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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或问(附春秋五论) 宋 吕大圭

3-春秋或問卷二
  春秋或問卷二     宋 呂大圭 撰

  隱公  公及邾儀父盟于蔑【元年】

  或問盟何以或日或不日曰盟必有日月其不日者史失之也蘇氏曰春秋以事係日以日係月以月係時以時係年事成于日者日成於月者月成於時者時不然則皆史失之也故崩薨卒弑葬郊廟之祭盟戰敗入滅獲日食星變山崩地震火災凡如此者皆以日成者也朝覲蒐狩城築作毁凡如此者皆以時成者也會遇平如來至侵伐圍取救次遷戍追襲奔叛執放水旱雨雹冰雪彗孛螽螟凡如此者或以月成或以時成者也惟公即位不書日有常日也外殺大夫不書月與日卑不以告也此言得之矣如定六月即位亦書日必如穀梁之說則曰蔑之盟不日其盟渝也謂七年伐邾之役也信如此則春秋所書日盟者皆不渝乎且春秋因魯史而成文也盟必以日月此書法也假使史而無之聖人安得強而加之乎其不可以是為說明矣曰然則儀父何以稱字曰邾附庸之國也附庸之君未得列于諸侯故書字以别之桓十七年公會邾儀父盟于趡莊二十三年蕭叔朝公此其例也必如傳者之說以為貴之褒之則儀父固未見其有可貴可褒之實也而況盟非春秋之所貴哉難者曰子謂盟非春秋所貴固也周禮司盟之職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會同則掌其盟載是周之時已有盟矣而春秋何以不貴之曰盟生於信之不足也失信而後盟而況於春秋之諸侯會盟之牲血未乾而邊境之干戈已逞尚足貴乎善乎劉氏之言曰司盟掌盟載之法凡邦國有疑會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初有疑於周官夫成周全盛之時聖王在上方國諸侯同心協力以藩屏王室朝覲會同各以時至九伐之法雖設而不施安得有疑會同哉盟者亂世之事盖出於衰周之際王德不競信義不足以懷遠威刑不足以制強諸侯携貳不能協一是用假展牲歃血之事以要一時之信而背信產亂實起於此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此言不出於成康而刺於變雅夫使周公輔佐成王建卜世之基而虞人之不信區區恃盟詛以時繩約之盖亦危矣然則司盟之職載在禮典果可疑也烏乎東遷之後列國交盟紛然四起或會諸侯而同盟或合一國而交盟其甚出於大夫又其甚出於蠻荒去古浸遠盟約浸繁頹波横潰不可禁制雖或質之以鬼神鉗之以禍福實之以載書然口血未乾兵刃已接則回視前日之盟適資狙詐之計耳然則案春秋所書以想觀先王之盛則司盟之職載於典禮又可疑也聖人傷信義之不復見而諸侯變古易常以滋亂後世故自隱迄哀凡盟詛之事皆書於春秋所以疾當時而律萬世也曰然則盟一也何以或曰會或曰及或曰暨也曰三者皆與也與者彼此同也曰會曰及曰暨而不曰與者所以别内外而分彼我也故曰會者主彼言也及者主我言也暨之為言不得已也此蔑之盟案左氏則曰公欲求好於邾故為蔑之盟則我欲之矣故以及書之

  鄭伯克段于鄢

  或問克猶殺也何以或言克或言殺曰殺者殺其一人耳克則勝其徒衆也案春秋諸侯殺大夫稱人稱國殺世子母弟稱君稱人則陳人殺其公子禦寇之類是也稱國則鄭殺其大夫申侯之類是也稱君則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是也段亦母弟也而不稱殺其弟則徒衆盛矣何以不言伐非敵國也書曰克若敵國然云耳曰段以弟簒兄以臣伐君必誅之罪也莊公特不勝其母焉耳宜若無罪焉可也何以稱鄭伯曰段之不弟不足言矣莊之不兄其罪顧不多於段耶公子呂言之者再而公不聽者再始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則固己有忿之之心矣至曰子姑待之此何意耶及段將襲國始曰可矣得非存心積慮養成其惡而至於殺乎以後世之事比之則建成元吉之謀為變與段之謀襲鄭其愚一也太宗之謀殺其兄與鄭伯之謀殺其弟其譎一也莊公之罪顧不大於段耶然則段無罪歟曰段不得與於弟子之稱則段有罪矣曰大叔于田之詩當時之人乃有美段之辭何也曰詩緣人情者也春秋明大義者也人情之所喜固有大義之所棄者大義之所許固有人情之所不樂者矣何可一邪

  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或問先儒皆謂宰為冢宰咺為名名冢宰譏其賵妾母也而子不從之何也曰愚亦以春秋攷之爾案春秋周大夫不名爵從其爵單伯劉子之類是也未爵稱字家父榮叔之類是也必微者而後名之宰咺之類是也卒名之王子虎劉卷之類是也舍是無名道矣是故經書宰有三是年宰咺書名而不氏者士也桓四年宰渠伯糾書氏及字者命大夫也僖公九年宰周公書官而不名氏者三公也始使士繼使大夫終使三公天子日微諸侯日強矣此其旨不亦甚明白哉夫以天王之尊下賵諸侯之妾母則其事固不待貶絶而自見矣何必名其使而後為貶哉曰子何以知仲子之為孝公妾而不為惠公妾也曰以僖公成風之例而知之也妾母不得稱夫人其稱夫人者非禮也惠公仲子與僖公成風一例爾此妾母係子之義也且必以為惠之妾桓之母則左氏固有子氏未薨之言矣使左氏之言而可信則是天王之生賵人母也其亦不近人情矣

  及宋人盟于宿

  或問及之義曰及者主我言也然則及之者誰乎曰春秋書盟而書及者多矣是年及宋人盟于宿莊二十二年及齊高傒盟于防文二年及晉處父盟十年及蘇子盟于女栗成三年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十一年及郤犨盟襄七年及孫林父盟凡此者皆不出主名而但書及者也夫既曰及則必有與及者矣書及猶書會也有書公會者有但書會者有書公及者有但書及者内不出主名則皆公也春秋之法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禮也是故及宋人盟宿及齊高傒盟及晉處父盟會楚人盟于齊會齊侯盟于幽會王人盟于翟泉皆不言公皆諱之也蓋亦有書公者矣此則春秋之變文也或者為之說曰卑者之盟不日及宋人盟宿及蘇子盟女栗是也其日者公也丙申及齊高傒盟防乙巳及晉處父盟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己丑及郤犨盟壬戌及孫林父盟是也此其說亦巧矣雖然吾巳論之於前矣

  祭伯來

  或問祭伯何以為天子之上大夫曰石氏曰天子之畿方千里公卿大夫皆邑於其中其受地則皆視公侯伯子男至於禄而不世則不可與外諸侯班焉故曰天子之縣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也今祭伯天子之大夫而國於畿内其來於魯不以王命故書之穀梁曰寰内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會諸侯不正其外交也聘弓鍭矢不出竟場束脩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貳之也此為知所譏也禮載縣子之言曰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竟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然則此年祭伯來莊二十七年公子友如陳葬原仲莒慶來逆叔姬其為臣也可知矣

  三年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或問春秋書日食或言日或不言日或言朔或不言朔何也曰春秋日食三十六隱一桓文成各二僖宣定各三莊四襄九昭七而書既者三桓三年七月壬辰宣八年七月甲子襄二十四年七月甲子朔是也然有言日言朔者日朔俱得也有言日而不言朔者失其朔也有言朔而不言日者失其日也不言日與朔者日朔俱失也皆以歷家錯亂太史職廢而無以正之故也

  二年春

  或問春秋或書王正月或書王二月何也曰春秋之法有事無事皆書王正月餘年事在正月者則書王正月如桓公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之類是也事在二月則書王二月如隱公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婁之類是也事在三月則書王三月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莊十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之類是也一時無事則書首月莊五年春王正月十一年春王正月之類是也若事在月末則月而不書王如隱八年春宋衛遇于垂三月鄭伯使宛歸祊是也若事係於時而不係於月則獨書春而不書月二年春公會戎于潛五年春公矢魚于棠莊九年春齊人殺無知十七年春齊人執鄭詹之類是也而穀梁乃謂隱十年無正隱不自正也元年有正所以正隱其說誤矣

  公會戎于潛

  或問會之禮曰周禮大宗伯之職曰時見曰會大行人之職曰時會以四方之禁此言天子有事則合諸侯而命事曰會也曲禮言諸侯相見于隙地曰會此言諸侯將朝天子則必先會于閒隙之地以習禮儀也曹劌曰會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大習之由是觀之諸侯無私會必有天子之事而後會焉凡書會皆非正也以諸侯而會諸侯然且不可况會外乎會而不已必且盟盟而不信必且肆其暴有潜之會然後有唐之盟有唐之盟然後有伐凡伯之事是以春秋惡之胡氏曰四裔舉號外之也天無所不覆地無所不載天子與天地參者也春秋天子之事何獨外四裔乎曰中國之有四裔猶晝之有夜陰之有陽也其勢迭相消長晝短則夜長陰盛則陽衰理之常也然而必不容其顛倒錯迕則亦使之各安其所也無不覆載者王德之體内中國而外四裔者王道之用是故以諸夏而親四裔致金繒之奉歲以餌敵其策不可施也以内屬而朝諸夏位侯王之上亂常失序其禮不可行也以降人而居塞内無出入之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萌窺伺之漸其禍不可長也為此說者其知内外之旨而明於馭外之道乎

  莒人入向

  或問左氏言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莒人入向以姜氏還而子不從之何也曰吾以經考經也案經桓十六年冬城向宣四年伐莒取向則向為我邑明矣況穀梁有是言乎故愚嘗謂讀春秋之法經之所有則從經經之所無則從傳曰入之義杜預曰弗地也公羊曰得而不居也穀梁曰入者内弗受也三說異焉何也曰所謂入者直謂入其國都而已其義不在弗地與得而不居也且攻人之國而能勝之入焉斯入之矣非必以内弗受為辭也然所謂入者亦以見吾無所畏難而彼莫之禦我也經書入國入邑入郛者凡二十有六而此其始焉非有其地故不曰侵非伐其人故不曰伐非環以守其城故不曰圍非密以出其不意故不曰襲非以勢力而得之故不曰取聖人所書随其事而已然則其稱人何也曰稱人其常也稱君稱將皆特辭也小國稱人正也人之為言未定其為君大夫微者之辭也春秋之初列國之大夫皆稱人内大夫則不書人無駭帥師是也外大夫必有故也而後書大夫來逆女則書大夫盟則書大夫至於侵伐則皆書人伐書大夫主名者自晉陽處父始入書大夫主名自郤缺始侵書大夫主名自趙穿始是故春秋自文公以後而大夫之名字始班班見之於經矣

  無駭帥師入極

  或問無駭何以不氏曰石氏曰未以氏見也春秋之初大夫皆不以氏見紀之裂繻鄭之宛詹魯之翬柔溺皆不以氏見也曰其書帥師者何曰將尊師衆則稱曰某帥師以將之尊師之衆此皆大夫之專兵權者也翬帥師伐鄭而終也有寪氏之變慶父帥師伐於餘丘而終也有子般之禍此秉兵權之驗也然自僖以前書帥師者九自文公而後書帥師者百有八焉世之相去略同而帥師之多寡不侔若是盖其始也大夫之專權猶寡其終也則視以為常矣然則無駭其始歟東周以降王政不行外則莒人入向内則無駭入極非王命而入人之國邑逞其私智以見諸侯之不臣也擅興師而征討不加焉以見天王之不君也據事直書而其義見矣

  公及戎盟于唐

  或問戎之族類不一而此獨書戎何也曰春秋以來戎之雜處四方者多矣今其見於經者有曰山戎曰北戎曰姜戎曰雒戎曰茅戎曰陸渾之戎而戎蠻子赤則又諸戎之族類也皆戎也而惟山戎為最強故齊桓伐之以安列國齊桓之功於是為大矣此所謂戎則徐州之戎也案書費誓淮夷徐戎並興東郊不開則此盖徐戎久居中國在魯之東郊者也伯禽開國之初即征徐戎此魯人家法也而隱即位之二年春會之秋盟之隱公於是乎無魯家法矣胡氏曰與徐戎歃血以約盟非義矣盟于唐書日謹之也後世乃有結和親以許婚而骨肉棄于遠如西漢之於匈奴乞外兵以求援而畿輔遭其逼如肅宗之於回紇信甘言以與盟而臣主蒙其恥如德宗之於尚結贊雖悔於終亦將奚及

  紀裂繻來逆女

  或問内女未有言來逆者此何以書曰春秋之紀事有故則書以重書以變書内女未有書納幣者而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則書之以事之重而書也内女末有言來逆者而紀裂繻來逆女則書之以禮之變而書之也男女夫婦人道之大也是以聖人謹焉是故内女之見於經者不一矣然皆有故而後書齊子叔姬郯伯姬叔姬不書歸而來歸則書志吾女遭人倫之變也内女之為夫人者八見於經非是者不書而莒慶來逆叔姬齊高固來逆子叔姬則書志大夫之越境逆女而公為之主也至於紀伯姬叔姬宋共姬尤詳焉此可以見書法矣其書紀伯姬也若曰是吾女之喪未殯而紀侯去國者也其書紀叔姬也若曰是吾女之為娣於紀而卒歸于酅者也其書宋共姬也若曰是吾女之遇災而能謹於禮者也故其歸其卒其葬皆詳之此吾所謂以變書以重書者也曰伯姬卒子叔姬卒皆未適人者也而卒之何也曰此亦以重書之也鄫季姬卒則以魯君之於季姬聽其外遇而卒之也宋伯姬卒則以其遇災而卒之也紀伯姬卒紀叔姬卒則以其外災而卒之也叔姬卒則以伯來逆叔姬之喪而卒之也然則伯姬子叔姬意以其情之重而卒之乎或者必欲為之辭則求之過矣

  伯姬歸于紀

  或問諸侯必親迎乎曰親迎禮也男子非親迎不有室女子非親迎不有家不親迎非禮也曰諸侯有社稷有人民苟必迎於他邦而所娶之國或道里之遠則將綿歷日月曠廢國家之治恐於理不然矣且文王之迎太姒惟曰于渭不曰于莘造舟之地蓋未遠于周邦且文王當是時未知己為諸侯否也至於詩云韓侯迎止于蹶之里則蹶為王卿士若韓侯因朝覲至周而迎不亦宜乎然則迎夫人使卿未為不重此先儒之說云爾曰胡氏曰以封壤則有小大以爵次則有尊卑以道途則有遠邇或迎之於其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節也紀侯於魯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渝來魯侯於齊以遠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是不重大昏之禮也

  紀子伯莒子盟于密

  或問紀莒之盟何以知其為魯故也曰以前年莒人入向四年莒人伐取牟婁八年公及莒人盟于浮來則莒之強可知也紀方與魯為婚則其與莒盟者疑其為魯故也曰然則紀子伯者何也曰春秋闕文固有據本史因之而不能益者有先儒傳受承誤而不敢增者闕疑而慎言其餘則可矣必曲為之說則鑿矣

  夫人子氏薨

  或問夫人子氏杜氏曰桓母也公羊曰隱母也穀梁曰隱妻也宜孰從曰隱桓之母俱不得為夫人也則其為隱之妻者近是彼為公羊之學者盖惑于母以子貴之說而不知妾母不得稱為夫人也隱桓之母俱不得以夫人稱隱之妻不得不以夫人稱隱桓之母俱不得為夫人則嫡庶之義明矣隱之妻得為夫人則君臣之分定矣曰春秋盖有以妾母稱夫人者矣曰此禮之未失也作俑者其僖公乎春秋天王歸賵則曰惠公仲子書秦人歸襚則曰僖公成風此言妾母係子之義也然惠公雖尊其母未聞以夫人稱也仲子之宫别為立廟特以致厚焉爾然不祔于姑猶有辨焉是春秋之初尚以為疑而禮未甚變也至於僖公致厚於妾母而薨稱夫人則適庶亂矣葬稱小君於是有二夫人祔廟則亂倫易理無復辨矣自是而後習以為常宣八年經書夫人嬴氏薨冬十月葬我小君敬嬴而敬嬴則文公之妾而宣公之母也襄四年經書夫人姒氏薨八月葬我小君定姒而定姒則成公之妾而襄公之母也昭十一年經書夫人歸氏薨九月葬我小君齊歸而齊歸則襄公之妾而昭公之母也故成風敬嬴齊歸皆稱夫人盖實録也惟定十五年秋七月姒氏卒不書夫人不稱薨九月葬定姒不稱小君則其禮猶有所降殺耳當是時子雖立而未踰年故不以夫人之薨禮治喪不以小君之禮葬也然則妾母稱夫人其僖公作俑之罪乎或曰適夫人薨則成其為夫人哀姜薨而成風正出姜薨而敬嬴正齊姜薨而定姒正蓋君在則公子為其母練冠縓緣既葬除之既薨則母固正矣然適薨而後可得伸其尊也為此說者不亦可乎曰否邦君之妻邦人稱之曰君夫人稱之異邦曰寡小君蓋敵體之稱也若夫妾媵則非敵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稱號之其沒亦以夫人之禮卒葬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為夫人徒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為夫人徒欲尊貴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卑其身則失位賤其父則忘本越禮至是不亦悖乎禮庶子為君為其母無服不敢二尊也聞諸胡氏者如此

  鄭人伐衛

  或問春秋書侵伐圍入滅取之異亦有意乎曰聖人各據其實而書之而輕重自見矣泰山孫先生曰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夫禮樂征伐者天下國家之大經也天子尸之非諸侯可得專也諸侯專之猶曰不可況大夫乎隱桓之際諸侯無小大皆專而行之宣成而下大夫無内外皆專而行之其無王也甚矣故孔子從而録之凡侵伐圍入取滅皆書正以王法也愚謂入春秋之初書殺弟自鄭莊始書伐國亦自鄭莊始莊之於段也養之以成其惡而殺之矣其子奔於他邦以餬其口而又加兵於衛以責之莊之所為不已甚邪當是時也王政不行伯圖未起而鄭莊實以姦詐詭譎之雄肆行其間此一役也專伐國則有以見無王之罪焉討公孫滑則有以見殺弟不怠之怒焉一書而二罪具矣

  春秋或問卷二

<經部,春秋類,呂氏春秋或問>

  欽定西庫全書

  春秋或問卷三     宋 呂大圭 撰

  宋公和卒

  或問諸侯卒或名或不名何也曰諸侯不生名附庸則稱字邾儀父蕭叔是也外國之附庸則名郳黎來介葛盧是也未成君則名之鄭忽曹羈是也失國則名鄭伯突衛侯朔是也嘗失國矣雖復入亦名之衛侯鄭曹伯襄是也舍是皆無書名之道矣惟卒則名之此春秋之書法也左氏曰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稱嗣也以繼好息民謂之禮經杜氏以為盟以名告神故薨亦以名告同盟又言仲尼修春秋皆承策為經丘明之傳博采衆記故始開凡例者非也若薨則赴以名則是臣子可以名君父者矣非禮也蓋諸侯之事會盟則名於載書聘問則名於簡牘故及其卒也史臣謹録而名之若必拘於同盟則名之例則公及宋人盟于宿是宿亦與盟也何以卒而不名邪微曰小國之君卒或名或不名以其微弱禮不足略之案諸侯卒不名者此不過滕薛宿小國而已若秦則僻遠晩興者也疑微之說為近曰然則襄六年伯姑容之卒名之昭三年滕子原卒名之何也曰諸侯之交於吾國也禮備則書名禮不備則不書名此史冊之常而夫子因之爾然則諸侯之卒必書也奈何曰諸侯卒有鄰國者有同盟者有朝會者有聘告者有婚姻者有同侵伐者凡相往來也名於策書紀於簡牘其卒也必使人赴之且告易代也赴者之辭曰寡君不禄敢告於執事是以謹而録之也

  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或問石門之盟子以為伯圖之肇何也曰當是時天下未有伯也而世道之將趨於伯者已不可遏矣故嘗謂讀隱桓之春秋則知伯圖未興而諸侯之莫相統一也讀莊閔僖文宣成之春秋則知伯圖迭興而諸侯尚猶有所總攝也讀襄昭定哀之春秋則知伯圖寖衰而中國諸侯莫適為主也雖然隱桓之際伯圖未興而齊侯鄭伯特雄長於其間謂之東周之小伯自石門之盟而齊鄭始合相為黨與以求伯諸侯於是齊鄭為一黨魯宋衛陳蔡為一黨二黨分而天下始多故矣是故魯邾之盟不足道也莒紀之盟亦不足道也彼其所以為盟者特欲通好以求安耳未有雄長諸侯之心也石門之盟齊侯鄭伯之心豈復魯邾莒紀之心哉蓋北杏鄄幽之兆自是始矣雖然齊鄭智謀勇力未能相下也則伯之權不能專魯宋衛陳蔡亦未肯下之也則伯之權不能執齊桓出而後專執之矣故曰此伯圖之肇也陳氏曰書齊鄭盟于石門以志諸侯之合書齊鄭盟于鹹以志諸侯之散是春秋之始終也

  葬宋穆公

  或問外諸侯之卒何以或書葬或不書葬曰諸侯之卒書葬者九十三不書葬者四十一凡書葬者據我而言録恩也故有書卒而又書葬者彼赴而我往會之也有書卒而不書葬者彼赴而我不往會之也有其事則其文備無其事則其文缺是史冊之常也此聖人所以因而弗革也若吳楚之君書卒者十而皆不書葬者公羊曰避其號也禮曰諸侯不稱楚越之王喪恐民之惑也此則聖人削之也然則其稱葬某公者何曰列國惟宋得稱公餘皆侯伯子男至於葬而類稱公者蓋意其不由天子之諡而私自諡也禮天子崩稱天命以諡之諸侯薨請諡於天子大夫卒受諡於其君所以懲惡而勸善也春秋以來其禮遂廢諸侯之葬也不請諡于天子皆自諡之而又僭稱公焉非禮甚矣聖人據事直書而其義自見曰然則諸侯之葬諸侯也親往歟使大夫歟曰使大夫也何以知之以滕子來會葬而知之也諸侯未有言來會葬者言滕子來會葬則以異而書之也葬小國未有使卿者其言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則報施之禮也經書卿會諸侯之葬者六會天王之葬者二其書葬而不書卿會者我往會而非卿也其書卿會葬者我往而使卿也其使卿者皆異禮也會晉者四會齊滕者一凡皆重其事焉爾雖然比事而觀則葬諸侯公不親往葬天子公亦不親往有以見魯之不王矣葬諸侯使卿葬天王亦使卿有以見魯之夷王於諸侯矣

  四年莒人伐取牟婁

  或問莒人伐取牟婁何以言伐又言取曰有言伐而不言取者伐之而不取也如鄭人伐衛之類是也有言取而不言伐者取之非以其伐之也取濟西田汶陽田是也有先書伐書圍而後書取者伐之圍之而後取之也宋人伐鄭圍長葛而後書宋人取長葛是也然春秋之初外之取邑如取牟婁取長葛則書之自隱以後則外取邑不書矣蓋春秋之初猶以取邑為重於後則不勝書矣子產曰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今大國已數圻矣若非侵小何以至焉由此言之則春秋之際其取人邑者多矣聖人安能盡書之邪蓋亦有書之者矣非有故不書

  衛州吁弑其君完

  或問弑君之例亦有異乎曰聖人所書之例或書人或書國或書世子或書名氏或書盜或書閽閽刑人也盜踈遠者也名氏則大夫弑君之辭世子録其尊親盡也稱人以弑衆人弑之也稱國以弑大臣弑之也書閽於吴子見之書盜于蔡侯見之書名氏於宋督衛州吁晉趙盾見之書世子於楚商臣許止見之稱人於齊商人宋杵臼見之稱國於莒庶其薛比吳僚見之其義各有所主也然則均大夫也何以或名或氏曰春秋之初凡賊皆名之衛州吁宋督齊無知宋萬皆不以氏見自晉里克而大夫以氏見矣凡賊皆名之正也書氏時之變也故嘗謂春秋之初内大夫皆書名惟卒則稱公子於後則皆稱公子者矣外大夫亦書名於後則外大夫皆書公子及氏矣弑君之賊皆書名於後則皆以氏見矣是春秋之變也且獨不見春秋之書吳楚乎始書荆繼書楚於後則書楚子始書吳於後則書吳子非時之變乎若非時之變則是春秋自為異同而已矣

  公及宋公遇于清

  或問遇之義曰遇有二義周官宗伯諸侯冬見于天子曰遇禮曰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蓋協同異之慮而其禮若偶然而不期者此冬見天子之遇也諸侯因朝覲或從王命則未有期而卒然相遇者此未及期之遇也若春秋之書遇者固非因朝覲從王命而遇也特以諸侯各欲逞其所欲簡易其事若道路相遇而無國君聚會之禮爾經書公與諸侯遇則書曰及是年遇于清莊二十三年公及齊侯遇于穀三十年公及齊侯遇于魯濟以内及外以我及彼之辭也外諸侯相遇則以爵次隱八年宋公衛侯遇于垂莊四年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三十二年宋公齊侯遇于梁丘尊卑之序也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或問伐鄭之師何以首宋曰春秋之法用兵則先主兵盟會則序爵用兵則先主兵如宋齊邾人伐郳之類是也盟會則序爵如宋齊衛瓦屋之盟宋陳蔡叔盟于折是也惟伯主則會盟先序伯主此春秋之通例也曰請兵者衛州吁也何以先宋曰州吁弑君之賊也未能定其位而求媚於諸侯使宋公有夫子沐浴之意則率諸侯以討罪人可也如其不能則姑不徇其一時之邪說以聽天下之有能治之者亦可也今也徇逆賊之謀修一己之怨而合四國以伐鄭肆人欲滅天理非人之所為矣四國之兵方合而翬又帥師會之亂臣賊子之勢益張矣春秋之法惡黨惡故書翬帥師而再序四國書之復書之聖人之筆嚴矣曰何以知其為專兵也以單伯會伐宋而知之也單伯之會也不書帥師則單伯非專兵也不再序諸國則無大美惡也以彼質此則可知矣

  衛人殺州吁于濮 衛人立晉

  或問殺賊稱人立君亦稱人何也曰殺賊稱人可也立君稱人不可也弑君天下之所同惡也人人得而討之蔡人殺陳佗則異邦得以討之也楚人殺夏徵舒雖蠻荆得以討之也討賊稱人者討罪之辭也至於立君則必内有所承上有所受非人人得而立之也晉之立也非先君之命則内無所承也不請命於天子則上無所受也特出於衆人之所欲立而遂立爾故以情言則衛無君者三月國人逆晉而立之情之所予也以義言則不請命于天子不承命於先君義之所失也春秋之法不以情勝義曰國有故社稷未有主徇衆人之欲而立之不亦可乎曰是有義有權權者所以合乎義也嗣子有常位有嫡則立嫡無嫡則立長長均則立賢此大義也義之所可立則立之豈得以衆人之所欲立而立之乎當是時上有天子為衛臣者當以義之所當立者而請命於天王可也今也不然於義失矣曰尹氏立王子朝則書尹氏此立晉者石碏也而不書碏何也曰立王子朝者尹氏一人之私意也立公子晉者衛國衆人之同欲也其亦異也書曰衛人立晉以别于石碏之私意也

  葬衛桓公

  或問君弑而賊討則書葬君弑而賊不討則不書葬信乎曰否經之文曰葬某國某公不曰某國葬某君然則葬之者主我會而言也非主彼國之葬不葬言之也夫被弑之君不書葬魯自不往會爾其書葬者魯自往會爾何與於賊討與不討邪傳者既為此說其有不通者如蔡景公陳靈公蔡昭公許悼公則又強為之辭蔡景則以為不忍使失民於其子陳靈則以為外之討賊蔡昭則以為盜名不見於經許悼則以為不使止為弑父夫陳靈書葬猶可曰賊已討矣蔡昭書葬猶可曰盜亦殺矣至於蔡景許悼則其說不通矣或者又強為之辭則曰罪蔡景也止自討也且春秋弑君之賊豈必皆其君之蕪罪哉何獨於蔡景而赦其賊班而可赦則班不得為弑君班為弑君則班亦不可得而赦既誅之又赦之聖人用法不如是之相牴牾也至於許止直以不嘗藥為止不弑父則又誤矣夫弑君罪之大也不可贖者也豈但以不嘗藥之故而直加以弑名哉許悼公瘧飲世子之藥而卒則為弑明矣何必為之諱而且以止為不弑父哉然則蔡景許悼之葬要皆其子欲沒其弑逆之迹而具禮以葬其父是以我往會之爾其他被弑之君或不書葬者或其國多故不能備禮以葬之或雖葬之而我不往會之爾然自春秋之初君弑而賊不討則我皆不往會是魯猶有羞惡之心也春秋之後君弑而賊不討則魯亦有往會者矣是獨不可於世變而三歎邪

  衛師入郕

  或問書戰圍侵伐入滅或稱人或稱師或稱某帥師或稱君何也曰稱人略辭也稱師稱將稱某帥師稱君詳辭也故其稱師者以衆言也衛師入郕齊師救邢之類是也稱將者以其將言而不以師言也如晉趙盾侵陳衛孫良夫伐廧咎如之類是也其稱某帥師者以其將之尊而用衆之大也如公子翬帥師會伐鄭無駭帥師入極之類是也故公羊為之說曰將卑師衆稱師將尊師少稱將將尊師衆稱某帥師君將不言帥師書其重也此說當矣惟是書人之例公羊以將卑師少稱之則亦不足以盡春秋之義蓋春秋之法小國稱人莒人邾人介人是也通春秋邾莒例稱人有故而後書大夫莒慶來逆子叔姬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是也故小國書人正也春秋之初雖大國之大夫亦書人不特小國為然也惟内大夫則不書人而書名外大夫非有玉帛之事則不書名未有書氏者内大夫卒則書氏有好事於諸侯而書氏者自公子翬始有干戈之事而書氏者自公子慶父始外大夫以征伐之事而書氏者自晉陽處父始蓋春秋之初猶未有專權之大夫也故征伐稱大夫者皆專也其書將者是專權之大夫也其書某帥師者是專權之大夫而又用大衆也凡此皆特書也故大國之大夫稱人亦正也蠻荒之國有好事於諸侯則亦書人荆人是也至楚子使椒來聘吳子使札來聘然後吴楚之大夫著於經故荆蠻之大夫稱人亦正也若夫列序數國而或書爵或書人則爵者其君也人者其大夫也列序數國之大夫而或書大夫名氏或書人則書名氏者大夫書人者微者也以專權之大夫與未專權之大夫對言則書專權之大夫為詳辭而書人為略辭以小國之大夫有故而後書其名則其書名為詳辭而書人為略辭以蠻荆之大夫浸交於中國而後書大夫則書大夫為詳辭而書人為略以諸侯有大征伐而後詳其大夫之名氏則有故而詳之為詳辭而書人為略故有以小國而略之有以蠻荆而略之以君對大夫則略大夫以大夫對微者則略微者以關於盛衰者詳之則不足為輕重者略之凡此皆書人之義若夫書師之義則亦有不同者焉用衆之義則一而随文立義自有不同如曰師入某國某師滅某則有以見其暴也如曰齊師宋師曹師城邢則有以見其盛也如曰師次于某救某則有以見其雖衆而有所畏也如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則有以見其無名而不義也随事而其義異矣衛師入郕暴也

  考仲子之宫

  或問考仲子之宫禮乎曰非禮也曰何以知其非禮曰以聖人所書而知其非禮凡宫廟非志災失禮則不書若成六年立武宫定元年立煬官此年考仲子之宫則皆以失禮而書之也若新宫災僖宫災則以災而書之也丹桓宫楹刻桓宫桷則亦以失禮而書之也若曰仲子妾母也不祔於廟而立别廟以祠之為得禮之變則聖人不書之矣書之則知其非禮也庶子在父母之室為其母不禫所以厭於尊也慈母與妾母不世祭所以降於嫡也是禮之節也而可以立廟以祀之乎或曰古者妾祔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易姓而祔於女君别廟非禮也

  初獻六羽

  或問初獻六羽或譏其僭或善其復何也曰案左氏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於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公從之於是初獻六羽觀左氏之說則魯當用六矣此善其復也公羊曰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僭諸公猶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考仲子之宫則魯宜用四矣此譏其僭也然以季氏舞八佾之事觀之則是魯之用八佾於羣公之廟舊矣自魯之僭用天子之禮樂也沿襲既久而後季氏得以僭用之若謂魯始僭諸公之六佾而後僭天子之八佾或恐沿襲未久未至於季氏之甚則知其僭舊矣然則初獻六羽左氏為可從也然隱公雖用衆仲之言始用六佾於仲子之宫矣而羣公之廟則未之有改也此其所以卒有季氏之僭歟

  春秋或問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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