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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村语录 清 李光地

8-榕村語録卷七
  榕村語録卷七

  大學士李光地撰

  中庸一

  中庸二字程子以不偏不易正道定理詮解固妙但只就道理上說尚該補出箇頭來人性便是道理的頭書云降衷于下民衷即中也若有恒性恒即庸也

  理氣先後朱子辨之詳矣乃天命之謂性句注云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語意似未圓【清植】

  率性之謂道人多講似孺子入井怛惻生心意思此乃仁之端非道字本位此句只平平說去吾性中有仁率之遂為父子之親吾性中有義率之遂為君臣之義大抵在天謂之命在人謂之性在心則謂性在事則謂道

  明代人看書還是王守溪看得是道也者三句人多另看不與下節對只因總注首言道之本原出於天而不可易其實體備於己而不可離遂誤以此三句為對上節不知道之本原出於天而不可易原只說天命之謂性其實體備於己而不可離便是說率性之謂道道也者節自與下節對惟守溪文是如此

  中庸首章注是朱子傳絶學處戒懼謹獨兩節則不用程子之說而竊取濓溪誠幾乾損益等章之意也文集中中庸首章說又以敬以直内義以方外分屬直透下未發已發理益精矣近講多在動靜兩字上下注脚不知尋到誠明敬義聖學源頭【自記】

  戒懼愼獨講家多分動靜朱子實無此說靜時可云未須省察動時豈得全無存養存養不過將心提起存在這裏不獨靜時為然動時亦須提醒以為省察之根直内方外亦然内心也敬以直其心徹上徹下無所屈撓外事也到得處事均齊停當義是有頭尾的敬是無頭尾的致中和節注云自戒懼而約之以至於至靜之中無少偏倚而其守不失却將戒懼自動處說起如有所感觸而懼自此而收歛之以至于未發時一無偏倚而工夫不間斷則極其中矣自謹獨而精之以至於應物之處無少差謬而無適不然是自將動處說起自獨知之地省察其善惡至於酬接事物喜怒哀樂無不中節則極其和矣誠明忠恕尊德性道問學以義制事以禮制心存誠謹幾皆是此段話頭知得此義讀儒先書可以一線穿去

  問戒愼兩節都是說須臾否曰須臾二字正挑剔出不睹不聞來須臾對見顯是故對故字戒懼對愼獨雙雙對對不得以須臾括之戒懼是敬以直内愼獨是義以方外當戒懼時只是敬而已初未别出邪正公私是非善惡當一念之動便須自省是公是私是邪是正應一事便須自省正當否有差錯否大抵心貫動靜事有終始靜時戒懼之心至應事時依然以此為本愼獨則自發念時始至於事已此心便休存養省察正是如此

  戒懼以心言愼獨以事言提醒此心不使昬放便是存心然睹聞處此心未必昬放至不睹不聞則放下者多矣君子戒懼之功必連此不睹不聞之須臾無不透徹然後為密不睹而戒懼則睹可知不聞而恐懼則聞可知戒懼是動底字面用此細密工夫見君子連這一點都透過了莫見乎隱莫顯乎微言莫以隱微為可忽也已所獨知莫見莫顯况由此潛滋暗長勢必至如見肺肝顯見須兼此二義方備

  戒愼二節不可分動靜道是率性的性乃是人人同有時時流行的如何可離然謂性不可離便可駭故曰道不可離

  戒懼節固是以不睹不聞該睹聞然不覩聞者即所謂未發之體而性之眞也天下之大本在此則敬以直之者固所以立天下之大本周子主靜之學所以不可訾議者其淵源出於此也【自記】

  戒愼不睹恐懼不聞若說睹固當戒愼即不睹亦要戒愼聞固當恐懼即不聞亦要恐懼轉似不睹不聞是帶說的雖與上須臾意合與下大本意却不合將此處說得太重又與須臾不粘先輩有文甚好先說豈獨睹聞當戒懼即不睹不聞須臾之頃亦要戒懼此而不戒懼則性命於是乎息矣乃說人勿謂此不睹不聞止須臾而已萬化之源在焉如之何其可忽耶兩邊都說到

  道也者節是在性上做工夫本文却就道字說起故注云道者日用事物當然之理先解釋道字接云皆性之德而具于心便已引歸到性上又曰無物不有不是指道之散在事物者乃緊頂性之德而具於心一句言無物不有是性也無物不有是性而性體無時而不存此所以不可放肆而離之也自大全小注以來解說多錯遂使日用事物當然之理及無物不有兩句皆成剩語矣【自記】

  無物不有無時不然今人都說成無物不有當然之理如桌有桌之理椅有椅之理無時不有當然之理如說話有說話之理飲食有飲食之理却是錯了無物不有乃是說性之德我固有之凡人皆然因物亦有性故不言人而言物耳其曰無時不然乃是言心之體無一刻不流行也人人有之時時有之所以不可須臾離須臾離之則性於是斷天命於是息矣豈率性之謂哉日用事物當然之理一句已順詮道字恐人耑在事物上求故緊接皆性之德而具於心已是催䟎向裏豈有下文轉說向事物之理

  問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曰以大學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對看便明隱暗處也以為暗而莫予見而實十目所視可不謂見與微細事也以為細而莫予摘而實十手所指可不謂顯與【清植】

  以敬格天心以恕平物情是中和位育實事朱子語類中有此意章句渾涵故人多就虛理上說【自記】

  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皆是實事今人只以感應虛理言之注中吾之心正天地之心亦正吾之氣順天地之氣亦順包得大即感應亦在其中心不正則不能收歛安靜勢必攪擾紛更天地如何得位能致中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地豈有不位致和則數罟不入斧斤時入月令中許多事件無不按節合拍萬物豈有不育問致中如此說恐與未發有碍曰致中者敬而已矣敬則不至於紛擾其實事是大概定位底意思

  君子而時中須如注說而字方通君子之德只是一片實心而又隨時以處中小人之心是夾夾雜雜義利紛擾而又無所忌憚故世有君子而不必時中者亦有小人而不必至於無所忌憚者隨時處中自然靜時亦中然在事上說的意思多無所忌憚自然行事亦然然在心上說的意思多朱子于君子補出戒懼一層以對無忌憚于小人補出妄行一層以對時中注意不過如此蔡虛齋乃以戒懼為未發時中為已發妄行為已發無所忌憚為未發都是牽強

  不明不行由于智愚賢不肖天地間何時無智愚賢不肖安得有明行的時候却是陸子靜說得好因道不明不行所以智愚賢不肖有過不及之差費隱章注說夫婦之知能是一様聖人之不知能又是一様亦不如子靜說聖人之不知不能即是夫婦之所知能者為是

  道之不行節道字屬上說帝王盛世道行于天下則智者不得過愚者不得不及道明于天下則賢者不得過不肖者不得不及智愚應貼明邊如何貼行賢不肖應貼行邊如何貼明蓋智者聰明有餘好高務遠故以道為不足行聖人教他在行上做工夫行得久纔曉得他底聰明都是虛的其過高處無用愚者智慧少不足於明然敦樸者轉未必不能行理宜充其所長用功于行以勤破愚賢者強力有餘如子路之聞斯行諸却能行然行得不甚當他以為行得便了故以道為不足知聖人教他在知上做工夫知得確纔曉得他行的原有不是不肖雖是不長進却有小機智如丹朱之不肖曰啟明非糊塗者只是不向正道上走耳既有機智即當用其所長使求明道明得透自然見得所行之非亦將歸于正道矣口氣是言上之道不行于天下也我確然知其不行矣何也智者過之愚者不及也使道行智者焉得過愚者焉得不及乎上之道不明于天下也我確然知其不明矣何也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使道明賢者焉得過不肖者焉得不及乎

  非以道之不明不行專歸氣質蓋慨無陶冶氣質者即所謂世教衰民鮮興行是也至末又歎人之不察另是一層感慨【自記】

  大知章解者多斡旋一語云舜原不藉資於衆人却仍然好問好察所以為大知看孟子善與人同及若決江河等語却就是這等處為聖人正不必斡旋那一層人惟志氣大故不恥下問要周知不肯自小恥于問而護短者是志氣小注書之錯如此類者頗多

  中立中字就事上見與首章中和畧不同中立不倚只是始終中立耳不必因和而不流句欲作一轉折也【自記】

  問中庸章段索隱章何故截屬下段曰此章以下承逹德而言逹道也天下有索隱行怪底人有半塗而廢底人不知道安得隱君子之道費而隱費隱一章正破索隱故曰察察則不隱矣費而隱不是果然隱言他的隱不是隱是費而隱隱是帶說不可當實字看故下文只是說費遠人章是破行怪子臣弟友何怪之有故曰庸德庸言庸則不怪矣半塗而廢是為外物所撓所以富貴貧賤以至夷狄患難不能素位而行君子無入不得所以吾弗能已也以下乃言君子之道只在卑邇所謂中庸也由妻子而兄弟由兄弟而父母即推至於鬼神之微其道總貫為一條而以誠字結之【清植】

  講家於索隱章末節以上下句分承兩節實則隱怪固非中庸遵道者亦未得所依也半塗者固易乎世而有悔心欺世盜名者其本念亦在見知而已每句雙綰【自記】

  半塗而廢雖限於力之不足然中庸之道本無難行苟用力于是未見有不足者大抵奪於時溺於俗為是非毁譽所揺動而自阻者多以其為時俗所揺動而自阻則雖謂力之不足可矣此其人雖未必取必於後世之述而亦不能忘情於當世之知半塗而廢四字中已隱隱有此意故下節遯世不悔語非無根但遯世不見知雖對半塗者說而與後世有述意極相關蓋無以異于人而致其知正是聖道與異端緊對處惟其索隱行怪所以或後世有述惟其依乎中庸是以或遯世不見知也【自記】

  半塗而廢不言其因何而廢却於下節逗出一句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便可知其病根索隱行怪亦是圖後世有述總緣名根不斷耳若是世人崇尚遵道彼必且依附名義勉強做去若好尚已乖不足邀名彼便改而從俗所以廢也

  費隱章破索隱道不遠人章破行怪此書以中庸標名灼知必有此等人惑世誣民故如此立言費隱章兩用察字對隱也不遠人章屢用庸字對怪也費而隱語氣猶言道無所謂隱也若言隱乃費而隱耳言隱處都是費不是要發明又費又隱隱與費竝重也造端夫婦者此道不知不能者此道察乎天地者亦此道其至高遠者即其至卑邇者皆以明其費也注還渾成至因侯氏語以與知與能者為舂米炊飯之類不知不能者為名物度數之類其意以不知不能若說即在日用尋常之中如何喚作聖人惟實以名物度數則雖不知不能不害為聖人耳豈知如此却說不去章首明言君子之道若夫婦之知能不過是舂米炊飯聖人之不知不能又是名物度數則是君子之道都成不緊要的物事而所謂五品之逹道豈反置之不議不論耶其實夫婦之知能聖人之不知能皆指五倫是一事不是兩事造端夫婦已明指出矣及其至也其字即承知能之事說不是兩層若說聖人於五倫豈有不知不能却大不然堯舜之子不肖周公致辟管叔相傳孔子子思皆出妻聖人之心未必不謂畢竟是我德不足以化之若強於我者自然變化有道所謂堯舜猶病都是此意連水旱災荒豈是天地之心天地亦有不能盡處然則不知不能豈虛語耶此道之大便莫載此道之小便莫破上天下地無非此理所以孝經云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彰矣總言其費無别所謂隱也隱字還可以說得故曰費而隱怪字斷說不得豈可曰庸而怪乎故只說庸字

  費隱章自程門諸公皆有異論蔡西山似亦欲以費隱雙關到底見於朱子答書者可推也獨朱子以為通章皆言道費是已然於隱字却未免另尋頭腦故曰所以然者隱而莫之見今只用反跌口氣破除了隱字便見費外無隱以斥異端索隱之非似為天成凑泊微言莫質恨未得為朱子徒也【自記】

  費隱章從夫婦知能說到天地若以夫婦之知能為說居家之道則天地絪緼萬物化醇乃是最大道理如何說語小若說是井臼之類如何又說聖人不知不能若以與知能為井臼之類不知能為官禮之類則子臣弟友之屬乃理中之實體如何都遺落了不知夫婦之知能即子臣弟友也聖人之不知不能亦子臣弟友也一落形器便不能盡道之分孔子不能格定哀之非化三家之僭周公不能弭管蔡之亂焉得謂盡其分就是天地亦不能盡可見道之費其實妙處全在此不能盡上士希賢賢希聖聖希天終身只見得趕不上聖人兢兢業業自強不息正是為此天行健亦是如此夫子所以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費而隱費字重讀言道非不隱也乃眼前都是蓋費而隱耳道非他即子臣弟友是也諸家錯說之由蓋因夫婦之知能若以為子臣弟友則此事不可謂之小與語小不符聖人之不知不能若以為子臣弟友又恐怕說壞了聖人故以與知能為舂米炊飯之屬以不知能為象數名物之屬豈知天地間除了子臣弟友更無他道與知能者此也不知能者亦此也日用之間瑣碎節目即是小其根極夭命至於神化處即是大此理漫天漫地何有空隙董思白末節文云職覆職載皆鳶魚類易知簡能皆飛躍類說得極佳

  看書不熟時越看越有奇思湧出到熟後漸漸覺得沒有話說某向問陸稼書飛躍即是道否曰不是飛躍好的是道翔而後集是道自投羅網不是道某甚喜其說今思之不消如此講飛躍便是道自投羅網原不是天之所命何須剖白

  飛躍未便是察處要看鳶魚亦自離不得夫婦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理處

  上蔡語録儘可觀但頗雜禪機大約程子語為上蔡所記者便似謝為定夫所記者便似游言合其意者便記録記録時又以己意畧為增損故也鳶飛魚躍注中引活潑潑地語便是謝氏所記這本是禪語其實滿天塞地都是此理虎狼之父子蜂蟻之君臣誰使之然哉故云上下察也至實之理有何活潑潑地之可言他本未嘗死何須言活

  諸家講察乎天地處補足聖人須云此豈聖人所能盡者如此則費是汙漫無紀之謂可謂大謬矣察者費也言雖造化之大而其道之著察無異於夫婦也天地猶著察如此况聖人乎上文不知不能正見聖人只在費上做工夫【自記】

  問推之於前而不見其始之合引之於後而不見其終之離者道也中庸乃言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然則君子二字不可放過君子之盡道始於居室之近而其極至於事天明事地察故道無端也君子之道則造端於夫婦耳道無至也君子之道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耳曰正是如此【清植】

  愛已責人是恒人之心然以此心而愛人責已便是君子之道矣此可見道不遠於人也惟道不遠於人故能推是心者則去道不遠此是通章眞血脉張子雖分愛人責已盡仁盡道然總是一箇忠恕總是一箇君子之道耳【自記】

  今人說違道不遠與道不遠人口氣寥濶不相聯貫且從違道不遠上推出忠恕未是自然之道然則道不遠人亦在離合之間與伐柯者無異矣捨却對針線路而尋别節旁枝安能使經意愜洽【自記】

  不遠緊對章旨不遠蓋施已不願之心反而觀之則其則不遠此道所以不遠於人也就此勿施之以推吾自盡之心此所以違道不遠也【自記】

  盡其道之謂行亦盡其道之謂自得非無往不樂之謂【自記】

  正已而不求人緊幚在上不陵在下不援不怨不尤緊幚無怨皆是申足文意絶不費絲毫層折只于不求無怨處轉得分明則不願外之理心迹俱合矣不求又根行素來無怨又根自得來【自記】

  鬼神非理非氣而在理氣之間在人則心之神明是已程張所謂天地造化隂陽二氣者是這箇本文所謂祭祀如在者亦是這箇體於人心為人心之鬼神亦即是這箇認得眞便看得活【自記】

  鬼神雖兼聚散屈伸然體物不遺則其聚也神之格思則其伸也顯處却就聚而伸處見其微也可以謂之散而屈而不可謂之無此理張子正蒙言之詳矣其以鬼為屈以神為伸者又就二物分别字義如此耳實則鬼神皆有屈伸也【自記】

  鬼神若說向造化便無著即祭祀之鬼神也聖人說道理天人合一若行事不能通神明不謂之盡性倫常之道盡便郊焉天神格廟焉人鬼饗皆實理實事

  問鬼神章曰天神地祗人鬼以至四時五行雨風露雷一切變化運動無非鬼神充塞宇宙故其性情功效為甚盛鬼神本無形聲也然與人心相體而無間焉有可遺之處問物即指人心乎曰無物不體人在其中但就人心上說易得明白如夭命之性萬物同得然率性之道却須就人說方明如何見得體物不遺但看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是其性情也便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是其功效也凡人極舒肆時說著神明便竦然此是何故鬼神與體也鬼神無間於人心故能使人齊明盛服人心無間於鬼神故洋洋如在引詩是證此意以無形無聲言之何微也體物不遺又何顯也是皆誠之不可掩也

  鬼神章誠字說向犬命之性原不錯但覺太深如只就氣機應感上說又太淺鬼神却在理氣之間兩說皆非恰好分際此段是說率性之道總重在人倫上所以祭祀節甚要緊祖考之精神便是自家精神可見天地之神明便是人之神明所謂體物而不可遺也此是實理故曰誠上章妻子和兄弟翕便父母順已引其端下數章推說至于格天受命而却詳說祭禮此祭祀二字便為伏案

  人必和妻子宜兄弟而後可以順父母盡人倫而後可以格鬼神此上數章相承之意齊明盛服以承祭祀則有如在來格之感矣所謂有其誠則有其神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是也修德格天理不過如是但上數章言其理而此下則實以聖人故自大舜文武周公皆盡孝弟以至於諴神動天饗先饗帝者即上順父母格鬼神之實事也【自記】

  孝是大綱德其一目不當以孝為德然孝德之本大孝非大德而何蓋孝至能格天處方是大也緣此說到大德受命之理【自記】

  大孝章若以孝即為德則孝之條件甚多德為聖人句原只與尊富饗保四句竝列若照王姚江以德為聖人為不虧親之體尊富饗保為足顯親之名德又不與孝為一且除了孝何者為德下文兩言大德更不照管大孝又是何說近看孝經方悟其義孝為德之本盡德之量乃完孝之事若但能孝於親而不能始於家邦終於四海通於神明光於四海此不過宗族鄉黨稱孝而已必愛敬吾親而因以及人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以至於明天察地德至此為大德乃為完孝之事若不愛敬吾親而愛敬他人是無德之本矣又惡足以語德乎見得此意大孝大德方有著落

  仁為五常之本孝又為仁之本仁為五常之本者以其為天地生物之心而人得之以為心也孝為仁之本者又以親為吾身所自生良心眞切莫先於此也然則孝是德之本修德者必先孝是孝乃德中事然必修德之盡乃能完孝之量而可以名孝則德又是孝中事矣孝經反覆終篇只說此二意此章原是以德為大孝之目故前此深闢以孝為德之非正恐礙語氣耳豈知二義相為首尾大德不至格天不足以言大孝然而舜德之大又豈有大於孝者乎【自記】

  因材而篤自天申之是指有生而後之天【自記】

  尊富饗保不過是有天下内事不失顯名亦只從一戎衣上看出只是咏嘆而盛言之耳【自記】

  周公成文武之德節講者多以喪葬與祭竝論絶不顧斯禮也三字語脉【自記】

  斯禮也只是說祭禮葬是緣祭而及喪服又是緣葬祭而及三者雖俱禮制就此章言之則祭為主喪葬為賓【自記】

  父為大夫一段是起下父為士一段語平而意側上云祖廟下云宗廟者凡大祫時祫皆合食於太祖之廟故將祭而必先修之也若序昭穆于祖廟之中則列宗羣廟之主皆在故又變文為宗廟之禮時解有妄分兩節為大祫時祫者可嗤【自記】

  祖廟者太祖之廟宗如殷之三宗周之文武世室是也廟則羣昭羣穆皆是無論大祫時祫羣廟之主皆合食於太祖之廟故將祭必預修之以為行禮之地故也及祭之日羣廟之主皆入祖廟則以昭穆序其位次故變祖廟言宗廟宗廟之禮句與序爵序事等句一例若以此句籠下則難通踐其位等句指主祭者說

  修其祖廟兩節只是祭之先後次叙如此不必以尊親分配又有分時祫大祫及上節為禮下節為義者皆非也序昭穆謂是子孫之序考之經傳無所證據蓋只是序祖考之昭穆耳【自記】

  祖廟節是祭前事未祭之前必先洒掃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以及羅致水陸之品皆是要預辦的至祭之時羣廟之主皆入太廟而按昭穆以定其位次惟子孫之賢者有職事然後得在廟中故曰所以辨賢序爵指助祭者說三句皆當祭時事旅酬則祭將畢而飲福受胙之事既畢復燕之于後寢不敢在廟中故曰樂具入奏以綏後禄諸父兄弟備言燕私

  序齒亦是就尊卑行輩序之非畧去尊卑而一以年為主也獻酬當止是主人之子弟行之若賓客之子弟如何亦在廟中

  天地祖宗是自吾身推而上的天下民物是自吾身推而廣的上頭高一層則下面濶一層如只推到父母處則旁濶只是兄弟父母生兄弟者也推到祖宗處則旁濶便有許多族姓祖宗生族姓者也如推到天地處則旁濶便包得民物皆在其中天地生民物者也人不孝於父母祖宗者安能愛兄弟族姓不孝於天地者又安能仁民愛物乎若眞能事天地祖宗父母則必能以天地祖宗父母之心為心此治國所以如示諸掌【自記】

  問政章說仁義禮智處後來孟子董子都如此說覺得不如夫子之密仁者人得天地生物之心以為心無此則禽獸之不如矣故曰人也無所不親而親親為大義者事理恰當之謂何處不應當理而尊賢為大人倫雖有五父子兄弟皆親親也君臣朋友皆尊賢也一是天性解不開的一是人道差不得的二者盡乎道矣親親之殺尊賢之等今人說是仁有厚薄如父子恩厚至兄弟便稍薄由人及物則愈薄了義有輕重如君臣義重至朋友便稍輕由人及物則愈輕了不知仁如何說得薄義如何說得輕由父子而兄弟父子全是恩深一本故也兄弟便可理論些道理是自仁而之義至由人及物則鄉隣交鬬可以閉戶田獲三品可以充庖皆制之以義也由君臣而朋友君臣全是義重至尊故也朋友便可脱畧些形骸是自義而之仁至由人及物則交淺者言而不深獸畜者愛而不敬皆通之於仁也仁義往來而或節之或文之故曰禮所生也此處尊賢泛說與九經不同故先親親而後尊賢九經則先尊賢而後親親矣君子修身以親親為本故曰不可以不事親不明人道所從來則不知自别于禽獸將何以事親故又當知人繼善成性吾之性即天之性不知此何以知人故又當知天此節又是一路推到智上去仁義禮又必以智為先也竊疑子思當日是因此一章乃作一部中庸故此章前半即是前半部中庸後半即是後半部中庸

  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如今將上句泛說又宜字說作事物之理下句便不緊切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即對義說義者宜也尊賢為大即對仁說仁在五倫何處不是他貫通大者在親親耳義在五倫何處不用他裁制大者在尊賢耳有夫婦而後有父子那是頭一層至於父子兄弟皆親親也君臣朋友皆尊賢也君擇臣臣亦擇君朋友同德同術勸善規過都是尊賢君臣朋友固是義難道父母有過不廢幾諫兄弟有過垂涕泣而道非義而何到底屬仁一邊故曰父慈子孝兄弟怡怡父子兄弟固是仁難道君之體臣臣之忠君朋友不相欺負非仁而何到底屬義一邊故云合則留不合則去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所以親親之殺不是殺到薄處尊賢之等不是等到輕處殺即由仁而之義也等即由義而之仁也禮減而進非與禮背所謂進者由禮而之樂也樂盈而反非與樂背所謂反者由樂而之禮也

  親親尊賢重在親字尊字不如是則仁義有所虧性分有所缺而身不修矣下九經重在親字賢字不如是則根本不固禆補無資而政不舉矣【自記】

  思修身節如章句說迴應上文理自周密但必欲說尊賢為親親之本則理頗窒碍且使智字意不在知人知字内而反在得人之後講明字内求之密塞而反踈脱矣此節只是疊下文體語類申明言之【自記】

  夫子說仁義禮又說知天知人便是智是有四件下只說智仁勇三件後又只說明誠兩件末只歸到誠一件此章兩說一字全不為分解只說到此便住一是道理的頭聖人不欲道破

  謙問所以行之者一一者實心也德是得之於心既云逹德如何又云行之以實心曰程子謂仁統言之則包四者偏言之則一事仁即是誠但與知對則知在窮理邊說仁在力行邊說而擇之必精執之必固處是勇三者如何不以實心為主無此則三者皆無矣

  生安學利分勞逸便錯無教逸欲有那兢兢業業一日二日萬幾何嘗逸來只是生來便識得道理安然而行不由父兄戒訓師友督責便是生知安行若因讀書感發而求知或因父兄師保責勵而求行便是學利從容中道亦是從容而中此道也惟精聖人之生知也惟一聖人之安行也精一豈是恬然無事

  人家教子弟最先要把不思不勉從容中道與他講明非是優游逸獲之謂試觀堯舜之兢業大禹之勤勞文王之勉勉翼翼夫子之一憤一樂何等惕勵精進不如此何以謂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乎只是聖人不待有所策勵勸勉而自能從事於此所謂由仁義行非行仁義也若學利則必待策勵勸勉而後然困勉則又必困心衡慮徵色發聲而後能作能喻耳此最要緊習見之錯入其胸中便為暴棄之根

  九經是對哀公說必令其可行奈何講家盡以為天子之事如是則惟有天下者用得著有國家者無所用之既非凡為天下國家語氣且誦此於哀公之前欲何為也無忘賓旅侯那所申繼絶舉廢治亂持危乃方伯之事至如諸侯無事而相朝使大夫相聘厚往薄來皆邦交之常也注舉為天下者見一隅耳【自記】

  問不惑與不眩何别曰不惑以見理言是心上事故惑字從心不昡以見事言是目中事故眩字從目尊賢則啟沃有素其見理也明矣敬大臣則謀斷有資其見事也審矣凡目兩視則瞀亂惟專故明古人云人君之職在擇一相貴專也不然任左右之耳目以為察察適足以自眩而已【清植】

  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惡是三様親親之法親之賢者則尊其位其餘親屬則重其禄而不任以事再踈屬則吉凶相關慶弔必通有無相周而已若就一箇人說未有居高位而不食禄者亦未有尊其位重其禄而不同其好惡者三句連疊說出下二句幾成贅語

  豫字且莫作先立乎誠說只虛說凡事皆當豫辦以引起下節耳如要與人說這件事細微曲折當機問答如何打點得盡只是大段須豫定凡事亦莫泥定逹道逹德九經之屬問事與行分别曰事即日用間零碎待人接物之事行是出之於身而成片段者即親義序别之行

  問豫是豫立其誠否曰自然是誠若不說誠難道言前定是豫先打點許多話待臨時說不成未來的話如何打點只是作文字與說書不同如何先說得出誠字虛齋說下節言立誠以獲上立誠以信友還說得去到下文言立誠以誠身立誠以明善便覺襞積牽強矣故林次崕知其非而渾之凡事指逹道逹德九經之屬逹德内有仁如何說立誠蓋仁是就行事上說故曰所以行之者一也

  時講以道字括言事行果爾又說箇道字不已贅乎道是平時所習之業如六藝之類平常不曾習射習算急忙叫他射叫他算自然窮了古人為學不外德行道藝藝即道也如下三重章以動括言行論語以德之不修括下三項皆不是聖人原分幾欵如何以一句包那幾句

  誠如孝子事親中心愛敬明便有多少曲折不但是問寢視膳昬定晨省如小杖則受大杖則走事父母幾諫見志不從又敬不違勞而不怨都須分曉苟徒誠而不明是謂愚忠愚孝

  某人云先生言頭尾都是誠中間必須明如何曰德性中原有許多道理只是離了問學却亦不能成就如草木便以實結實有何不好必須由根而榦而枝而葉而花方能結實但看松子中原有一顆全松蓮子中原有一顆全蓮後來根榦枝葉花果都在實内何嘗有德性外之問學來掃去問學便是德性受虧陸王乃看問學為外事觀此則其學不足闢矣

  問博學之一節似不必說是學利事困勉何嘗不如此曰然即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以困勉視學利如此學利視生安亦是如此以困勉視學利是愚柔學利視生安亦是愚柔博學之一節只是說擇善固執

  問是問人辨是自己辨别非與人辨也問如何是愼思明辨曰思無不通如天之理應當知其所以然却去想到禨祥禍福術數上便是不愼愼是歛而歸之于正明辨又是辨於幾微疑似之間如兩說皆善却辨得一更善者方是至善

  榕村語録卷七

<子部,儒家類,榕村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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