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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传折诸 清 张尚瑗

28-左傳折諸卷二十五
  左傳折諸卷二十五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定公

  元年春王正月

  仲逹疏此年不書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然則正月之時公未即位元必不改未改之日必乘前君之年于時春夏當名此年為昭公三十三年但史官定策須有一統不可半年從前半年從後雖則年初亦統此歲故入年即稱元年也漢魏以來雖秋冬改元者史于春夏即以元年冠之是年經無正月傳因記城成周之事而有此句故録經文之疏于此

  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

  亭林曰昭三十二年傳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與此只一事左氏兩收而失刪其一蓋晉用夏正周之正月晉之十一月也前年傳曰己丑此年傳曰庚寅庚寅即己丑之明日而傳分為兩年豈有遲之兩月而始栽仲幾乃不受功者

  田于大陸焚焉

  爾雅十藪晉有大陸郭注今鉅鹿北廣澤河是也禹貢大陸既作蔡注隋改趙之昭慶以為大陸縣唐又割鹿城置陸渾縣皆疑鉅鹿之大陸不與河應杜佑李吉甫以邢趙深三州為大陸者得之

  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

  水經注漷水又西逕薛縣故城北地理志曰夏車正奚仲之國也晉書地道記仲虺城在薛城西三十里晉太康地記奚仲冢在城南二十五里山上百姓謂之神靈也

  又

  管子奚仲之車也方圓曲直皆中規矩鈎繩荀子解蔽篇奚仲作車乘馬楊倞注黄帝時已有車服故謂之軒轅氏此云作車乘者蓋改制耳世本云相杜作乘馬杜與土同乘馬者四馬駕車起于相土也呂氏春秋胡曹為衣乘雅作駕寒哀作御奚仲作車

  萇叔違天

  趙震揆曰左氏之害義未有甚于記女寛之論萇弘者也自昔聖賢未嘗以天廢人殷既墜厥命王子則曰自靖自獻周天命不又大夫則曰黽勉從事治亂安危天之天也危持顛扶人之天也以忠臣孝子為違天則亂臣賊子為順天矣而可哉

  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

  伐季之役公為實始與其謀昭公後黜公為立公衍猶曰務人為此禍也謂伐季果足為罪公為獨當之與公衍無與今叔季二氏主于廢昭公之後遂並舉之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

  子常曰晉語欒共子辭于曲沃武公曰且君知成之從也未知其待于曲沃也語意絶肖皆忠臣生死不貳之詞

  公之喪至自乾侯

  蘇潁濱傳元年定公之元年也而曰公之喪至自乾侯可乎昭公之喪未至定公未即位則猶昭公之年也愚按禮將葬則易名季孫謂榮鴽鵝謀為惡諡則公喪初至之時猶未有諡也康王之誥惟新陟王蔡傳以為成王未葬未諡之稱而孔疏謂新升王位即指康王顧命皇后憑玉几現有可據大行皇帝漢以後之稱則三代始薨之君大抵竟稱公耳

  溝而合諸墓

  季氏葬昭公于墓道蓋與羣公絶矣孔子溝以合之溝在墓外也王莽葬元后于渭陵既與元帝合矣復溝以絶之溝在陵内也莽知春秋故竊孔子之制而反其意

  故季平子禱于煬宫

  戴冏得謂煬公伯禽次子一云伯禽弟蓋舍子立弟也愚按武公以括與戱見宣王嘗舍長立少矣而戲不終于位桓公亦隱公之弟則自以太子當立立弟以繼兄者惟煬公為然立煬宫者取義如是

  而潛師于巢

  愚菴曰見舟伐桐潛師在巢用伍員誤楚之謀也韓信陳船臨晉伏兵夏陽類此

  有兩肅爽馬

  釋畜馬無肅爽之名爽作霜賈逵云色如霜紈馬融云肅霜雁也其羽如練高首而修頸馬似之 隨州有驌驦陂因唐侯得名

  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

  媿菴録曰晉自平邱以來不能會諸侯者二十四年乃今上請國老下合十七國君名義既震聲勢遂張庶幾可以復伯矣而荀寅者竟以賄失之夫蔡所以棄楚如晉既以囊瓦求貨故而寅之貪無以異瓦如水益深如火益熱此晉伯所以遂衰而吳越所以横行上國也

  晉人假羽旄于鄭

  范匄假羽旄于齊而弗歸齊人以貳至是復假之于鄭而斾以賤之諸侯皆貳矣既無御人之材又無容人之之度憸人誤國世運隨之

  晉于是乎失諸侯

  李竹湖曰或曰晉之廢也有楚弗攘有吳弗抑二強並立霸權遂弱曰中夏苟合夷狄豈能問乎自執叔孫婼與諸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衛而失衛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毛于鄭而失鄭是以齊得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矣衛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會于牽矣宋則與齊會于洮矣終于衛侯齊侯且伐晉矣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雖然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蓋自趙鞅取衛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魏舒南面莅政干位以令大事強家多門各求封殖削弱之禍獨歸宗國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權也至若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軮受陽楯而宋卿賈禍或取季孫之賂而昭公不納或求蔡侯之貨而晉師無功或索魯十一牢而吳人藉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國之壞尚誰咎歟

  其使祝鮀從公曰善乃使子魚

  王當曰子魚辭辨而正史記以為史魚之言誤矣孔子曰不有祝鮀之佞是佞也蓋不佞之佞非佞人之佞也

  將長蔡于衛

  入春秋之始蔡之先衛者多矣桓五年繻葛之戰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十四年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十六年公會宋公蔡侯衛侯于曹直至僖四年召陵之師齊以諸侯侵蔡蔡此時黨楚而為諸侯所伐于是踐土之盟衛先于蔡矣祝鮀摘舉衛之德蔡之違以伸其辨而王朝列國之人無有考據冊書與之上下其議論者耳

  封父之繁弱

  孔叢子楚王張繁弱之弓載忘歸之矢以射蛟于雲夢是繁弱為弓名也嵇叔夜詩左攬繁弱右接忘歸

  殷民六族

  東漢杜林疏言狼子野心奔馬善驚成王深知其惡故以殷民六族分伯禽七族分康叔懷姓九族分唐叔所以挫其強禦之力黜其驕恣之志漢興徙齊諸田楚昭屈景以削弱六國強宗云云元凱注不同此意于下文因商奄之民句注云四國流言或迸散在魯皆令即屬魯懷柔之蓋康叔封殷墟殷民七族即在其地故于魯公六族亦無遷徙豪族之說再于唐叔懷姓九宗之句注云懷姓唐之餘民孔仲逹遂云懷姓居晉地而不言殷民知唐之餘民也伯山奏疏將七族六族九宗一并合看說書既不瑣碎更得經國馭民之理勢周公本有遷殷頑民于雒邑之事漢徙郡國民以奉園陵未必不祖此法伯山因光武新定天下而上此策有由來也但元凱考據最博伯山又係其先世何至脱漏其旨此疏范書本傳不載出于袁宏後漢紀録之俟考

  備物典冊

  尚書多士篇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注殷先世有冊書典籍載殷改夏命之事周禮春官内史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策命之王制禄則贊為之以方出之註以版書而出故亦曰方策中庸孔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策與冊同僖二十八年襄王策命晉侯為侯伯體制一同策晉文之文傳載之矣成王策魯公之文所謂命以伯禽者也漢制策命之簡長二尺短者半之用篆書罷免用尺一木兩行用篆書故曰下尺一之詔為罷免者言也

  又

  劉光伯曰命以伯禽與命以康誥同是冊命篇名若君陳君牙篇名一例 伯禽康誥二篇今闕書序百篇亦不列目

  終葵氏

  考工記大圭首終葵注終葵椎齊人名椎曰終葵蓋大圭之首似椎爾金石録晉宋人多以終葵為名其後訛為鍾馗至作鍾馗傳謂為開元進士明皇夢見命工畫之尤為無稽不知張說孫逖集有謝賜鍾馗畫表先于開元久矣按明誠此辨最確然遺却終葵氏之見于左傳蓋古人得姓或因先世所業之官匠為匠氏陶為陶氏秦非子養馬别子馬服氏庾信賦我之掌庾承周以世功而為族終葵氏者豈非瑑圭之工之後裔乎

  取于有閻之土 取于相土之東都

  疏以共王職為朝宿邑以近京畿猶魯之祊田也以會東蒐從王巡狩為湯沐邑若鄭之許田也

  疆以周索

  疏考工記器量銘時文思索索法也王制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此之謂也戴文光曰周戎二索八索之二蓋即以九邱解八索與八卦為八索者另一說愚謂地域志有四至八到以索訓地宜殊為得解

  五叔無官

  五叔杜注以管蔡郕霍毛當之史記管蔡世家有曹叔振鐸而無毛叔聃元凱本僖二十四年富辰之語但顧命六卿毛公列于司空則非無官矣是篇下文明曰曹為伯甸非尚年也豈非以其太姒屬毛之子未嘗擢用王朝而為是言乎顧命孔仲逹疏又曰畢毛文王庶子以史記為定著富辰所列之十六國未必專以嫡庶長幼為後先也且史記謂周公為管叔之弟蔡叔之兄而富辰先管蔡而後魯衛大約依分封之次第舉之考武王初封武庚即命二叔監殷而周公曲阜之封乃在其次當以傳說為準

  沈人不會于召陵

  在漢為平輿縣許劭靖兄弟居此少峻名節好覈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故汝南有月旦評世謂平輿之淵有二龍焉

  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

  楚世家云囊瓦殺郤宛之宗姓伯氏子奔吳徐廣遂以噽為郤宛子陳啓源曰傳明言郤氏其與伯氏異族可知况州犂為伯宗之子自晉奔楚噽乃其孫才傳兩世安得便分氏族史記恐屬傅會杜以為郤宛黨得之

  伯州犂之孫噽為吳太宰以謀楚

  吳越春秋伯噽來奔于吳子胥請以為大夫吳大夫被離問子胥曰何見而信伯噽乎子胥曰吾之怨與噽同同病相憐同憂相救誰不愛其所近悲其所鄉者乎愚菴曰噽為祖復讐子胥為父復讐初本同志迨後則忠佞分焉

  還塞大隧直轅冥阨

  地理通釋晉泰始中立州于義陽郡有三關之隘北接陳汝宋齊以來常為邊鎮郡縣志申州古申國也魏文帝分置義陽縣故平靖關城在縣南七十六里義陽有三關之塞此其一也武陽黄峴二關在安州應山縣界寰宇記義陽山在軍治東五十步冥阨塞在軍治東南五十五里有大小石門皆鑿山為道以通往來呂氏春秋九塞冥阨其一焉左傳大隧即黄峴直轅冥阨乃武陽平靖也

  又

  南北朝梁魏爭義陽普通五年梁將李國興攻魏平靖關楊乾攻武陽關又攻峴關皆克之國興進攻郢州魏刺史裴絢拒之梁軍引還此即沈尹戌所籌之故道

  吳用木也我用革也

  用革用木杜注皆以為軍器殊未明白愚意木舟也革車也舟師饋餉寢宿皆堪持久車師雖便較之乘舟則宜輕速矣楚自武文抗衡上國以來習用車戰其左右廣左右盂莫非車乘之法吳則止利舟楫也雖楚靈嘗為舟師以伐吳而巫臣自晉使吳亦嘗教之車戰然長㟁之戰楚獲其乘舟餘皇迨後爭長黄池不惜溝通江淮此傳上有舍舟淮汭之文然大軍深入未有不水陸兼行者下云大别小别皆江夏界而柏舉即今黄州長江合戰其不廢舟師明矣

  自小别至于大别

  禹貢内方至于大别正義云地理志無大别鄭康成以為在廬江安豐縣吳既與楚夾漢楚乃濟漢而陳則二别近漢之山無緣得在安豐矣水經決水出廬江雩婁縣南大别山酈注俗名檀山峴蓋大别之異名也經又北過安豐縣注決水自雩婁縣北逕雞備亭春秋吳敗諸侯之師于雞父者也晉立安豐郡西北蓼縣故城漢封孔叢為侯國云云又水經江水東逕邾縣故城南鄂縣北左逕赤鼻山南江之右岸有鄂縣故城左則巴水注之酈注水出雩婁縣之下靈山即大别山也與決水同出一山故世謂之分水山亦曰巴山南流注于江謂之巴口經又東逕縣故城南注故弦國也春秋楚滅弦弦子奔黄云云按晉書地理志安豐郡所統有雩婁安豐蓼諸縣為今之潁州霍山與水經之邾鄂故城地勢遼遠邾與鄂今之黄岡江夏也在晉則為弋陽郡所統有蘄春邾諸縣而今世俗所傳亦有兩大别山一在霍邱與河南固始連界一在漢陽直江夏大江之衝吳楚交兵多在汝蔡淮潁之間固宜以霍邱之大别當之但曰濟漢則又與漢近下文陳于柏舉即黄州地也孔潁逹無緣得在安豐之疑有所自來至禹導嶓冢之大别明以大别為漢水所經大江東下與漢合流晴川鸚鵡瀠洄演匯舍此誰適漢陽之大别一名龜山雖一卷㟝嶁然經文所重在水不在山矣霍蓼之水淮潁耳與漢無涉

  又

  胡朏明曰杜注禹貢漢水至大别南入江此二别在江夏界元和志魯山一名大别山在漢陽縣東北一百步其山前枕蜀江北帶漢水山上有吳將魯肅神祠又云小别山在汊州縣東相去五十里寰宇記云山形如甑土諺謂之甑山二别相去一百二十餘里索隱謂甑山為大别非是

  二師陳于柏舉

  水經江水過邾縣南右得黎磯北酈注北㟁烽火州即舉洲也吳楚陣于柏舉京相璠曰漢東地矣夏有洰水或作舉按邾縣今黄州也楚徙邾君于此吳芮為衡山王都焉晉毛寶為石虎將張格度所陷處北齊曰蘄唐曰黄州

  敗諸雍澨

  一統志在岳州府城東五里名㴩湖左傳為雍澨爾雅水反入為㴩張說集云㴩湖者沅湘蒸澧之餘波夏潦奔注則泆為此湖冬霜既零則涸為平野

  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

  朱愚菴曰公子偃竊出蒙臯比【見莊十年】胥臣蒙馬虎皮【見僖二十八年】此馬燧為戰車冒以狻猊象之祖也楚子使火燧繫象尾驚却吳師此田單繫火牛尾以破燕江逌繫火雞足以破羌之祖也故兵法之奇莫備于左氏 楊璇為零陵太守擊蒼梧桂陽賊制馬車數十乘以排囊盛石灰繫布索於馬尾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布然馬驚奔突賊陣大破之

  吳入郢

  定哀以前無大國見滅之事若冠裳會盟之邦衛滅于狄齊桓公復之為五霸首功虞虢滅于晉愚極論之矣楚滅陳蔡不能救叔孫豹荀吳屢以為歎至是而吳之入郢以滅楚為志其強暴甚矣遂自速其亡句踐滅吳抑又甚焉其傳世亦不久使吳越不亡閱世以入戰國當不七而九矣其首禍自吳啓之乃在臯鼬之盟之後是故春秋之天下齊晉二霸維之也

  又

  此傳文也經文例當書入楚今亦曰入郢蓋傳寫之誤公穀二傳皆云入楚左氏經文之誤愈昭灼矣當日專家傳習三傳各自為經公羊以齊人多齊語穀梁以魯人多魯語隱之元年第二條經文公羊輒以邾為邾婁蔑為昧穀梁亦以蔑為昧此下不可枚舉非事與義所關聽其文字之互異惟單伯逆王姬以送為逆晉欒施出奔以齊為晉二傳之誤先儒辨之甚晰君氏卒尹氏卒未可定是非此以入楚為入郢誤在左傳劉氏史通亦輒指其偽至吳入宫各妻其君大夫之妻狄道可惡公羊謂以不書子黜之陳義嚴正康侯乃示書入郢以著其舍室之惡強傅會而反堕疑障矣

  又

  繩武曰春秋時吳入郢昭王出奔戰國時白起拔郢頃襄王退保于陳城蓋郢為楚都郢破則楚破矣故此處不書入楚而書入郢

  夫槩王入之

  吳入郢囊瓦之宫為夫槩王所有苻秦滅燕慕容評第中之物苻堅悉以賜王猛執政之臣貪黷而亡人國以是酬之也

  楚子涉睢

  睢與濉同亦作沮昭王曰江漢睢漳楚之望也水經沮水過臨沮縣界又東南過枝江縣入于江酈注晉咸和中為沮陽郡治沮水東南逕驢城西磨城東又南逕麥城子胥造驢磨二城以攻麥邑南對楚昭王墓王仲宣登樓賦云西接昭邱是也麥城即關羽走保處

  入于雲中

  南郡枝江縣西有雲夢城江夏安陸縣東南亦有夢城或曰南郡華容縣東南有巴邱湖江北之夢也此之雲中在江南

  伍員與申包胥友

  香祖筆記崔信明初仕隋為堯城令竇建德欲用之信明曰昔申胥海畔漁者尚能固其節吾終不能屈身偽朝按漁洋之言不知徵引何書更能考申胥所自出但吳語申胥華登子胥實稱申胥此必係包胥無疑以伍氏為楚世臣未嘗隱海畔也

  申包胥如秦乞師

  淮南子申包胥累繭重胝七日七夜至于秦庭

  立依于庭墻而哭

  媿菴録曰包胥跣哭秦庭千載猶有生氣不知平王之世無極柄政讒慝肆行郤宛殺而子胥走何以得此死力于包胥也嗚呼忠孝至性必不以遇之厚薄為報之何如矣

  九頓首而坐

  顧亭林曰申包胥元是三頓首未嘗九也杜注無衣三章章三頓首每頓首必三此亡國之餘情至迫切而變其平日之禮者也韓之戰秦獲晉侯晉大夫三拜稽首古但有再拜稽首無三拜申包胥之九頓首晉大夫之三拜也

  又

  繩武曰哀江南賦申包胥之頓地碎之以首頓首二字拆用

  王人殺子朝于楚

  昌黎謂春秋士人不得志于其國則去之宋之鄭之秦之楚文人信筆言之其實之楚者絶少惟楚有材晉實用之楚多淫刑其臣多逃死于四方蔡聲子之云蓋道其實若夫大逆悖叛與其國稱兵而敗者則以楚為逋藪宋華向君臣日戰楚乃助之既而受其迯焉子朝自昭二十五年奉典籍奔楚至是十二年矣天啓吳衷破楚入郢子朝在楚莫有為之翼蔽者而後王人得以行其討焉劉文公合諸侯于臯鼬以伐楚先儒以為討子朝也子朝死而其徒儋翩諸人猶能為亂使敬王再致姑蕕之遜皆十餘年間逸種于楚者也楚之惡殆如漢之三陲唐以後之海外同為化外而已矣

  越入吳吳在楚也

  陳桱曰向曰越人今曰於越復從其舊號也越未有聞也吳楚爭而後越入中國始見於經而亟稱人入吳不復稱人矣晉楚之初春秋未以敵言之戰于柏舉則吳稱子矣至吳與越春秋不以敵言之也是故越入吳書吳入越不書

  卒于房

  補正房疑即防字古阝字作脱其下而為□字漢仙人唐公□碑可證也漢書汝南郡吳房孟康曰本房子國而史記項羽紀封揚武為吳防侯字亦作防漢書武帝紀濟川王明廢遷防陵常山王㪍廢徙房陵一卷之中字體不同又防房二字相通之一證

  陽貨將以璵璠斂

  呂覽季孫有喪以璵璠收孔子往弔之入門而左從客也徑庭而趨歷級而上曰以寶玉收譬之暴骸中原也徑庭歷級非禮也雖然以救過也高誘注昭公在外平子行君事入宗廟佩璵璠故用之暴骸中原言必見掘

  又

  初學記逸論語璵璠魯之寶玉也孔子曰美哉璵璠遠而望之奐若也近而眎之瑟若也一則理勝二則孚勝

  又

  後漢書宦者趙忠喪父僭為璵璠玉匣注玉匣長尺廣二寸半衣死者自腰以下至足連以金縷天子之制也漢書霍光薨賜玉衣注漢儀注以玉為襦如鎧狀綴以黄金腰以下為札長尺廣二寸半為甲下至足是玉衣即玉匣上連璵璠為句明是一物陽虎欲以璵璠斂季孫乃僭用天子之玉匣也元凱謂璵璠為佩玉而正義引山玄水蒼釋之與喪斂無涉且使以佩玉隨斂附身之物即有僭踰朱穆亦不至剖棺陳尸而出之矣攺玉攺步周襄王嘗言以折晉文公之請隧知其與陽貨之用璵璠同一僭擬天子之喪制也

  攺步改玉

  疏步謂行也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鄭康成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半跡繼武跡相及也中武跡間容跡是君臣步不同也又公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復臣位故步玉皆改矣

  申包胥以秦師至

  王伯厚曰申包胥似張子房天下士也楚破矣請秦師以却吳韓亡矣借漢兵以滅秦其相似一也入郢之讐未報則使越為之謀以滅吳韓王成之讐未報則從漢為之謀以滅項其相似二也楚君既入而逃賞漢業既成而謝事其相似三也自夏靡之後忠之盛者二子而已

  奔楚為堂谿氏

  灈水經水出汝南吳房縣注縣西北有堂谿城故房子國闔閭弟夫槩奔楚封之于堂谿故曰吳房也谿有白羊淵漢武帝元封二年白羊出此淵畜牧者禱祠之俗禁拍手嘗有羊出水野母驚仆自此絶焉

  焚之而又戰

  公穀皆以焚咸邱為火攻之始左則無傳杜注以為火田迨成十三年鄭子駟攻公子班之徒曰盡焚之焚其市上之軍也此楚復國而與吳戰于麇凡再用火攻而勝自後秦白起伐楚燒夷陵蓋即子蒲子虎救楚逐吳之故道在荆門漢江之間唐人詩夷陵土黑有秦灰弔古戰塲傷哉唏矣

  陽虎囚季桓子

  黄若晦曰平子親逐其君非不彊何故身死未幾便為陪臣據其家如此之速固曰天下無道禮樂征伐自諸侯出降而大夫又降而陪臣僭亂之萌既開彼此相倣蓋季氏逐君外而諸侯應之内則國人服之豈一手一足所能自辦皆彊力悍勇之家臣為之爪牙搏擊陽虎者實宣力焉假借長養惟恐不及不知利在其前毒在其後餌丹藥以助強陽血氣既衰為癰為疽得不義之助者後必為不義所敗君子行必稽其所敝蓋慎此也

  王賞鬭辛鬭懷

  子旗二子均賞外傳有或禮于君或禮于父之語蓋昭王當此懾于伍員之報父仇耳

  以為樂尹

  鍾建必鍾儀之後儀本伶官建嗣其職為司樂大夫

  王使由于城麇

  一統志故麇子國在岳州府境有東西二城楚昭王使王孫城麇處

  小大何知

  疏王肅斷小大何知為句言高厚既不知小大亦何所知也張奐古今人論云子西問城之高厚小大而弗知也則以高厚小大四字連讀

  鄭滅許因楚敗也

  媿菴録曰此鄭叛伯之始也自隱十一年鄭入許而齊鄭之黨合天下遂無王自定六年鄭滅許而齊鄭之黨又合天下遂無伯

  公叔文子老矣

  媿菴曰文子國之老臣知國故事察見陽虎之師以搆釁也既謝政去猶輦而如公使其計不行鄰好不失抑可謂忠矣孔子所以文之 文敬二仲以後罕聞此德音

  陽虎強使孟懿子

  媿菴曰一卿將命可兼他事豈可每事一卿乎故並書之見二卿為虎所制也嗚呼天子微諸侯僭諸侯微大夫陵大夫微陪臣脅理勢然耳

  吳太子終纍敗楚舟師

  吳地記云齊景公女聘吳太子終纍闔閭長子夫差兄也齊女喪夫每思家國後葬常熟海虞山東南嶺與仲雍周章等墳相近

  乃今可為矣

  繩武曰鄢陵之勝范文子以為外寧必有内憂繁陽之敗子西以為乃今可為一則恐戰勝而驕以致亂一則欲因敗而慎以圖存皆老臣謀國深識遠見事相反而意則合也

  于是乎遷郢於鄀

  括地志鄀城在襄州樂鄉縣東北三十二里傅士凱曰或疑子西不當臨難遷都非也郢本在江陵吳舟師泝流一水可逹襄陽稍西北又居上流易以制吳今襄陽抗扼南北天下之形勝稱焉

  鄭于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

  京相璠曰負黍在潁川陽城縣西南二十七里世謂之黄城也馮敬通顯志賦曰求善卷之所在遇許由于負黍

  以楊楯賈禍

  媿菴録曰祁昌言使晉遂以身往楊楯賈禍客死不歸任事之難如此亦足悲夫

  乃執樂祁

  張元德曰諸侯惟宋事晉善逆其使以懷之猶懼不來今范鞅黷貨賄爭權利卒使來者見執叛者得志晉之亂政亟行霸統所由絶也

  樂祁告其宰陳寅

  若晦曰桓文以前凡見于征伐會盟皆諸侯自相為謀蓋政在諸侯也自雞澤湨梁以後大夫專盟全不見諸侯行事宋之會多是趙武等說話蓋政自大夫也末後一節陪臣執政如陽虎仲梁懷公山不狃北宫氏之宰樂氏之陳寅家臣事跡言語多見于傳蓋政自陪臣出矣以三者觀天下之勢亦自可知

  天王處于姑猶避儋翩之亂也

  則堂曰東遷而後天王四出始者惠王以子頹之難而出其出其入皆不書為王諱也及襄王以子帶之難而出書出不書入悼敬二王以子朝之難再出再入春秋詳記而備言之且曰王室亂言其亂形已兆猶幸其出而能入也至敬王以儋翩之亂再出遂不復書始之不書諱之也終之不書非諱也蓋閔之甚憂之甚知其終不能以自振于是為之廢書是時中國失霸晉齊魯宋皆有危亡之證而王國大亂相仍無以表正中夏春秋胥為戰國矣

  左傳折諸卷二十五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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