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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容居士集 元 袁桷

42-清容居士集卷四十
  清容居士集卷四十一

  元 袁桷 撰

  議【狀附】

  進郊祀十議狀

  桷近奉勑牒受桷前件官拜命以來實竊戰汗自惟庸駑俚儒濱海蟄處平時所習不過以雕蟲篆刻粉飾其固陋誠不自意俾獲擢用捫心顧影愈積愧靦思欲上報朝廷之萬一退揆素志願以上陳竊伏思念國家車書混同之後聲文昭明典章純備議禮考文實惟聖明之大本觀會通以行典禮今維其時然因循有待幾三十年得非睹歷代儀文之繁縟費用之浩博故由是而未舉也桷嘗質五經之本文較羣說之同異自漢而下良由鄭玄註釋殽雜遂不得其當若郊壇神位之侈靡牲牢尊罍之加多又皆出於東西兩漢之舊增益愈繁而古禮愈失有司益憚其費而不敢議若歲必親祀之說下至唐宋承平大盛猶不能一歲一祀則歷代所行足以知非五經之正禮矣昔孫叔通奉漢高旨意成野外之儀獨魯兩生不至方是時承秦絶學使魯兩生號為知禮其補亡正誤當不至如叔孫通綿蕝而已故儒先惜兩生之不來而復議兩生之迂介金馬碧雞之頌茂陵封禪之書桷雖愚賤度不敢為獨懷區區之說以陳者實以郊祀為國之大事不應闊畧而未議方今翰林為清切之職典章文物悉自此成而衆賢肅和討論潤色不憂其不至謹獻所為郊祀十議以補缺佚備皇朝之禮明郊祀之本其亦有在若夫登降燔燎之儀禮文豐殺之異非十議所盡當别具以獻知其綱則其目可知矣將仕佐郎翰林國史院檢閲官袁桷狀

  郊祀十議序

  五帝不相沿樂三王不相襲禮所由來尚矣損益之道其旨同焉嬴政絶滅三代典禮臆為之制禮經廢缺殘灰斷壁收合於西漢之世名為宗周而祠祭廣衍皆祖秦舊逮王莽尊信周官後漢二鄭申釋名義違異於五經者旁傅曲會皆得以合自漢而降言禮者悉本於此愚嘗紬繹經傳尊聞審問繄儒先是證郊社大典秦漢而下莫有疑議惟合祭同異其詳可得聞矣若郊非圜丘帝非天帝沿襲舊說卒無與正夫天無二日是天尤不得有二也五帝非人也然不得謂之天作昊天五帝議祭天歲或為九或為二或以變禮者為正作祭天名數議圜丘不見於五經郊不見於周官作圜丘非郊議后土社也先儒言之而復疑焉作后土即社議三歲一郊非古也作祭天無間歲議燔柴古經之可見者也周官以禋祀為天其義各旨作燔柴泰壇議祭天之牛角繭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也禮成于周公未之有改增羣祀而合祠焉非周之制矣作郊不當立從祀議郊質而尊之義也明堂文而親之義也作郊明堂禮儀異制議郊用辛魯禮也卜不得常為辛猶至日之不常為辛作郊非辛日議北郊不見於三禮尊地而遵北郊鄭玄之說也作北郊議多聞闕疑先聖有訓私不自量揆妄為之說實有恧焉鴻藻碩儒洽通上下其必有以折衷而深證之大德五年春三月具官袁桷序

  昊天五帝議

  言昊天者有三說鄭玄六天之妄攻之者衆矣王肅謂祭天有二冬郊圜丘春祈農事若明堂迎氣皆祭人帝歷唐而下則謂郊祀配天者為昊天明堂配上帝者為五帝甚者因其說之不通併孝經后稷配天本文而非之其說紛雜良由天與帝之號不明故耳夫在郊者謂之天在明堂者謂之帝河南程氏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冬至祭天而以祖配之以冬至者氣之始也萬物成形于帝人成形於父故季秋饗帝而以父配之以季秋者物成之時也胡宏氏曰天言其氣帝言其性其說是矣故由其在郊則以其遠祖配尊而無文之義也由其在明堂則以其父配尊而親之之義也鄭氏六天本於讖緯攻之者雖力而卒莫敢廢漢魏以來名號不一漢初曰上帝曰太一元始曰皇天上帝魏初元間則曰皇皇天帝梁則曰天皇大帝至唐始曰昊天上帝從長孫無忌之議而廢六天之謬後復尊鄭而不敢廢者盖鄭氏謂星經之天皇即周官之昊天上以合夫周官而下復合夫從祀於是郊之所主為昊天而其壇之二等復有天皇焉此存鄭之說至於唐宋而不敢廢者以此也王肅言明堂為人帝者固非而攻王者未嘗不泥於五帝至以明堂之祀五帝其來已久或者又謂禋祀五帝為祭天以此病肅然卒無以歸於一當之論愚嘗獨謂五帝非人帝其所謂人帝者五帝之配耳且五帝非天也新安朱氏之定五帝有取夫家語五帝之說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而不敢加天以混之唐永昌之勑亦曰天無二稱帝是通名承前諸儒互生同異乃五方之帝亦謂為天自今郊祀惟昊天上帝稱天餘五帝皆稱帝證以二說則六天之說不攻而自破五帝之誤可證而不誣矣獨黄榦泥夫鄭學謂饗帝于郊而風雨節寒暑時非人帝所能為殊不知五人帝者若太皡是也五人神者若勾芒是也今以五行之官名佐成上帝而稱五帝何憂不能寒暑節風雨時獨不可稱天帝以混夫昊天上帝之號耳陳祥道言五帝無預乎昊天上帝其說良是而下文言上帝則五帝兼存焉此亦泥夫鄭說又謂明堂之上帝兼昊天與五帝而一之其說又不通獨三山林岊言古之祭上帝與祭五帝之禮以經推之禮莫盛於周周之祭上帝亦曰祀天郊祀之天明堂之上帝即一也郊祀從簡為報本反始以稷配明堂從備為大饗報成以文王配稷王業所始文王王業所成從其類也祭於郊曰天於明堂曰上帝天言兆朕帝言主宰也周官先言祀上帝次言祀五帝亦如之謂大臣之贊相有司備具至其圭幣則五帝各有方色未嘗與上帝混同也愚嘗妄謂周官無明堂郊天之文先儒必欲合於五經其說愈不可解天官太宰祀五帝則掌誓戒後云祀大神示亦如之鄭謂大神示即天地也是重五帝於大神示也五帝之說盛於呂不韋之月令先儒嘗言周官為戰國時書故周官之言五帝多於祀天而其禮之大者未嘗不與祀天並玉樂雖重於上帝而充人掌牲牷止於五帝小司寇之實鑊水納亨士師之沃尸及王盥皆止於五帝詩書所載未嘗有五帝之號尊上帝而黜五天帝要不為無據也

  祭天名數議

  天歲有九祭鄭玄之說也何以謂之九祭祀昊天於圜丘五天帝於四郊復立郊祀明堂而為二龍見而雩帝於南郊此九祭也王肅之祭有二謂天惟有一歲有二祭南郊之祭為圜丘以冬祭其祈農事也以春祭謂之二祭梁崔靈恩宗鄭而黜王不過謂郊丘不可為一而五帝之祀同為天帝明堂之不可廢猶大雩之不可廢也自唐以後非六天者皆是而九祭之名微與鄭異者則謂春祈穀夏大雩秋明堂冬圜丘兆五帝於四郊為九祭歷代尊黜異同不過出於三者之說愚獨以為其說皆無足取證鄭氏之五天帝不得為天前已辨之詳矣以圜丘南郊為二者分帝為太微為天皇而非昊天之本名也王肅之祈農事先儒之言大雩愚請得而論之按月令元日祈穀於上帝噫嘻之小序春夏祈穀於上帝祈穀之祭非郊與明堂之比也善乎盧陵胡氏之論曰鄭謂此即郊按郊特牲云郊之用辛此云元日善日則不必辛郊特牲又云郊迎長日之至註引易說謂春分日漸長則此未春分也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孟獻子云啓蟄而郊則此未啓蟄也獻子又云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此不祀后稷而祀帝也足明此但祈穀非郊天大祭詩云春夏祈穀豈謂郊乎先儒亦言祈者以民食之重有求於天不得與南郊明堂並而大雩之祭尤不宜與二大祭同議按春秋之書雩旱祭也司巫女巫之舞雩皆不得已吁嗟乎而求之義其甚者則歌哭而請禮之變也爾雅曰雩號祭也春秋書雩之例三傳雖有異同大較紀其旱烖之極若昭公之季年一月而兩書焉足以見夫旱之極矣謂夫子紀魯之僭者非也魯之雩壇舞詠而歸者非歟又按鄭注周雩壇在南郊之旁則非郊天之壇明矣詩之小序自歐陽氏蘇氏朱氏疑而去之者已久詳小序之箋則先已有疑於本文故其箋曰月令孟春祈穀於上帝夏則龍見而雩是與夫是與者疑之之辭也春猶得以祈穀言夏不得以祈穀言矣孔疏知是與為若不審之辭復引仲夏大雩以祈穀實為證是徇小序之失不若毛氏之置疑也祀天之禮有常有變有因事之祭若國故之旅于上帝師行之類于上帝天地之大烖疾病水旱皆不得不禱于天孰謂雩旱而可為常祭者也今定以南郊為一明堂為二此為一歲之大祭若祈農事雖非變禮要為祭之次者呂令固有議之者矣獨祈農於上帝誠不可廢而元日之祭不得與郊祭並故兩存而復議之

  圜丘非郊議

  圜丘之名獨見於周官大司樂詩書春秋儀禮之所不載二戴禮先儒謂出於漢儒今不復引以周官考之圜丘非祀天之地其本文曰凡樂圜鐘為宫黄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函鐘為宫太簇為角姑洗為徵南呂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之琴瑟咸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鄭康成釋以為禘祭又謂天神為北辰地示為崑崙歷代相承皆謂祀天於圜丘王肅之徒雖難鄭說能知禘之非祀天而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其說牽雜而不能定愚按圜丘非郊也圜丘非祀天之所獨鄭康成言之既不能合於詩書儀禮而於周官復有所背以周官之本文言之止言於地上圜丘奏之不聞其祀天於圜丘也况大司樂前云奏黄鐘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奏太簇歌應鐘舞咸池以祭地示夫祀天神祭地示其樂與圜丘所奏實異則當以黄鐘大呂雲門為祀天不當用圜丘降神之所而遽言為祀天之所也其祭地也亦當以太簇應鐘咸池為祭地不當用方丘降神之所為祭地之所也鄭康成知其說之不通遂釋前天神為五帝日月星辰圜丘之天神為北辰後來紛紛沿襲其說而王肅六天之辨復泥於祀天圜丘之說不能詳明其本文而折其謬乃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故崔靈恩孔頴逹咸宗鄭而黜王夫大司樂既無祀天圜丘之文而鄭氏天神復釋為二有不待辨而明按釋圜丘者謂為自然之丘非人力所為其說與爾雅合雍鎬近郊宜或有此若後代國都於平衍之地將人力而為之耶抑亦為壇以象之耶或曰圜丘祀天鄭康成必本於前代愚曰詩書易春秋儀禮之所無者不必信鄭氏之說本於秦始皇祠八神地主之圜丘又漢武帝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二者皆非祀天鄭氏隂取之而不敢明證其事若謂南郊即圜丘北郊即方丘不知周官四郊非南北郊之郊詩書春秋之郊非圜丘之制不得合而為一謂祀天於圜丘者特鄭氏之說初非周官大司樂之本文陳祥道禮書謂祭祀必於自然之丘所以致敬燔瘞必於人為之壇所以盡文亦宗鄭之說而微異崔靈恩義宗亦宗鄭黜王而所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之誤乃不能正其說歷漢至宋諸儒悉不過以周官傅合於詩書春秋滋以唘後來之誤故為之辨【新安朱氏亦疑大司樂本文五峯胡氏非圜丘天神降地示出見文集】

  后土即社議

  周官無祭地之文先儒言之詳矣而其言近於地者有五曰地示大示土示后土社是也鄭氏之釋地示則曰北郊神州之神及社稷夫以北郊為祀地此祀之大者不得合社與稷而言合社與稷是為三祀非祭地明矣曰大示鄭無明釋或謂大示乃地示之大者祀地以北郊為大則地示之大者將何以祀之曰土示鄭謂原隰平地之神此又非祀地矣曰后土鄭氏則直謂后土黎所食者后土官名死為社而祭之又曰后土土神不言后土社也其答田瓊則曰此后土不得為社者聖人制禮豈得以世人之言著大典明后土土神不得為社至於太祝建邦國告后土鄭復曰后土社神獨此說違戾特甚唘歷代之訛謬實自此始按尚書曰告於皇天后土孔注曰社也泰誓之宜於冢土亦社也召誥之社於新邑者亦后土也甫田之以社以方注社后土也后土與社皆地之稱今悉疏經文之可證者而言之泰誓曰郊社不修禮曰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於國所以列地利也又曰郊所以明天道社所以神地道又曰郊社所以事上帝又曰明乎郊社之義又曰禮行於郊而百神受職禮行於社而百貨可極若然則社即后土后土即社鄭氏之釋大宗伯既以黎所食者為是而復有所疑而不决於是答田瓊之問以后土不得為社四者之說更相背謬而方丘北郊復為二說終莫䏸定至胡宏氏始定郊社之義以為祭地於社猶祀天於郊也故泰誓曰郊社不修而問公祀於新邑亦先用二牛於郊後用太牢於社記曰天子將出類乎上帝宜乎社而周禮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血祭祭社稷别無地示之位四圭有邸舞雲門以祀天神兩圭有邸舞咸池以祭地示而别無祭社之說則以郊對社可知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此說足以破千古之惑故新安朱氏中庸郊社亦以社為祭地取夫胡氏而獨以其廢北郊之說為未然愚按北郊不見於經獨見於鄭氏鄭氏之北郊非至日方丘之祭攻鄭氏神州之說者多而不能辨鄭氏北郊之不經攻合祭之說者力而不攻以地為郊之失亦始於王氏郊以祀天社以祀地謂郊為祀地吾知其不出於六經也春秋書魯之郊止於郊天不聞其郊地也用牲幣于社間于兩社皆天子之制也謂魯為僭郊社則可以魯郊為祀地則不可雲漢之詩曰祈年孔夙方社不莫又曰自郊徂宫宫社宫也告天地之禮郊宫為二則詩之郊亦非祀地也朱氏亦曰周官止言祀昊天不言祀后土先儒之言祭社者為是其言周官禮大神祭大示皆無明文是深有疑於周官之非全書也或謂社不足以盡地此盖因諸侯大夫皆得立社遂因此以致疑按大宗伯王大封則先告后土又曰建邦國先告后土謂之后土者建國之始稱若武成之告于后土者是也左祖右社親地之道也此言社之名成於告后土之後也先儒謂尊無二上故事天明獨行於天子而無二事地察故下逹於庶人而且有公私焉胡宏氏曰諸侯之不敢祭天猶支庶之不敢繼祖也諸侯之得祭地猶支庶之各母其母也其說為是且社有等差至於州黨族閭愈降愈少獨天子之社為羣姓而立王社之說孔疏謂書傳無文其說莫攷陳祥道釋社后土之辨終泥於鄭氏至謂建邦國先后土為非社曾不知社之未立其不謂之后土其可乎

  祭天無間歲議

  古者天必歲祭三歲而郊非古制也然則曷為三歲而郊也三歲之禮始於漢武其祀天也不於泰壇而於甘泉壇有八觚席有六采文章采鏤之飾玉女樂石之異鸞輅騂駒之靡瑄玉寶鼎之華其禮也侈其用民也勞如之何其勿三年也至於後世不原其本而議其末三年之祭猶不能舉其能力行者若唐之太宗享國長久亦不過三四至宋仁宗以後始克遵三年之制夫三年一祭己不得為古則一二舉者尤非禮也蘇氏曰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於今非復如古之簡易也今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太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廕補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已下至百官皆有賜賚非周禮也先儒又曰古之郊禮以事天也以報本反始以教民尊上也天子前期齋戒命冢宰誓百官而蒞事焉事之莫尊者也近世則變矣三年而一郊其所事者則軍旅億醜之賞賚耳事軍旅億醜之賞賚則誠不專於享帝制不一於報本夫郊以報一歲生物之功也夫豈三歲一生物而三歲一報耶古者大路素而越席大圭不琢大裘不飾牲用繭栗器用陶匏謂德產精微物所以稱故其文至簡而其誠至慤近世盛鸞輅冕服珠玉金繒之飾惟懼不華内闕觀宫一夕之具惟恐不工其文至繁而其費至廣豈所以降格天神之意邪如是則郊天之禮自漢而下皆非古制禮樂百年而後興誠能如三代之禮其繭栗陶匏費不為甚廣罷壇陛從祀之位止以始祖為配則千百年之廢禮墜樂由是而舉豈不甚盛其或不與祭則如大宗伯所謂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氏之釋量人亦曰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庶幾破千古之陋上以合於天道而下足以解諸儒之疑議云

  燔柴泰壇議

  儀禮覲禮曰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沈祭地瘞祭法亦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爾雅曰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瘞薶祭法爾雅雖各自為書而其說與儀禮合者獨燔柴無異周官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實柴祀日月星辰槱燎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夫周官之柴歸於日月星辰而以禋祀為祀天是不與儀禮合也禮器曰至敬不壇掃地而祭不壇非燔柴也掃地而祭非周官之祀也合儀禮周官禮器三書而言之實有不同自鄭氏必欲合三禮之說為一而後人附會者曲為之遷就崔靈恩則謂先燔柴及牲玉於丘訖次乃掃地而祭祭天之法皆於地上以下為貴故不祭於人功之壇陸佃則曰祭天之禮升煙於泰壇奏樂於圜丘所以致天神也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然後掃地而祭樂者陽也其聲無形故奏於自然之圜丘煙者陽中之隂其氣有象故燔於使然之泰壇至於禋祀實柴有異於儀禮鄭氏則云禋煙也三祀皆積柴實牲體於日月言實柴於昊天言禋三祀互相備矣其釋覲禮則曰燔柴祭天祭日也祭天為祭日則祭地瘞者祭月也日月而云天地靈之也敢各疏其穿鑿以從古禮經之正周官之不與儀禮易詩書春秋合者不止於祀天地今止因三禮之異同諸儒之附會而言其非是夫周官之圜丘乃奏樂之所非壇也自漢而下皆祀於圜丘己失周官之意崔氏謂圜丘即壇為人功之壇按釋圜丘者為自然之丘非人功之壇崔說與釋圜丘者異矣使果從壇下掃地而祭則燔柴於人功之壇不可謂質而獨掃地之祭得謂之質矣若然則儀禮之燔柴為末而掃地之祭為本歷攷梁陳以來不聞有祭於圜丘之下者是崔氏之說不得以行也陸氏謂自然者為丘使然者為泰壇是祀天之壇有二愚嘗謂合於周官則泰壇之制未嘗有合於儀禮則燔柴之制無圜丘歷代之失祀於圜丘非是陸氏獨不能證其誤是為二壇者亦非也鄭氏謂禋煙也詩生民之禋祀書之禋於六宗禋於文武釋者謂禋敬也又曰精意以享之謂也使從鄭說以禋為煙則六宗之祀不得與上帝並而祀文武於宗廟又難與燔柴之祭同也鄭氏之釋燔柴以祭天為祭日祭地為祭月其說尤妄是殆尊周官之書其不可合者遂臆說以非古禮如夏正郊天迎長日之至圜丘南郊二天帝之說類皆若是古禮經獨覲禮為天子禮捨燔柴為祭天則此書又如王安石之罷黜不能以用于世戴記之合於經傳者先儒類皆取之若王制禮器儒行明堂位等篇固有疑之者矣獨燔柴泰壇為祭天與古禮合特取其說泰壇雖不見於儀禮然從古傳襲未嘗不以壇壝為正覲禮之壇十有二尋周公之三壇同墠司儀之為壇三成去祧為壇下至周末齊侯為柯之盟有壇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况祀天欽崇之實其可廢壇壝哉

  郊不當立從祀議

  郊有從祀西漢未之見也禮之失始於建武建武采元始之制而為之元始王莽之政也王莽之失在分牢在同祭不聞其從祀也杜佑尊時王之禮而深知其非謂從祀之坐近古皆有梁陳及於國朝始相沿夫謂之近古者非古明矣開元之禮成於徐堅之徒而開寶所作祖於開元大較從祀損益咸取於建武今因開元所定而論著其非是其第一壇曰五帝曰大明夜明以周官言之五帝之祀在四郊大明夜明以實柴而朝日夕月之制復見於經傳此不得混而一之之證也壇之第二與第三皆以星經為之制杜佑謂天有萬一千五百二十星地亦如之考其所祭知其壇壝之不足以容也遂為外官内官以别而節其數開寶以後又復增五嶽四瀆飌師雨師之類而併祭之其壇愈廣其牲牢愈繁而其禮愈失考於周官則大宗伯之實柴槱燎此又不得混而為一之證也今考於虞書其類上帝之後則行六宗山川羣神之祀不聞其合祭也湯之玄牡武成之柴望皆若此矣召誥用牲於郊牛二者后稷配天之始也若魯之三望雖為非禮亦皆無總祀之理自漢而下牲犢尊罍之數不勝其煩其郊禮之費竭九州之貢賦不足以供由是雖三年之祭亦不能舉壇壝繁雜宫縣四立有司臨事登降偪仄懼不能以周旋跛倚顛仆無所不至昔之儒先能議合祭天地之非而不能正合祭羣祀之失能以親郊為是而不能以三年一郊為非能知牛羊供給之費廣而不能盡角繭栗之誠慤甚者配帝之争不决遂有二配帝於壇上依違莫從一至於是今若悉如三代典禮不傷財不害民一歲一郊則何憚其不可行也【按晉泰始明堂罷六天止設昊天上帝坐唐顯慶亦止祀昊天於明堂宋元豐明堂亦罷從祀獨郊天從祀循舊誤】

  明堂與郊天禮儀異制議

  晉摯虞議曰郊丘之祀掃地而祭牲用繭栗器用陶匏事反其始故配以遠祖明堂之祭備物以薦三牲並陳豆成列禮同人理故配以近考新安朱氏曰為壇而祭故謂之天祭於屋而以神示祭故謂之帝晉傅玄亦云於郊尚質於明堂尚文若然則儀文悉皆有異矣郊以特牲明堂以牛羊詩曰我將我享維羊維牛此牲之異者也燔柴以報陽也猶宗廟之祼鬯也明堂與宗廟近則燔柴乎何有【沈約宋志謂郊有燔柴明堂無禋燎郊以遠人而尊堂以近人而親不必盡同此說是】席用藁鞂器用陶匏象天之質也玉爵代匏尊罍簋俎之属一以宗廟此元豐議禮之得也郊之祭用氣也進孰之失始於唐自唐以降未之有改也記曰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孰解者曰郊祭天也大饗袷祭也三獻社稷五祀也一獻羣小祀也郊不以血而以孰薦禮之䙝而失之甚者也然則明堂之祭其不進孰與曰聖人亨以享上帝上帝明堂之稱也用於明堂而不用於郊其義明矣特牲少牢之始於薦孰大夫之禮也用大夫之禮於郊不可也用於明堂近宗廟也配羣祀於郊非禮矣明堂國中也邑外曰郊引而近之其瀆莫大焉尊罍尚質也彞以盛鬱鬯郊得以用之也記曰黄目鬱氣之上尊彞得謂之尊也【孔疏六彛上經八尊無鬱鬯以言宗廟有鬱鬯其實天地亦有秬鬯之彞用疏布宗廟亦有八尊用畫布互舉以明義】定尊罍於天地六彞於宗廟鄭氏之說也開元遵而不用於郊猶曰以質不以文明堂宗廟之近而文物之極也其不用也則野矣凡此皆禮儀文質之異不可以不辨也

  郊非辛日議

  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鄭玄謂迎長日者建卯而晝夜分也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其釋周之始郊日以至則謂魯之始郊日以至魯無冬至祭天圜丘之事是以建子之月郊天示先有事也夫以迎長日為建卯胡氏非之至矣三王之郊以寅則冬至圜丘之祭是周以冬為春矣正月正歲猶曰以子為首若以冬為春則非矣盖郊之用辛言魯禮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言周以冬至而郊也易周為魯以附夫臆鑿之論則大有所不可周為周王魯為魯公合周魯為一禮曷不曰魯之始郊日以至葉夢得氏曰以郊為迎長日之至下言郊之用辛周之始郊日以至正以别魯禮鄭氏反之強以建卯為日至甚矣其好誣也冬至祭天此周之正禮不可易者孟春建寅之郊盖祈穀之祭魯雖得郊不得同於天子是以因周郊之日以上辛三卜不從至建寅之月而止魯郊殆周祈穀之郊故左氏謂唘蟄而郊也或曰郊必以辛周之制與曰以至日而祭則至日非常以辛也魯之郊雩皆辛是用辛魯之禮也然則周郊非辛與曰周官祀大神則卜日崔靈恩謂卜日以至為主不吉始用他日是有疑於卜也横渠張氏謂日至不必卜日周之始郊日以至言日至則不容卜言月至則有卜卜日則失氣至之時矣是定以為不卜日也曲禮曰大饗不問卜呂大臨謂天時隂陽之至日月素定故不問卜若他饗則問卜矣或又曰周之不用辛有所本與召誥曰越三日丁巳用牲於郊非辛也至翼日而社非卜也五經異義春秋公羊說禮郊及日皆不卜常以正月上丁成王命魯使卜從乃郊故魯以上辛郊不敢與天子同也是足以明周郊之非辛矣歷代之月時不一獨唐武德以冬至祀天孟春辛日祈糓於南郊能二說而裁正之號為近古故特表而出之

  北郊議

  北郊之名不見於五經謂北郊見於周官鄭玄之論也周官無北郊之本文因鄭玄䜟緯之說而與周官並行者王莽劉歆實為之始也先儒能攻王莽南北合祭之議而不知立北郊之說者始於匡衡成於王莽捨其大而議其細相承謬誤今千七百餘年矣敢推其本始而詳言之夫周官圜丘方丘為奏樂之地非祭之所圜丘之辨詳矣鄭氏祭地之法有二夏至之日祭崑崘之神於澤中之方丘一也正月祭神州地示於北郊二也是方丘北郊為二今合而言之不知其何所始也按大宗伯之本文鄭氏之不能釋者有二曰以血祭以貍沈以疈辜則曰不言祭地此皆地示祭地可知以黄琮禮地則曰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崑崙者至於大司樂之地示則又曰祭於北郊鄭氏既以方丘北郊為二而後人之尊鄭者未嘗不以方丘北郊合而為一神州䜟緯非之者至矣至若方丘之不為祭所北郊之無所經見皆泥其說而無有辨之者或曰北郊始於匡衡非王莽自為之說謹按漢志高帝因北畤而備五帝至武帝時后土猶未立建始之際方正南北郊匡衡張譚以天隨王者所居援據禮經皆自為損益若所引祭地於泰折在北郊就隂位之說今戴記無北郊之文陳祥道禮書知其說之無所據遂謂南郊祀天則北郊祭地祀天就陽位則祭地就隂位以強合夫鄭氏北郊之說夫郊非天不足以言社非地不足以盡二者相對如天地之不可以合祭也謂之郊地其何所據哉先儒能明祭之不可以合而不能辨社之不可以為郊沿建始之弊自漢而降無有知其非者祀地之為社詳見於后土之議尊地之說莫先於罷方丘廢北郊以全古禮之正或者謂玄璜禮北方孟冬迎氣北郊古不得而廢愚謂鄭氏之言人帝五精帝於地無預王肅之攻鄭玄其說雖行於泰始惜其說猶以郊丘為一故宗鄭者多而王說復廢馴致今日郊社盛禮方由是損益以承三代之正罷北郊之謬其不在兹乎

  國學議

  成周國學之制略於大司樂其遺禮可法者見於文王世子三代而上詳莫得而聞焉漢武表章六經興太學至後漢為尤盛唐制微附益之而其制愈加詳密今可考也宋朝承唐之舊而國學之制日隳至於紹興國學愈廢雖名三學而國學非真國子矣【當時布衣從公卿牒補入國學而真國子入學者十無一二】夫所謂三舍法者崇寜宣和之弊也至秦檜而復增之月書季攷又甚夫唐明經帖括之弊唐楊綰嘗曰進士誦當代之文而不通經史明經但記帖括投牒自舉非側席待賢之意宋之末造類不出此今科舉既廢而國朝國學定制深有典樂教胄子之古意儻得如唐制五經各立博士俾之專治一經互為問難以盡其義至於當世之要務則略如宋胡瑗立湖學之法如禮樂刑政兵農漕運河渠等事亦朝夕講習庶足以見經濟之實往者朱熹議貢舉法亦欲以經說會萃如詩則鄭氏歐陽氏王氏呂氏書則孔氏蘇氏吳氏葉氏之類先儒用心實欲見之行事自宋末年尊朱熹之學脣腐舌弊止於四書之註故凡刑獄簿書金穀戶口靡密出入皆以為俗吏而争鄙棄清談危坐卒至國亡而莫可救近者江南學校教法止於四書髫齓諸生相師成風字義精熟蔑有遺忘一有詰難則茫然不能以對又近於宋世之末尚甚者知其學之不能通也於是大言以盖之議禮止於誠敬言樂止於中和其不涉史者謂自漢而下皆覇道其不能詞章也謂之玩物喪志又以昔之大臣見於行事者皆本於節用而愛人之一語功業之成何所不可殊不知通逹之深者必悉天下之利害灌膏養根非終於六經之格言不可也又古者教法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籥若射御書數皆得謂之學非若今所謂四書而止儒者博而寡要故世嘗以儒詬誚由國學而化成於天下將見儒者之用不可勝盡儒何能以病於世作國學議

  修遼金宋史搜訪遺書條列事狀

  猥以非才備員史館幾二十年近復進直翰林仍兼史職苟度歲月實為罔功伏覩先朝聖訓屢命史臣纂修遼金宋史因循未就推原前代亡國之史皆係一統之後史官所成若齊梁陳隋周五代正史李延夀南北史房玄齡等晉書或稱御撰或著史臣此皆唐太宗右文稽古數百年分裂事志悉得全備至宋倣依唐世爰設官局以成唐書是則先朝屢命有合太宗文明之盛卑職生長南方遼金舊事鮮所知聞中原諸老家有其書必能搜羅會萃以成信史竊伏自念先高叔祖少傅正獻公燮當嘉定間以禮部侍郎秘書監專修宋史具有成書曾祖太師樞密越公韶為秘書著作郎遷秘書丞同預史事曾叔祖少傅正肅公甫吏部尚書商俱以尚書修撰實録譾薄弱息獲際聖朝以繼先躅宋世九朝雖有正史一時避忌今己易代所宜改正昔司馬遷班固皆以父子相傳遂能成書劉知幾劉餗劉贊咸以家世舊聞撰成史通史例輒不自揆庸用條析兼本院宋朝名臣文集及雜書紀載悉皆遺缺亦當著具書目以備采擇者

  一宋太祖實録舊有兩本一是李昉諸臣所為太宗屢曾宣索已有避忌至真宗咸平再脩王禹偁直書其事出為黄州禹偁所著建隆事足見深意前實録無太宗叩馬一段後録增入顯是迎合

  一杜太后金縢之事趙普因退居洛陽太宗嫉之後以此事密奏大宗大喜秦王廷美吳王德昭齊王德芳皆繇普以死今宋史普列傳無一語及之李燾作通鑑長編亦不敢載私家作普别傳始言普將死見廷美坐於牀側與普忿争其集號巽巖集所宜搜訪

  一天聖三朝正史紀載多有謬誤盖修史官夏竦所為呂夷簡受成而已其列傳遂以寇準丁謂同傳所宜改正若此非一

  一洪邁作神哲徽欽四朝史於時高宗在德夀宫多所避忌立傳亦有蕪類所宜刋削當直書徽宗亡國之罪

  一徽宗違盟契丹童貫復燕城正史回避所合改正一徽欽圍城受辱北行幽正史不載所有雜書野史可備編纂今具於後

  三朝北盟會編 靖康傳信録

  孤臣泣血録  靖康草史

  靖康奉使   靖康遺録

  裔夷謀夏録  陷燕記

  南歸録    靖康録

  犯闕録    偽楚録

  松漠紀聞   偽齊録

  起戎録    痛憤録

  建炎復辟記  己酉航海記

  建炎扈從録  中興遺史

  一元符至元祐事趙鼎雖於紹興改正亦有隱諱今可考證增入者今具於後

  邵氏辨誣   元祐黨籍傳

  尊堯集    丁未録

  符祐本末

  一宋世九朝莫詳長編而可資證援參考復别有書今院中長編不備諸書並缺今具於後

  續通鑑長編  長編紀事本末

  國紀     九朝通畧

  編年備要   建隆編

  隆平集    元符詔旨

  治迹統類   兩朝國史紀志

  東都事畧   仁皇典訓

  國朝要會   續會要

  一太史公作世表年表至秦楚之際復為月表致意極深晉代播遷魏宗勃起所宜為表以分年統時兵火湮厄南北二史無所憑依卒不能就至歐陽脩任史官之責獨能於宰相方鎮年月譜系盖宰相之任匪輕推年可以考得失方鎮之害最重因年可以推盛衰宋朝興亡繇是可考目今舊書尚有而史院無存今具於後

  百官公卿表  宰輔拜罷表録

  百族譜    麟臺舊事

  宰輔編年

  一禮樂歷代帝王不相沿自聶崇義作三禮圖多有舛誤樂自王朴李照胡瑗范鎮魏漢津房庶皆有異同史志所載止於一時而諸家所陳罔有紀載其樂志止詳於樂髓新經禮書若元豐集議未之有載其書尚在可備討論今具於後

  開寶通禮   開寶通禮義纂

  分門禮選   禮閣新編

  太常新禮   慶歷祀儀

  太常因革禮  郊廟奉祀禮文

  致和五禮   大饗明堂禮

  鹵簿記【本院止有宣和】 濮議

  東嚮議

  一兵刑徭役運度支隨俗施政莫敢偏廢趙元昊用兵保甲義勇保馬等制羣臣各有議論王安石以顧役行於河北司馬温公以差役行於東南各有不便王安石青苖貸息大壞極弊繇是馴致靖康之禍所宜博採奏議及食貨等書以備作志

  經濟集    羣臣奏議

  三司攷    會計録

  救荒録    刑統

  一宋翰林視唐尤加清重有雜書可補志書者

  金坡遺事   翰林雜記

  續翰林志

  一地志宋有成書

  太平寰宇記  皇祐方域圖志

  皇祐地理新書 元豐九域志

  一纂修史傳必當先以實録小傳附入九朝史傳仍附行狀墓誌神道碑以備去取

  琬琰集    諸家文集

  涑水紀聞   邵氏聞見録

  春明退朝録  夢溪筆談

  龍川墓志   歸田録

  續歸田録   可談

  談叢     師友雜志

  童蒙訓    晁氏客語

  清豐懿範   韓忠獻遺事

  忠獻家傳   申國春秋

  歐公本末   蘇魏公譚訓

  師友談記   王鞏聞見録

  桐隂舊話   王沂公筆録

  張乖厓言行録 胡安定言行録

  王沂公别録  舊聞證誤

  唐介事實   范太史遺事

  鄒道鄉語録  豐清敏遺事

  文昌雜録   楊文公談苑

  麈史     能改齋漫録

  石林燕語   嘉祐雜志

  東齋紀事   談圃

  澠水燕談   避暑録

  王鞏雜録   秀才閒居録

  却掃編    揮麈録【後録三録】

  典故辨疑   呂氏家塾廣記

  諸降王當别立傳三朝史所載簡畧宜用偽史參照作世家倣歐陽脩五代史例

  十國紀年   九國志

  吳越備史   南唐書

  江南録    南唐近事

  蜀檮杌    閩王事迹

  江南野史

  一宋代疆理北不盡燕城南不盡交趾西不盡靈夏東不盡高麗宜倣晉書載記各紀其事當訪尋四境關涉諸書

  高麗圖經   至道雲南録

  趙元昊西夏事實

  交趾記    丙午録

  遼金誓書   國書本末

  使遼録    西夏事宜

  一李筠李重進本非叛臣實漢周之忠臣宋史作叛臣傳所宜改正韓通亦周忠臣歐陽脩作五代史不立韓瞠眼傳議者非之又如諸方僭竊皆宜立傳宋史悉諱今宜會萃立傳

  李順 方臘  王則【甘陵代叛記】

  趙諗【有事實】   儂智高【有平蠻事蹟】

  一歐陽修作唐書歷志悉取一行十議造歷之法見於志書宋世五朝志應天歷乾元歷儀天歷崇天歷明天歷亦號詳備獨熙寜奉元歷經元祐觀天歷崇寜占天歷大觀紀元歷洪邁作志不能盡紀所宜訪求歷草見於志中大抵歷不差不改得其造歷更改則後有攷民間通歷學者亦有其書所宜搜訪

  一神宗元豐以前官制似唐亦有增損元豐以後官階勲爵分為二途史志雖詳難便檢閲

  官制新典   官制舊典

  官制通考

  一藝文志自元豐後該載未盡宜以今世所行書籍備載舊制進呈者入書目亦當以館閣書目為主分類補入

  自惟志學之歲宋科舉已廢遂得專意宋史亦嘗分彚雜書文集及本傳語録以次分别不幸西城火灾舊書盡燬然而家世舊聞耳受目覩猶能記憶或者謂國亡史不宜脩南方鄙儒詎敢置論年齒衰邁分宜歸老田里曠官縻職實為罔功而區區素藴亦蘄别白以稱朝廷奨拔之厚凡所具遺書散在東南日就湮落或得搜訪或得給筆札傳録庶能成書以備一代之史謹呈翰林國史院謹狀

  清容居士集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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