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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总类 宋 沈枢

2-通鑑總類卷一上
  通鑑總類卷一上     宋 沈樞 撰治世門

  漢高祖規摹弘遠

  初高祖不修文學而性明達好謀能聽自監門戍卒見之如舊初順民心作三章之約天下既定命蕭何次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定章程叔孫通制禮儀又與功臣剖符作誓丹書鐵契金匱石室藏之宗廟雖日不暇給規摹弘遠矣

  父老見漢世祖喜稱復見漢官威儀

  更始元年冬十月更始將都洛陽以劉秀行司隸校尉使前整修宫府秀乃置僚屬作文移從事司察一如舊章時三輔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而服婦人衣莫不笑之及見司隸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或垂涕曰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由是識者皆屬心焉

  以柔道治天下

  建武十七年冬十月甲申帝幸章陵修園廟祠舊宅觀田廬置酒作樂賞賜時宗室諸母因酣悦相與語曰文叔少時謹信與人不欵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聞之大笑曰吾治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

  恢復前烈身致太平

  帝每旦視朝日昃乃罷數引公卿郎將講論經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見帝勤勞不怠承間諫曰陛下有禹湯之明而失黄老養性之福願頤愛精神優游自寧帝曰我目樂此不為疲也雖以征伐濟大業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進文吏明慎政體總攬權綱量時度力舉無過事故能恢復前烈身致太平

  宋文帝元嘉風俗為江左之美

  帝性仁厚恭儉勤於為政守法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久於其職守宰以六期為斷吏不苟免民有所係三十年間四境之内晏安無事戶口蕃息出租供徭止於歲賦晨出暮歸自事而已閭閻之内講誦相聞士敦操尚鄉恥輕薄江左風俗於斯為美後之言政治者皆稱元嘉焉

  北魏高祖有太平之風

  齊明帝建武二年秋八月北魏高祖遊華林園觀故景陽山黄門侍郎郭祚曰山水者仁智之所樂宜復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於前朕豈可襲之於後乎帝好讀書手不釋卷在輿據鞍不忘講道善屬文多於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以後詔策皆自為之好賢樂善情如饑渴所與遊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沖李彪高閭王肅郭祚宋弁劉芳崔光邢巒之徒皆以文雅見親貴顯用事制禮作樂鬱然可觀有太平之風焉

  唐太宗過古帝王有五事

  貞觀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上御翠微殿問侍臣曰自古帝王雖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過之自不諭其故諸公各帥意以實言之羣臣皆稱陛下功德如天地萬物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多疾勝已者朕見人之善若已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備朕常棄其所短取其所長人主往往進賢則欲寘諸懷退不肖則欲推諸壑朕見賢者則敬之不肖者則憐之賢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惡正直隂誅顯戮無代無之朕踐阼以來正直之士比肩於朝未嘗黜責一人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故其種落皆依朕如父母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顧謂褚遂良曰公嘗為史官如朕言得其實乎對曰陛下盛德不可勝載獨以此五者自與盖謙謙之志耳

  高宗永徽之政

  永徽元年春正月辛酉上召朝集使謂曰朕初即位事有不便於百姓者悉宜陳不盡者更封奏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閤問以百姓疾苦及其政治有洛陽人李宏泰誣告長孫無忌謀反上立命斬之無忌與褚遂良同心輔政上亦尊禮二人恭已以聽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貞觀之風

  代宗不尚翫好軍士稱為明主

  大歷十四年五月丙戌詔曰澤州刺史李鷃上慶雲圖朕以時和年豐為嘉祥以進賢顯忠為良瑞如慶雲靈芝珍禽奇獸怪草異木何益於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無得上獻内莊宅使上言諸州有官租萬四千餘斛上令分給所在充軍儲先是諸國累獻馴象凡四十有二上曰象費豢養而違物性將安用之命縱於荆山之陽及豹貀鬬雞獵犬之類悉縱之又出宫女數百人於是中外皆悦淄青軍士至投兵相顧曰明主出矣吾屬猶反乎

  宣宗書貞觀政要於屏風

  太中元年二月庚子以知制誥令狐綯為翰林學士上嘗以太宗所撰金鏡録授綯使讀之至亂未嘗不任不肖至治未嘗不任忠賢上止之曰凡求致太平當以此言為首又書貞觀政要於屏風每正色拱手而讀之上欲知百官名數令狐綯曰六品以下官卑數多皆吏部注擬五品以上則政府制授各有籍命曰具員上命宰相作具員御覽五卷上之常置於案上

  後唐明宗願天早生聖人

  長興四年十一月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與物無競登極之年已踰六十每夕於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亂為衆所推願天早生聖人為生民主在位年穀屢豐兵革罕用校於五代粗為小康

  知人門

  漢高祖知四人可用

  十二年春二月上疾甚呂后問曰陛下百歲後蕭相國既死誰令代之上曰曹參可問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戇陳平可以助之陳平知有餘然難獨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劉氏者必勃也可令為太尉呂后復問其次上曰此後亦非乃所知也

  光武誤稱龎萌可託

  建武五年平敵將軍龎萌為人遜順帝信愛之常稱曰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龎萌是也使與蓋延共擊董憲時詔書獨下延而不及萌萌以為延譖已自疑遂反襲延軍破之與董憲連和自號東平王屯桃鄉之北帝聞之大怒自將討萌與諸將書曰吾常以龎萌為社稷之臣將軍得無笑其言乎

  劉備預知馬謖不可用

  魏明帝太和二年初越雋太守馬謖才器過人好論軍計諸葛亮深加器異漢昭烈臨終謂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猶謂不然以謖為參軍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及出軍祁山亮不用舊將魏延吳懿等為先鋒而以謖督諸軍在前與張郃戰于街亭謖違亮節度舉措煩擾亮進無所據還漢中收謖下獄殺之亮自臨祭為之流涕撫其遺孤恩若平生蔣琬謂亮曰昔楚殺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計之士豈不惜乎亮流涕曰孫武所以能制勝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揚干亂法魏絳戮其僕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復廢法何用討賊耶

  宋高祖誡太子

  永初三年五月帝疾甚召太子誡之曰檀道濟雖有幹畧而無遠志非如兄韶有難御之氣也徐羨之傅亮當無異圖謝晦數從征伐頗識機變若有同異必此人也又為手詔曰後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煩臨朝司空徐羨之中書令傅亮領軍將軍謝晦鎮北將軍檀道濟同被顧命

  唐太宗以至誠治天下

  貞觀二年五月有上書請去佞臣者上問佞臣為誰對曰臣居草澤不能的知其人願陛下與羣臣言或陽怒以試之彼執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順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為詐何以責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誠治天下見前世帝王好以權譎小數接其臣下者常竊恥之卿策雖善朕不取也

  裴行儉有知人之鑒

  永淳元年行儉有知人之鑒初為吏部侍郎前進士王勮咸陽尉欒城蘇味道皆未知名行儉一見謂之曰二君後當相次掌銓衡僕有弱息願以為託是時勮弟勃與華隂陽烱范陽盧照鄰義烏駱賓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元尤重之以為必顯達行儉曰士之致遠者當先器識而後才藝勃等雖有文華而浮躁淺露豈享爵禄之器耶楊子稍沈靜應至令長餘得令終幸矣既而勃度海墮水烱終於盈川令照鄰惡疾不愈赴水死賓王反誅勮味道皆典選如行儉言行儉為將帥所引偏禆如程務挺張䖍朂王方翼劉敬同李多祚黑齒常之後多為名將

  張九齡言安禄山必反

  開元二十四年張守珪使平盧討擊使左驍衛將軍安禄山討奚契丹叛者禄山恃勇輕進為虜所敗守珪奏請斬之禄山臨刑呼曰大夫不欲滅奚契丹耶奈何殺禄山守珪亦惜其驍勇欲活之乃更執送京師張九齡批曰昔穰苴誅莊賈孫武斬宫嬪守珪軍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明皇惜其才勅令免官以白衣將領九齡固爭曰禄山失律喪師於法不可不誅且臣觀其貌有反相不殺必為後患明皇曰卿勿以王夷甫識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

  用人門

  聖人官人猶匠之用木

  周安王二十五年子思言苟變於衛侯曰其材可將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將然變也嘗為吏賦於民而食人二雞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聖人之官人猶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長棄其所短故梓連抱而有數尺之朽良工不棄今君處戰國之世選爪牙之士而以二卵棄干城之將此不可使聞於鄰國也公再拜曰謹受教矣

  漢高祖用陳平

  二年三月陳平歸漢王於修武因魏無知求見漢王漢王召入賜食遣罷就舍平曰臣為事來所言不可以過今日於是漢王與語而說之問曰子之居楚何官曰為都尉是日即拜平為都尉使為參乘典護軍諸將盡讙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高下而即與同載反使監護長者漢王聞之愈益幸平

  陳平受金

  五月周勃灌嬰等言於漢王曰陳平雖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臣聞平居家時盗其嫂事魏不容亡歸楚不中又亡歸漢今日大王尊官之令護軍臣聞平受諸將金金多者得善處金少者得惡處平反覆亂臣也願王察之漢王疑之召讓魏無知無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問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無益勝負之數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漢相距臣進奇謀之士顧其計誠足以利國家不耳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漢王召讓平曰先生事魏不中事楚而去今又從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說故去事項王項王不能信人其所任愛非諸項即妻之昆弟雖有奇士不能用聞漢王能用人故歸大王臣躶身來不受金無以為資誠臣計畫有可采者願大王用之使無可用者金具在請封輸官得請骸骨漢王乃謝厚賜拜為護軍中尉盡護諸將諸將乃不敢復言

  高祖能用三傑

  五年夏五月帝置酒洛陽南宫上曰徹侯諸將毋敢隱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對曰陛下使人攻城畧地因以與之與天下同其利項羽不然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帷幄之中决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餽不絶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衆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禽也羣臣說服

  文帝以毁譽召罷季布

  前四年春正月上召河東守季布欲以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難近者至留邸一月見罷季布因進曰臣無功竊寵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譽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識聞之有以闚陛下之淺深也上默然慙良久曰河東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

  汲黯諫武帝好誅賢才

  元符二年秋上招延士大夫常如不足然性嚴峻羣臣雖素所愛信者或小有犯法或欺罔輒按誅之無所寛假汲黯諫曰陛下求賢甚勞未盡其用輒已殺之以有限之士恣無已之誅臣恐天下賢才將盡陛下誰與共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諭之曰何世無才患人不能識之耳苟能識之何患無人夫所謂才者猶有用之器也有才而不肯盡用與無才同不殺何施黯曰臣雖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猶以為非願陛下自今改之無以臣為愚而不知理也上顧羣臣曰黯自言為便辟則不可自言為愚豈不信然乎

  武帝下詔求茂材異等

  元封五年冬上以名臣文武欲盡乃下詔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馬或犇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異等可為將相及使絶國者

  張敞材輕非師傅之器

  元帝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待詔鄭朋薦太原太守張敞先帝名臣宜傅輔皇太子上以問蕭望之望之以為敞能吏任治煩亂材輕非師傅之器天子使使者徵敞欲以為左馮翊會病卒

  王嘉諫哀帝謂聖王之功在得人

  建平三年夏四月丁酉王嘉為丞相嘉以時政苛急郡國守相數有變動乃上疏曰臣聞聖王之功在於得人孔子曰材難不其然乎故繼世立諸侯衆賢也雖不能盡賢天子為擇臣立命卿以輔之居是國也累世尊重然後士民之衆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於古諸侯往者致選賢材賢材難得拔擢可用者或起於囚徒昔魏尚坐事繫文帝感馮唐之言遣使持節赦其辠拜為雲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韓安國於徒中拜為梁内史骨肉以安張敞為京兆尹有罪當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殺之其家自寃使者覆獄劾敞賊殺人上逮捕不下會免亡命十數日宣帝徵敞拜為冀州刺史卒獲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貪其材器有益於公家也孝文時吏居官者或長子孫以官為氏倉氏庫氏則倉庫吏之後也其二千石長吏亦安官樂職然後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後稍稍變易公卿以下傳相促急又數改更政事司隷部刺史舉劾苛細發揚隂私吏或居官數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錯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懷危内顧壹切營私者多二千石益輕賤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過增加成辠言於刺史司隸或上書告之衆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則有離畔之心前山陽亡徒蘇令等縱横吏士臨難莫肯仗節死義以守相威權素奪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詔書二千石不為故縱遣死者賜金慰厚其意誠以為國家有急取辦於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難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愛其善治民之吏有章劾事留中會赦壹解故事尚書希下章為煩擾百姓證驗繫治或死獄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於擇賢記善忘過容忍臣子勿責以備二千石部刺史三輔縣令有材任職者人情不能不有過差宜可濶畧令盡力者有所勸此方今急務國家之利也前蘇令發欲遣大夫使逐問狀時見大夫無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為諫大夫遣之今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養可成就者則士赴難不愛其死臨事倉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薦儒者公孫光滿昌及能吏蕭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稱者天子納而用之

  郭伋諫光武不宜專用南陽人

  建武十一年十二月郭伋為并州牧過京師帝問以得失伋曰選補衆職當簡天下賢俊不宜專用南陽人是時在位多鄉曲故舊故伋言及之

  曹操釋憾用陳琳

  獻帝建安十年春正月官渡之戰袁紹使陳琳為檄書數操罪惡連及家世極其醜詆及袁氏敗琳歸操操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身何乃上及祖父邪琳謝罪操釋之使與陳留阮瑀俱管記室

  琰玠選舉清正之士

  十三年夏六月曹操以崔琰毛玠並典選舉其所舉用皆清正之士雖於時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終莫得進拔敦實斥華偽進冲遜抑阿黨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節自勵雖貴寵之臣輿服不敢過度至乃長吏還者垢面羸衣獨乘柴車軍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潔於上俗移於下操聞之歎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復何為哉

  和洽獻言於曹操戒激詭之行

  十四年十二月丞相掾和洽言於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以一節取也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議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形容不飾衣裘敝壞者謂之亷潔至令士大夫故汙辱其衣藏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為可繼也今崇一概難堪之行以檢殊塗勉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操善之十五年春下令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覇世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龎統非百里才

  十五年十二月劉備以從事龎統守耒陽令在縣不治免官魯肅遺備書曰龎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别駕之任始當展其驥足耳諸葛亮亦言之備見統與善譚大器之遂用統為治中親待亞於諸葛亮與亮並為軍師中郎將

  劉備用劉巴等

  十九年五月備之自新野犇江南也荆楚羣士從之如雲而劉巴獨北詣魏公操操辟為掾遣招納長沙零陵桂陽會備略有三郡巴事不成欲由交州道還京師時諸葛亮在臨蒸以書招之巴不從備深以為恨巴遂自交阯入蜀依劉璋及璋迎備巴諫曰備雄人也入必為害既入巴復諫曰若使備討張魯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聽巴閉門稱疾備攻成都令軍中曰有害巴者誅及三族及得巴甚喜是時益州郡縣皆望風景附獨黄權閉城堅守須璋稽服乃降於是董和黄權李嚴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吳懿費觀等璋之㛰親也彭羕璋之所擯棄也劉巴宿昔之所忌恨也帝皆處之顯任盡其器能有志之士無不競勸益州之民是以大和

  法正勸劉備用許靖

  初劉璋以許靖為蜀郡太守成都將潰靖謀踰城降備備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曰天下有獲虚譽而無其實者許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創大業天下之人不可戶說宜加敬重以慰遠近之望備乃禮而用之

  蔣琬社稷之器

  劉備以零陵蔣琬為廣都長備嘗因游觀奄至廣都見琬衆事不治時又沈醉備大怒將加罪戮諸葛亮請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為政以安民為本不以修飾為先願主公重加察之備雅敬亮乃不加罪倉卒但免官而已

  杜恕諫魏明帝盡羣臣智力

  太和六年十二月杜恕上疏曰古之帝王所以能輔世長民者莫不遠得百姓之懽心近盡羣臣之智力今陛下憂勞萬幾或親燈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獨臣不盡忠亦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於虞而智於秦豫讓苟容中行而著節智伯斯則古人之明驗矣若陛下以為今世無良才朝廷乏賢佐豈可追望稷契之遐蹤坐待來世之雋乂乎今之所謂賢者盡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節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責不專而俗多忌諱故也

  晉桓温有英雄之才

  建元元年二月庾翼為人慷慨喜功名不尚浮華琅邪内使桓温彝之子也尚南康公主豪爽有風槩翼與之友善相期以寧濟海内翼嘗薦温於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願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弘濟艱難之勲時杜乂殷浩並才名冠世翼獨弗之重也曰此輩宜束之高閣俟天下太平然後徐議其任耳

  司馬温公論王猛欲殺慕容垂父子非仁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吳得伍員而克彊楚漢得陳平而誅項籍魏得許攸而破袁紹彼敵國之材臣來為己用進取之良資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難信獨不念燕尚未滅垂以材高功盛無罪見疑窮困歸秦未有異心遽以猜忌殺之是助燕為無道而塞來者之門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堅禮之以收燕望親之以盡燕情寵之以傾燕衆信之以結燕心未為過矣猛何汲汲於殺垂至乃為市井鬻賣之行有如嫉其寵而讒之者豈雅德君子所忍為哉

  烈武欲用王恭殷仲堪

  太元十五年正月琅邪王道子恃寵驕恣侍宴酣醉或虧禮敬帝浸不能平欲選時望為藩鎮以潛制道子問於太子左衛率王雅曰吾欲用王恭殷仲堪何如雅曰王恭風神簡貴志氣方嚴仲堪謹於細行以文義著稱然皆峻狹自是且幹畧不長若委以方面天下無事足以守職若其有事必為亂階矣帝不從

  秦王興謂隨時任材皆能致治

  安帝義熙七年正月秦王興命羣臣搜舉賢才右僕射梁喜曰臣累受詔而未得其人可謂世之乏才興曰自古帝王之興未嘗取相於昔人待將於將來隨時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識拔不明豈得遠誣四海乎羣臣咸悦

  宋杜坦勸文帝不當以南北限人才

  元嘉二十三年秋七月辛未以散騎常侍杜坦為青州刺史坦驥之兄也初杜預之子耽避晉亂居河西仕張氏前秦克涼州子孫始還關中高祖滅後秦坦兄弟從高祖過江時江東王謝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傖荒遇之雖復人才可施皆不得踐清塗上嘗與坦論金日磾曰恨今無復此輩人坦曰日磾假生今世養馬不暇豈辦見知上變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請以臣言之臣本中華高族晉氏喪亂播遷涼土世業相承不殞其舊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傖賜隔日磾胡人身為牧圉乃超登内侍齒列名賢聖朝雖復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

  唐太宗棄怨用才

  武德九年六月戊辰初洗馬魏徵常勸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敗世民召徵謂曰汝何為離間我兄弟衆為之危懼徵舉止自若對曰先太子早從徵言必無今日之禍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禮之引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韋挺於巂州皆以為諫議大夫

  張玄素諫太宗謹擇羣臣分任以事

  十二月上聞景州録事參軍張玄素名召見問以政道對曰隋主好自專庶務不任羣臣羣臣恐懼唯知禀受奉行而已莫之敢違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務借使得失相半乖謬已多下諛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誠能謹擇羣臣而分以事高拱穆清而考其成敗以施刑賞何憂不治上善其言擢為侍御史

  李緯為戶部尚書

  貞觀二十七年六月癸未以司農卿李緯為戶部尚書時房玄齡留守京師有自京師來者上問玄齡何言對曰玄齡聞李緯拜尚書但云李緯美髭鬢帝遽改除緯洛州刺史

  太宗黜李勣令太子用之

  二十三年夏四月乙亥上謂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餘然汝與之無恩恐不能懷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於後用為僕射親任之若徘徊顧望當殺之耳五月戊午以同中書門下三品李世勣為疊州都督勣受詔不至家而去

  狄仁傑薦張柬之等

  久視元年秋閏月太后嘗問仁傑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誰可者仁傑曰未審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為將相仁傑對曰文學緼藉則蘇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犖奇才則有荆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為洛州司馬數日又問仁傑對曰前薦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遷矣對曰臣所薦者可為宰相非司馬也乃遷秋官侍郎久之卒用為相仁傑又嘗薦夏官侍郎姚元崇監察御史曲阿桓彦範太州刺史敬暉等數十人率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不以伯父累其才

  四年冬十月太后命宰相各舉堪為員外郎者韋嗣立薦廣武令岑義曰但恨其伯父長倩為累太后曰苟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員外郎由是諸緣坐者始得進用

  宋璟奏用李邕等

  開元六年冬十一月宋璟奏括州員外司馬李邕儀州司馬鄭勉並有才畧文詞但性多異端好是非改變若全引進則咎悔必至若長棄捐則才用可惜請除渝硤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沖素稱才行初用之時實允僉議當事之後頗非稱職請復以為左散騎常侍以李朝隱代之陸象先嫺於政體寛不容非請以為河南尹從之

  明皇思張九齡風度

  二十八年二月荆州長史張九齡卒上雖以九齡忤旨逐之然終愛重其人每宰相薦士輒問曰風度得如九齡否

  崔祐甫除官八百人

  大歷十四年五月代宗居諒隂庶政皆委於祐甫所言無不允初至德以後天下用兵諸將競論功賞故官爵不能無濫及永泰以來天下稍平而元載王縉秉政四方以賄求官者相屬於門大者出於載縉小者出於卓英倩等皆如所欲而去及常衮為相思革其弊杜絶僥倖四方奏請一切不與而無所甄别賢愚同滯崔祐甫代之欲收時望推薦引拔常無虚日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前後相矯終不得其適上嘗謂祐甫曰人或謗卿所用多涉親故何也對曰臣為陛下選擇百官不敢不詳慎苟平生未之識何以諳其才行而用之上以為然

  韓滉善用僚佐

  貞元三年滉久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隨其長無不得人嘗有故人子謁之考其能一無所長滉與之宴竟席未嘗左右視及與並坐交言後數日署為隨軍使監庫門其人終日危坐吏卒無敢妄出入者

  德宗用裴延齡為度支

  八年秋七月甲寅陸贄請以前湖南觀察使李巽權判度支上許之既而復欲用司農少卿裴延齡贄上言以為今之度支凖平萬貨刻吝則生患寛假則容姦延齡誕妄小人用之交駭物聽尸禄之責固宜及於微臣知人之明亦恐傷於聖鑒上不從己未以延齡判度支事

  陸贄諫德宗委任臣下

  十年夏四月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無大小必自選而用之宰相進擬少所稱可及羣臣一有譴責往往終身不復收用好以辯給取人不得敦實之士難於進用羣材滯淹贄上奏諫其略曰夫登進以懋庸黜退以懲過二者迭用理如循環進而有過則示懲懲而改修則復進既不廢法亦無棄人雖纎芥必懲而用才不匱故能使黜退者克勵以求復登進者警飭以恪居上無滯疑下無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辭盡人不以意選士如或好善而不擇所用悦言而不驗所行進退隨愛憎之情離合繫異同之趣是猶捨繩墨而意裁曲直棄權衡而手揣輕重雖甚精微不能無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長苟區别得宜付授當器各適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與全材無異但在明鑒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稱愜為能而不核虚實以一事違忤為咎而不考忠邪其稱愜則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違忤則罪責過當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職司之内無成功君臣之際無定分上不聽

  杜黄裳諫憲宗委任賢才

  元和元年二月戊午上與宰相論自古帝王或勤勞庶政或端拱無為互有得失何為而可杜黄裳對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廟下撫百姓四夷夙夜憂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紀綱有叙苟慎選天下賢才而委任之有功則賞有罪則刑選用以公賞刑以信則誰不盡力何求不獲哉明主勞於求人而逸於任人此虞舜所以能無為而治者也至於簿書獄市煩細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親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書魏明帝自按行尚書事隋文帝衛士傳飱皆無補於當時取譏於後來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勞也所務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誠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將以求理不亦難乎上深然其言

  李巽奏用程异

  四年閏月初王叔文之黨既貶有詔雖遇赦無得量移吏部尚書鹽鐵轉運使李巽奏郴州司馬程异吏才明辨請以為楊子留後上許之巽精於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戰栗如在巽前异勾檢簿籍又精於巽卒獲其用

  李絳謂用人不避親故之嫌

  七年十月上嘗於延英謂宰相曰卿輩當為朕惜官勿用之私親故李吉甫權德輿皆謝不敢李絳曰崔祐甫有言非親非故不諳其才諳者尚不與官不諳者何敢復與但問其才器與官相稱否耳若避親故之嫌使聖朝虧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則朝廷自有典刑誰敢逃之上曰誠如卿言

  李愬用丁士良

  十二年二月李愬謀襲蔡州表請益兵詔以昭義河中鄜坊步騎二千給之丁酉愬遣十將馬少良將十餘騎巡邏遇吳元濟捉生虞候丁士良與戰擒之士良元濟驍將常為東邊患衆請刳其心愬許之既而召詰之士良無懼色愬曰真丈夫也命釋其縛士良乃自言本非淮西士貞元中隸安州與吳氏戰為其所擒自分死矣吳氏釋我而用之我因吳氏而再生故為吳氏父子竭力昨日力屈復為公所擒亦分死矣今公又生之請盡死以報德愬乃給其衣服器械署為捉生將丁士良言於李愬曰吳秀琳擁三千之衆據文城栅為賊左臂官軍不敢近者有陳光洽為之謀主也光洽勇而輕好自出戰請為公先擒光洽則秀琳自降矣戊申士良擒光洽以歸

  李愬不以嫌疑用李祐

  五月愬厚待吳秀琳與之謀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如秀琳無能為也祐者淮西騎將有勇畧守興橋柵常陵暴官軍庚辰祐率士卒刈麥於張柴村愬召廂虞候史用誠戒之曰爾以三百騎伏彼林中又使人揺幟於前若將焚其麥積者祐素易官軍必輕騎來逐之爾乃發騎掩之必擒之用誠如言而往生擒祐以歸將士以祐曏日多殺官軍爭請殺之愬不許釋縛待以客禮時愬欲襲蔡而更密其謀獨召祐及李忠義屏人語或至夜分他人莫得預聞諸將恐祐為變多諫愬愬待祐益厚士卒亦不悦諸軍日有諜稱祐為賊内應且言得賊諜者具言其事愬恐謗先達於上已不及救乃持祐泣曰豈天不欲平此賊邪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勝衆口也因謂衆曰諸君既以祐為疑請令歸死於天子乃械祐送京師先密表其狀且曰若殺祐則無以成功詔釋之以還愬愬見之喜執其手曰爾之得全社稷之靈也乃署散兵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帳中或與之同宿密語不寐達曙有竊聽於帳外者但聞祐感泣聲時唐隨牙隊三千人號六院兵馬皆山南東道之精鋭也愬又以祐為六院兵馬使舊軍令舍賊諜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諜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賊中虚實

  文宗美李石用人不掩其惡

  開成元年九月李石用金部員外郎韓益判度支按益坐贓三千餘緡繋獄石曰臣始以益頗曉錢穀故用之不知其貪乃如是上曰宰相但知人則用有過則懲如此則人易得卿所用人不掩其惡可謂至公從前宰相用人好曲蔽其過不欲人彈劾此大病也冬十月丁亥貶益梧州司戶

  宰相薦人勿問親疎

  二年二月己未上謂宰相薦人勿問親疎朕聞竇易直為相未嘗用親故若親故果才避嫌而棄之是亦不為至公也

  後晉桑維翰一制指揮節度十五人

  開運元年六月或謂齊王曰陛下欲禦北狄安天下非桑維翰不可丙午復置樞密院以維翰為中書令兼樞密使事無大小悉以委之數月之間朝廷差治八月辛丑朔以河東節度使劉知遠為北面行營都統順國節度使杜威為都招討使督十三節度以備契丹桑維翰兩秉朝政出楊光遠景延廣於外至是一制指揮節度使十五人無敢違者時人服其膽略朔方節度使馮暉上章自陳未老可用而制書見遺維翰召禁直學士使為答詔曰非制書忽忘實以朔方重地非卿無以彈壓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須奇才暉得詔甚喜時軍國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請輻輳維翰隨事裁决初若不經思慮人疑其疎畧退而熟議之亦終不能易也然為相頗任愛憎一飯之恩睚眦之怨必報人亦以是少之

  招賢門

  燕昭王卑身厚幣以招賢

  周赧王三年燕人共立太子平是為昭王昭王於破燕之後即位弔死門孤與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幣以招賢者謂郭隗曰齊因孤之國亂而襲破燕孤極知燕小力少不足以報然誠得賢士與共國以雪先王之恥孤之願也先生視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馬者馬已死買其骨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馬且買之况生者乎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從隗始况賢於隗者豈遠千里哉於是昭王為隗改築宫而師事之於是士爭趣燕樂毅自魏往劇辛自趙往昭王以樂毅為亞卿任以國政

  齊竟陵王延才儁之士

  永明二年以竟陵王子良為護軍將軍兼司徒領兵置佐鎮西州子良少有清尚傾意賓客才儁之士皆遊集其門開西邸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記室參軍范雲蕭琛樂安任昉注曹參軍王融衛軍東閣祭酒蕭衍鎮西功曹謝眺步兵校尉沈約揚州秀才陸倕竝以文學尤見親待號曰八友法曹參軍柳惲太學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濟陽江革尚書殿中郎范縝會稽孔休源亦預焉

  旌表門

  漢明帝賜郭賀以三公之服

  永平三年車駕從皇太后幸章陵荆州刺史郭賀官有殊政明帝賜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見其容服以章有德

  修德門

  魏吳起稱在德不在險

  周安王十五年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謂吳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對曰在德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修政不仁湯放之商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敵國也武侯曰善

  蜀漢譙周諫後主出遊

  魏邵陵厲公正始七年漢主數出遊觀增廣聲樂譙周上疏諫曰昔王莽之敗豪傑並起以爭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歸未必以其埶之廣陿惟其德之薄厚也世祖初入河北馮異等勸之曰當行人所不能為者遂務理寃獄崇節儉於是鄧禹自南陽追之吳漢寇恂素未之識舉兵助之其餘望風慕德邳彤耿純劉植之徒至于輿病齎棺襁負而至不可勝數故能以弱為彊而成帝業及在洛陽嘗欲小出銚期進諫即時還車及潁川盗起寇恂請世祖身往臨賊聞言即行故非急務欲小出不敢至於急務欲自安不為帝者之欲善也如此今四時之祀或有不臨而池苑之觀或有仍出臣之愚滯私不自安願省減樂官後宫凡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為子孫節儉之教漢主不聽

  劉滋諫燕王

  宋文帝元嘉十一年燕王不遣太子質魏散騎常侍劉滋諫曰昔劉禪有重山之險孫皓有長江之阻皆為晉擒何則彊弱之勢異也今吾弱於吳蜀而魏彊於晉不從其欲將有危亡之禍願亟遣太子而修政事撫百姓收離散賑饑窮勸農桑省賦役社稷猶庶幾可保燕王怒殺之

  通鑑總類卷一上

<史部,史鈔類,通鑑總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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