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史記卷五十
史記卷五十一
漢 太 史 令 司馬遷 撰宋中郎外兵曹參軍裴 駰集解
唐國子博士弘文館學士司馬貞索隱
唐諸王侍讀率府長史張守節正義
荆燕世家第二十一
荆王劉賈諸劉者不知其何屬【集解駰案年表云都吳也漢書賈高帝從父兄索隱注引漢書則班固或别有所見也】初起時漢王元年還定三秦劉賈為將軍定塞地【索隱即桃林之塞】從東擊項籍漢四年漢王之敗成臯北渡河得張耳韓信軍軍修武深溝高壘使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馬津入楚地【正義括地志云黎陽一名白馬津在滑州白馬縣北三十里按賈從此津南過入楚地也】燒其積聚以破其業無以給項王軍食已而楚兵擊劉賈賈輒壁不肯與戰而與彭越相保漢五年漢王追項籍至固陵【集解徐廣曰在陽夏正義括地志云固陵陵名在陳州宛丘縣西北四十二里】使劉賈南渡淮圍夀春【正義今夀州夀春縣是也】還至使人間招楚大司馬周殷周殷反楚佐劉賈舉九江迎武王黥布兵皆會垓下共擊項籍漢王因使劉賈將九江兵與太尉盧綰西南擊臨江王共尉【索隱共敖之子】共尉已死以臨江為南郡【正義今荆州也】漢六年春會諸侯於陳【正義今陳州也】廢楚王信囚之分其地為二國當是時也高祖子幼昆弟少又不賢欲王同姓以鎮天下乃詔曰將軍劉賈有功及擇子弟可以為王者羣臣皆曰立劉賈為荆王王淮東五十二城【索隱表云劉賈都吳又漢書以東陽郡封賈東陽即臨淮故云王淮東正義括地志云西北四十里蓋此縣是也】高祖弟交為楚王王淮西三十六城【正義淮以西徐泗濠等州也】因立子肥為齊王始王昆弟劉氏也高祖十一年秋淮南王黥布反東擊荆荆王賈與戰不勝走富陵【索隱地理志縣名屬臨淮正義括地志云富陵故城在楚州盱眙縣東北六十里】為布軍所殺高祖自擊破布十二年立沛侯劉濞為吳王王故荆地
燕王劉澤者諸劉遠屬也【集解駰案漢書澤高祖從祖昆弟索隱楚漢春秋田子春說張卿云劉澤宗家也按言宗家似䟱遠矣然則班固言從祖昆弟當别有所見】高帝三年澤為郎中高帝十一年澤以將軍擊陳豨得王黄為營陵侯【索隱地理志縣名在北海正義括地志云營陵故城在青州北海縣南三十里】高后時齊人田生游之資以畫干營陵侯澤【集解晋灼曰楚漢春秋田子春服䖍曰以計畫干之也文穎曰以工畫得寵也索隱兩家之義並通】澤大說之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夀田生己得金即歸齊二年澤使人謂田生曰弗與矣【集解孟康曰與黨與言不復與我為與也文穎曰不得與汝相知】田生如長安不見澤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子卿【集解徐廣曰名澤駰案如淳曰閹人也】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修具張卿許往田生盛帷帳共具譬如列侯張卿驚酒酣乃屏人說張卿曰臣觀諸侯王邸第百餘皆高祖一切功臣【索隱此一切猶一例同時也非如他一切訓權時也】今呂氏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集解如淳曰呂公知高祖相貴以女妻之推轂使為長者瓚曰謂諸呂共推轂高祖征伐成帝業雅正意也索隱雅訓素也謂呂氏素心奉推高祖取天下若人推轂欲前進塗然也推音昌誰反】功至大又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諸呂弱太后欲立呂產為呂王王代太后又重發之【集解文頴曰欲發之恐大臣不聽鄧展曰重難發事】恐太臣不聽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風大臣以聞太后太后必喜諸呂已王萬戶侯亦卿之有【正義高后紀云封張卿為建陵侯】太后心欲之而卿為内臣不急發恐祸及身矣張卿大然之乃風大臣語太后太后朝因問大臣大臣請立呂產為呂王太后賜張卿千斤金張卿以其半與田生田生弗受因說之曰呂產王也諸大臣未大服今營陵侯澤諸劉為大將軍獨此尚觖望【索隱觖音决又音窺睡反】今卿言太后列十餘縣王之彼得王喜去諸呂王益固矣張卿入言太后然之乃以營陵侯劉澤為琅邪王琅邪王乃與田生之國田生勸澤急行毋留出關太后果使人追止之已出即還及太后崩琅邪王澤乃曰帝少諸呂用事劉氏孤弱乃引兵與齊王合謀西【集解駰案漢書音義曰澤至齊為齊王所刼不得去乃說王求詣京師齊具車送之不為本與齊合謀也索隱漢書齊王傳云使祝午刼琅邪王至齊因留琅邪王不得反國澤乃說求入關齊乃送之與此文不同者劉氏以為燕齊兩史各言其主立功之迹太史公間疑遂各記之則所謂實錄】欲誅諸呂至梁聞漢遣灌將軍屯滎陽澤還兵備西界遂跳驅至長安【集解駰案漢書音義曰跳驅馳至長安也索隱跳他彫反脫獨去也又音條謂疾去也】代王亦從代至諸將相與琅邪王共立代王為天子天子乃徙澤為燕王乃復以琅邪予齊復故地【集解李奇曰本齊地分以王澤今復與齊也】澤王燕二年薨諡為敬王傳子嘉為康王至孫定國與父康王姬姧生子男一人奪弟妻爲姬與子女三人姧定國有所欲誅殺臣肥如令郢人【集解如淳曰定國自欲有所殺餘臣肥如令郢人以告之索隱如淳意以肥如亦臣名令郢人以告定國也小顔以為定國欲有所誅殺餘臣而肥如令郢人乃告定國也按地理志肥如在遼西】郢人等告定國定國使謁者以他法劾捕格殺郢人以滅口至元朔元年郢人昆弟復上書具言定國隂事以此發覺詔下公卿皆議曰定國禽獸行亂人倫逆天當誅上許之定國自殺國除為郡
太史公曰荆王王也由漢初定天下未集故劉賈雖屬䟱然以策為王填淮江之間劉澤之王權激呂氏【索隱謂田子春欲王劉澤先使張卿說封呂產乃恐以大臣觖望澤卒得王故為權激諸呂也】然劉澤卒南面稱孤者三世事發相重豈不為偉乎【集解晋灼曰澤以金與田生以事張卿張卿言之呂后而劉澤得王故曰事發相重或曰事起於相重也索隱謂先發呂氏令重而我亦得其功是事發相重也偉盛也蓋盛其能激發也】
【索隱述贊曰劉賈初從首定三秦既渡白馬遂圍夀春始迎黥布絶間周殷賞功胙土與楚為隣營陵始爵勲由擊陳田生遊說受賜千斤權激諸呂事發榮身徙封傳嗣亡於郢人】
史記卷五十一
史記卷五十一考證
荆燕世家使劉賈將二萬人騎數百渡白馬津入楚地燒其積聚○按高紀此事在漢三年項羽本紀與此俱作漢四年
漢五年漢王追項籍至固陵使劉賈南渡淮圍夀春○高紀在四年
以畫干營陵侯澤集解文穎曰以工畫得寵也○黄氏日抄曰田生所干劉澤之畫即明年所施於張子卿之計曰弗與云者弗與我施行所畫促之之辭爾澤劉氏也而王諸呂乃出其計其罪大矣故太史公之贊曰劉澤之王權徼呂氏而釋之者弗察謂畫為工畫謂與為黨與夫於干劉澤不言其所畫而於干張子卿言之文法之相為先後如此而釋之者弗能察故夫史遷之文深遠矣
史記卷五十一考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