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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精义 宋 黄伦

49-尚書精義卷四十八
  尚書精義卷四十八    宋 黄倫 撰

  我聞曰世祿之家鮮克由禮以蕩陵德實悖天道敝化奢麗萬世同流

  無垢曰天道非他禮與德而已欲識天道當自禮與德觀之惟由禮則履而為善行惟有德則得而為聖賢此正天道也而世有祿位之家不知此理故由禮者少而蕩德者多其悖亂天道也甚矣順天者存逆天者亡既悖天道其亡也必矣然而所以無禮者以禄也惟有祿則見利而不見禮所以無德者以放蕩也惟放蕩則見欲而不見德也

  林氏曰襲富貴之勢者不與驕期而驕自生處安樂之極者不與侈期而侈自至此理之必然而效之必至也夫世祿之家目所覩者聲色之娱耳所聞者絲竹之美親詩書之時少親子女之時多苦言不入於耳至道不形於心欲至於敗度縱至於敗禮又且以蕩陵德使天之所賦以善者孑然無遺矣孟子曰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今敝壞先王之化而為奢麗者非所以事天也非惟實悖天道而禍流於萬世矣

  兹殷庶士席寵惟舊怙侈滅義服美于人驕淫矜侉將由惡終雖收放心閑之惟艱

  無垢曰世禄之家以禄亡禮以蕩陵德而此殷之庶士皆世禄之家居寵利久矣以禄亡禮以蕩陵德惟禄故怙侈惟蕩故滅義可以見怙侈而滅義之實矣先王之制衣服也公卿士大夫各有等殺今殷士怙侈而服美于人滅義而不復問衣裳之常制此心不已何所不可乎

  林氏曰今殷之多士居寵為己久奢侈以為常怙侈滅義驕淫矜侉今將革商之俗循周之制安可驟以刑罰驅之使從哉惟當閑之猶閑馬之閑不流于放心俾自循于善也

  資富能訓惟以永年惟德惟義時乃大訓不由古訓于何其訓

  無垢曰所謂能訓者何訓也康王恐畢公未知其意故明言之曰惟德惟義時乃大訓所謂德者即仁義禮智信之謂義者即事得其宜之謂在心則有所得於事則得其宜天下之訓有過於此乎然上焉者雖善無徵無徵不信則民不從是德義之訓儻不以古為訓於何其訓乎自堯舜三代以來其所以訓民者雖事有不同無非以德義為主而已非畢公其誰識德義之本乎

  張氏曰孔子以富而無驕未若富而好禮則資富能訓以其好禮故也既訓於禮然後能順性命之常而不為物所殘賊此所以不中道夭而永年也雖然所以訓之之道必在德義得而行之之謂德事得其宜之謂義惟德惟義以訓之然後可以為大訓也德義之訓當稽之古苟不由古訓則不足以為大訓矣

  王曰嗚呼父師邦之安危惟兹殷士不剛不柔厥德允修

  無垢曰蓋天下莫難化於殷民吾意誠於此則殷民化於彼是殷民之化與不化可以卜吾德之進否也使殷民有背叛之心則吾德不修可知矣吾德不修豈特殷民背叛天下皆將背叛矣邦之危也奚疑使殷民服化則吾之德修可知矣吾德既修豈特殷民服化天下皆為士君子矣邦之安也亦奚疑論至於此康王其知治體之深者乎 又曰不剛表厥宅里是也不柔殊厥井疆是也將以為剛而善者怙焉是不可以為剛也將以為柔而惡者沮焉是不可以為柔也夫其為善也則吾之不剛見焉方傾意慰薦使之樂於為善其為惡也則吾之不柔見焉方摧挫沮抑使之憚於為惡善惡之來也不同則吾之待之也無不允當非吾之德修其能如此無毫釐之差乎林氏曰繼治世者易為力救亂俗者難為功衰亂之俗有如調瑟大絲易以急小絲易以絶寛以治之則小大得宜亟以理之則先後失序惟治之以德則柔不至於縱剛不至於廹優之游之使自得之饜之飫之使自趨之昔成湯之懋昭大德也布政則優優以言其柔其烈如猛火以言其剛終至於德日新萬邦惟懷可謂同意

  惟周公克愼厥始惟君陳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終三后協心同厎于道道洽政治澤潤生民四夷左衽罔不咸賴予小子永膺多福

  無垢曰以不剛不柔待頑民自周公來行之久矣特所施設異耳周公以不剛不柔慎其始故有宅爾宅畋爾田之說有致天之罰于爾躬之說君陳以不剛不柔和其中故有寛而有制從容以和之說有簡厥修亦簡其或不修之說畢公以不剛不柔成其終故有表厥宅里殊厥井疆之說是此三人者雖設施不同要之歸於不剛不柔而已不剛不柔不在商民在我而已施之不得其當邦之安危繫焉其可輕乎戴氏曰先王之治後王不可以不成先正之功後正不可以不續然而續成治功蓋有其道君臣上下同此一心耳商民歸周爲難化也久矣在成王時周公慎保釐之始君陳和分正之中至康王而又命畢公以往焉所以續先正之功而成先王之治也雖先後不同而心乎商民之心未始不同此所謂成康之盛也歟

  林氏曰播教化之功者非一朝而可成懷衰靡之俗者必相資而後治夫頑民之性也習亂為己久背化為己深將以革之非歷世而未見其成也是以前必有望於後賢必有賴乎聖則馴致斯民之化者非相資曷可哉故慎厥始者欲毖之使無擾和厥中者欲誘之使為善成厥終者欲一之使無變使漸而圖之日改月化安而入於良善之域也終至教化修明習俗陶成無復睥睨周室如三監之時至於道洽政治澤潤生民雖外而四夷罔不咸賴予一人無事亦受其福矣

  公其惟時成周建無窮之基亦有無窮之聞子孫訓其成式惟乂

  張氏曰名生於實有其實者不與名期而名隨之故康王告畢公使之建無窮之基然後有無窮之聞也夫聖賢君子其所以為天下國家計者非特在於一身之與當年而已故其所建之功與夫所傳之譽必將以垂之永久此所以謂無窮之基無窮之聞也

  嗚呼罔曰弗克惟既厥心罔曰民寡惟慎厥事欽若先王成烈以休于前政

  無垢曰畢公之任可謂重矣然勿以為難而曰弗能也惟在盡其心則無難矣勿以為易而曰民寡也惟在慎其事則不敢以易自處矣 又曰先王成烈謂文武成功也前政謂周公君陳也言當今天下四海皆先王成功與夫前政輔贊之力畢公欽敬順守先王之成功則周公君陳之政亦充美而不壞矣一舉而兩得之可不念哉

  史氏曰天下之事不可以微而忽之不盡其心則雖微不克天下之民不可以寡而輕之不謹其事則雖寡不治惟能盡厥心慎厥事則能欽若先王之烈而美君陳周公之政矣

  林氏曰自暴者不足以有爲自棄者不足以有行不既厥心則雖小不克不謹厥事則雖寡不治惟能欽若先王之成烈内盡其心外勉其事是亦周公君陳之政矣

  穆王命君牙為周大司徒作君牙

  無垢曰君牙賢否於經史無所見觀穆王稱其祖父忠正勤勞紀在太常至使之在六卿高選想亦賢者矣使穆王誠能取文武成康為法於上君牙取其祖父為法於下則周之中興亦不難矣然而穆王無聞焉豈穆王之無志耶抑豈君牙之忝祖父耶以此知太平之世君臣並受其福衰亂之世君臣俱受其辱可不戒哉 又曰穆王康王孫昭王子在周亦不為有道之君然而猶能知命君牙之為大司徒此夫子所以取之也

  陳氏曰康王時芮伯為司徒而君牙之册多言祖父忠貞又戒之以纘舊服無忝祖考則是祖父為司徒而君牙繼之也君牙豈芮伯後人耶不可考矣

  君牙

  王若曰嗚呼君牙惟乃祖乃父世篤忠貞服勞王家厥有成績紀于太常

  孫氏曰日月者為常旌旗畫以日月故謂之太常言臣之有功者必紀于此所以顯于天而又為王之所常瞻視示其不忘也周禮司勲云凡有功者銘之于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彼言功而此言績者蓋有所樹立之謂功有所纂緝之謂績此言乃祖乃父服勞王家繼以父子言之有纂緝之義故謂之績

  胡氏曰太常王之旗也周以日月為常日往月來未嘗少止而謂之常惟其無常乃所以為常也常者道也物者事也王所事者道士所事者事故王所建曰常士所建曰物也

  張氏曰中其心之謂忠靜而正之謂貞人臣之節無過於忠貞君牙之祖父於忠貞之道世世而力行之故曰世篤忠貞者言其德也服勞王家者言其事也内篤其德外勤其事故其成績紀之於太常

  呂氏曰一代維持必有世臣故與王室同休戚安危相與維持長久這也是理之常譬如名山高岳自然有百圍之木長江滄海自然有千里之魚周家有八百年之基業自然有世篤忠貞之臣

  惟予小子嗣守文武成康遺緒亦惟先王之臣克左右亂四方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今命爾予翼作股肱心膂纘乃舊服無忝祖考弘敷五典式和民則無垢曰余觀穆王稱君牙為先王之臣則君牙在昭王時亦已至大官矣使昭王南征而不復則其忝祖父也已有其形矣穆王欲繼守文武成康遺緒而洗先王遺恥乃不思如高宗之求傅說宣王之得山甫區區守先王齪齪無效之臣以為左右俾贊治四方其無能爲也不足怪矣 又曰若蹈虎尾懼其反噬也又涉春冰懼其陷溺也蹈虎尾已憂危矣况蹈虎尾而涉春冰乎幷此二懼其何以堪之夫祖宗遺緒即天下之民也民猶水也水可以載舟亦可以覆舟民猶馬也馬可以安輿亦可以駭輿反噬陷溺之義其在兹乎

  林氏曰天下可以一人有而不可以一人治有天下者一人也治天下者非一人也天下者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吾一人奄而君之小大不為之維持臣鄰不為之輔翼則欲其有濟難矣哉又况繼祖宗之丕烈荷神考之宏休總宗廟社稷之重履版圖生齒之繁其責可謂重矣其任可謂大矣使不賴左右之臣敷心腹腎腸以共治四方則又安能大布五常之教式和民之物則哉詩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所謂民則者此也

  張氏曰文武者周之創業之君也成康者周之守文之君也穆王承文武成康之後其於創業守文之遺緒當嗣之而已嗣之者欲其不絶也守之者欲其不失也然而所以嗣守之者非一人之力可以勝其責此所以命君牙為大司徒者欲其左右輔弼于己以治四方也雖然天下大器也有而為之者其易邪故曰心之憂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見其憂危之至也此所以命汝予翼作股肱心膂作股肱者欲其外竭其力也作心膂者欲其内竭其謀也纘乃舊服無忝祖考者人子之道以繼志述事者也能繼志述事則有以揚名於後世而無貽祖考之羞辱也矣

  爾身克正罔敢弗正民心罔中惟爾之中

  林氏曰身教者從言教者訟君子養源大人正己未有正已而物不正也苟不自正其身則雖令不從矣蓋表正則影正表之不正則影亦不正惟能以中正自處則下無有不從者矣

  張氏曰正者政也中者德也政出於身使人觀而化之者也德出於心使人感而化之者也爾身克正則民化之罔敢不正民心不能以自中待上之人率之而後中然則為人上者固當正其身中其心然後可以言治也

  夏暑雨小民惟曰怨咨冬祁寒小民亦惟曰怨咨厥惟艱哉思其艱以圖其易民乃寧

  無垢曰暑雨祁寒非王之過尚且怨怒咨嗟則夫所以牧民者亦可謂難得其心矣惟以其難調者為念而思所以易調者在何處而民寧矣然則易調處果何在乎曰莫若正吾身以發其正中吾心以發其中民之中正既見則號之而聽令之而行豈復有怨咨邪所謂易者在兹也然則穆王知告君牙以中正則穆王所以率百官者其可不出于中正乎

  蕭氏曰寒暑無情不可怨民猶妄怨則臨民可謂艱矣然亦在圖其所以易而不以艱為患也夫雨者惠澤之象夏暑雨又足以解煩愠而人之所尤喜也然而太甚則民猶怨况為政者可以寛縱之太甚乎寒者威之象冬而寒固所以成物而消厲也然而太甚則民猶怨况爲政者可以威之太甚乎

  陳氏曰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天下無道則民無事而怨甚於寒暑昭王南征不返而穆王即位乃欲以轍迹周天下則民之怨咨非無謂矣無惑乎無事而怨也 又曰有虞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之夏后氏未施敬於民而民敬之何修而得斯於民也高宗亮隂三年不言言而天下服之蓋誠心默契於不言之間而行事潛應於舉措之後則天下未有不服者也穆王告君牙以思艱而圖易然則其所艱者果何在乎收天下之心而已民心歸則舉措皆足以服民無患乎民之多怨也嘻豈易哉穆王不能知此則周德衰矣

  嗚呼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啓佑我後人咸以正罔缺

  無垢曰文王之謨非邪說也所以丕顯丕顯者其謨大明衆理也武王之烈非暴行也所以丕承丕承者其烈大為可繼也謨蓋言中正之理烈蓋成中正之業其謨其烈所以啓發佑助後人者皆以正而無缺即中矣不中則偏所以有缺

  爾惟敬明乃訓用奉若于先王對揚文武之光命追配于前人

  張氏曰自其父子而言之則謂之光訓自其君臣而言之則謂之光命此顧命所以言文武之光訓而君牙所以言文武之光命其實一也君牙能對揚文武之光命則于前人可以追配之矣蓋前人于文武光命固嘗對揚之也然則君牙將欲追配前人不可不知于此

  王若曰君牙乃惟由先正舊典時式民之治亂在兹率乃祖考之攸行昭乃辟之有乂

  林曰前人成憲軌則為易遵也典章為易明也其言足以明證其事足以定保閱百聖而不慙蔽天地而不恥所以垂法于後者亦云備矣後人循之則治所由致咈之則亂所由生雖然稱職者人臣之功任人者人君之德今也君牙能遵前人之成訓率乃祖之攸行則足以彰穆王之有乂矣

  張氏曰先正舊典其書可法也祖考攸行其事可循也于先正舊典能法之于祖考攸行能循之則君牙可謂能勝任矣君牙能勝其任乃穆王之用得其人如此則足以昭穆王之有乂矣

  呂氏曰君牙當率循乃父之舊法以道之既說率惟又說時式言語諄複不要一毫失前人之意民之治亂在兹此一句又提得分明民之治亂只在此亦是君牙能念祖考率循舊法則民之治便在此若是君牙以私意小知作聰明以亂舊章民之亂便在此蓋民之治亂只在君牙守與不守耳大抵祖宗成法後世守之則治違之則亂如漢高祖唐太宗其立法規模詳備後來子孫纔循之便治有稍外之則便亂如君牙能率循祖考敷教天下乃所以明昭穆王之法

  穆王命伯冏為周太僕正作冏命【按序文解永樂大典原闕】

  冏命

  王若曰伯冏惟予弗克于德嗣先人宅丕后怵惕惟厲中夜以興思免厥愆

  林氏曰神器至重不可以驕心守天下至大固當以勉力圖持一身之微如負萬鈞之重泰山之勢常懷累卵之危然後可以出典神天嗣守大寶而為神民社稷之主也今穆王嗣前人之遺緒紹無疆之歷服夙興夜寐罔不祗敬則其心可謂勤矣

  昔在文武聰明齊聖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下民祗若萬邦咸休

  無垢曰或承順則善道流行或匡弼則惡念自消故形於出入起居者無非肅敬見於發號施令者無非善道嗚呼文武天資高遠而左右前後又忠良正人承弼之如此所以益聖益明而為天下後世之標的也 又曰人皆謂祗若出於下民咸休出于萬邦而不知乃文武聰明齊聖與夫左右前後皆忠良正人之形見也然則圖治者無求之下民萬邦也求諸己而已矣

  臨川曰辟者出政立辟之稱后者繼世之稱故先王則稱於承弼厥辟在己則稱其永弼乃后言各有所當故不同也

  惟予一人無良實賴左右前後有位之士匡其不及繩愆糾繆格其非心俾克紹先烈

  林氏曰不自抑者無以盡臣下之謀不責難者無以致人君之聖今夫以一身之微受兆民之託機務至繁也雖極師曠之聰有所不能聽封疆至遠也雖盡離婁之明有所不能視不賴左右有民汝翼宣力四方汝爲之臣則安能盡天下之事乎惟其責望之如是其重倚賴之如是其切在位之士知其所以責望倚賴如是之急朝思夕念是究是圖彌縫其闕匡救其失使其善者誘而進使其不善者却而退輔導訓誨期致其君於無過之地而後已則為之君者雖有傲物之心必變而為寛厚雖有奇衺之行必歸之於至正斯無愧於前人而克紹前烈矣

  孫氏曰繩者彈正也糾者察也愆言乎行謬言乎言蓋繩之使無過行糾之使無過言格非心孟子所謂大人能格君心之非也

  今予命汝作大正正于羣僕侍御之臣懋乃后德交修不逮

  無垢曰侍御僕從安能勉勵君之德而交修君之不逮哉余蓋知之矣使居此任者有一不正之人則劉向所謂熒惑耳目感移心志其何所不至哉儻皆正人則人主邪心不生雖生亦不行矣其或有失則侍御僕從交相以先王故事正之其所補豈小哉

  慎簡乃僚無以巧言令色便辟側媚其惟吉士僕臣正厥后克正僕臣諛厥后自聖后德惟臣不德惟臣爾無昵于憸人充耳目之官廸上以非先王之典非人其吉惟貨其吉若時瘝厥官惟爾大弗克祗厥辟惟予汝辜林氏曰夫事君以人者以一善士傅之使衆不善士咻之則王之左右前後皆非善士也故所聞未必善言所見未必善行而王孰與為善哉古人所謂習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于楚不能無楚言是也以一不善士咻之使衆善士傅之則王之左右前後皆善士也故所聞莫非善言所見莫非善行而王孰與為不善哉古人所以謂習與正人居之不能不正猶生長於齊不能不齊言也荀卿曰習俗移志安久移俗居楚而楚居夏而夏不知其君視其左右者而已矣豈齊人楚人咻之之意邪昔成王中才之主也有周召則義聞有管蔡則讒入則知王之左右當擇正人也

  史氏曰得天下之正臣斯能行天下之正道臣道正而君不正者未之有也夫朝廷之官不勝其衆而狎近者莫親乎僕御天下之邪不勝其多而易溺者莫先乎耳目僕御耳目之官也使得其正則君之視聽無往而不正不得其正則所以開視聽之端者無往而能正人君之德先王之典正與不正端在乎太僕之官愼簡乃僚舉而用之何如耳

  王曰嗚呼欽哉永弼乃后于彝憲

  張氏曰穆王於文武之臣則曰承弼厥辟至其自言則曰永弼乃后于彝憲蓋人君之于侍御僕從之臣非主于將順而其意欲使其正救而強拂于己此所以言永弼而不謂之承弼也

  呂氏曰穆王至此又說與伯冏汝到此須以敬長輔我于常典言祖宗彝憲已自完備無虧欠處但輔我于常憲是矣

<經部,書類,尚書精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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