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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曲海总目提要》 四十六卷





武进董廷尉(康——如舸斋案:本书的小字夹注,均录在圆括号中,谨此说明)得乐府考略四函。又从盛氏愚斋假考略三十二册。为一书而失羣者。互相比核。得曲目都六百九十种。复取扬州画舫录所载黄文旸曲海总目互勘之。则考略之六百九十种。较曲海目之一千一十三种。所佚止三分之一。于是就考略所存者排比纂录。厘为四十六卷。锲印行世。较坊刻传奇汇考有条理矣。传奇汇考者。不知何人所集。或云即曲海残本。疑莫能明也。宗室宝瑞臣侍郎有之。黄陂陈士可都护亦有之。他日若得二家藏本补苴罅漏。则更为此书庆矣。廷尉厘订付印。仍名曰曲海者。盖不没文旸搜集之盛心也。嗟乎余与廷尉。生有同嗜。二十年奔走南北。箧中所得。几及六百种。颇有轶出此录之外者。大氐明代中叶。作者极盛。虽有一二好事如吕天成辈。搜集萃录。而闻见有限。终不能无遗漏也。古今辑录曲目者。草窗周氏。南村陶氏。最称浩博。近人中惟海寕王君静庵曲录六卷。亦推美富。所惜者各曲文字未及徧览。时见纰误。未若此书之详赡也。余尝谓古今文字。独传奇最为眞率。作者就心中蕴结。发为词华。初无藏山传人之思。亦无科第得禄之见。称心而出。遂为千古至文。考镜文学之源者。当于此三致意焉。自诸史艺文四库存目以为爨弄戏墨。不足言文。摈而弗录。于是謏闻下士。熟视无睹。日佚日亡。以迄今日。使无文旸廷尉先后为之董理。不独昔贤撰述不可得见。而元明清三朝文献所繋。不更巨且大哉。昔顾侠君元诗选成。梦古衣冠者来谢。吾知此书出。而南北词家亦可无憾于地下矣。戊辰七月。霜厓吴梅叙。




夫所谓曲者。即非直之谓也。鹿触杀与漆城荡荡。皆非直谏之辞。是故俳优祖述。莫不取其遗意。用为谲谏。盖当其时。天子至尊。无敢论其得失。而假借天象。托为灾眚。以期自责。又或有所不能。则惟设法以投所好。藉声色之足动心情。借歌舞而进药石。或采往古兴亡。用作千秋金鉴。或取眼前事物。俾知一觉黄粱。其用意必有所在。而叙事不厌其繁。固与诗赋文章。不可同日而语。以视钟鼓管钥。适为别面新开。传奇杂剧之所以盛于金元者。则以外夷入主。士大夫习于荒淫。家弦户诵。几不自念亡国之耻。于是有心者因势利导。作逢场之戏。为救世之针。描画人心。竟如其面。宛转譬喻。则取诸身。于是匹夫匹妇。知有所责。十手十目。毫不能逃。中国之不亡于元。未始非其功也。迨及明季。作者已失本意。因而比事属词。益趋工巧。以视金元所作。都取方言白话者。迥别两途。是盖无异于诗。上古歌谣。不假雕琢。二南风雅。悉本性灵。即所用韵。亦取天籁。初无束缚。降至李唐。始以应制。于是雕饰求工。遂多无病而呻之作。而矜奇好异之徒。且复创变为词。其实擅为长短句者。无过李白。而李白不为词祖。亦甚寃耳。金元北曲。绝似李白歌行。宋儒类皆拘谨。惟知守旧。自命解人。故无创作。唯能倚声填词而已。南词之所以异于北曲者。北曲都为弦索调。略如今之大鼓。故其词语多直率放浪。如野马之不羁。大抵操缦自歌。初无拘束。故以白话为多。南词则配箫管。不能使竹肉齐鸣。如双声之绛树。于是操觚落笔。不得不就一定之范围。此南曲之所以无异于词。称之曰填。正以先有管色。而后以文字就之耳。填词家所奉圭臬。曩不过花间草堂。未尝注有工尺。惟白石自度。恒注管色于行边。盖新声自倡。欲使小红低唱而与箫声相协。自不得不有定谱以示准绳。此足以见宋词未尝无谱也。红友生平未尝学律。而乃谬托知音。强着词律。殊不知死板活腔。偷声减字。正其见长之处。例如皮黄不限于七字。而宾白非必用四言也。惟是文人制曲。大都未习讴歌。好事传奇。乃欲播之弦管。若不按谱就班。安得和声协律。于是反主为客。率伶工为南针。削足就履。如日华之西厢。而碎金词律以及大成九宫谱等。遂如场屋中之佩文诗韵。视为铁板铸成。不可移易分寸。彼盖不知毛诗一部。固已备具众体。其初作者果何所依据而成耶。元人百种。未尝如纳书楹之注板注腔。试以同一牌名。彼此前后互相对照。其不同之点甚多。即纳书楹所注工尺板眼。而同一牌名。亦复各阕不同。是足以证减字偷声。换头赚尾。正与今之皮黄名角。行腔使调。各具特长。琴师倚声而和。全赖耳熟能详。初非若留声机片之千遍皆同也。故吾尝以简括之辞诏门弟子曰。谚有之。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填词制曲。亦复如是。盖学诗不必读仄仄平平仄。即学曲不必读工尺上四合。但取前人曲本。浏览百篇。任用何种自然腔调。信口读之。但勿读仄为平。读平为仄。则声调自能流露。而瑕瑜遂以显见。择其善者而从。则前人皆吾良导师也。岂必奉伶工乐伎。北面再拜。学为应声虫哉。东坡水调。千古盛称。但一按其前后字句。正自矛盾。何以能传。盖取神韵不在死板直腔中也。玉茗四梦。擅场一时。而牡丹亭之冥判。直是全不相干之一篇散文韵语而已。其它类此。不胜枚举。所谓熟极而流。出神入化者。正如汪笑侬之马前泼水。岂复能以呆板二六绳之。中庸所谓致曲。大抵类是。盖由诚形而着其明动变化之功。洵足使人忘其所以。受其感化。若必家家收拾起。户户不提防。则谚所谓好曲儿没三遍可唱。有不使人厌倦者几希。曲海之辑。初非为填词家而设。读其原序。足知当时御前声乐。正与慈禧供奉一般。荒嬉燕逸。习为故常。言官噤如仗马。文网密于檐蛛。除却优俳。又孰敢为鹿触杀与漆城荡荡之曲喻哉。且不第此。即在达官贵人之家。门下贪客弹铗者。只图鱼肉。房中美人搊筝者。祇劝醇醪。直谅多闻之友。不为所重。嬉涎谄笑之徒。则加特赏。然则舍倡优而外。又孰能与士大夫交一言哉。是无怪乎捧角者盛行于今。而识曲者久亡于昔矣。或谓曲海总目。固属洋洋大观。惜其所载仅如四库提要。不及正文。未免使人觖望。殊不知所谓曲者。已非直道。而况加以文饰。又何足取。所可取者。只在事实。虽不必眞。而比兴之旨。胥在乎是。例如首篇所述青衫泪。元稹既任采访之职。而反助居易以夺民妻。圣明之主。居然听元稹之奏。下皇皇之诏。以裴兴奴赐居易而反惩刘。其间究竟孰是孰非。孰曲孰直。是在观剧者之良知与以心判。盖其事正如鹿触杀与漆城荡荡。初亦何尝眞实不虚。不过优俳用为谲谏。以博轩渠。将使人人知其为曲。而于是审曲面执举直错枉以正其曲。所谓识曲赏其眞者。初非斤斤于声乐之微。盖其眞谛只在以己之正。正人之曲而已。则但读其提要。已可赏识其眞意之所在。又何必斤斤于曲文字句间哉。予作此序。适红树词人过访。见而笑曰。洵如君言。不但曲谱曲韵俱在打倒之列。而人人所击节叹赏之曲文。亦竟完全刬除。然则曲海之目亦徒存矣。予应之曰。诚然。如其曲文而无深意存焉。则为徒作。今人之为无病而呻者。皆不过言志之诗。比事之词。直率无味。又安所谓曲耶。故吾以为曲者。即非直之谓也。唯其委细屈曲。所为不能方正。则凡良知未泯之人。必能判其曲直。其为文不过为引人入胜之具耳。曲海提要之辑。正如新剧幕表。提示后台。影片说明。列诸前导。岂其要旨不在演绎而在归纳。固可省读十年书也。戊辰端午。天虚我生识于香雪楼。




戏曲肇自古之乡傩。迨其后春秋有优俳。汉有滑稽。(见唐歌楼格十二红注。盏即优伶之一种。——如舸斋案:“盏”疑为“盖”之误。)唐有梨园弟子。五代有伶官。宋隶教坊部。相沿至今不替。剧本之可考者。据陶九成辍耕录。宋为官本杂剧。金为院本。二者或称为爨。亦有以所装脚色名之者。如某孤某旦(亦作妲。)某酸是。金又为艳。(亦作焰。)或作段。顾传于今者。惟金董解元西厢记。余均亡佚。为可惜也。元分杂剧传奇二种。杂剧除楔子外。大率四折。间有少或一折。多六折八折者。此不多见。传奇关目至繁。二三十折不等。若王实甫西厢。古本仅五本。各本四折。体盖参用杂剧传奇矣。元传奇之存者。惟施惠拜月亭。高则诚琵琶记。按徐子室元谱南词九宫正始所引。多至一百二十余种。是书传本绝希。世人知者盖鲜。亦憾事也。至所用曲调。杂剧用北词。传奇用南词。不容少紊。明代仍之。然杂剧如周宪王诚斋乐府。犹不失元人遗矩。中叶以后。盛明杂剧所收。多用南词。若传奇且杂以北词。不复拘拘元法矣。此又体例沿革之大概也。窃谓戏剧乃文艺之一。粉墨登场。渭泾攸判。枭雄盗世。难逋弦索之诛。大节捐躯。克享氍毹之寿。发人猛省。补救颓风。以言儆世之深功。甚于史官之直笔。诚未可以小道鄙夷之。尝欲集今世通行各本。举其大要。名曰檀板阳秋。箧中略有编辑。而人事牵牵。随作随辍。迄未卒业。曩从清宗室宝瑞臣侍郎处。得阅传奇汇考一书。有十巨册。喜其翔实。闻黄陂陈士可都护亦有之。与宝本互有出入。两书惜未流行。坊间有石印本。任意删节。已非完书。嗣于厂肆获乐府考略四函。乃自清内府佚出者。楷录工整。钤有朱圈。标签用黄蜡硍笺。书法尤精妙。文多与汇考同。而强半为汇考所不载。近岁避嚣南来。得读盛氏愚斋藏书。亦有考略三十二册。装潢与厂肆所得内府书同。乃一书而失羣者。借归迻录经年。合之前帙。凡得曲六百九十种。戏剧大观。于斯称盛。考画舫录。乾隆丁酉。巡盐御史伊龄阿奉旨于扬州改修曲剧。图思阿继之。历经两任。凡四年事竣。总校黄文旸李经。分校凌廷堪等四人。另条又载黄文旸曲海二十卷序。称乾隆辛丑间。奉旨修改古今词曲。予受盐使者聘。兼总校苏州织造进呈词曲。因得尽阅古今杂剧传奇。阅一年事竣。追忆其盛。拟将古今作者。各撮其关目大概。勒成一书云云。并载目录凡一千一十三种。翫读文义。当时织造仓猝进呈。并无主名。而文旸盖欲就所进呈删约为是编。虽有序目。未覩成书。今考略所存之目。均见于曲海目中。是所佚仅三分之一。其为织造所进无疑。亦即曲海所据之蓝本也。方今文学振兴。戏曲列入国学专科。莘莘学子。不可无典丽之巨制以资考镜。爰为条列作者世代先后。厘为四十六卷。以其事其文。悉出于修辑原手。仍用旧名。无嫌剽掠。他日若得佚简复出。珠还璧合。亦意中事。或就宝陈二氏补录此本所遗者。当较原目所缺无几。词坛同好。傥能赓续其后。是亦余檀板阳秋之志也。岁在丙寅秋七月。毘陵董康。


卷一

靑衫泪

岳阳楼

陈抟高卧

汉宫秋

荐福碑

任风子

丽春堂

度柳翠

西厢记

金线池

切鲙旦

救风尘

蝴蝶梦

鲁斋郞

梧桐雨

墙头马上

崔护渴浆

双献功

谇范叔

楚昭公

后庭花

忍字记

看钱奴

燕靑博鱼

虎头牌

卷二

辰钩月

东坡梦

老生儿

玉壶春

生金阁

韩信乞食

救孝子

伍员吹箫

柳毅传书

三夺槊

气英布

秋胡戏妻

曲江池

潇湘雨

酷寒亭

赵氏孤儿

张生煮海

竹坞听琴

关盼盼

魔合罗

问牛喘

灰阑记

卷三

勘头巾

铁拐李

杏花庄

红梨花

范张鸡黍

梅香

王粲登楼

竹叶舟

宋弘不谐

玉箫女

扬州梦

金钱记

屈原投江

东堂老

赵礼让肥

昊天塔

还牢末

柳梢靑

薜仁贵

罗李郞

误入桃源

城南柳

金童玉女

对玉梳

萧淑兰

儿女团圆

黄粱梦

卷四

朱砂担

桃花女

争报恩

张善友

合汗衫

白兎

冻苏秦

鸳鸯被

陈州粜米

赚蒯通

来生债

合同文字

小尉迟

神奴儿

谢金吾

举案齐眉

隔江斗智

抱妆盒

盆儿鬼

货郞旦

碧桃花

冯玉兰

百花亭

连环计

荆钗记

连环记

四贤记

卷五

刘盼春

风月牡丹仙

琵琶记

中山狼

白蛇记

香囊记

金印记

娇红记

五福记

杀狗记

宝剑记

狂鼓史

玉禅师

雌木兰

女状元

鸣凤记

义侠记

四异记

望湖亭

卷六

紫箫记

紫钗记

还魂记

南柯记

邯郸记

樱桃梦

灵宝刀

麒麟罽

鹦鹉洲

卷七

明珠记

分鞋记

南西厢

冬靑记

红梅记

锦笺记

祝发记

窃符记

义乳记

昙花记

修文记

梁状元

义犬记

眞傀儡

武陵春

午日吟

南楼月

赤壁游

龙山宴

同甲会

卷八

易水寒

双修记

簪花髻

霸亭秋杂剧

翠屛山

耆英会

黄粱梦

有情痴

脱囊颖

长生记

威凤记

三祝记

义烈记

桃花人面

花舫缘

蕉鹿梦

卷九

络冰丝

蓝桥记

西楼记

鹔鹴裘

精忠旗

楚江情

酒家佣

风流梦

量江记

双雄记

新灌园

梦磊记

万事足

合钗记

西台记

女红纱

蓝采和

阮步兵

铁氏女

挑灯剧

碧纱笼

卷十

惊鸿记

合纱记

天函记

合璧记

龙剑记

玉杵记

桃花记

灵犀佩

绾春园

落花风

白玉楼

倒鸳鸯

情不断

龙华会

金鱼坠

雷鸣记

卷十一

分金记

全德记

三关记

双凤记

四大痴

锦西厢

如是观

画中人

绿牡丹

西园记

情邮记

燕子笺

春灯谜

双金榜

牟尼合

狮子赚

合剑记

卷十二

鱼儿佛

归元镜

鴈翎甲

鸳鸯梦

红莲债

一文钱

玉钗记

诗赋盟

灵犀锦

郁轮袍记

再生缘

文章用

远尘园

摘缨记

天有眼

莲囊记

裙钗壻

双报恩

卷十三

珠衲记

葵花记

精忠记

千金记

还带记

断发记

桃符记

灌园记

葛衣记

靑衫记

鸾鎞记

金莲记

鲛绡记

四喜记

樱桃园

双合欢

闹门神

双烈记

八义记

卷十四

焚香记

祥麟现

卖愁村

元宵闹

软蓝桥

双螭璧

靑钢啸

小英雄

读书种

水浒记

跃鲤记

钗钏记

玉环记

寻亲记

节侠记

运甓记

牧羊记

百顺记

卷十五

五福记

黑鲤记

绨袍记

醒世魔

撮盒圆

孝顺歌

梅花楼

双龙佩

沉香亭

卷十六

玉瑑缘

逍遥乐

上林春

万民安

留生气

文媒记

雪里梅

马上郞

玉花记

剸犀剑

天福缘

金镜记

白罗衫

断机记

三报恩

三桂记

立命说

卷十七

四美记

霄光剑

虎符记

双珠记

鸾钗记

箜篌记

题门记

江天雪

凤鸾呜

桃花斝

一笑缘

曲江记

东山记

赤壁记

邮亭记

完璧记

卷十八

芦花记

靑袍记

十义记

香山记

金锁记

和戎记

石榴花

罗帕记

全忠孝

千里舟

朝阳凤

三元记

未央天

太平钱

两生天

五代荣

古城记

卷十九

临春阁

通天台

十锦塘

天马媒

小桃园

芦中人

九龙池

续情灯

一捧雪

人兽关

占花魁

永团圆

麒麟阁

淸忠谱

七国记

卷二十

孤鸿影

卫花符

续西厢

非非想

读离骚

吊琵琶

桃花源

黑白卫

璎珞会

万花楼

宝昙月

蜀鹃啼

文星现

翡翠园

卷二十一

杜鹃声

一种情

奈何天

怜香伴

蜃中楼

风筝误

愼鸾交

凰求凤

巧团圆

玉搔头

意中缘

海潮音

醉菩提

天下乐

绣平原

卷二十二

筹边楼

扯淡歌

愤司马

泥神庙

珊瑚玦

双忠庙

元宝媒

夜光珠

凤鸾俦

升平乐

因缘梦

后寻亲

玉楼春

卷二十三

领头书

广陵仙

红莲案

没名花

小河洲

冯驩巿义

四婵娟

回文锦

回龙记

闹高唐

卷二十四

南桃花扇

念八番

玉尺楼

八珠环记

玉连环记

凤头鞋记

玛瑙簪记

并头莲记

一封书

西来记

飞来剑

卷二十五

锦江沙

万花亭

偷桃记

织锦记

相思砚

玉马佩

西厢印

聚星记

菉园记

鎭灵山

遗爱集

四奇观

埋轮亭

一品爵

卷二十六

双锤记

万全记

芙蓉楼

广寒香

海棠记

芙蓉影

折桂记

双小凤

练忠贞

浣花舟

名花谱

平津阁

十锦堤

铁汉楼

沧浪亭

卷二十七

玉镯记

状元旗

风云会

长生像

武当山

吉庆图

瑞霓罗

御雪豹

石麟镜

九莲灯

建皇图

乾坤啸

艳云亭

虎囊弹

牡丹图

渔家乐

卷二十八

党人碑

百福带

幻缘箱

一合相

锦衣归

聚宝盆

龙凤钱

钓鱼船

井中天

快活三

金刚凤

卷二十九

獭镜缘

吉祥兆

紫琼瑶

照胆镜

别有天

龙灯赚

儿孙福

双官诰

称人心

易水歌

正朝阳

小忽雷

纲常记

义贞缘

卷三十

蝴蝶梦

慈悲愿

千锺禄

烂柯山

寿为先

盘陀山

后渔家乐

闹花灯

淸风寨

九锡记

三殿元

彩燕诗

彩霞旛

想世情

百子图

倒铜旗

卷三十一

金兰谊

重重喜

反三关

后白廱

仙桃种

蟠桃会

万倍利

芙蓉屛

人天乐

万仙录

耳鸣寃

芙蓉剑

卷三十二

桃林赚

天枢赋

三孝记

眉山秀

赤龙须

松筠操

紫珍鼎

龙凤图

龙凤合

双龙坠

锦绣图

报恩亭

雪香园

卷三十三

小天台

双凤环

双飞石

醉西湖

楼外楼

铁冠图

英雄槩

双瑞记

长生乐

齐天乐

卷三十四

玉麟符

渔樵记

玉带钩

飞龙凤

羣星辅

双忠孝

檐头水

赤松记

草庐记

七胜记

通仙枕

卷三十五

百岁圆

羣星会

两香丸

泮宫缘

目连

杞梁妻

长城记

访友记

卧冰记

万里圆

节孝记

莲花筏

千祥记

紫金鱼

双璧记

百寿图

琼林宴

卷三十六

珍珠记

断乌盆

剑丹记

题塔记

破窑记

种种情

玉殿缘

双鸳佩

幻奇缘

白玉环

珊瑚钏

赐绣旗

定天山

金貂记

状元香

卷三十七

丹心照

投唐记

西川图

醉将军

天燧阁

天中天

大椿楼

卷三十八

合欢图

马陵道

豹凌冈

天锡福

文犀带

巩皇图

呼雷驳

瑶觞记

雄精剑

卷三十九

千里驹

十大快

河灯赚

通天犀

铁弓缘

顺天时

同升记

云台记

钩弋宫

金丸记

开口笑

庆有余

锦蒲团

卷四十

赚靑衫

满床笏

坠楼记

新节孝记

庐夜雨

鱼篮记

扬州梦

混元盒

双杯记

合欢殿

天缘记

升仙记

锦上花

卷四十一

夺昆仑

出师表

丰年瑞

善庆缘

四全庆

两荣归

三虎赚

凤和鸣

财星现

求如愿

两卷云

卷四十二

淸平乐

小江东

瓦岗寨

晋阳宫

鸳鸯笺

状元堂

西游记

锦云裘

胭脂雪

水浒靑楼记

卷四十三

尺素书

翻千金

善恶报

三世记

竹叶舟

不了缘

摘星记

种玉记

投笔记

寿荣华

侠弹缘

双忠侠

忠义烈

莽书生

卷四十四

锦囊记

双忠记

三星照

杏花山

玉蜻蜓

紫金鞍

百凤裙

射鹿记

银牌记

杰终禅

君臣福

卷四十五

绣衣郞

双错卺

四郡记

滕王阁

罗天醮

夺秋魁

赤壁记

百花记

庆丰年

宝钏记

卷四十六

双熊梦

登楼记

双蝴蝶

双卺缘

表忠记

全家庆

双玉人

鸾刀记

天锡贵

半臂寒

鲠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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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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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89

发表于: 星期五 二月 17, 2006 8:59 pm 文章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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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靑衫泪 杂剧

元马致远撰。谓白居易裴兴奴江州相遇。其事不实。因居易琵琶行江州司马靑衫湿。故以为名也。

剧云。白居易。太原人。唐宪宗时为吏部侍郞。与元稹、贾岛、孟浩然相契厚。长安名妓裴兴奴。有才技。尤善琵琶。居易与贾、孟访之。裴重居易才。往来契密。愿以终身相托。后以他事左迁江州司马。辞裴之贬所。约娶裴。江西茶商刘一。闻裴美。欲娶之。母利其财。强裴嫁商。裴坚拒以俟居易。母与商计。令人绐为居易书。若病笃时与裴决者。复绐云。居易已毙。以绝裴念。遂强娶之。商携裴过江州夜泊。裴知居易任江州。欲谒不能。月下拨琵琶以自遣。适元稹采访江南。过居易。相与泛舟江中。闻琵琶声。疑必裴所弹也。过舟访之。果是裴。泣诉始末。稹令毕其词。声甚凄惋。居易遂作琵琶行。乘商醉卧。稹令裴过居易舟载归。商踪迹之。稹采访回京。奏居易罪可原。诏复起为侍郞。稹又奏刘伪书诳妾。诏以裴赐居易而惩刘。

按居易与稹最善。然居易在江州。稹亦方贬官。无采访江南之事。居易由中书舍人贬。非为侍郞。亦未尝为吏部也。贾岛虽同时。颇少赠答。孟浩然。开元天寳时人。相去悬绝矣。盖因乐天琵琶行。有老大嫁作商人妇。及商人重利买茶等语。遂求其人以实之。借名于裴兴奴也。兴奴以拢捻擅名。故设想当然耳。洪迈之论。以为居易官其地。岂有唤商妇至船。与客飮酒之事。盖系假托。此则竟谓夺之以归。更失官箴矣。



○岳阳楼 杂剧

元马致远撰。考纯阳子吕岩集。有诗曰。朝游碧海暮苍梧。袖里靑蛇胆气麤。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此剧之张本也。

按各种稗乘。吕眞人留题处甚多。而楚中为最。眞人尝行巴陵市。太守怒其不避。顷忽失之。留诗曰。暂别蓬莱海上游。偶逢太守问根由。身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宫月角头。道我醉来眞个醉。不知愁是怎生愁。相逢何事不相认。却驾白云归去休。襄阳雪中剑画诗曰。岘山一夜玉龙寒。凤林千树梨花老。襄阳城里没人知。襄阳城外江山好。洞庭湖君山颂。午夜君山玩月回。西邻小圃碧莲开。天香风露苍华冷。云在靑霄鹤未来。又有赠太平观道士诗。鄂渚悟道歌。又有游长沙持小瓦罐乞钱。得钱无算。而罐常不满口占诗。皆见本集。又韵书载吕眞人憇岳州白鹤寺前。有老人自松梢冉冉而下。曰、某松之精也。见先生过。礼当候见。吕书壁云。独自行来独自坐。无限世人不识我。惟有城南老树精。分明知道神仙过。与剧中所载颇相类。

略云。吕眞人望气。知岳阳郡当有神仙得度。遂至岳阳楼。以墨换酒一醉。楼下有老柳树一株。千年成精。又有杜康庙前白梅花一株。亦成精。在楼作祟。而柳精常至楼巡徼。惟恐梅精之伤人也。柳遇眞人。眞人劝之修道。柳以未得人身。土木形骸。不能成道为辞。眞人令其投胎楼下卖茶人郭姓家为男。复令梅花精往贺家。托生为女。共成夫妇。约三十年后来度。其后郭马与贺腊梅夫妇在岳阳楼下开茶坊。眞人再至。欲度郭马。马不悟。眞人三至楼。则郭已易茶坊业卖酒。眞人飮其酒。以剑授马。令杀妻出家。马携剑至家。腊梅头忽落。马遂控眞人于官。欲偿腊梅命。眞人谓腊梅未死。官问何在。眞人一呼而至。官以诬吿坐马。马甚急。赖眞人救获。熟视问官。乃锺离先生也。于是马亦自悟前生为老柳。腊梅前生为梅花。皆从眞人入道。

按范仲淹作岳阳楼记。以示尹洙。洙曰。此传奇体也。见燕闲录。然则以岳阳楼作传奇。适相宜耳。

魏武帝诗。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杜康、古之造酒者。后世遂目酒为杜康。东南州县。往有杜康庙、杜康桥。又按刘伶传云。伶土木形骸。此以指柳精。亦是影借。



○陈抟高卧 杂剧

元马致远撰。宋史隐逸传云。陈抟、字图南。亳州眞源人。后唐长兴中。举进士不第。遂不求禄仕。以山水为乐。服气辟谷二十余年。但日飮酒数杯。居华山云台观。又止少华石室。每寝处多百余日不起。太平兴国中来朝。太宗待之甚厚。九年复来朝。上益加礼重。谓宰相宋琪等曰。抟独善其身。不干势利。所谓方外之士也。抟居华山已四十余年。度其年近百岁。自言经承五代离乱。幸天下太平。故来朝觐。因遣中使送至中书。琪等问曰。先生得修养之道。可以敎人乎。对曰。抟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黄白之事。吐纳养生之理。非有方术可传。假令白日冲天。亦何益于世。今圣上龙颜秀异。有天人之表。眞有道仁圣之主也。正君臣协心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炼。无出于此。琪等以其语白上。上益重之。下诏赐号希夷先生。仍赐紫衣一袭。留抟阙下。令有司增葺所止云台观。上屡与之属和诗赋。数月。放还山。端拱二年卒。又庞觉希夷先生传云。唐僖宗时。封先生为淸虚处士。仍以宫女三人赐先生。先生为奏谢书云。性如麋鹿。迹若萍蓬。飘然从风之云。泛若无之舸。臣遣女复归淸禁。及有诗上浼听览。诗云。雪为肌体玉为顋。深谢君王送到来。处士不生巫峡梦。虚劳云雨下阳台。以奏付宫使。实时遁去。本朝眞宗皇帝闻之。特遣使就山中宣召先生。先生曰。极荷圣恩。臣且乞居华山。意甚坚。使回具奏其事。眞宗再遣使赍手诏茶药等。仍仰所属太守县令礼以遗之。先生回奏谢上。中有云。数行紫诏。徒烦彩凤衔来。一片闲心。却被白云留住。当时有一学士。以先生累诏不起。因为诗讥之云。抵是先生诏不出。若还出也没般人。先生复答云。万顷白云独自有。一枝仙桂阿谁无。后亦稀到人间【靑琐集所载。与此略同】。按宋史以抟为太宗时自至京师。后于眞宗端拱二年卒。而庞传则以为眞宗时累召不起。正史是也。剧中演此事。又以为太祖时召至京。尤属不合。郑恩党继恩。亦系撮撰。竹桥同卜事。见小说家。

翰府名谈云。陈希夷先生每睡。则半载或数月。近亦不下月余。



○汉宫秋 杂剧

元马致远撰。记王昭君事。以汉元帝于宫中忆之。故云汉宫秋。后人所作和戎记。本此增饰。互有异同。辨证数条。已详和戎记。

略云。单于呼韩邪请公主和婚。时元帝以后宫寂寞。毛延寿请选良家女入宫。图形以进。按图临幸。延寿大索贿赂。王嫱独无。延寿毁其状。嫱不得幸。后于宫中弹琵琶。帝闻召见。遂获大宠。知延寿纳贿。将杀之。延寿逃归单于。图嫱以献。单于呼韩邪来朝。请居光禄塞下。求公主和婚。按图索嫱。帝不许。朝臣皆请从之。嫱亦愿以身报国。遂从之。出塞行至黑水。嫱投水死。单于感其义。葬之。而缚延寿送汉。元帝在宫中。秋夜忆嫱。形诸梦寐。醒而单于解延寿至。乃斩延寿祭嫱。中外和好如初。

唐宋以来。明妃曲最多。白居易云。君王若问妾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王安石云。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似为最佳。

画谱据西京杂记等书云。元帝后宫旣多。不得常见。乃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匈奴入朝。求美人为阏氏。于是上按图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应对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乃穷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赀皆巨万。画工有杜陵毛延寿。为人形。姸媸老少。必得其眞。安陵陈敞、新丰刘白、龚宽、并工为牛马飞鸟众势。人形好丑。不逮延寿。下杜阳望亦善画。尤善布色。樊育亦善布色。同日弃巿。名画工于是差稀。

按杜甫诗。羣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尙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靑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指此事也。归州有昭君村。故云。北地草皆白。惟昭君冢上草独靑。故名靑冢。在今归化城。即古丰州。唐为五原郡地。光禄塞者。光禄卿徐自为所筑。在今神木。琵琶、马上所弹。推手为琵。却手为琶也。乐府有明妃引。晋石崇所作。入琴操中。崇避司马昭讳。故改昭君曰明妃。后人作明妃词甚众。



○荐福碑 杂剧

元马致远撰。事有根据。但碑本欧阳询书。今作颜眞卿。打碑本范仲淹事。今作寺僧。其张镐姓名。及触龙神怒以致雷击。又有张浩以姓名相同。冒认之官。且谋杀镐。俱凭空造出。宋公序即宋庠之字。亦是随意点入。

尧山堂外纪。饶州鲁公亭在荐福山。山有唐欧阳询所书荐福寺碑。颜鲁公眞卿尝覆以亭。后人因名。范希文鎭鄱阳日。有书生献诗甚工。希文颇优礼之。书生自言天下至寒饿者无在某右。时盛重欧阳荐福寺碑。墨本千钱。希文欲为打千本。售于京师。纸墨已具。一夕雷击碎其碑。时人为之语曰。有客打碑来荐福。无人骑鹤上扬州。东坡穷措大诗曰。一夕雷轰荐福碑。本此。

一统志。荐福山在饶州府城东三里。上有荐福寺鲁公亭。又云。荐福寺。元季毁。永乐间重建。范仲淹传。景德中知饶州。兴学校。明敎化。一以岂弟为政。赈济饥民。赖全活者以万计。

按唐王勃自马当赴南昌。七百余里。山神借以便风。一夕而至。得与阎都督之宴。后人以此事相较。作谚曰。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言穷通得失。皆有定数。且有鬼神主之。人无所容心于其间也。



○任风子 杂剧

元马致远撰。记任屠从马眞人成道事。按径山书。广颡屠儿。在湼盘会上。放下屠刀。立便成佛。屠儿旣可作佛。自可成仙。总在一念转移耳。此作者意也。

考马丹阳。一云名裕、字义辅、道号丹阳抱一眞人。王眞人嚞之弟子。所谓丘、刘、谈、马、郝、孙、王之一也。一云名从义、宁海莱阳人。马伏波之后。遇祖师得道。身挂一瓢。顶分三髻。授白云洞主、丹阳抱一无为普化眞人。神仙变化无常。姓名不一。未知孰是。

略云。眞人马丹阳。中宵望气。知终南山甘河鎭。有一任屠。号曰风子。有半仙之分。因至鎭中点化。以此人本操刀屠户。先化一鎭之人。皆断荤茹素。使其买卖不行。必来伤害。因而引之入道。任屠果与众屠谋。谓屠行折本。皆此三丫髻道人化人吃斋之故。必杀之而后快。众推任屠勇。任屠遂持刀至草庵欲杀眞人。反为护法神所杀。向眞人索头。眞人令其自摸。头固在也。不觉猛然省悟。投刀于地。愿随眞人出家。眞人命其担水泼畦。诵经修道。任屠之妻。率其子弟。到庵劝屠还俗。任屠皆不顾。后屡经眞人指示。去尽酒色财气。一空人我是非。竟得证果云。

元史丘处机传。年十九。为全眞。学于宁海之昆仑山。与马钰、谭处端、刘处元、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同师重阳王眞人。【按马钰即马丹阳。唐时释敎有南北两宗。宋元时道敎亦有南北两宗。丘处机七人。谓之七眞。乃北宗也。】



○丽春堂 杂剧

元王实甫撰。演宰相乐善。与统军李圭。释怨会飮丽春堂事。本无实迹。史亦无乐善、李圭等名。

略云。蕤宾令节。赐羣臣御园射柳。中三矢者赐锦袍玉带。射毕会宴。元相徒单克宁为押宴官。端阳有射柳故事。宾。五月也。统军使李圭。斗筲器也。以谄得显官。驰骑争先。不能获隽。右相乐善连中三矢。受赐袍带。圭惭而退。会复赐宴香山。圭欲以双陆取胜。圭出八寳珠。善出宝剑。善复胜圭。圭愧甚。必欲胜善。且云若胜则搽善黑脸以雪耻。善谓非大臣体。互相诟詈。遂殴圭。押宴以情奏。诏善济南闲住。善欣然别妻子。居于济南。惟以山水自娱。或披蓑戴笠。持竿钓鱼。济南尹重其淸高。常携樽就飮。値土寇扰。起善招抚。归见妻子。鬓发已苍。出军未几。贼皆安戢。诏旨嘉奬。就其第丽春堂赐羣臣宴贺。令圭诣善谢罪。圭负荆伏地。善扶之起。邀同畅飮。情好益笃。人皆服其度量云。

按金史徒单克宁传。世宗时。拜平章政事。章宗时。拜太师。封淄王。勋业甚着。乐善李圭无所闻。射柳击球。本因辽俗。金尤尙之。金史礼志云。重五日拜天礼毕。挿柳球场为两行。当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识其枝。去地约数寸。削其皮而白之。先以一人驰马前导。后驰马。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旣断柳。又以手接而驰去者为上。断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断其靑处。及中而不能断。与不能中者为负。旣毕赐宴。岁以为常。



○度柳翠 杂剧

元人王实甫撰。明嘉隆间。徐渭所作翠乡梦。本此。而临川吴士科作红莲案。则又本之翠乡挿入徐渭事。近时人所作乐府。本之元人者甚多。如白罗衫之本合汗衫。绣襦之本曲江池。玉环记之本玉箫女。八义之本赵氏孤儿。长生乐之本误入桃源。昊天塔后复有昊天塔。红梨花后复有红梨记。作者不同。关目互异。或随手点窜。或以事牵合。或假托争新。或借题翻案。但取其悦一时之耳目。渐莫能究立说所从来。若此之类。未易一二数也。

剧云。南海观世音菩萨。净瓶内杨枝叶上。偶污微尘。罚往人世。转入轮回。在杭州抱剑营街。积妓墙下为妓女。名为柳翠。三十年后塡满宿债。令第十六尊罗汉月明尊者。点化还元。同登佛会。

考佛书。观世音大士。佛法之广大敎化主也。过去已成正法明如来。逆来示菩萨相。立大愿。不度尽众生。誓不成佛。称观世音者。谓观世间众生称名。悉蒙救拔离苦。从他机而立名也。又称观自在者。谓一身现千手眼。随类应化。圆融无碍。从自行而立名也。所谓净瓶杨柳者。乃变现千手眼中。执持法宝之一。浸润菩提。包涵甘露。方以此徧洒大千世界。普救一切众生。安得有微尘可污。宿债可塡乎。作者借此撮撰。未渎。又云。柳翠与富户牛璘相得。宣敎已没十年。柳翠向璘乞钞一千贯。请嵩亭山显孝寺僧十众。为亲作佛事。而寺僧能诵经者只九人。不得已。以厨下烧火风和尙补之。和尙即月明也。甫至柳翠门。即劝之出家。后复于茶坊劝之。及和尙讲法。复劝之。数数问答。言下省悟。遂披剃为尼。不久坐化。月明亦乘云而去。

佛说四十二章经云。凡人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亲。二亲最神也。他若报恩、地藏、心地观诸经。劝人忠孝。最为详切。与圣贤大指不殊。剧云柳翠以孝思感动三寳。接引回头。其指与佛法相合。



○西厢记 杂剧

元王实甫撰。草桥惊梦后四出。关汉卿补。事据会眞传待月西厢而作。乃元稹实事。而嫁名于张生也。按稹所作姨母郑氏墓志云。其旣丧夫遭军乱。微之为保护其家备至。与传奇所叙正合。又白居易作稹墓志。以太和五年薨。年五十三。则当以大历十四年己未生。至贞元十六年庚辰。正二十二岁。与传奇生年二十二合。又韩愈作稹妻韦丛志文。壻韦氏时。微之始以选为校书郞。按贞元十八年。微之始中书判拔萃。授校书郞。年二十四。正传奇所谓后岁余生亦有所娶者也。又稹作陆氏姊志云。予外祖父授睦州刺史郑济。白居易作稹母郑夫人志。亦言郑济女。而唐崔氏谱。永宁尉鹏亦娶郑济女。则莺莺者。乃崔鹏之女。于稹为中表。正传奇所谓郑氏为异派之从母者也。又稹春词二首。其间皆隐莺字。且传奇亦言立缀春词二首。又有莺莺诗、杂忆诗。则每首皆用双文。意谓二莺字为双文也。莺嫁郑恒。则据恒墓志云。娶博陵崔氏。本传但云委身于人也。苏轼赠张子野诗云。诗人老去莺莺在。注言所谓张生。乃张籍也。按稹所作会眞事。在贞元十六年春。又言生明年文战不利。乃是十七年。而唐登科记。张籍子贞元十五年登科。旣先二年。则非张籍明矣。

会眞传云。唐贞元中。有张生者。年二十二。游于蒲。寓于蒲东之普救寺。适有崔氏孀妇者亦止焉。崔氏妇。郑女也。张出于郑。叙其亲。乃异派之从母。是岁。丁文雅不善于军。军士大掠蒲人。崔氏惶骇。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会杜确将天子命。以统戎节。令于军中。军由是戢。郑厚张之德甚。因设馔以宴之。命其子欢郞出见。次命女莺莺出拜尔兄。至则颜色艳异。光辉动人。张自是惑焉。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婢曰。崔善属文。君试为喩情诗以乱之。张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喩其旨。旣望之夕。张踰墙而达于西厢。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复翻然而逝。张自失者久之。复踰而出。数夕之后。忽红娘携衾枕而至。抚张曰。至矣至矣。天将晓。红娘又捧之而去。自是同会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是夕旬有八日也。张生俄以文调及期。西之长安。明年生文战不利。止于京。因遗书于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张生发其书于所知。人多闻之以为异。然而张亦绝志矣。后岁余崔已委身于人。张亦有所娶。后乃因其夫。求以外兄见。而崔终不为出。自是绝不复知。

按稹有梦游春古诗七十韵。虽不点出姓名。而所叙则会眞记中事实也。白居易和之。广为百韵。前七十韵。皆叙稹事。而后三十韵。则欲其返眞祛妄。三复乎法句心王。盖莺之与元遇。的然无疑也。李绅、杨巨源辈。亦皆有诗艶其事。所谓人多闻之以为异也。其后杜牧之亦有和会眞韵之诗。自元人作西厢记。人尽以为张珙。忘其假托矣。珙之名。君瑞之字。会眞所无。杜确戢军。据会眞似非稹力。稹与蒲将善。非确也。孙飞虎。当即会眞所谓丁文雅者。崔本非相国之女。恐作者别有所寓。法本、法聪、慧明。皆因普救寺揣摩结撰名字。琴童则以生善琴。故谓其童曰琴童也。郑恒据恒墓志。请宴、寄柬。跳墙、佳期等折。皆据会眞。余则增饰点缀居多。

按元人梅香诸折。亦仿此意。而以生为白敏中。旦为小蛮。与此各异。

据会眞记。张为崔却乱兵。崔母乃俾莺见张。事以仁兄之礼。张见而不能定情。于是恳红为蜂蝶。剧中游殿相逢。秋波微转。孙飞虎围寺。老夫人许退兵者不论僧俗即以莺婚。张生乃踊跃修书。激慧明请兵。杜确解围之后。改婚姻为兄妹。于是张怨而红亦忿。寄柬探病以就佳期。至被拷而甘心无怨。盖巧作波澜。以饰莺、红之过也。跳墙烧香。亦是点缀。长亭送别。草桥惊梦。已非记中所有。关汉卿又添登第归家。盖收局必然之势。而郑恒求亲不得。至于身殉。似觉过情。记云委身于人。则莺实归郑也。



○金线池 杂剧

元关汉卿作。记杜蕋娘金线池事。备极花柳场中翻云覆雨情形。可为冶游之戒。事之有无。不必论也。

济南府尹石敏。有同窗友韩辅臣。洛阳人也。游学至齐。谒敏。设宴款待。有妓杜蕋娘。济南人。酒次相慕悦。辅臣遂留蕋娘家。赋定情南乡子词云。袅袅复盈盈。都是宜描上翠屛。语若流莺声似燕。丹靑。燕语莺声怎画成。难道不关情。欲语还羞便似曾。占断楚城歌舞地。娉婷。天上人间第一名。蕋娘旣倾心。假母亦知府尹贵客。又多金。甚敬礼之。未几金尽。府尹复以满考朝京。遂不肯留。辅臣负气。移寓他所。蕋娘尙有余情。假母绐云。辅臣别有所昵。辅臣复至。蕋娘遂不礼焉。辅臣心悦蕋娘。而复愤其母女之不情。适敏复任济南。辅臣往诉。敏以显加之罪。则难再合。不若善处。于是阴以资给众妓。使置酒于金线池。谕之以意。此是剧中正意。众妓劝蕋娘醉。而令辅臣往见。蕋娘终不为礼。辅臣愈愤。敏亦怒。乃收其母女。欲寘之法。蕋娘急。求之辅臣。辅臣为请释。敏取俸银百金与母。以蕋娘归辅臣。

蕋娘曲中有云。俺这不义之门。全凭五个字。无过是恶劣乖毒狠。模写尽情。又云。无钱的要亲近。则除是佛留下四百八门衣饭。俺占着七十二位凶神。【四百八门衣饭。出佛书。七十二位凶神。出道书。】唐诗纪事云。杜牧佐宣城。游湖州。刺史崔君张水戏。使州人毕观。令牧闲行阅奇丽。得垂髫者十余岁。剧中石府尹为韩作合。盖仿佛崔刺史之意。



○切鲙旦 杂剧

元关汉卿撰。演谭记儿望江亭切鲙绐杨衙内事。系空中结撰。

潭州理官白士中之任。过淸安观。观主即其姑也。往谒。诉以失偶。时学士李希颜妾谭记儿新寡。美而多才。与白姑善。常相过从。姑遂为作合。令与士中谐伉俪。携之潭州。黠弁杨衙内者。初欲占谭为妾。闻归于白。甚衔之。奏白恋花酒旷职。请势剑金牌文书。自往潭州杀白。白母知其事。甚惊惧。修书遣苍头报白。谭云。彼欲谋我。不足累君。请毋忧。杨弁欲掩白。独携二仆。泊舟望江亭。中秋玩月。忽见一渔舟鼓棹而至。渔家妇甚美。篮提金色鲤。登杨舟云。为官人献新切鲙。杨覩其美。心甚荡。命坐与痛飮。妇问至潭何为。杨以实吿。妇为作歌劝飮。杨沉醉。乃诱杨以势剑金牌出玩。杨不觉其诳。遂付与观。妇醉杨及二仆。窃之去。及旦。杨大骇。欲缚白则无所据。白出势剑金牌云。渔妇吿汝中秋欲奸占为妾事。杨犹抵饰。白令妇出见。杨知中计。大愧。湖南都御史李秉忠访得其事。奏于朝。诏杖杨。夺其职。白仍理潭州。



○救风尘 杂剧

元关汉卿撰。记赵盼儿救宋引章于风尘之中。故曰救风尘也。小说家所载诸女子。有能识别英雄于未遇者。如红拂之于李卫公。梁夫人之于韩蕲王也。有能成人之美者。如欧阳彬之歌人。董国度之妾也。有为豪侠而诛薄情者。女商荆十三娘也。剧中所称赵盼儿。似乎兼擅众长。至其事之有无。则无可据。

略云。汴梁歌者宋引章。与郑州人周同知之子周舍昵。周舍愿娶。引章愿嫁。而秀才安秀实。亦曾与引章为约。引章义妹赵盼儿。妓中之豪也。秀实浼盼儿通辞于引章以探其意。引章方与周舍情甚浓。盼儿力劝其当从秀实。而引章才听。竟嫁周舍。于是秀实欲赴京应举。盼儿曰。姑缓。我当有以相复也。周舍挟引章归郑州。不半载。日加鞭挞。引章不能堪。作书与盼儿求救。且深悔不从昔日之言。盼儿乃盛设装具。买车游郑州。止宿店家。浓妆艶抹。嘱张小闲者往勾周舍。周舍果至。欲娶盼儿。盼儿罗箱箧。陈酒馔。而勒舍休引章。始以赀嫁。阴使引章至店相闹。周舍旣贪盼儿。又怒引章。遂以休书付引章而逐之。盼儿预约引章至店。相挈潜行。索引章所得休书。易以他纸。周舍知盼儿、引章俱去。追及于路。夺引章休书毁之。而吿于官。不知书之已易也。舍谓盼儿设计诳其妇。盼儿亦吿舍强占有夫之妇。且旣已愿休。又复诬吿。因出眞休书为据。而指秀实为引章原夫。盼儿其媒证。舍辨不能胜。官乃杖舍。以引章归秀实云



○蝴蝶梦 杂剧

元关汉卿撰。

略云。包拯为开封府尹。一日昼寐。梦见一蝴蝶坠在蛛网中。一大蝴蝶飞来救出。次者亦然。后来一小蝴蝶亦坠网中。大蝴蝶虽见之而不救。飞腾而去。拯梦醒惊讶。适中牟县解送人命一案。有老人王姓为葛彪打死。其子三人。曰王大、王二、王三。亦打死葛彪。大曰金和、二曰铁和、三曰石和。中牟县论三人并抵罪。及拯覆谳。其母自认己罪。三人亦各认己罪。拯第令一人认罪。先定金和。其母不可。次定铁和。其母亦不可。次定石和。其母首肯。拯疑石和非其所生。委曲审问。则金、铁乃前妻之子。而石和乃其亲生也。复并下三人狱而默令胥役于狱中细察之。果无异情。盖母宁杀己子。不忍杀前妻之子。于是拯大感动。以他死囚代幼子盆死狱中。而尽释三子。且为具题旌奬焉。【出中言三子报父雠。则其罪本不当诛。盖作者但设此事。以见兄弟旣争死不推诿。而母复力救前妻之子。皆人所极难。不复计其犯由若何也。元人杂剧往往如此。列女传。齐宣王时。有人鬬死道者。被一创。齐义母二子立其傍。吏问之。兄曰。我杀之。弟曰。非兄。乃我杀之。朞年相推不决。召其母。问所欲杀活。母泣对曰。杀少者。相曰。少子人之所爱。欲杀之何也。对曰。少者妾之子。长者前妻之子。子虽痛。谓行何。宣王美其义。皆赦之。】



○鲁斋郞 杂剧

元关汉卿撰。演包拯戮鲁斋郞事。

略云。鲁斋郞素强暴。离汴之许州。觇银匠李四妻张氏美。欲占为妾。托以银酒器令修整。诣其家劫张而去。其子曰喜童。女曰娇儿。恸哭仆地。李匠尾至郑州。欲控理。投都孔目张珪。忽心痛殒绝。珪以药治之。询其姓与珪妻同。即认为妻弟。李诉斋郞劫妻事。珪畏鲁势。赠以资斧。令且归慰儿女。李至家。不见喜童、娇儿。其邻吿云。因出觅汝。遂不知所往。李悲益不胜。节届淸明。张珪与妻子扫墓。鲁郊外试弹。中珪子金郞。珪不知为鲁也。诟之。鲁怒责珪。珪惧谢罪。鲁覩珪妻美。谓珪云。速献汝妻。尔罪。珪虑祸。绐妻暂至舅家。竟以献鲁。鲁以初所掠张氏赏珪。令抚其儿女。及归。男女皆散失。李诣珪探问。见其妻。惊问云。何自至此。珪吿之故。还其妻。遂以家事付李。出家云游。初包拯为湖南采访使。过许州。遇李四儿女。诉母被鲁劫。无所归。包收而抚之。还过郑州。复遇张珪儿女。亦诉母被鲁夺。包亦留养。皆令读书。愤鲁稔恶。欲除之。以其有奥援。恐幸脱。乃书鲁斋郞为鱼齐。即奏其罪。得旨批斩。包遂擒鲁诛之。复书鲁斋郞以覆。云即其人也。士庶皆大悦。且服其智。及喜童入试。擢大魁。金郞第进士。两家兄妹。皆于云台观荐父母。李四携其妻。亦诣观荐喜童、娇儿。张珪妻因鲁诛。亦走脱。诣观荐珪。及子金郞女玉姐。适珪云游至观。见荐疏姓名。大惊异。父子夫妇皆相认。包闻甚奇之。令以张女配喜童。李女配张子。珪不愿归俗。包与其妻子皆劝慰。始从之。二姓深感包德云。



○梧桐雨 杂剧

元白仁甫撰。采白居易长恨歌中。秋雨梧桐叶落时句。以为标目也。

略云。张守珪为幽州节度使。裨将安禄山失机当斩。惜其骁勇。械送至京。丞相张九龄请诛之。明皇不从。召见授以官。时贵妃方宠幸。命以禄山为义子。赐洗儿钱。后与杨国忠不叶。出为范阳节度使。七月七日。妃陪上宴于长生殿。赐金钗钿盒。酒酣。感牛女事。对星而盟。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天宝十四载。方食荔枝。禄山反报至。仓皇幸蜀。次马嵬驿。军哗不行。龙武将军陈元礼请诛杨国忠。旣诛。军哗不止。元礼复以贵妃为请。明皇不得已。令高力士引至佛堂中自尽。六军始行。肃宗收京。上皇居西宫。悬贵妃像于宫中。朝夕相对。一夕。梦与妃相见。而为梧桐雨惊醒。追思往事。怨梧桐不置云。【前后皆据正史及他传记。不妄。】按太眞外传及长恨歌传、开元天宝遗事、明皇十七事。诸所载太眞事甚详。此特十之二三耳。曲终言画像入梦。则本之元虚子所志道士王舟事也。志云。太眞生而有玉环在臂。环上坟起。故小字玉环。马嵬变后。明皇朝夕思维。道士王舟以少君术求见。上极宠待。舟出袖中笔墨。索细黄绢诵呪呵笔。画一女人。仅类人形。使上斋戒怀之。想其平日。三日夜不懈。舟曰。得之矣。上出像观之。乃眞贵妃面貌也。上喜甚。舟曰。未也。请具五色帐。结坛壁而供之。索十五六聪慧端正之女二十四人。齐声歌子建步虚词。复焚符诵呪。吸烟呵像上。次命诸女如方呵之。至昏时请上自秉烛入帐中。先是舟以五色石示上。谓之衡遥。以少许硏极细。和以诸药。令作烛。外画五色花。谓之还形烛。上旣入。舟命侍者出。反闭金扉。以葳蕤锁锁之。于是太眞在帐中。见上泣曰。以天下之主。不能庇一弱女。何面颜复见妾乎。沉香亭下月中之誓何在也。上亦泪下。言马嵬之变。出于不意。言甚多。太眞意稍释。与上曲尽绸缪。胜于平日。脱臂上玉环内上臂。天未明。舟曰。宜别矣。上出帐。回视不复见。惟玉环宛然在臂。舟具言太眞所以尸解。今见为某洞仙甚悉。说与长恨歌异。存之备考。



○墙头马上 杂剧

元白仁甫撰。全系北曲。明时有人改作南曲。增饰成剧。情节亦稍添。而名不改。按此剧。盖因白居易乐府有墙头马上句而作。居易虽作此诗。未必果有实事。即有实事。亦未指出姓名。仁甫以居易乃中唐人。则所咏之事当在其前。故以裴行俭子当之。非其眞也。彼时有拜住于马上见秋千会事。当已流传。疑暗指此。然拜住以正合。非少俊比也。稗史又有靑梅歌。言室女金英。闲步后园。因戏靑梅。窥见墙外俊士。骑马经过。彼此相顾。女背其亲相从。及后相弃。悔恨无及。乃作靑梅歌以自解。此与仁甫所撰恰合。仁甫所撰女诗。亦有手捻靑梅句。但金英之说。未知确否。其靑梅歌即居易乐府。或此女诵居易之作。而人误以为女诗。未可知也。【李白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遶床弄靑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此词人作男女慕悦事。用靑梅之根也。】白居易长庆集内有新题乐府。其井底引银瓶诗。小序云。止淫奔也。诗云。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绝。瓶坠簪折两若何。似妾今朝与君别。【剧中磨簪汲瓶。逼子写休书逐女。即此。】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止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蛾眉遶山色。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君骑白马傍垂杨。妾折靑梅倚短墙。墙则马上逢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为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此剧中之正面也。】去到君家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则妾。不堪主祀奉苹蘩。【剧云女至裴宅七年。与此诗相彷佛。又裴尙书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是引此语。】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竟不通消息。此日悲羞归不得、感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愼勿将身轻许人。【剧云。裴尙书行俭。子少俊。奉高宗命。往洛阳买花栽子。尝过洛阳总管李世杰园。马上见其女千金。雾鬓云鬟。冰肌玉骨。作诗投入云。只疑身在武陵游。流水桃花隔岸羞。咫尺刘郎肠已断。为谁含笑倚墙头。女答诗云。深闺拘束暂闲游。手捻靑梅半掩羞。莫负后园今夜约。月移初上柳梢头。少俊遂于墙头跳入。为千金乳媪所知。密令二人遁去。至长安。不告父母。匿于后花园七年。生子端端六岁。女重阳四岁。淸明祭奠。裴夫人柳氏。率少俊同往。而行俭以小恙在家。偶至花园。见端端兄妹。询得其由。令少俊作休书逐女归。而留其男女。千金归。其父母已殁。守节于家。少俊举进士。适官洛阳令。迎父母至任所。行俭亦怜李守节。且知是世杰之女。曾与议婚。遂使为夫妇终其身。】元人秋千会记。大德二年。孛罗拜宣徽院使。生自相门。穷极富贵。私居后有杏园一所。取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之意。花卉之奇。亭榭之好。冠于诸贵家。每年春。宣徽诸妹诸女。邀院判经历宅眷。于园中设秋千之戏。二月末至淸明后方罢。谓之秋千会。适枢密同佥帖木耳不花子拜住。过园外闻笑声。于马上欠身望之。正见秋千竞就。欢哄方浓。潜于柳阴中窥之。覩诸女皆绝色。遂久不去。为阍者所觉。走报宣徽。索之亡矣。拜住归。具白于母。母遣媒求亲。宣徽曰。得非窥墙儿乎。遣来一观。果佳则当许也。同佥饰拜住以往。宣徽见其美少年。心喜。试之曰。尔喜观秋千。以此为题。菩萨蛮为调。赋南词一阕能乎。拜住以国字写之曰。红绳画板柔荑指。东风燕子双双起。夸俊要争高。更将裙系牢。牙床和困睡。一任金钗坠。推枕起来迟。纱窗月上时。宣徽恐是预构。再命作满江红咏莺。拜住用汉字书呈宣徽。其末云。入柳穿花来又去。欲求好友眞无计。望上林何日得双栖。心迢递。宣徽遂面许第三夫人女速哥失里为姻。择日遣聘。喧传都下。以为盛事。旣而同佥以墨败。拜住财散人亡。宣徽将呼回家。敎而养之。三夫人不肯。决意悔亲。速哥力谏不听。别议平章阔阔出之子。曁成婚。速哥行至中道。潜解脚纱缢于轿中。夫人悉倾家奁。及夫家聘物殓之。暂寄淸安僧寺。拜住闻变。夜往哭之。扣棺曰。拜住在此。应曰。我活矣。乃谋于僧。斧其盖。女果活。挈走上都。居一年。宣徽出尹开平。下车求馆客召之。则拜住也。问娶谁氏。拜住实吿。舁至则眞速哥。夫妇愧叹。待之弥厚。收为赘婿。终老其家。



○崔护渴浆 杂剧

元白仁甫撰。其时尙仲贤亦有崔护渴浆剧。所记皆即本事诗中事。标出酒渴求浆以为名也。后人因此缘饰。有作登楼记者。有作题门记者。有作桃花庄者。【即题门记。】有作桃花人面者。要皆脱胎于此。缘本事诗中未详时代。故或以为与王维友。或以为与裴航友。而女子姓氏。随意撰出。不可为典要也。



○双献功 杂剧

元高文秀撰。演孙荣、郭念儿、白衙内事。皆水浒所无。水浒七十二回目云。梁山泊献头。则与李逵负荆事合。与此不符。而逵杀奸夫王小二及狄太公女。则所谓黑旋风乔捉鬼。亦与此剧关目迥异。剧或借此。因别有所指也。

剧云。郓城县孔目孙荣与妻郭念儿。曾许泰安州神庙香愿三年。欲往还愿。时多盗贼。畏路难行。荣旧与宋江相识。因至梁山泊借一人防护。江下令。李逵愿行。江令立军状。改姓名。易农家服。偕荣去。荣妻念儿与白衙内通奸。设计令衙内先往店相候。以眉儿鎭常扢皱。夫妻每醉了还依旧。二语为口号。欲乘荣不备。互听口号。相率而逃。荣与逵同念儿行至店。留念儿于店。荣逵往庙中。择房为念儿宿处。念儿遂与衙内逃。荣返知之。与逵追不及。荣急而诉之官。官即白也。下荣于狱。逵闻。念在山寨立状保荣。不救荣。难以回寨。因伪为荣义弟。入狱中送饭。阴置蒙汗药于食物中。赚狱卒食。卒倒。脱荣。使先驰归寨。逵又伪作祗候。以酒入衙内室。杀念儿及衙内。取其头献之山寨。故曰双献功也。



○谇范叔 杂剧

元高文秀撰。大略与绨袍同。情节已详载。此则名须贾大夫谇范叔。添出邹衍。以作关目。

魏公子申在齐。丞相魏齐使中大夫须贾贡齐。求放申归。贾荐馆客范睢字叔者、同往。齐王喜两国复欢好。归申。令中大夫邹衍于驿亭宴睢。赐以金帛。睢辞不受。贾亦至。衍重睢才。甚恭谨。而颇谩贾。贾疑睢以魏阴事吿齐。然知其不受金。则又疑睢避嫌也。归吿魏齐。値大雪会飮。擒睢拷讯。睢与辨。贾质之。剥衣痛笞。饲以粪草。遂闷绝。舁置厕中。睢复苏。恳一苍头濯秽。苍头赠衣一袭。银五两。纵之远遁。易姓名曰张禄。入秦。代穰侯为相。召六国大夫入贺。贾入秦。适遇风雪。诣相府。不令见。车避檐下。睢忽至。如旧日状。衣甚敝。贾疑睢入秦必得志。询之。睢云。观衣即知矣。贾云。范叔一寒如此。遂赠以绨袍。云欲见张君。睢云。与张君有旧。先入见。尔姑待之。贾询诸仆。即张丞相也。贾惶悚甚。睢召诸大夫会宴。邹衍在坐。贾入。负荆伏罪。睢谓衍曰。睢昔曾以魏阴事吿齐耶。衍曰。无之。睢遂笞贾。亦饲以秽草。欲诛之。众为恳恕。苍头亦入恳。睢乃释之。令归献魏齐头来。贾唯唯而出。



○楚昭公 杂剧

元郑廷玉撰。剧中吴楚事。详见伍员吹箫、及浣纱记。此则重在申包胥乞师复楚。所演关目。有实有虚。按左传。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申包胥曰。勉之。子能覆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吿急。秦伯使辞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鲁定公五年六月。申包胥以秦师至。败吴师。楚子入于郢。

剧云。吴有寳剑。曰鱼肠、纯钩、湛卢。伐越所得。吴王常珍之。【按吴越春秋。欧冶子作名剑五。一曰纯钩。二曰湛卢。三曰豪曹。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又蜀志薛烛曰。造此剑时。赤厪山破出锡。若耶溪出铜。虽城量金珠。犹不可得。】湛卢飞入楚。吴索诸楚。楚不与。吴遂兴师。【传曰。伍员为行人以谋楚。伯州犁之孙噽。为吴太宰以谋楚。楚自眧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定公四年冬。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剧称求剑事不实。】以孙武为军师。伍员为元帅。【军师元师。时无此名。】将兵四十万伐楚。申包胥劝昭公坚守不战。己则往秦乞师。昭公使费无忌率师拒吴。无忌与员战败。被擒。【传序左司马戌与子常分师抗吴。史皇说子常速战。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无被擒事。剧叙战事亦不详。】吴师入郢。楚昭公与其弟芊旋。及夫人公子出奔。渡江遇大风。舟人以舟小不能尽载。请弃一人。芊旋欲下。昭公曰。疎者下。谓妻之亲不敌弟也。夫人投于江。风愈大。舟人复请弃一人。旋又欲下。昭公曰。疎者下。揽旋袂曰。子之亲亦不敌弟也。公子复投于江。乃得济岸。兄弟各投他国。【按传吴破郢。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涉睢。针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楚子涉睢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锺建负季芊以从。则从王奔者乃妹季芊。无所谓弟芊旋也。剧特假女弟为王弟耳。】申包胥至秦乞师。秦昭公不允。【传载哀公。非昭公也。】包胥止驿亭中。依墙而哭。七昼夜不绝。秦君臣感动。乃命姬辇将兵十万。同包胥救楚。【传载子蒲子虎帅五百乘以救楚。此云姬辇。失考。】吴师退。昭公复入郢。芊旋亦归。夫人公子之投于江也。江神以其贤孝。救入芦苇中。投申屠氏。申屠氏知为贵人。奉养半年。至是闻楚复皆来归。于是兄弟夫妇父子皆得合。赏申包胥。与秦结婚姻。永为唇齿。【传曰。楚子入于郢。赏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旣定矣。又何求。遂逃赏。王将嫁季芊。季芊辞曰。所以为女子。远丈夫也。锺建负我矣。以妻锺建。以为乐尹。剧中事虽不尽实。然申包胥之志。楚昭王之友爱。夫人公子之贤孝。皆足以劝世也。楚僭称王。剧称公。遵经也。然吴则称王。又不可解。】



○后庭花 杂剧

元郑廷玉作。刘天义与翠鸾唱和后庭花词。故以为名。后人增改作桃符记。按妬记。载唐兵部尙书任瓌。赐二女。妻烂其发秃。太宗赐金瓶酒。云飮之立死。不妬不须飮。柳氏拜勅曰。诚不如死。乞飮尽。太宗谓瓌曰。人不畏死。卿其奈何。二女别宅安置。剧云赵廉访妻妬钦赐之女。盖影借其事。

略云。廉访使赵忠。【桃符作傅忠。】妻张氏无子。【桃符作云氏。】钦赐一女翠鸾为侍婢。【桃符作裴靑鸾。】与母刘氏偕。张密令仆王庆杀之。庆谋于祗候李顺。【桃符作贾顺。】顺嗜酒。其妻张旧与庆私。【桃符作妻酆。】有子福童。幼而哑。庆吿张以翠鸾事。张设计使顺纵鸾。使庆诘顺。因逼顺休妻嫁庆。顺强从之。而有怨词。庆闻。杀顺投井中。遂据顺妻。翠鸾母子逃出。巡卒冲散。鸾投狮子店。为店小二击杀。以桃符揷鬓沉诸井。秀才刘天义。【桃符作天仪。】应举宿店。与鸾倡和后庭花词。鸾母叩门相索。女忽不见。见词以天义匿其女。执送府尹包拯。而赵廉访亦疑翠鸾事。以庆送尹。拯因井底蛙句穷治李顺。井中得尸。哑童证是其父。乃定王庆张氏罪。天义宿店中。得桃符。于小二井中获鸾。乃定小二罪。而天义得释。皆与桃符相合。惟狮子店、黄公店小异。刘裴团圆。亦与此异。

按风俗通曰。东海度索山大桃。蟠屈数千里。卑枝向北曰鬼门。有二神曰神荼、郁垒。主领众鬼。黄帝因立桃板于门。画二神以御凶鬼。此桃符之始也。



○忍字记 杂剧

元郑廷玉撰。考无生法忍。出大藏般若经。则忍字本释典要旨。

略云。灵山会上第十三尊罗汉。听佛讲经。凡心忽动。罚往下方。投胎于汴梁刘氏。曰刘均佐。佛恐其迷却正道。嘱弥勒尊佛化为布袋和尙。点化证果。均佐为汴梁第一富户。妻曰王氏。子曰佛留。女曰僧奴。而均佐悭悋苦克。以钱为命。一日大雪中。见有冻人。不觉恻然动念。以酒灌醒。问其里居姓氏。据云洛阳人。姓刘名均佑。均佐以其姓名与已相似。留之家。结为兄弟。均佐生日。均佑方为置酒。门首一胖和尙负布袋大笑大呼曰。刘均佐看财奴供我一斋。当以大乘佛法传尔。且索纸书佛法。均佐吝纸。伸手掌与之书。遂书一忍字。顷之和尙忽不见。均佐呼水洗手。愈洗而字愈明。以手巾拭之。满巾皆忍字。方大怪异。俄有乞者刘九儿。亦呼均佐名而索钱。谓均佐负钱也。均佐不能忍。举手推九儿。九儿立殒。均佐窘甚。欲自首于官。而布袋和尙忽至。责均佐不忍。为救九儿苏。而劝均佐出家。均佐辞未能。愿即所居屋后结庵修持。以妻子产业托均佑。居久之。其子佛留来吿。其母与均佑同坐而飮。均佐复不能忍。持刀排闼。欲杀妻与均佑。至则不见均佑。而刀柄有忍字。复见和尙云。刘均佐须忍着也。于是再劝均佐。休妻弃子女出家。均佐强从之。和尙引至岳林寺。命其徒定慧为师。敎之参禅念佛。以忍为上。均佐方打坐。忽忆其家赀万贯。不知若何。慧师诃之。稍间。均佐复忆其妻之美。又忆其子女之娇。屡为慧所诃。俄而均佐梦与其妻相见叙绸缪。见其妻手中有忍字。见子若女额上皆有忍字。俄而似梦非梦。又见布袋和尙。率其妻子绕场而走。遂疑和尙之赚己出家。而奄有其妻子也。更不能忍。辞慧还乡。过祖茔小憩。见一人年可八十余。呵均佐曰。至我墓何所为。均佐谓此我家墓也。何反被呵。细诘之。则此人乃是均佐之孙。去均佐出家时百十余年矣。其妻与子女。皆已入土。旁设虚墓。为均佐也。均佐乃大悟浮生之幻。而布袋和尙亦至。吿以前世乃宾头卢尊者。妻王氏为骊山老母。子为金童。女为玉女。已为弥勒尊佛。恐汝堕落。而来度脱也。遂各念佛而去。【按骊山老姥以阴符经授李筌事。载仙传。】释氏稽古录。布袋和尙在明州奉化县。常以杖荷一布袋。携破席。凡供身之具。尽贮袋中。入巿见物则乞。或酰醢鱼菹。纔接入口。分少许投囊中。时号长汀子。贞明二年三月三日。坐于岳林寺廊下。说偈曰。弥勒眞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偈已。安然而化。其后他州复见其负囊而行。竞图其像而奉祀之。

传灯录云。布袋和尙形材猥矮。蹙额皤腹。以杖荷一布囊。供身之具。尽贮囊中。白鹿和尙问如何是布袋。师便放下布袋。又问如何是布袋下事。师便负之而去。或云是弥勒佛化身。故今佛寺塑弥勒像。旁有布袋。

按弥勒佛当继释迦牟尼佛出世。故称当来弥勒佛。所谓未来佛也。四十二章经云。阿罗汉能飞行变化。住寿命如天地。【学佛至证入阿罗汉。已为佛大弟子。为百祖式。为天人师。必不退转。此云思凡降生。恐未可信。】载考罗汉名位虽不同。此云宾头卢尊者。见于东坡赞禅月所画十八大阿罗汉中。乃第十八尊。非第十三尊也。此称第十三尊。可见其妄。特其所撰。足以破除鄙吝。警醒痴愚。不可谓无补于世耳。



○看钱奴 杂剧

元郑廷玉撰。近时有状元旗。大略本此。

汉书五行志。客谓邓彪曰。终不如临沮邓生。为守钱奴。又马援曰。凡多财贵能赈施。否则守钱奴耳。尽以颁昆弟故旧。作者盖本此意。以劝世也。其事则见小说。又与周雠借车子财事相同。按搜神记曰。有周雠者。家贫。天帝问司命曰。此可富乎。司命曰。命当贫。有车子财可借之。期曰车子生。急还之。后稍富。夫妇辇其财以逃。因寄宿车下。夜生子名车子。从是贫困。剧名周荣祖。盖指此也。其略云。曹州秀才周荣祖者。世富。祖周奉记。敬重释门。曾盖佛院一所。为熏修之地。其父为修理宅舍。需木石。毁之。旋得疾而亡。人皆以为不信三宝之故。【太平广记载李虚还魂事云。唐开元十五年。有勅。天下佛堂小者并坼。大者封闭。不信之徒。望风毁坼。新息令李虚。嗜酒倔强。方醉而州符至。限三日报。虚怒。约胥界内毁坼者死。于是一界并全。虚病死三日而苏曰。初为两卒拘至王前。未见王。见典吏曰。长官平生嗜杀害。今当受报。若何。虚惧请救。吏曰。去岁坼佛堂。长官界内独全。此功德弥大。少间王问。更勿多言。但以此对。虚见王索善恶簿。即有人持一通案至。大合抱。吏读曰。专好割羊脚。合割其身肉百斤。虚曰。去岁坼佛堂。界内独存。此可折罪否。王惊曰。审有此否。速检福簿。吏至天堂检得。惟一纸。读曰。去岁坼毁佛堂。新息一境独全。合折一生中罪。延年三十。仍生善道。言毕。罪簿轴中火出。焚烧之尽。王曰。送李明府归。仍勅两吏送出南门。两吏推之。遂得苏。观此则以毁佛院致灾。洵有之也。】后荣祖学成。欲应举。以祖遗金悉藏地窖中。率妻及子长寿偕行。有打墙人贾仁者。不胜穷苦。至东岳庙中。诉于庙神灵泒侯。求小富贵。侯问之增福神。核其籍应饿死。会圣帝有旨。以曹州周家世积阴功。宜享福报。而荣祖之父一念差池。子孙合受折罚。今以其家藏金。暂借与仁。期以二十年后还本主。仁于梦中受命。醒而为人打墙。果于墙下忽得藏金。遂致富。然悭吝异常。一钱不轻出。其自奉之薄。无异打墙时也。荣祖赴举不第。归求藏金于故处不复见。复投姻故。皆不遇。流落不堪。过贾仁门。见其门客陈德甫。知仁无子。欲求他人子为义儿。乃鬻其子长寿于仁。仁又吝。不肯多出钱。德甫支己俸钱。幷给荣祖。越二十年。贾仁死。长寿尽有其业。至岳庙烧香。与荣祖遇。相离已久。两不相识。梦神吿之。不悟。越明。荣祖之妇患心痛。至药铺中求药。而药铺主人。陈德甫也。引与长寿相见。为道其详。于是厚酬德甫。父子重合。检其镪上。有奉记字云。【逸史载一书生。穴官库钱。欲携揭。忽见一金甲神持戈曰。要钱。取尉迟公帖来。生访求尉迟敬德。时敬德未遇。方袒露蓬首煅冶。生拜之。乞钱五百贯济贫。敬德怒。生曰。足下他日富贵。但求一帖。敬德不得已与之。生至库。复见神。令以帖置梁上。与之钱。后敬德赐钱一库。计其数缺五百千。欲罪主者。忽得梁上帖。此与剧中借钱事相近。存此益见钱财有定分。不可幸获也。此事颇相类。】



○燕靑博鱼 杂剧

元李文蔚撰。剧中姓名。借用水浒传燕靑等。其事则凭空揑造。绝无可据。考元取士有塡词科。主司所定题目外。止曲名及韵耳。其宾白则演剧者自为之。或多鄙俚蹈袭之语。如此剧是也。

古者乌曹作博。以五木为子。有枭卢雉犊。为胜负之采。楚辞。箟□□棊有六博。分曹并进尤相迫。成枭而卢呼五白。晋书。刘毅樗蒲大掷数百万。人并黑犊。惟毅得雉。大喜。褰衣绕床叫曰。非不能卢。不事此尔。刘裕因接五木曰。老兄试为卿答之。而四子俱黑。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毅殊不悦。又宋武帝与侍中颜师伯樗蒲。帝得雉大悦。师伯后得卢。帝失色。师伯遽敛手曰。几得卢。

又事始。载明皇与贵妃采戏。将北。惟重四可转。上连呼叱之。骰子转成重四。上悦。赐四绯也。

又庄子。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金注者□。注云。注、射也。射而赌物曰注。即孤注之注。

又后汉梁冀意钱之戏。即摊钱也。【按剧中曲云。则这新染来的头钱不甚昬。可不算先道的准。心手里明明白白。摆定一文文。则所谓博者。盖摊钱。博鱼。以鱼为注也。】

略云。梁山泊宋江。以重阳节给假放众头领下山游赏。仍立限回山。燕靑踰限当诛。吴用等为之请□。受责。靑以气愤而目失明。江令下山觅医。靑遂流落汴梁。汴梁人燕和。妻王腊梅有淫行。和弟卷毛虎燕顺。恶其嫂。弃家去。腊梅与奸夫杨衙内约。三月三日会于同乐院。及期。杨跨马赴院。撞倒盲人燕靑。靑欲牵马。反为杨所殴。杨驰去。靑误扭一人。乃燕顺也。顺善针。怜靑以盲受辱。为下针治盲。靑目复明。通姓名。结为兄弟。靑方困。借本贩鲜鱼以自给。时复三月三日。靑至酒店博鱼。燕和夫妇在店飮。靑与和博。和得鱼。靑吿苦于和。和还其鱼。负担欲去。値杨衙内至店。以靑不回避。夺其担。靑知即前殴己之人。还殴之。杨狼狈走。和见靑拳勇。亦与结兄弟。引至家留养。中秋节。腊梅又约杨到园飮。为靑所见。报和。持刀将杀杨。杨轶去。又欲杀腊梅。和犹豫未决。杨统众至。缚和及靑。付官下狱。靑与和越狱走。杨与腊梅复率众追。将及。靑、和遇顺。时顺已入梁山寨。闻和及靑受寃。挟赀来救。遂幷力擒杨及腊梅而杀之。俱归梁山。



○虎头牌 杂剧

元李直夫撰。人。剧中地理官名。盖指金源时事。山寿马罚不避亲。见其时军法之严也。汉制。郡国兵必有虎符而后发。金制。军中符验。有金牌、银牌、木牌。金牌以授万户。银牌以授猛安。【猛安。千人长也。】木牌则谋克蒲辇所佩者也。谓之曰信牌。军中传递以为信。元因之。万户金虎符。千户金符。百户银符。

略云。金牌上千户山寿马者。完颜氏也。世居渤海。幼孤。其叔银住马抚之成立。袭职千户。鎭守夹山口。累着功绩。擢为兵马大元帅行枢密院事。【按史。天会十三年。】立三省枢密院。赐双虎符金牌。便宜行事。又许以前所授金牌。随举一人授之。守夹山口。会其叔银住马自渤海来探之。闻有是命。使其妻与寿马之妻茶茶言。欲得金牌守夹山口。而山寿马以其笃嗜酒。恐误军政。难之。茶茶吿其妻。其妻吿银住马。愿得官。誓止酒不飮。山寿马乃以牌委之而去。亲友来贺。银住马不觉复醉。其兄金住马切戒之。银住马恃其侄为元帅。不以为意。中酒屡失事。中秋夕方痛飮。而夹山口为敌所破。掠去人口牛马。银住马乘醉上马夺回。而山寿马已行文至勾之。银住马复殴役不听勾。山寿马复遣曳刺缚诣帅府。使画供。银住马醉中具服。山寿马将按法诛之。其婶及茶茶来求□。叱退之。军吏皆为之请。俱不听。银住马醒。始追忆其夺回人口牛马事。愿以功抵罪。山寿马始释而杖之。山寿马旣申军法。乃置酒杀羊。向其叔请罪。叔侄相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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