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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诗集解 宋 段昌武

7-毛詩集解卷五
  毛詩集解卷五

  宋 段昌武 撰

  衛國風【闕】

  毛詩集解卷五

  毛詩集解卷六

  宋 段昌武 撰

  王

  朱曰王謂周東都洛邑王畿方六百里在豫州太華外方之間北得河陽漸冀州之南周初文居豐武居鎬成王時周公始營洛為時會諸侯之所以其土中四方來者道里均故也自是謂豐鎬為西都而洛邑為東都【鄭曰武王邑鎬謂之宗周是謂西都成王在豐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既成謂之王城是謂東都今河南是也召公既相宅周公往營成周今洛陽是也成王居洛遷頑民于成周復還處西都呂大事記曰河南即郟鄏周武王遷九鼎周公營以為都是為王城書所謂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

  【洛食者也洛陽周公營下都以遷頑民是為成周書所謂我又卜瀍水東亦惟洛食者也孔子序洛誥曰周公往營成周則成周乃東都總名河南成周之王城也洛陽成周之下都也王城非天子時會諸侯則虛之下都則保釐大臣所居治事之地周人朝夕受事習見既久遂獨指以為成周矣平王東遷定都于王城王子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至是考王以王城故地封其弟桓公焉稽古録謂桓公為東周桓公非也平王東遷之後所謂西周者豐鎬也所謂東周者東都也威烈王之後所謂西周者河南也所謂東周者洛陽也河南桓公之時雖未有東西周之名推本而言之謂之西周桓公則可矣何以稱河南為西周自河陽下都而視王城則在西何以稱洛陽為東周自河南王城而視下都則在東也君陳畢公尹殷民皆在下都之地今書皆謂之東郊則下都在王城之東明矣世本曰西周桓公居河南東周惠公居洛陽 東萊書說又曰始云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者王城也復云我又卜瀍水東亦惟洛食者下都也王城在澗瀍之間下都在瀍水之外其地皆近洛水故兩云惟洛食也洛都雖有二城而成周則其總名杜預孔穎達皆以下都為成周謂敬王繼子朝之亂自王城徙都之其說不然大可以包小小不可以包大苟成周信為下都之名則凡書之言洛皆謂之成周是以下都之名而包王城其不可信一也左氏未嘗有敬王自王城遷成周之明文第言子朝既逐王入于成周而已敬王請城成周之辭亦謂成王合諸侯成周以為東都則成周為洛都之總名明矣其不可信二也】至幽王嬖褒姒生伯服廢申后及太子宜宜奔申申侯怒與犬戎攻宗周弑幽王于戲晉文侯鄭武公迎宜于申而立之是為平王徙居東都王城【曹曰成王周公之為子孫訃何其遠哉鎬京迫近戎狄文武起而後服中國衰而先叛後世苟不能嗣修文武之緒則内侮之變朝夕可叛宗社之憂也是以度天地之中據形勢之勝東有成臯西有崤澠背河向洛其險可恃於是豫定其宅以備後世倉卒之變傳十一世而至幽王果為犬戎所殺宗周于是蕩覆鄭武公晉文侯迎宜于申而立之于東都是為平王則成王周公所以預備于十世之前者至此始驗矣】於是王室遂卑與諸侯無異【蘇曰自平王東遷而變風遂作其風及其境内而不能被天下與諸侯比故其詩不為雅而為風然其王號未替也故不曰周而曰王 孔曰尊之猶稱王在風則卑矣以比列國當言周而言王則尊之 曹曰春秋之作始于隱公隱公之元年即平王之四十九年也天下無王而寄元于魯故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此聖人序詩之意也 胡文定曰按邶鄘衛而下多春秋時詩而謂詩亡然後春秋作何也自黍離降為國風天下無復有雅而王者之詩亡春秋作于隱公適當雅亡之後也】其地在今河南府及懷孟等州

  黍離閔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過故宗廟宫室盡為禾黍閔周室之顛覆彷【蒲皇反】徨【音皇】不忍去而作是詩也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毛曰彼彼宗廟宫室【鄭曰宗廟宫室毁壞而其地盡為禾黍】 說文曰黍禾屬而黏者也以大暑而種故謂之黍或曰黍可為酒 孔曰離離垂也 爾雅曰粢稷也【孔曰粢者稷也曲禮曰稷曰明粢是也郭璞云今江東人呼粟為粢然則粢也稷也粟也止是一物也而本草稷米在下品别有粟米在中品又似二物故先儒共疑焉說文曰稷百穀之長沈括曰稷乃今之穄也穄子例反】孔曰黍言離離稷言苗則是黍秀稷未秀 毛曰邁行也靡靡猶遲遲也 孔曰摇摇是心憂無所附著之意楚威王謂蘇秦曰寡人心摇摇然如懸旌而無所薄 鄭曰知我者知我之情謂我何求怪我久留不去 毛曰悠悠遠意蒼天以體言之尊而君之則稱皇天元氣廣大則稱昊天仁覆閔下則稱旻天自上降監則稱上天據遠視之蒼蒼然則稱蒼天 李曰周大夫呼天而愬曰致此者何人哉蓋含蓄其辭不欲指斥其人也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音遂】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毛曰穗秀也詩人自黍離離見稷之穗故歷道其所更見中心如醉醉於憂也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於結反】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毛曰自黍離離見稷之實 元城劉曰人之情於憂樂之事初遇之則其心變焉次遇之則心微變三遇之則其心如常矣此常人之情也至于君子忠厚之情則不然其行役往來固非一見也初見稷之苗矣又見稷之穗矣又見稷之實矣而所感之心始終如一不少變而愈深此則詩人之意也【張曰黍離之詩言苗言穗言實作文者須是如此不可都謂之苗】 孔曰噎者咽喉閉塞之名言憂深不能喘息如噎然

  黍離三章章十句

  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無期度大夫思其危難【乃旦反】以風【福鳳反】焉

  孔曰平王宜臼幽王子 東萊曰考經文不見思其危難以風之意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音西】于塒【音時】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毛曰鑿牆而棲曰塒【孔曰寒鄉鑿牆為雞作栖】 朱曰君子之行役不知其還反之期且今亦何所至哉雞則棲于塒矣日則夕矣羊牛則下來矣 鄭曰言畜產出入尚有期節至於行役者乃反不也 朱曰雖欲使我之不思不可得也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戶括反】雞棲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古活反】君子于役苟無飢渴

  毛曰佸會也雞棲于杙【羊職反】為桀括至也 鄭曰苟且也 朱曰君子行役之久不可計以日月而又不知其何時可以來會也亦庶幾其免於飢渴而已矣君子于役二章章八句

  君子陽陽閔周也君子遭亂相招為禄仕全身遠【于萬反】害而已

  朱曰君子當衰世知道之不行為貧而仕亦免死而已所以辭尊居卑辭富居貧豈惡富貴而不居哉誠以處其尊與富則任其責位卑者言責不加焉是以相招為禄仕雖役于伶官之賤而陽陽自得若有所樂乎此者其全身遠害之計深矣雖非聖賢出處之正然比於不自量其力不足而昧於營利以没身者豈不賢哉觀是詩則周室下衰無可復振之理可知其為閔周也 段曰井田之法行不惟圭田以養廉而下亦受田以自養今遭亂之君子而拳拳於為禄則在民之田或有無之者矣不然君子有可養生何至此哉井田亦漸廢矣

  君子陽陽左執簧【音黄】右招我由房其樂【音洛】只且【千徐反】蘇曰陽陽自得也【董曰莊子曰以陽為充孔揚則陽陽者氣充于内容貌不枯也】程曰陽陽陶陶皆不任憂責全身自樂而已君子居亂世如是 毛曰簧笙也【孔曰簧者笙管之中金薄葉也 鄭司農云笙必有簧故以簧表笙 朱曰笙竽皆以竹管植于匏中而竅其管底之側以薄金葉障之吹則鼓之而出聲所謂簧也故笙竽皆謂之簧笙十三簧或十九簧竽三十六簧也】 鄭曰我者君子之友自謂也由從也招我欲使我從之於房中俱在樂官也 毛曰國君有房中之樂【孔曰路寢房中也譜云路寢之常樂天子以周南諸侯以召南是天子諸侯皆有房中之樂也】 朱曰只且語助聲 蘇曰君子以賤為樂則其貴者不可居也雖有貴位而君子不居則周不可輔矣此所以為閔周也

  君子陶陶【音遥】左執翿【徒刀反】右招我由敖【五刀反】其樂只且程曰陶陶自樂之狀【記云人喜則斯陶陶斯咏】 孔曰翿舞者所持纛【徒報反】也【樂書曰羽舞者所執翿舞者所建郭璞以為即今之羽葆幢蓋舞者所建以為容非其所持者也今聖朝大樂所用高七尺于首棲木鳳注髦一重綴纁帛畫升龍焉二工執之分立于左右以引文舞亦得古之遺制也 曹曰旄人注云旄旄牛尾舞者所持以指麾也爾雅謂翿與纛同是羽葆幢舞者所以自蔽翳也然則羽與旄同為指麾之物而翿與纛一也且大司樂中大夫二人大司下大夫二人小師上士四人其他笙磬鐘籥諸師或中士或下士此皆有名位者不得謂之禄仕也若旄人云凡四之以舞仕者屬焉茲蓋樂吏之賤者乃所謂禄仕也】 鄭曰敖者燕舞之位

  君子陽陽二章章四句

  揚之水刺平王也不撫其民而遠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

  程曰諸侯有患天子命保衛之亦宜也平王獨私其母家爾非有王者保天下之心人怨宜也況天子當使方伯鄰國共保助之【朱曰先王之制諸侯有故則方伯連帥以諸侯之師討之王室有故則方伯連帥以諸侯之師救之天子鄉遂之民供貢賦衛王室而已平王微弱威令不行于天下無以保其母家而使畿甸之民遠為諸侯戍守周人以非其職而怨思也又況幽王之禍申侯實為之則平王所與不共戴天讎也乃不能討而反戍焉愛母忘父其悖理也亦甚矣民之怨也豈不亦以此歟劉曰六卿六遂之兵所以制方伯之失職非所以禦夷狄也】

  揚之水不流束薪彼其【音記】之子不與我戍申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張詩曰揚水悠揚緩不流不漂蒲楚弱堪憂談詩若作奔湍解王鄭諸篇未易求 歐陽曰揚之水不流束薪猶東周政衰不能召發諸侯獨使周人遠戍久而不得代耳彼其之子周人謂他諸侯國人之當戍者也 鄭曰平王母家申國姜姓在陳鄭之南【杜預曰今南陽宛縣是也】迫於彊楚而數見侵伐王是以戍之 朱曰思之哉思之哉何月而得還也

  揚之水不流束楚彼其之子不與我戍甫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毛曰楚水也甫諸姜也【朱曰書呂刑禮記作甫刑孔曰呂侯後為甫侯】孔曰言甫許者以其俱為姜姓既重章以變文因借甫許以言申其實不戍甫許也六國時秦趙同為嬴姓史記漢書多謂秦為趙亦此類也

  揚之水不流束蒲彼其之子不與我戍許懷哉懷哉曷月予還歸哉

  毛曰蒲草也【鄭曰蒲蒲柳 釋文孫毓云蒲草之聲不與戍許相協箋義為長今則二蒲之音未詳其異耳】許諸姜也【國語曰申呂雖衰齊許猶在】

  揚之水三章章六句

  中谷有蓷【吐雷反】閔周也夫婦日以衰薄凶年饑【居疑反】饉【音覲】室家相棄爾

  范曰世治則室家相保者上之所養也世亂則男女相棄者上之所殘也其使之也勤其取之也厚則夫婦日以衰薄而凶年不免於離散矣伊尹曰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故詩人舉一物失所而知王政之惡一女見棄而知人民之困以為政荒民散將無以為國矣

  中谷有蓷暵【呼但反】其乾矣有女仳【匹指反】離嘅【口受反】其嘆矣嘅其嘆矣遇人之艱難矣

  毛曰興也蓷鵻【音佳】也【孔曰釋草云雈蓷郭璞云今茺蔚也方莖白華華生節間又名益母陸璣疏云菴䕡是也】 孔曰暵燥也 毛曰仳别也 程曰蓷谷中所生之物待隂潤而後能生故暵則乾矣興夫婦樂歲則能相保凶年則至相棄也 鄭曰嘅然而嘆自傷遇君子之窮厄 曾曰凶年而遽相棄背蓋衰薄之甚者然詩人乃曰遇斯人之艱難遇斯人之不淑而無怨懟過甚之辭焉厚之至也

  中谷有蓷暵其修矣有女仳離條其歗【音肅】矣條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

  陳曰修長茂者也長茂者為所暵 毛曰條條然歗也 程曰歗長吟也悲恨深於歎矣 鄭曰淑善也董曰古之傷死者之辭曰如何不淑 東萊曰古

  者謂死喪饑饉皆曰不淑蓋以吉慶為善事凶禍為不善事雖今人語猶然

  中谷有蓷暵其濕矣有女仳離啜【張劣反】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蘇曰及其甚也則雖生於濕者亦不免也 毛曰啜泣貌 蘇曰泣者窮之甚也 東萊曰啜其泣矣何嗟及矣言事已至此末如之何也

  中谷有蓷三章章六句

  兎爰閔周也桓王失信諸侯背【音佩】叛搆怨連禍王師傷敗君子不樂【音洛】其生焉

  孔曰桓王林平王孫 朱曰按左傳鄭武公為平王卿士王貳于虢鄭伯怨王王曰無之故周鄭交質桓王即位將卒畀虢公政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又取成周之禾五年王遂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戰于繻葛王卒大敗祝耼射王中肩

  有兎爰爰雉離于羅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逢此百罹【力支反】尚寐無吪【五戈反】

  毛曰爰爰緩意鳥網為羅 鄭曰尚庶幾也 毛曰罹憂吪動也 朱曰為此詩者蓋及見西周之盛故曰方我生之初天下尚無事及我生之後而逢時之多難如此 鄭曰寐不欲動無所樂生之甚 東萊曰孟子曰雉兎者往焉蓋采捕於野者多得雉兎因以名之此詩亦因所見而為比也兎之大以比諸侯雉之小周人以自比也言諸侯之背叛者恣雎自如而周人反受其禍也

  有兎爰爰雉離于罦【音孚】我生之初尚無造我生之後逢此百憂尚寐無覺【古孝反】

  毛曰罦覆車也【孔曰下傳罿罬與此一也釋器云繴謂之罿罬也罬謂之罦罦覆車也孔曰郭璞云今之翻車也有兩轅中施罥以捕鳥獸展轉相解也】造為也

  有兎爰爰雉離于罿【昌鐘反】我生之初尚無庸我生之後逢此百凶尚寐無聰

  毛曰罿罬【張劣反】也【釋文曰韓詩云施羅於車上曰罿】庸用也聰聞也兎爰三章章七句

  葛藟【力軌反】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棄其九族焉鄭曰九族者據已上至高祖下及玄孫之親【孔曰尚書歐陽說云九族乃異姓有親屬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釋文作刺桓王曰本亦作刺平王按詩諸是平王詩皇甫士安以為桓王之詩崔靈恩集注本亦作桓王】

  緜緜葛藟在河之滸【呼五反】終遠兄弟謂他人父謂他人父亦莫我顧

  毛曰興也緜緜長不絶之貌 左傳曰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朱曰葛藟其支蔓聨屬自有宗族之義】 毛曰水厓曰滸 胡曰周南云葛之覃兮施于中谷又云南有樛木葛藟纍之邶風云旄丘之葛兮何誕之節兮唐風云葛生蒙楚蘝蔓于野大雅云莫莫葛藟施于條枚然則葛也藟也必生於山谷丘野之地延蔓於草木條枚之上不生於河滸水厓生不得其地則失物之性也東萊曰葛藟生非其地猶宗族失所依也 王曰謂他人父謂他人母謂他人昆所謂不愛其親而愛他人 李曰王既以他人為父亦無顧我之意我九族也【蘇曰王今棄九族遠兄弟而謂他人父彼非王族亦安肯顧王哉】

  緜緜葛藟在河之涘【音俟】終遠兄弟謂他人母謂他人母亦莫我有

  毛曰涘厓也 鄭曰有識有也【左傳曰不有寡君】

  緜緜葛藟在河之漘【順春反】終遠兄弟謂他人昆謂他人昆亦莫我聞

  孔曰爾雅云夷上洒下曰漘郭云厓上平坦而下水深者為漘 毛曰昆兄也 李曰不與我相聞知也葛藟三章章六句

  采葛懼讒也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毛曰興也葛所以為絺綌也事雖小一日不見於君已懼於讒矣 蘇曰朝有讒人則下不敢有所為李曰人之譖人多因其不見則乘間而讒之 孔曰既以葛蕭艾為喻因以月秋歲為次也設文各從其韻也不由事大憂深也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毛曰蕭所以共祭祀【孔曰釋草云蕭荻今人所謂荻蒿可作燭有香氣故祭祀以脂爇之也】 孔曰三秋設言三春三夏其義亦同取其韻耳

  彼采艾【五蓋反】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毛曰艾所以療疾 東萊曰毛氏所謂事雖小蓋通三章言之葛之為絺綌蕭之共祭祀艾之療疾特訓釋三物見采之由不於此取義也鄭氏所箋失傳意矣

  采葛三章章三句

  大車刺周大夫也禮義陵遲男女淫奔故陳古以刺今大夫不能聽男女之訟焉

  東萊曰此詩所謂陳古其猶在於文武成康之後歟蓋惟能止其奔未能革其心與行露之詩異矣亦僅勝於東遷之時而已【朱曰周衰大夫猶有能以刑政治其私邑者故淫奔者畏而歌之如此然其去二南之化則遠矣此可以觀世變也】

  大車檻檻【胡覧反】毳【尺鋭反】衣如菼【吐敢反】豈不爾思畏子不敢

  朱曰賦也 毛曰大車大夫之車檻檻車行聲也毳衣大夫之服菼鵻也蘆之初生者也【鄭曰毳衣衣繪而裳繡皆有五色焉其青者如鵻 孔曰毳衣衣三章裳二章 王曰此大夫也而服毳者以禮考之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則子男五命衣服以五為節典命王之三公八命其卿六命其大夫四命及其出封皆加一等蓋八命加一等所謂上公九命其服以九為節也其未出封則與侯伯同服矣公與侯伯同服則卿與子男同服矣此詩所謂周大夫者卿也然則司服所謂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者諸侯之卿大夫也】 朱曰子大夫也不敢不敢奔也 孔曰大夫乘大車服毳冕循行邦國以決訟【曹曰毳冕在周官為子男五命之服天子之大夫四命不敢服毳衣也毛公謂出封加一等得如子男之服乘其大車檻檻然服毳冕以決訟按出封本謂出天子畿内封為諸侯則不主為聽訟也若謂出封而聽訟則在周官自有訝士四方亂獄則往成之其官乃中士又非大夫也按士師之職掌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寇斷獄弊訟致邦令則聽訟專在士師矣其官乃下大夫古者諸侯以賢能而入為王官者侯伯入為卿子男入為大夫則各服其本等之服是以大夫而服毳衣也子男之封若異姓則以象路其在四衛者則以革路然而偏駕不入王門至則舍之于舘而乘墨車以朝墨車本大夫所乘以無將大車之義觀之則大車為大夫之車可考矣此乘大車服毳衣序所以知其為大夫也然毳衣冕服也享王于廟及助王祭祀則服之未有服之以聽訟者則知詩人之意不為聽訟也乘是車服是服朝享而致其恭祭祀而致其敬儼然人望而畏之此其能以禮率下者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固可使民無訟不待于聽訟也都人士之序曰古者長民衣服不貳從容有常以齊其民則民德歸壹今周大夫之服車德禮如此宜其民畏之而不敢犯禮也此詩之意蓋言古之大夫以禮齊民故能使之無訟今之大夫有訟而不能聽是以興刺云耳 段曰按詩序但言陳古以刺今大夫之不能聽訟而未嘗言古大夫之能聽訟則曹氏說亦一說也】 蘇曰民聞其車聲見其容服則畏而不敢非待禁之而後已也蓋傷今之不能矣 黄曰古之為民上者正心誠意以化其民而使民無犯禮之思故其為大夫者非特聽訟而亦使之無訟聞大車之聲見毳衣之容而非禮之念不萌於中非畏刑也畏禮義也今禮義陵遲則其隄防己壞矣又何以禁水之奔溢哉故為大夫非惟不能止訟而且不能聽訟此詩人所以傷今而思古也

  大車啍啍【他敦反】毳衣如璊【音門】豈不爾思畏子不奔毛曰啍啍重遲之貌璊赬也【孔曰赬淺赤也說文云璊玉赤色故以璊為赬毳衣績繡皆五色其青者如鵻其赤者如赬二章各舉其一爾 王曰如菼言其衣之色如璊言其裳之色也】

  穀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古了反】日

  毛曰穀生也 鄭曰穴謂塜壙中也 毛曰皦白也朱曰民之欲相奔者畏其大夫自以終身不得如

  其志也故曰生不得相奔以同室庶幾死得合葬以同穴而已謂予不信有如皦日約誓之辭也【呂曰古之所謂合葬者同其兆而已非同坎而葬也蓋死有先後前喪已葬復啟之以納後喪仁人有所不忍有禮者有所不取也此云同穴者亦同兆也 鄭曰古大夫聽訟之政非但不敢淫奔乃使夫婦之禮有别】大車三章章四句

  丘中有麻思賢也莊王不明賢人放逐國人思之而作是詩也

  孔曰莊王他桓王子 陳曰東遷之後賢者一變而為禄仕再變而為放逐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役留子嗟將其來施施

  朱曰麻穀名子可食皮可績為布者 毛曰留氏子嗟字也【李曰所謂彼留子嗟者亦猶陳風所謂子仲之子豈必求之他書蓋詩中所陳便是實事迹 曹曰留本邑名其大夫以為氏毛公言之或自有所據 歐陽曰留不必專主留氏彼獨留于後者子嗟也子嗟子國當時賢士之子也】 呂曰將之為言猶欲也願也鄭曰施施徐行【孟子曰施施從外來】 蘇曰子嗟隱居丘陵之間而殖麻麥果實以為生者民思其賢而庶其肯徐來以從我【朱曰將其來施旌望之之辭也 陳曰有麻有麥有李言其所居有此足以自養無求於外猶韓子云盤之土可稼而食也 南軒曰賢人放逐越在他國故國人思之曰丘中有麻彼蓋可以留子嗟而使不外適也其所以欲留之者欲其不越吾國庶幾猶可望其施施而來也則其思而望之蓋亦切矣】

  丘中有麥彼留子國彼留子國將其來食

  朱曰子國亦字也【毛曰子國子嗟父】 蘇曰庶幾肯來從我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貽我佩玖

  朱曰之子并指前二人也 毛曰玖石次玉者 朱曰貽我佩玖冀其有以贈已也

  丘中有麻三章章四句

  王國十篇二十八章百六十二句

  毛詩集解卷六

<經部,詩類,段氏毛詩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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