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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孟精义 宋 朱熹

20-論語精義卷十上
  論語精義卷十上

  宋 朱子 撰

  子張第十九

  子張曰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范曰見危致命者不為義疚也見得思義不為利回也祭思敬喪思哀舉其大者知其細也孔子以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亦可以為今之成人子張以為士如斯已矣在聖人則曰未也子貢問士子曰行已有耻子路問士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子貢失之辨而不足於耻子路失之勇而不足於和故告之如此子張所謂士者成人之次也見危致命則不為義疚見利思義則不為利回亦猶祭思敬喪思哀而已此士之常也士之止於此強學而力行之可以進於成人故曰其可已矣在聖人則曰未也

  謝曰見危致命舍生而取義也見得思義舍利而取義也死生利害不足以動其心而又主之以誠慤祭思敬喪思哀則其志意修矣其肯懷居乎其肯耻惡衣惡食乎其肯殺一不辜非其有而取之乎

  楊曰是四者人鮮有能自進者能勉而至則可以為士矣於成人曰授命曰見利於士曰致命曰見得者盖致命則力為之不如授之安見利則未必得也見得而後思義焉則不豫矣此成人與士之異也侯曰見危致命士之節也得主於義祭主於敬喪主於哀能思其本可以為士矣

  尹曰見危致命舍生而取義者也見得思義不為利回者也祭思敬喪思哀則其心誠也謂之士可矣孔子以謂成人之次者也

  子張曰執德不弘信道不篤焉能為有焉能為亡明道曰信之不篤則執德無由弘

  横渠曰有德者必有言能為有也志仁無惡能為亡也范曰發強剛毅而後能執德執德者得於己者也有諸己而後能信道信道者志於心者也執德不弘不足以有容也信道不篤不足以有明也不足有容則鄙詐入之矣不足以有明則異端入之矣故不能為有亦不能為亡終亦必亡而已矣

  謝曰執德不弘則心不廣信道不篤則志必喪執德弘故物莫能勝信道篤則雖死不變能為有如稱有道有德者能有之而不去也能為亡如稱無意無必能去之而不有也盖如一出焉一入焉不敢以為有也不敢以為無也

  楊曰執德不弘則大不足以有容信道不篤則毅不足以致果其於任重致遠也難矣故曰焉能為有焉能為亡言有亡不足為損益也

  侯曰執德不弘則無所容信道不篤則無所得如此則若存若亡罔人而已

  尹曰執德不弘則心不廣信道不篤則志不堅其為學也一出焉一入焉則焉能為有焉能為亡

  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賢與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明道曰子夏子張論交二子告人各有所以初學與成德者事不同 又曰與人交際之道子張為廣聖人亦未嘗拒人也

  伊川曰子夏子張皆論交子張所言是成人之交子夏所言是小子之交

  范曰子夏子張皆有聖人之一禮故其所聞不同孔子曰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則有所與亦有所拒也然子夏不能反諸己而以己與人以己拒人未若子張之言其道廣也孔子見互郷童子不絶原壤之夷俟則與人交亦廣矣

  謝曰交際之道異乎求友自非犬馬與我不同類無不可者交際之理當如子張之說尊賢而容衆嘉善而矜不能可也盖於人何所不容非大賢不能如天之無不覆也其間動植之不美者固多矣而於和氣何病

  揚曰可者與之其不可者拒之所以告始學者至於子張則又將擴之也故告之如是言各有當也尹曰交際之道不同擇交者當如子夏可也汎交者當如子張可也二者皆有當未可以是非論之

  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

  明道曰致遠恐泥言不可行遠

  范曰小道之於聖人也猶丘垤之於泰山行潦之於河海川雖曲有通諸海則由之塗雖曲而通諸夏則由之小道不通乎聖故不可為也

  謝曰旁蹊曲徑皆坦塗之支别故非不可由特不能致遠耳若大路則豈有碍也莊老釋氏之道非無可觀特不可與入堯舜之道耳堯舜之道萬世無弊何泥之有學者見其可觀也因以為同亦誤矣

  楊曰百家衆技猶耳目鼻口皆有所明而不能相通非無可觀也致遠則泥矣故君子不為也

  侯曰異端曲學非無可觀也特不可以入堯舜之道非天下之通道必不可以致遠故也

  尹曰小道不可以行遠故君子不為也然而必有可觀足以惑人學者尤所當慎也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忌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范曰日知其所亡者知新也月無忘其所能者温故也温故而知新可以為師故可謂好學也已矣謝曰此其論學非讀書之謂温故而知新不息者也惟不息故能體常而盡變盡變則日用不窮此其所亡也體常而不離大體此其所能也盖非為人者能之

  楊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則日益矣故為好學非習而察何以與此

  侯曰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則日益矣故曰可謂好學

  尹曰好學者日新而不失

  子夏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明道曰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學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徹上徹下之道 又曰學要在敬也誠也中間便有一箇仁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之意【敬主事】 又曰學要鞭辟近裏著已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也在與則見其倚於衡也夫然後行只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渣滓便渾化却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持養及其至則一也伊川曰學不博不能守約志不篤不能力行切問近思在己者則仁在其中矣 或問如何是近思曰以類而推

  范曰學欲其博不博則無約也志欲其篤不篤則無卓也問欲其切故能審思欲其近故能得學以聚道志以育德問以致意思以致理力此四者仁之道也謝曰篤志近思皆心不外馳之謂則博學亦豈求為多聞多識哉乃欲成吾切問近思之理也所以仁在其中矣

  楊曰為仁由己非求之於遠也故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

  尹曰切問近思則心不外馳博學豈求多聞多識而已哉乃欲成吾之仁故曰仁在其中矣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

  范曰君子之於學精而不二如百工之於肆朝夕無不在焉工不居肆則事不成君子不居學則事不成【衍】君子不居學則道不至聖人雖有生知之性欲致其道未有不由學也

  謝曰學必欲致道學不能致道與工不信度同其逸居而無所事則一也蓋惟無所事斯不免於放僻邪侈

  楊曰君子之學猶百工之居肆也工不居肆不足以成其事君子不學不足以致其道居肆者致一於其事也一心以為鴻鵠將至雖小技無以善其數况學以致道乎

  侯曰君子之學猶百工之居肆也百工居肆講求其所未至故能成其事君子之學亦磨其所未中故能致其道所謂道者中而已

  尹曰學所以致其道也百工居肆必務成其事君子之於學可不知其所務哉

  子夏曰小人之過也必文

  范曰君子過則改之小人過則文之湯改過不吝無文之至也紂詐足以飾非文之至也傅說戒高宗無耻過作非孟子曰又從而為之辭皆文也

  謝曰吝於改過故必文能改則昔之所過而今非也何必文

  楊曰君子改過故自訟小人耻過故必文

  侯曰君子改過不吝何文之有小人耻過作非故必文

  尹曰君子以改過為善遂非者小人也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望之儼然即之也温聽其言也厲明道曰望之儼然秉天陽高明氣象即之也温中心和易而接物也温備人道也聽其言也厲則如東西南北四方正定地道也盖非禮勿言也君子之道三才備矣又曰口將言而囁嚅若合開口時要他頭也須開口【如荆軻於樊於期】須是聽其言也厲

  伊川曰他人温則不厲儼然則不温惟孔子全之范曰望之儼然天也即之也温人也聽其言也厲地也敬以直内故儼然義以方外故其言也厲敬義立而德不孤故温則仁也

  謝曰此非有意於變盖並行而不相悖也如良玉温潤而栗然 又曰聖人以慎言語為善學君子之言聽之也厲須存這氣味在胸中朝夕玩味不須輕說與人不說不是吝輕說與人人未必信况使人生鄙悖之心却是自家不是須留在胸中且看尋常有些自得在胸中别才說了又别只看箇不言不語底人做出惡來也毒

  楊曰望之儼然而可畏雖可畏也即之温然而可親雖可親也聽其言則厲是謂三變其君子之成德與尹曰世之人儼然則不温温則言不能厲君子非有意於外也仁義禮智根於心其生色也睟然見於面盎於背施於四體四體不言而喻亦自然之理也

  子夏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信而後諫未信則以為謗已也

  伊川曰信而後諫惟信便發得人志

  范曰君子信於已信於民然後使之信於已信於君然後諫之在己者信而民未信則弗使也在己者信而君未信則弗諫也如湯武之使民可謂信而後勞之矣伊尹傅說之諫君可謂信而後諫之矣

  謝曰使知所以佚之則信矣故雖勞而不怨未信則雖盤庚之遷以惟喜康共為事猶有不從也信而後諫非所以度君乃量而後入也古人所以貴有道而獲上

  楊曰所以事上所以用下非信以發志不可為也尹曰事上使下皆以信為主人之不從者皆己之信不足以取信故也

  子夏曰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

  明道曰大德小德如大節小節 人曰出入可也出須是同歸

  伊川曰大德不踰閑指君臣父子之大義小德如援溺之事更推廣之 或問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如何曰大德是大處小德是小處出入如可以取可以無取之類是也又問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是出入之事否曰亦是也然不信乃所以為信不果乃所以為果

  横渠曰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大者器則小者不器矣 又曰禮器不泥於小者則無非禮之禮非義之義盖大者器則出入小者莫非時中也子夏謂大德不踰閑小德出入可也斯之謂爾

  范曰大德其猶規矩凖䋲乎動而成法故不踰閑小德其猶器乎待法而成故出入可也

  謝曰與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同未至於聖則其所謂川流必有出入也然學者貴知大體大體正則小節雖有出入亦不離乎禮義之内矣若不知大體則雖擇地而蹈時然後言亦君子所不取而况出入乎楊曰或遠或近或去或不去未嘗同小德出入可故也至於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得天下不為也是則同不踰閑故也

  尹曰不踰閑者不踰矩故也大德若小德則有出入矣

  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灑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夏聞之曰噫言游過矣君子之道孰先傳焉孰後倦焉譬諸草木區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誣也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

  明道曰灑掃應對進退便是形而上者理無大小故也故君子只在慎獨 又曰灑掃應對與佛家默然處合 又曰先傳後倦君子教人有序先傳以近者小者而後教以大者遠者非是先傳以近小而後不教以遠大也

  伊川曰聖人之道更無精粗從灑掃應對與精義入神通貫只一理雖灑掃應對只看所以然如何 又曰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為兩段事灑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 又曰舞射便見人誠處古人教人莫非使之誠已自灑掃應對上便可到聖人事或問古之教人必先於灑掃應對進退何也曰下學而上逹雖夫婦之愚可以與知及其至也雖聖人有所不知居處恭執事敬雖衆人能焉彼聖賢之所以為聖賢亦豈外是然卒異於衆人者以衆人習不致察不能上逹爾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故曰人莫不飲食鮮能知味 又曰盡性致命必本於孝悌後人多以性命别作一高遠事殊不知性命孝悌只是一統事就孝弟中便可以盡性至命灑掃應對進退與盡性至命亦是一統事無有精粗無有本末孝弟是於人切近處故也子夏言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盖謂此也聖人能竭其兩端爾今非無孝弟之人而不能盡性至命者由之而不知也

  横渠曰教人者必知至學之難易知人之美惡當知誰可先傳此誰將後倦此若灑掃應對乃幼而孫弟之事長後教之人必倦弊惟聖人於大德有始有卒所事無大小莫不處極今始學之人未必能繼妄以大道教之是誣也知至學之難易如德也知其美惡知人也知其人且知德故能教人使入德仲尼所以問同而答異以此

  范曰道不可須臾離也造次顛沛無不由焉而况灑掃應對乎先傳則蠟等後倦則中道而廢皆不以其序所以不能成材也人皆有受道之質譬諸草木受天地之氣小以成小大以成大區以别矣豈可以灑掃應對為末而不學乎聖人之材天地也故有始有卒而無先後小大之别教人者豈可以聖人望之也謝曰下學而極其道則上逹矣然上逹師無與焉灑埽應對進退乃動容貌出辭氣之事必正心誠意而後能與酬酢祐神之事何以異孰以為可而先傳孰以為不可而後倦如草木區以别矣其為曲直一也所以聖人克勤小物而必有始卒盖本末無二道又曰道須是下學而上逹始得不見古人就灑掃應對上做起曰灑掃應對上學却是太瑣屑不展托曰凡事不必須要高逹且從小處看只如將一金與人與將天下與人雖大小不同其實一也我若有輕物底心將天下與人如一金與人相似我若有吝底心將一金與人如將天下與人相似又若行千尺臺邊心便恐懼行平地上却安穩我若去得恐懼底心雖履千仭之險亦只與行平地一般只如灑掃不著此心怎灑掃得應對不著此心怎應對得如曾子欲動容貌正顔色出辭氣為此古人須要就灑掃應對上養取誠意出來

  楊曰入德之序有宜先傳者有後倦者譬諸草木區以别矣其序不可誣也若灑掃應對進退則門人小子之所宜先傳者至於成人而後使為之則或倦矣雖然聖人所謂性與天道者豈嘗離夫灑掃應對進退之間哉故其始也此即以為學其卒也非離此以為道後倦焉者皆由之而不知者也故曰有始有卒者其惟聖人乎

  尹曰學有本末有遠近然有本末遠近不可分而為二也不可分而為二則其教亦無得而優劣矣夫灑掃應對小子之職也道不可須臾離則灑掃應對與夫精義入神不可得而精粗矣子游以為末而無本是不知本末一理也故子夏以為過且曰君子之教豈有以為先而傳之者豈有以為後而倦教者大小本末皆所以為道譬諸草木區以别矣大小雖不同實無草木之别者也君子之道焉可誣也哉若夫始卒皆舉無先後小大之序則聖人矣學者豈可同日而語也

  子夏曰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伊川曰學既優則可以仕仕既優則可以學優裕優閒一也

  范曰此士之常也若顔子之簟瓢漆雕開之未能信雖優而不仕其所存者遠矣君子之仕未嘗不學學未嘗不欲仕學所以為已仕所以為人也必己有餘而後可以及於人故仕優則學勉其在己者學優則仕行其為人者也

  呂曰仕優而不學則志卑而不進於文學優而不仕則志高而不中於義

  謝曰何必讀書然後為學學與仕一也學優則仕亦優仕優則學亦優

  楊曰念終始典於學自天子逹於庶人不可一日忘也故仕優則學學優則仕

  侯曰優謂暇時也

  尹曰學與仕一也君子仕未嘗不學學未嘗不仕念終始典於學之意

  子游曰喪致乎哀而止

  范曰君子之行為可繼也致乎哀而止不敢過其情也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不食曰自吾母而不得吾情吾惡乎用吾情故三年之喪賢者不過所以為天下之逹道也

  謝曰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故不致飾於文盡哀而已

  楊曰子曰喪與其易也寧戚記曰喪與其禮有餘而哀不足不若哀有餘而禮不足也則喪致乎哀而止耳侯曰喪止於哀

  尹曰喪致哀而止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

  子游曰吾友張也為難能也然而未仁

  楊曰師也過故其行有難能者以其過之故未仁

  曾子曰堂堂乎張也難與並為仁矣

  明道曰子張既除喪而見夫子予之琴和之而和弹之而成聲作而曰先王制禮不敢不至焉推此言之子張過於薄故難與並為仁矣

  范曰子張内不足而外有餘故門人皆不與其為仁子曰剛毅木訥近仁惟外不足而内有餘庶可以為仁矣

  謝曰曾子之論異於子游為難與並為仁而言也堂堂不害為仁謂盛其容貌以自滿則人孰告善矣楊曰堂堂乎則莊而難親故難與並為仁

  尹曰子張之學病在乎誠不至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乎伊川曰送死天下之至重人心苟能竭力盡此事則可以當天下之大事養生人之常此相對而言若舜曾子養生其心如此又安得不能當

  范曰親喪固所自盡也凡為禮者猶可以未盡親喪而不自盡則何所用其誠哉

  謝曰自致必誠必信之謂如此而不用誠於何用其誠

  楊曰惟送死足以當大事故君子不以天下儉其親而所當自致者惟此而已

  尹曰親喪固所自盡也於此不誠惡乎用其誠

  曾子曰吾聞諸夫子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

  范曰父不義子不可以不爭父不善子不可以不改道之常也親之過小不可改親之過大不可不改也若天子不改而失天下諸侯不改而失其國大夫不改而失其家雖莊子之孝亦不可為也

  呂曰人之孝三年無改於父之道而已孟莊子終身不改故為難能難能者稱其善而不許其過之詞謝曰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不遑改也

  楊曰臣之賢政之善子孫之所宜守而不改者也孔子謂之難能豈以其宜改而不改與使臣雖有不賢者而不能亂其政政雖有不善者而不能害其事兹其為難能而可稱也與若夫不改而害其政事則是成父之惡耳又焉得為孝乎

  侯曰父之臣父之政非不改也臣而不能亂政政而不能害事何必改然而能如此者豈易為哉故曰是難能也

  尹曰父之臣與父之政皆善則不改可也不善而不改則國家豈不危哉故以為難能而已

  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范曰得情而喜為士師者所不能慎也雖舜在上而咎繇明刑亦哀矜之况於失道之世刑不教之民乎故孔子為司寇有父子訟者拘之而不决

  謝曰禮曰民之散也以使之無道教之無素故其犯法也非迫於不得已即陷於不知也故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楊曰先王之政至於敬寡屬婦其詳至矣後世政散民流而不相保及陷乎罪又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為士師者得其情可不哀矜而喜乎

  侯曰王者之迹息而政散民流上無道揆下無法守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可不哀矜乎尹曰士師典獄之官也士師而能得獄情可謂能矣然而失道之世陷民於罪則哀矜而已不足喜也舜之在上臯陶明刑猶且恤之而况刑不教之民乎若曾子者可謂知此理矣

  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范曰武王數紂之罪非誣之也後世言紂之惡有溢於泰誓者焉天下之善舉歸於堯舜天下之惡舉歸於桀紂皆其所自取也

  呂曰君子貴者下流賤者也紂貴為天子至貴而自為至賤之行人情之所惡故天下之惡皆歸焉謝曰不善皆歸焉居下流故也是以君子貴強為善若能脩身見乎世則人雖欲以不善加之亦不可得楊曰與人為善則天下之善歸之與為惡者也故天下之惡皆歸焉下流之謂也

  侯曰紂之惡固已貫盈矣然而非盡天下之惡也而天下之惡咸歸焉以其居下而衆流歸之故君子貴強為善也

  尹曰是以君子不可以惡及其身

  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范曰日月之食無損於明君子之過無損於德寡過故人皆見之改而益光故人皆仰之易曰震無咎者存乎悔故夫子之門人語脩身之行多以改過為美也

  謝曰日月隂陽之精不以食故損其明人之過至於改則亦何傷於全德故德性天也過不足以牿亡之楊曰日月不以蝕而損其明君子不以過而蔽其善書以改過不吝稱湯兹非其仰之者與

  侯曰湯之德止云改過不吝能改則無過矣故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見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小人耻過作非而不能改何更仰之之有

  尹曰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人皆見之而無損於其明者以其能更也故孔子之門人皆以改過為美

  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范曰文武之道堯舜之所傳也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兹乎言傳文王之道也子貢據周而言故曰文武伊尹曰德無常師主善為師道之所在聖人師之故無常師也

  楊曰由文武至孔子五百有餘歲孔子則聞而知之者故子貢以文武之道言之夫道無適而非也惟所取而得何常師之有

  侯曰聖人之學順理而已天即理也何常師之有而又焉不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謂道非文武生之也能明之爾故曰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

  尹曰德無常師主善為師故曰無常

  叔孫武叔語大夫於朝曰子貢賢於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貢子貢曰譬之宫墻賜之墻也及肩窺見室家之好夫子之墻數仞不得其門而入不見宗廟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門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范曰賢人地也近而易見聖人天也遠而難知故西河之民疑子夏於夫子叔孫武叔謂子貢賢於仲尼也然聖人豈以難知而自表見於世哉惟學於聖門然後知其高深子貢所以譬之宫墻也

  楊曰君子之所為衆人固不識宜叔孫武叔之不知也

  侯曰叔孫武叔不能知孔子為聖人也若知之則安敢比子貢哉故子貢以宫墻譬之

  叔孫武叔毁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踰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踰焉人雖欲自絶其何傷於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范曰賢人易見故多譽聖人難知故多毁故孔子之時諸侯有知其聖而不用又有不知其聖而毁之者譽不加益毁不加損如日月之明人無得而踰焉其不欲見者是自絶而已

  謝曰公孫朝問夫子何學子貢對以博學無常師也叔孫則直毁之矣盖自小視大故也雖門戶亦且不見豈知室家之好安得而不毁也惟其毁之乃所以見夫子之聖高而可踰何止丘陵泰山亦然惟日月之光塞宇宙而無窮也然後無得而踰焉人欲自絶而可【疑】在日月庸何傷益見其不知量也

  楊曰聖人明並日月不可踰也毁之者亦自絶而已侯曰妄生毁譽而子貢告之以聖人之道德如日月不可毁而不可踰也如此人縱欲自絶於日月何傷哉

  尹曰叔孫武叔不足以知孔子宜其言之若是也既不足以知其過【疑】又從而毁之夫何損於孔子益見其不知量而已

  陳子禽謂子貢曰子為恭也仲尼豈賢於子乎子貢曰君子一言以為知一言以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其生也榮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伊川曰子貢言性與天道以夫子聰明而言綏之斯來動之斯和以夫子德性而言 又曰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聖人之神化上下與天地同流者也 又曰所過者化身之所經歷處所存者神存主處便神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固非小補作者是小補而已

  横渠曰立斯立道斯行綏斯來動斯和自然皆從欲風動神而化也

  范曰子貢知足以知聖人其言初譬之宫牆又譬之日月又曰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則亦無以加矣三章自小以至大自淺以至深故記者次之如此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遠無不至邇無不服也孟子曰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上下與天地同流堯之治於變時雍舜之治四方風動文王之化百姓徧為爾德其生也天下歌頌其死也如喪考妣夫子之教也謝曰觀子貢稱聖人語乃知晚年進德蓋極於高遠也億則屢中不受命而貨殖焉其向之所為乎夫子之得邦家者其鼓舞羣動捷於桴鼔影響人雖見其變化而莫窺其所以變化也蓋不離于聖而有不可知者存焉此殆難以思勉及也 又曰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此變化風俗之事惟聖人能之為他與天合一變化在手便做得恁地事或問孟子云如欲平治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使孟子得志如何曰是他須從法度上做起變化風俗底事恐也未能了得在如二南麟趾騶虞之應須是他文王始得楊曰自可欲之善充而至於大力行所及可以階而升者也大而化之至不可知之神非力行可至不可階而升者也孔子聖而不可知者雖顔淵之賢見其所立卓爾而已况餘人乎宜叔孫武叔之徒不能知也所謂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盖誠於此動於彼其神矣夫

  尹曰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綏之斯來動之斯和此聖人之神上下與天地同流也子禽何足以識之非子貢知足以知聖人其孰能形容如此哉

  論語精義卷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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