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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辩义 明 卓尔康

30-春秋辯義卷二十一
  春秋辯義卷二十一   明 卓爾康 撰

  襄公二

  己亥○靈王十年

  十有一年○晉悼十一齊靈二十衛獻十五蔡景三十鄭簡四曹成十六陳哀七杞孝五宋平十四秦景十五楚共二十九吴壽夢二十四

  春王正月作三軍

  杜氏謂魯舊二軍今增立中軍緣三子各毁其乘舊軍盡廢而全改作之故曰作三軍胡氏謂魯本有三軍今廢公室之三軍而三家各有其一故謂之作三軍王樵氏曰胡氏發臣無私乘無私民之義甚中肯綮而說作三軍處未瑩盖依周制則魯侯國正有二軍耳僖公之車千乘徒三萬亦僭也自周衰軍制僭亂而言晉已六軍矣觀魯成公作丘甲之後魯之軍亦踰制矣季孫行父臧孫僑如公孫嬰齊以四卿並將于鞍之役則不止于三軍可知已然制度既壞則增減分合亦無定雖晉軍亦然而况魯乎伯主之令軍多則貢賦多魯之軍有時而為三有時而自減為二皆不可知也此作三軍蓋承乎自減為二之後杜氏謂增立中軍其說是也增立中軍正可謂之作中軍而曰作三軍者三家欲專其民人各毁其乘而改作之孔氏之說是矣汪氏曰費誓稱魯人三郊三遂說者謂大國三軍故三郊三遂則魯舊有三軍明矣然春秋書作三軍蓋是時軍政隳壞而公室之三軍不能備王制之舊是以季氏借改作之名而專兵權也孔氏正義謂僖公復古制作三軍至文公以來霸國以軍多貢重遂自減為二軍至此復作三軍然成二年四卿並將則三軍未嘗廢也特以僖公而後世卿強盛既有三桓又有臧孫氏仲氏叔氏之類是以采邑所取既多而公室之兵軍數廢闕及是三家三分公室又壞已之車乘以復三軍之本制其實欲奪公家之兵為己私爾聖人不以作三軍係之三家者其意曰魯國雖失兵權而聖王之大法則不使兵權不在公室也經凡書作者不宜作也如作丘甲作南門作雉門兩觀皆譏也三軍魯之舊制而亦書作學者習其讀而問其傳則知罪之在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左傳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

  王樵氏曰鄭之謀國有二犧牲玉帛待于二竟欲唯強是從者子駟也晉君方明八卿和睦知必不棄鄭欲杖信以待晉者子展也至是子駟既亡子展遂堅于從晉然猶必侵宋以致諸侯之師使晉師驟來而後固與晉者蓋前此從晉則楚師至從楚則晉師至今故欲激使晉師致死于鄭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卒之晉師三駕而楚弗能與爭一如子展之言矣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此三駕之二擣虛以救宋亦以虎牢先有戍兵易為聲援也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灌甫曰同盟于亳城謀楚也先儒皆以鄭服而盟及考左氏記盟誓之辭祗言十二國而無鄭何也蓋晉三駕之兵皆為鄭出也一以公子貞公孫輒伐宋一以公孫舍之侵宋一以楚子鄭伯伐宋苟以此盟為鄭服而鄭何為又從楚有伐宋之師邪

  同盟者以鄭伯在會與盟而言也杜氏云亳城鄭地則豈有地主不與盟而可言同者乎季氏私考謂亳北之盟鄭本不至引啖叔佐之說為證蓋泥于左氏七姓十二國之言耳不知晉為盟主但以諸侯受盟者言故曰十二國又此時諸侯一心所慮畔盟者唯鄭故以十二國明神震懾之實非以鄭不在盟也左氏載鄭人懼乃行成秋七月同盟于亳蓋與戲盟同其為鄭與可知鄭已同盟而後復從楚伐宋則尚反覆未堅牢也故經不書鄭

  熊過氏曰亳公穀作京蓋叔段所請邑鄭地也杜彼註云滎陽京縣今亳杜云偃師湯都亦亳之一距虎牢西尚百餘里東諸侯伐鄭所不繇非會盟地也亳鄭地

  亳公穀作京

  公至自伐鄭

  楚子鄭伯伐宋

  左傳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將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晉師于是三駕矣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觀兵于鄭東門趙武入盟鄭伯子展出盟晉侯十二月會于蕭魚何氏曰中國以鄭故三年之中五起兵至是乃服其後無干戈之患二十餘年楚不能爭雖城濮之克不能過也程子曰鄭不可信而悼公推誠以待之不疑至哉誠之能感人也自此鄭不背晉二十四年三駕諸侯同今各列其國不以一事例者大其事故重叙也

  前一會世子在莒邾下後二會在上世子喪已踰年將為君也

  晉之制楚者文公以力勝厲公以幸勝悼公以善勝蕭魚鄭地

  公至自會

  李氏曰厲公三伐終以伐致悼公三伐終以會致春秋之立文精矣

  郝仲輿曰傳稱晉悼公能息民三駕而楚不能與之爭非也三駕謂十年師于牛首十一年師于向其秋觀兵于鄭東門鄭服也晉悼公之世楚共王當國子囊為政晉楚爭鄭鄭以犧牲玉帛待于二境楚來從楚晉來從晉牛首之役鄭方從楚晉以諸侯救之遇楚師不敢戰而退十一年六月晉以諸侯師于向圍鄭七月鄭人受盟于晉楚子囊以秦師伐鄭鄭使良霄石㚟辭楚楚人執之是年九月晉以諸侯之師至鄭鄭又與晉盟秦人伐晉救鄭敗晉于櫟此所謂三駕也晉未嘗勝楚未嘗敗鄭人往來晉楚間如陽鳥何為楚不能與爭猶穀梁稱齊桓兵車之會四衣裳之會十一皆諛霸之陋說讀者信以為丘明語不加察耳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釋例曰使以行言言以接事信令之要于是乎在舉不以怒則刑不濫刑不濫則兩國之情得通兵有不交而解者皆行人之勲也是以雖飛矢在上走驛在下及其末節不統大理遷怒肆忿快意于行人譬諸豺狼求食而已傳曰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故夫子特顯行人之文霄穀作宵

  冬秦人伐晉

  左傳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秦晉戰于櫟晉師敗績

  左傳載秦庶長鮑武帥師伐晉以救鄭汪氏云秦景公妹為楚共王左夫人于是為楚伐晉皆非也蓋秦倡伯西垂楚稱雄南服皆以戎狄猾夏而秦與晉又世為仇敵去年詹帥師與子囊伐宋實相犄角冀得志于中國不謂鄭創艾服晉楚亦退避不爭則晉伯功成秦人勢孤恐晉乘勝移兵聲討遂出其不意先為必勝以制人耳然晉師敗績而經不書者楚方避晉中夏氣伸聖人不欲驕秦以抑晉也

  庚子○靈王十一年

  十有二年○晉悼十二齊靈二十一衛獻十六蔡景三十一鄭簡五曹成十七陳哀八杞孝六宋平十五秦景十六楚共三十吳壽夢二十五卒

  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莒五年之間三伐魯魯未暇治之今入圍魯邑矣豈有伐國圍邑而臣子之不報乎鄆為莒與國此治莒之黨也穀梁以不受命而入鄆為惡季孫宿失時事矣急後事曰遂公羊以為大夫無遂事胡氏以為專行而書遂失經義矣

  台今費縣南有台亭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秋九月吳子乘卒

  左傳秋吳子壽夢卒臨于周廟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于外同姓于宗廟同宗于祖廟同族于禰廟是故魯為諸姬臨于周廟為邢凡蔣茅胙祭臨于周公之廟

  趙氏曰成公之世晉始通吳鍾離于中國晉厲晉悼皆與吳會晉平遂嫁女于吳雖同姓而不顧皆欲結之以撓楚也故夀夢以後弔喪之禮遂交于魯至昭公亦娶于吳其後魯賦于吳八百乘職貢同于事晉則以晉伯既衰欲倚吳以敵齊楚也不書葬義與楚同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左傳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之取鄭也

  公如晉

  左傳朝且拜士魴之辱也

  辛丑○靈王十二年

  十有三年○晉悼十三齊靈二十二衛獻十七蔡景三十二鄭簡六曹成十八陳哀九杞孝七宋平十六秦景十七楚共三十一卒吳諸樊遏元年

  春公至自晉

  夏取邿

  熊過氏曰邿今濟寧州南濟陽縣古任城亢父縣本近魯微國公羊以為邾邑然經不書伐邾公羊誤也邿公作詩

  郝仲輿曰傳稱晉侯蒐于綿上士匄辭中軍帥讓于荀偃六卿皆讓晉國之民是以大和諸侯遂睦非也夫晉六卿不相能久矣明年伐秦卿帥不睦諸侯不整為遷延之役以至欒鍼死敵欒黶逐士鞅自是以後諸卿日侈遂底于亡而曰晉國以平數世賴之豈非妄語邪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左傳吳侵楚養叔曰吳乘我喪謂我不能師也戰于庸浦大敗吳師

  冬城防

  防在齊南而近于莒城防備莒也

  壬寅○靈王十三年

  十有四年○晉悼十四齊靈二十三衛獻十八蔡景三十三鄭簡七曹成十九陳哀十杞孝八宋平十七秦景十八楚康王昭元年吳諸樊二

  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衛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于向左傳春吳告敗于晉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執莒公子以其通楚使也許氏曰四卿帥師自成公始二卿列會自襄公始大夫張也

  沈長卿曰伐秦之人即會吳之人也既謀伐秦矣而會吳者何制楚也晉欲糾合與國之師以伐秦恐楚躡其後故承吳告敗而會之于向跡若謀楚實則謀秦將近攻而先遠交也左氏真以為謀楚謬矣且向鄭地也吳人在向而諸侯之大夫往會之非吳有求于晉乃晉有資于吳也安得數其不德而退之世未有人來乞哀求救于我我不憐而收之反加以罪者左氏見吳來告敗遂意勝在晉而張大宣子之言以驕吳謂吳前年伐楚之喪為不德云耳

  善本吳下無人字

  蠆公作囆

  向今鳳陽府懷遠界中吳楚界上地古龍亢縣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左傳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謂之遷延之役于是齊崔杼宋華閲仲江會伐秦不書惰也向之會亦如之衛北宫不書于向書于伐秦攝也熊過氏曰此遷延之役大夫惰矣經書四國皆大夫齊宋曹莒以下微者也其序主師者或以國大小勢強弱事勤惰至先後一時不足馮也傳言齊崔杼宋華閲仲江惰而人之既妄矣謂北宫括攝故會向不書伐秦書亦妄也秦之役罪在摟諸侯而以其私用之若悼公不自將則非其罪也諸侯之師次涇不濟罪在諸侯之師荀偃欒黶爭而大還罪在偃黶其事著明按法而誅之悼可以治矣何必春秋治之哉秦于中國非若楚也其兵怨僅及于晉且怨不及于中國而藉中國之力以圖之何以服中國哉悼公賢君無以警諸大夫之惰則有繇矣故冬會于戚大國不至者一小國不至者四而悼伯衰然非其不自將之罪也于是秦閉關不出亦終春秋

  趙子常曰伐秦之役晉衛鄭大夫皆從其恒稱而齊宋大夫稱人者傳以為齊宋大夫不進師也悼公以諸侯之師伐秦庶幾能張中國之勢討秦人黨楚之罪而齊宋大夫不進師則悼公之令外不行于列國矣荀偃欲進而欒黶先歸則悼公之令内不行于臣子矣故荀偃得從其恒稱譏不在荀偃也

  十四年會向伐秦會戚凡三條人名不同多少亦異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為七小國君卿大夫書人其常也向與伐秦齊宋經俱不書名後于戚宋書宋華閲衛于會向則稱人伐秦則稱北宫括稱人必微者稱名自卿在行也及考之傳不然據傳晉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鄭子蟜見衛北宫懿子曰與諸侯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悦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師皆從之雖不獲成而二子奬率之功不可誣也預註言北宫括所以書于伐秦此猶後人語耳又考十九年之傳曰于四月丁未公孫蠆卒赴于晉大夫范宣子言于晉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晉侯請于王追賜之大路使以行禮也夫公孫蠆即子蟜也當時濟涇之次實自蟜先發之至令晉人慕義無窮身死之後邀王靈而服上賞則一時之推重可知伐秦之書獨北宫括公孫蠆二子以名見非苟焉而已也則齊宋之不書忽之也

  莒人侵我東鄙

  報入鄆也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季氏曰吳壽夢既卒晉人特以伐秦之故會吳于向以資其制楚之力自後亦遂與吳不通好矣楚無晉窺于是使公子貞伐吳而二十四年楚子又親伐之亦可見諸樊之時吳勢稍衰矣制吳而後可以圖中國也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于戚

  左傳謀定衛也范宣子假羽旄于齊而勿歸齊人始貳

  王樵氏曰按荀偃本亦弑賊與欒書弑厲公故為逆賊林父謀而成其亂會地又賊之私邑也凡今年春列國之會于向者大半不至亦可見人心之公而晉悼坐荀偃之誤不少矣自是至剽弑衎歸衛有二君者十年晉實為之也是時晉秦兵爭止此

  己未衛侯出奔齊

  左傳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公使子僑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宫孫子皆殺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公如鄄使子行于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

  王樵氏曰春秋惟弑君書某弑其君至于君為其下所出止書出奔而已如臣見逐亦止書某奔某也胡

  氏謂舊史書孫林父甯殖出其君而仲尼筆削稱衛侯出奔恐無此理出之為言不容而見逐之謂也臣子施于君父而史官直書于策則非辭也故但言出奔而已言出奔則或君無道或臣強皆可推上下比事而見之矣專以為歸罪其君者害教之言也諸侯有所辨則名去國不反名衎出而後剽簒出二十年而復無所辨且非不反也

  魯有三家齊有崔慶衛有孫甯晉有荀范強家以類相庇以悼公之賢而無能為于此也惜哉盖公怠矣

  公作衛侯衎

  癸卯○靈王十四年

  十有五年○晉悼十五卒齊靈二十四衛獻十九殤公剽元年蔡景三十四鄭簡八曹成二十陳哀十一杞孝九宋平十八秦景十九楚康二吳諸樊三

  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熊過氏曰襄三年公如晉悼公去其國都而盟于長樗伯主修禮于諸侯也向戌以聘來尋蒞盟成公盟荀庚郤犨亦未嘗過襄何畏于宋乃以伯主禮諸侯者一施之乎趙子嘗求而不得謂三家專襄公弱大夫自相結以卑其君非也三家欲相結七年盟孫林父何不去國都乎趙企明求而不得謂魯弱于宋向戌來報二年叔孫豹之聘必有謙辭而魯德之亦非也釋例劉地缺孔穎達魯城外近地者緣鄭氏臆說耳劉在王畿采地今偃師去魯又遠趙謂下書劉夏逆王后左傳因誤可以證魯不去國盟戍矣

  劉王畿采地在緱氏今省入偃師

  劉夏逆王后于齊

  公穀謂過我故志之是也魯為主婚恐非事實左氏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杜氏官師劉夏也天子官師非卿也劉夏獨過魯告婚故不書單靖公天子不親婚使上卿逆而公臨之故曰卿不行非禮然單靖公以尊重故不過魯告婚耳若于齊則靖公在行也春秋紀實故不書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高抑崇曰衛侯在齊季孫宿為戚會以定衛而齊不與焉憾之故伐我

  熊過氏曰劉夏逆王后于齊討魯之輕已也灌甫曰成孟氏邑也孟氏專魯齊惡之故圍成公救之不及齊魯世婚成公以來征伐會盟無不同者乃一旦伐魯圍成何也愚觀其跡有三魯專事晉而齊貳于晉一也獻公在齊諸侯立剽二也王后之逆魯實主婚禮文減薄三也齊人利莒晉為魯伐之四也然禮文減薄之說無考遇魯地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左傳齊侯圍成貳于晉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使告于晉晉將為會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止

  冬十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李琪氏曰晉悼公其猶有君子之資乎不獨伯功之美也齊桓歷變履險以數十年之經營而行事未免過舉晉文老于奔走晚而復國然氣血之虛驕未除悼公之齒淺矣更事變未多而閲義理未熟也乃能忠厚而不迫堅忍而持重盖亦稍知以道養其心者歟八年九合則勤于安夏也三分四軍則勤于用民也不登叛人則識名義也禀命王官則知所尊也屈已和戎則不貪功夷狄也朝聘有數則不多求列國也六卿選德則用人有章也騶御知訓則教士有法也此其所以能服諸侯得鄭而駕楚哉使晉以智力相長設詐術任強大未必能服諸侯也悼公先以謙德臨之雞澤之召諸侯曰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此豈有勢要力劫之辭哉故十三國相與周旋不令而從無滅譚滅遂執曹執衛之事使晉以盟誓為信瀆鬼神費辭令未必能得鄭也悼公純以誠心行之鄭子展曰晉君方明必不棄鄭此豈能以區區載書留之哉故五會之信終于不盟無逃盟乞盟之煩使晉以戰伐為威暴骨而逞未必能駕楚也悼公一以容量處之楚子囊曰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此豈晉能以力競而勝之哉故三駕之烈不交一旅無城濮鄢陵之勞是三者非所謂猶有君子之資者乎然悼公之盛如此而其失安在曰能服諸侯而不能杜大夫用事之機能得鄭而不能掩失陳之責能駕楚而不能盖誘吳之非此其所以失歟夫諸侯盟會之權非大夫敢干也蕭魚以後凡三大會士匄荀偃實儼然臨之諸侯雖合大夫浸分何謹于諸侯而縱于大夫乎陳之不可棄猶鄭之不可舍也戍陳之役以為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鄭雖向晉陳竟歸楚何工于撫鄭而拙于懷陳乎吳不可啓猶楚不可釋也會向之後欲數吳不德以退吳人抑已晚矣楚患雖弭吳憂尤甚何明于治楚而闇于治吳乎不然則悼公之業遠過齊桓晉文矣

  甲辰○靈王十五年

  十有六年○晉平公彪元年齊靈二十五衛獻二十殤二蔡景三十五鄭簡九曹成二十一陳哀十二杞孝十宋平十九秦景二十楚康三吳諸樊四

  春王正月葬晉悼公

  卿共伯主之葬自襄公之葬晉悼公始然不經見惟鄭子西弔子蟜送葬是大夫弔卿共葬為當時所通行故知之

  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

  左傳命歸侵田

  高忠憲曰平公承文之志欲討邾莒兼虞諸侯故有是會

  溴梁今懷慶府濟源縣

  戊寅大夫盟

  左傳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于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甯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是盟也公羊曰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諸侯也穀梁曰政在大夫大夫不臣也于是後人以為晉平挈伯權以歸大夫又以雞澤溴梁之盟大夫為政壞法亂紀天下不可復正鰓鰓然憂之子細尋其事竊謂不然夫有事而會不協而盟盟非所施于尊者不敢以不信疑其上也溴梁當晉平公初立與諸侯好會講信修睦原不欲盟亦因高厚歌詩不類使諸大夫盟高厚也高厚逃歸則諸國不協之跡有徵矣遂為戊寅之盟列侯雍容樽俎于一堂之上而令諸大夫奉槃執耳以為徵信何有體也正惟諸侯在而大夫盟無害耳若政在大夫則晉自靈公不君趙盾執政是時天下大勢趨已如此乃反以溴梁得體之舉而更訾之耶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左傳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熊過氏曰為魯故也春秋執諸侯十有三執以歸始此人衆辭二君皆不久歸國凡私釋而竊歸者不書歸

  齊侯伐我北鄙

  夏公至自會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會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

  左傳許男請遷于晉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歸諸侯

  王樵氏曰許小國也嘗請遷于楚矣楚之徵求鄭之陵偪聞悼之風義所以又請遷于晉也然以悼不能有陳而平又豈能保許乎亦不量力矣然小國來而撫之義也其君臣之謀未協許大夫不可盍姑諭之可也而遽加之以兵乎書伐許見不務德而勤兵也不先書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臣不可過君也宋稱人盖微者

  左傳齊子帥師會晉荀偃書曰會鄭伯為夷故也齊子即叔老杜氏曰不書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時皆諸侯大夫義取皆平故得會鄭伯盖諸侯大夫爵位相等惟鄭伯為君臣不可先君也

  胡傳僖十九年盟于齊陳非主盟也不以夷狄主中國則書會陳今年伐許鄭非主兵也不以大夫主諸侯則書會鄭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

  魯北隣于齊屢伐我北鄙則舊憾之未平屢侵之不遂也家氏謂欲致晉而與之戰將叛盟主志在争伯矣

  成左作郕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左傳冬穆叔如晉聘且言齊故

  乙巳○靈王十六年

  十有七年○晉平二齊靈二十六衛獻二十一殤三蔡景三十六鄭簡十曹成二十二陳哀十三杞孝十一宋平二十秦景二十一楚康四吳諸樊五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牼公穀作瞷

  宋人伐陳

  熊過氏曰七年陳侯逃鄬不復會諸侯十年楚鄭伐宋是時楚方備吳緩中國宋人謂其已詘而乘間伐陳晉人聽之報非所報失招携矣

  夏衛石買帥師伐曹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左傳齊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杜氏曰自隱以來齊伐我皆書人君將書君自文十五年始大夫將書大夫自高厚始

  桃公作洮今泰安州東南有桃墟高厚上公穀有齊字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華臣弱臯比之室至殺其宰華吳左師畏臣之強舍之而不討卒以逐瘈狗故華臣懼而奔陳是何左師之功不如狗也陳乃宋仇而奔焉罪不容誅矣鍾伯敬曰廉者貴有情又貴有才宋人或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稽首而告曰小人懷璧不可以越鄉納此以請死也此人亦自高識子罕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復其所弗受可能也弗受後一段處分非情與才合不可能也

  冬邾人伐我南鄙

  左傳為齊故也

  趙子常曰左氏載齊晏桓子卒晏嬰居喪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惟卿為大夫按孔子曰檀弓云魯繆公之母卒使人問于曾申曾申對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然則天子以下其服父母尊卑皆同無大夫士之異晏子所行是正禮也言唯卿得服大夫服我是大夫得服士服又言己位卑不得從大夫之法者是惡其直已以斥時之失禮故遜辭略荅家老也家語曾子問此事孔子云晏平仲可謂能辟害也不以己是而駁人之非故王肅與杜皆為此說

  丙午○靈王十七年

  十有八年○晉平三齊靈二十七衛獻二十二殤四蔡景三十七鄭簡十一曹成二十三陳哀十四杞孝十二宋平二十一秦景二十二楚康五吳諸樊六

  春白狄來

  熊過氏曰白狄介西河秦晉之間呂相絶秦書曰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而我之婚姻今延綏葭鄜史記所謂河西圁雒之地晉文攘戎翟于此道出晉郊而遠來窺魯其亦失中國之防矣公羊謂不能朝書來者非

  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左傳晉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為曹故也

  石買即前年伐曹者使晉治之以罪不當書行人傳與經不合張主一曰石買之執有三失舍大而治小一也行人非所執二也不歸于京師三也

  灌甫曰十七年衛孫蒯田于曹隧飲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訽之夏衛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故有是執孫蒯同執不書杜氏言非卿然孫蒯為逆賊之子不足書也

  秋齊師伐我北鄙

  季氏曰齊之伐魯自十五年伐北鄙始其志實在争霸欲服魯以長驅中原耳魯所以久不報者齊方怙強勢不可敵欲俟晉圖大舉也而靈公不悟方且藐視魯侯三年之中君歸臣出五伐四圍怒猶未已而今年又以師伐暴亦甚矣安得不致十二國之同圍哉

  穀作齊侯

  冬十月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齊靈恃其桀暴虐隣殘民四年之中至于六伐鄙而四圍邑不道之甚為諸侯所共疾也晉討得其罪與衆同欲而非私故書同圍以與之

  趙子常曰圍未有言同者其言圍齊何晉弗伯也猶曰諸伯同圍之言焉耳陳君舉曰自圍齊之後晉師無君將雖大夫之師出無與于諸夏之義矣

  曹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間鄭之圍齊也

  丁未○靈王十八年

  十有九年○晉平四齊靈二十八卒衛獻二十三殤五蔡景三十八鄭簡十二曹武公滕元年陳哀十五杞孝十三宋平二十二秦景二十三楚康六吳諸樊七

  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

  左傳盟于督揚

  前年同圍齊之諸侯謀齊之不服也其後衛伐晉侵則祝柯之謀也

  祝柯今濟南府禹城地

  晉人執邾子

  左傳以其伐我故已服而釋之故不言以歸

  公至自伐齊

  取邾田自漷水

  左傳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水歸之于我孔氏曰邾在魯南田在漷水北今更以漷水為界取邾漷北之田歸于魯也十六年命歸侵田此年正邾魯之界則此田舊是魯界邾子取以為已有今日使之歸魯故曰取邾田也公羊曰其言自漷水何以漷為境也何言乎以漷為境漷移也其意言邾魯以漷水為境漷水移入邾界魯隨而有之其說不可通也姜廷善曰漷水出東海合鄉縣西南經魯國至高平胡陸縣入泗水合鄉在今滕縣東胡即胡陵城在今魚臺縣東六十里今滕縣有漷陽里漷上村

  季孫宿如晉

  左氏季武子如晉拜師拜討齊之師并疆邾田也

  葬曹成公

  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十四年林父逐衛侯衎奔于齊晉平主伯而不能討伯業可知矣傳言晉欒魴帥師從衛孫文子伐齊經不書非實也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

  環公作瑗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

  穀梁傳受命而誅生死無所加其怒不伐喪善詞也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高厚

  左傳崔杼殺高厚于灑藍兼其室曰從君于昏也高厚高固之子無咎之弟崔氏之讐族也崔杼殺之去忌專權季氏以為往年伐魯致圍之咎歸罪高厚而殺之不必然也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熊過氏曰嘉專國政人患之其實也西宫之難與純門之師加其罪之辭也然子展子西帥國人殺嘉則國無政矣故以累上辭書也二卿分室與崔杼兼高厚之室正同疑必有一誤十年尉止入西宫殺三卿子孔知而不言十八年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楚伐鄭子孔召楚師于純門嘉果隱盜召楚殺之誰曰不可然九年楚子囊伐鄭三卿欲從楚嘉獨持仗信待晉之議則既賢于諸卿矣况嘉以叛晉忤諸大夫當召晉師以去之胡乃召楚乎則純門之師未必嘉所召也大抵嘉之為人剛愎自用忍于殺戮者觀子產焚書之勸則其專恣刻薄可知而國人危懼同列忌嫌于是羅織以隱盜召兵之罪而用國法致之死耳故稱國以殺不去其大夫見其非必誅不赦之罪也

  嘉公作喜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左傳懼齊也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左傳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魯懼齊為柯會以自固柯今大名府内黄縣

  城武城

  左傳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或曰備莒城近莒是以明年有向之盟武城在今費縣北七十里

  戊申○靈王十九年

  二十年○晉平五齊莊公光元年衛獻二十四殤六蔡景三十九鄭簡十三曹武二陳哀十六杞孝十四宋平二十三秦景二十四楚康七吳諸樊八

  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

  左傳及莒平督揚之盟故也

  熊過氏曰于是齊晉平將為澶淵之盟故魯與莒平向姜姓國莒魯所爭隱二十年莒入向遂為莒邑桓十六年我城向已而歸莒僖二十六年公會莒子衛甯速盟向復繫莒宣四年魯乃伐莒取之則向為魯邑蓋向莒所欲也魯依晉晉依齊故齊晉平則莒魯平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左傳齊成故也

  王樵氏曰齊靈不道諸侯圍之而不服士匄帥師伐之聞喪而還晉有禮矣加以莊公初立亦欲求成以自定是以為此盟也然感不伐喪之義居喪而出盟不已亟乎經服異則書同盟此齊成而盟不言同者六月盟于澶淵方至自會而仲孫速已帥師伐邾諸侯之志不同可知矣

  澶淵今大名府開州

  秋公至自會

  仲孫速帥師伐邾

  澶淵在彼何以盟為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左傳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

  熊過氏曰書國者國無政累上之辭也蔡欲事晉久矣燮請從先君以利蔡先君固從晉也趙企明不曉左旨誤為從楚何其輕以臆決哉晉悼易世而燮尤懷之信悼伯亦足以及遠而中國不可無伯矣左氏以不同民欲罪燮有利害無是非其議已入乎戰國蔡人不足責也

  履燮母弟與兄同志則不應奔楚不同志則不應出奔蔡衆安于楚燮欲以一人挽而之晉故犯衆怒而罹難耳履為燮同母弟國人疑其同黨遂奔楚以明志而免禍說者以其奔楚為貶然奔楚豈得已哉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左傳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逼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

  熊過氏曰段罪去弟秦鍼陳黄稱弟罪在君也黄出繇二慶之逼二慶殺則黄歸矣而責其君何也黄出奔呼于國曰慶氏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此黄奔之情實致其然者陳哀故累上也

  叔老如齊

  齊魯有怨朝聘禮絶今始復通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左傳報向戌之聘也

  己酉○靈王二十年

  二十有一年○晉平六齊莊二衛獻二十五殤七蔡景四十鄭簡十四曹武三陳哀十七杞孝十五宋平二十四秦景二十五楚康八吳諸樊九是年十一月庚子孔子生

  公羊傳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何氏曰時歲在己卯上有十月庚辰此亦十月也穀無十一月字廬陵李氏曰何休以此年為己卯杜氏以為己酉己不合史記世家以為孔子生於襄公二十二年又不合未詳孰是楊士勛疏馬遷之言與經典不合者非一故與此傳異耳

  春王正月公如晉

  左傳拜師及取邾田也

  十九年季孫宿如晉吳澂氏曰謝討齊且取邾田矣今左傳又云然非也蓋邾本齊黨晉人為魯而執之澶淵既盟仲孫速復伐之于是魯襄公恐齊釋晉怨而嫁怒于魯故親至晉以求庇耳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左傳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

  熊過氏曰公羊謂邾婁無大夫按不命之卿接乎魯者鄭宛莒慶秦術悉書名不特小國大夫不登姓氏也漆今兗州府鄒縣南平鄉有漆亭閭丘今鄒縣南有閭丘亭泗水所經也杜元凱曰大夫以邑出為叛適魯言來奔内外之辭王樵氏曰按昔莒僕以寶玉來奔季文子使出諸境今宿乃自受庶其之奔蓋納莒僕者宣公也故行父假公義以匡君而實陰以攬權焉今已作三軍分公室則納叛人與其邑皆季氏之有爾故不復顧前日之言矣自受庶其後莒牟夷邾黑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遂為盜藪然皆非君意也襄公如晉而庶其以漆閭丘來昭公如晉而牟夷以牟婁防兹來昭公在乾侯而黑肱以濫來

  公作邾婁庶其

  夏公至自晉

  秋晉欒盈出奔楚

  左傳欒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懷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徵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欒盈出奔楚欒書弑君而免于討欒黶汰而以内亂亡其家盈奔雖非其罪而積惡有自來矣

  鍾伯敬曰士鞅論欒黶氏汰虐已甚猶可以免其在盈乎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實章將于是乎在父之報身受之能庇汰者身之報子受之不能庇善者其論報施甚奇實是不易之理其後曲沃人見欒盈皆歎有泣者武子之報也而卒無救于欒氏之亡者黶之報也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石氏曰日食之變起于交有雖交而不食者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而食纔三十六有頻交而食者此年及二十四年三年之内連月而食者再也諸儒以為歷無此法或傳寫之誤然漢時亦有頻食者高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十月晦十一月晦是也

  曹伯來朝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左傳錮欒氏也

  黄正憲氏曰按晉自悼公時六卿和睦修政息民故楚不敢與抗平公嗣立威勢已衰而欒盈以弑逆之胄懷恨奔楚計必逃楚抗晉以報范鞅之仇晉實慮之故為此會一以預防荆楚一以彌縫諸侯耳自左氏有錮欒氏之言說者遂謂盈必徧歷諸國以求入故晉預約諸侯使皆勿容以杜其還是堅其服楚之心而報晉之無已也又焉知諸侯必聽晉而弗納乎盖所謂錮者拘禁之使不得入楚又不得歸晉非勿容之謂此晉之失計也

  庚戌○靈王二十一年

  二十有二年○晉平七齊莊三衛獻二十六殤八蔡景四十一鄭簡十五曹武四陳哀十八杞孝十六宋平二十五秦景二十六楚康九吳諸樊十

  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左傳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曰商任之會受命于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弗聽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

  左傳復錮欒氏也

  灌甫曰自盟澶淵而齊始平故商任沙隨兩會齊侯皆與焉則知諸侯之會以齊服故爾左氏以為錮欒氏非也考之經文二十三年欒盈復入于晉不言所自左氏疑其自齊故為此言以實之且欒盈之奔未甚于趙鞅之叛不錮趙鞅而再錮欒盈此傳之可疑者晉為伯主豈應兩合十二國之君而制一奔臣此理之必無者也

  邾子下公穀有滕子

  沙隨今歸德府寧陵縣西北七里

  公至自會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楚康王將討追舒每見其子棄疾必泣棄疾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為遂殺子南于朝棄疾縊死棄疾之事與唐李懷光之子李璀相類璀嘗諫其父力竭而不能回則勸德宗為之備父敗則與之俱死追舒寵觀起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豈亦嘗諫其父而不從乎

  辛亥○靈王二十二年

  二十有三年○晉平八齊莊四衛獻二十七殤九蔡景四十二鄭簡十六曹武五陳哀十九杞孝十七卒宋平二十六秦景二十七楚康十吳諸樊十一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

  夏邾畀我來奔

  庶其之黨也

  公作鼻我

  葬杞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左傳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慶氏以陳叛楚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黄

  慶氏以陳叛不書非叛其君也楚圍陳不書非為寇也黄正憲氏曰按公子黄本與蔡燮同謀從晉因二慶愬楚楚將討遂奔楚反誣二慶陳侯如晉必且實弟之言故楚信而來召至慶樂見殺則兩人自度不免遂以陳叛矣于是陳侯藉屈建之圍殺虎寅以滅其口始既不能正國以庇其弟終又藉夷狄以殺其臣在二慶雖不為無罪實皆陳侯激成之也故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穀梁以為罪累上是已

  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歸易詞書自楚歸罪黄既奔荆楚之國又藉楚人之力以歸自此遂當國用事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左傳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

  欒盈入于曲沃則入于晉矣曲沃人願為之死則其入于絳也曲沃有奉焉其退而奔也曲沃有受焉書曰入深惡之也入晉者晉境也入于曲沃漸逼也曲沃今聞喜縣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左傳齊侯伐衛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若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羣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太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陰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

  齊本欲伐晉觀晏子告欒盈之言可見此先伐衛者欲出其不意且使欒盈得從容為内應計不意盈已敗歸曲沃晉亦有備故無功而還左傳所載齊取朝歌入孟門登太行封少水之事未必實也畔盟納叛拒諫逞兵齊莊眞無道哉然觀崔武子君于何有之言則踰牆之禍胚胎于此矣

  熊過氏曰十八年平陰之役晉師諸侯同圍齊者魯故也十九年衛使孫林父伐齊故先伐衛以嘗之自袁婁以來齊世從晉澶淵之盟垂四年耳去年又方會沙隨于是齊叛則晉伯衰諸侯貳矣晉衰諸夏之憂也

  齊始伐盟主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是雍榆也地在衛東去晉遠熊過氏曰據外傳子服惠伯之言曰叔孫豹悉索敝賦踦跂畢行無有處人與邯鄲勝擊齊之左掎止晏萊焉齊師退而後還則次以成救晉命也穆叔非無功于晉者春秋何以不著其救患之功汪氏曰蓋畏齊不敢敵待其已去而躡其後耳蘇氏曰聶北之役先言次而後言救按兵待時卒能救邢故以救終之也雍榆之役先言救而後言次盤桓雍榆不及于事故以次終之也啖叔佐以為失救道陳君舉曰晉遂失伯故謹而書之榆公穀作渝

  雍榆晉地今衛輝淇縣東有雍城本古汲郡朝歌朝歌在今淇縣之西本衛地後乃見并于晉

  己卯仲孫速卒

  左傳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苟立羯請讐臧氏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遂立羯秩奔邾

  公鉏季武子長子公彌臧孫為季氏謀使不得立者也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季氏曰臧孫紇奔邾之後自邾如防以求為後魯人不立其子而立其兄臧為紇既不得所請則遂致防奔齊魯之處此於國體未失也故自防奔齊不書

  晉人殺欒盈

  公羊不言殺其大夫非其大夫也稱人從討賊辭盈已去位非大夫也與鄭殺良霄同

  齊侯襲莒

  十八年莒子同諸侯圍齊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

  壬子○靈王二十三年

  二十有四年○晉平九齊莊五衛獻二十八殤十蔡景四十三鄭簡十七曹武六陳哀二十杞文公益姑元年宋平二十七秦景二十八楚康十一吳諸樊十二

  春叔孫豹如晉

  晉有欒盈之亂齊國之師故遣穆叔通問并致次雍榆之故杜元凱以為賀克欒盈非也

  仲孫羯帥師侵齊

  左傳孟孝伯侵齊晉故也

  夏楚子伐吳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左傳會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

  灌甫曰晉自商任沙隨之會失令于諸侯齊叛去明年伐衛遂伐晉尋又襲莒晉乃帥十二諸侯之師會于夷儀將伐齊會楚伐鄭乃還不果伐故不言伐也夷儀公作陳儀

  夷儀本邢地後為衛邑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左氏楚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夷儀之役不能正齊之罰而徒致棘澤之師以為鄭患其故不足錄也

  自蕭魚會後楚不敢與晉爭鄭心未嘗一日忘也今齊晉交兵如兩虎鬭穴楚人欲收卞莊之利遂乘間伐鄭

  公至自會

  陳鍼宜咎出奔楚

  慶氏之黨也

  叔孫豹如京師

  左傳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賜之大路郟王城也于是穀雒鬭毁王宮晉不能為王城之而齊為義舉也

  大饑

  春秋辯義卷二十一

<經部,春秋類,春秋辯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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