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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折诸 清 张尚瑗

34-公羊折諸卷二
  公羊折諸卷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莊公

  孰隱隱子也

  王方麓曰先儒謂不書即位不正其始也朱子則以此非聖人絀之是魯君原不行即位之禮如此則莊公不書即位公穀以為繼故而有所不忍行焉得之矣然以此示訓可也其實莊公主王姬閔公盟落姑僖公會檉【三公不書即位】以㷀然在疚之人而與嘉事未見有創鉅痛深之意其不行即位之禮者或自緣國亂倥偬而廢耳

  不與念母也

  河廣之詩宋襄猶遵父命而不敢迎母敝笱載驅之詩魯莊竟安忍父讎而不能制母夫有夫婦而無父母者昆蟲也有母而無父者禽獸也不與莊公之念母欲使莊公知自别於禽獸乎元魏文明后馮氏害獻文帝后於帝嫡母也遂臨朝撫擁其孫孝文帝孝文尊養太皇太后論世者猶譏之蓋陰疑於陽尊無二上明春秋之義者當於傳焉求之

  單伯者何

  單伯天子之卿采地諸侯也胡氏音注甚明而傳中又曰吾之命大夫也因公穀之誤而仍之不覺自相違謬夫單伯之見於經者不一書魯之大夫又從無以單為氏者自有此誤而何休信以為季孟臧孫之儔沿其謬於文十四年齊人執子叔姬之篇亦糠瞇之甚矣娶女稱逆嫁女稱送單伯送王姬左氏經文瞭然而公穀二傳譌以為逆康侯本亦因之宋世春秋家之附會其說者穿鑿支離徒添辭費左氏此事無傳文存其說於杜注爾黄炎更以訾左氏之謬何其夢夢耶

  天子嫁女乎諸侯使諸侯同姓者主之

  漢書王吉傳列侯尚公主諸侯則國人承翁主高帝紀師古注曰天子不親主婚故謂之公主諸侯即自主婚故其女曰翁主翁者父也父主其婚也漢時郡縣天下諸侯王實下夷於齊民故雖國人承主而其父自主之周之諸侯專制其國與天子不殊故喪則絶朞而婚則大夫為主

  外夫人不卒

  檀弓鄭注齊襄夫人於魯莊公為舅之妻故宜有服按杞孝公卒晉平公不徹樂君子非之先儒論者止以悼夫人服兄弟之服平公之失在於母喪不樂並不言宜為舅制服盖諸侯絶朞所重者在於嫁王者之後賓禮匹敵又由我嫁得依内女之比况齊為國仇不有於舅何有於舅之妻然而築王姬之館為尊王而設王姬者逆於魯亦制服於魯所謂以是始亦以是終也

  刺欲救紀而後不能也

  胡康侯曰春秋伐而書次以次為善捄而書次以次為譏魯於紀有婚姻之好當恤其患於齊有父之讎不共戴天苟能救紀抑齊一舉而两善并矣見義不為春秋所惡故書次於滑以譏之

  大去者何滅也

  外戚崇貴漢晉以下雖非盛事然亦依日月之光太公丁公何嘗不以此顯庸於周室小雅之咏申伯元舅何其隆也東遷之後戍甫戍申旋為楚滅桓王方逆后於紀十餘年而有大去其國之事觀後晉平以悼夫人之故驅列國以奔走杞夷連姻大國者猶以為繫援而天家戚畹無救夷時世之遷流可慨也夫

  哀公烹乎周

  醢鬼侯脯鄂侯殷紂則然周之君未必為此且自懿王以後王室遂衰至厲王暴虐楚熊渠畏之去其王號若夷王者方下堂而見諸侯而史記齊世家言周烹哀公徐廣注以為夷王之事必不然矣齊自太公賜履五侯九伯實得征之為東方大國亦未必受葅醢之戮而八世因循默默於王朝者也

  九世猶可以復讎乎

  黄東曰人殺其父子不與共戴天此復讎之說也設如公羊言襄公九世祖見烹乎周是天王殺之也非紀之鼻祖殺之也謂譛言無形也非殺者比也九世矣無滅國以報言語之怨者也古者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後之人何罪公羊又曰雖百世可也此謬論也齊無此心不過吞滅小國耳

  又

  王伯厚曰漢武引此義伐匈奴儒者多以公羊之義為非朱子序戊午讜議曰有天下者承萬世無疆之統則亦有萬世必報之讎公羊子有大功於聖經宋儒之論皆為靖康之禍紹興和親而

  又

  宋之盛曰讎之當報與否不專在年遠代易而以所讎之淺深為斷若人滅我國土絶我宗祀奕葉神人共痛之雖百世在所必報如宋之于金是也若止及一人之身國祀無恙則不共戴天之憤亦及其身而止如律殺人者身故不責子償是也

  雖遇紀侯之殯亦將葬之也

  漢高帝以魯公禮葬項王穀城孫權送關羽首于曹公以諸侯禮葬其骸雒陽有漢夀亭侯墓王琳被殺於夀陽陳文帝聼徐陵啓瘞之八公山側皆仇敵攻戰死為之葬之實事獨黄帝以三塜葬蚩尤乃戮之萬世也後唐莊宗欲朱温墓焚其尸惑於張全義之言而止論世者以為憾

  子突者何貴也

  陳止齋曰自伐鄭以來王師不書其書救衛何救衛無功也救衛無功而後王命益不行於天下是故子貴者也而繫諸人人子所以微王室也救不書救而無功然後書突於是伐衛以立朔也以王子將而救衛救衛而克則是天子猶足廢置諸侯矣天子猶得廢置諸侯春秋可以無作而朔終於自立故曰救衛無功而後王命益不行於天下

  犯命也

  繻葛之戰鄭以一國而敗天子所帥三國之師子突之救五國連兵以改置天子所廢建之諸侯自是王朝命討絶不復行而執滑使伐潁疆敗貿戎之師相繼而起矣

  此衛寶也

  左傳作衛俘胡氏曰商書遂伐三朡俘厥寶玉寶亦可謂之俘呂圭叔曰說文保字從□省文作保古字通用寶或作與俘相似故誤作俘耳

  又

  張西銘春秋列國論曰衛朔入國齊人歸魯衛俘俘者寶也魯齊陳鄭之立華督也以郜大鼎故魯齊宋陳蔡之納衛侯朔也以寶故晉平公以十一國會夷儀而與崔杼成也以宗器故諸侯之奬亂未有不爭賂者也厥後晉武公之立也亦以寶器賂周釐王此無衣之詩所為作也宜周之號令不行於天下矣

  不脩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

  王充說日篇從平地望泰山之巔鶴如烏烏如爵泰山高遠物之大小失其實天之去地六萬餘里高遠非直泰山之巔也星著於天人察之失其實非直鶴烏之比也星之質百里體大光盛故能垂耀人望見之若鳳卵之狀遠失其實天之星霣至地人不知其為星也何則霣時小大不與在天同也今見星霣如在天時非星也則氣為之也

  又

  王闢之澠水燕談建隆中南都一夕星隕如雨點或大或小光彩爛然未至地而滅景祐初忻州夜中星隕極多明日視之皆石聞今忻民猶有蓄之者乃知公羊傳以雨星不及而復其說得之左氏以如雨而言與雨偕非也

  出曰祠兵

  治兵之祭如禡牙祭馬祖之類孔仲逹引甲午祠兵以注曲禮外事以剛日外事郊外之事治兵與田獵皆是吉日惟戊既伯既禱獵祭亦用剛日也

  還者何善辭也

  李迂仲曰古者出師不逾時所以重民力也春秋時用兵多矣未有書師還者獨於莊公八年書之以見逾時不返也然采薇之役逾年而歸東山之師三年而至詩人乃美之者蓋用之得其道則民無怨懟之心不得其道則逾時之久而人怨矣

  納者猶不能納也

  家則堂曰納字之例有三有書伐而納者此是也有書納而不書伐者晉人納捷菑於邾不克納是也有書帥師而納者趙鞅納蒯瞶是也是皆以兵而納納之正否經之褒貶不繫乎一納字要當觀其所以納入字亦然有以内援入者有以外援入者有當入而入者有不當入而入者有以簒而入者褒貶亦不專繫于一入字許叔入於許入之善者也小白之入陽生之入突之入入雖同而所以貶者則異

  曷為以國氏當國也

  王葆曰以經文考之忽繋鄭而突不繋鄭羈繋曹而赤不繋曹則嫡庶之辨也捷菑不繋邾而書弗克納則長幼之辨也今小白繋齊則鄭忽曹羈之例也糾不稱子而稱納則捷菑之例也以經别傳之真偽足見小白當立而公穀杜氏皆以為子糾當立者不可信矣愚按穀梁紀履緰傳有國氏之說范注謂當國以國氏貴賤不嫌同辭與此互考

  不與公復讎也

  復讎當於襄公之世既與之狩於禚矣又納衛寶矣又同圍郕矣襄弑而伐齊以納糾是定君也非復讎也小白先入而遂送子糾以固桓位魯之無意於讎齊也明甚魯果讎齊君子當以伐喪責之而顧以不與復讎嗤之豈筆削之公乎

  其貴奈何宜為君者也

  糾小白之長幼左傳無明文穀梁言小白不讓子糾似乎糾為長獨公羊昌言正詞明糾之為貴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證桓公為兄而荀卿謂桓公殺兄以争國其言出於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證其必然但以夫子答子路子貢之問謂管仲不死子糾無害於義則桓公子糾之少長微可識矣

  荆者何州名也

  楚之見經自此始史伯對鄭桓公惟荆實有昭德魯頌荆舒是懲上國之稱之曰荆猶之於越入吳始見於經不即稱越至於禹貢之荆州楚之封域實繋焉而不得以名其國吴越皆揚州未嘗以揚名之且太伯仲雍所居亦曰荆蠻更將與楚争名荆乎穀又以為鄭在冀州何冀州之足以貴鄭而荆州之獨足以賤楚也至謂國不若氏氏不若人人不若名名不若字字不若子氏如潞氏甲氏人如曹人邾人名如介葛盧字如邾儀父子如椘子吴子内外貴賤漸次而升其得自師承以授經誠後學之所取則爾

  蔡侯獻舞何以名

  左傳蔡哀侯見息媯弗賓以致息侯之怒而有此師也後楚聞息媯之美徑滅息蓋兩國交受其害而息禍為大其釁皆獻舞之所召名以絶之春秋之意深矣周旦齡曰僖公時陳與蔡凡三會陳在蔡上楚合諸侯蔡與陳凡六會蔡在陳上桓公以三恪之裔有意進陳愚按召陵之師齊先侵蔡而後伐楚蔡自莘之後長為楚役至襄五年晉悼復覇而欲棄陳范宣子曰有陳非我事也無之而後可陳蔡雖均受楚患終于見滅而蔡德之不逮陳不一而足於此萌其始焉

  其國亡矣徒歸於叔爾也

  注叔者紀季也婦人謂夫之弟為叔來歸不書書歸酅者痛其國滅無所歸也胡氏傳曰紀侯卒叔姬至此然後歸以宗廟在酅歸奉其祀也魯人高其節恩禮有加焉其歸於酅其卒其葬史冊悉書夫子修經存而弗削使與衛之共姜同垂不朽為後世勸若夏侯令女曹爽之弟婦也寡居守志父母欲嫁之不可曰曹氏全盛之時尚欲保親况今衰亡何忍棄之聞之者為感動其聞姬之風而興起者乎

  與閔公博婦人皆在側

  宋世家湣公與南宮萬獵因博争行湣公怒曰始吾敬若今若魯鹵也萬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殺湣公於蒙澤

  又

  唐韋后與武三思雙陸中宗居旁為之點籌豈知百世而上已有宋閔公先之乎身遭弑害前後一轍漢桓帝引鄧萬對博爰延引此以為諫荒主媟臣事多符合如是

  又

  唐肅宗在彭原廨舍與張良娣博打子聲聞於外李泌以為言令刻乾樹子不使有聲

  桓之盟不日

  章如愚曰公穀以桓盟不書日謂齊桓公信著於諸侯考之於經殊不盡然春秋書内事或係日或係月或係時係日如書卒葬嫁娶係月如書烝嘗雩望係時如書蒐狩土功皆是外事第從赴吿而已赴以日則書日不赴則不書桓公方霸之際亦有書日者既卒之後復有不書日者桓霸之書日莊二十二年防之盟二十三年扈之盟閔元年落姑之盟僖九年葵丘之盟是也既卒之後不書日僖二十八年温之盟二十九年翟泉之盟文二年垂隴之盟不可勝數

  曹子手劍而從之

  史記刺客傳據此與左傳互異觀仲連遺燕將書亦稱之戰國去春秋未遠所傳想未盡訛也内傳作曹劌史記作曹沬呂氏春秋作曹翽

  又

  董漢策曰曹子非劍客也憤魯之削手劍以從有侠士之風焉史遷收入刺客傳中為荆軻映耳軻盖學曹子而誤焉者也秦政非齊桓豈可刼乎故曰惜哉其不講于刺劍之術也

  願請汶陽之田

  愚菴集說曰外傳載桓公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對曰以魯為主反其侵地堂潜反諸侯之侵地乃桓公定霸本謀則知無曹沫刼盟之事矣

  桓公之信著乎天下

  齊桓公方為盟主以匹夫之刼而遽反其侵地天下諸侯誰不欲為曹子之所為者且要盟無信神弗臨也使去壇歸幕赫然伐鼓厲兵即以刼盟為魯罪誰能禦之眉山論鄧三甥請殺楚子愈速其亡曹沫之刼桓公亦猶是耳不知魯者非桓公之所欲勝也自齊襄殺魯桓制莊公於未成童之日神人怨讟桓公嗣立戰乾時殺生竇又適當争國之日白刃交胸不救流矢勢不自由桓公管仲而不圖霸求合諸侯則已桓公欲得諸侯施德不於魯始而誰加之其返侵地也非屈于一劍之匹夫也屈於數世之婚姻屈於諸姬之宗國也晉文公用狐偃先軫譎而不正侵曹伐衛氣象迥分矣

  又

  陳絳曰此一事也魯以刼得地齊以信示人魯之得為失齊之與為取異哉沫之為魯也兩君好會玉帛之贄交相入也尊罍之懽交相舉也一夫挟其區區螳瞋豨突叱咄而來以禮舉而阻之以兵以義合而邀之以利盟而詛諸鬼神口之丹猶濡也而叛之矣周公之魯何如者而忽焉喪之復戰敗之地尺寸也顧喪其所以為魯豈尋丈之間已哉桓公嘗伐山戎燕之君送之出境涉齊地管仲曰非天子不出境桓公曰寡人不可使燕失禮割所至之地以與之桓公方求諸侯即已之地不愛而况魯有耶於是魯之辱不止於三敗而齊固已萬勝乎天下矣甚矣沫之罪可誅也

  同盟者同欲也

  呂圭叔曰經書盟者一百十二而同盟十有六齊桓之盟惟再盟於幽皆書同葵丘牡丘則不書同晉文踐土翟泉不書同至趙盾新城之盟而後書同蓋幽之盟在荆入蔡伐鄭之後諸侯同懼之倚桓以為重若葵丘踐土之盟則桓文之盛也主是盟者出於桓文之意故不書同晉文卒而楚益強新城之盟同於懼楚自是而後中國之霸業日以不振諸侯之相與同盟者皆倚晉以為重凡皆諸侯之所同欲也說者以為必嘗有異而後書同如所云鄭成齊服之類然兩會於鄄亦服異也何以不書同耶或謂殷見曰同蓋天子之禮而齊桓竊之然新城之盟趙盾實主之以大夫而僭天子之禮當不至是也故曰同盟者同欲也

  多麋何以書記異也

  劉向以為麋青色屬青祥麋之為言迷也蓋牝獸之淫者時莊公將娶齊之淫女天戒若曰勿娶齊女淫而迷國不悟卒取之幾亡社稷

  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

  戴埴曰媵送昬之名按古史湯婚有莘以伊尹為媵春秋載公子結媵陳女於鄄晉執虞公及井伯以媵秦穆姬晉將嫁女於吴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伊尹公子結井伯析歸父皆嘗為媵初不言某國之女為某國之媵妾也左氏同姓媵之異姓則否不過謂同姓至親可講餽送嫁女之禮耳然齊人來媵與衛晉無異詞書人不書女當時魯為弱國猶不屑以女媵齊晉齊晉大國肯以女為魯從妾乎楚辭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注送也爾雅媵將送也注將行之送也俱不指為妾可以決千古之疑矣

  諸侯不再娶

  劉原父曰假令諸侯之正妃卒則右媵攝事右媵復卒則左媵攝事而左媵復卒豈可以宗廟社稷與娣姪共之哉禮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宗廟不輕於族人國君不輕於宗子宗子猶不以妾為婦國君何得以妾為婦哉則諸侯自合再娶再娶者不備三歸可矣昔武王崩成王年十二若不再娶安從生太子苟令武王三十而娶其后亦二十而嫁比武王之崩后亦八十三矣計生成王時不減七十此非人世所有也成王又自有母弟事皆驗著非一娶明矣

  大夫無遂事

  蘇東坡曰春秋之書遂一也而有善惡存焉公子結媵陳傳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專之可也公子遂如周傳曰公不得為政也其遂事一也而善惡如此之相遠君子觀其當時之實而已矣西漢之法有矯詔之罪而當時名臣皆引此為據若汲黯開倉賑饑陳湯兵誅郅支專之可也

  肆大省何以書譏

  則堂曰眚災肆赦盛世之美事然亦赦其罪之可赦者耳後世有肆大眚者焉則舉天下之人與之蕩滌垢瑕大布維新之治非古者眚災宥罪之意然在後世有不得不然者矣古之為治也刑以輔敎不主於殺至周衰羣后放肆殺人族人皆出乎典章之外降而秦漢之世專用重典以毒天下雖欲不赦其可得乎論者每援孔明大德小惠之語謂赦為不然吁使當盛明之世刑罰無頗何以赦為惟亂世多淫刑不得不赦此救弊仁民之要務亦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之意也

  譏始忌省也

  桓公於文姜絶不為親故不與其念母文中子元經於晉惠帝二年賈庶人弑楊太后之下書大赦逆黨薛收傳引此謂文姜負弑桓之惡仲尼書肆大眚於葬文姜之前以子道掩母之惡賈氏直自赦其黨君子不與也特赦逆黨古今有寛逆惡而肆眚於此一事見之

  公一陳佗也

  莊公外淫之說獨傳於公羊事甚曖昧按文公逆婦於齊穀梁曰親迎而稱婦何其速婦之也夫既已親迎猶有留車反馬之儀委曲遲不容速婦而况納幣問名嘉禮伊始宮闈嚴密雖有懷春之誘其道無由左傳於觀社之文曹劌諫曰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大約莊公惑鄭詹之言艶心美色皇皇求之不憚煩致夫人不僂約而後入禍水由來實貽後患云爾

  曹羈者何曹大夫也 赤者蓋郭公也

  經文曹羈出奔陳赤歸於曹之書左氏無傳公羊之文如此曹與郭二國各自為義上下不相蒙穀梁曹羈無傳赤為郭公之名亦同公羊獨杜元凱以赤為曹僖公連而附之其郭公則獨自為書正義又引賈逵以為羈是曹君赤是戎之外孫故戎侵曹逐羈而立赤說之不同如此按公穀皆子夏門人去春秋未遠古義宜可遵

  又

  潜夫論務本篇曹羈有言守天之聚必施其德義德義施聚必有闕按曹羈之名見於春秋左穀皆無傳獨公羊有之與潛夫論所載毫不相涉曹之大夫又有僖負羈則又非曹羈節信先生篤學博聞東漢去古未遠必别有所徵引或非春秋之曹羈耶志以備考

  曹無赤者蓋郭公也

  左傳者春秋之實錄也公與穀並立而為三傳其同者十之三異者十之二左之傳而公穀之闕者不啻十之四間亦有左之闕而公穀之傳者亦㢙㢙居其一夫既左之闕而公穀之傳其取信無疑矣曹羈出奔陳赤歸於曹莊二十四年之經也曹殺其大夫二十六年之經也左氏皆無傳公穀幸有之公羊曰曹羈者何曹大夫也諫而出奔者也曹殺其大夫何以不名為羈諱也既出奔矣何以見殺則宮之奇復死於虞舟之僑復死於虢乎杜氏以左氏無傳而注于左氏之經曰羈與赤皆公子也羈出而赤入也斯言也微特元凱意之後學之讀春秋者亦意之有公羊氏之傳則妄意之者皆不敢矣獨公羊氏於赤之歸曹不係於羈赤之下而曰曹無赤者蓋郭公也郭公夏五古來儒者所謂闕文也闕文之郭公而加以赤之名郭公之文於是乎非闕矣曹方有戎難羈之為大夫者且出奔陳而郭之有赤旋往入之豈危邦不入之義乎然赤終無考徒曰曹無赤者亦意之云耳以闕文之郭公而被之以赤之名恐始出奔而後見殺之大夫亦一可疑之闕文而已矣惜乎不得一實錄之左傳而與證經也

  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

  新序齊桓公遊于野見亡國故城問於野人曰是為何墟對曰是為郭公之墟公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惡惡也公曰善善而惡惡人之善行何故亡對曰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此其所以亡也

  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莊公之母弟也

  按莊二年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杜注莊公時年十五則慶父莊公庶兄孔疏若據公羊以為莊公母弟計其年歲未能統軍又無晉悼王孫滿幼智之文此盖公羊之妄桓以成人而弑隱即位乃娶於齊自應有長庶故氏曰孟此明證也公疾問後於叔牙牙稱慶父才傳稱季友文姜之愛子與公同生故以死奉般情義相推考之左氏有若符契是杜名其異母之意也氏曰孟氏傳文實然而經稱仲孫杜無明釋蓋慶父雖為庶長而以仲為字其後子孫以字為氏是以經書仲孫時人以其庶長稱孟故傳稱孟孫劉炫云慶父自稱仲欲同於正適言已少次莊公為三家之長故以莊公為伯而自稱仲細讀此疏則子般被弑之禍根瞭然而一家孟仲兩稱之故亦明矣

  大夫越境逆女非禮也

  按公羊子止論越境逆女之非而未及内外君臣尊卑之辨莒慶高固愚於穀梁兩傳一釋之而一責之矣若厪厪越境之說儀禮竟有相待之體昬禮篇曰若異邦則贈丈夫者送以束錦賈公彦疏即引公羊傳文為釋蓋外交則宜罪而外娶則猶有可通也

  春秋伐者為客伐者為主

  注伐者為客伐人者為客也伐者為主見伐者為主也按傳文中闕一字如此解已自明晰不必又添短言之長言之故滋繁筆

  冬築微

  左作郿公羊獨作微京相璠曰東平夀張縣西北三十里有故微鄉杜預曰微子冢在焉爾雅水草交曰湄通谷者微微之與湄所以互名也折諸論傳以經文為題疏釋事理不得不然也因錄孔子生特起此例

  盖以操之為已蹙矣

  東漢顯宗時羌燒何豪將其衆來依近縣種人有犯法者臨羌長誅其種六七人帝憐之下詔曰昔桓公伐戎而無仁惠故春秋貶曰齊人今國家恩不及遠羸弱何辜而當并命章懷注引公羊何休氏曰戎亦天地之所生乃廹殺之惡不仁也

  俄而牙弑械成

  邱維屏曰立後自有定典公疾何為問後是莊公知有慶父之逼季友對以死奉般亦素知有爭奪之釁故也而叔牙果有慶父材一語則争奪之禍已矣公羊所謂牙之弑械成也季友立酖叔牙手段㝡是斬截孰謂慶父材一語非大惡不可誅乎

  君親無將將而誅焉

  陳公子招殺世子偃師傳與此例同秦二世聞陳勝兵起召問博士諸生對曰人臣無將將即反罪死無赦後漢明帝時廣陵王荆有罪樊儵具獄請誅皆引此例唐宦官王守澄遣人誣吿宰相宋申錫與漳王謀反文宗召問羣臣竇易直率然對曰人臣無將將而必誅聞者以為不然

  又

  宋史丁謂傳貶李廸于衡州宋綬知制誥草謫詞請其罪名謂曰春秋無將漢法不道皆其事也及謂貶綬猶掌詞命即為之詞曰無將之戒深著於魯經不道之誅難逃於漢法天下快之

  路寢者何正寢也

  魯諸君殁於路寢者三殁於小寢臺下楚宫高寢者四路寢為正寢乃人君聼政之地當疾革而居於路寢所謂以齊終者也成王將終洮頮水被冕服憑玉几此人君殁於正寢之事

  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公

  白虎通父殁稱子某者何屈於尸柩也既葬稱小子者何即尊之漸也踰年稱公者緣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也故踰年即位所以繋臣民之心漢儒遵公羊孟堅此論則專釋此義莊九年齊人取子糾殺之傳稱子糾何貴也宜為君者也文十有八年子卒襄三十一年子野卒經之書子皆同此義

  閔公

  齊仲孫者何公子慶父也

  此齊臣仲孫湫桓公使來省難者而公穀皆以為慶父夫閔公之立慶父立之也既立之而又弑之稔惡不容乃奔莒而為季友所誅若閔之元年慶父方𢵧然執政曷嘗奔亡而煩來復乎别子為宗之法公子之孫始得以祖之字為氏故慶父之孫獻子始稱仲孫蔑叔牙之孫莊叔始稱叔孫得臣慶父之身而遽以仲孫稱之誰為錫氏乎至謂係之齊以外之尤支離無足辯

  將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

  王方麓曰衛州吁弑君而石碏大義滅親文姜與弑桓公而國人絶不為親禮也孰謂慶父弑二君而猶可以親親待之乎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以論鄭莊公之于叔段可也季子行之於慶父乃怠緩縱賊大亂之道也

  何以不名喜之也

  王葆曰魯之危而復安者内則季子外則高子春秋内外大夫之美者莫過於二子故經皆以子稱夫季友為莊公母弟宗社安危義同休戚在王朝則厲王流彘有共和周召二公在列國則楚有子西子期衛有子展子鮮皆堪頡頏至於鄰國外臣實能以卹災救患為心不乘人之危以自利蓋二百四十年未之前聞下逮漢晉一統與分國皆無取乎此義故齊桓公之存三亡國為不世出之賢君高子之能成其君之美為不世出之賢臣公羊此文咏歎淫泆誦之有餘慕焉天生李晟以為社稷唐德宗所稱賢者之有關於國若此

  自鹿門至於争門者是也

  魯國之門之可考者國語海鳥曰爰居止於魯東門之外此東門也左傳公子偃請撃宋師弗許自雩門竊出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乘丘雩門注以為魯南門也僖十二年新作南門書不時也杜注本名稷門僖公蓋高大之又名高門圉人犖能投盖於稷門雩門稷門兩南門矣吴伐魯請成子服景伯負載造於萊門注不詳其何門惟臧紇斬鹿門之關以出即此鹿門杜注云魯南城東門今考闕里志東三門曰始明門曰建春門曰鹿門南三門曰章門曰稷門曰雩門西三門曰歸德門曰史門曰麥門北二門曰龍門曰圭門北之東洙水在焉故不置門公羊之吏門意當為史門春秋史記作於魯以史名門為近理志言孔廟西南二百步其門曰歸德四方學者慕聖人之德而至多入此門故以名之其地即先聖舊宅也争門無聞有公羊以為典故後世亦不取焉争之名不雅馴頗疑其有誤

  公羊折諸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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