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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变记略

时变记略

时变记略
朱鸿瞻
始迁至今,历年八百,治乱相寻,安危不一,追维往昔,莫究其状。且如乾道之水,人来赤岸,似乎靡有孑遗,岂吾族依山得保欤?抑水灾亦传之失实欤?后之视今,犹今视昔,鉴往阙以识今变云。
自崇祯十七年甲申春起,至弘光元年乙酉夏止。军民之变。
自隆武二年丙戌秋起,至顺治四年丁亥春止。鼎革之变。
自顺治四年丁亥冬起,至顺治七年庚寅冬止。山寇之变。北郭坟院、宗祀之墟在此中。
自顺治十五年戊戌夏起,至顺治十六年己亥春止。海寇之变,山腰祖居屯营,适会此时。
自康熙十三年甲寅夏起,至十五年丙辰冬止。闽藩之变。北郭东河及厉坦侧屋毁在此中。
军民之变(起崇祯十七年,止弘光元年)
启、祯以前,接乎隆、万,承平日久,民庶且富,侈靡相尚,华乐极矣。甲申前岁,中原流寇生乱已久,而浙东犹若罔闻也。至崇祯帝三月十九日煤山之变,五月,民闻塘报,远近哀悼。见有司匿报催征,鬻狱如故,遂汹汹进逼哭临,骎成畔象。平阳令吴侯有涯宣言于众曰:“哀诏未至,他日何以奉诏?若再哭临,是不祥也。”汹汹者亦莫之服。
次年,弘光改元。五月,大清师下江南。郡民谷稷为讪语榜之府治前。兵巡道谢鼎新、总巡厅李兆星以稷流言阻饷,斩以徇。明日,谷氏妻子、宗族,尽缟素号冤于道,百姓一时蚁集,劫入道、厅衙,尽夺其厚藏。谢、李二公逃遁,仅以身免。城民疑惧,迁徙人乡,然竟不得问。
瑞安水兵鼓噪索饷,击令汪侯果,破其颅。拆毁胥吏房屋数民[间],士民愤激。先是,因《保甲法》立,有乡兵一时云集,逐兵出城,因尽焚其战舰,兵遂解伍。卫所各军,世为千百户所辖,私谓改玉必当除籍,欲劫本官焚其名册,至毁弁署,掠财物,或索重赂。平阳百户高其位素刚悍,系于其家焚死。是时,隅乡各立乡兵,制器械,乡民猖獗,因以逋租报仇。有左七,树黄帜于飞云南岸,欲平权量,减租赋。各村效尤,或抟执业主,或拆毁庄屋,白昼行攫,纷纷为乱。平阳庠生李明卿素刚暴,往石塘征租,为乡民焚死。永嘉楼桥一带聚众数千,薄府城,声言杀生员王某。府主宣喻勿解,以师击之,杀伤甚众。
闰六月,唐王即位于闽,建元隆武,诏至,府民稍定。八月,鲁王在台州称监国,帅绍兴民兵守西兴,朱大典守金华。大清师至杭,相距二载。时温州饷输鲁王府,济西兴;官吏由闽选用,抚院大官俱驻温。桐山为出入孔道,军民倡叛者,捕首恶,波及无辜亦众。会有赦诏,从宽论治,各处乡兵俱罢,惟瑞安山乡负固不解,率兵捕之。
八月八日大水,冬大无禾。次年春,米价官斛一石银七两五钱,乡村劫夺渐起。黄小吴自号“均平王”,号召饥民,自廿五都程头劫至永嘉方岙,势如燎原,郡兵捕之始解。乐清民变,疾其令袁彭年残酷,逐之。瑞安张侯岳,廉而有威,不畏强御,禁强买,遏攘夺,招商贩米,厚偿其值,民赖以安。时大官绎络役人夫,索供亿,侯铁面悉裁其滥。
以上军民之变。此乱之初生,受祸之家犹可指屈。隆武天光征曜,罪人亦伏,犹未为大乱也。
鼎革之变(起隆武二年丙戌秋,止顺治四年丁亥春)
丙戌夏,大清师破西兴,由台州至乐清,舟济永嘉场。七月十二日,八十余骑进大南门,总镇范口五百余人进双[朔]门以迎降,安堵如故。先是,郡邑城郭尽徙村堡,因安堵渐归。
隆武抚、按、总戎、监司、守、令等官俱遁入桐山,归闽去。
生员邹钦尧赴江心水死,瑞安人;叶尚皋佯狂系狱,次年端阳日死,永嘉人,或曰乐清人。
元帅令民髡发。时帅未有屯所,忽传令墨池坊前后数巷作营,民未及徙,即拥踞,资尽为所夺,仅率妻子逃。凡王师初到,直省皆然。凡师所经,虽无杀伤,淫掠亦所时有,村落更甚。初至数十骑号“冲锋”,更剽掠无忌,帅至乃息。师皆汉人及浙东降卒,未有满人。
十四日,四十骑至瑞安,从东门抵南门,掠当铺及富室,亦索金银而已,人惧,多奉之。晚趣回,宿鲍田,颇恣淫掠。次日,城中士民赍羊酒往府纳款。
平阳亦继至。越数日,数十骑抵平阳,淫掠更肆。有讼于总镇范公者,始亦按法,后讼者众,竟不问。
师继至萧家渡,有与抗者,旋溃败,皆激于淫掠之故。
褊将萧启荣以五百人守瑞安,屯南郭,坐食民家,民甚苦之。未几,亦调赴平阳,平乡兵长数拒战,于萧家渡败之,萧师屠其地之居民。
冬十月后,人民乐业如故,平阳之师北迁瑞安,兵亦渐撤,夜禁弛。
顺治四年丁亥,四月大水,五月又大水,然犹宁宇也。十月,大乱始作。
以上鼎革之变。草昧之初,人多惊疑,然传檄而定,虽师有不戢,未为大伤也。
山寇之变(起顺治四年丁亥冬,止顺治七年庚寅冬)
丁亥岁,更制已期,然民心犹惑,如瞻乌靡止。三十二都民陈世亨等因有司清丁胥役,科索不堪:号召蠢愚五六十人假起义为名,谋袭城。城隅人多有知者,玩泄不行首告。会守将张朝用警备已弛,十月初六夜半越入,树帜守城,头裹白巾为号。城中有识者缒出避之,除尽党附,如同儿戏。三日后,镇道发兵来剿,牌示剿盗安民,坐以山寇劫库,不致玉石俱焚。城民亦各自擒贼献戮,但两日夜,纵兵大掠,室为一空。遭刃者二十余人,皆殷厚及儒硕,以赂不继故。续署印官复贪虐,凡殷户即诬以通寇,重赂乃免。由是戍兵皆札城内,坐食民家,喂以粱肉。人之生者,仅存皮骨矣。时镇道申报,止以劫库薄其罪,不究党与。由是乡民无忌,纷起效由[尤],连络五邑,依山阻险,濠池之外,尽皆绿林,凡历三载,生民涂炭矣。
十一月,桐山尤某聚党数千来攻平阳城,又以兵守飞云江,余尽出牛皮岭,自洛溪、曹村、魏岙、外吉、胁山、马岙、高岙分屯扎营,督责各村抽兵输饷,拷逼富户,授以伪印,皆踵白巾为号。不数日,瑞安兵渡江驰至平阳,内外夹击,贼党尽入桐山。于是,乡都始为骚扰,当事仍以“通寇”加富户,索重赂无异城中。十二月,永嘉举人林梦龙、生员何兆龙突至胁山,时仅率数十人,入桐山去。次年出没夏仙、枫林及乎阳桥斗门一带,党与弥盛。
戊子夏五月,山乡乌合之众千人,心轻城守,拥至北门,高叫“开降”。城中兵一支从东关出至北湖,一支从北关出,首尾夹击,贼奔西河,溺死甚众。居民亦有为官兵所伤者。族中失一人。岁大饥,以城与乡不通之故,自戊子至辛卯皆然。
秋,出寇复大举圜[围]城,旬日不解。守将传令,尽将城之西郭民居焚毁.以防寇匿。时林梦龙已死,诸寇皆统于何兆龙,号“大师”。其最骁者,如闽人陈仓屯桥斗门,金魁屯景福山,郑先锋散布十二盘、夏仙、枫林、方岙、温溪等处。泰顺县、金乡卫、沙园所、永嘉场、新城、老城、海安所等城尽被夺踞。各县离城十里外便为贼薮,穗峰、帆游、平阳勾连桥处所皆肆剽掠。郡邑道梗,往来必籍兵卫。
梅勒额真祖师步兵五千、骑兵一千号“满州[洲]大兵”至府,八月十一日抵平阳,复金乡卫,廿三日班师。先是,金乡卫寇围四阅月,食尽,餐树皮,遂陷。祖师至,贼遁,民亦偕逃。祖人抚来归,遂班师。其卤获过瑞,目击其归女、牛畜不可胜计,皆掠良家,非寇物也。时瑞安起人夫护送大兵,遭鞭扑,有道僵者。师还,而寇炽如故。顺治六年己丑,寇如故。七年庚寅,寇如故,冬始平。
自戊子以后,郡邑未尝不出兵剿贼,但朝发夕回,或一经宿。贼见师先遁,彼烧民房,掠民财物、妇女,捆载而归。寇伺师旋,复屯聚,民莫如何。时有“南兵为北兵积财”之说,此所以屡剿而不能殄也。予作书上邑侯谭,甚嘉叹,不能用。见《艺文》。
庚寅冬,金华总镇马鉴往辙,从处州山间出兵,先擒永嘉山乡渠首。时寇郑先锋首降,马即授以原职,用为向导。郑为宣力,由永至平阳、桐山,犁庭扫穴,皆从山中驰驱。城隅初不知有兵到者,及凯旋,自平阳渡飞云江,屯教场,士民始见陈仓系颈槛车,但掳妇女不计其数,实皆良家子也。哀哉!寇平之后,地方皆茅草盖房,无有片瓦,生齿亦损其半云。
以上山寇之变。首尾历四年,为一大变。
海寇之变(起顺治十五年戊戌夏,止顺治十六年己亥春)
顺治十五年,郑国胜[姓]将由海道寇江宁,五月初九日,先出温州掠饷。战船遍海,步卒自平阳南、北港出,所过米粟衣资悉卷入海,深山穷谷无处不到。以重兵压城,射书入,守将杨志道、艾成祥遂开城降,率兵下海。离营之夜,纵劫人家。伪官翁某入城征饷,搜括不继,土罹挞辱。河乡一带男女驱入城,家无余口。时围府城旬余日,道镇坚壁不发一矢。将退,总镇尚好仁闻瑞城降,议发兵屠洗,兵道万代尚公以为不可。会存[有]绍兴人顾敬山寓居瑞安,率数十人间道往郡告主将卖降状,万公据此力白百姓无罪,乃遣官来抚,并无所扰。后部院至,亦以兵道之言为据,抚慰更至。士民德万公恩,亦多敬山之功云。
秋八月,调河南汪参将义领兵五百防瑞,此系先朝奉调,非关海艘犯境之故。有司失于安插,致捐西北隅民居畀之。冬,郑国胜[胜]江宁败,余孽四散,有舟数百泊沙园,据本所。平阳城孤,困守块土,飞云江以南悉为寇地。乡村计亩科饷,屡犯城池,士民枕戈守垛。援剿之兵分食民家,至春始解,莫能阑其出入。岁大饥,皆伤于赍寇之故。
以上海寇之变。
附:顺治十八年 诏扦界
顺治十八年秋八月文到:“二十日内从海滨居民,离海五里筑篱界、立哨寨、设守兵,越界者登时杀死。”一时房屋拆毁,人民逃散,汹汹不安。永、乐之民多桀骜,抢谷伐木,几为乱,幸抚驭得所获辑。时予有安插迁民议当路。见《艺文》。闽藩之变(起康熙十三年甲寅夏,止康熙十五年丙辰冬)
甲寅三月,靖南王耿精忠掳闽叛,犹未有寇温意。会平阳裨将司定猷、李宫墙与主帅蔡不协,四月十七割辫应闽,修《启》迎师。耿命伪督曾养性、吴长春帅师由桐山趣平阳,又海寇朱飞熊率舟四十余只,先于北分水相候济师。五月二日,曾、吴两师自宝乡济飞云江,围瑞安城。守将吴三畏、援剿将刘某共二千人出西关,战不利,退保孤城。贼兵数万,分屯万松山、龙山、陶山山峰、横碧堂、北湖山,四面压围,分兵散乡,掳掠牛畜财物充粮。城中望见,坚守不下。守将传令将城外四面房屋焚毁,先年御寇已焚,犹有留余,今则一望郊墟矣。
贼不事攻打,只谕开降,主帅不纳。以中军于安邦怀贰,约贼内应,斩其家口及奸细共十三人。士民股栗,守垛益坚。
二十夜,雨暗,贼舁炮近城东偏攻打,响声震天,铁弹入城如雨,俱落空处,不中人。攻打一夜,至次日巳牌方退,城头仅伤四五人。城上黑夜中望贼炮光处,亦发炮打贼,伤反众:移平阳养病者一百五十人,死者不计其数。
时府城不发援兵,省城亦元师至,细作问道三次乞师,提督赛白理来援已晚,
二十八日,贼尽撤瑞围,前赴府,守[围]三日,总镇祖弘勋于六月初二日开城降,杀不屈兵道陈丹赤及永嘉知县马琾。陈道在任日浅,诚心爱民,民尤痛悼。初四日,檄吴、刘二帅赴府,二帅改节从之。
瑞安坚守凡四十余日,贼锋甚挫,在郡养兵月余,始窥黄岩、处州。台、婺得为备,不至陷没,瑞安之守,功犹睢阳之捍蔽江淮也。有代里民诉涛,见《艺文》。
曾养性忿疾瑞民,初假安抚,随遣伪道李宫墙、伪副将刘邦仁慰饷五万两,城中搜括不继,士民皆遭毒刑。予损资免辱,时有笔耕所咏见《艺文》。
厥后征求无已:地亩征饷、征铅、征战衣,复履亩征农民谷,丁口预征七年银,民遭棰楚,莫之能应。又起人夫从役,日无宁晷。城外筑小城,四面重墉,后平复因之不废。生员亦驱率筑西门外沙城。当此之时,争城争地,几于人无噍类,然劳役虽甚,而遭刃犹希。吾族天佑,不伤一人。有两人铁弹近身,傍中床褥;有一二人遘无妄祸,皆无害。起三载,始宁息。
曾、吴两伪将破黄岩县,台州与之相拒;徐大鼻破处州,至永康,金华与之相拒,后皆有退无进。
乙卯秋八月,曾养性忽疑温州杨城守卖降,自黄岩罢师回温,屠杨一门。徐大鼻亦自处州败,罢师,皆退保温州。
大清师蹑追至境,北屯太平岭山,西屯净水新桥山。彼时乘势近城,一鼓可下,但只掳掠子女,无取城意,乡村为之一空,贞女触岩、投水死不计其数。师至瑞安丽岙,丽岙子女亦遭掳。
贼在郡,筑巽山白塔一带御师,塘河桥梁皆毁坏绝渡。时人民惊疑,恐大兵恢复,玉石俱焚。幸王师不急攻城,惟溺于女色,屯住偃息。至丙辰五月,忽传令班师,营垒尽撤。子女为所掳者悉驱北去,乡都涂炭,后有往京、省赎回者。
班师之始,人不解其何故,至九月二十日,有檄自闽中传至瑞驿,外署“康熙十五年某月日封”,土民见之大喜,知闽中必已恢复,温当不事攻战也。十月二日,曾养性下令剃发,室家相庆。曾养性降师归闽,逼取人大,地方苦之,且时肆掳掠。
先是,大清师屯净水山,曾养性倾五邑之兵夜袭营,连焚二寨。元帅惧不利,将班师。天渐明,见贼众无纪律,纵马逐之,贼大溃,尽溺净水歼焉。只此一战,余无交兵。
方司定猷之始叛也,纵兵掳平阳乡村及瑞安江南境,民间资财尽捆载入营。瑞安被围,贼兵既四出掳掠,山乡土寇又乘机窃发,亦助虐焰。府城发援师,亦仅至白塔境上而止,掳掠大罗、前村等处而还寨。提督来援已晚,至乐清馆头,朱飞熊舟师截江,不能渡,亦掳掠乐清而还,虽宁静处所,一概骚然。大抵当时瓯人之罹毒也如此。
十一月,监司,守、令至任,极加抚绥,申状督、抚,会题清蠲、请赈,凡衢、处、温一十七县皆蒙蠲赈。
以上闽藩之变。
默斋避乱自记所感
予居东河七世,丙戌鼎革,七月避三都沙渎,时失恃,方苫块,同父、弟、两祖母、妻、儿以行,八月归东河。丁亥十月,陈世亨乱,避北湖西岙,转徙四十都高岙,时两祖母已故。桐山尤某出,又上景福山、大北洋,时山头守岭御贼,颇宁静,次年三月归东河。五月,贼复炽,攻破山头,肆烧劫,又来围城。予匿家后,顷贼败退,挈家入山腰。戊戌屯营,徙西南隅。海、闽两变,皆在城中。前此数数早避,从众防患,有不行者,亦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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