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劒南詩槀卷六十四
劒南詩槀卷六十四
宋 陸游 撰
養疾
齒耄嬰新疾才衰減舊名短笻扶蹇步小院愜幽情卜叟言災退醫翁賀脈平飯香炊䆉稏羮美馣蕪菁菊頴寒猶小楓林曉漸頳清詩披客贄佳著指僧枰家塾燈前課村陂雨外畊從今尚何事賴此遣浮生
客從城中來
客從城中來相視慘不悦引盃撫長劒慨歎敵未滅我亦為悲憤共論到明發向來酣鬬時人情願少歇及今數十秋復謂須歲月諸將爾何心安坐望旄節
暮秋中夜起坐次前韻
東吳秋令遲得雨亦良悦中庭有流螢烈風吹不滅披衣起坐久鼔角參差發西成雖作勞農事亦漸歇老怯歲律殘俛仰忽九月蟋蟀鳴壁間媿汝知時節
閒遊
白石牀平偶小留青芒屨穩復閒遊微丹點破一林緑淡墨寫成千嶂秋竹院頻分齋鉢飯苔磯時把釣魚鈎要知此老神通否二十年來不識愁
自規
老疾今俱至囏難亦備更箇中無障蔽何處欠光明一日能用力三年亦有成脩身在我爾勉勉盡餘生【所謂三年有成者豈獨為國哉】
自笑
學道功賖歲月馳平居自笑著鞭遲安心未竟夜饒夢與世雖踈秋尚悲藥圃幽尋芒屨濕棊枰憨戰角巾欹只愁今夕西窻夢又買長筒到古郫
泛舟至鏡湖旁小市
久著朝衫負此湖扁舟剩喜補東隅市樓合樂醅新熟寺壁殘詩字欲無常日不堪愁宛轉此行猶得笑須臾夕陽鷗鷺皆相識更覺人間是畏塗
懷舊
身是人間一斷蓬半生南北任秋風琴書昔作天涯客蓑笠今成澤畔翁夢破江亭山驛外詩成燈影雨聲中不須強覓前人比道似香山實不同
道院述懷
學道已非生死流極知心外更何求理窮性盡命亦至氣住神全形自留大藥一罏真度世孤桐三尺可忘憂故人怪我歸來晚太華峰頭又素秋
又
八十年前一炷香依然餘習未全忘舊緣入靜多扃戶近為精思别置牀篝火古鐺煎檜蜜汲泉小瓮釀松肪老翁正似遼天鶴更覺人間歲月長
秋雨
雨滴何由止人眠不復成雲深無雁影村近有砧聲草草殘年夢寥寥後世名泰山並螘垤俱向酒中平
又
秋晚兼旬雨雨晴當有霜頗思遊近縣亦已戒輕裝珍披緜美寒醅撥雪香菊花常歲有所喜及重陽
聽雨
髪已成絲齒半搖燈殘香燼夜迢迢天河不洗胷中恨却賴檐頭雨滴消
畏事
畏事偷安百不能飯蔬聊得曲吾肱舊交夢裏時時見宿疾秋來日日增遣悶自鉏幽圃藥扶衰猶賴故溪藤不因顧見鬅鬙影全是深山退院僧
刈穫後書事
鄰里西成例少蘇貧家生業得徐圖雖非五鼎豈無食未辦複褌猶著襦牢彘漸肥堪奉祭耕牛已買不求租却思流落天涯日要是家居勝道途
又
耄歲誰知困不蘇每虞黠鬼笑狂圖陶公老去但濁酒管老歸來惟白襦不逐兒童覓兼味且隨鄰曲了殘租細思自有欣然處高謝人間九折途
秋夜五鼓初起坐堂上至旦
蒸鬱不可過開門星滿天身還倚藤杖手自酌巖泉雞唱猶相續鴉飛忽已翩事隨朝日出佳思復茫然
習嬾自咎
習嬾多遺事時能害睡眠貛驕殘竹筍鼠横齧牀氊猧子巡籬落貍奴護簡編人間有俊物求買敢論錢
雨夜枕上作
雨點滴我心雨氣傷我魂但憂草廬破敢思布被温市罏酒如山不濕老瓦盆天其遂吾心窮死三家村
晚飯後步至門外並溪而歸
徐行摩腹出荆扉掠面風尖酒力微市步空舩迎荻去湖隄輕擔賣魚歸潺潺沙竇鳴殘水莽莽平蕪襯落暉商略最關詩思處滿村砧杵搗秋衣
文章
文章如奕棋分量固有極學不盡其才識者為太息古來名世士亦或墮此域至今讀其文曷嘗不追惜士生千載後夙慕當自力如其不能然歸哉事畊織
枕上口占
白首區區道未明故山悔不蚤歸畊勇如摶虎但堪笑學似累棊那易成殘雨墮檐時一滴老雞棲樹已三鳴村居孤寂知何憾兩耳猶勝聽市聲
乙丑九月三日晚久雨驟晴西南新月如玉鈎重陽以八月置閏菊花粲然滿園喜作一絶記之
初三新月見如期重九黄花又及時俱是人間稱心事典衣一醉更何疑
寓歎
蕭疎殘髪數莖絲勝負渾如未算棊萬里旌旗無昨夢一蓑煙雨有新詩潛消暗換人誰在小醉閒眠我自奇二十四年能幾許汾陽回首亦成癡
村興
結宇楓林下久窮吾所安村深事自簡累少食差寛雨闇牛眠屋泥深鴨滿闌呼兒擣粉餌準擬賽鄱官
夜聞埭東賣酒鼔聲譁甚
烏桕森踈照溪赤寒鴉翩翻蔽天黑鮮鱸出網重兼斤新蠏登盤大盈尺年年此際清霜夜飯罷讀書聲滿舍豈惟父子講家學亦有朋儕結經舍誰令屠沽聚里中鼓聲終夜聒老翁嗚呼安得寐無聰不但杜老左耳聾
燈下晚飧示子遹
家貧短衣不掩骭空庖凄凄竈不㸑老翁八十忍飢熟兀坐空堂日常旰今年閏餘九月寒那敢遽議南山炭艱難幸復致一飧餔歠燈前百憂散遹子挾冊于于來時與乃翁相論難但令歆向竟同歸門前籍湜何憂畔
秋晚書懷
七澤三巴日月長即今萬事付茫茫結廬窮僻新知少屬疾沈緜舊學荒中夜飯牛初上阪千年化鶴復還鄉自憐尚覺身為累剩蓄荆薪待雪霜
又
頹然兀兀復騰騰萬事惟除死未曾無奈喜歡閑弄水不勝頑健遠尋僧喚船野岸横斜渡問路雲山曲折登却笑吾兒多事在夜分未滅讀書燈
初寒
久雨重陽後清寒小雪前拾薪椎髻僕賣菜掘頭船薄米全家粥空牀故物氊身猶付一㰱名字更須傳【掘頭船見張志和詩】
黄昬小雨中蹔憩蒼頭在傍云初未嘗得瞑予乃甚適若熟寐者作五字記之
人看初無寐形勞幸少休夢魂雖栩栩鼻息未輕若風中絮浮如水上漚死生君了否試向此中求乾道之初卜居三山今四十年八十有一感事抒懷
乾道之初結草廬三朝六見紀元初年光抛擲雖加倍生計蕭條愈不如目暗欲盲停夜課髪殘無幾怯晨梳市聲風便猶關耳未死終當更徙居
視東臯歸小酌
築陂下麥晚歸來圍火烘衣始此回但得諸孫傳素業真無一事挂靈臺井桐葉落垂垂盡籬菊花殘續續開不負初寒蟹螯手牀頭小瓮撥新醅
又
少年誤計慕浮名更事方知外物輕身誓生生辭祿食家當世世守農畊授時堯典先精讀陳業詩更力行最好水村風雪夜地罏煙㬉歲豬鳴
梅市道中
去去浮官浦悠悠數客檣蓼花低蘸水楓樹老經霜蕭鼓迎神閙鉏耰下麥忙城西小市散歸艇滿斜陽
又
雨暗山陂路人喧古渡頭廟垣新畫馬村笛遠呼牛買飯諳爭席迎潮競解舟平生苦吟處又送一年秋
古寺
秋草荒無路來遊感廢興殘僧僅粥飯古像冷香燈扶病驚重到題名記昔曾自量難笑汝一歎倚枯藤
夢中作
繫馬朱橋上酒樓樓前敷水拍堤流春風又作無情計滿路楊花輥雪毬
又
大慶橋頭春雨晴行人馬上聽鶯聲祥符西祀曾迎駕惆悵無人說太平
舟行魯墟梅市之間偶賦
短髪蕭蕭久挂冠江湖到處著身寛蓼花不逐蘋花老桐葉常先槲葉殘未卜柴荆臨峭絶且謀蓑笠釣荒寒閒人尚媿沙鷗在始信煙波得意難
衰疾
衰疾支離負聖時猶能采菊傍東籬捉衿見肘貧無敵聳膞成山瘦可知百歲光隂半歸酒一生事業略存詩不妨舉世無同志會有方來可與期
惜昔【偶見張安國周子充劉韶美王景文陳德召任元受遺集為之感愴作長句紓悲不知涕泗之集也】
憶昔高皇絀柄臣招徠賢雋聚朝紳寧知遺恨忽千載追數同時無一人薶骨九原應已朽殘書數帙尚如新此身露電那堪說也復燈前默愴神
雨後寒甚
陂澤連山脚風煙接海濱孤鴻悲遠客殘菊伴陳人酒盡瓶枵腹罏寒客曲身老翁殊耐事一笑自囘春
入冬病體差健而貧彌甚戲作
乞骸自喜脱風塵北陌東阡負耒身夢裏相逢無豎子面間時出有真人閒憑曲几還終日不出衡門動過旬送老韲鹽君勿笑天教成就一生貧
蜀漢
憶昔遨遊蜀漢間駸駸五十尚朱顔呼鷹雪闇天回路采藥雲迷御愛山舊事已無人共說征途猶與夢相關夕陽不覺憑闌久待得林鴉接翅還
新開小室
並檐開小室僅可容一几東為讀書窗初日滿窻紙衰眸頓清澈不畏字如螘琅然絃誦聲和答有稚子餘年猶幾何此事殊可喜山童報炊熟束卷可以起
初冬絶句
鱸肥菰脆調羮美𪍷熟油新作餅香自古達人輕富貴例緣鄉味憶還鄉
又
道途冬暖衣裘省村落年豐鼓吹喧下麥種𪍷無曠土壓桑接果有新園
即事
雲起山容改潮生浦面寛寒鵶先雁到烏桕後楓丹年邁狐裝帽時新豆搗糰非關嗜温飽更事耐悲歡
又
遯居無外事白日不勝長詩為窮差進琴雖老未忘映窗精試墨閉閤苦留香年少無相誚功名事更狂
又
日上小牕東禽鳴高樹中樂哉容膝地著此曲肱翁香迮常遲散兒來亦旋通所慙貪坐睡鉛槧少新功
又
紙潔晴窗暖粳新午飯香嗜眠為至樂省事是奇方孤蝶弄秋色亂鴉啼夕陽詩情隨處有信筆自成章
又
井税無餘負川原已飽犁樵歌歸市步帆影過河堤野實丹兼漆村醪蜜與韲雖云有豐約不廢醉如泥
又
還鄉吳語熟伏枕越吟悲接客寒温簡過鄰几杖隨獨嗟親舊少不覺歲時移陌上人爭看風欹白接䍦
閒吟
閒吟可是治愁藥一展吳牋萬事忘不惜暮年酬倡絶猶能作意答秋光
自遣
衣冠尚作閑身祟粱肉終非退士宜惟有褐裘并豆飯尚能相伴到期頤
記乙丑十月一日夜夢
夢裏江淮道上行解裝歸榻喜新晴店門邂逅綈袍客共把茶甌說養生
又
旋糴街頭米數升黄昏看上店身燈明朝山路聞饒石買得烏騾喜不勝
縱遊
人事元知不可諧名山踏破幾青鞵百錢挂杖無時醉一鍤隨身到處埋驛壁讀詩摩病眼僧窗看竹散幽懷亦知詩料無窮盡燈火蕭踈過縣街
村居書事
過門車馬誰曾入塞路蓬蒿不復鋤雨漏日惟支敗屋鼠餘時自緝殘書
又
矮缾煮粥猶難繼小甑蒸餻豈解常偶得鹽醯便豪侈晨餐滿舍野蔬香
又
架橋築路村翁事裂網伸鈎老嫗心自笑年來足衰態軒昂故步嬾重尋
又
書收鼠齧猶堪讀柿拾鴉殘亦自甜動念不如姑省事智謀老健恐難兼
又
修身世世詩書業營利明明市井人安得後生俱自好百年門戶本來貧
又
文辭苦思徒妨睡官職虚名不療飢垂老始知安樂法紙鳶竹馬伴兒嬉
湖堤暮歸
出郭並湖無十里我歸蟹舍過魚梁川雲蒼白不成雨汀樹青紅初著霜俗孝家家供菽水農勤處處築陂塘樂哉追逐鄉三老半醉行歌詠歲穰
題搨本姜楚公鷹
憶昔呼鷹塞草枯妖狐狡兔笑談無明窗見書空三歎恍若霜郊遇獵徒
又
弓面霜寒斗力增坐思䥫馬蹴河氷海東俊鶻何由得空看緜州舊畫鷹
書巢五詠
銅之在人間細大各有境散為五銖貨聚作九牧鼎天祿與辟邪乃復參泓頴致用孰相須寒泉出金井
右硯滴
古者貝為貨庶物賴以通後世貴銅臭退處書几中楮生借光輝文字傳無窮言利古所羞孰謂汝不逢
右砑蠡
時來偶見收過時自當退豈惟裁紙尾亦或用牘背人情有貴賤志士感興廢庫中九萬張視我猶前輩
右故紙
鸞膠擣松煙成此金石姿雖以剛故折挺特終不移微功在簡冊敢惜身蹈危雖非破硯文永世亦有辭
右折墨
銅壺受五升中貯太古醇相從亦已久一朝委流塵我豈少恩哉白頭乃如新誰知矮道士亦作斥仙人
右空酒壺
感遇
仕宦五十年終不慕熱官年齡過八十久已辦一棺結廬十餘間著身如海寛此外皆長物簡去心始安稱意多怒嗔易可出囏難我無狐白裘短褐亦禦寒
又
士方貧賤時藜藿苦不足一朝得富貴奴僕饜粱肉大胾食亞夫空器餽荀彧何如茆檐下父子共饘粥我生有至願世世謝寸祿有子復有孫無榮亦無辱
又
人之所甚患飢渴與寒暑粗免則已矣過計安用許自奉非其分三彭將嫉汝寓形天壤間大扺皆逆旅但能飽菜根何地不可處堂堂七尺軀切勿效兒女
又
我以善勉汝汝謂出訾毁置之不復言意又不能已為善如築臺成功由積絫中休猶不可况本無基址未言破萬卷日且讀十紙學雖在力行要是從此始
又
我初居三山同里數十人尊酒相勞苦言辭亦諄諄去來四十年皆成塚中塵子孫雖或存敗屋賣作薪此亦何罪哉不過坐一貧我幸未至此亦復拙謀身無飯可哺汝觸目成悲辛
又
人與人為徒事我蓋有緣司晨與警夜異類亦可憐舐糠啄遺粒要使全其天人則當教誨見善或能遷盛怒姑小忍雖蒲豈非鞭事過我亦喜陶然送流年
幽興
老向浮生意漸闌飄然俟死水雲間龜支牀穩新寒夜鶴附書歸舊隱山無意詩方近平淡絶交夢亦覺清閒一端更出淵明上寂寂柴門本不關
題詹仲信所藏米元暉雲山小幅
俗韻凡情一點無開元以上立規模鏡湖老監空揮淚想見楚山清曉圖【徽宗見元暉楚江清曉圖大加賞歎】
又
一棹朝南暮北風奇峰倒影綠波中定知漸近三山路認得漁翁是放翁
詹仲信以山水二軸為壽固辭不可乃各作一絶句
策蹇渡橋春雨餘亂山缺處草亭孤不知何許丹青手畫我當年入蜀圖
右春山
雪崦梅村一徑斜茆檐煙火兩三家眼明見此幽栖地却恨吾廬已太奢
右雪山
有所懷
鏡裏形模日夜衰三峰師友久暌離芝房又失耘鋤候丹劑常思沐浴時雷雨未成龍起晚海天無際鶴歸遲午窗一缽青精飯揀得香薪手自炊
自嘲老態
世念秋毫盡渾如學語兒得牀眠易熟有飯食無時紗帽簪花舞盆池弄水嬉從今轉無事靜坐不吟詩
十月十四夜夢與客分題得早行
蓐食寒燈下脂車小市傍驛門猶淡月街樹正清霜觸目關河異興懷道路長丈夫當自力雙易蒼蒼紹興中予初仕為寧德主簿與同官飲酒食蠣房甚樂後五十年有餉此味者感歎有賦酒海者大勸盃容一升當時所尚也
昔仕閩江日民淳簿領閑同寮飛酒海小吏擘蠔山夢境悠然逝羸軀獨爾頑所嗟晨鏡裏非復舊朱顏
病中雨夜
蹭蹬今如此沈緜不復支心隨形共顇年與智俱衰雨急孤燈暗雲深斷雁悲舊書空滿架惆悵負明時
讀呂舍人詩追次其韵
士生始從學取友實先務吾聞諸古人傾蓋有如故漢宫長生藥至取雲表露治身當何如而受一塵汚
又
有過當相規有善當相告豈惟定新交亦以篤舊好勢利古所羞置之勿復道霜霣萬木凋孰秉歲寒操
又
少壯如昨日忽已及耄期舊友散莫收亦復少新知言歸鏡湖上日日醉東籬自笑如寒蝶徘徊殘菊枝【東籬予小圃名】
又
道士成金丹青雲可接翼小夫豈知此危坐學數息如持一畚土自謂河可塞生不遇碩師幾何不自賊
又
三沐復三熏佩玉懷明珠何至不自珍欲效豕負塗傳呼雖甚寵正可誇羣奴君看魏徵孫世世為農夫
庵中晚息
小庵摩腹獨彷徉俗事紛紛有底忙雲影忽生鴉蔽日雨聲不斷葉飛霜經綸正復慙伊傅雜駁猶能陋漢唐卷盡殘書窗已晚笑呼童子换罏香
枕上
熒熒地爐火煮藥土牀前高帝老朝士長安舊少年松高露時滴城遠鼓猶傳抛擲百年事且安殘夜眠
冬夜
杞菊家風有自來充飢藜糝不盈盃雲迷野渡一聲雁雪暗山村千樹梅宴坐何妨面菴壁長吟且復畫爐灰歲殘尚恨新春遠欲挽天邊斗柄囘
雜興
陋巷無心長草萊柴門偶自不曾開餘齡漸迫諸孫長徂歲將窮積雪來旦欲燎衣無宿燼暮思頳頰但空罍孰知自有忘憂處遶坐新書正作堆
又
此身漂蕩等流槎又向江村送歲華急雨遇寒凝作雪明燈無灺結成花座懸鏡古森毛髪甌聚茶香爽齒牙况是貧家多樂事阿開漸學手吒叉
劒南詩槀卷六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