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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衞尉少卿兼修國史修文館學士吴兢撰;自序 夏有天下四百五十餘年,商有天下六百三十餘年,周有天下八百六十餘年。三代以後,享國之久,唯漢與唐,唐之可稱者,三君而已。太宗文皇帝身兼創業、守成之事,納諫求治,勵精不倦,其效至于米㪷三錢,外户不閉,故貞觀之盛,有非開元、元和之所可及,而太宗卓然爲唐三宗之冠。史臣吴兢類輯朝廷之設施,君臣之問對,忠賢之諍議,萃成十卷,曰《貞觀政要》。事覈辭質,讀者易曉,唐之子孫,奉爲祖訓,聖世亦重其書。澄備位經筵,時嘗以是進講焉。夫過唐者,漢孝文之恭儉愛民,可鏡也;超漢者,夏大禹之好善言,惡旨酒,可規也;繼夏者,商成湯之不邇聲色,不(直)〔殖〕貨利,可師法也。周監二代,郁郁乎文,文、武之德,旦、奭之猷,具載二《南》、二《雅》、《周頌》之詩,《召誥》、《立政》、《無逸》之書,義理昭融,教戒深切,率而由之,其不上躋泰和景運之隆乎?然譬之行遠必自邇,譬之登高必自卑,則《貞觀政要》之書何可無也?庶士戈直,考訂音釋,附以諸儒論説,又足開廣將來進講此書者之視聽,其所禆益豈少哉?前翰林學士資善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吴澄題辭。 二帝三王之治,後世莫能及者,順人之道,盡乎仁義也。唐太宗以英武之資,克敵如拉朽,所向無前。天下甫定,魏鄭公力排封德彝之繆,以仁義進。雖太宗未能允迪其寔,有愧於修齊,然四年之閒,内安外服。貞觀之治,亦仁義之明效歟!史臣吴兢類爲《政要》,凡命令政教,敷奏復逆,詢謀之同,謇諤之異,所以植國體而裕民生者,赫赫若前日事。江右戈直集前賢之論以釋之,翰林草廬吴公敘其首,以屬於余。值拜奎章召命,道廣陵,謀於憲使日新程公,將有以廣其傳也。程公慨然即以學廩之羨鋟諸梓。嗚呼!仁義之心亘古今而無間,因其所已然,勉其所未至,以進輔於聖朝,則二帝三王之治,特由此而推之耳。觀是編者,尚朂之哉!至順四年歲在癸酉正月辛卯,前中奉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侍御史奎章閣大學士郭思貞書。 《貞觀政要》者,唐太宗文皇帝之嘉言善行,良法美政,而史臣吴兢編類之書也。自唐世子孫既已書之屏帷,銘之几案,祖述而憲章之矣。至於後世之君,亦莫不列之講讀,形之論語,景仰而傚法焉。夫二帝三王之事尚矣,兩漢之賢君六七作,何貞觀之政獨赫然耳目之閒哉?蓋兩漢之時,世已遠,貞觀之去今猶近,遷、固之文高古尔雅而所紀之事略,吴氏之文質樸該贍,而所紀之事詳,是則太宗之事章章較著於天下後世者,豈非此書之力哉?夫太宗之於正心修身之道,齊家明倫之方,誠有愧於二帝三王之事矣。然其屈己而納諫,任賢而使能,恭儉而節用,寛厚而愛民,亦三代而下絶無而僅有者也。後之人君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豈不交有所益乎?惜乎是書傳寫謬誤,竊嘗會萃衆本,參互考訂,而其義之難明,音之難通,字爲之釋,句爲之述,章之不當分者合之,不當合者分之,自唐以來諸儒之論,莫不采而輯之,閒亦斷以己意,附於其後,然後此書之旨頗爲明白。雖於先儒窮理之學,不敢妄議,然於國家致治之方未必無小補云。後學臨川戈直謹書。 御製序成化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