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太平御覧卷八十九
太平御覧卷八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皇王部十四
漢孝昭皇帝 廢帝海昏侯
中宗孝宣皇帝 孝元皇帝
孝成皇帝 孝哀皇帝
孝平皇帝 少帝孺子
王莾
孝昭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昭皇帝【諱弗之字曰不】武帝少子也母趙偼伃本以有奇異得幸【服虔曰偼伃有奇手指不伸案外戚傳曰望氣者云此有奇女天子氣故稱奇異也】及生帝有奇異【文穎曰十四月乃生】遂立為太子年八歲武帝崩太子即皇帝位始元元年春二月黃鵠下建章宫太液池中【如淳曰謂之液者天地和液之氣所為也案時漢用土德服色尚黃鵠色皆白而今更黃以為土之瑞故紀之大液池言承隂陽津液以作池也】公卿上壽賜諸侯王列侯宗室金錢各有差己亥上耕于鈎盾弄田【應劭曰時帝年九歲未能親耕帝籍鈎盾宦者近署故往試耕為戲弄也案西亰故事弄田在未央宫中也】元鳳元年九月左將軍上官桀桀子驃騎將軍安與大將軍霍光爭權欲害之詐使人為燕王旦上書言光罪時帝年十四覺其詐雖後有譖光者上輒怒曰大將軍國家忠臣先帝所屬敢有譛毁者坐之光由是得盡忠元平元年夏四月帝崩於未央宫【案帝九歲即位十三年夀二十二也】六月葬平陵【臣瓚曰平陵在長安西北七十里】
漢書贊曰昔周成王以孺子繼位而有管蔡四國流言之變孝昭幼年即位亦有燕蓋上官逆亂之謀成王不疑周公孝昭委任霍光各因其時以成名大矣哉承孝武奢侈餘弊師旅之後海内虚耗戶口减半光知時務之要輕繇薄歛與民休息匈奴和親百姓充實舉賢良文學問民所疾苦議鹽鐵而罷榷酤尊號曰昭不亦宜乎後漢班固昭帝述曰孝昭幼冲冢宰惟忠燕蓋譸張實叡實聰罪人斯得邦家和同
魏文帝周成漢昭論曰或方周成王於漢昭帝僉高成而下昭愚以為周成王體上聖之休氣禀賢妣之胎誨周召為保傅呂尚為太師口能言則行人稱辭足能履則相者導儀目厭威容之美耳飽仁義之聲所謂沉漬玄流而沐浴清風者矣猶有咎悔聆三叔之謗使周公東遷皇天赫怒顯明厥咎猶啓金縢稽諸國史然後乃寤不亮周公之聖德而信金縢之教言豈不暗哉夫孝昭父非武王母非邑姜養惟蓋主相則桀光體不聖成化不胎育保無仁孝之資佐無隆平之治所謂生於深宫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然而德與性成行與體并年在二七早知夙逹照燕書之詐亮霍光之誠豈有啓金縢信國史而後乃寤哉使夫成昭均年而立易世而化貿臣而治換樂而歌則漢不獨少周不獨多
魏丁儀周成漢昭論曰成王昭帝俱以襁褓之幼託於冢宰流言讒興此其艱險相似者也夫以發金縢然後垂泣與計日力便覺詐書明之遲速既有差矣且叔父兄子非相嫌之處異姓君臣非相信之地霍光罹人謗而不出周公賴天變而得入推此數者齊本而論末計重而况輕漢昭優于周成甚明者也成王秀而獲實其美在終昭帝苗而未秀其德在始必不得已而論二主愚與夫始者也
廢帝海昏侯
漢書曰昌邑哀王體天漢四年立十一年薨子賀嗣立十三年昭帝崩無嗣大將軍霍光徵王賀典喪王乘傳詣長安邸夜漏未盡一刻以火發書日中發晡時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從者馬死相望於道郎中令龔遂諫王令還郎謁者五十餘人賀到濟陽求長鳴雞道買積竹杖【文穎曰合竹作杖也】過弘農使大奴善以衣車載女子旦至廣明東都門遂曰禮奔喪望見國都哭此長安東郭門也賀曰嗌痛不能哭至城門遂復言賀曰城門與郭門等耳且至未央宫東闕遂曰昌邑帳在是闕外馳道北【文穎曰弔哭帳也】未至帳所有南北行道馬足未至數步大王宜下車鄉闕西面伏哭盡哀止王曰諾到哭如儀王受皇帝璽綬襲尊號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亂大將軍光與羣臣議白孝昭皇帝后廢賀歸故國初賀在國時數有怪嘗見白犬高三尺其頸似人而冠方山冠後復見熊左右皆莫見又大鳥飛集宫中王知惡之輒以問郎中令龔遂遂為言其故後又血汚王坐席王問遂遂叫然號曰宫空不久妖祥數至血者隂憂象也宜畏慎自省賀終不改節居無何就徵既即位夢青蠅之矢積西階東可五六石以屋版瓦覆發視之青蠅矢以問遂而不用其言卒至於廢大將軍霍光更尊立孝武帝曾孫是為孝宣帝
漢書曰昌邑王即位好弄彘鬬虎使官奴騎乘遊戲掖庭之中與孝昭帝宫人淫亂詔掖庭令敢泄言腰斬王受璽以來二十七日有罪千一百二十七條霍光廼即持其手解脱其璽組奏上太后扶王下殿出金馬門羣臣隨送王西面拜曰愚戇不任漢事起就乘輿副車大將軍光送至昌邑邸光謝曰王行自絶於天臣等駑怯不能殺身以報寧負王不敢負社稷願王自愛
漢書曰王吉字子陽為昌邑中尉上疏諫曰大王不好書術而樂逸遊憑軾撙䘖【服虔曰撙促也或曰柱也撙音子本反】馳騁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於箠轡身勞乎車輿朝則冒霜露晝則被埃塵夏則為大暑之所暴炙冬則為風寒之所偃薄【偃靡也遇疾風而靡也薄迫也】數以耎脆之玉體【耎柔而兖切】犯勤勞之煩毒非所以全壽命之宗也又非所以進仁義之隆也夫廣厦之下細氊之上明師居前勸送在後上論唐虞之際下及殷周之盛學仁聖之風習治國之道訢訢焉發憤忘食日新厥德其樂豈不長哉大王誠留意則心有堯舜之志體有喬松之壽美聲譽發而上聞則福祿具臻而社稷安矣
中宗孝宣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宣皇帝【諱詢之字曰謀字次卿】武帝曾孫戾太子孫也太子納史良娣生皇孫納王夫人生宣帝號曰皇曾孫生數月遭巫蠱事太子良娣皇孫王夫人皆遇害曾孫生繫郡邸獄邴吉為廷尉監治巫蠱憐曾孫之亡辜使女徒乳養私給衣食至後元二年望氣者言長安獄有天子氣上遣使者皆殺之内署令郭穰夜至郡邸獄吉拒閉不得入曾孫賴吉得全因遭大赦吉乃載曾孫送祖母史良娣家後有詔掖庭養視上屬籍宗正時掖庭令張賀嘗事戾太子哀曾孫養奉甚謹以私錢供給教書既壯為取暴室嗇夫許廣漢女曾孫因倚依廣漢兄弟及祖母家受詩於東海澓仲翁【澓音馥】高才好學然亦喜遊俠鬬雞走馬具知閭里之奸邪吏治得失周遍三輔常困於蓮灼鹵中尤樂鄠杜間率常在下杜【邵應曰下杜杜陵之下】時會諸朝舍長安尚冠里身足下有毛【遍身及足下皆有毛】臥居數有光耀每買餅所從買家輒大售亦以此自怪元平元年昭帝崩無嗣霍光徵昌邑王賀賀淫亂廢七月光奏遣宗正得至尚冠里舍沐浴賜御府衣太僕以軨獵車奉迎曾孫就齊宗正府封為陽武侯羣臣上璽即皇帝位甘露三年匈奴呼韓耶單于皆來朝贊謁稱藩臣而不名黄龍元年帝崩於未央宫在位三十五年
漢書曰宣帝始立謁見高廟大將軍光參乘上内嚴憚之若芒刺在背後張安世代光參乘天子從容肆意甚安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誅
漢書贊曰孝宣之治信賞必罰綜核名實政事文學法理之事咸精其能至于伎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間鮮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也遭值匈奴乖亂推亡固存【李奇曰宣帝能朝呼韓而固存走郅支使遠遁是推亡也】信威北夷單于慕義稽首稱藩功光祖宗業垂後嗣可謂中興侔德殷宗周宣矣
東觀漢記曰光武下詔曰唯孝宣皇帝有功德其上尊號曰中宗
帝王世紀曰宣帝廟名樂遊
後漢班固宣帝述曰中宗明明寅用刑名時舉傅納聽斷惟精柔遠能邇燀燿威靈龍荒朔漠莫不來庭丕顯烈祖尚於有成
孝元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元皇帝【諱奭之字曰盛】宣帝太子也母曰共哀許皇后宣帝微時生民間八歲為太子壯大柔仁好儒見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繩下大臣楊惲等坐刺譏辭語而誅常從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覇王道雜理之奈何純任德教且俗儒不逹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實何足任乃歎曰亂我家者太子也由是踈太子而愛淮陽王明察好法宜為吾子而王母張婕妤尤幸上欲代太子然以少依許氏故終不背焉宣帝崩太子即位頻年行幸甘泉河東郊祀泰畤祠后土幸長楊射熊舘布車騎大獵竟寧元年崩於未央宫在位十六年時年四十三
漢書元帝贊曰臣外祖兄弟為元帝侍中【應邵曰元成帝紀皆固父所作臣班彪自說也外祖言金敞也】語臣曰元帝多才藝史書鼔琴瑟吹洞簫自度曲被歌聲分忖節度窮極要妙少而好儒及即位徵用儒生委之以政薛貢韋匡迭為宰相而上牽制文義優遊不斷孝宣之業衰矣然寛弘盡下出於恭儉號令温雅有古之風烈也
應劭漢官儀曰孝武時天子以下未有幘元帝額上有壯髮不欲使人見乃始進幘羣寮隨焉
帝王世說曰孝元皇帝廟名長壽
孝成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成皇帝諱驁字太孫元帝太子母曰王皇后元帝在太子宫生帝於甲觀畫堂【如淳曰甲觀舘名畫堂堂名】為世嫡皇孫宣帝愛之字曰太孫常置左右及為太子好經書為人寛博謹慎初居桂宫上嘗急召太子出龍樓門不敢絶馳道【應邵曰馳道天子之道】西至直城門【晉灼曰黄圖西出南頭第二門】得絶乃度上遲之以狀對上大悦乃著令太子得絶馳道其後幸酒燕樂【幸酒好酒也】上不以為能而定陶恭王有才母傅昭儀又愛幸上以故欲以恭王為嗣賴侍中丹護太子家輔助有功上亦以先帝尤愛太子故得無廢元帝崩太子即位頻年幸甘泉汾隂郊祠綏和二年崩於未央宫在位二十六年時年四十五
漢書曰成帝好為微行從其門郎及私奴官客多至十餘人皆帶持刀劍或乘小車御者在道上或皆騎出入市里郊野遠至旁縣谷永曰今陛下棄萬乘之富貴樂家人之賤事厭高美之尊稱好匹夫之卑字【如淳曰稱長放家人是卑字】崇聚僄輕無義小人以為私客數離深宫之固挺身晨夜與羣小相隨鳥集雜會醉飽吏民之家亂服共坐混淆無别典門戶奉宿御之臣執干戈守空宫公卿百寮不知陛下所在積數年矣
漢書贊曰臣之姑【晋灼曰班彪之姑】充後宫為偼伃父子兄弟侍帷幄數為臣言成帝善修容儀升車正立不内顧疾言親指臨朝淵嘿尊嚴若神可謂穆穆天子之容矣博覧古今容受直辭公卿稱職遭世承平上下和睦然耽于酒色趙氏亂内外家擅朝言之可為於邑建始以來王氏始執國命哀平短祚莾遂簒位蓋其威福之所由來者久矣
帝王世紀曰成帝廟名池陽
揚雄酒賦叙曰漢孝成皇帝好酒雄作酒賦以諷之
孝哀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哀皇帝【諱欣之字曰喜】元帝庶孫定陶恭王之子也母曰丁姬三歲立為王長好文辭法律入朝上令誦詩通習能說【能說其義】帝稱其才時王祖母傅太后私賂遺上所幸趙昭儀及帝舅曲陽侯王根根及昭儀見上亡子亦欲預自結皆勸帝以為嗣乃立為太子綏和二年三月成帝崩太子即位建平二年夏待詔夏賀良等言赤精子之䜟漢運中衰當再受命今宜改元易號乃赦天下以建平二年為太初元年號曰陳聖劉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為度八月詔曰夏賀良等言皆違經背古不合時宜甲子制書非赦令也皆蠲除之賀良等皆伏辜元壽三年帝崩于未央宫在位六年時年二十五
漢書曰孝哀皇帝性不好音及即位帝下詔曰孔子不云乎放鄭聲鄭聲淫其罷樂府官郊祀樂及古之兵法武樂在經法非鄭衛之樂者條奏别屬他官
又曰董賢為太子舍人美麗自喜上即位見幸出則驂乘入侍左右旬月之間賞賜巨萬貴震朝廷嘗與上晝寢藉上䄂上欲起賢未覺上不欲動揺之乃斷䄂而起又召賢女弟為昭儀更名其舍為椒風武庫禁兵尚方珍寶盡在董氏乘輿乃其副也賢為大司馬衛將軍年二十二上置酒從容視賢曰吾欲法堯禪舜何如侍中王閎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天下也統業至重天子無戲言上乃默然不悦
孝平皇帝
漢書帝紀曰孝平皇帝【諱衎應劭曰布綱治紀曰平】元帝孫中山孝王之子年三歲時為王哀帝崩迎中山王即位元始五年帝崩于未央宫有司議曰禮臣不殤君皇帝年已十四宜以禮歛加元服
漢書贊曰孝平之世政自莾出褒善顯功以自尊盛觀其文辭方外百蠻無思不服休徵嘉應頌聲並作至乎變異見于上民人怨于下莽亦不能文也
少帝孺子
漢書曰孝平皇帝崩無子嗣絶宣帝曾孫有五人王莽惡其長子也兄弟不得相為後乃徵宣帝玄孫廣威侯嬰年二歲託以卜相最吉莽遂居攝如周公故事改曰居攝元年三月立嬰為皇太子號曰孺子建國元年乃策命孺子以為安定公莽執孺子手流涕曰今予迫皇天威命不得如周公哀歎良久孺子下殿北面稱臣百寮莫不感慟莽勅阿乳母不得與言常在四壁中至於長大不能名六畜後莽以女孫妻之
帝王世紀曰嬰為孺子三年而廢為安定公十五年而失國更始二年平陵方望等將嬰聚衆為天子數月更始乃殺之
王莽
漢書曰王莽字巨君孝元皇后之弟子也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輔政凡九侯五大司馬唯莽父曼早死不侯五侯侈靡莽獨孤貧因折節為儉受禮經勤身博學事母及寡嫂孤兄子行甚整備又外交英俊内事諸父世父鳳疾莽侍病亂髪垢面鳳且死以託太后及帝拜黃門郎永始中封為新都侯遊者為之談說虛譽隆洽太后姊子淳于長先進在莽右莽隂求其罪因大司馬根白之長伏誅莽以獲忠直根因薦自代上遂擢為大司馬輔政莽欲令名譽過前人遂克己不倦歲餘成帝崩哀帝即位傅太后丁姬皆稱尊號丞相朱博奏莽前不廣尊親之義請免為庶人乃遣就國杜門自守吏民寃訟莽者以百數元壽元年徵莽歲餘哀帝崩莽為大司馬平帝即位太后臨朝皆委政於莽羣臣奏莽定策安宗廟賜號安漢公莽以女配帝欲擅權帝母衛姬及舅並留中山莽子宇帝大後見怨與師吳章夜持血灑莽門吏發覺之莽執宇送獄死莽因作書八篇以戒子孫宜班郡國以著官簿比孝經吏人上書者八千餘人咸曰伊尹為阿衡周公為太宰宜採伊周稱號加公為宰衡又加九錫鸞輅龍旂莽又增法五十條犯者徙之四海徙者以十萬數民始怨矣平帝疾莽作策請命願以身代藏策金縢平帝崩莽惡立長乃選子嬰年三歲託以卜相最吉是月前煇光謝囂奏武功長孟通浚井得白石下有丹書文曰告安漢公莽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羣臣奏安漢公居攝踐阼服天子黻冕南面朝羣臣車服出入如天子郊祀天地贊者曰假皇帝民臣謂之攝皇帝自稱曰予改元曰居攝元年東郡太守翟義立嚴鄉侯劉信為天子移檄郡國衆十餘萬莽惶懼抱孺子告禱郊廟放大誥作策班於天下莽既滅翟義自謂威德已盛遂謀即真之事矣莽母功顯君死莽意不在哀令太后詔議其服劉歆與博士議令新都侯宗主喪十一月宗室廣饒侯劉京上書言七月中齊郡臨淄縣昌興亭長辛當一暮數夢曰吾天公使也天公使我告亭長曰攝皇帝當為真即不信我此亭中當有新井旦起視亭中誠有新井入且百尺梓潼人哀章即作銅匱為兩檢其上書言莽為真天子昏時衣黃衣持匱至高廟付僕射以聞莽至高廟拜受金匱還坐未央前殿下書即真天子位號曰新以十二月癸酉為建國元年莽按符命求得王盛從布衣登用百官並改名又改光明宫為安定舘立祖廟五親廟四又更作小錢與前大錢為二品百姓不便農商失業民人至涕泣於市道遣五威將王奇等十二人班符命四十二篇五威將乘乾文車駕坤六馬背負鷩鳥之毛服飾甚偉長安狂女子碧呼道中曰高皇帝大怒趣歸我國不者九月必殺汝莽捕殺之更名匈奴單于曰奴服于是時有用方技待詔黃門者或問莽形貌待詔曰莽所謂鴟目虎吻豺狼之聲者也故能食人亦當為人所食問者告之莽誅待詔後常翳雲母屛風非親近莫得見也更名高句驪為下句驪五年二月文母皇太后崩立廟長安新室世世獻祭先帝配食坐於牀下又明六筦之令犯禁者至死臨淮瓜田儀【姓瓜田名儀】為盗賊琅琊女子呂母亦起莽之南郊鑄作威斗若北斗欲以厭勝衆兵莽見盗賊起乃命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歷紀六年一改元布天下大募天下丁男及死罪囚吏民奴名曰猪突狶勇以為銳卒莽見盗賊多欲視為自安遂營長安城南提封百頃親舉築三下即陽城脩獻符命言黃帝以百二十女致神仙乃遣分行天下博採淑女莽夢見長樂宫銅人起立惡之念銅人銘有皇帝初兼天下之文使尚方工䥴滅銅人膺文又感漢高廟神靈遣虎賁武士入高廟拔劔四面提擊桃湯赭鞭鞭灑屋壁或言黃帝建華蓋以登仙乃造華蓋九重高八丈一尺車上人擊鼓者皆呼登仙百官竊言此似轜車非仙物也莽知天下潰叛乃遣使分行天下除井田奴婢山澤六筦之禁會後漢兵起三月辛巳立劉聖公為天子莽愈恐欲外視自安乃染其髮鬢進所徵天下淑女立杜陵史氏女為皇后聘黄金三萬斤遣王邑王尋等兵百萬號曰虎牙五威兵定山東圍昆陽世祖來救昆陽邑等大敗關中聞知震恐命明學男張邯稱說其德及符命事因曰易言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歲不興莽皇帝名升劉謂伯升高陵謂高陵侯子翟義也言劉升翟義為伏戎之兵於新皇帝世猶殄㓕不興也後莽兵敗莽憂憊不能食但飲酒啖鰒魚讀軍書倦因憑几寐不復就牀矣但為厭勝遣壞渭陵延陵門罘罳曰無使民復思漢也崔發言周禮左傳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莽乃至南郊陳符命本末仰天曰皇天即授臣莽何不殄滅衆賊因拊心大哭氣盡伏而叩頭作告天策文千餘言諸生小民甚哀及能誦策文者除為郎拜將軍九人為九虎將漢丞相司直李松與鄧曄共攻京師以王憲為校尉略地至長門宫茂陵董喜之屬皆假號稱漢將長安旁兵四會城下爭欲先入城貪立大功莽分赦城中諸獄囚皆授兵殺狶飲其血誓曰有不為新室者社鬼記之衆兵發掘莽妻子父祖塜燒棺椁及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少年朱第張魚等燒作室門斧敬法闥呼曰反虜王莽何不出降火及掖庭莽避火宣室火輒隨之宫人婦女啼呼曰當奈何莽紺袀服帶璽韍【紺深青袀音戈旬切】持虞帝匕首天文即案拭於前日時加某莽旋席隨斗而坐曰天生德於予漢兵其如予何庚戌晨旦羣臣扶莽自前殿南下椒除西出白虎門就車之漸臺欲阻池水猶抱持符命威斗公卿大夫從官尚千餘人王邑晝夜戰罷極入見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邑叱之令還父子共守莽軍人入殿中呼曰反虜王莽安在有美人出房曰在漸臺衆兵追之圍數百重臺上亦與戰莽入室下晡時衆兵上臺臺上商人杜吳殺莽取其綬校尉公賓就見吳問綬主所在曰室中西北陬間就識斬莽首軍人爭分裂莽身支節肌皮臠分爭相殺者數千人傳莽首詣更始縣於宛市中百姓共提擊之或切食其舌應劭漢官儀曰幘本無巾如今半幘而已王莽無髮因為施巾故里語曰王莽頭秃施幘屋
漢書贊曰王莽始起外戚折節力行以要名譽宗族稱孝師友歸仁及其居位攝政成哀之際勤勞國家直道而行動見稱述其竊位南面處非所據顛覆之勢險於桀紂而莽晏然自以唐虞復出也乃始恣睢奮其威詐滔天虐民窮凶極惡毒流諸夏亂延蠻貊猶未足逞其欲焉是以四海之内囂然喪其樂生之心中外憤怨遠近俱發城池不守支體分裂遂令天下城邑為墟丘壠發掘害徧生民辜及朽骨自書傳所載亂臣賊子無道之人考其禍敗未有如莽之甚者也昔秦燔詩書以立私議莽誦六經以文姦言同歸殊途俱成㓕亡此皆亢龍絶氣非命之運紫色䵷【音蛙】聲餘分閏位聖王之驅除云爾【非命非天命也紫間色䵷邪音歲月之餘分為閏言皆非正也】
太平御覽卷八十九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