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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周孚信道撰,友人解百禴伯時編集 歐陽公之序蘇子美,曾南豐、陳後山之序王平甫,皆悲其不遇以死,其言反覆哀抑,有大不釋然者。人之讀之,知其辭之緩,而不知其意之切也。夫二公之材,高視一世,文可施諸典册,詩可薦諸聲歌,而坎壈流放,曾不得少用其所長,而夭死繼之。一時交舊,論次其平日之文,序其窮而閔其志,能無哀乎?所以深悲而痛恨者,自其情也。余之師友周公孚,字信道,自號□齋,天資穎悟,七歲通《春秋左傳》。既長,於書無所不闚,博聞强記,而尤邃於楚《騷》、遷《史》,唐韓、杜氏之詩文,國朝諸公名世之作,出入貫穿,造詣其畛域,掇拾其精華。始刻意於詩,以後山爲法,其後由陳而黄,黄而杜,屬思高遠,練句精穩,少而工,壯而新,晚而平淡。爲文長於敘事,簡絜而峻厲,不喜襞積雕繪,循理而言,理盡言止。公之於詩文蓋如此。登第十年,始爲真之郡博士,竟卒於官。仕止於一命,壽不登五十,其窮殆與子美、平甫類,而不逮二公者,二公所與游,皆一代宗工,足以自託不腐。公常恨不及見前輩,不蘄今之人,知一時顯人,亦未有能知公者,以故名未大耀。公既没之二年,平陽解君伯時得公之遺文、古賦、古律詩、表、牋、啟、書、序、記、疏、青詞、贊、碑、銘,共三十卷,目曰《鉛刀編》者,屬余爲之序。余少從公游,其學蓋得於公,老不加進,思公之不復見也,未嘗不潸焉以悲。伯時,公之死友也,嘗仕爲尚書省監門,聞公一言,棄歸力學,其志操有足尚者。公之自真歸葬也,伯時營護之力爲多。翟公有言:『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余於伯時見之。淳熙己亥秋六日,京口陳珙序。 百禴與蠧齋先生從游,辱知遇最深。男瑀受業於先生之門,積有歲時,盡得先生家藏詩文三十二卷。先生平日盡力於斯文,於詩尤刻意,舊句多所更定,與昔少異。不敢私藏于家,命工鏤板,以廣其傳,學古君子覽之,始知余拳拳之志焉。淳熙己亥重九日,鄜延解百禴伯時書。 某氏手跋曰:《鉛刀編》三十二卷,海内藏書家概不見。東海先生過訪天一閣,范氏所藏有宋槧本,登閣影抄,四旬始竟。擕歸,過予齋頭,余即欲傳抄,不克是願。今忽三十餘年,先生已歸道山,撫卷感往,不勝悽悵,聊書數語於首,以爲後人珍重之意云。老友清之呵凍書□□□橋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