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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翼 明 崔铣

4-士翼卷三
  士翼卷三

  (明)崔銑 撰

  ○述言下

  予聞之凡物盛不如衰凡數多不如少草木枝葉茂而本根虚枝葉彫而本根息數多者實索數少者實贏處其盛者退乎當其多者裒乎

  生曰含氣長曰觸類收曰成性藏曰反位已用者賤當事則貴漸消馴息鋭進驟退天施地養不反厥類奈何君子動與化戾兆福興孽非神攸萃挹滿棄餘興兮何廢勿當其顛而中其會

  古云學顔子之所學夫無其鑽仰之勞博約何循也無其博約之功卓爾何見也瞻前忽後者未立也無所持故爾如有所立有定力矣如者辭之孫也卓爾者立之狀猶言申申夭夭也夫顔子學聖人之難今未嘗一日實用力於聖人遽為大言不既欺乎

  顔子之學克己復禮治怒改過莊周謂之黜聰明墮肢體蓋肆為躗言以譏孔子之致知謹禮也使聖王在位必以異言罪之宋劉彦沖諸人祖述為文則顔子乃孔門之達磨矣

  問曰學何的也答曰中庸之達道五誠之者五事是也夫不知無由適行不行不為真知學問思辨斯盡乎知行惟篤而已矣問道之詳恐其岐也適燕南轅行愈疾違愈逖即途惟進之不輟耳問曰此人所共知也答曰天地共戴且履也日月共瞻也穀粟共食也布帛共衣也舍是必也為蚓乎非子所能為也

  孔門諸子即事為學不辯文義量能以進不躐階序詞孫而氣和蓋漸聖教而然與子路雄而率冉子怯而細然直言其見不文以欺斯為孔氏之徒耶

  揚雄之法言知尊夫子矣然無能發夫子之學徒慕其號之高豈所謂能言距楊墨者亦聖人之徒與

  子貢問君子視之高且遠也夫子答之惟能各行其所言爾則君子在我賜將躍以為矣

  至哉夫子之教也相其明而廓之扶其武而誘之子路欲共車裘於友顔子欲辭善勞於己子路重意氣顔子達性分猶有人已之判夫子即其志而廣之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人已兩忘矣彼宜是而我施之四時行而百物生天果忘言哉

  言之必行則言不怍中之無欲則為何難

  程子朱子之說論語猶有過言蓋程録之誤門人附之朱註之衍程録道之曾點言志朱子許其天理流行夫遇一事必有一則處之當而熟則聖人矣一以貫之也豈有物見目前而可玩哉水之流鳶之飛魚之躍皆實體也猶吾父之慈子之孝皆天命之性人不率之愧於物矣豈若黄花般若為禪機哉程子許其堯舜氣象猶前太虚浮雲之喻子路若達便是這氣象銑伏讀典謨二聖蓋憂以終身堯之傳舜曰四海困窮天禄永終舜之傳禹其辭溢而意益艱夫子曰不與聖人同憂豈眇天下薄事功而恣恣雎睢耶夫有天下而不與不樂有位也樂之則且傲且逸且欲天為民立君君乃以民娛已不與焉惟求懋德康民夫四海民物之繁豈一人之知周知其利病一人之力曲盡其安養乎若曰曾點冠童是樂而糠粃世故薄劣朋友毋乃莊列之放誕與

  聖人無功者謙也性未易盡也盡之乃盡分猶人之食而飽不然則枵腹而瘠且病噫此二聖有天下而不與也

  巧言言之當也令色色之善也學者之懿德也聖人恐文勝而質衰也故曰鮮矣仁欲人之反觀也猶疾行者必顧恐有所妨而躓也孟子曰君子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晬然見於面盎於背

  曾子之言確而該子夏之言切而密

  賢賢易色一章言學不過盡倫而已外此非學也吳氏譏其廢學將謂其無呻吟呫嗶之功與學記稽程之書也未及其本焉

  小戴記其諸儒之記其師之言與衍說多而實理寡也儀禮其有司之所掌與節文繁而誠心散也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又曰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禮斯有會矣李延平謂欲復古禮宜節繁文達禮已哉

  先王修理以正心後世迷心而修文重冠者為成人也使冠者曰吾非童子矣四行不飭冠之恥也後人謹三加之儀四行莫之省故曰人而不仁如禮何

  人之行善與惡而已詩之詠美與刺而已古人於詩朝夕諷誦之若琴瑟之御然讀其美者慕之善心生讀其刺者畏之惡者懲故曰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朱子謂讀者以無邪之心求之蓋朱子去序故也

  詩序程子篤信朱子痛斥許魯齋云書去序恐擬議之失甚於漢儒是從程子也夫道可以知窮事必以實著今存其首序正其衍詞可以言詩矣

  八佾諸章痛僭亂也其諸夫子東周之志與明王不興天下其孰能宗予是以寓志於春秋夫許田四井之邑叔姬亡國之媵大書不一書蓋傷經制廢兼并興王綱弛弱小亡也

  學莫先乎辨志故大富貴則蔑道義矣心無兩用出義入利義之不勝利久矣非堅志焉能持之故曰君子去仁惡乎成名是故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幾幾而后能守守而后能化故造次顛沛無違焉

  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恥之不已必求鮮衣珍味故曰人能無以饑渴之害為心害夫四體之病可去也心之病則本先蹶矣心之惑可解也心恥之則根盤矣學者預省棘反可也

  未有無基而作室者故聖門之道隨事躬行積之久而成德躐斯道而往疎矣不由跬步而致千里其御風乘雲者乎然世豈有斯理哉

  不格物而曰致知者妄也不履事而曰存心者偷也夫人不食而謂飽即空而見花非實也乃病也

  謂聖人有隱乎四時行焉百物生焉非隱也謂聖人無隱乎下學上達知我者天非無隱也故行之而著察矣而習斯知聖人矣

  知我者其天乎戒學者之忽於下學也自下達上自上達下只一理也上下皆學也學與達皆功也

  問曰夫子事輒若何治衛答曰非末學所能知若曰廢輒立郢勢決不然彼方據國我往為輔彼輒不有其父奚假於臣若輒用聖言致國蒯聵蒯聵得罪於父國非其國衛之臣子請於天王而立輒名義其庶乎問曰劉氏謂蒯聵之奔南子譛之然乎答曰左氏於衛蓋所見之世也且疑其載事之譌劉敞宋人何據而辨其誣蓋疑經之書世子曰無罪也春秋不以是為例問曰先儒謂上告天子下告方伯何如答曰文談也當時天子如羸聵之祖方伯乃吞啖之鄰伐鄭救衛威之削矣道晉伐虢虞不臘矣齊桓脅以兵車而盛是時有行文王之政者如其事殷可也

  貌也色也言也天性也遠暴慢近信而遠鄙倍君子之自牧也何以能遠能近以道正之也道以正是三者故可貴也不然焉知其暴慢鄙倍而遠之信而近之夫惟有道故心正而身修先儒以三者為效工夫在言表求之深也

  貪夫不足以害亷假亷者害亷妄人不足以害信偽信者害信故曰鄉原德之賊也春秋之初諸侯無王而有王桓公尊王而無王故曰五伯假之也三王之罪人也

  大德大體也小德細目也皆自一事言之不踰閑則巨防設而有定體酬酢之際因情與勢不泥於一端要之未嘗出閑也當時蓋有好古而泥者子夏進之與若小德可以出閑害理之大者門人必不録也今人有行古禮者不合至詆其親子夏斯言不虚矣聖賢之言學者各省其蔽而服焉

  知德者鮮踐履之未至也學者以聰知彊力為可恃一遭外困撓於心則失其素矣若之何踐履精義立本克己也知及之仁守之勇進之也子路勇矣或者知之不足與

  忠恕譬則形影也猶為二之忠以行乎恕蓋恕之當也夫子曰吾道有其綱而無其目猶曰無違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指其實别無玄妙也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言聞道之難也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斯可言聞非真積力久奚由致之異學超悟直入雖得之於世道何關但寛其處死之憂爾

  子之諫親有三變幾諫一也又敬二也不怨三也下氣怡色柔聲漸而不驟幾諫也如是而不從孝悌以感動之不徒以言也夫鄉黨州閭之罪在親勞在已子寧絀已而安親也孝敬之心隨遏隨生毋曰一諫而已責毋曰不入而任親子能如是其忠可觀矣

  下氣怡色柔聲處人當如是夫子鄉黨之氣象可求矣蓋渣滓化而和順達也

  天下歸仁焉協於克一也默而成之理具而物該推而行之理達而愛普斯純陽之會而生物之晬乎

  克己必復禮示人原具之則也如人君絶宴遊遠貨色然拱手而不事事可乎必求盡君道可也夫人飲酒克其濫與湎然三獻旅酬毋廢一焉

  為己為人其事同也其立心異也古之學者猶知學性顧計效而求名則偽矣偽必敗易曰不耕穫不菑畬則利有攸往蓋為而獲惟穡必然不耕穫不菑畬後獲也則利有攸往先難也無較計大小遲速之心惟朴質以脩邁是故德成而罔覺矣

  游定夫問隂陽不測之謂神程子曰子疑而問乎揀難而問乎尹彦明見子半年方看大學西銘二事有洙泗之遺教焉噫斯道之失久矣

  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謂修已之敬也夫父兄長上色徵而言遡之可逆其志若鬼神必誠貫幽明者誠有一分之虧則幽有尋丈之違矣問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謂處生之道也自昭明德是已夫無所猷為所知不過情欲之間汶汶而晝昏昏而夜謂之死可也奚以為問焉

  視人之過若在其躬忠告也微開其端俾可細繹善道也不可則止恐見疏也皆易之道焉

  故舊貴達而吾貧賤故舊在上而吾為底吏顧待之厚聽彼之施耳若責望重而不酬必交怨故惟盡已之分而已矣

  用人去短而録長取人即新而棄舊子貢以下皆器也况衆人乎祝鮀之佞夫子録其典祀之能夫中人恒過而改乃成名德若以一眚而掩之不亦刻乎

  矜功伐善作偽蓋愆為此者勞甚矣

  用當其才中人皆可集事用違其才賢者亦難奏功靈公用三子當也公綽在滕薛違也

  知也不欲也勇也藝也文之以禮樂正乎道也人能有一長者皆成人也

  巽一隂伏二陽之下巽斯入也學者思索義理必用巽心入其中長短輕重相與逶迤斯得之書所謂遜志彼性粗暴者反此故氣質貴乎矯

  夫子論人之過優游含蓄微見其意爾彼論春秋之例者類過刻其以學者之心窺之也夫子取孔文子之微長隱其大惡不恥下問又損賜之疾矣

  或人之譏言甚厲子曰是禮何其和微生之譏言甚暴子曰疾固何其直達巷之美言甚陋子曰執御何其平陽貨之嘲言甚傲子曰將仕何其舒後人一戾於時喋喋乎恐已志之不白何其淺

  夫果之實生者味酸熟者味甘故孟子謂仁在夫熟國之養才未須其成而用之是食生果也澁齒咋舌不免矣

  君子熟於忠信小人熟於巧詐

  問曰君子信而后諫劉蕡傷於棘何如答曰是時中官殺君易主如玩嬰孺於掌上所謂宫闈將變社稷將傾事不可需矣夫拱手徐趾堂闥之矩不可以捄溺雖被髮纓冠可也

  交道之難久矣燕朋狎友遠之猶能移人是故與其失於子張之泛毋寧失於子夏之狹可也

  王貢之仕止判管華之忠背遠弑父與君華歆從之乃以太尉孫幼安何其不知也

  郭林宗交遊當世而無苟就奬鑒羣才而又矜愚見幾秉哲終亨時晦其孔氏之徒與

  臣之諫君當如子之諫父又敬不違雖勞不怨孟子曰反覆諫之而不聽以一言一事塞責欺矣夫

  劉向事君可謂反覆諫之而不聽忠之至也始困於石顯終困於王氏其介不易前人優揚雄而劣向吾不知其取舍也

  邴原華歆皆事魏操管寧不可禄也淵潛儉德渾乎無迹庶乎遯世无悶者與

  古之君子求人於有過後之君子責人於無過申生季札是也銑嘗著論以示諸生焉申生論曰孟子言有求全之毁予讀左氏至申生以讒見誅未嘗不垂泣也及見后人責過申生則又低回太息深閔其不幸嗟乎昏如幽王故褒姒得以逐宜臼庸愚如衛靈故南子得以奔蒯聵晉獻者奸人之雄也紿虞伐虢一舉而就桓公威振列侯不能致其一來豈一姬之知所能欺而使之蓋耽於邪嬖廢適立孽之謀内決久矣金玦之佩偏衣之衣二伐之役國人咸知世子之將危姬告優施曰君許我殺太子立奚齊矣申生已踐東朝之位國之屬望而歸心者也重耳夷吾庶公子也莫適主國故二子能亡申生存則晉終非二孽有也故獻公必殺之也申生如被惡名以出獻公猶欲甘心焉為宋馮之受伐為長萬之賂獲父惡愈著身死為逆孰若受命自裁之恭且安乎夫反常之禍辭難明也快心之忿情難釋也世子之慮審矣其心純乎仁未可以輕訾也季札論曰更至者事也準權者義也不察其勢望以所難居不量其後處以所近安戾愈積而義全損矣季子春秋之哲人也不以愛子傷其性不因寶物違其心聞樂知德覘國知終如此其哲也曾謂于其宗國而忍付之顛越哉夫立適者常取賢者權常則一夫可由權則衆賢斯舉以禹之聖不能襲堯舜之讓蓋順時宜民之道非已可得而強違焉季子逆見其國俗既狡而王僚暨光又皆喜亂而多才攖國攘位後必有之吾既莫之何也已吾潔已以禁始禍自靖以獻于先王雖廢先君之命姑全其義蓋叔齊之流也後人議曰季子非中庸實禍吴國故春秋書名以貶夫季子聘魯已三十年而後光亂作聖人之仁不如是之深險也春秋即見事以舉義乃豫舉其人失中之行而貶之楚椒秦術復將以何為義哉

  欲人德我則怨至矣欲人譽我則毁至矣

  問曰神仙長生之言信乎答曰使天有晝而無夜有春而無冬吾斯信之矣夫物之鮮槁花之開落人之生死即化之消長也故疫歲人鮮不病者得之太虚還之太虚我何容心之有

  問曰今之談禪者心術簡直徑於學子之飾威儀研文義也答曰享室家美服食大居宇黨同朋騁雄辯而求空識吾恐為禪之蠧也問曰陳白沙氏何如答曰今有白沙如宋有林逋魏野以見則白沙高以行則二子真以白沙附於儒者不類矣嘗築陽春臺閉關習靜穴壁進餐如是者數年粤又有曹溪矣夫

  臣優於君則君藉其安魯友之翼僖衛俞之保成也君高於臣則臣受其成魏文之興化周世宗之怯敵也我皇祖文宗平亂定燕英斷神略臣下奔奏我皇祖記閲江碑皇陵直述其艱以法于萬代蕩蕩乎天地之無私蔽盛哉三代而下無有也

  魯子家懿伯持心堅正義不亡君發謀料事動即中會魯臣之冠與晉卻至聞命就戮據逆勝而無異圖槩之書偃之徒不其忠與

  周之臣從子朝者逆相敬王者忠國亂君弱大臣輔翼當立身捍大艱傳者乃有責言何也

  堯曰篇記堯舜之禪受湯武之伐國其以著世變與子稱文王至德武未盡善乃其微意與

  申生為晉泰伯不亦善乎比誅而逃無及矣

  泰伯三讓言其讓之確也曰以天下讓臣子之辭也

  心一有所係即事失其平

  穀傷烝濕種之不生太和保合者入于地即達於上矣可以體仁凡種之播必立根於下而乃芽甲故易曰反生可以知學

  觀諸造化靜多於動雖陽氣畢達萬有並作本體固凝也可以知德矣

  病未除其裏但解其標善醫之憂庸醫喜之也政不正其本蹔去其末識者之慮常人快之也

  觀諸造化動而無息是故絶澗石壁草蘚之生冬冽地拆薺麥之青可以知仁矣

  行之失事已有迹猶身之瘍潰乎瘢結可無慎乎

  擇言而後發則言自簡視地而后行則行自慎聖賢見知聞知云者皆謂盡性也夫道一而已矣故其揆同彼以言而徵者取諸一端爾

  服堯舜之服誦堯舜之言行堯舜之行所謂人皆可以為堯舜也若所造之域則係乎資與力云爾

  孟子言必稱堯舜學則願孔子下而揚雄著述必準經大哉志也後之人安于卑陋言及聖人若神明之不可扳萬事皆苟就而已矣

  實不副名功未及志勉而進之百倍其功可也若有憚難之心必退恧矣有襲成之心必助長矣是故功貴及日效則須時古人有煉丹之喻也

  實過其名宋有尹和靖元有許魯齋

  列聖元氣也羣賢猶風霆之助其施吳草廬以四德擬之既妄矣直以已當之不其僭乎

  談評義理曰學道也綴緝遺文曰繼統也則舉天下而有聖賢夫聖人言述其所履直紙上求之耶故自南宋而來辯太極談心性布卦畫亦學之蠧也

  孔門首顔子宋儒優明道二子無所著它人識其緒言簡而宏確欲希聖者宜知所用心矣

  劉向之所纂博而雜揚雄之所摹簡而晦向以救時雄欲成名厥心公私判矣

  大學者全體大用之文治與學一以貫之也功始於格物者承小學之後也是故正容謹節閑於六藝幼學之心如泉出山未之汚滑自此道之避礙而通於海朱子曰先事於敬補小學之廢也近時有譏其贅者妄也

  大學之為文乃一篇與洪範同製先撮總而後分目要之皆明明德而已仁者與物同體遺一物塗一民非仁也故新民即明德古人字簡通用新親其互行與今必曰親非新也孟子謂於民仁之而弗親何為混其施也

  學莫先乎辨志志何辨蓋義與利爾心誠注於義凡合於義者必行之疚於義者必去之猶穀種立根於下而後乃芽乃甲師友之講析古訓之指引其諸風雨之潤人事之達與

  不仁之人非禮之事疾之已甚非矣然拒之必嚴違之必遠毋曰姑寛之如墨點白汙之易而難湔也

  君之於臣不用其道而爵禄溢之是豢之也曾謂君子而可豢乎臣能輕爵而秉義難縻而易退君斯不敢以其所操驕其臣故易曰利貞征凶弗損益之

  衣服所以表德故君子衰絰則色哀端服則色莊甲胄則色威服其服而容不稱則其德與行可徵詩刺不稱其服禮稱不貳壹民

  君子親人不以色惠人不以口愛人不以姑息禮曰古之君子不必親相與言也以禮樂相示而已即謂九禮四饗也故示人以敬曾子之修容是已著人之失子游之麻衰是已授人以託郈成子之加璧是已楊慈湖之訓過矣真西山取之何謂乎怙其才不以茂德用其剛不以修禮皆亂之道也

  禮有復讐之文銑所未詳死者果有罪耶有司論之君辟之果非辜耶直枉理寃亦上也庶民安得而私報之人殺我之父兄我亦殺之我殺人之父兄人又殺之是相殺無已也蓋東遷之後列國自為政如宋萬弑君越諸異邦故有養士結黨多方以快志豈盛世之政乎周禮乃設官以調之夫真迂儒之言也

  漢人約文王之孝立世子之禮夫色憂云云者出於本情夫安可立法使為之聖人人倫之至為法於天下后世薄待天下乃下聖人一等以制禮且内豎言復初則子竟不面其父而問其疾皆背禮者也

  公孫弘論族郭解而後私報之風少衰故弘亦名漢相與弘有相之末無相之本蓋妬賢也汲直非受知於君必死弘手蓋陷之以事兼使喪節呂夷簡似之

  許魯齋嘗病文籍之繁曰有聖人出必大芟而治之大哉志乎雖三禮之文亦難盡信也

  讀書先求其大者餘文瑣意略之可也脱篇誤字闕之可也凡醫方傳之古者疑則不服恐傷人爾

  易與詩皆全書易以卜筮詩以口詠王栢欲删鄭衛諸篇為其淫也然以序求之則各有指夫録桑中可以知衛之亂録溱洧可以知鄭之衰彼男女贈答之狎夫子必不録也春秋壞君臣兄弟之倫鄭先之壞父子夫婦之倫衛先之衛録緑衣而驗於定中鄭録叔田而驗於東門春秋其綱詩其目耶

  子曰鄭聲淫聲者雅樂也淫者其調也古樂和平可以消欲釋躁淫者過巧也使人好之好之則長欲矣蓋用之祭祀燕享工者染於習若閭里男女之誘言未必被之聲也夫鄭韶對舉乃以治天下何為肆然倡彼狎慢者哉後世萬寶常聞隋樂淫厲而哀知其將亂亦雅樂與

  程子謂世有篤志力行而不聞道者蓋未能本性與是以知則蔽而行有滯也

  學者端默存心則問辯而精思之踐履而實驗之篤則久久則化苟恃合情之奮激義之氣也如火然草焰甫騰而燼矣奚從而有光

  鳥知擇蔭而息人可不知擇地而處乎

  奸人之得志也亦知公論所與每擇謹愿懿和者薦之同升乃又施尊官出清秩盡羅天下之才見道未固者為所致矣惟其知我是以汚我惟其貴我是以禍我故儉德而夷名者上也名聞而晦迹者次也昔人隱牛儈卒阿里甚乃訟田於嫠深恐其禄之及然使士如此為之上者可以警且愧矣

  君子之處衰世孫言可也行不貶也晦迹可也志則抗也昔白樂天進之忠退之安有君子之道焉佞佛耽酒大聚聲伎寄達于汚君子不為也

  心貴乎虚無私也心貴乎實存性也

  小忠有大禍之基小亷有大貪之伏

  虎豹之疑不如螫蜂之遂故處事貴果鸛鶴之亮不如擊隼之匿故謀事戒露丘阜之止不如涓泉之逝故學貴不已雷風之迅不如霡霂之潤故心貴不躁

  丘園之隱以虚易實終南之捷用退作進甚哉士之狡也夫人君崇隱貴節乃基此弊况以貪躁取之

  士不自貴而後君賤之後世開國勞臣多不全身亦其初售之易而君宿輕之耶李勣稍知報主太宗託以孤士如三代當有成湯武丁者禮之矣

  銑教鄉閭之士作二篇授之使毋悖儒道也士嘆篇曰胥攻乎律也仕則弗躓士習夫經也仕則格豈經之咎哉胥以律仕士則棄經夫士藉經以自肥爾非服之心而發之用也經猶農之田商之利本也誦習以求仕猶耕之期穫本之生息也雖有善宦者上者取名下者冀後利故飾行興而純心亡浮文售而實德隱體勢存而情志離雖然農穫稼而勤於耕商取息而豐其本士之成宦而篤乎經者幾人哉重可嘆已儒恥篇曰由宋而來學者何其紛紛乎其於釋氏也不幾乎陽排而隂取之乎其由求精之早而省煩之亟耶昔夫子之教人仁也慎於處與事而隱其體孟子之言本心也察其死與安而就其重非離物而索之恍惚也夫心之喪者欲之深也理之易晦者習之未安也居之移者存主之岐也是故有安仁利仁強仁之等焉後之言心者異乎是直超徑造一蹴而入堂戶曰道無待乎外求是釋氏之偷也其無遺而弗舉用而無具者乎夫今之黄冠者必斥緇流緇流者必屏黄冠曰道不同不相為謀儒者乃襲彼禪悟之緒且哆然多其學也重可恥已

  易之書一句以盡之曰君子小人迭勝然夬之五陽盛矣其辭危陽若負然姤之一隂微矣其辭懼隂已難制久矣乎正不勝邪然非力之可與則已矣君子正大宅心光明行事豈為包承甘臨而惑哉不然何以名君子小人之攻易明小人之譖難防小人之敖可抗小人之甘易惑故鴆毒愚知辟之酒旨知亦好之比及害人一也

  氣聚則雨雪墜而形風霆鼓而聲散則寂然心用則威儀中而適言辭應而安止則湛然天其神乎人其天乎問曰國之乏財胡以充之答曰薄征斂省力役革冗濫止工築斷禱祀問曰如是則上將益貧答曰詩云豈弟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且孝忍餒其親也

  君子之言寡而實小人之言多而虚君子之行簡而厚小人之行詳而薄

  君不出環堵之外而知周天下好問之故也

  運於帷幄之中而德加方外親賢之謂也

  負石入淵行之難也申屠狄行之君子不蹈也委辯解紛言之能也魯仲連效之君子不貴也君子捄事於幾道人以誠詩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又曰辭之輯矣民之洽矣

  離之六三不歌則嗟皆謂不能處老也晉人之絲竹趙孟之語偷是也子曰發憤忘食樂以忘憂夫焉有大耋之嗟乎士不聞聖道美材成蠧矣

  君子不恥惡衣惡食令出於心不信耳目君子不可遷怒遷愛道發於性毋任意向

  君子居君子之位則小人居小人之位是以賢治不肖也故政必平事必簡舉措必協民心胡不治小人居君子之位則君子居小人之位是以不肖治賢也故政必陂事必繁舉措必失民心胡不亂夫君子小人皆以其彚征彼小人者穴虺蛇於窟室從虎狼於衢術民之害蔓延矣夫

  預知莽之奸而避之孔休一人而已不畏卓之威而拒之申屠蟠一人而已士之有識者可貴矣夫

  予君子以位而心膂不寄猶外也置小人於散而意念未忘猶内也故李絳罷而承璀入矣

  兌之六三來上六也兌之上六引六三也致彼曰來汲下曰引二小人合則君蠱而國危九四以剛得位又居二邪之中故介而别之伐其交離其萃然需乃事賊遲則幾失故貴乎疾君无孚剥之厲喜矣

  文字支離淵潛恍惚需功既失銳進則退夫子善誘有循者矩蓋性率為道心著於行博乃可約文精為禮主曰忠信徙義則克己多言敗德雜學溺心嗜欲使行亂諛從使知損勿色厲内荏勿輕譽多毁汚行不可浣敗事不可完慎患於微止悔於吝禍生於足欲福基於亨困尊人卑我服善容愚窮通天之運行義士之止從吾所好適遇皆可毋謂天無聞兢兢者存毋謂人可欺燁燁者虧盜憎其主民怒其貴勿驕以矜必恭以畏夫子一言之符曰恕

  尸禄之臣難與存邦善畏之友不能規過

  問曰諫有五夫子從風者則餘皆非耶答曰求濟其事不顯其迹古人以直諫死者多矣賢者非有所畏而苟免也為殺身無益而章主之暴也世有貪位怙寵者弗可藉口蓋君不可諫則去否亦卑散者也

  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故人有過言天且聞之非天殃之必人害之故王者罪已學者省咎

  大舜征苗歸修文德夫子諱君惡自幸有過况在學者乎行有不得皆反求諸己而已矣

  大舜之耕歷田也惟怨慕文王之在羑里曰臣有罪非自抑也乃求盡分也夫凡臣子所能為者皆分也親之過即已之過君之惡即已之惡吾誠不能動德不能化則親焉用子君焉用臣乎

  春秋亡陳之罪首則公孫寧儀行父次則徵舒蓋二子致君於弑者也無二子則徵舒非怙惡好亂也

  說苑載子夏之言曰春秋者記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者也此非一日之事也有漸以至焉銑謂臣而弑君何誅焉致弑者則君父之失道乃上之鑒與鄭子家子公之遂惡起於一食先儒疑傳之誣夫列國君失其權臣濟其奸所謂非一日之事素弁髦其主偶拂其欲乃逞逆心又何疑焉

  中庸戒懼慎獨夫何注擬蓋體道也性者道之所從出中庸不指仁義為性而曰喜怒哀樂蓋二者旨微而難言四者常發而易見夫仁義之訓至宋而明今即田父市人而語之曰女喜女怒性也皆曉然而領四者即仁義之用考孟子之四端則參得之矣戒懼以體驗此中使勿有所係而偏大學所謂正心慎獨以儆省此和使勿有所逐而流大學所謂修身靜立動之本動達靜之具交養互發非二事也問曰程子謂未發不可言求何也答曰此恐人執著以助長也夫欲射必注的欲御必主轡若學無所事事則靜而溟溟昏昏動而拘拘剪剪况聖人之道明於庶物察於人倫豈一言半語可畢其功與次哉然靜中之象緩急俱病紙上之詞擿議愈亂其反求之可也

  喜怒哀樂性之實也中性之德也猶孟子謂之善也天曰隂與陽地曰剛與柔天施地合而生人喜與樂陽與剛也哀與怒隂與柔也古之修學曰性性之由治曰中舜命契曰直而温寛而栗剛無虐簡無敖夫子稱顔子曰不遷怒不貳過大學正心中庸修道同乎是也孟子曰仁義乃充其惻隱羞惡而已矣四性中焉則和矣惟聖能之學者矯以正偏強以樹矯則愚可明而柔可立後人求詳於仁義之詁論日高美反若疎遠由是治性者益寡

  不欺君不虐民不亂法臣之三道也治官事則不營私家在公門則不言貨利行典法則不阿權黨舉賢才則不徇愛憎臣之四節也

  天嗇於冬而布於春澤上於天而雨於土故多積弗施名之怨府詩曰中原有菽庶民采之

  知而用私不若愚而奉公巧而亂常不若拙而守舊

  半言之寛世解罔羅一役之罷民已受惠君其易為者也危亡之禍胎於不虞肘腋之變生於所忽君其難為者也朝而知改易桀為舜夕而罔念自聖入狂心其易變者也自反而縮履險如夷果見之真舍生取義心其不變者也

  千鈞之弩發於寸機萬石之鐘縣於尺追蓋所操者要也夫士之百行國之萬務皆出於心可不慎所操乎

  不欺闇室可以涖朝廷不欺孺子可以臨百姓

  人臣言於朝者無隱情反於家者無愧詞斯忠矣否則如正人何

  鼎待鉉舉鐘以追縣鼎不舉則雉膏不食鐘不縣則宏聲不播然而言鐘鼎之功者鉉與追不與焉昔蕭何薦韓信房杜用諸臣狄仁傑薦張柬之彼皆績偉勞巨我則無聞噫其有古大臣之道耶

  霍光延漢祚者也狄仁傑復唐室者也淵謀定力素履誠節當大變而上下信之屹然天人耶後人易而訕之噫胡不自審與光發顯之邪謀闔門請死已自放於閴寂臣節終矣忍而覆之又貴其女學之不講隕族隳忠惜哉惜哉

  有意悦人則非仁矣故君子持已也莊發言也恪

  小人不可與盡言淺夫不可與深謀

  無外好則逢惡售技之徒遠矣

  心才放則私意生敬不屬則怠行入

  言才發即思默物才接便思省非必於默與省也蓋循理則一介弗所易也

  縷肉而集衆蛆勺水而活百魚人欲專利免奪乎

  詩人諫君有述古事之美者以傷今楚茨以下是也有述古人之惡者以傷今蕩是也雖關雎魯詩亦曰刺也蓋古有此法以陳諫今三百篇必皆君子之文或稱先王之德或述閭巷之情夫子取其義之可鑒音之可歌者為經云爾

  板之章曰牖民孔易蓋道本易簡毋作聰明為邪辟以亂之故孟子曰行所無事則知亦大矣

  詩之美君萬年壽也昭明高朗令終德也景福福也室家之安子孫之繼康寧也五福備矣

  不大聲以色者不假色以大其聲如怒而言疾和而言温也不長夏以革者不變作以為之長如更制度建都邑易諸侯也然事有不得不然者循天之則也何謂天則時之所向義之所順也

  詩之美刺述國政民風也政有純駁風有淳漓冀上之人聞而儆焉益以守善而改其惡故邵子稱愛君云其真作者之志乎

  詩亡者民亡詩也一曰民俗愈下美刺不足鑒二曰王室大壞刑賞無所施也夫有詩則奸人有所畏亡詩則殘賊之行横行故春秋紀其故采毫毛之善貶纎介之惡乃人復知所懼是故其世治者其論公于衆其世興者其論公于朝其世衰者其論公于野上下不公其世不可為已故黨錮息而漢亡朋黨盡而宋亂夫公論弗可一日而廢也

  臨事不辟難已事不責成

  三代之季世禍敗由女寵焉知好色之究伐年無定制之恣足欲天下將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關雎咏淑女以配君子間關思德音以括其上蓋幽王昏亂法家拂士斥矣所信惟婦言故詩人冀其改德於賢女爾

  古無宦官之禍考詩之所刺可知蓋故家舊臣世掌國政與自漢而下始於石顯極於唐末噫刑餘之賤乃廢天子執政權世道之大降也夫

  先王制諸侯之賞罰莫先於土地田野之政故周遣臣工於廟則戒之上欲富其民而讓於下故曰駿發爾私國之大慶曰為酒醴獻祖妣寧胡考是故義理之本原皆起於稼穡之際後之好奇功禱妄祠者胥亂而已矣

  魚藻刺幽王也萬物失其性猶魚相忘于江湖而乃依於蒲藻淺水之中窘蹙甚矣君則飲酒那居其能久乎持心猜忌則讒言易入詩曰豈弟君子毋信讒言

  營營青蠅止于樊戒其勿入宫室汚盤盂也蠅汚白為黑猶讒人之衊善良蠅驅去復來猶小人之貪寵禄

  文王作人外則使有文曰追琢其章内則使有質曰金玉其相夫文充其質之所能非刓樸而散淳夫子讀易嘆曰賁非正色質有餘者不受飾若非禮之儀不法之詞乃若續鳬短而斷鶴長者奚文之足云

  忠直易疎讒佞難退宴安易溺勤儉難居遜志易入逆耳難受故常有千年之亂而鮮有百年之治

  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子房其庶乎然而未純擊秦皇者俠也取嶢關者詐也結項伯者巧也封韓信者忍也皆策士之餘習也韓亡矣義不仕秦以待天下之清可也

  詩書禮樂教人以事窮理乃即物而究本末精粗兼修共貫學之者有淺深成才有大小而無虚誕也

  漢人從師講授而歸或仕或隱推行所習古之道也心存則鑒物之理氣和則識仁之象

  君數問細事於小人則讒言其興矣蓋君子大節不可毁也往往捃拾其小故而使君疑之也君問事於小人為其可信也小人豈能忠乎由是以細故取驗以小亮取任已乃援黨朋誣賢哲竊重招權比君悔而逐之國蠱已甚矣

  君仁則草木允殖臣有不榮者乎君不仁則宗廟不保臣有獨存者乎故臣之蔽其君者適以自亡而已世以仇士良之術為自保者未之深思也已

  求靜者心未定也好辯者中未信也

  求靜不如省事好辯不如默養

  君子視乎山之重則定可也察乎水之淵則靜可也審乎地之翕則畜可也觀乎天之化則變可也

  學與治審幾而已幾在事先者成事在幾先者傾

  三才皆主於靜天運列宿太一常居地產萬物極北最寒人身出百容惟背常止夫以其當明者出之以其在幽者樞之斯發之有源而鎮之不倚故隂為道體易曰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東北之卦也

  問曰今之名臣有幾答曰李忠文【時勉】之直王忠肅【翺】之乂王莊毅【竑】之剛王端毅【恕】之彊問亷答曰劉南安【實】軒司寇【輗】潘司空【禮】其人也司空治薪于易潔身而賄門塞歲省民貲累千暨歸歸德有田一夫躬稼以生城無居四時栖田廬盜夜掠之有粟數升一弊裘爾盜驚嘆叩頭曰使在官皆若公我輩安敢亂夫司空亷不治名又難能也問循吏答曰銑嘗稱段堅者是也天下豈無若人更博訪焉問三楊答曰功過不相揜可也

  魏相由外戚言事至今人議之宣帝非假外戚以權者况後世之臣結宦寺以進者哉尚論者慎之

  宋劉元城陳了翁貧久不移大威不震丈夫矣哉

  未能正君而釐弊不務養民而立法其敗可待也

  洪範九疇皆堯舜之道典謨之文所謂六府三事九德皋陶之職羲和之歷也禹列之使有叙先養次教次政帥之君考之天驗之四時說者貫以五行附會繚繞夫考易之傳則圖書同出考書之言則洪範是錫后人謂禹得書于洛何無稽與

  伊尹明湯德以訓太甲周公申文考以告成王曷為不及堯舜一曰遠事難能弗責幼沖二曰安政習民可即興行三曰祖孫易感家庭聞見之真夫堯舜湯文同道孟子之世道息澤斬矣故復稱堯舜焉爾

  氣化一往而盡方生之氣為來一歲之運小消息也天地之終大消息也舊者已消新者漸息比其成而後明故混沌之久不然則陷造化於輪迴矣

  不言常而言變異端皆然雖申韓之法皆防人之欺疑人之叛夫將置秉彜於何地耶

  聖人非無法也禮教先之也

  戴記載教之不變屏之遠方夫罷之於農可矣奈何加以治媢嫉者之刑况移之公族乎真躗言也

  官人之法擇賢而久任之考成而超進之久任則能立其政超進則不鬱其才擇之不精則不肖者將以虐民考之不嚴則作偽者得以冒賞

  聖賢論學詳矣中庸約之曰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夫德性者本也由學問之功以致尊之之實致廣大八者皆學問之目乃所以尊德性焉夫尊德性譬則射之的也學問譬則修弓矢之利審彀率之巧乃求中的也宋程氏出而聖學傳其徒乃曰先靜坐以求中夫中庸之教慎獨者存性也自忠恕以往至於九經孰用非性孰功非慎本立道生則操存伊始中狀德之成夫誠意而后正心畢萬而后協一有序矣自是溢於陸氏濫於楊簡認心之覺為性肆厥詡語畧此階序輕六經曰註脚斥論語支離黜大學非經謂聖人有不勝誅之罪夫經何為而作也聖人思其身之不存無能淑來世故筆之書猶父祖籍家積以貽子孫後賢躬行有得言之翼聖奈何迷者誤用擿尋章句穿鑿靡極易主易箕子曰荄滋書改治忽曰始詠春秋爭婼舍周禮補司空衍太極易卦圖白紛丘殉無益生民豪芒之用由前則曰吾學陸氏之學尊德性也非此則支離爾由後則曰吾學朱氏之學道問學也非此則空寂爾究其歸皆求以炫名實若其異端騁靡之文稗談野記之纂雜起於四方故今日載籍之繁入充棟宇出汗牛馬學者如入武庫淺麗易說深淡難知眩目濫聰道真遂蔽夫治七年之病不追致原不養生氣雖得三年之艾蒸骨瘢肉奚益乎中庸謂性者天命也率性者道也教以修之上古邈矣堯舜乃可得而稽焉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斯統與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别長幼朋友有序與信斯目與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敖斯功與是時士有田可生有業可修有友可觀囂囂焉求盡其分安於終身一旦為臣治人止推其心立政乃出其素昔稷契皋夔皆聖人之徒然各治一職老而不易同志協德天下安而我不與焉譬之御人口叱目視手調足踐共行一車譬之舟子或楫或柁或帆或綆共流一航一人一心也衆人亦一心也自是代則降而道永傳民則衺而賢不乏商周之際事出創生無古可範太王之授泰伯之孫王季之友文王之臣三臣之生死夷齊之逃周召之任自靖各獻咸中天則蓋率性之外無他奪也故曰天下同歸而殊塗一致而百慮孔氏刪定為經至教星垂而士趨下武是以道為天下裂昔者夫子教曾子以孝於是孝經述焉上自天子下至庶人其分愈邈天子德教刑于四海庶人謹節養其父母其事愈卑並列為孝夫孰人無生孰生無親孰親無愛孰愛無本吾惟無遏其生而傷其本則貴賤之德同各享其所得安其所限一簞之歡九鼎之華則豐約之敬同位可介而仁直遂噫其夫子所謂一以貫之者乎夫孝匪直養而已匪直敕其身而已雖天子必有尊也而事之必有先也而友之必有輔也不敢遺必有所矜也不敢侮自大夫以下敬身以立事推家以理官不義則爭非法不行由是推之如堯斯君也如舜斯臣也夫然乃不辱其親不虧其體噫其夫子所謂一以貫之者乎生而共沒而葬久而思祭而嚴制禮立廟傳之子孫則不匱是子身有終孝無窮已也夫一念感神明不曰至德乎自家達四海不曰要道乎噫真所謂一以貫之者矣

  后稷封邰周之有國也文王三分有二周之有天下也故稷以配天文以配帝斯禮也定而文王世世尊故周公得遂其嚴父之心也蓋相其功德非出私意不然不幾於誣親者乎非謂有天下者皆法此為孝後儒欲以開國之祖厭於無聞之先者何其迂而狹與人臣敬以保禄一旦事有不然者出死辱而爭之舍爵位而去之首陽之餓榮於千駟之君夫人子豈專以貴事其親乎今道無傳矣學無徒矣夫何適從曰師夫子聖之逝矣世之邈矣焉尋求曰誦論語夫諷其文如聆至言考其行如瞻睟容察其因人之教如親善誘我能步子之步趨子之趨見子之門牆斯考諸子合於師者從之異於師者置之背於師者揮之毋妄辯毋過言毋躐行毋退却自是而詩以興禮以達易以變春秋以制如飲江海腹之大小為受焉

  士翼卷三

附錄:

讀易餘言五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明崔銑撰銑字仲鳬一字子鍾安陽人宏治乙丑進士官至南京禮部侍郞諡文敬事蹟具明史儒林傳是書以程傳爲主而兼採王弼吳澄之說與朱子本義頗有異同大旨舍象數而闡義理故謂陳摶所傳圖象皆衍術數與易無干諸儒卦變之說亦支離無取其上經卦略下經卦略大象說皆但標卦名不載經文繫辭輯說卦訓則備錄傳文蓋書非一時所著故體例偶殊且經有卦名而繫辭說卦無章名其勢亦不能不異也惟刪說卦廣象八章而别以蔡淸之說增損之又序卦雜卦文言三傳一槩從刪則未免改經之嫌要其篤實近理故不失爲洛閩之傳矣朱彞尊經義考載銑讀易餘言五卷又載銑易大象說一卷考此書第三卷卽大象說彞尊以其别本單行遂析爲二偶未考也今附著於此不更複出焉(四庫全書總目卷五•經部五•易類五)

崔氏小爾雅一卷(戶部尙書王際華家藏本)

舊本題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此書凡分十篇核檢其文實卽孔叢子中之小爾雅也閔元衢歐餘漫錄曰小爾雅漢孔鮒撰汝郡袁氏金聲玉振集誤爲崔仲鳬著收入撰述部以漢爲本朝以崔易孔豈其不詳考耶抑以世可欺也則是僞題姓名明人已言之矣(四庫全書總目卷四十三•經部四十三•小學類存目一)

彰德府志八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巳著錄是書成於嘉靖壬午自序謂本宋相臺志元相臺續志而益以諸縣之輿記其書頗爲謹嚴蓋銑本儒者故也(四庫全書總目卷七十三•史部二十九•地理類存目二)

文苑春秋敘錄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書自序稱夫子刪書百篇以寓懲勸後來選文家未有繼夫子之志而法尚書者乃錄漢詔疏以迄明太祖檄元文共爲百篇名曰文苑春秋爲敘錄一卷畧表作者之志自漢文以下凡十一目今已散入文苑春秋各冠本篇之首此則其单行別本也大扺皆仿尚書小序之文欲自比於王通擬經未免近妄其所去取專主明理惟漢文稍多餘則代各數篇更不足盡文章之變矣(四庫全書總目卷八十七•史部四十三•目錄類存目)

士翼四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書前三卷曰述言皆語錄之類後一卷曰說象則專論六十四卦象義自序謂退居相臺十祀非聖人之志不存非翼經之文不閱乃劄記所明稍修章句名曰士翼蓋以輔彞典也其中如論高宗夢傳說事涉於恠誕韓子原道蓋先乎養二氏之徒之繁由君無以養而安之也又云談理至宋人而精然而滋蔓講學至宋人而切然而卽空又曰漢唐之小人易見宋之小人難知漢唐之君子可信宋之君子當攷又曰去序而言詩背左氏而言春秋必荒謬矣蓋道可以智窮事必以實著况千載之下乎其言皆講學家之所深諱而侃侃鑿鑿直抒無隱可謂皎然不自誣其心矣至於以蕭何之薦曹參爲克己歸仁盧懷愼之讓姚崇爲一个臣之冇容雖意有所寓然未免品題失當謂之白璧微瑕可也(四庫全書總目卷九十三•子部三•儒家類三)

後渠庸書一卷(編俢程晉芳家藏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此其筆記之文如論春王正月爲周正幽贊於神明而生蓍爲用策論易不本於先天圖在今日爲已定之論在明人則爲卓識矣又曰圖象繁而易荒矣小序廢而詩蕪且淺矣左氏輕而春秋虚矣喜新變古君子無樂乎斯焉耳又曰宋人之說古事也多以其意億之始猶昭然也習之久遂若眞者誣矣哉尤講學家所諱不肯言者銑獨不巧言回護亦絶無門戶之私然諸條皆見所作士翼中殆後人摘抄僞立此名曹溶不及詳核誤收入學海類編耳(四庫全書總目卷九十六•子部六•儒家類存目二)

洹詞記事抄一卷附明良記四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明李鶚翀編鶚翀字如一江陰人洹詞本崔銑所著文集鶚翀摘其論宋事及明初事蹟者六十一則爲書其不涉記事者皆不錄續抄三十六則皆前所掛漏也鶚翀自題云前抄成於庚子秋備閱七載今春裒諸說部梓行之發篋得前抄因同楊憲副二記附爲一帙今二抄之後惟楊儀明良記四卷前有鶚翀小引稱與保孤一記皆係秘本則所謂二記者乃合保孤記言之而此本佚其一種耳(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三十二•子部四十二•雜家類存目九)

洹詞十二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集題曰洹詞以銑家安陽境有洹水故也一卷二卷曰館集三卷曰退集四卷曰雍集五卷至十卷曰休集十一卷十二卷曰三仕集皆編年排次不分體裁襍著筆記亦參錯於其間銑力排王守仁之學謂其不當舍良能而談良知故持論行已一歸篤實其爭大禮劾張璁桂萼風節表表亦不媿其言所作政議十篇準今酌古無儒生迂濶之習他若漫記十條可以補宋史之未備譌傳兩則可以靖明代之浮言而岳飛論一篇稱飛之急宜奉詔班師尤識大體蓋不以文章著而文章自可傳也第十一卷中有嚴嵩鈐山堂集序似涉南園作記之疑然嵩集載此序題嘉靖巳亥據明史嵩傳是時方爲禮部尚書未操國柄尚無由預識其姦是猶司馬光之於王安石非陸游之於韓侂冑矣(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七十一•集部二十四•別集類二十四)

晦菴文鈔續集四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明崔銑編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宣德中常熟吳訥有晦菴文鈔六卷銑以其未備復爲續輯而畧釋大意於每篇之末蓋與訥書相輔而行目錄以七卷爲始亦合訥書計之也(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七十四•集部二十七•別集類存目一)

洹詞别本十七卷附錄四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明崔銑撰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集原本爲趙王所刋僅十二卷編年排次而不分體此本乃嘉靖甲寅池州知府周鎬命貴池教諭范■〈艹洍〉所重編始區别體裁以類彚次而其文則無所增損焉(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七十六•集部二十九•别集類存目三)

文苑春秋四卷(山東巡撫採進本)

明崔銑編銑有讀易餘言已著錄是集所錄起漢高帝入關告諭迄明太祖諭中原檄凡一百篇各仿毛詩小序之體篇首綴以數言而別無詮釋大旨謂非關世敎人心者不錄故名曰春秋亦文章正宗之屋下屋也(四庫全書總目卷一百九十二•集部四十五•總集類存目二)

書名:讀易餘言

作者:崔銑(字子鍾,仲鳧;號後渠,洹野) (明) 撰  

部:經 類:易類 屬:

參考資料:(《四庫大辭典》)

五卷。明崔銑(1478—1541)撰。铣字仲凫,一字子钟,安阳(今河南省安阳县)人。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官南京吏部主事,世宗时擢南京国子监祭酒,至南京礼部右侍郎。著有《文苑春秋》、《后渠庸言》、《崔氏小尔雅》等书,其事迹见《明史•儒林传》。《讀易餘言》一书以程頤《伊川易传》为主,兼采王弼、吳澄之说,与朱熹之《周易本义》颇有异同,其大旨在舍象數而阐义理。本书《上经卦略》、《下经卦略》、《大象说》皆仅标卦名,不载经文,《系辞辑》、《说卦训》则备录传文。删《说卦》广象八章,别以蔡淸之说增损之。《序卦》、《杂卦》、《文言》三传一概从删。是书笃实近理,不失为洛闽之传。朱彝尊《經義考》载铣《讀易餘言》五卷,又载铣《易大象说》一卷。是书收入《崔洹野集》,有明刊本,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补版印本;收入《四库全书》。

書名:士翼

作者:崔銑(字子鍾,仲鳧;號後渠,洹野) (明) 撰  

部:子 類:儒家類 屬:

參考資料:(《四庫大辭典》)

四卷。明崔銑(1478—1541)撰,崔銑字子钟,一字仲凫,号后渠,又号洹野,安阳(今属河南)人。弘治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因忤宦官劉瑾,出为南京稽勋主事。瑾败、召还翰林,晋侍读。后任南京国子祭酒,因上疏忤帝,勒令辞官,家居十六年。以太子立,起为侍读学士,转南京礼部右侍郎。其学以程朱为宗,抨击王守仁之学不遗余力,斥王守仁为霸儒。著有《文苑春秋》、《讀易餘言》、《彰德府志》等。此书前三卷曰《述言》,皆为语录之类。后一卷曰《说象》,专论六十四卦象之义。他在自《序》中谓,退居相台十年,非圣人之志不存,非《翼经》之文不阙,乃札记所明,稍修章句,名曰《士翼》。他在书中认为,理常聚而气亦常聚,气若散而理亦散,气散则理无所附。性之所寓曰“心”,心之所具曰“理”。理即性,心乃发用此理亦即发用此性者。天命即为性,故物之理即吾心之理。因性即理,所以性乃仁义而已。但性有等,其原因在于气。他在书中又认为,谈理至宋人而精,然而滋蔓;讲学至宋人而切,然而却空;汉唐的小人易见,宋代的小人难知;汉唐的君子可信,宋代的君子当考;去《序》而言《诗》,背左氏而言《春秋》,必然荒谬。又认为,其世治者,其言公布于众;其世兴者,其论公布于朝;其世衰者,其论公布于野。公论不可一日而发。其言皆为讲学家所深讳,而作者侃侃而谈,直抒无隐,可谓皎然而不自诬其心。至于萧何荐举曹参为克己归仁之语,虽然意有所寓,然而未免失当,乃白璧微瑕。有《崔洹野集》本,《四库全书》本。

書名:洹詞

作者:崔銑(字子鍾,仲鳧;號後渠,洹野) (明) 撰  

部:集 類:別集類 屬:明洪武至崇禎

參考資料:(《四庫大辭典》)

十二卷。明崔銑(1478—1541)撰。崔銑字仲凫,一字子钟,亦字后渠,河南安阳(一作乐安)人。弘治十八年(1505)进士,授编修,见劉瑾长揖不拜,出为南吏部主事,劉瑾败,召充内庭,明世宗即位,擢国子监祭酒后,官至南京礼部右侍郎,谥号文敏。著有《讀易餘言》(已著录)、《文苑春秋》、《晦庵文钞续集》等,此集之所以题为《洹詞》,是因为崔銑家居安阳,境内有洹水之故。凡十二卷,其中,一卷、二卷为《馆集》,三卷为《退集》,四卷为《雍集》,五卷至十卷为《休集》,十一卷、十二卷为《三仕集》。各集均按时间顺序编排,不分体裁,杂著、笔记亦参错于其间。崔銑力排王守仁的学说,认为不应该舍良能而谈良知。故持论行己、一归笃实。其所作的《政议•十篇》,准今酌古,无儒生迂阔之辞;《他若漫记十条》,可以补宋史之未备;《讹传•两则》,可以靖明代之浮言。由此可见,崔銑虽不以文章著名,但其文章却可流传于世而毫不逊色。有副都御史黄登齐藏本。

崔銑讀易餘言五卷易大象說一卷(四庫全書•史部•正史類•明史卷九十六)

崔銑國子監條例類編六卷(四庫全書•史部•正史類•明史卷九十七)

崔銑彰德府志八卷【一名鄴乘】(四庫全書•史部•正史類•明史卷九十七)

崔銑洹詞十二卷(四庫全書•史部•正史類•明史卷九十九)

崔銑文苑春秋四卷(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一)

崔銑中庸凡一卷(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二)

崔銑彰德府志八卷【嘉靖間修】又鄴乘十卷(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七)

崔銑四賢祠記(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八)

崔銑國子監條例類編六册【嘉靖二年編】(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九)

崔銑揚子折衷六卷又中說考釋七卷又士翼四卷又松窗寤言一卷又程志十二卷【一作十卷】(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十一)

崔銑洹詞十二卷【字子鍾安陽人南京禮部右侍郎贈尚書】(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二十一)

崔銑文苑春秋四卷(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千頃堂書目卷三十一)

崔銑

崔銑字子鍾一字仲鳬安陽人弘治十八年進士改翰林庶吉士授編修正德初宦瑾擅權獨長揖瑾怒謂張綵曰翰林後生多輕薄崔銑尤甚會孝宗實録成瑾矯旨史官陞級調部屬州縣練政理改南京驗封主事瑾誅召入翰林請告歸嘉靖元年召脩武宗實録明年日講陞南京國子祭酒時議大禮江南北大饑人相食銑上疏畧曰近者主事張璁等以先後獻議超遷大學士蔣冕尚書汪俊修撰呂柟編修鄒守益監察御史馬明衡等以上疏罷斥御史段續陳相吏部員外郎薛蕙下獄疏入報聞十八年春改少詹事兼侍讀學士未幾擢南京禮部右侍郎致仕卒贈尚書諡文敏(四庫全書•史部•傳記類•總錄之屬•今獻備遺卷二十八)

崔文敏銑

銑字子鍾一字仲鳬安陽人也父陞參政廉謹有聞母李淑人之娠也芝產門閾及月夢蛟龍寤而生銑啼聲洪亮風骨岐嶷見者異之十歲從父延安授四書毛詩明年從諸儒官講太極圖通周易弘治十一年舉于鄉入太學與三原秦偉馬理高陵呂柟榆次寇天叙林慮馬卿同邑張士隆相友約明經脩行毋慕高虛毋泥訓詁其志毅然以洙泗為師十八年舉進士改庶吉士正德二年授翰林編脩預校敬皇實録三年會試為同考宰執欲私其子以托銑銑不可宰執惡之會逆瑾竊政銑見瑾又不屈瑾怒謂其黨吏部尚書張茝曰翰林白面後生輕薄如崔銑尤甚欲重罪之茝不可是歲實録成瑾偽傳上旨詞臣未練政體各加俸一級調郡屬州縣銑改南京吏部主事五年瑾誅召還史職踰年會試再為同考時輔臣治文藝銑上書勸以及時悟主薦賢救民理財強兵無事瑣末懇懇千萬言九年掌廷試卷充經筵展書會講官有他故即代之明年御史王廷相下獄瀕死亟詣執政力救出之十一年經筵講說命啟上以擇相輔德納誨去讒頑戒逸豫時權倖錢寧廖鵬在側大銜之冬歷三考轉侍讀十二年春罷經筵引疾求去不許二月復為會試同考事竣懇請而歸是年作後渠書屋董耕授徒刪定二程遺書作郡志未幾罹母艱三年食粗異寢嘉靖即位輔臣諫官交薦起脩武廟實録兼侍經筵進講論語開陳治本啟沃懇切擢南京國子祭酒諸生相顧曰吾輩得師矣銑開誠心崇正義明條教嚴祀事正文體奬雋彦警輕惰戒游戲清廪餼革蠧耗日衣冠坐東堂諸生朝夕問難銑響答不倦周貧佚老問疾賻喪士林大悦三年議大禮銑抗疏勸上勤聖學辯忠邪以回天變自分必被逮已而報休銑曰天恩蕩覆見老親幸矣諸生愕然如失怙恃設帳為文贈曰忠孝兩全出處守正銑行不役一夫囊中無江南一物惟擕古書數篋耳公卿及諸生送者千餘人從而渡江者又千餘人羣拜澘然淚下銑乘醉登舟歌曰故園菽水知堪養捷徑南山保未曾歸見父母愉愉如也日讀書洹上折衷羣言明年喪内不復娶四方學者雲集銑教以硏經飭行曰道在五倫學在治心功在愼獨論學曰古之好異者以明志今之好異者以昩心夫正物之謂格至理之謂物今之異言也然則心當何功而至善有别名乎聖賢之道如日月五星然輒求異而不求其所循與否祇以抗名華世而已非昩其心與孟子曰良知良能心之用也愛敬性之實也本諸天故曰良今取以證其異刪良能而不挈非霸儒與論讀書曰讀經見諸行事因事驗其經旨是故卒至不駭可以即變矣邇言不狎可以出令矣小物克愼可以舉大矣僕婢服義可以使民矣日誦六經不力行則得其字爾五年罹父艱哀毁更甚既禫著松窻寤言中庸凡演大學全文又著士翼政議中說考文苑春秋十八年春立皇太子上愼選宫寮起銑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講學士尋進南京禮部右侍郎署戶部篆清耗釐弊無何入賀聖夀聖節部例公贐悉拒不受時有風霾之變銑自劾温旨慰留冬過家疾作杜門調攝著讀易餘言已病劇不克南行議乞休未果遂卒年六十四贈禮部尚書諡文敏

野史氏曰文敏端嚴抗爽言動有矩無世俗依阿態人擬之程正叔余過滏水張湛虚司馬亟稱其人與學余讀其集簡勁峭直意之所是不以人毁之而沮意之所非不以人譽之而寛殆所謂獨立不懼獨行不搖者與夫子不得中行而思狂狷正為其不隨流俗而孤行一意文敏其聖門之狂狷乎陸王學術具在天下後世文敏詆其為偽儒為霸儒不肯一語敷同不無已甚然亦各就所見而駁之于異處正好着眼第看果謬于聖人否殊不向毁譽場中定品格也(四庫全書•史部•傳記類•總錄之屬•中州人物考卷一)

崔銑

字子鐘一字仲鳬河南汝陽人弘治乙丑進士仕至南京禮部右侍郎

父陞四川參政歷官廉慎恤民隱有古循吏風公少而慧特長嗜學舉進士入翰林為編修潜心古學正德初閹瑾擅權卿位皆伏謁跪公遇之史館門獨長揖瑾怒謂張綵曰翰林白面書生多輕薄如崔銑尤甚會孝宗實録成瑾矯旨史官陞級調部屬州縣練政理改公南京驗封主事瑾誅復翰林時武宗頗以逸豫棄萬幾而時事大棘公大慼之奏記大學士李東陽勸其及時悟主救民薦賢理財強兵無徒驅獵翰墨十一年考滿陞侍讀明年請告歸

嘉靖元年召修武宗實録明年日講陞南國子祭酒開誠善誘明教條正文體日衣冠坐東廂對諸生問難時大禮議起江南北大饑人相食公上疏略言近者主事張璁等以先後獻議超遷蔣冕汪俊呂柟鄒守益馬明衡等以上疏異議罷斥段續陳相薛蕙下獄仰惟皇上求備禮於本生至孝也然當詳稽禮意大順通情獨任己意亦曷有極疏入罷歸

擢南禮部右侍郎時王暐言句容朱家巷者皇祖故鄉墳址具在請表揚公獨持不可曰興王之基難可臆斷失實為罔事竟寢尋病致仕卒贈尚書諡文敏公宏才博學好古能文素履皭然出處無玷【名臣記】

弘德間士厭明文沿宋習靡泛欲振起之宗秦漢之作而論學亦異說蠭起浚精於象數超頓於高虚於是文敏乃獨邃研於六經尤深於詩其論學反經刋詭通逹政體而清修介操及終老不渝【明書理學傳】

先生謂至哉程純公之學也經無故訓所明者意行無枝蔓所存者性仕不以能見諫不以直著讓知而任咎忘已而絜衆讎者贊其忠信頑者悦其德義約哉正公之學也釋經不泥見奇不問敬合内外謂理性即命一天人也大都敷揚儒教平切易行可名宋之一經述程志述二程文略

謂朱文公性既高明濟之沉毅邃探於渾淪細入於絲毛發道指諸掌闢邪如抉其肺肝然每讀一篇輒心目開朗惑解而志奮也述晦庵文抄

退處相臺者十年非聖賢之志不存非翼經之文不閲作樓儲書取孝經四書易書詩春秋儀禮周禮小戴禮曰此本言也取程易傳程志程文略曰此幹言也取左傳温公通鑑宋元綱目文章正宗陶詩選詩曰此支言也韻學與焉命之曰數卷樓省身履事凖古驗今乃劄記所明發揮性術訓訂經史申正理駁陂見作士翼四篇謂三代而上井田封建其民固故道易行三代而下阡陌郡縣其民散故道難成作政議十篇曰均田曰覈舉曰重輔曰簡侍曰省官曰師田曰本末曰修理曰訂學曰通議制遵今道循古合諸人不激不隨期之可久

於易謂好奇者浚義於象流為鑿而尚古之法又久失不傳夫皇羲畫卦文王周公繫辭孔子作翼一也謂易道加詳焉可矣因夫子之贊明二聖之旨傳是者倡於王弼備於程子斯時宜而易之要也作周易餘言又言詩大序微粹非卜子不能即小序猶之不可廢也作詩解又有文苑春秋中說考松窗晤言諸著

其論春秋曰春秋以王律伯將以復書之政焉故知書與春秋之旨可以裁世變議本末

其士翼論學曰天生烝民物必有則故學躬修九容行采九德心不強操而存守不徑趨而約矣

常情聞毁則憂而思思則勉其善矣聞譽則喜喜則矜矜必放是毁益而譽損也學者不聞規過之直寧受毁可也無觀善之朋寧遠譽可也

覺心之放即求也知我之病即藥也矜己之是即非也妬人之長即短也

克己者猶御敵進而無却養德者如水漬物漸而不驟慎思者如渫井汲其泉而愈新辨疑者如解絲理其緒而自整

天道恒進故人心好上天運有常而人則躐等故思窮於微眇而行忽於疾徐辨徹乎宇宙而心荒於日用是以切己求要之為貴

其論經曰莊子稱易以道隂陽未知易也夫易陳人道以前民用彖爻所象建侯行師利見括囊之類豈空談耶大人遇以立政細民得以决事君子精義而立道小人怵害而消惡所謂無有師保如臨父母者也夫子繫傳乃推人道之原故及於隱賾韓愈稱春秋謹嚴未盡春秋也春秋記人之善全人之恥誅人之意逹人之恭是故公薨於齊書葬夫人如齊諱故公孫陽州非自於臣齊仲孫來没其覘國意溢於言慮先於事夫日照雨潤霆擊霜折彼蒼於穆之體何與焉又曰春秋立詞謹嚴意實温厚若天育萬物任其生成不驟不滯故以為性命之文【本傳】

先生曰麗於形者皆不相通是故日月不潤風霆不照山拘於峙川限於流惟人乃與地天參心為太極輔相裁成之妙出焉人乃自棄甘與禽伍而草腐者何與

人須學也學須敬也學其植禾乎日培則日茂敬其櫛髮乎日理則日整故老學不如少愈於無聞譬之夕燭不若日勝於冥躓

未有亡基而作室者故聖門之道隨事躬行積之久而成德躐斯道以往踈矣不由跬步而致千里其御風乘雲者乎然世豈有斯理哉

中庸之教慎獨者存性也堯舜事業太虚中一點浮雲過目言所性不存焉然流於曠誕堯舜盖欽欽爾

人當平居亦知自反而不責人一旦聞謗讟之入怒激氣涌忘其舊志肆其新忿必求報復而後已故曰學至於不責人盡矣盖功深而心平識定而量宏譬之千仞之淵豈石所能激而鳴乎

夫理無大小故學無精粗惟物是體乃心之存遺灑掃者非精也驟而務精義者亦粗也

巽一隂伏二陽之下巽斯入也學者思索義理必用巽心入其中長短輕重與相逶迤斯得之書所謂遜志彼性粗暴者反此故氣質貴乎矯【俱先生要語抄】

公以議禮罷歸臨行不役官夫囊無江南一物携古書數箧而已公卿及諸生送者千餘人從渡江者又數十人拜别涕下退處相臺十年四方來學者教以研經飭行曰道在五倫學在治心功在慎獨學者稱曰後渠先生

公嘗言碑誌盛而史贗矣唐詩盛而教亡矣啟劄具而友濫矣表箋諛而君志驕矣封誥儷而臣報輕矣賄幣流而贄禮失矣舉業專而經學淺矣登第易而全才難矣

又曰學者有二病積學未厚而用之遽養德未足而談有餘又曰賢士大夫始勵節而終喪名且以亂邦其由四失乎急論議則畧己而傷人争名勢則致飾而敗友尚同黨則崇欺而蔽主務欲速則開徑而蠧事又曰學不至道乃冥行也道不法聖乃曲途也聖莫大於夫子道莫切於倫紀是故發諸孝弟主諸忠信出諸強恕比諸文行密其節大其規遠其止待其履定而後博諸先儒之言以盡參驗之詳可矣【並松窗寤言】

浚川王公稱公才識明逹允負經濟

嘉靖癸未盜王堂起山東轉掠河南公守侍讀大司馬彭澤咨於公曰非邊調兵不除公問賊中有邊人乎曰無公曰賊持一刃能驅民從之朝廷賞罰明重乃不如一賊之刼乎前中原及蜀盜咸用邊軍彼知内之弱而致輕今又資藉之萬一恃功恣求後難控御土兵未歷戰氣索而怯如調保定逹舍在前土兵在後總之一將古云習慣如自然既可平賊我兵亦練彭公如策奏行不月賊平明年甲申秋大同變【師田論】(四庫全書•史部•傳記類•總錄之屬•明儒言行錄卷七)

崔銑字子鍾安陽人父陞以進士歷參政清直著聲銑資禀穎敏風骨岐嶷十歲從父授四書毛詩明年從諸儒講太極圖周易弱冠舉鄉試入太學與四方知名士秦偉馬理呂柟寇天敘馬卿張士隆相友約明經修行毋慕高虚毋溺訓詁立志毅然弘治乙丑成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授編修正德初逆瑾竊柄以不附已調南京吏部主事瑾誅召還史館晉侍讀嘗侍經筵講說命因勸上去讒頑戒逸豫時錢寧等在側甚衘之踰年引疾歸搆後渠書屋董耕授徒意泊如也世宗即位用薦起修武廟實録擢南京國子祭酒時集議大禮擯斥杖戌者相望銑上疏劾張璁桂萼拾歐陽修之唾餘以承望意嚮世廟不悦又勸上勤聖學辨忠邪以回天變自分必得罪遂致仕歸田讀書洹上遠近從學者衆銑教以研經飭行曰道在五倫學在治心功在慎獨家居十六年杜門著書以闡道翼經為志己亥東宮立慎選宮僚召補少詹事尋遷南京禮部右侍郎疾作致仕卒贈禮部尚書諡文敏所著有讀易餘言中庸凡松窻寤言及刪定二程遺書中說考晦菴文鈔鄴郡志文苑春秋等書行世學者稱後渠先生(四庫全書•史部•地理類•都會郡縣之屬•河南通志卷六十一)

崔銑子鍾嘗考定中說分内外襍篇序之曰内篇九篇義美文馴外篇九篇文若誇張義亦錯雜其餘放言不倫疑出後人所附潤為雜篇然内篇所采楊素李密劉炫諸人問答文既爽實義亦非精凡此類仍當刪入雜篇可也(四庫全書•子部•雜家類•雜編之屬•少室山房筆叢正集卷十二)

崔銑【字子鍾河南安陽人弘治進士仕至禮部右侍郎贈尚書諡文敏公宏才博學好古能文素履皭然出處無玷淵醇清邵卓然巨儒】(四庫全書•子部•類書類•萬姓統譜卷十七)

崔銑

銑字子鍾安陽人弘治乙丑進士累官南京禮部右侍郎贈尚書有洹詞【穆敬甫云文敏著洹詞人知工文而不知工詩近體豪雋奇古足與李何方駕】

【詩話洹詞不載詩篇其見録于選家亦少予得公手蹟寄張子醇方伯者有上陵下陵諸作録秋風一首存豹半斑若云與李何方駕則未見其全不敢臆定也】

秋風

秋風何蕭蕭夜夜動林莽除畹本種蘭奈此艾蒿長(四庫全書•集部•總集類•明詩綜卷三十三)

崔氏【銑】讀易餘言

五卷



銑自序曰銑童丱居陜聞蜀蘇氏茂之講易心樂之先君子亦篤好是經手録以訓及壯仕於京官翰林得閲秘書至今五十年憂喜夷險履行處運無一日不體夫易也羲皇卦畫文王周公繫辭夫子作翼一也因夫子之贊明三聖之旨以貞夫變以正其履傳是者倡於王弼備於程子斯時之宜也易之要也爰述管見以暢二氏之疑

易大象說

一卷



銑自序曰先聖贊易彖爻隨文生解繫辭以下兼明羲畫惟大象探卦爻之賾示民用之宜雖剝爛夷誅可安宅涖衆是故不待布筮列卦而能立已澤物雖用三聖之文别發大道於乎其孔易也與程朱傳義闡微挈藴於象則畧諸儒求義於賾或乃迂曲不通先南郭君耄年讀易不輟不肖銑少受庭訓日味聖言今年在艾耆之間乃考諸家乃出臆見裁截敷衍綴為一卷差若詳明可訓蒙士

言行錄銑字子鍾河南安陽人弘治乙丑進士仕至禮部右侍郎卒諡文敏

黄省曾曰公性淵醇清卲卓然鉅儒燕居著書者數矣若易象春秋傳說皆仲尼之心也

楊時喬曰崔公恬退力行方時學興獨首明程朱其曰朱子之訓孔子之教也又謂時學假言知以掩其知之不真行之不力著洹詞數卷有功於道晚著易大象說多精微自得之旨(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經義考卷五十一)

崔氏【銑】關雎解

一篇

存(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經義考卷一百十九)

崔氏【銑】中庸凡

一卷

未見(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經義考卷一百五十四)

崔氏【銑】大學全文通釋

一卷



銑自述曰大學其作聖之的乎莫先於本末之知莫急於誠欺之辨是故知本之當先故推平天下者必原於格物知末之當後故充格物者斯極於平天下約之皆修身也淇澳烈文格物之序也仁敬孝慈信物之目也康誥諸文徵諸古以列其次也新民而明明德之體全矣挈古本引淇澳以下置之誠意章之前格物致知之義渙然矣實乎此者誠也岐乎此者欺也(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經義考卷一百五十九)

崔氏【銑】小爾雅

一卷



袁褧曰周公作爾雅擬之者若埤雅方言是已少渠研精古典緝成新編曰小者謙之之辭也因鋟之木俾釋注者有所考焉(四庫全書•史部•目錄類•經籍之屬•經義考卷二百八十)

崔子鍾好劇飲嘗至五鼓踏月長安街席地坐李文正時以元相朝天偶過早遥望之曰非子鍾耶崔便趨至輿傍拱曰老師得少住乎李曰佳便脱衣行觴火城漸繁始分手别崔每一舉百餘觥船不醉醉輒呼劉伶小子恨不見我(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明洪武至崇禎•弇州四部稿卷一百四十九)

書洹詞後  (明)王世貞 撰

(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明洪武至崇禎•讀書後卷四)

崔子鍾論人雖過刻然往往有識見不隨衆悲笑獨于文務翦裁而無沛然之氣蹊徑斧鑿靡所不有蓋慕子雲之法言而工不足者也吾每讀歸熙甫時義厭其不可了若千尺線每讀崔子文句句可了若線斷珠落恨未有并州翦刀剪歸生以端午續命絲續崔氏也

後渠之論有指

崔後渠云小人其心君子其飾張商英忤蔡京溷黨籍矣異端其學聖賢其名張無垢師宗景厠儒林矣其言似有所指其借秦之喻乎(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明洪武至崇禎•升菴集卷七十)

附録洹詞

崔氏後渠【名銑】曰大學其作聖之的乎莫先於本末之知莫急於誠欺之辨是故知本之當先故推平天下者必原於格物知末之當後故充格物者斯極於平天下約之皆脩身也淇澳烈文格物之序也仁敬孝慈信格物之目也康誥諸文徵諸古以列其次也新民而明明德之體全矣挈古本引淇澳以下置之誠意章之前格物致知之義渙然矣實乎此者誠也歧乎此者欺也

愚按崔氏所云挈古本引淇澳以下置之誠意章之前格物致知之義渙然矣此不易之說也其他釋義似未自然越一年又見高氏中玄問辨録所正大學古本與崔氏同其釋義更直截明快千古人心同然於是乎在(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明洪武至崇禎•高子遺書卷三•大學首章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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