库本作『洽』,乃馆臣据武英殿本《晋书》妄改,百衲本《晋书》虽已作『洽』,馆臣未必得见。未可从也。以《序志》篇『仲治此依《梁书》、《玉海》等,芸香堂本、翰墨园本、思贤讲舍本亦误为「洽」流别』验之,此必原是『治』字,前后一律。《世说新语文学》篇:『左太冲作《三都赋》初成』条刘注:『挚仲治宿儒知名。』又『太叔广辩给,而挚仲治长于翰墨』条刘注引王隐《晋书》曰:『挚虞,字仲治。』《南齐书文学传》论:『仲治又区别文体。』《金楼子终制》篇:『高平刘道真,京兆挚仲治,并遗令薄葬。』又《立言》篇下:『挚虞论(蔡)邕《玄表赋》曰:《(幽)通》精以整,《思玄》博而赡,《玄表》拟之而不及。余以为仲治此说为然也。』并『洽』为『治』之误确证。《水经注》洛水、榖水注中所引挚说,亦均作『仲治』。」按从黄本改。
及景纯注雅。
范校:「赵云:(唐冩本)『注』下有『尔』字。」按「尔」 字不必有。
动植赞之。
「赞之」,黄本作「必赞」,黄校:「一作『赞之』,从《御览》改。」《校证》:「『动植必赞』,唐写本以下诸本皆作『动植赞之』,黄注本从《御览》改。案《玉海》与《御览》同。徐校亦云:『赞之一作必赞。』」《校注》:「按唐写本、清谨轩本作『赞之』;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赞之』。『赞之』于此自通,不必依《御览》改。」
义兼美恶,亦犹颂之变耳。
范校:「赵云:(唐冩本)『义』作『事』。孙云:《御览》(之后)有『有』字。」《校证》:「『义』,唐写本作『事』,《御览》作『赞』。」《校释》:「《御览》『之』下均有『有』字,是。」
然其为义。
黄本「然」后有「本」字,黄校:「『本』字从《御览》增。」《合校》:「唐写本『然』下有『本』字。」《校记》:「案唐本是也,黄本据《御览》于『然』下增『本』字,与唐本正合。」《考异》:「按:唐写本是。」《汇校》:「按『本』字当有。」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增
促而不旷。
「旷」,黄本作「广」,黄校:「一作『旷』,从《御览》改。」范校:「铃木云:梅本、炖本作『旷』。」《校证》:「『广』原作『旷』,黄本从《御览》改。」《校注》:「按『旷』亦『广』也。《汉书邹阳传》颜注:『旷,广也。』无烦改字。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凌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文溯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旷』;《文体明辨》四八、《文通》十二引,亦作『旷』。」《考异》:「按:旷与广通,《前汉书五行志》:『师出过时谓之广。』《荀子王霸》篇:『人主胡不广焉。』广音旷,又见《正字通》。」
盘桓乎数韵之辞。
《校证》:「唐写本、《御览》『乎』作『于』,『辞』作『词』。」
昭灼以送文。
「送」,范校:「孙云:《御览》作『策』。」《合校》:「唐冩本『昭』作『照』。」《校证》:「唐写本、《御览》『昭』作『照』。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送』作『述』。梅六次本、张松孙本『送文』作『述义』,谢校、徐校亦作『述义』。」《校注》:「按『照』字是,已详《宗经》篇『言昭灼也』条。」《考异》:「《诗鲁颂》:『其音昭昭。』《释文》:『昭,之绕反。』是昭照同音相假也。」《斟诠》:「审上下文义,以作『送文』为是,上句既言『约举以尽情』,情可包义,指赞之内容言,文则就赞之外形言,『送文』谓写送文华也。《诠赋》篇云:『乱以理篇,写送文势。』赋之乱词,与赞文类似,彼以『送文』属辞,可为的证。」按「昭」字毋需改,说见《宗经》篇。
发源虽远。
「源」,范校:「孙云:《御览》作『言』。」
其颂家之细条乎。
「乎」,范校:「铃木云:《御览》作『也』。」
容体底颂,勋业垂赞。
范校:「孙云:唐写本『体』作『德』。」《校释》:「『容体』,唐写本作『容德』,是。」《义证》:「本文说:『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可证。」《校注》:「按唐写本是。『容德』与『勋业』对。『底』亦疑『厎』之误。《左传》昭公十三年:『盟厎以信。』杜注:『厎,致也。』《释文》:『厎,音旨。』」按从唐写本改。
镂影摛文,声理有烂。
黄本作「镂彩摛文,声理有烂」。范校:「铃木云:炖本(彩)作『影』。赵云:『文』作『声』,『声』作『文』。」《校记》:「案唐本是也。黄本作『镂彩摛文』,非是。」《校注》:「唐写本作『镂影摛声,文理有烂』。按唐写本是也。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彩』并作『影』,与唐写本合;惟『声文』二字误倒。畲本作『文理』。『影』『声』相对成义,『文理』连文亦本书所恒见。舍人《剡山石城寺石像碑》有『朱桂镂影』语。」《校证》:「『影』唐写本以下诸本皆如是,黄注本改作『彩』,非是。」又:「『声』旧本皆作『文』,与下『文』误倒,今从唐写本乙正。『镂影』『摛声』对文。」又:「『声理』非文。」《校释》:「唐写本『文』、『声』二字互易,『彩』作『影』当从。」《义证》作「镂影摛声,文理有烂」,并云:「黄本原作『镂彩摛文,声理有烂』.此据唐写本.『镂影摛声』,犹绘影绘声.」按从唐冩本改。
年积愈远,音徽如旦。
范校:「赵(原误作声)云:(唐冩本)『积』作『迹』。」《校证》:「唐写本『积』作『迹』。」《校注》:「按『迹』字是。『年迹』与下『音徽』对。」《义证》:「按『积』字亦可通。本文:『陆机积篇,惟《功臣》最显。』」按作「迹」字义长,从唐写本改。

祝盟第十

  天地定位,祀徧羣(臣)【神】。六宗既禋,三望咸秩,甘雨和风,是生黍稷,兆民所仰,美报兴焉。牺盛惟馨,本于明德,祝史陈信,资乎文辞。
昔伊(祈)【耆】始蜡,以祭八神,其辞云:「土(及)【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无)【毋】作,草木归其泽。」则上皇祝文,(爱)【爰】在兹矣。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与】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至于商履,圣敬日跻,玄牡告天,以万方罪己,即郊禋之(祠)【辞】也;素车祷旱,以六事责躬,则雩禜之文也。及周之太祝,掌六(祀)【祝】之辞,是以庶物咸生,陈于天地之郊;旁作穆穆,唱于迎日之拜;夙兴夜处,言于(附)【祔】庙之(祝)【祀】;多福无疆,布于少牢之馈;宜社类禡,莫不有文。所以寅(处)【虔】于神(祗)【祇】,严恭于宗庙也。
  【自】春秋已下,黩祀谄祭,(祀)【祝】币史辞,靡神不至。至于张老(成)【贺】室,致(善)【美】于歌哭之祷;蒯聩临战,获(佑)【佑】于筋骨之请;虽造次颠沛,必于祝矣。若夫《楚辞招魂》,可谓祝辞之组(纚)【丽】也。汉之群祀,肃其(旨)【百】礼,既总硕儒之(仪)【议】,亦参方士之术。所以秘祝移过,异于成汤之心;侲子(欧疾)【驱疫】,同乎越巫之(祝)【说】;体失之渐也。
  至如黄帝有《祝邪》之文,东方朔有《骂鬼》之书,于是后之谴呪,务于善骂。唯陈思《诰【咎】》,裁以正义矣。
  若乃礼之祭(祀)【祝】,事止告飨;而中代祭文,兼赞言行。祭而兼赞,盖引(神)【伸】而作也。又汉代山陵,哀策流文;周丧盛姬,内史执策。然则策本书(赠)【赗】,因哀而为文也。是以义同于诔,而文实告神,诔首而哀末,颂体而(呪)【祝】仪,太(史)【祝】所(作)【读】(之赞),(因周)【固祝】之(祝)文【者】也。
  凡羣言(发)【务】华,而降神(实务)【务实】,修辞立诚,在于无愧。祈祷之式,必诚以敬;祭奠之楷,宜恭且哀;此其大较也。班固之祀(蒙)【涿】山,祈祷之诚敬也,潘岳之祭庾妇,(奠祭)【祭奠】之恭哀也,举汇而求,昭然可鉴矣。
  盟者,明也。骍(毛)【旄】白马,珠盘玉敦,陈辞乎方明之下,祝告于神明者也。在昔三王,诅盟不及,时有要誓,结言而退。周衰屡盟,(以)【弊】及要(契)【劫】,始之以曹(沬)【沫】,终之以毛遂。及秦昭盟夷,设黄龙之诅;汉祖建侯,定山河之誓。然义存则克终,道废则渝始,崇替在人,(呪)【祝】何预焉。若夫臧洪歃【血】,辞(气)截云蜺;刘琨铁誓,精贯霏霜;而无补(于)(晋汉)【汉晋】,反为仇雠。故知信不由衷,盟无益也。
  夫盟之大体,必序危机,奖忠孝,共存亡,戮心力,祈幽灵以取鉴,指九天以为正,感激以立诚,切至以敷辞,此其所同也。然非辞之难,处辞为难。后之君子,宜在殷鉴,忠信可矣,无恃神焉。
赞曰:毖祀钦明,祝史惟谈。立诚在肃,修辞必甘。季代弥饰,绚言朱蓝。神之来格,所贵无惭。

集 校

天地定位,祀徧群臣。
「臣」,黄本作「神」。黄校:「元作『臣』,朱改。」范校:「赵云:(唐冩本)『祀』作『礼』,『臣』作『神』。」《校证》:「『神』原作『臣』,梅据朱改。王惟俭本作『神』,徐校亦作『神』。今案唐写本『祀』作『礼』,『臣』正作『神』。」《校注》:「按《书舜典》『徧于羣神』,《论衡祭意》篇、《北堂书抄》卷八八引,并作『徧于羣臣』。是《书》本有作『臣』字者,或为今古文之异。『神』与『臣』字形不近,疑舍人此文原作『臣』字。汉白石神君碑有『徧于羣臣』语。」《考异》:「按:《舜典》『徧于羣神。』杨校云:不必据今《舜典》改。非是。古人口授,神臣易混,循音而笔误,从『神』是。」《汇校》:「作『神』义长。」《补正》:「按『臣』改『神』是。唐冩本正作『神』。《书舜典》:『徧于羣神。』孔传:『羣神,谓丘、陵、坟、衍,古之圣贤皆祭之。』《国语楚语下》:『天子徧祀群神品物。』」按《周礼春官都宗人》:「掌都祭祀之礼.……若有寇戎之事.则保群神之壝.」《潜夫论梦列》:「是故太姒有吉梦,文王不敢康吉,祀于群神。」作「神」是,从唐写本改
是生黍稷。
「黍稷」,范校:「孙云:唐冩本作『稷黍』。」《考异》:「按:『黍稷』连词见《尔雅翼》。《韩非外储》篇:『夫黍者五谷之长也。』从『黍稷』是。」户田浩晓《作为校勘资料之文心雕龙敦煌本》:「按彦和此句当出《诗小雅甫田》:『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故以敦煌本为是。……敦煌本『稷』作『禝』并不适切,《诔碑》篇『上阐后稷之烈』之『稷』字,敦煌本亦作『禝』,两字并亦改为『稷』。」《义证》引斯波六郎云:「作『稷黍』是。」《汇校》:「按户田浩晓说是。」《补正》:「按唐冩本是。《诗小雅甫田》:『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按作「黍稷」与上「咸秩」下「文辞」韵,文气较顺,似不改为宜。《诗小雅甫田》亦云:「或耘或耔,黍稷薿薿.」《国语晋语四》:「叔詹曰:……谚曰:『黍稷无成,不能为荣.黍不为黍,不能蕃庑.稷不为稷,不能蕃殖.所生不疑,唯德之基.』」
昔伊祈始蜡。
「祈」,黄本作「耆」,黄校:「元作『祁』,柳改。」范校:「顾校作『祈』。」《合校》:「唐冩本『祁』作『耆』。」《校记》:「案唐本是也。黄本依柳校,改『祈』作『耆』,与唐本正同。」《校证》:「『耆』原作『祁』,梅从柳校改。案唐写本正作『耆』。」《校注》:「按《礼记郊特牲》释文:『(伊耆氏)或云即帝尧。』《诗含神雾》:『庆都与赤龙合婚,生赤帝伊祈尧。』《初学记》九引《帝王世纪》:『尧,伊祈姓也。』同上《史记五帝纪》索隐:『(尧)姓伊祈氏。』是『伊耆』之『耆』本有作『祈』者,不必以《郊特牲》改为『耆』。」《考异》:「按:《周礼秋官》,有伊耆氏。注:『古帝王号。』《礼记郊特牲》:『伊耆氏始为蜡。』唐写本是,范注引顾校作『祈』非。」《汇校》:「按:杨说固是,但以作『耆』为习见。」按《礼记郊特牲》:「伊耆氏始为蜡.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郑玄注:「伊耆氏,古天子号也.」《释文》:「或云即帝尧是也.」从唐写本、黄本改。
土及其宅。
「及」,黄本作「反」,黄校:「元作『及』,许改。」《校证》:「『反』原作『及』,梅从许校改,徐校亦作『及』(误,应作反)。案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反』。」《校注》:「徐火勃校作『反』。按作『反』是。唐写本、活字本、两京本、何本、梁本、谢钞本、清谨轩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四库本、并作『反』,不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昆虫无作。
「无」,黄本作「毋」。《义证》:「唐写本『毋』作『无』。陈澔注:『土安则无崩圮,水归则无泛溢,昆虫谓螟蝗之属害稼者。作,起也。草木各归根于薮泽,不得生于耕稼之上也。毋、无通。』」《汇校》:「按唐写本是。《礼记郊特牲》载《伊耆氏蜡辞》确作『反』、作『毋』。」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爱在兹矣。
「爱」,黄本作「爰」。《校证》:「『爰』,唐写本作『暧』,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作『爱』,俱误。冯校云:『爱,谢本作爰。』」《考异》:「按:『爱』为『爰』之形近致误,从『爰』是。」《汇校》:「按:作『爰』是。」按从黄本改。
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
范校:「孙云:唐写本『四』上有『与』字。」《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字当据补。《御览》八十一引《尸子》云:『舜兼爱百姓,务利天下。其田也,荷彼耒耜,耕彼南亩,与四海俱有其利。』观《路史后纪》十二注及王应麟《困学纪闻》十,即彦和此文所本,是其证。」《校证》:「『祠』,王惟俭本作『祀』。」《札迻》十二:「顾广圻校云:『《困学纪闻》卷十引《尸子》曰:……』案《尸子》文见《御览》八十一。『其田也』作『其田历山也』,无祠田之文,今无可考。」《校注》:「按《尸子》云云,《御览》八一、《困学纪闻》十引正有『与』字。当据增。又按《路史后纪疏仡纪》:『(帝舜)故祠于田曰:「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志利民也。』长源以三语为祠田文,与舍人同。」《义证》:「唐写本『四』上有『与』字,是。……按此处疑当作『与四海俱有其利,爱民之志,颇形于言矣。』」按有「与」字是,与下文「以万方罪己」相俪,据唐写本补。
即郊禋之祠也。
「祠」,黄本作「词」。《合校》:「唐写本『祠』作『辞』。」《汇校》:「按『祠』原由『词』而形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以六事责躬。
《考异》:「唐写本『责』下有『人』字。按:唐写本『人』字衍。」《义证》:「唐写本『责』下衍『人』字。」
则雩禜之文也。
「则」,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即』。」
掌六祀之辞。
「祀」,黄本作「祝」。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祀』。」《校证》:「唐写本、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祝』作『祀』。」《合校》:「唐写本『祀』作『祝』。」《考异》:「按:王校唐写本,误『祝』为『祀』。又按:《周礼春官》有六祝之辞,从唐写本作『祝』是。范注云:『孙云:唐写本作祀。』今检唐写本明是『祝』字非『祀』也,与王校本同其失误也。」《义证》:「『祝』,范注引孙云:『唐写本作祀。』《校证》亦谓唐写本作『祀』,实则唐写本作『祝』。《周礼春官》:『太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祈福祥,求永贞。一曰顺祝,二曰年祝,三曰吉祝,四曰化祝,五曰瑞祝,六曰筴祝。』郑司农云:『顺祝,顺丰年也;年祝,求永贞也;吉祝,祈福祥也;化祝,弭灾兵也;瑞祝,逆时雨,宁风旱也;筴祝,远罪疾也.』按又见蔡邕《独断》.」《汇校》:「作『祝』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夙兴夜处。
范校:「铃木云:炖本『处』作『寐』。」《校证》:「唐写本『处』作『寐』。案《士虞礼》载附庙之祝,作『夙兴夜处』,唐写本作『寐』,此传钞者以习见改鲜见也。」《考异》:「按:『夙兴夜处』出《仪礼士虞礼》篇:『夙兴夜处不宁。』『夙兴夜寐』,出《诗小雅》,此宜从『夜处』,因附论庙之祝,本《仪礼》之文也,唐写本以『夜寐』习见而改之者非也。王校是。但引《仪礼》之文,不以『不宁』断句,是误读也。」
言于附庙之祝。
「附」,黄本作「祔」。《校证》:「『祔』旧俱作『附』,谢校、徐校作『祔』,黄注本剜改。案唐写本正作『祔』。」《合校》:「唐写本『附』作『祔』,『祝』作『祀』。」《考异》:「按:作『祔』是。」《斟诠》:「『祀』原作『祝』,形近而误.」《注订》:「祔庙──《说文》:『后死者合食于先祖.』又合葬亦曰祔.」《汇校》:「按『附』、『祝』皆误。」按从唐写本改。
所以寅处于神祗。
「处」,黄本作「虔」,黄校:「许补。」《合校》:「唐写本『处』作『虔』,『祗』作『祇』。」《校证》:「『虔』原作『处』,许、徐校改。按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虔』。」《校注》:「按『许补』当从梅本作『许改』。元本等乃误『虔』为『处』,非有脱落也。唐写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训故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文溯本并作『虔』。『祗』,当以唐写本、弘治本、汪本、梅本、改作『祇』。」《义证》引斯波六郎云:「『虔』疑当作『畏』,《尚书无逸》:『严恭寅畏,天命自度。』盖彦和所本。」《斟诠》:「寅虔,谓寅畏虔诚也.」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春秋巳下。
范校:「孙云:唐写本『春』上有『自』字。」《校证》:「『自』字原无,据唐写本补。」《汇校》:「按『自』字当有。」按从唐写本补。
祀币史辞。
「祀」,黄本作「祝」。范校:「铃木云:梅本、闵本、冈本、张本『祝』作『祀』。」《合校》:「唐写本『祀』作『祝』,『币』作『弊』,『辞』作『词』。」《校证》:「『祝』旧本俱作『祀』,谢、徐俱云:『当作祝。』黄注本改作『祝』。案作『祝』是,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祝』。左昭十七年《传》:『祝用币 ,史用辞。』此彦和所本。」《补正》:「『祝』,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清谨轩本作『祀』。谢兆申『祀』校『祝』。何焯校同。『币』,唐写本作『弊』。按『祀』『弊』二字皆误。《左传 》成公五年:『梁山崩,……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祝币,史辞,以礼焉。』杜注:『(祝币)陈玉帛;(史辞)自罪责。』又昭公十七年:『祝,用币 ;史,用辞。』杜注:『用币于社,用辞以自责。』并其证。《子苑》九四引作『币』,未误。」《考异》:「从『祝』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祀」为「祝」。
至于张老成室,致善于歌哭之祷。
范校:「孙云:唐写本『于』作『如』,『成』作『贺』,(善)作『美』。」《校记》:「案唐本是也,《礼记檀弓》下:『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即此文所出,,当据唐本订正。」《校证》:「『美』原作『善』,从唐写本改。」《校注》:「案《礼记檀弓》下:『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君子谓之善颂善祷。』郑注:『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则此『祷』字当作『颂』,舍人盖误记。『成』、『善』亦当依唐写本改作『贺』『美』。」《考异》:「按:从唐写本作『贺室』是。又按:唐写本『善』作『美』当从。杨校云:『祷字当作颂,舍人盖误记耳。』《左传》『善颂善祷』,颂祷皆可从,无所谓误记。」按《礼记檀弓》下:「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郑注:「文子,赵武也.作室成,晋君献之,谓贺也.诸大夫亦发礼以往.……善颂谓张老之言,善祷谓文子之言.」从唐写本改「成」、「善」为「贺」、「美」。
蒯聩临战,获佑于筋骨之请。
「佑」,范校:「孙云:作『佑』。」《校证》:「『佑』原作『佑』,从唐写本改。」《补正》:「『佑』,唐冩本作『佑』;《子苑》引同。按『佑』字是。两京本、胡本正作『佑』。《说文》示部:『佑,助也。』作『佑』,始与蒯聩之祷辞合。」《考异》:「按:佑、佑古通,见《集韵》。《楚词天问》:『惊女采薇鹿何佑。』注:『佑一作佑。』」按《说文》无「佑」字。《易大有》:「自天佑之。」《王力古汉语字典》:「神助为佑,故从示。」《汉书郊祀志下》有「卒不获佑」语。此作「佑」义长,从唐写本改。
可谓祝辞之组纚也。
「纚」,范校:「赵云:(唐冩本)作『丽』,『也』上有『者』字。」范注:「案『纚也』敦煌本作『丽也』,是。扬子《法言吾子》篇『雾縠组丽。』李轨注『雾縠虽丽,蠹害女工。』此彦和所本。」《校证》:「『丽』原作『纚』,从唐写本改。《法言吾子》篇:『雾縠组丽。』李轨注:『雾縠虽丽,蠹害女工。』此彦和所本。今作『纚』者,涉上文偏旁而误也。又唐写本『丽』下有『者』字。」《校注》:「按唐写本是。《法言吾子》篇:『或曰:雾縠之组丽。』此舍人『组丽』二字所本。」《考异》:「按:纚,《说文》:『冠织也。』《离骚》:『索胡绳之纚纚。』《诗小雅》:『绋纚维之。』『纚』字不误,王校从『丽』非。」《补正》:「按唐写本是。《法言吾子》篇:『或曰:雾縠之组丽。』李注:『言可好也。』此『组丽』二字所本。『纚』字系涉『组』之偏旁而误者。王念孙《广雅疏证》一下《释诂》:『组丽,犹纯丽也。」按汪荣宝《法言义疏》云:「『雾縠之组丽』者,……音义:『组丽,音祖。』《书禹贡》,马融注云:『组,文也。』《御览》八百十六引此,作『雾縠之丽』,无『组』字。……《盐铁论散不足》云:『衣服靡丽,布帛之蠹也。』」《法言吾子》篇继云:「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作「丽」为是。从唐写本改。
汉之群祀。
范校:「孙云:(唐冩本)『汉』上有『逮』字,『之』作『氏』。」《校证》:「唐写本『汉』上有『逮』字。」《校记》:「案『逮』字当据唐本补。」《校注》:「『之』,唐写本作『氏』。按《诏策》篇『晋氏中兴』,《奏启》篇『晋氏多难』,句法与此相同,则唐写本作『氏』是也。」《考异》:「以唐本作『氏』为确者非是,盖『氏』指晋氏族业之兴衰,此二字为指事类之相属 ,『之』字为长。」
肃其旨礼。
「旨」,黄校:「一作『百』。」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百』。」《校注》:「『旨』字,唐写本作『百』。何焯校作『百』。按『旨』字不可解,作『百』是。『百礼』盖概括之辞,言其礼多耳。《诗小雅宾之初筵》、《周颂丰年》及《戴芟》并有『以洽百礼』之文,皆谓合聚众礼以祭也。(《汉书食货志下》有『百礼之会』语)《诔碑》篇『百此依唐写本及《御览》言自陈』,今本『百』作『旨』,其误与此同。」《考异》:「按:唐写本可从。」按从唐写本改。
既总硕儒之仪。
「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义』。」范注:「案当作『议』为是。既总硕儒之议,亦参方士之术,谓如武帝命诸儒及方士议封禅,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之类。」《校证》:「『义』原作『仪』,从唐写本改。」《考异》:「按:义仪古通。《汉书邹阳传》,师古注曰:『义读曰仪。』」《校注》:「按范说是。《史记司马相如传》:『(《封禅文》)乃迁思回虑,总公卿之议,询封禅之事。』《文选》吕向注:『总,纳。』可证。」按从范说改。
异于成汤之心。
《合校》:「唐冩本『于』作『乎』。」
侲子欧疾。
「殴疾」,黄本作「驱疫」。黄校:「元作『欧疾』,王改。」《合校》:「唐冩本『侲』作『振』,『疾』作『疫』。」《校记》:「案作『疫』,是也,与黄本依王氏校改正合。《后汉书礼仪志》云:『大傩谓之逐疫。选中黄门子弟年十岁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为侲子。』是其证。」《校证》:「『殴疫』原作『欧疾』,梅据王改,徐校亦作『殴疫』,按唐写本作『殴疫』。」《汇校》:「唐写本作『侲子驱疫』。……『驱』,《玉篇》:『古文驱字。』《周礼夏官方相氏》:『以索室驱疫。』作『侲子驱疫』是,『欧疾』当是『驱疫』之形误。」按从唐写本改。
同乎越巫之祝。
「祝」,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说』。」《合校》:「唐冩本『乎』作『于』,『祝』作『说』。」范注:「《汉书郊祀志》:『粤人勇之乃言,粤人俗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百六十岁;后世怠嫚,故衰耗。帝乃命粤巫,立粤祝祠。』」《义证》:「按『越』,《汉书郊祀志》作『粤』。唐写本『祝』作『说』。……《斟诠》:『所谓越巫之说者,盖指越人勇之所言也。」按「说」与上文「心」字相俪。从唐写本改。
体失之渐也。
「体」,黄本作「礼」。范校:「铃木云:王本同诸本『礼』作『体』。」《合校》:「唐冩本(体)作『礼』。」《校证》:「唐写本以下诸本『礼』作『体』,黄注本改『体』。」《校注》:「『礼』,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合刻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体』。《文通》十四引同。何焯校『体』为『礼』。四库本剜改为『礼』。按『体』谓事体,即上所云『汉氏群祀』。其字未误,无庸从何焯校改为『礼』也。《文选》皇甫谧《三都赋序》:『夸竞之兴,体失之渐。』即舍人所本。王批本作『体』。」《考异》:「按:从『礼』为长。」《斟诠》:「体谓体统,指祭祀之规制仪式而言.所谓『体失之渐』,谓祭祀之规制仪式渐流于荒诞淫滥,而非祭祀之礼典本身有何废弛也.」
至如黄帝有祝邪之文。
《合校》:「唐写本『祝邪』作『呪耶』。按:六朝人邪耶同作。」黄注:「祝,又音昼,《诗大雅》『侯诅侯祝』是也。俗作『呪』,非。故诅骂亦祝之一体。」按范注:「张君房《云笈七签》卷一百《轩辕本纪》:『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地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作「祝邪」是。
唯陈思诰。
「诰」,黄本「诰」后有「咎」字,黄校:「元脱,曹补。」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诘』。」《合校》:「唐冩本『诰』下有『咎』字,『诰』作『诘』。」黄注:「曹子建《诰咎文》序:五行致灾,先史咸以为应政而作。天地之气,自有变动 ,未必政治之所兴致也。于时大风发屋拔木,意有感焉。聊假天帝之命,以诰咎祈福。」《补注》:「案《困学纪闻》(卷十七)引作『诘咎』,谓假天帝之命以诘风伯雨师,『诘』字较『诰』字为长。」《校证》:「『诘』原作『诰』,从唐写本改。『咎』原脱,梅据曹补。按曹补是,唐写本正有『咎』字。子建《诘咎文》,见《艺文类聚》一百(『诘』误『诰』。《困学纪闻》十七云:『曹子建《诘咎文》,假天帝之命,以诘风伯雨师。』是也。」《考异》:「按:《诰咎文》见《艺文类聚》,序中有『诰咎祈福』句,不作『诘』,王校所引《困学记闻》作『诘』者非,从『诰咎』是,亦见《曹子建集》。」《汇校》:「唐写本作『唯陈思诘咎』。……当从唐写本改。」按《困学纪闻》晚于《类聚》,当以《类聚》为是。「咎」字从唐写本、黄本补。
若乃礼之祭祀。
「祀」,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祝』。」范注:「『祀』唐写本作『祝』,是。《仪礼少牢馈食礼》:『主人西面,祝在左,主人再拜稽首。祝祝曰。』《校证》:「『祝』原作『祀』,从唐写本改。告飨之祝,见《仪礼少牢馈食礼》。」《合校》:「案:唐本是。」按从唐写本改。
祭而兼赞。
《合校》:「唐写本『赞』作『赞』。」
盖引神而作也。
范校:「铃木云:闵本『神』作『伸』。孙云:唐写本(而)作『之』。」《校证》:「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徐校本、张松孙本、崇文本、《文通》『神』作『伸』。案《说文》:『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则『神』有『伸』义。」《校注》:「『神』,徐校作『伸』。沈岩、徐乃昌校同。凌本、秘书本作『伸』;《文通》十四引同。按此言祝文体制之蕃衍,『伸』字是。《易系辞上》:『引而伸之』。」《考异》:「按:《易系上》:『引而申之。』又申神古通。」按杨说是,作「神」易误解为「圣而不可测之」之「神」,从徐校改。
然则策本书赠。
「书赠」,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书赗』。」范注:「『书赠』,唐写本作『书赗』,均通。」《校释》:「唐写本『赠』作『赗』,是。」《校注》:「按《仪礼既夕礼》:『书赗于方。』郑注:『方,板也。书赗奠赙赠之人名与其物于板。』则唐写本作『赗』是也。『赗』『赠』二字形近,每易淆误。」《考异》:「按:作『赗』是,见《仪礼即夕礼》:『书赗于方。』《左传》襄(公)二十九年:『楚人使公,公视襚。』杜注:『诸侯有使赗襚之体。』《释文》:云:『一本作赠。』」按从唐写本改。
因哀而为文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而』字。」
颂体而呪仪。
「呪」,黄本作「祝」,黄校:「一作『呪』。」《校证》:「『仪』疑作『义』。」《考异》:「按:呪祝古通,体质而仪式也,从『仪』是。」《义证》:「按仍应作『仪』。哀策文开头像诔,结尾是哀词,体裁像颂,而进行仪式像祝。」《汇校》:「按:『呪』虽有通『祝』者,但作『祝』较胜。」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太史所作之赞,因周之祝文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太祝所读,固祝之文者也』。」范注:「案太常卿属官,有太史令一人。《礼仪志》载太史令奉谥哀策,则彦和所云『太史作赞』,当指汉代而言矣。唐写本作『太祝所读,固祝之文者也。』语意似不甚明。」《校释》:「按汉之太史,属于奉常,《礼仪志》载太史令奉谥哀策,是此二句应作『太史所读,固周之祝文也』,言汉之哀策,与祝文实同一物也。」《校证》:「『太史所读之赞,固周之祝文也』,唐写本作『太祝所读,固祝之文者也』。汪本以下作『太史所作之赞,因周之祝文也』。今参定如此。言汉之哀策,即周之祝文也。」《校注》:「按唐写本是,语意甚明。《续汉百官志》二:『太祝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凡国祭祀,掌读祝及迎送神。』《宋书百官志》:『太祝令一人,丞一人掌祭祀,读祝及迎送神。』今本实不可解,当据唐写本改正。」《考异》:「按:『因』从唐写本作『固』是。」《义证》引斯波六郎《范注补正》云:「案此二句,疑当作『太史所读,固周之祝文也』十字。《续汉礼仪志》下曰:『太史令自东南北面读哀策。』据此,则汉太史令读哀策可知。」按从唐写本改。
凡羣言发华,而降神实务。
「实务」,黄本作「务实」。《合校》:「唐写本作『凡羣言务华,而降神务实。」《校证》:「『务』原作『发』,据唐写本改。」又:「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四库本、王谟本、张松孙本、崇文本、《文章缘起注》『务实』误作『实务』。冯校云:『实务当作务实。』」《考异》:「按:从『发』是,『务』与下句『实务』犯重。」又:「黄本『实务』作『务实』,唐写本同。按:作『务实』是。」《汇校》:「唐写本『发华』作『务华』,『实务』作『务实』。按『务华』与『务实』对言,『发华』乃『务华』之误,『实务』乃『务实』之倒。当据唐写本改。」按《程器》篇「近代词人,务华弃实。」作「务华」是,均从唐写本改。
修辞立诚,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在于无愧。
「愧」,黄本作「媿」。范校:「赵云:(唐冩本)作『愧』。」《校证》:「唐写本『媿』作『愧』。」《义证》引斯波六郎云:「见《春秋左氏传 》昭公二十年:『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作「愧」是。
班固之祀蒙山。
「蒙」,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涿』。」《合校》:「唐写本『祀蒙山』作『祠涿山』,」《校记》:「案唐本是也。《文选》颜延之《曲水诗序》注、王俭《褚渊碑文》注、虞羲《咏霍将军北伐诗》注、《宣德皇后令》注、《丘迟与陈伯之书》注均引班固《涿邪山祝文》,今本讹『涿』为『蒙』,遂使后人无从考索矣。」范注:「班固《祀蒙山文》不可考。唐写本『蒙』作『涿』。严可均《全后汉文》二十六辑得《涿邪山祝文》四句。」《校释》:「按固有《涿邪山祝文》,今亦讹『涿』为『蒙』。」《校证》:「『涿』原作『蒙 』,今从唐写本改正。」《考异》:「按:严可均《全汉文》廿六辑得《涿邪山祝文》四句,及文选逐邪山祝文,皆作涿,从『涿』是。」《汇校》:「按:作『蒙』非,作『涿』是。」按从唐写本改。
祈祷之式。
《合校》:「唐冩本『祈祷』作『祷祈』。」
奠祭之恭哀也。
《合校》:「唐写本『奠祭』作『祭奠』。」《校证》:「『祭奠』原作『奠祭』。今从唐写本乙正。」《校注》:「按唐写本是。上文『祈祷之式,必诚以敬』,故承之曰『祈祷之诚敬也』。此当作『祭奠之恭哀也』,始能与上『祭奠之楷,宜恭且哀』句相应。」按杨说是,从唐写本改。
骍毛白马。
「毛」,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旄』。」《校记》:「案唐本是也。骍旄出左襄十年传,当据改。」范注:「《左传》襄公十年:『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杜注:『骍旄,赤牛也。举骍旄者,言得重盟,不以犬鸡。』案『骍毛』当依《左传》作『骍旄』。唐写本正作『骍旄』。」《考异》:「按:毛旄古通,《史记夏本纪》:『羽旄齿华。』」按《史记夏本纪》作「齿革羽旄」。集解:「孔安国曰:象齿、犀皮、鸟羽、旄牛尾也。」正义:「按西南夷常贡旄牛尾,为旌旗之饰,《书》《诗》通谓之旄。故《尚书》『右秉白旄』,《诗》云『建旐设旄』,皆此牛也。」按作「旄」是,从唐写本改。
陈辞乎方明之下。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周衰屡盟,以及要契。
范校:「孙云:唐写本『以』作『弊』,『契』作『劫』。」范注:「『以及要契』唐写本作『弊及要劫』,是。要,谓如《左传》襄公九年:『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趋进曰,天祸郑国 ,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子展曰,要盟无质,神弗临也』之类。劫,谓如曹沫毛遂之类。」《校证》:「『弊』原作『以』,『劫』原作『契』,今从唐写本改。」《校注》:「按唐写本是。《公羊传》庄公十三年:『庄公升坛,曹子手剑而从之。……已盟,曹子摽剑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公不欺;曹子可雠,而桓公不怨。』《解诂》:『臣约束君曰要,强见要挟而盟尔,故云可犯。以臣劫君,罪可雠。』是『要劫』不能如范氏截然分为两事作注,明矣。且舍人于此语下,即紧接『始之以曹沫,终之以毛遂』二句,『要劫』史实已为指明,何劳他求耶?」《考异》:「按:下文『道废则渝始』,与弊字应 ,举曹毛之事,与劫字应 ,唐写本是。」按:若从唐写本作「弊及要劫」,仅明曹沫,于毛遂乎何有?《史记平原君列传》:「秦之围邯郸,赵使平原君求救,合从于楚。平原君与楚合从,……毛遂按剑而前曰:『合从者,为楚,非为赵也。吾君在前,叱者何也?』楚王曰:『唯!唯!诚若先生之言,谨奉社稷而以从。』毛遂曰:『从定乎?』楚王曰:『定矣。』毛遂谓楚王之左右曰:『取鸡狗马之血来 。』毛遂奉铜盘而跪进之楚王。曰:『王当歃血而定从,次者吾君,次者遂。』遂定从于殿上。」歃血而定于殿上者,从之契约也。又《史记苏秦列传》:「苏秦既约六国从亲,归赵,赵肃侯封为武安君,乃投从约书于秦。」则从必有书面之契约可知。「要契」者,以要挟而定契也。亦通。从唐写本改。
始之以曹沬。
「沬」,黄本作「沫」。《汇校》:「『沬』,唐写本作『沫』。按『沬』乃『沫』之误。」按《新序杂事三》:「桀之亡也,以末喜。」石光瑛《校释》:「末喜或作妹喜,或作末嬉,惟《荀子解蔽》、《史记外戚世家》及本书作末喜,皆声近通用字。梁氏(玉绳)谓本作妹喜,未为妹之省,宜从未,斥诸书作末为非。不知未末一字之转,古字通用。翁方纲《跋仓颉庙碑》,谓以未为末凡两处。俞樾《读书余录》云:『世以上画短者为午未字,上画长者为本末字,此俗说也,汉人尚无此分别。若以六书之义言,午未字象木重枝叶形,篆文作 ,则隶书上两画,长段如一,方有重木之象。至本末字从木,一在其上,则上画长短可随人便。观此碑末字上画反短,可知俗说之无据矣。』以上俞说是。凡未末土士等字,上下画初无一定长短,梁氏《人物考》于曹沫,谓沫字《索引》音亡葛反,改从未为误,失与此同。」据石说,则沫亦有从未者。从唐写本、黄本改。
崇替在人,呪何预焉。
「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祝』。」《汇校》:「按:作『祝』较胜。」按从唐写本改
若夫臧洪歃辞,气截云蜺。
「歃辞」,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唾血』。」校证:「唐写本『歃辞』作『唾血』。『唾』乃『歃』误。」又「唐写本『气』作『辞』。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王谟本『截』作『绝』。」《斟诠》:「唐写本『歃』作『喢』,字通。《后汉书冯衍传 》:『喢血昆阳。』唐写本行书如此。」《考异》:「唐写本『歃辞』作『唾血』。按:歃、《说文》歃血也,盟者以血口一旁曰歃血,《史记平原君传》:『王当歃血而定从。』通作喢,《后汉冯衍传》:『喢血昆阳。』古人无作唾血者,唐写本误。」《合校》:「赵云:唐写本『歃辞』作『唾血』,『气』作『辞』。』案:唐写本实作『若夫臧洪歃血辞截云蜺』。歃通作喢。《后汉书冯衍传 》:『喢血昆阳。』唐写本歃写作?,乃喢字,欬唾字别作『?』,见《辨骚》篇,知此篇乃喢字,非唾字也。」《校注》:「唐写本『歃辞』作『唾血』,『气』作『辞』。按《后汉书臧洪传》:『洪乃摄衣升坛,歃血而盟。』《三国志魏书臧洪传》:『(洪)亲登坛,歃血而盟。』则此当作『歃血』。《谷梁传》桓公三年范注:『不歃血而誓盟。』《释文》:『歃,本又作喢。』唐写本盖先由『歃』作『喢』,后遂讹作『唾』耳。元明以来各本因脱去『血』字,故移『辞』字属上,而增一『气』字以弥缝其阙,于文殊不辞矣。幸有唐写本可资订正。」《校释》:「此文当作『臧洪歃血,辞绝云蜺』。」《义证》:「按『气截云蜺』之『气』指辞气而言,核诸《后汉书 》原文,说亦可通。而且『气截云蜺』与下文『精贯霏霜』形成对偶。」《汇校》:「唐写本『歃』写作『?』,乃『喢』字;『喢』与『歃』通。」按《三国志魏书臧洪传》:「洪乃升坛,操盘歃血而盟。《后汉书臧洪传》(中华书局点校本):「洪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无「盘歃」二字。又《与陈琳书》云:「昔张景明升坛歃血,奉辞奔走。」……洪辞气慷慨,涕泣横下,闻其言者,虽卒伍厮养,莫不激扬,人思致节。」《后汉书臧洪传》》:「洪辞气慷慨,闻其言者,无不激扬。」「辞气」乃分言,歃血之辞与胸中之正气耳。今本亦通。从唐写本改。
而无补于晋汉。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于』字。」《合校》:「唐写本『晋汉』作『汉晋』。」《校证》:「『汉晋』原作『晋汉』,今从唐写本乙正。」《校释》:「唐写本『晋汉』互乙,……是。」《校注》:「『于』,唐写本无。按唐写本是。『无补晋汉』与『反为仇雠』文正相对。」《考异》:「按:古人于时序倒置,始例有二,皆见于《离骚》。一曰:『汤禹之祗敬』,一曰:『汤禹俨而求同』;所以然者,先举近以及远,亦行文之便而已。称『晋汉』本《离骚》,两从可也。」按作「汉晋」义长,从唐写本删、改。
反为仇雠。
《合校》:「唐写本『反』上有『而』字。」《校证》:「唐写本『晋』(误,应为反)下有『而』字,两『而』字当衍其一。」
故知信不由衷,盟无益也。
《校注》:「『不由』,唐写本作『由不』。按唐写本误倒,非是。《左传 》隐公三年:『君子曰:信不由中,衷与中通质无益也。』《左传 》桓公十二年:『君子曰:苟信不继,盟无益也。』」《合校》:「赵云:『不由』作『由不』。』案:唐写本乙倒,实作『不由』。杨又袭赵而误。」
奖忠孝。
范校:「孙云:唐写本(奖下)有乎字。」
共存亡,戮心力。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共』字,无『心』字。」《合校》:「唐冩本作『存亡戮力』。」
指九天以为正。
《校注》:「『正』,文章辨体汇选」四十引作『证』。《楚辞离騒》:『指九天以为正兮。』王注:『指,语也;九天,谓中央八方也;正,平也。』又《九章惜诵》:『指苍天以为正。』《宋书武帝纪》:『上诉苍天以为正。』并其证。贾子《新书耳痹》篇『指九天而为证。』其『证』字亦误。」
切至以敷辞。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然非辞之难。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处辞为难。
《校证》:「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处』误『虞』。」
宜在殷鉴。
「在」,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存』。」《校证》:「『存』原作『在』,从唐写本改。」《校注》:「按『在』『存』二字形近,每易淆误,此当以唐写本作『存』为长。」《考异》:「按:唐写本是。」按《诗大雅荡》:「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彦和立言所本,言存语义轻,言在语义重,作「在」是。
毖祀钦明。
「钦明」,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唾血』。」《合校》:「案唐写本实作『秘祀喢血』。」范注:「《尚书洛诰》:『予冲子夙夜毖祀。』孔传:『言我童子徒早起夜寐,慎其祭祀而已。』唐写本『钦明』作『唾血』,非是。」《校证》:「『唾』亦『歃』误。」《义证》:「唐写本『毖』作『秘』。」《考异》:「按:唐写本误。」《校注》:「『祀』,活字本作『祝』。『钦明』,唐写本作『唾血』。按《书洛诰》:『毖祀于上下。』又《洛诰》:『予冲子夙夜毖祀。』孔传均训毖为慎。此『毖祀』二字所本。活字本作『祝』,非是。『钦明』疑为『方明』之误。篇中有『方明』之文。此句本统言祝与盟二者,『毖祀方明』即慎祀上下四方神明之意。于祝于盟,均能关合。作『钦明』,既不惬洽;若据唐写本之『唾血』改为『喢血』,则又不能施之于祝矣。」按元本与黄本同,文义自通,毋需改作。《尚书尧典》:「钦明文思安安。」《尔雅释诂下》:「钦,敬也。」《正义》:「照临四方谓之明。」「毖祀钦明,祝史惟谈」,乃对上文「羣言务华,而降神务实,……此其大较也」数句而言,谓祀以敬慎为明,祝以华彩为谈也,故后文紧接「立诚在肃,修辞必甘」以畅之。舍人文心,环曲如是,诚如太史公《五帝纪》所言:「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
立诚在肃。
「立」,范校:「顾校作『意』。」《校证》:「顾校、谭校『立』作『意』。案顾、谭校不可从。『修辞立诚』,乃《易干文言》文,彦和此文本之。上文『修辞立诚』,『感激以立诚,切至以敷辞』,并作『立』,可证。」《校注》:「『立』,活字本作『意』。按『立诚』二字,篇中两见,且与『修辞』或『敷辞』对举,,故此句亦以『修辞』为对。作『意诚』非是。」
修辞必甘。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绚言朱蓝。
《校证》:「『言』,何(焯)云:『疑作焉。』」
所贵无惭。
范校:「顾校『贵』作『责』。」《校注》:「『贵』,活字本作『责』。按『责』为『贵』之行误。篇中『凡群言发华,而降神务实,修辞立诚,在于无媿』云云,即『所贵无惭』之意。」

铭箴第十一

  昔帝轩刻舆几以弼违,大禹勒笋簴而招谏,成汤盘盂,着日新之规,武王户席,题必戒之训,周公慎言于金人,仲尼革容于欹器,(则)【列】(先)圣鉴戒,其来久矣。(故)铭者,(铭)【名】也,观器必(也)【名焉】,正名审用,贵乎(盛)【慎】德。盖臧武仲之论铭也,曰:「天子令德,诸侯计功,大夫称(代)【伐】。」夏铸九牧之金鼎,周勒肃慎之楛矢,令德之事也;吕望铭功于昆吾,仲山镂绩于庸器,计功之义也;魏颗纪勋于景(铭)【锺】,孔悝表勤于卫鼎,称(代)【伐】之类也。若乃飞廉有石(廓)【椁】之锡,灵公有(蒿)【夺】里之谥,铭发幽石,吁可怪矣。赵灵勒迹于番(禺)【吾】,秦昭刻(传)【博】于华山,夸诞示后,吁可(茂)【笑】也!详观众例,铭义见矣。
  至于始皇勒岳,政暴而文泽,亦有疏通之美焉。若班固《燕然》之勒,张昶《华阴》之碣,序亦盛矣。蔡邕【之】铭,思(独冠)【烛】古今。(侨)【桥】公之(箴)【钺】,吐纳典谟;朱穆之鼎,全成碑文:溺所长也。至如敬通杂器,准矱(戒)【武】铭;而事非其物,繁略违中。崔骃品物,赞多戒少;李尤积篇,义俭辞碎。蓍龟神物,而居博奕之(中)【下】;衡斛嘉量,而在臼杵之末;曾名品之未暇,何事理之能闲哉!魏文《九宝》,器利辞钝。唯张(采)【载】《剑阁》,其才清采,迅足骎骎,后发前至,(勒铭)【诏勒】岷汉,得其宜矣。
  箴者,【针也】,所以攻疾防患,喻箴石也。斯文【之】兴,盛于三代。夏商二箴,余句颇存。及周之辛甲,百官箴【阙,唯《虞箴》】一篇,体义备焉。迄至春秋,微而未绝。故魏绛讽君于后羿,楚子训民于在勤。战(伐)【代】已来,弃德务功,铭辞代兴,箴文(委)【萎】绝,至扬雄稽古,始范《虞箴》,【作】《卿尹》《州牧》廿五篇。及崔胡补缀,总称《百官》,指事配(生)【位】,鞶鉴(可)【有】征,(信所)【可】谓追清风于前古,攀辛甲于后代者也。至于潘勖《符节》,要而失浅;温峤《(傅)【侍】臣》,博而患繁;王济《国子》,引(广事)【多而事寡】;潘尼《乘舆》,义正【而】体芜;凡斯继作,鲜有克衷。至于王郎《杂箴》,乃置巾履,得其戒慎,而失其所施。观其约文举要,宪章(戒)【武】铭,而水火井竃,繁辞不(巳)【已】,志有偏也。
  夫箴诵于官,铭题于器,名(目)【用】虽异,而警戒实同。箴全御过,故文(质确)【资确】切;铭兼褒赞,故体贵弘润;其取事也必(覆)【核】以辨,其摛文也必简而深,此其大要也。然矢言之道盖阙,庸器之制久沦,所以箴铭(异)【寡】用,罕施【后】代。惟秉文君子,宜酌其远大焉。
  赞曰:铭实表器,箴惟德轨。有佩于言,无鉴于水。秉兹贞厉,(敬言)【警】乎【立】履。义典则弘,文约为美。

集 校

昔帝轩刻舆几以弼违。
「昔帝轩」,范校:「孙云:《御览》五百九十引作『轩辕帝』。铃木云:《玉海》作『黄帝』,无『昔』字。」《附校》:「『帝轩』作『轩辕帝』,『几』字无。」范注:「《汉书艺文志》道家载《黄帝铭》六篇。蔡邕《铭论》曰:『黄帝有巾几之法。』《后汉书朱穆传》:『古之明君,必有辅德之臣,规谏之官,下至器物,铭书成败,以防遗失。』注曰:『黄帝作巾儿之法。』《路史疏仡纪》载黄帝《巾几之铭》曰:『毋翕弱,毋俷德,毋违同,毋傲礼。毋谋非德,毋犯非义。』诸书均作巾几,无作舆几者。留存《事始》:『《文心》曰:轩辕舆几,与弼不逮,即为箴也。』留存,唐人,引《文心》作『舆几』,是彦和本作『舆几』,别有所本也。宋胡宏《皇王大纪》亦谓帝轩作舆几之箴,以警晏安。」《校证》:「『昔帝轩』《御览》五九0作『昔轩辕帝』,《玉海》三一作『黄帝』,《事始》、《事物纪原》四、《事物原始》、《山堂肆考》角三六作『轩辕』。」又:「『以弼违』,《事始》、《事物纪原》、《事物原始》、《山堂肆考》作『以弼不逮』。案《谐讔》篇亦有『弼违』语,此疑出高承臆改。」《义证》:「《玉海》卷三十一:『《皇王大纪》:黄帝作《舆几之箴》以警宴安,作《金几之铭》以戒逸欲。」《校注》:「《事始》引作『轩辕舆几以弼不逮』;《事物纪原》集类四、《事物考》二引同。宋本《御览》五百九十引作『昔轩辕帝刻舆以弼违』,钞本《御览》『帝』作『常』,余同。活字本《御览》作『昔轩辕刻舆以弼违』。喜多本、鲍本《御览》作『昔轩辕帝刻舆几以弼违』。按诸书所引,皆有脱误。《帝王世纪》:『(黄帝)或曰帝轩。』《御览》七九引《中论治学》篇『帝轩闻凤鸣而调律』,《抱朴子内篇对俗》『帝轩候凤鸣以调律』,《文选》张衡《思玄赋》『会帝轩之未归兮』,又颜延之《赭白马赋》『昔帝轩陟位』,是称黄帝为『帝轩』之证。《书益稷》:『予违汝弼。』此『弼违』二字所自出。《谐隐》篇『其次弼违晓惑』,亦以『弼违』二字连文。『舆几』与下句『笋簴』相俪。唐写本作『昔帝轩刻舆几以弼违』,与今本正同。又按《国语楚语上》:『左史倚相曰:……在舆,有旅贲之规;……倚几,有诵训之谏。』韦注:『规,规谏也。诵训,工师所诵之谏,书之于几也。』李尤《几铭序》:『昔帝轩仁智恭恕,恐事之有阙,作倚几之法。』《书钞》一三三、《御览》七百一十引张华有《倚几铭》,见《书钞》一三三及《御览》七百一十引。据此,则『舆几』似为二物。」《考异》:「按:黄帝或称帝轩,见《帝王世纪》。」《补正》:「按唐冩本与今本同。是诸书所引,各有脱误。《书益稷》:『予违汝弼。』孔传:『我违道,汝当以义辅正我。』《史记夏本纪》作『予即辟,女匡拂予。』《晋书武帝纪》:『(泰始二年诏)择其能正色弼违,匡救不逮者。』又《郭璞传》:『(上疏)是以古之令主开纳忠谠,以弼其违。』 《谐隐》篇有『其次弼违晓惑』语。」
大禹勒笋簴而招谏。
「笋」,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簨』。」《合校》:「唐写本『笋』作簨』,『而』作『以』。」《校证》:「《御览》『而』作『以』。」范注:「『笋』,唐写本作『簨』。《周礼春官典庸器》注引杜子春曰:『笋读如博选之选。横者为笋;从者为鐻。』《释文》:『鐻今或作簴。』」《校注》:「『笋』,唐本作『簨』。按笋、簨音同义通。《周礼春官典庸器》:『帅其属而设笋虡。』郑注:『设笋虡,视瞭当以悬乐器焉。』又《考工记梓人》:『梓人为笋簴。』郑注:『乐器所悬,横曰笋,植曰簴。郑司农(众)云:笋读为竹笋之笋。』《释文》:『虡,音巨。』《礼记明堂位》:『夏后氏之龙簨虡。』郑注:『簨虡,所以悬锺磬也。』『笋簴』、『笋虡』、『簨虡』,字异音同,其为悬锺磬之具一也。《鬻子》上《禹政》篇:『禹之治天下也,以五声听。门悬钟、鼓、铎、磬而置鼗,以待四海之士。为铭于簨簴曰:教寡人以道者击鼓,教寡人以义者击钟,教寡人以事者振铎,语寡人以忧者击磬,语寡人以讼狱者挥鼗。此之谓五声。』逢注:『(簨簴),悬乐器之具,刻铭于其上也。……此以上并刻铭于簨簴之文也。』今存古籍专言大禹刻铭招谏者,厥惟鬻子。故具录其文及注如上。」按《淮南子泛论训》:「禹之时,以五音听治,悬钟鼓磬铎置鼗,以待四方之士,为号曰:教寡人以道者击鼓,谕寡人以义者击钟,告寡人以事者振铎,语寡人以忧者击磬,有狱讼者摇鼗。当此之时,一馈而十起,一沐而三捉发,以劳天下之民,此而不能达善效忠者,则才不足也。」所载与《鬻子》相近。又按《周礼春官典庸器》:「掌藏乐器庸器。及祭祀。帅其属而设笋虡。陈庸器。飨食宾射亦如之。大丧。廞笋虡。」孙诒让《正义》:「笋虡皆以木为之,从横相持以悬乐器。……笋虡之制,盖树二植木为柎,上刻鸟兽以为饰,是为虡,以横木为格,上刻龙蛇以为饰,是为笋。笋之上,又有大版覆之,刻为锯齿,以白画之,是为业。锯齿卷然上出,可以悬纮,是为崇牙。以其上覆大版,旁树二木,望之与几相似,故《方言》曰:『几,其高者谓之虡。』郭注即谓笋虡,横笋之旁,更有璧翣之饰,植虡之下,则又有趺以镇之,使悬时不倾覆,其趺或以玉石为之,故《楚辞离騒》云『玉石兮瑶虡』,言以玉石为虡趺也。」言「笋虡」之制甚详,故节引于此。
武王户席,题必戒之训。
「戒」,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诫』,《御览》亦作『诫』。」《考异》:「按:戒诫通。」《义证》:「《玉海》卷二○四《辞学指南》铭类:禹铭笋簴,汤铭于盘(铭者,名也,因其器名,书以为戒也),武王闻丹书之言为铭十六。」按《大戴礼武王践阼》:「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书。」卢辩注:「戒书者,讬于物以自警戒也。」《说文》戈部:「戒,警也。」言部:「诫,敕也。」命于人用「诫」,此处指武王镌铭以自警,则作「戒」是。
则先圣鉴戒。
「则先」,范校:「孙云:唐写本、《御览》『则』字无,『先』作『列』。」《校证》:「『则先圣』唐写本、《御览》作『列圣』,徐校亦云『列圣』。」《校注》:「按唐写本、《御览》是也。今本『则』字乃『列』之形误;『则圣鉴戒』,于文不辞,故又增『先』字以足之耳。《封禅》篇:『腾休明于列圣之上。』正以『列圣』连文。《宋书孝武帝纪》『(大明七年诏)列圣遗式』,又《谢庄传》『(奏改定刑狱)示列圣之恒训』,《南齐书海陵王纪》『(皇太后令)列圣继轨』,《文选》左思《魏都赋》『列圣之遗尘』,又颜延之《应诏燕曲水作诗》『业光列圣』,并其证。」按「列圣」乃中古常语。《宋书礼志三》:「是以重代列圣,咸由厥道。」《礼志五》:「盛皇留范,列圣垂制。」《乐志四》:「锺管腾列圣,彝铭贲重猷。」《谢庄传》:「亦列圣之恒训。」《南齐书刘善明传》:「又撰《贤圣杂语》奏之,托以讽谏。上答曰:『省所献《杂语》,并列圣之明规,众智之深轨。』」《梁书徐勉传》:「凡诸奏决,皆载篇首,具列圣旨,为不刊之则。」《北史尉元传》:「夫尊老尚更,列圣同致,钦年敬德,绵哲齐轨。」《乐府诗集》卷五十六《宋泰始歌舞曲辞圣祖颂》:「锺管腾列圣,彝铭贲重猷。」皆其证。从唐写本删、改。
故铭者,铭也,观器必也正名,审用贵乎盛德。
「铭也」,黄本作「名也。」范校:「孙云:唐写本『故』字无,『必也』作『必名焉』,『盛』作『慎』。」《校记》:「《御览》五九0引『盛』作『慎』,与唐本合。」范注:「唐写本作『铭者,名也,观器必名焉。正名审用,贵乎慎德。』《毛诗墉风定之方中》正义曰:『作器能铭者,谓既作器能为其铭。若栗氏为量,其铭曰,「时文思索,允臻其极。嘉量既成,以观四国。永启厥后,兹器维则。」是也。(案此铭见《考工记》。)《大戴礼》说武王盘盂几杖皆有铭,此其存者也。铭者,名也,所以因其器名而书以为戒也。』《礼记祭统》:『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明着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铭者,论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勋劳庆赏声名列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注曰:『铭,谓书之刻之以识事者也。自名,谓称扬其先祖之德,着己名于下。』《释名释典艺》:『铭,名也。述其功美,使可称名也。』」《校证》:「冯本、汪本、畲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崇文本『名』误作『铭』,《文通》亦误作『铭』。徐、冯俱校:『铭也,当作名也。』」又:「《御览》『盛』又作『慎』,《玉海》六0同,徐校亦同。」《校释》:「唐写本作『观器必名焉』为句,『正名』属下『审用』为句。是也。」《注订》:「铭,古通作名。《礼记祭统》:『鼎有铭,名者自名也。』加金旁者,以其题勒于钟鼎也。」《校注》:「唐写本作『铭者,名也,亲器必名焉。正名审用,贵乎慎德。』徐『盛』校『慎』。按唐写本仅『亲』字有误唐写本『观』皆作『亲』,余并是也。今本作『观器必也正名』,盖写者涉《论语子路》『必也正名乎』之文而误。后遂于『名』字下加豆。『盛』,《御览》、《玉海》六十引亦并作『慎』,与唐写本合。余同今本《法言修身》篇:『或问铭。曰:铭哉!铭哉!有意于慎也。』是铭之用,固在慎德矣。《颂赞》篇:『敬慎如铭。』亦可证。」《考异》:「按:应作『观器必也正名,审用贵乎慎德』。又按:杨校谓唐写本『观器』作『亲器』。又云『凡唐写本观之字均作亲字,』今检唐写本皆作『观』字无作『亲』者,杨于草书莫辨,乃有此失。」《合校》:「案:唐写本『观』旁『劝』旁草书皆与『亲』相似,实非误字。」按「故」字应据唐写本删,说见《明诗》篇「诗者持也」条。「盛」应作「慎」,《法言修身》:「或问『铭』。曰:『铭哉!铭哉!有意于慎也。』」李注:「叹美戒慎之至。」汪荣宝《义疏》:「《字林》云:『铭,题勒也。』《国语晋语》,韦注云:『刻器曰铭。』按:再言铭哉,是叹美之辞。《中庸》云:『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是戒、慎同义。《诗定之方中》,毛传云:『作器能铭。』孔疏云:『所以因其器名而书以为戒也。』《文心雕龙铭箴》云云,皆戒慎之义。」此「慎」字总上文而言,若作「盛」则不文矣。按唐写本此句义为:铭者,名也,器有可观,则必先正其名焉;名非空名,必审其用以名之,而器之用,则以慎戒其德者为贵焉。逻辑清晰,文意昭明,据唐写本删、改、补。
盖臧武仲之论铭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武』字。」《附校》:「『武』字有。」范注:「左襄十九年《传》:『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锺,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按此篇自帝轩迄王郎,所言人名颇多,臧武仲外,皆两字。《汉书》卷八十《宣元六王传》:「素有颜、冉之资,臧武之智,子贡之辩,卞庄子之勇。」「仲」字可省。唐写本无「武」字,似非。《考异》:「按:唐写本以下脱『曰天子令德,诸侯计功,大夫称伐』,三句,共十三字,王、杨二本均未校出。」
曰天子令德,诸侯计功,大夫称代。
「代」,黄本作「伐」。据左襄十九年传,「代」乃「伐」之形误,后「称代之类也」同。均从黄本改正。《合校》:「唐冩本此三句脱。」
夏铸九牧之金鼎,周勒肃慎之楛矢。
范校:「孙云:唐写本『鼎』字『矢』字无。《御览》亦无此二字。」范注:「左宣三年《传》:『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国语鲁语下》:『仲尼曰: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于是肃慎氏页楛矢石砮。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远也,以示后人,使永监焉。故铭其栝曰:肃慎氏之贡矢。』」按《论衡儒增》篇:「金鼎之器,安能辟奸?」《乱龙》篇:「禹铸金鼎象百物。」又《后汉书孔融传》:「昔肃慎不贡楛矢。」《晋书孙楚传》:「楚作书遗孙皓曰:『东夷献其乐器,肃慎贡其楛矢。』」此二字应有,一者与史传合,二者此前之舆几、笋簴、盘盂、户席、金人、欹器,此后之昆吾、庸器、景锺、卫鼎、石椁、夺里、番吾、华山(据本书校正)等,均二字相对,此不应更有异也。
魏颗纪勋于景铭。
「铭」,黄本作「钟」,黄校:「元作『铭』,曹改。」范校:「赵云:(唐冩本)『铭』作『钟』。」范注:「《国语晋语》七:『昔克潞之役,秦来图败晋功,魏颗以其身却退秦师于辅氏,亲止杜回。其勋铭于景锺。』(事在鲁宣公十五年,韦昭注『景锺,景公之锺。』)」《校证》:「『钟』原作『铭』,梅据曹改,徐校亦作『钟』。王惟俭本作『钟』。案唐写本、《御览》作『锺』。何校作『钟』,『锺』、『钟』古通。」《考异》:「按:钟锺古通,《国语晋语》:『其勋铭于景钟。』作钟是。」《校注》:「按曹改是。唐写本、何本、训故本、梁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清谨轩本、文溯本正作『钟』。《御览》、《玉海》六十又二百四引、王批本并作『锺』。《金石》例九、《文通》十二同。『锺』与『钟』通。」《合校》:「案:唐写本实作『锺』。」《汇校》:「按作『锺』是。」按从唐写本改。
若乃飞廉有石廓之锡。
「廓」,黄本作「椁」。范注:「《史记秦本纪》:『蜚廉为纣石北方(文有误。徐广曰:皇甫谧云:『作石椁于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铭曰: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死,遂葬于霍太山。』索隐曰:『言处父至忠,国灭君死,而不忘臣节,故天赐石棺以光华其族。事盖非实,谯周深所不信。』彦和意同谯周,故云可怪。石椁,当据《史记》作石棺。」《义证》引《斟诠》云:「『石北方』之『石』字当据《御览》及《渊鉴类函》改作使。处父,飞廉字。」《汇校》:「按:诸本均未作『棺』者,不必拘泥《史记》;惟『廓』,当作『椁』。」按:《说文》无椁字,《史记》亦作椁。《左传》定公元年:「范献子去其柏椁。」杜预注:「范献子代魏子为政,去其柏椁,示贬之。」杨伯峻注:「据《礼记丧大记》:人君以松木为椁,大夫以柏木为椁,士以杂木为椁。」则椁同椁,从黄本改作「椁」。
灵公有蒿里之谥。
范校:「赵云:(唐冩本)『蒿』作『旧』。」《附校》:「『蒿』作『夺』。」范注:「《庄子则阳》篇『狶韦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仞,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灵公夺而里。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博物志异闻》篇:『卫灵公葬,得石椁。铭曰:不逢箕子,灵公夺我里。』『蒿』唐写本作『旧』,疑『蒿』字不误。《玉篇》:『薧里,黄泉也,死人里也。』以蓬蒿字为蒿里,乃流俗所作。薧里之谥,犹言薧里中石椁已为灵公作谥耳。」《校证》:「『夺里』旧作『蒿里』,唐写本作『旧里』,《御览》作『夺里』。按《御览》作『夺里』,是。《庄子则阳》篇:……,事又见张华《博物志异闻》篇,……此即彦和所本,今据改。」《校注》:「按『夺』字是,『旧』盖『夺』之形误,『蒿』则写者。臆改。『夺里』见《庄子则阳》篇。《博物志》八文略同。」《义证》:「《玉海》卷六十引于本句下注云:『《庄子》。《博物志》:石椁铭云:灵公夺之我里。』」《考异》:「按:《庄子则阳》篇:『灵公夺里。』《御览》是。」按从《御览》改。
吁可怪矣。
范校:「孙云:唐写本『吁』作『噫』,『矣』作『也』;《御览》亦作『噫』、『也』。」按作「吁」与下文「吁可笑也」重,疑唐冩本、《御览》近是。
赵灵勒迹于番禺。
「禺」,黄本作「吾」,黄校:「元作『禺』,杨改。」《合校》:「唐写本『迹』作『迹』,『番禺』作『潘吾』。」《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九0引此文,亦作『潘吾』,张榜本《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正作『潘吾』,与唐本合,番、潘通用。』《校证》:「『潘吾』原作『番禺』,梅据杨改,徐校亦作『潘吾』。按唐写本、《御览》作『潘吾』。《玉海》作『番禺』,原注引赵主父事作『潘吾』。」《校注》:「按《韩非子》道藏本、张榜本、赵用贤本并作『潘吾』,与唐写本合。『番』与『潘』音同得通。《广韵》二十二元:『番,翻、盘、潘三音。』杨改『禺』作『吾』是也。《金石例九》、《文通》十二引并作『番吾』。」《义证》引梅注云:「杨用修云:赵灵事见《韩非子》。番吾,山名,何物白丁,改作番禺。番禺在南海古岭,赵武灵何由至其地耶?按《韩子》:赵主父令工施钩梯而缘潘吾,刻踈人迹其上,广三尺,长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尝游于此。」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秦昭刻传于华山。
「传」黄本作「博」,黄校:「元作『傅』,朱改。」《附校》:「『博』作『传』。」《校证》:「『博』原作『传』,梅据朱改。按唐写本、王惟俭本正作『博』。」《校注》:「按唐写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博』;《玉海》引同。《御览》亦误作『传』朱改是也。」按《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秦昭王令工施钩梯而上华山,以松柏之心为博。箭长八尺,棊长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常与天神博于此矣。』」陈奇猷《韩非子新校注》:「博,同簙,《说文》云:『簙,局戏也,六箸,十二棊也。』《博雅》云:『博箸谓之箭。』」作「博」是,「传」乃「博」之形误,依唐写本、黄本改。
吁可茂也。
「茂」,黄本作「笑」,黄校:「元作『茂』;又作『戒』。」《合校》:「唐写本『茂』作『笑』。」《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九0所引合,黄校同。」《校证》:「『笑』原作『茂』,梅据曹改。《文章缘起》注作『篾』。谢、徐俱云:『茂当作戒。』何校定作『戒』,按唐写本、《御览》作『笑』。」《校注》:「按曹学佺改『茂』为『笑』,见梅本,黄氏从之,是也。唐写本、何本、别解本、谢钞本、尚古本、冈本作『笑』;《御览》引同。《谐隐》篇『至魏文因俳说以着笑书』,元本、弘治本等亦误『笑』为『茂』,与此同。『笑』与『茂』草书形近。」《汇校》:「按作『茂』无义。」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亦有疏通之美焉。
《合校》:「唐写本『有』作『其』。」
若班固燕然之勒。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若』字;《御览》『若』下有『乃』字。」
张昶华阴之碣。
范校:「孙云:唐写本『昶』作『旭』。」《附校》:「『昶』作『旭』。」范注「『张昶』,唐写本作『张旭』,《古文苑》十八载昶此文亦一作『张旭』。昶文又见《艺文类聚》七、《初学记》五。……昶字文舒,建安初为给事黄门侍郎。」《校注》:「按『旭』为『昶』形近之误。郭缘生《述征记》:『华山三庙前立碑,段煨所刻;其文,弘农张昶所造。』《书钞》一百二引《初学记》五引《文舒碑序》,标目亦误作张旭。各本皆然是张昶、张旭易误之证。《玉海》六十引作『昶』,未误。」《义证》:「《玉海》卷六十引于句下注云:见《古文苑》,《文选》注有张昶《华山堂阙铭》。」按《文选》卷二十二沈休文《游沈道士馆》诗李善注引「张昶《华山堂阙铭》曰:必云霄之路,可升而起。」《类聚》卷七载后汉张昶《西岳华山堂阙碑序》一文,则作「昶」是。
序亦盛矣。
《校证》:「《御览》『盛』作『成』。」
蔡邕铭思,独冠古今。
范校:「孙云:《御览》作『蔡邕之铭,思烛古今。」按《御览》近是。《类聚》卷二十七载蔡邕《述行赋》曰:「聊弘虑以存古,宣幽情而属词。」即「思烛古今」之义。《汉书董仲舒传》:"习闻其号,未烛厥理."颜注:「烛,照也.」《宋书符瑞志下》:「义恭上表曰:率由旧典,思烛前王。」此「思烛」连文之证。又《晋书卫恒传》:「恒善草隶书,为《四体书势》曰:……汉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为古今杂形,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隋书江式传》:「表曰:左中郎将陈留蔡邕采李斯、曹喜之法,为古今杂形,诏于太学立石碑,刊载《五经》,题书楷法,多是邕书也。」则「古今」者,乃论其铭题之书也,后「桥公」「朱穆」云云,始论其铭文焉,其秩序井然如此,且「全成碑文,溺所长也」之断,亦非「独冠古今」之旨。今本「烛」「独」因形近而致误,不通,始增「冠」字,删「之」字。从《御览》改。
侨公之箴,吐纳典谟。
「侨」,黄本作「桥」,黄校:「元作『侨』,孙改。」「箴」,黄本作「钺」,黄校:「元作『箴』。」范校:「孙云:《御览》作『箴』。」《合校》:「唐写本『侨』作『桥』,『箴』作『钺』,『吐』上有『则』字。」《附校》:「『桥』作『橘』,『钺』作『箴』;『吐』上有『则』字,『谟』作『誉』。」《校证》:「『桥』原作『侨』,梅据孙登汝改。案唐写本、《玉海》正作『桥』。宋本《御览》、铜活字本《御览》作『橘』,即『桥』形近之误。」又:「『钺』原作『箴』,梅改作『铭』,黄注本改作『钺』,案黄改是,唐写本正作『钺』,今从之。」《校注》:「按唐写本正作『桥公之钺』;《玉海》引同,《御览》各本均误谢钞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作『桥公之铭』,『桥』字尚未误。」《义证》:「《玉海》引于句下注云:《桥玄黄钺铭》见《艺文类聚》。」按《类聚》卷六十八载蔡邕《黄钺铭》,唐写本作「桥公之钺」是。据唐写本、黄本改。
至如敬通杂器,准矱戒铭。
范校:「孙云:唐写本『戒』作『武』。」《附校》:「『杂』作『新』;(准矱戒铭)作『矱准武铭』。」《校记》:「案唐本是也,当据改。」范注:「戒铭,唐写本作武铭,是。冯衍,字敬通。《全后汉文》二十辑衍铭文有《刀阳》、《刀阴》、《杖》、《车》、《席前右》、《席后右》、《杯》、《爵》等,盖拟《武王践阼》诸铭为之。」《校证》:「唐写本、《御览》『戒』作『武』。」《考异》:「按:从『武』是,本武王践阼诸铭而为之也。」《校注》:「按『武』字是。『武铭』者,武王所题席、机等十七铭(见《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也。冯衍所作多则效之,故云。」按《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书。于席之四角为铭焉,于机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予一人所闻,以戒后世子孙。」其铭立义于戒,故曰「戒书」;且前文已云「武王户席,题必戒之训」,则戒铭,即武王之戒书也,亦通。从唐写本、《御览》改。
蓍龟神物,而居博奕之中。
范校:「孙云:唐写本『中』作『下』,《御览》亦作『下』。」《校注》:「按『中』字与上『繁略违中』复,作『下』是。《易系辞上》:『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义证》:「按『下』字是。『下』与『末』相对成文。」按作「蓍龟居博奕之下」,始能与后句「曾名品之未暇,何事理之能闲」合,从唐写本、《御览》改。
衡斛嘉量,而在臼杵之末。
「臼杵」,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杵臼』,《御览》亦作『杵臼』。」《补正》:「《易系辞下》:『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此经书中以『臼杵』连文之最先见者。本文作『臼杵』,正与之同。其它典籍则相沿作『杵臼』,故唐冩本及《御览》引,均作『杵臼』也。」按《易系辞下》韩康伯注:「以小用而济物也。」《春秋繁露求雨》篇「臼杵于术。」《三国志魏书阮籍传》裴注:「苏门山有隐者,莫知名姓,有竹实数斛、臼杵而已。」《汉书》楚元王传:「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椎舂于市。」《南史宋本纪上》:「闻有杵臼声,往觇之,见童子数人皆青衣,于榛中捣药。」《类聚》卷三十一引梁陆倕《感知己赋赠任昉》曰:「识公沙于杵臼,拔孝相于无名。」「臼杵」「杵臼」两通。
曾名品之未暇。
《校证》:「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崇文本『品』作『器』。」
唯张采剑阁。
「采」,黄本作「载」,黄校:「元作『采』,谢改。」《合校》:「唐写本『采』作『载』。」《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九0所引,正与唐本合,黄氏依谢氏校改同。」《校证》:「『载』,原作『采』,梅据谢改,徐校亦作『载』。按唐写本、《御览》正作『载』。」《校注》:「按谢改是也。唐写本、何本、梁本、谢钞本、四库本正作『载』;《御览》、《玉海》、《文通》引同。『采』盖涉下句而误。」按《晋书张载传》:「载字孟阳,安平人也。父收,蜀郡太守。载性闲雅,博学有文章。太康初,至蜀省父,道经剑阁。载以蜀人恃险好乱,因着铭以作诫曰:……益州刺史张敏见而奇之,乃表上其文。武帝遣使镌之于剑阁山焉。」则作「载」是,据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其才清采。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清采其才』。」《附校》:「『采』作『彩』。」按疑唐写本近是,才有清浊之分,清采其才,犹迅拔其才也。采其才之清者,始能「迅足骎骎,后发前至」。
勒铭岷汉,得其宜矣。
范校:「孙云:『勒铭』作『诏勒』。」《校记》:「案《御览》五九0所引,正与唐本合。」《附校》:「作『铭勒岷汉』。」《校注》:「按唐写本是也。『诏勒』,即《晋书》载本传所谓『武帝遣使镌之于剑阁山』之意。今本盖写者据铭末『勒铭山阿』句而改耳。」按从唐冩本改。
箴者,所以攻疾防患,喻箴石也。
范校:「孙云:唐写本(『箴者』后)有『针也』二字。《御览》五八八引此作『箴所以攻疾除患喻针石垣』。」范注:「《说文》竹部:『箴,缀衣箴也。从竹,咸声。』又金部:『针,所以缝也。从金,咸声。』箴与针通。针俗作针。『箴者』下应从唐写本补『针也』二字。韦昭注《周语》曰:『箴,箴刺王阙以正得失也。』」《校证》:「『针也』二字原无,唐写本有。案据本书文例,如『赋者,铺也』,『铭者,名也』,『哀者,依也』,『吊者,至也』,皆以双声迭韵字为训,此正其比,今据补。」又:「(《御览》)『垣』字疑。」《校注》:「唐写本『箴者』下,有『针也』二字。宋本、倪本、喜多本、鲍本《御览》五八五(误,应作八)引『防』作『除』,『石』下有『垣』字。按本书释名,概系二字以训,此应从唐写本增『针也』二字。《淮南子说山》篇:『医之用针石。』《汉书艺文志》:『而用度箴石。』颜注:『箴所以刺病也;石谓砭石,即石箴也。』并足证《御览》『石』下『垣』字之非。唐写本及《玉海》五九引并作『防患』,『垣』字亦无。」《考异》:「按:从唐写本是。」按据唐写本补。
斯文兴。
黄本「文」下有「之」字。《合校》:「唐冩本『文』下有『之』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同。」《汇校》:「按『之』字当有。」按从唐写本、黄本补。
余句颇存。
《校证》:「《事物纪原》四、《事物原始》『颇』作『尚』。」
及周之辛甲,百官箴一篇,体义备焉。
范校:「孙云:唐写本『及』字无,『箴』下有『阙唯虞箴』四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同。左襄四年传曰:『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针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岛,经启九道,民有寝庙。(中略)兽臣司原,敢告仆夫。』即此文所出,各本俱脱,当据唐本补订。」范注:「唐写本无『及』字,『箴』下有『阙唯虞箴』四字,是。依唐本应作『周之辛甲,百官箴阙,惟虞箴一篇,体义备焉。』」《校证》:「『及周之辛甲』至『唯《虞箴》一篇』,三句十四字,原作『及周之辛甲《百官箴》一篇』,今从唐写本、《御览》改正。」《校注》:「按今本文意不明,当据唐写本及《御览》订补。《事物考》二引作:『及周辛甲,百官箴阙,《虞人》之箴,体义备焉。』《文章缘起》注引作:『及周之辛甲,百官箴阙,惟《虞人箴》一篇,体义备焉。』词句虽小异,要足以证今本之非。」按从唐写本、《御览》补。
楚子训民于在勤。
《合校》:「唐冩本『民』作『人』。」《校证》:「《御览》『民』作『人』。」
战伐已来。
黄本作「战代以来」。《附校》:「『代』作『伐』,『以』作『以』。」《校证》:「冯本、汪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王谟本、崇文本『战代』误『战伐』。『战代』本书常语。《诸子》篇『战代所记』、《养气》篇『战代枝诈,攻奇饰说』、《才略》篇『战代任武,而文士不绝』,并本书(应作「篇」)作『战代』之证。」《考异》:「按:『伐』宜作『代』。」《汇校》:「『伐』乃『代』之形误。」按从黄本改。
铭辞代兴。
《合校》:「唐冩本『辞』作『词』。」
箴文委绝。
「委」,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萎』,《御览》亦作『萎』。」《校证》:「『萎绝』原作『委绝』,从唐写本、《御览》校改。《夸饰》篇『言在萎绝』、《楚辞离骚》『虽萎绝其何伤』,并作『萎』。」《考异》:「按:从『萎』是,《诗小雅》:『无木不萎。』」《校注》:「按『萎』字是。《楚辞离骚》『虽萎绝其何伤兮。』王注:『萎,病也。』又《九章思美人》:『遂萎绝而离异。』并作『萎』。《夸饰》篇:『言在萎绝。』尤为明证。今本作『委』,盖写者偶脱艹头耳。」按作「委」亦通,《梁书昭明太子传》(王筠哀册文)有「菁华委绝」语。从唐写本、《御览》改。
至扬雄稽古,始范虞箴,卿尹州牧廿五篇。
黄本「卿尹」上有「作」字。范校:「孙云:唐写本及《御览》皆无『作』字;唐写本(『尹』后)有『九』字;铃木云:《御览》无『五』字。」《校证》:「唐写本、冯本、王惟俭本、《御览》无『作』字。」又:「唐冩本『州』上有『九』字。」又:「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四库本、王谟本『二十』作『卄』。《御览》无『五』字。」《校注》:「『作』,唐写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万历梅本、训故本谢钞本、汇编本无;《御览》、《玉海》、《金石例》引同。何焯增『作』字。按『作』字实不可少。《汉书扬雄传赞》:『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后汉书胡广传》:『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崔骃(《义证》作瑗,是。)《叙箴》:『昔扬子云读《春秋传》虞人箴而善之,于是作为九州岛及二十五官原误作管箴。』《御览》五八五引。挚虞《文章流别论》:『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十二有脱误官箴。』《书钞》一百二引。《左传》襄公四年正义:『汉成帝时,扬雄爱《虞箴》,遂依仿之,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并足证此文应有『作』字。元本、何本、凌本、梁本、秘书本、天启梅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尚古本、冈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尚未脱。」《考异》:「按:王校云,唐写本『州』上有『九』字,今检唐写本确作『卿尹州牧』,并无『九』字也。」《合校》:「唐写本『州』作『九』。」按《后汉书胡广传》:「初,扬雄依《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阙。后涿郡崔骃及子瑗,又临邑侯刘騊駼增补十六篇。广复继作四篇,文甚典美。乃悉撰次首目,为之解释,名曰《百官箴》,凡四十八篇。」(此据中华书局点校本)严可均(《全汉文》五十四)云:「谨案后汉胡广传……凡四十八篇。如传此言,则子云仅存二十八箴。今徧索群书,除《初学记》之《润州箴》,《御览》之《河南尹箴》,显误不录外,得州箴十二,官箴二十一,凡三十三箴,视东汉时多出五箴。纵使司空、尚书、太常、博士四箴可属崔骃、崔瑗,仍多出一箴,与胡广传未合。猝求其故而不得,覆审乃明。所谓亡阙者,谓有亡有阙,侍中,太史令,国三老,太乐令,太官令五箴多阙文,其四箴亡,故云九箴亡阙也。《百官箴》收整篇不收残篇,故子云仅二十八篇。群书征引据本集,本集整篇残篇兼载,故有三十三篇。其司空,尚书,太常,博士四箴,《艺文类聚》作扬雄,必可据信也。」《四库提要》卷一四八《扬子云集》:「然考《胡广传》,称雄作《十二州箴》,《二十五官箴》,其九箴亡。则汉世止二十八篇。刘勰《文心雕龙》称『《卿尹》《州牧》二十五篇』,则又亡其三。」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扬子云集》条:「刘勰著书,意在评文,不甚留心考证。观其命笔遣辞,平铺直叙,意谓扬雄所作只二十五官箴,而忘其尚有十二州箴;非亡佚之余,仅存此数也。此盖行文时,惟凭记忆,未暇检书,失之不详审耳。」《义证》:「《斟诠》校改此句为『作十二州牧,二十五卿尹篇』。云:『《胡广传》所谓「十二州」,即彦和之「十二州牧」,所谓「二十五官箴」,即彦和之「二十五卿尹篇」,辞虽小异,义实一致。……张溥《百三集》所收之整篇二十箴,益以《侍中》、《太史令》、《国三老》、《太乐令》、《太官令》五箴之阙文,适为严辑所得之三十三篇,若再益以所亡之四箴,则为三十七,此即雄作之全数,所谓「作十二《州牧》,《卿尹》二十五篇」是也。……总之,今存雄箴,全文完整者为《州牧箴》十二,《卿尹箴》十六,共为二十八箴。《卿尹箴》文字残阙者五,全文亡佚者四。分目统计,则为《州牧箴》十二,《卿尹箴》二十五,合如校定文句之数。』」众说纷纭,莫踵一是。验之郑文《扬雄文集笺注》(巴蜀书社版),《十二州箴》(冀州箴、青州箴、兖州箴、徐州箴、扬州箴、荆州箴、豫州箴、益州箴、雍州箴、幽州箴、 并州箴、交州箴)无缺,《二十五官箴》存(司空箴、尚书箴、大司农箴、光禄勋箴、大鸿胪箴、宗正卿箴、卫尉箴、太仆箴、廷尉箴、太常箴、少府箴、执金吾箴、将作大匠箴、城门校尉箴、博士箴、上林苑令箴)十六箴,附录(侍中箴、太史令箴、国三老箴、太乐令箴、太官令箴)五箴,凡三十三箴。与《全后汉文》同。彦和行文偶疏,《辨证》所言近是,毋需据雄集改作。《斟诠》所为,乃削足以适履也。又按从黄本补「作」字。
指事配生。
「生」,黄本作「位」。《汇校》:「唐写本作『指事配位』。按『生』字无义,乃『位』之形误。」按从唐写本、黄本改。
鞶鉴可征。
范校:「赵云:『可』作『有』。」《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同。」范注:「『可』唐写本作『有』。『鞶鉴有征』,犹言明而有征。」《校注》:「按作『有征』是。『可』字盖涉下句『可谓』而误。『有征』二字出《左传》昭公八年,《议对》、《总术》两篇并用之。」按《左传》昭公八年:「叔向曰: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僭而无征,故怨咎及之。」《论语八佾》篇:「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集解》:「征,成也。」《正义》:「郑注《中庸》云:『征,犹明也。』注《礼运》云:『征,成也。』成、明同义。」《集注》:「征,证也。」作「可征」亦通。从唐写本、《御览》改。
信所谓追清风于前古。
范校:「孙云:唐写本『所』作『可』,无『信』字。」《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同。」《义证》引斯波六郎云:「从文义推,作『可』者是。」《校注》:「《玉海》、《金石例》引亦无『信』字,与唐写本、《御览》合。」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温峤傅臣。
范校:「赵云:(唐冩本)『傅』作『侍』。」《校记》:「案唐本是也,《御览》五八八引同。《晋书温峤传》:峤在东宫,数陈规讽。献《侍臣箴》。是其证。」范注:「《晋书温峤传》:『迁太子中庶子。及在东宫,深见宠遇,太子与为布衣之交,数陈规讽。又献《侍臣箴》,甚有弘益。』今本误『侍』为『傅』,唐写本不误。……文见《艺文类聚》十六。」《校证》:「『侍臣』原作『傅臣』,唐写本、王惟俭本、《御览》、《玉海》五九作『侍臣』,与《晋书》本传合。今据改正。」《校注》:「『傅』,唐写本、王批本、训故本作『侍』;《御览》、《玉海》、《何氏类镕》十五引同。按作『侍』与《晋中兴书》《类聚》四九、《初学记》十引及《晋书》峤本传合。当据改。」按据《晋书》从唐写本、《御览》改。
引广事。
黄本作「引广事杂」,黄校:「(广)一作『多』;(杂)一作『寡』。」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引多而事寡』。」《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八及黄校引一本均合。」《附校》:「作『引多事寡』。」《校释》:「唐写本作『引多而事寡』,下句『正』下亦有『而』字,是也。」《校证》:「『引多而事寡』原作『引广事杂』,冯本无『杂』字。……今从唐写本改正。」《校注》:「徐云:『杂一作寡,是。』何焯(广)改『多』,『杂』改『寡』。按唐写本作『引多而事寡』,《御览》引同。《玉海》引作『文多事寡』,惟『文』字有异。徐校、何改是也。」从唐写本、《御览》改、补。
义正体芜。
范校:「赵云:(唐冩本)『正』下有『而』字。」《附校》:「『正』下无『而』字。」(按《附校》所据日宋本《御览》两句均无「而」字。)《合校》:「唐写本在『正』下有『而』字。」《校证》作「义正而体芜」,注:「『而』字原无,据唐写本补。」《汇校》:「按『而』字当有,与上『引多而事寡』对。」按从唐写本增。
乃置巾履。
范校:「赵云:(唐冩本)『履』作『屡』。」《附校》:「『履』作『履』,不作『屦』。」《合校》:「唐写本『履』作『屦』。」按《大戴礼记武王践阼》载武王铭凡十七,中有《履屦》。《说文》尸部:「履,足所依也。」又:「屦,履也。」段注:「古曰屦,今曰履;古曰履,今曰鞵。名之随时不同者也。」又:「晋蔡谟曰:今时所谓履者,自汉以前皆名屦。《左传》『屦贱踊贵』,不言履贱;《礼记》『户外有二屦』,不言二履;贾谊曰『冠虽敝不可苴屦』,亦不言苴履。《诗》曰:『纠纠葛屦,可以履霜。』屦舄者一物之别名;履者足贱之通称。按蔡说极精。《易》、《诗》、《三礼》、《春秋传》、《孟子》皆言屦不言履;周末诸子、汉人书乃言履。《诗》凡三履,皆谓践也。然则履本训践,后以为屦名,古今语异耳。」履、屦两通。《义证》:「《杂箴》已散失,仅存数句。其中有《巾箴》、《履箴》。」则作「履」是。
得其戒慎,而失其所施。
《合校》:「唐写本『戒』作『诫』,『所』字无。」
宪章戒铭。
「戒」,范校:「赵云:(唐冩本)作『武』。」《校证》:「唐写本、《御览》『戒』作『武』。」《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八引合。」《考异》:「按:从唐写本『戒』作『武』是,宪章于武王之诸铭也。」《补正》:「按『武』字是。『武铭』者,武王所题席、机等十七铭也。景兴《杂箴》,多所则效之,故云。」按此与「准矱戒铭」同,说已见上,从唐写本、《御览》改。
夫箴诵于官。
范校:「铃木云:《御览》『官』作『经』。」《校注》:「按『经』字误。《左传》襄公四年:『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按:遗一官字)箴王阙。』杜注:『使百官各为箴辞,戒王过。』《诗小雅庭燎》序:『《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国语周语上》:『师箴。』韦注:『师,少师也。箴,箴刺王阙,以正得失也。』并『箴诵于官』之义。」
名目虽异。
范校:「赵云:『目』作『用』。」《校证》:「唐写本、《御览》『目』作『用』。」《校注》:「按此承上『箴诵于官、铭题于器』之词,『用』字是也。」按「名目」重文,作「用」字是,上文「正名审用,贵乎慎德」,此其「名用」所由来,箴铭皆然。从唐写本、《御览》改。
故文质确切。
「质确」黄本作「资确」,黄校:「(确)元作『确』,朱改。」《合校》:「唐写本『质』作『资』;『确』作『确』。」《附校》:「『确』作『确』,不作『确』。」《校证》:「『确』原作『确』,梅据朱改,徐校亦作『确』。案唐写本、《御览》正作『确』。……又元本、汪本、畲本、王惟俭本『资』误『质』。」《校注》:「按唐本、《御览》五八八引并作『确』。以《奏启》篇『表奏确切』证之,自以作『确』为是。」《注订》:「确,坚实也。《后汉书崔寔传》:『言辨而确。』注:『坚正也。』或体作『壳』,作『确』者非。音胡角切,又作『埆』。」按《说文》无「确」字。《易系辞下》:「夫干,确然示人易矣。」韩康伯注:「确,刚貌也。」《庄子应帝王》:「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释文》:「李云:坚貌。」《说文》石部:「确,礊石也。」「礊,坚也。」则确通确。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其取事也必覆以辨,其摛文也必简而深,此其大要也。
「覆」黄本作「核」,黄校:「元作『覆』。」《附校》:「三句作『取其要也』。」《校证》:「『核』原作『覆』,梅改,徐校亦作『核』。案唐写本、王惟俭本、《玉海》二0四正作『核』。」《校注》「按『核』字是。唐写本、张本、王批本、何本、训故本、凌本、梁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文溯本、王本、崇文本作『核』。《辞学指南》、《金石例》、《文断总论》、何氏类镕、《文通》引,亦并作『核』。」按「取事」句释「文质确切」,「摛文」句释「体贵弘润」,彦和文体之论,皆此例也。宋本《御览》此三句作「取其要也」,非是。「覆」乃「核」之形误,从唐写本、黄本改。
然矢言之道盖阙。
《校证》:「《御览》『矢』误『天』,《尚书盘庚》上『出矢言』,伪孔传『出正直之言』,此彦和所本。」按《附校》此条未出。
所以箴铭异用。
范校:「赵云:(唐冩本)『异』作『寡』。」《附校》:「『异』作『实』。」《校证》:「『寡』原作『异』,《御览》作『实』;唐写本作『寡』,与上下文意合,今据改。」《校注》:「按上文明言『矢言之道盖阙,庸器之制久沦』,则『寡』字是,《御览》作『实』,乃『寡』之形误。」《考异》:「作『寡』是,承上文『盖阙』『久沦』之意也。」按作「寡」是,上文已言「名用虽异」,此再言「箴铭异用」,则重文矣。从唐写本改。
罕施代。
黄本「代」前有「于」。范校:「孙云:唐写本『于』作『后』,《御览》五八八引亦作『后』。」《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八引合。黄本施下有『于』字,即『后』字之讹。」《校证》:「『后』原作『于』,据唐写本、《御览》改。谢、徐校补『后』字,作『罕施于后代』,冯本作『罕施代』,王惟俭本作『罕施于□代』。」《汇校》:「按『后』字原脱,『罕施代』不辞,当依唐写本补。」按从唐写本补。
惟秉文君子,宜酌其远大焉。
《合校》:「唐写本『乘』作『秉』,『大』下有『者』字。」《校注》:「『秉』,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作『乘』。按『乘』字误。《征圣》、《章表》、《时序》三篇并有『秉文』之文。《诗周颂清庙》:『秉文之德。』《毛传》:『执文德之人也。』」《附校》:「『焉』作『矣』。」按是句即《通变》篇「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之义,杨说是。
铭实表器,箴惟德轨。
「表器」,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器表』。」《校记》:「案唐本是也,『器表』与下句『德轨』相俪见义。」《义证》:「『器表』原作『表器』,据唐写本改。『器表』与『德轨』对文。」《考异》:「按:唐写本是,王校云『与德轨对文』是也。」按:「铭实表器」,应上文「观器必名」;「箴惟德轨」,应上文「箴全御过」。二句意为「铭实表之于器,箴惟德之是轨」。《说文》:「德,升也。」段注:「升当作登。」《说文》衣部:「表,上衣也。从毛从裘。古者衣毛,故以毛为表。」《论语乡党》:「必表而出之。」则德应乎内,表现乎外,可以相对成文。又:《说文》:「轨,车彻也。」《吕氏春秋勿躬》篇:「车不结轨。」高诱注:「车两轮闲曰轨。」《说文》:「器,皿也。」《老子》第十三章:「埏埴以为器。」器以容为用,轨因闲而行,义尤相近。是表、器、德、轨,四字均为名词,亦可活用为动词,本相对成文,不改亦通。且前文已言「孔悝表勤于卫鼎」、「仲山镂绩于庸器」,此处不应更有异也。
敬言乎履。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警乎立履』。」《校记》:「案唐本是也,当据订。」范注:「唐写本『敬言乎履』作『警乎立履』。《校勘记》:『文当作「警乎言履」。』《校证》:「『警乎立履』原作『敬言乎履』。今据唐写本改正。『警』之作『敬言』,此一字误为两字也。铃木云:『当作警乎言履,言乎二字,易地亦通。』」《考异》:「按:从唐写本是。」按从唐写本改。

诔碑第十二

  周世盛德,有铭诔之文。大夫之(材)【才】,临丧能诔。诔者,累也;累其德行,旌之不朽也。夏商已前,其详靡闻。周虽有诔,未被于士。又贱不诔贵,幼不诔长,【其】在万乘,则称天以诔之,读诔定谥,其节文大矣。自鲁庄战乘丘,始及于士,逮尼父【之】卒,哀公作诔。观其慭遗之(切)【辞】,呜呼之叹,虽非叡作,(玄)【古】式存焉。至柳妻之诔惠子,则辞哀而韵长矣。
  暨乎汉世,承流而作。扬雄之诔元后,文实烦秽,沙(麓)【鹿】撮(其)要,而挚疑成篇,安有累德述尊,而阔略四句乎!杜笃之诔,有誉前代。吴诔虽工,而(他)【结】篇颇疏;岂以见称光武,而改(盻)【眄】千金哉!傅毅所制,文体伦序,孝山崔瑗,辨絜相参,观【其】序【事】如传,辞靡律调,固诔之才也。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巧于序悲;易入新切,所以隔代相望,能(征)【徽】厥声者也。至如崔骃诔赵,刘陶诔黄,并得宪章,工在简要。陈思叨名,而体实繁缓,《文皇诔》末,(旨)【百】言自陈,其乖甚矣。
  若夫殷臣(诔)【咏】汤,追褒玄鸟之祚;周史歌文,上阐后稷之烈。诔述祖宗,盖诗人之则也。至于序述哀情,则触类而长。傅毅之诔北海,云「白日幽光,雰雾杳冥」,始序致感,遂为后式;景而效者,弥取于(功)【工】矣。
  详夫诔之为制,盖选言【以】录行,传体而颂文,荣始而哀终。论其人也,瞹乎若可觌;(道)【送】其哀也,凄焉如可伤。此其旨也。
碑者,埤也。上古帝(皇)【王】,(始)【纪】号封禅,树石埤岳,故曰碑也。周穆纪迹于弇山之石,亦(石)碑之意也。又宗庙有碑,树之两楹,事(正)【止】丽牲,未勒勋绩;而庸器渐阙,故后代用碑,以石代金,同乎不朽,自庙徂坟,犹封墓也。
  自后汉已来,碑碣云起;才锋所断,莫高蔡邕。观《杨赐》之碑,骨鲠训典,《陈》《郭》二文,句无择言。《周》《(乎)【胡】》众碑,莫非清允。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巧义出而卓立;察其为才,自然而至【矣】。孔融所创,有(慕)【摹】伯喈;《张》《陈》两文,(辨)【辩】给足采,亦其亚也。及孙绰为文,志在【于】碑(诔),《温》《王》《(却)【郗】》《庾》,辞多枝(杂)【离】,《桓彝》一篇,最为辨裁【矣】。
  夫属碑之体,资乎史才,其序则传,其文则铭,标序盛德,必见清风之华;昭纪鸿懿,必见峻伟之烈;此碑之制也。夫碑实铭器,铭实碑文,因器立名,事光于诔。是以勒石赞勋者,入铭之域;树碑述(已)【亡】者,同诔之区焉。
  赞曰:写实追虚,碑诔以立。铭德(慕)【纂】行,(文)【光】采允集。观风似面,听辞如泣。石墨镌华,颓影岂忒。

集 校

大夫之材,临丧能诔。
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五九六引『大夫』上有『士』字。」《附校》:「『大』上有『士』字;『材』作『才』。」《校注》:「『材』冯舒校作『才』。宋本、活字本、喜多本《御览》五九六引作『才』。按唐写本作『才』。冯校盖据《御览》是也。」按《诗鲁颂駉》:「思无期思,马斯才。」毛《传》:「才,多材也。」《书金縢》:「多材多艺,能事鬼神。」则「才」与「材」通。据唐写本、《御览》改。
诔者,累也。
范校:「孙云:《御览》五九六无『累也』。」《校注》:「按『累也』二字当有,始与本书释名例符。」按范注:「《礼记曾子问》注曰:『诔,累也。累列生时行迹,读之以作谥。』《释名释典艺》:『诔,累也。累列其事而称之也。』」《御览》非是。
夏商已前,其详靡闻。
范校:「孙云:唐写本『详』作『词』。」《附校》:「『详』作『详』,不作『词』。」范注:「唐写本『详』作『词』,是。……《御览》引《礼记外传》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谥,谥法周公所为也。尧、舜、禹、汤皆后追议其功耳。』然殷代亦闲有谥号,如成汤武丁之属,故《白虎通论谥》曰:『《礼郊特牲》曰:古者生无爵,死无谥。此言生有爵,死当有谥也。』其诔词世无传者,故曰『其词靡闻』。」《校注》:「按唐写本是也。『词』通『辞』,本书『辞』字,唐写本多作『词』。而『辞』俗又作『辞』,与『详』形近,故误。《文章流别论》:『诗颂箴铭之篇,皆有往古成文,可放依而作;惟诔无定制,故作者多异焉。』《御览》五九六引。舍人谓『其词靡闻』者,即仲治无『往古成文』之意。」《考异》:「按:从唐写本作『辞』是。」按《孟子万章下》:「孟子曰:其详不可得闻也,诸侯恶其害己也,而皆去其籍;然而轲也尝闻其略也。」《荀子非相》篇:「五帝之外无传人,非无贤人也,久故也。五帝之中无传政,非无善政也,久故也。禹汤有传政而不若周之察也,非无善政也,久故也。传者久则论略,近则论详,略则举大,详则举小。愚者闻其略而不知其详,闻其详而不知其大也。是以文久而灭,节族久而绝。」《史记封禅书》:「每世之隆,则封禅答焉,及衰而息。厥旷远者千有余载,近者数百载,故其仪阙然堙灭,其详不可得而记闻云。」则「其详靡闻」者,即「其词靡闻」,因「词」之不闻,故不得其详,文献不足故也,足征,殷夏之礼皆能言之矣。及周,因其词具在,论亦加详焉。《御览》亦作「详」,唐写本不必从。
在万乘,则称天以诔之。
范校:「孙云:唐写本『在』上有『其』字。」《校证》:「『其』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补。本书多言『其在』,如……,俱其证。」《校注》:「唐写本『在』上有『其』字;倪本《御览》引同。宋本、钞本、活字本《御览》有『其』字,无『在』字。按『其』字当有。于『乘』下加豆,文势较畅。《诏策》篇:『其在三代,事兼诰誓。』《檄移》篇:『其在金革,则逆党用檄。』《章表》篇:『其在文物,赤白曰章。』句法并与此同,可证。」按据唐写本补「其」字。
逮尼父卒。
范校:「铃木云:《御览》『逮』作『迨』;孙云:唐写本『父』下有『之』字。」《附校》:「『逮』作『迨』;『父』下有『之』字。」《校证》:「『之』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补。」《考异》:「按:『逮』同『迨』,见《集韵》。《易系辞》:『水火相逮。』注:『相逮、及也。』《诗台南》:『迨其今兮。』《尔雅释训》:『迨、及也。』二字音义皆同。」《校注》:「按有『之』字,语势较胜。」按据唐写本、《御览》补。
观其慭遗之切。
「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辞』,《御览》亦作『辞』。」《校证》:「『辞』原作『切』,据唐写本、《御览》补。」《汇校》:「按:『辞』指鲁哀公诔孔丘之辞,作『辞』是。」按《诗小雅十月之交》:「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郑笺:「慭者,心不欲而自强之辞。」《左传》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杜注:「慭,且也。」作「辞」是,与下句「呜呼之叹」相俪。从唐写本、《御览》改。
玄式存焉。
「玄」,黄本作「古」。纪评:「诔之传者始于是,故标为古式。」《汇校》:「『玄』,唐写本作『古』。按作『古』是,与《御览》五六九引合。」按「玄式」不文,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至柳妻之诔惠子。
《合校》:「唐冩本『妻』作『翣』。」
暨乎汉世。
《合校》:「唐写本『乎』作『于』。」《校证》:「《御览》『乎』作『于』。」
文实烦秽。
范校:「赵云:(唐冩本)『烦』作『繁』。」
沙麓撮其要。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其』字。」《校记》:「案明钞本《御览》五九六引此文有『其』字,余与唐本同。」《附校》:「『麓』作『鹿』,『其』字有。」《校证》:「唐写本无『其』字。何校云:『有脱误。』谭云:『「沙麓」句脱误。』」《校注》:「『麓』,唐写本作『鹿』,《御览》引同。按《春秋经》僖公十四年:『秋八月辛卯,沙鹿崩。』作『鹿』,舍人必原用『鹿』字。今本盖写者据《汉书元后传》改耳。」《义证》:「沙麓,山名。在河北省大名县东。《汉书元后传》:『昔《春秋》沙麓崩。』《春秋》僖十四年:『沙麓崩。』《公羊传》:『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谷梁传》:『沙,山名也,林属于山为鹿。』按『其』字不当有,『沙麓撮要』者,谓《元后诔》:『沙麓之灵,太阴之精,……作合于汉,配元生成。』四句,已撮举全文要领。」按《汉书元后传》:「元城建公曰:昔春秋沙麓崩,晋史卜之,曰:『阴为阳雄,土火相乘,故有沙麓崩。后六百四十五年,宜有圣女兴。』其齐田乎!今王翁孺徙,正值其地,日月当之。元城郭东有五鹿之虚,即沙鹿地也。后八十年,当有贵女兴天下。」又:「太后年八十四,建国五年二月癸丑崩。三月乙酉,合葬渭陵。莽诏大夫扬雄作诔曰:『太阴之精,沙麓之灵,作合于汉,配元生成。』着其协于元城沙麓。」作「沙麓」自通,且与《汉书》合。扬雄《元后诔》全文见《艺文类聚》十五《古文苑》二十,中云:「沙麓之灵,太阴之精,天生圣姿,豫有祥祯,作合于汉,配元生成。」依《校注》作「沙鹿」,则彦和撰文不据扬雄本文,而依《春秋经》,夷匪所思。「其」字从唐写本删。
而挚疑成篇
黄校:「有脱误。」范校:「顾校云:沙麓似脱误。」《札迻》十二云:「案此谓扬雄作《元后诔》,《汉书元后传》仅撮举四句,非其全篇也。挚疑此篇,挚当即挚虞。盖扬文全篇,虞偶未见,撰《文章流别》,遂疑全篇止此四句,故彦和难以累德述尊,必不如此阔略也。文无脱误。」范注:「「『挚疑成篇』句,黄云有脱误。姚范《援鹑堂笔记》四十云:『按此盖谓挚虞读雄此诔,而疑《汉书》所载为成篇耳。』孙诒让《札迻》云云,按姚、孙二氏说是也。」《义证》引《杂记》云:「案孙说是也,而『疑』字不误,无『疑』字则不词矣。」又:「挚」,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执』。」《附校》:「『挚』作『执』。」《校证》:「唐写本、《御览》『挚』误『执』。」
安有累德述尊,而阔略四句乎。
「累」,范校:「孙云:明抄本《御览》作『诔』。」《附校》:「『累』作『诔』。」《校注》:「『累』,另一明钞本《御览》引作『诔』。按作『诔』非是。《文选》颜延之《宋文皇帝元皇后哀策文》:『累德述怀』,是其证。」按「累德」连文,古书常见,其义有二。《庄子杂篇庚桑楚第二十三》:「解心之缪,去德之累。容动色治气意六者,缪心者也;恶欲喜怒哀乐六者,累德者也。」《文选》十六陆衡《叹逝赋》李善注:「累,犹负也。」《荀子宥坐篇》:「今夫子累德积义怀美。」《史记周本纪》:「西伯积善累德。」累,犹积也。益以《校注》所引,则作「累德」是。
杜笃之诔。
《附校》:「『诔』下有『德』字。」「笃」元本作「?」。《汇校》:「诸本并作『笃』。按:作『笃』是。作『?』者乃写者偶误耳。」按《后汉书文苑杜笃传》:「笃少博学,不修小节,不为乡人所礼。美阳令收笃送京师。会大司马吴汉薨,光武诏诸儒诔之。笃于狱中为诔,辞最高,帝美之,赐帛免刑。」后文「见称光武」云云,作「笃」是。《御览》「诔」下衍「德」字。
吴诔虽工,而他篇颇疏。
「他」,范校:「孙云:《御览》作『结』。」范注:「吴汉诔见《艺文类聚》四十七,录如下:笃以为尧隆稷契,舜嘉皋陶,伊尹佐殷,吕尚翼周,若此五臣,功无与畴,今汉吴公,追而六之。乃作诔曰:朝失鲠臣,国丧爪牙;天子愍悼,中宫咨嗟。四方残暴,公不征兹。征兹海内,公其攸平;泯泯群黎,赖公以宁。勋业既崇,持盈守虚;功成即退,挹而损诸。死而不朽,名勒丹书;功着金石,与日月俱。(孙星衍《续古文苑二十》校云,案此盖未全,故征兹句不协韵。)」《义证》引《左庵文论》:「今只传《大司马吴汉诔》一篇,见《全后汉文》卷二十八。句皆直写,不甚锤炼。汉人之诔,大致如此。」《校释》:「详审文气,盖指吴诔结尾未工,『他』字非。」按《校释》谓「盖指《吴诔》结尾未工」,既云「虽工」,复云「未工」,恐彦和措辞命意未必如是其几也。暂从《御览》改作「结篇颇疏」。
岂以见称光武,而改盻千金哉。
「盻」,范校:「顾校作『盼』。」《附校》:「『改盻』作『顾眄』。」《考异》:「按:盼,顾也,作『盼』是。」《义证》:「按应作『顾盼』,眷顾也。刘峻《广绝交论》:『至于顾盼增其倍价,剪拂使其长鸣。』」《校注》:「『盻』,唐写本作『眄』;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同。宋本、活字本《御览》作『眄』。钞本、倪本《御览》作『盻』。梅本、秘书本、王本、张松孙本作『盼』。按『眄』字是,余并非也。已详《辨骚》篇『则顾盻可以驱辞力』条。」按《说文》目部:「盼,白黑分也。《诗》曰:『美目盼兮。』从目,分声。」段注:「盼、眄、盻三字形近,多互讹,不可不正。」又:「盻,恨视也。」又:「眄,目徧合也。一曰袤视也。」段注:「徧,各本作偏,误。徧,帀也;帀,周也;周,密也。(眄)音泯。薛综曰:『流眄,转眼貌也。』」杨说是,据唐写本改。
傅毅所制。
《合校》:「唐写本『制』作『制』。」《校证》:「唐写本、凌本、日本刊本『制』作『制』。」《考异》:「按:制制古通,以下如制、制,辞、词一类字不具列。」
孝山崔瑗。
范校:「赵云:(唐写本)『孝山』作『苏顺』。」《校记》:「案孝山乃苏顺字,此处不当称字,当从唐本订改。」《附校》:「作『孝山』,不作『苏顺』。」范注:「《后汉书文苑苏顺传》:『顺字孝山,所著赋,论,诔,哀辞,杂文凡十六篇。』彦和于傅毅、崔瑗皆称名,不容独字苏顺,当据唐写本改正。」按后文「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唐写本、《御览》均不作「苏顺」,则此处亦当以「孝山」为是,盖孝山以字行,与傅毅、崔瑗有别;又按后文「孔融所创,有摹伯喈」,亦名字同言,舍人盖据事直书,非因辞害义者可比也。
辨絜相参。
「絜」,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洁』。」《校证》:「唐写本、《御览》『絜』作『洁』。」《校注》:「『絜』,唐冩本作『洁』;钞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同。宋本、倪本、活字本《御览》作『 』,当是『洁』之残字。冯舒校作『洁』。按以《议对》篇『文以辨洁为能』例之,『洁』字是。」《考异》:「按:絜、洁古通,《广韵》、《经典(释文)》『洁』同『絜』。」按《说文》:「絜,麻一端也。」段注:「一端犹一束也。」王筠《句读》:「絜之为言挈,束之便于提挈。」洁,本字絜,《说文》无,《新附》有之,云:「洁,瀞也。」《议对》篇「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因与「繁缛」为对,故作「辨洁」义长;此与「相参」连文,当以本字为是。范注:「辨絜,犹言明约。」辨,别也,别则明;絜,束也,束则约;二字相对成文,故言「相参」。唐写本不必从。
观序如传。
黄本作「观其序事如传」。范校:「黄云:活字本无『其』『事』二字。」《附校》:「『其』『事』二字有。」《合校》:「唐冩本『观』下有『其』字,『序』下有『事』字。」《校证》:「旧本无『其』字『事』字,谢、徐校补二字,梅六次本亦补二字。按谢、梅补是也,唐写本正有二字。《哀悼》篇亦有『观其……叙事如传』之语。」按唐写本、宋本《御览》均有此二字,疑后之钞刻者,求句式严整删之耳。据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巧于序悲,易入新切。
「切」,黄校:「《御览》作『丽』。」范校:「孙云:唐写本『意』作『思』,(序)作『叙』。」《校证》:「唐写本、《御览》『序』作『叙』。唐写本、徐校本、谭校本、《御览》『切』作『丽』。」《考异》:「按:唐写本与诸本同作『切』不作『丽』,王校误。」《义证》:「按唐写本作『切』,王校疏误。『新切』,新颖而亲切。」按意思、序叙通。「新切」是,《御览》作「新丽」非。
所以隔代相望,能征厥声者也。
「征」,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徽』。」《附校》:「『征』作『征』,不作『徽』。」范注:「本书《才略》篇云:『潘岳敏给,辞旨和畅;锺美于西征,贾余于哀诔。』与此同意。唐写本『征』作『徽』,是。徽,美也。」《校证》:「『代』疑作『世』,避唐讳改。《才略》篇亦有『隔世相望』语。『徽』原作『征』,谢校作『徽』,按唐写本正作『徽』,今据改。」《考异》:「按:作『徽』为长。」按《诗大雅思齐》:「大姒嗣徽音。」郑笺:「徽,美也。」作「徽」是,从唐写本改。
工在简要。
「工」,范校:「孙云《御览》作『贵』。」《义证》:「《御览》『工』作『贵』,较胜。」《校注》:「按以《征圣》篇『功在上哲』,《体性》篇『功在初化』,《定势》篇『功在诠别』,《物色》篇『功在密附』例之,疑作『功』为是。」按《校注》所疑极是。本书「工」字多见于句末,「工在」连文惟此一处。然《杂文》篇「会清要之工」,《隐秀》篇「以复意为工」。「清要」即「简要」,「复意」反之,则此处作「工在简要」,亦可。《御览》作「贵在简要」,与上下语境不合,非是。
陈思叨名。
「叨」范校:「孙云:《御览》作『功』。」《考异》:「按:作『叨』是。」按「叨」同「饕」。《说文》食部:「饕,贪也。」叨乃饕之重文。《庄子》杂篇《渔父》:「好经大事,变更易常,以挂功名,谓之叨。」则陈思所叨者,功名也。《三国志魏书》十九《陈思王传》裴注引《与杨德祖书》:「辞赋小道,固未足以揄扬大义,彰示来世也。昔扬子云,先朝执戟之臣耳,犹称壮夫不为也;吾虽薄德,位为籓侯,犹庶几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岂徒以翰墨为勋绩,辞颂为君子哉!若吾志不果,吾道不行,亦将采史官之实录,辩时俗之得失,定仁义之衷,成一家之言,虽未能藏之名山,将以传之同好,此要之白首,岂可以今日论乎?」又《上书求自试》:「志欲自效于明时,立功于圣世。每览史籍,观古忠臣义士,出一朝之命,以徇国家之难,身虽屠裂,而功铭着于鼎锺,名称垂于竹帛,未尝不拊心而叹息也。」作「叨名」是,《御览》非。
文皇诔末,旨言自陈。
范校:「赵云:(唐冩本)『旨』作『百』。」《附校》:「『旨』作『百』。」《合校》:「唐写本『末』误作『未』,『旨』作『百』,『言』下有『而』字。」《左庵文论》:「陈思王《文帝诔》,见《全三国文》卷十九。彦和因篇末自述哀思,遂讥其『体实繁缓』。然继陈思此作,诔文述及自身哀思者不可胜计。衡诸诔以述哀之旨,何『烦秽』之有?惟碑铭以表扬死者之功德为主,若涉及作者自身,未免乖体耳。」范注:「陈思王所作《文帝诔》,全文凡千余言。诔末自『咨远臣之渺渺兮,感凶讳以怛惊』以下百余言,均自陈之辞。『旨』,唐写本作『百』,是。」《校证》:「『百言』原作『旨言』,谢校作『百言』。案唐写本、《御览》作『百言』,谓《文帝诔》末百余言,皆自陈之辞,今据改。」按《说文》甘部:「旨,美也。」《书说命》:「旨哉,说乃言惟服。」伪孔传:「旨,美也。美其所言,皆可服行。」则「旨言自陈」者,乃美言以自陈也;诔者,累述其德行,旌之以不朽者也,自陈已乖其体,益以美言,则其乖愈甚矣。作「旨」亦通。从唐写本、《御览》改。
若夫殷臣诔汤,追褒玄鸟之祚。
「玄」,黄本作「元」。「诔」,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咏』。」《附校》:「『诔』作『诔』,不作『咏』。」范注:「案『诔』,唐写本作『咏』,是也。《商颂长发》序云:『长发,大禘也。』《正义》曰:『成汤受天明命,诛除元恶,王有天下;又得贤臣为之辅佐,此皆天之所佑,故歌咏天德,因此大禘而为颂。』『玄鸟之祚』,即简狄吞鳦卵而生契之事,《正义》所谓歌咏天德也。若然,彦和文意当指《长发》篇言之。」《校证》:「『咏』原作『诔』,纪云:『诔汤之说未详。』案唐写本作『咏』,今据改。」又:「徐校『祚』作『祥』。」《校释》:「唐写本『诔』作『咏』,是。」《校注》:「按此文明言『追褒玄鸟之祚』,而《长发》七章并无咏述简狄吞鳦卵生契词句,恐非舍人所指。《玄鸟》篇首以『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发端,即『追褒玄鸟之祚』也。『篇中曰武汤、曰后,曰先后、曰武王,皆谓汤』,陈奂《诗毛氏传疏玄鸟》篇中语即『咏汤』也。然则此二句所指,其为《商颂》之《玄鸟》篇乎?又按:『诔』当以唐写本作『咏』;『元』亦应从各本改作『玄』(凡各本皆作『玄』,黄本作『元』者,皆黄氏避清讳也。后仿此,不再出。)『祚』,两京本作『祥』,疑是。《后汉书曹襃传》:『襃省诏,乃叹息谓诸生曰:昔奚斯颂鲁,正甫咏殷。』章怀注:『正考甫,孔子之先也,作《商颂》十二篇。』是此文『诔』当作『咏』之又一旁证。」按作「咏」是,「咏汤」与「歌文」相俪,且与后文「诔述」之诔不复。《说文》示部:「祥,福也。」段注:「凡通言灾亦谓之祥,析言则善者谓之祥。」《说文新附》:「祚,福也。铉等曰:凡祭必受胙,胙即福也。」则祚祥义同。从唐写本改。
周史歌文。
《合校》:「唐冩本『歌』作『哥』。」
盖诗人之则也。
《校证》:「明钞本《御览》无『人』字,『之』作『文』。」
则触类而长。
范校:「孙云:《御览》无『则』字。」
云白日幽光,雰雾杳冥。
「雰雾」,范校:「顾云:《古文苑》作『淮雨』。」《附校》:「『雰雾』作『雰霞』。」范注:「卢文弨《抱经堂文集文心雕龙辑注书后》云:『《练字》篇:「傅毅制诔,已用淮雨。」傅毅作《北海靖王兴诔》云:「白日幽光,淮雨杳冥。」《古文苑》所载,其文不全。今见此书《诔碑篇》者,又为后人改去「淮雨」,易以「氛雾」二字矣。』(卢说详下《练字》篇。)」《校释》:「卢文弨《文心雕龙辑注书后》曰:『郑康成注《大传》云:「淮雨,急雨之名。」是不以为字误,而《诗》正义引《大传》,竟改作「列风淫雨」,盖义僻则人多不晓也。』按郑注『暴雨之名』,卢又误作『急雨』。又按《练字》篇,彦和引傅诔而斥为爱奇,则亦不从郑说也。」按《类聚》卷二十五引晋刘琨《与石勒书》曰:「有若晨霜秋露,雰雾之气,虽朝凝而夕消,蹔见而寻没也。」卷五十九引北齐祖孝征《从北征诗》曰:「祁山敛雰雾,澣海息波澜。」卷六十一引后汉傅毅《洛都赋》:「叹息起雰雾,奋袂生风雨。」《晋书谢安传》:「安上疏曰:雰雾尚翳,六合未朗。」《隋书薛世雄传》:「时遇雰雾晦冥,莫相辨识。」则「雰雾」连文,古书常见,今本自通,毋需改。
始序致感。
「感」,黄校:「一作『惑』,从《御览》改。」《附校》:「『感』作『感』。」《合校》:「唐写本『惑』作『感』。」《校证》:「『感』原作『惑』,谢云:『疑作感。』黄注云:『一作惑,从《御览》改。』案唐写本作『感』。」《考异》:「按:作『感』是。」按作「感」是。黄校所据《御览》与《附校》所据《御览》版本或有不同也。
景而效者。
「景」,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影』。」《校注》:「『景』,唐冩本作『影』;宋本、喜多本《御览》作引同。按本书率用『影』字,疑此原亦作『影』。」《校证》:「『影』原作『景』,从唐写本、《御览》改。」《考异》:「景影古通。」按《章表》篇「其在器式,揆景曰表。」范注:「《续汉律历志》上:『以比日表。』注:『表即晷景。』取诸此,此,指『赤白曰章,揆景曰表』二物。」此景亦通影。又《后汉书刘恺传》:「景仰前修。」李贤注:「景,犹慕也。《诗》云『景行行止。』前修,前贤也。《楚辞》:『蹇吾法夫前修。』」景而效者,犹慕而效者。《杂文》篇「慕颦之心」,《定势》篇「文家各有所慕」,《才略》篇「志慕鸿裁」,与此义近。唐写本、《御览》作「影」,不必从。
弥取于功矣。
「功」,黄本作「工」,黄校:「元作『功』,谢改。」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功』;《御览》作『工』。」《附校》:「『工』作『切』。」《校证》:「『工』原作『功』,谢改。徐云:『功当作切,承上「新切」语意。』案唐写本作『功』,宋本《御览》作『切』,铜活字本《御览》、谭校本作『巧』。」《考异》:「按:作『工』为长。」《校注》:「『工』,黄校云:『元作功,谢改。』此沿梅校。宋本、钞本、活字本《御览》引作『切』。倪本《御览》作『巧』。按以《辨骚》篇『辞来切今』,《祝盟》篇『切至以敷辞』,《比兴》篇『以切至为贵』,《奏启》篇『何必躁言丑句,诟病为切哉』,《物色》篇『故巧言切状』例之,疑以『切』为是。唐写本正作『切』,当据改。」《义证》引《斟诠》:「案黄从谢改是。『功』『工』古通。『切』与『巧』皆『功』之形误。」按:《周礼春官宗伯大祝》:「国有大故天烖,弥祀社稷祷祠。」郑注:「弥,犹遍也。」详味文本,此句意为:自傅毅诔中叙感,后代遂以为诔体之定式;景而效之者,遍取于工矣。则作「工」义长,《校注》所举,与此语境有异,未可一概论也。且唐写本作「功」,不作「切」。从黄本改。
盖选言录行。
范校:「孙云:《御览》『言』下有『以』字。」《校证》:「谢、徐校补『以』字,梅六次本有『以』字。」按有「以」字义长,从《御览》补。
论其人也,瞹乎若可觌。
《校证》:「『瞹』,宋本《御览》误作『瞬』。《时序》篇赞:『瞹焉如面。』辞意与此同。『瞹』借『僾』字,《说文》:『僾,仿佛也。《诗》曰:僾而不见。』」《校注》:「按『瞹』字《说文》所无,当本是『僾』字。《说文》人部:『僾,仿佛也。』《礼记祭义》:『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说苑修文》篇:『祭之日,将入户,僾然若有见乎其容。』《释文》:『僾,微见貌。』正义:『僾,髣髴见也。』释僧佑《齐太宰竟陵文宣王法集录序》:『静寻遗篇,僾乎如在。』」按《说文》:「僾,仿佛也。从人,爱声。《诗》曰:僾而不见。」《系传》:「见之不明也。」《句读》:「《邶风静女》文。今省形存声,作爱。传云:爱,蔽也。」《玉篇》目部:「瞹,隠也。」《正字通》目部:「瞹,暧字之讹。」《广韵》代韵:「暧,日不明。」《后汉书申屠蟠传赞》:「韬伏明姿,甘是堙暧。」李贤注:「暧,犹翳也。」《文选》卷五七谢庄《宋孝武宣贵妃诔》:「庭树惊兮中幄响,金釭暧兮玉座寒。」李善注:「暧,不明也。」则暧通瞹,瞹复通僾,验之《礼记祭义》及《说苑修文》,此处当以「僾」字为是。
道其哀也,凄焉如可伤。
范校:「孙云:唐写本(道)作『述』,(如)作『其』。」《附校》:「『道』作『送』。」《校证》:「唐写本『道』作『述』,宋本《御览》、明钞本《御览》作『送』。」《考异》:「作『道』为长。」按《诠赋》篇「写送文势」,《颂赞》篇「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哀悼》篇「千载可伤,寓言以送」,《诸子》篇「送怀于千载之下」,《章句》篇「控引情理,送迎际会」,可证《御览》作「送」为是。且上已着「论」字,此再言「道」字,有重出之累。唐冩本作「述」,与「送」字形近。从《御览》改。
碑者,埤也。
「埤」,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裨』。」《校记》:「案与《御览》五八九所引同。」范注「《说文》石部:『碑,竖石也。从石,卑声。』《释名释典艺》:『碑,被也。此本王葬时所设也。施其辘轳,以绳被其上,以引棺也。臣子追述君父之功美以书其上,后人因焉,故建于道陌之头显见之处,名其文,就谓之碑也。』埤裨二字,皆有增益之义,然裨训接益也,埤训增也,用埤字较适。」《校释》:「『埤也』,唐写本作『裨也』,下『埤岳』同。《御览》五八九同。按二字古通用。」《考异》:「按:埤裨古通。」
上古帝皇。
「皇」,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王』。」《校记》:「案与《御览》五八九所引同。」范注:「《管子封禅》篇: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唐写本『皇』作『王』,是。王,谓禹、汤、周成王之属。」《拾遗》:「按以《封禅》篇『固知玉牒金镂,专在帝皇也』例之,『皇』字是。」《补正》:「『皇』,唐冩本作『王』;倪本、鲍本《御览》、《子苑》三二,《文章辨体汇选》六四二引同。按《礼记》:『三王禅云云,五帝禅亭亭。』《文选》王融《曲水诗序》李注引。《汉书倪宽传》:『封泰山,禅梁父,昭姓考功,此帝王之盛节。』《东观汉纪》赵熹上言曰:『自古帝王,每世之隆,未尝不封禅。』此『皇』当作『王』之证。」按《史记封禅书》:「自古受命帝王,曷尝不封禅。……孔子论述六蓺,传略言易姓而王,封泰山禅乎梁父者七十余王矣。……《诗》云纣在位,文王受命,政不及泰山。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宁而崩。爰周德之洽维成王,成王之封禅则近之矣。」作「王」是。从唐写本、《御览》改。
始号封禅。
「始」,黄本作「纪」。《合校》:「唐写本『始』作『纪』。」《校记》:「案与《御览》五八九所引同,当据改。」《校证》:「『纪』旧本俱作『始』,徐云:『始一作纪。』何校本、黄注本作『纪』。案唐写本、《御览》、《玉海》六0作『纪』。」《义证》:「《玉海》卷六十:《事始》:无怀氏封泰山,刻石纪功,此碑之始。」又《汉书武帝纪》注引孟康曰:「王者功成治定,……刻石纪号。」《考异》:「按:作『纪』是。」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树石埤岳,故曰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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