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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府元龟 宋 王钦若等

939-冊府元龜卷九百二十七
  冊府元龜卷九百二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總録部

  畏懦  佞佛  讒佞

  畏懦

  夫禀脆弱之性有巽懦之懼故乃臨事而示怯畏威而奪氣終於敗辱不能有立是以無拳無勇詩人之所譏淺為丈夫昔賢之所醜雖率勵以義僅或自強然授任於事終為不武遂成愧耻固其分哉

  陳不占齊東觀漁者也崔杼殺莊公不占聞君有難將往死之飡則失哺上車失軾僕曰敵在數百里外食則失哺上車失軾雖往其有益乎陳不占曰死君義也無勇私也遂驅車比至君門聞鼓鐘之音閗戰之聲遂駭而死

  杜之善楚人【一云楚善】白公之難辭其母而行將死君難比至朝三廢車中其僕曰子懼何不返也杜之善曰懼吾私也死君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往死也漢楊敞為大司農明帝元鳳中稻田使者燕蒼知上官桀等謀反以告敞敞素事上畏事不敢言廼移病卧【移病移書言病一曰以病而移居】以告諫議大夫杜延年以聞蒼延年皆封敞以九卿不輒言故不得侯

  李次元王莽時人會前隊大夫誅謀反者次元聞事發覺被馬欲出馬駕在轅中惶遽著鞍上馬出門顧見車方自覺乃止

  後漢劉玄王莽立設壇塲於淯水上沙中陳兵大會即位朝羣臣玄素懦弱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莽居長樂宫升前殿郎吏以次列庭中玄羞怍俛首刮席不敢視韓馥為冀州刺史以州讓袁紹馥自懷猜辭紹索去往依張邈後紹遣使詣邈有所計議因共耳語馥時在坐謂見圖謀無何如厠自殺【至厠因以書刀自殺】

  栢孝長為南陽功曹劉表攻西鄂西鄂長杜子緒子緒帥縣男女嬰城而守孝長亦在城中聞兵聲恐懼入室閉戶牽被覆頭相攻半日稍敢出面

  牛輔董卓女婿為中郎將懦怯失守不能自安嘗把辟兵符以鐵鎻致其旁欲以自強見客先使相者相之知有反氣與不反筮知吉凶然後乃見之

  魏李豐為尚書僕射會司馬宣王誅曹爽駐車闕下與豐相聞怖遽氣索足委地不能起

  宋劉彦節少以宗室清謹見知齊高帝輔政彦節知運祚將遷密懷異圖及沈攸之舉兵齊高帝入屯朝堂袁粲鎮石頭潛與彦節及諸大將黄回等謀夜會石頭詰旦乃發彦節素怯騷擾不安再晡後便自丹陽郡車載婦女盡室奔石頭臨去婦蕭氏強勸令食彦節歠寫胸中手振不自禁事敗被誅

  佞佛

  釋氏之教興於西域東漢之後漸於中夏其教之化人也大率以清浄為本將使為其殺盗之源而澄為定慧之本故慕仙道者示湼槃之旨邀世福者指太天之路而乃心起於貪事即於佞民之有過則俾之作禮以贖其正刑僧之犯法則屈其常憲而不懼惠姦紀綱既隳施用無節身之及家或致喪敗兹所謂背其始而遵其末者也

  吳管融漢末聚衆數百依徐州牧陶謙謙使督運漕遂以江淮委輸自入乃大起浮圖祠以銅為人黄金塗身衣錦采銅槃九重下為重樓閣道可容三千餘人悉課讀佛經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聽受道復其他役以招致之繇此遠近前後至者五千餘人戶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於路徑數十里民人來觀及就食且萬人費以巨億計

  晉王恭為安北將軍鎮京口性雖抗直闇於機會尤信佛道調役百姓修營佛寺務在壯麗士庶怨嗟臨刑猶誦佛經自理髭鬢神無懼容

  何充為侍中錄尚書事而性好釋典崇修佛寺供給沙門以百數縻費巨億而不吝也親友至於貧乏以此獲譏於世阮裕嘗戲之曰卿志大宇宙勇邁終古充問其故裕曰我圖數千戶郡尚不能得卿圖作佛不亦大乎又其弟凖崇信釋氏謝萬譏之云二何佞於佛

  張淹為東陽太守逼郡吏燒臂炤佛民有罪使禮佛贖𠎝動至數千拜坐免官孔顗為會稽太守反敗死淹是其黨屯軍上饒縣聞劉故敗軍副鄱陽太守費曅欲圖之詐云得鄧琬信急宜諮論欲因此斬淹淹素事佛方禮佛不得時進曅復誑云捕虎借大鼓及仗士二百人淹信而與之曅因率衆入山饗士約誓揚言虎走城西鳴鼓大呼直來趣城城門守衛悉委仗觀之曅率衆突入淹正禮佛聞難走出因斬首

  南齊王績為太子中庶子武帝出射雉績信佛法稱疾不從

  梁劉勰早孤家貧不婚娶依沙門僧祐與之居積十餘年高祖時為步兵校尉兼東宫通事舍人昭明太子深愛接之勅與慧震沙門於定林寺撰經證功畢遂啟求出家先燔鬢髪以自誓勅許之

  後魏張彛為秦州刺史為國造佛寺名曰興皇諸有罪咎者隨其輕重謫為土木之功無復鞭杖之罸

  馮熙為雒州刺史廢毁三字石經為政不能仁厚而信佛法自出家財在諸州鎮建佛圖精舍合七十二處寫十六部一切經延致名德沙門日講論精勤不倦所費亦不貲而諸州營塔寺多在高山秀阜傷殺人牛有沙門勸止之熙曰成就後唯見佛圖焉知殺人牛也北齊高隆之為尚書右僕射領御史中尉廣費人功大營寺塔為高祖所責

  唐裴寛崇信釋典嘗與僧徒往來焚香禮懴老而彌篤玄宗開元末為河南尹僧普寂卒寛與妻子皆服縗經設次哭臨妻子送喪至嵩山

  嚴挺之與裴寛皆奉佛開元末僧惠義卒挺之服縗麻送於龕所天寶初授員外詹事使令東京養疾挺之欝欝不得志成疾自為墓誌葬于大炤和尚塔次西原【臣欽若等曰大炤即惠義師謚也】

  王縉字夏卿為門下侍郎平章事與兄維俱奉佛不茹葷血縉晚年尤甚與杜鴻漸捨財造寺無限極妻李氏卒捨道政里第為寺與之追福奏其額曰寶應度僧三十七人住持寺節度觀察使入朝必延至寶應寺議令施財助己修繕初代宗喜祠祀未甚重佛而元載杜鴻漸與縉喜飯僧徒代宗嘗問以福業報應載等因而啟奏代宗繇是奉之過當

  魚朝恩為内侍代宗永泰初設無遮會齋於崇仁坊之南街大奏音樂大歷中又抗疏請度母為尼法名功德居修慈寺許之請以通化門外莊為寺以章敬為名福資太后許之是莊連城對郭林沼臺榭形勝第一朝恩初以恩賜得之及是造寺窮極壯麗以為城市林木不足充費乃奏壞曲江館華清宫風樓月觀及百司行廨署并將相歿官宅給其用焉土木之役僅逾萬億杜鴻漸為山劔副元帥篤好佛法惡軍旅之事大歷初自劔南回請千僧齋於資聖寺仍請魚朝恩李懷玉同行香許之以使蜀無恙徼福也又於長興里築第崇飾門館賦詩大畧曰嘗願追禪侣焉能挹化源朝士多和之將卒命僧剃頭遺令其子建塔葬不為墳冀同于僧頗為遠識所誚時人惜之

  藍簡憲宗元和中為諫議性柔奉浮圖之像教拘溺過甚

  劉總為幽州節度使穆宗長慶初奏請以私第為佛寺又奏請為僧詔授侍中天平軍節度總因乞出家朝廷以緇服就賜之錫名大覺

  裴休為相家世奉佛休尤深於釋典太原鳳翔近名山多僧寺視事之隟遊踐山林與僧講求佛理中年後不食葷血嘗齋戒屏嗜欲香爐貝典不離齋中咏歌贊唄以為法樂與尚書紇紀泉皆以法號相字時人重其高潔而鄙其太過

  梁李鄑為太子太傅末帝詔曰李鄑多因釋教誑惑羣情此後不得出入無常

  周宋彦筠初仕晉為同州節度使貪鄙無術溺於釋氏唯營寺繢塑香燈幢幡僧尼資貝之類則捨之無慳日給數十千多取於四民以充其費後為豳州節度使所貯資金多奉釋氏嘗謂人曰吾前後供僧一千餘萬造佛宫九十餘所又嘗召僧讀畢生經日課若干卷至瞑目以來令不負所課如嬰疾闕讀隨即填補立劵設咒每僧給二十緡僧至者甚衆乃减緡一半未幾只給三緡其無行貪穢猥之僧利其緡投劵者填咽彦筠患之乃止初彦筠一旦與其主母有微忿遽擊殺之自後嘗有所睹彦筠心不自安乃修浮屠法以禳之因而溺志於釋氏其後每歲至金仙入湼槃之日嘗衣斬縗號慟於其像前其佞佛也如是家有婢妾數十人皆令削髪披緇以侍左右大為當時所誚

  讒佞

  有虞之命則曰堲讒說先聖之戒則曰遠佞人蓋邪偽可以惑聰明浸潤可以間忠信淳素既隐巧詖滋萌義以利遷政繇寵放故有行媚於内善諛於朝脂韋其性以悦於上貝錦其辭以譖於下愛同嫉異害正忌能挾蔕芥之嫌緣疑似之隙媒孽其短文致厥采苓之刺以興投杼之疑斯起交亂國家離間君臣職為厲階無已太甚故君子之惡利口王者之難任人其有旨哉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寒國名伯明其君名】伯明后寒棄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于内【内宫也】而施賂于外愚弄其民【欺罔之】而虞羿于田【樂之游田】樹之作慝以取其國家【樹立也】外内咸服【服信詐】

  周虢石父幽王時為卿用事國人皆怨石父為人佞巧【佞一作謟】善諛王用之

  暴公為卿士而譖蘇公作何人斯之詩而絶之【暴也蘇也皆畿内國名】

  虢仲譖其大夫詹父於王【虢仲王卿士詹父屬大夫】詹父有辭以王師伐虢夏虢公出奔虞

  鄭詹鄭之微者也齊人執之自齊逃來書其佞也曰佞人來矣【一云鄭詹鄭之佞人也】

  豎牛魯叔孫豹【穆子也】小臣使為政【為家政】初穆子適齊娶於國氏生孟丙仲壬公孫明知叔孫於齊【公孫明齊大夫子明也與叔孫相親知】歸未逆國姜子明取之【國姜孟仲母】故怒其子長而後使逆之【子孟丙仲壬】田於丘蕕【丘蕕地名】遂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強與孟盟不可【欲使從已孟不肯】叔孫為孟鐘曰爾未際【際接也孟未與諸大夫相接見】饗大夫以落之【以猳猪血釁鐘曰落】既具【饗禮具】使豎牛請日【請饗日】入弗謁【謁白也】出命之日【許命日】及賓至聞鐘聲牛曰孟有北婦人之客【北婦人國姜也客謂公孫明】怒將往牛止之賓出使拘而殺諸外【殺孟丙】牛又強與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於公【萊書公御士名仲與之私游觀於公宫】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示叔孫】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而何如何】叔孫曰何為【怪牛言】曰不見既自見矣【言仲已自往見公】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

  費無極楚大夫也郤宛為左尹直而和國人說之【以直事君以和接類】鄢將師為右領【右領官名】與費無極比而惡之【惡郤宛】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譛卻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子惡卻宛】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惠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酬報獻】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擇取以進子常】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張帷陳甲兵其中】無極謂令尹曰吾幾祸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乘亂不祥吳乘我喪我乘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告子惡門有甲兵將害己】將師退

  遂令攻郤氏且爇之【爇燒也】子惡聞之遂                   【自】殺也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或取一秉秆焉【編菅苫也秉把也秆束也】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炮燔卻宛】盡滅卻氏之族黨

  公伯僚字子固魯人固愬子路於季孫子服景伯以告孔子曰夫子固有惑志【季孫信讒恚子路也】僚也吾力猶能肆諸市朝孔子曰道之將行命也道之將廢命也公伯僚其如命何

  臧倉魯平公嬖人也公將出倉請曰它日君出必命有司所之今已駕矣敢請公曰吾將見孟子倉曰君何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繇賢者出孟子之後喪踰前喪君無見焉公曰諾

  上官大夫楚懷王臣也時屈原字平嫺【音閑】於辭令王甚任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争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屈原造為憲令屬草藁未定上官大夫見而欲奪之屈平不與因讓之曰王使屈平為令衆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為非我莫能為也王怒而疏屈平

  後漢令狐畧狼孟大姓也建武六年曲陽令馮衍上書陳八事光武將召見先是衍為狼孟長以罪摧䧟畧是時畧為司空長史讒之於尚書令王護尚書周生豐曰衍所以求見者欲毁君也護等懼之即共排間衍遂不得入

  孟岱當袁紹官渡之敗審配二子為曹操所擒岱與配有隙因蔣奇言於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畔郭圖辛評亦以為然紹遂以岱為監軍代配守鄴

  逢紀為袁紹統軍事田豐為别駕紀憚豐亮直數讒之於紹紹遂忌豐紹時與曹公戰豐固諫之紹怒囚豐而去及紹軍之敗於官渡也士潰奔北師徒畧盡軍皆拊膺而泣曰向令田豐在此不至於是也紹謂逢紀曰冀州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唯田别駕前諫止吾與衆不同吾亦慙見之紀復曰豐聞將軍之敗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紹於是有害豐之意

  魏劉曄為侍中以先進見幸因譛尚書令陳矯專權矯懼以問長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騫曰主上明聖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過不作公耳

  晉嚴舒為雒陽太守馬隆為平虜護軍西平太守加授東羌校尉積十餘年威信振隴右舒與楊駿通親密圖代隆毁隆年老謬耄不宜服戎於是徵隆以舒代鎮氐羌聚結百姓驚懼朝廷恐關隴復擾乃免舒遣隆復職盧志為成都王頴左長史頴既以陸機為將頴謂機曰若功成事定當爵為郡公位以台司將軍勉之矣機曰昔齊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樂毅以失垂成之業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機也志心害機寵言於頴曰陸機自比管樂擬君闇主自古命將遣師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濟事者也頴默然

  扈瓌為隋郡内史陳敏之亂荆州刺史劉宏以南蠻長史陶侃為江夏太守加鷹揚將軍敏遣其弟恢來寇武昌侃出兵禦之瓌間侃於宏曰侃與敏有鄉里之舊居大郡統強兵脱有異志則荆州無東門矣宏曰侃之忠能吾得之已久豈有是乎侃潛聞之遽遣子洪及兄子臻詣宏以自固宏引為參軍資而遣之

  王國寶少無士操不修亷隅婦父謝安惡其傾側每抑而不用除尚書郎國寶以中興膏腴之族惟作吏部不為除曹郎甚怨望固辭不拜從妺為會稽王道子妃繇是與道子游處遂間毁安焉孝武末年嗜酒好肉而道子昏醟尤甚惟狎昵諂邪於是國寶諂諛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而好利險詖之徒以安功名盛極而搆會之嫌隙遂成

  後趙程遐以清河張披為長史遐甚委昵之張賓舉為别駕引參政事遐疾披去已又惡賓之權盛石勒世子宏即遐之甥也自以有援欲收威重於朝乃使宏之母譛之曰張披與張賓為遊俠門客日百餘乘物望皆歸之非社稷之利也宜除披以便國家勒然之至是披取急召不時至因此遂殺之賓知遐之間已遂弗敢請梁梁矜孫鄧元起為益州刺史任庾黔婁蔣光濟以州事並勸為善政矜孫性輕脱與黔婁志行不同乃言於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繇此疏黔婁光濟而治迹稍損

  後唐段凝初為梁將後降莊宗莊宗以為州兵馬留後凝上疏奏梁朝掌事權者趙巖等並助成虐政結怨於人聖政惟新宜誅首惡以謝天下於是張漢傑張漢融張漢倫張希逸趙縠朱珪等並族誅家財籍沒朱守殷本名會兒莊宗就學時諸奴也及莊宗嗣位以本院僕從為長直軍使雖列戎行不聞戰功每搆人之短長中於莊宗漸以為腹心

  册府元龜卷九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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