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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藏海詩話》載於《永樂大典》中,不著撰人名氏。自明以來,諸家亦不著錄。考《永樂大典》載宋吳可有《藏海居士集》,已裒輯成編,別著於錄。與此書名目相合。又集中有《為王詵題春江圖詩》,又多與韓駒論詩之語。所載宣和政和年月,及建炎初避兵南竄,流轉楚粵,與此書卷末稱自元祐至今六十馀年者,時代亦復相合。則是書其可所作歟?其論詩每故作不了了語,似乎禪家機鋒,頗不免於習氣。他如引徐俯之說,以杜甫“天棘蔓青絲”句為見柳而憶馬,頗病支離。訛渝陰為陰淪,并訛《廣雅》為《爾雅》,亦小有舛誤。然及見元祐舊人,學問有所授受。所云:“詩以用意為主,而附之以華麗,寧對不工,不可使氣弱,足以救西昆秾艷之失。”又云:“凡看詩須是一篇立意,乃有歸宿處。”又云:“學詩當以杜為體,以蘇、黃為用。杜之妙處藏於內,蘇、黃之妙處發於外。”。又云:“絕句如小家事,句中著大家事不得。若山谷《蟹詩》用虎爭及支解字,此家事大,不當入詩中。”又云:“七言律詩極難做,蓋易得俗,所以山谷別為一體。”皆深有所見。所論有形之病、無形之病,尤抉摘入微。其他評論考證,亦多可取。而胡仔《苕溪漁隱叢話》、魏慶之《詩人玉屑》網羅繁富,俱未及采錄。則在宋代已不甚顯。固宜表而出之,俾談藝者有考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