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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五深宁学案(黄氏原本、全氏补定)

卷八十五深宁学案(黄氏原本、全氏补定)

深宁学案(黄宗羲原本黄百家纂辑全祖望补定)

深宁学案表

王应麟(子)良学

(谦父子。)(子)昌世(孙)厚孙

(王潜斋、徐进

斋门人。)(孙)宁孙

(迂斋、节斋、真胡三省(子)幼文

西山再传。)史蒙卿(别为《静清学案》。)

(晦翁、东莱、慈戴表元袁桷

湖、詹氏、蔡西黄叔雅(别见《东发学案》。)

山三传。)

(元城、龟山、谯郑芳叔(子)觉民(孙)驹

氏、武夷、横(孙)真

浦、白水、籍

溪、屏山、延

平、玉山、三

山、芮氏、象山

四传。)

袁桷(见下《剡源门人》。)

王惟贤

(附弟惟义。)

王应凤

韩性(别见《潜庵学案》。)

(并深宁学侣。)

黄震(别为《东发学案》。)

(深宁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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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宁学案序录

祖望谨案:四明之学多陆氏,深宁之父亦师史独善以接陆学。而深宁绍其家训,又从王子文以接朱氏,从楼迂斋以接吕氏。又尝与汤东涧游,东涧亦兼治朱、吕、陆之学者也。和齐斟酌,不名一师。《宋史》但夸其辞业之盛,予之微嫌于深宁者,正以其辞科习气未尽耳!若区区以其《玉海》之少作为足尽其底缊,陋矣!述《深宁学案》。(梓材案:深宁原传本附《真西山学案》,谢山始别立学案。谢山文集以深宁为吕学大宗,故标以楼氏之传,而推原于吕氏。

◆王徐门人(楼、真再传。)

尚书王厚斋先生应麟

王应麟,字伯厚,庆元府鄞县人。与弟应凤同日生。九岁通六经,从王子文埜受学。淳佑元年第进士,先生曰:「今之事举子业者,一切委弃,制度典故漫不省,非国家所望于通儒。」于是闭门发愤,誓以博学宏辞科自见,假馆阁书读之。宝佑四年中是科。其弟应凤,开庆元年亦中是科,诏褒谕之,添差浙西安抚使干办公事。帝御集英殿策士,召先生覆考。帝欲易第七卷置其首。先生读之,乃顿首为得士贺,遂为首选。及唱名,乃文天祥也。历太常寺主簿,面对,定修攘至计。时丁大全讳言边事,于是先生罢。未几,起通判台州,迁至著作佐郎,守军器少监。又累迁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忤贾似道,以秘阁修撰奉祠。起知徽州,召为秘书监,兼史职,兼侍讲。迁起居郎兼权吏部侍郎。时朝臣无以边事言者,先生指陈成败顺逆之说,帝不怿。似道复谋逐之,适以忧去。及似道溃师江上,授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即引疏陈十事。进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兼侍读,迁礼部侍郎兼中书舍人。日食,应诏论消弭及备御之策,皆不及用。寻转礼部尚书兼给事中。丞相留梦炎用徐囊为御史,擢江西制置使黄万石等,先生缴奏。疏再上,不报。出关俟命,再奏,又不报,遂东归。诏中使以翰林学士召,力辞。入元,不出。学者称为厚斋先生。后二十年卒。所著有《深宁集》、《困学纪闻》、《玉海》等书。(修。云濠案:《宋史》本传,先生着有《深宁集》一百卷、《玉堂类■》二十三卷、《诗考》五卷、《诗地理考》五卷、《汉艺文志考证》十卷、《通鉴地理考》一百卷、《通鉴地理通释》十六卷:《通鉴答问》四卷、《困学纪闻》二十卷、《蒙训》七十卷、《集解践阼篇》、《补注急就篇》六卷、《补注王会篇》、《小学绀珠》十卷、《玉海》二百卷、《词学指南》四卷、《词学题苑》四十卷、《笔海》四十卷、《姓氏急就篇》六卷、《汉制考》四卷、《六经天文编》六卷、《小学讽咏》四卷。)

百家谨案:清江贝琼言:「自厚斋尚书倡学者以考亭朱子之说,一时从之而变,故今粹然皆出于正,无陆氏偏驳之弊。然则,四明之学以朱而变陆者,同时凡三人矣:史果斋也,黄东发也,王伯厚也。三人学术既同归矣,而其倡和之言不可得闻,何也﹖厚斋著书之法,则在西山真为肖子矣。」谢山《同谷三先生书院记》曰:「王尚书深宁独得吕学之大宗。或曰:『深宁之学得之王氏埜、徐氏凤。王、徐得之西山真氏,实自詹公元善之门,而又颇疑吕学未免和光同尘之失,则子之推为吕氏世嫡也,何欤﹖』曰:『深宁论学,盖亦兼取诸家,然其综罗文献,实师法东莱,况深宁少师迂斋,则固明招之传也。』」(梓材案:深宁少师迂斋,盖因温州而误。说详《丽泽诸儒学案》。)

困学纪闻(补。)

「修辞立其诚」。修其内则为诚,修其外则为巧。言《易》以辞为重,《上系》终于默而成之,养其诚也;《下系》终于六辞,验其诚不诚也。辞非止言语,今之文,古所谓辞也。

潜龙以不见成德,管宁所以箴邴原也;全身以待时,杜袭所以戒繁钦也。《易》曰:「括囊无咎无誉。」

《同人》之《初》曰出门,《随》之《初》曰出门,谨于出门之初,则不苟同,不诡随。

冥于《豫》而勉其有渝,开迁善之门也;冥于《升》而勉其不息,回进善之机也。

召平、董公、四皓、鲁两生之流,士不以秦而贱也;伏生、浮丘伯之徒,经不以秦而亡也;万石君之家,俗不以秦而坏也。《剥》之终曰:「硕果不食。」阳非阴之所能剥。

《易》于《蛊》「终则有始」,于《剥》「消息盈虚」,于《复》「反复其道」,皆曰天行也。然则,无豫于人事与﹖曰:「圣人以天自处,扶阳抑阴,尽人事以回天运,而天在我矣。」

言行可以欺于人,而不可以欺于家,故《家人》之《象》曰:「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致命遂志,命可致而志不可夺;行法俟命,命可俟而法不可变。龟灵而焦,雉文而翳,是以衣锦尚絅。兰熏而摧,玉刚而折,是以危行言孙。白《贲》素《履》,所以咎。

知止而后有定,故观身于《艮》;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故观心于《复》。君子无斯须不学也,黄霸之受《尚书》,赵岐之注《孟子》,皆在患难颠沛中,况优游暇豫之时乎!《易》曰:「困而不失其所,亨。」

《颐》《初九》王辅嗣注云:「安身莫若不竞,修己莫若自保。守道则福至,求禄则辱来。」至哉!斯言可书诸绅。

充善端于蒙泉之始,绝恶念于履霜之萌。

《大畜》为学,《贲》为文。能止健而后可以为学,文明以止而后可以为文。止者,笃实而已。不以笃实为本,则学不足以成德,文不足以明理。

天地未尝一日无阳,亦未尝一日无君子,故十月为阳,纯《坤》称龙。

《蒙》之养正察乎微,《颐》之养正先乎近。(以上《易》。)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易说》十九条,今移入《南轩学案》一条,移入《东莱学案》一条,移入《沧洲诸儒学案》一条。)

禹之告舜曰:「安汝止。」尽天理而无人欲,得至善而止也。尹之告太甲曰:「钦厥止。」去人欲而复天理,求至善而止也。

学,立志而后成,逊志而后得。立志刚也,逊志柔也。

《无逸》多言不敢,《孝经》亦多言不敢,尧、舜之兢业,曾子之战兢,皆所以存此心也。

「式和民则」,顺帝之则,有物有则,动作礼义威仪之则,皆天理之自然,有一定之成法。圣贤传心之学,唯一则字。

「乃命三后。」先儒曰:「人心不正则入于禽兽,虽有土不得而居,虽有谷不得而食,故先伯夷而后及禹、稷。」此说得孔子「去食」、孟子「正人心」之意。

「《小雅》尽废」,其祸烈于洚水;四维不张,其害憯于阻饥。

「有言逊于汝志」,《艮》之不拯其随也;「惟学逊志」,《谦》之卑以自牧也。逊一也,而善恶异。

舜之克艰,文之无逸,心也。后之勤政者,事为而已。

「我生不有命在天。」得之不得曰有命,一为独夫之言,一为圣人之言。(以上《书》。)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书说》十一条,今移入《沧洲诸儒学案》一条,移入《西山真氏》一条。)

「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宗周既灭,哀痛深矣,犹以敬畏相戒,圣贤心学,守而弗失。中夏虽亡,而义理未尝亡,世道虽坏,而本心未尝坏,君子修身以俟命而已。

「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天人一也,不愧则不畏。

「神之听之,终和且平。」朋友之信,可质于神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正直之道,无愧于幽隐。

《孝经》「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孟子》「服尧之服,圣贤之训」,皆以服在言行之先,盖服之不衷,则言必不忠信,行必不恭敬。《中庸》「修身」,亦先以「齐明盛服」,《都人士》之「狐裘黄黄」,所以「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也」。

「不显亦临。」慎独者,齐家之本。

古之君子,刚中而柔外,仲山甫「柔嘉维则」,卫武公「无不柔嘉」,随会「柔而不犯。」(以上《诗》。)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诗说》七条,今移入《横浦学案》一条。)

礼学不可不讲。

《曾子问》于变礼无不讲,《天圆篇》言天地万物之理,曾子之学,博而约者也。

夏时《坤》、《干》何以见夏、殷之礼,《易象》、《鲁春秋》何以见《周礼》,此三代损益大纲领也,学者宜切磋究之。

人者,天地之心也。仁,人心也。人而不仁,则天地之心不立矣。为天地立心,仁也。

「四十始仕,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古人始仕已然。「色斯举矣」,去之速也;「翔而后集」,就之迟也,故曰:「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学记》以「发虑宪」为第一义,谓所发之志虑合于法式也。「一年视离经辨志」,一年者,学之始分别,其心所趋向也,虑之所发必谨,志之所趋必辨,为善不为利,为己不为人,为君子儒不为小人儒,此学之本也。

天理二字,始见于《乐记》。如《孟子》性善养气,前圣所未发也。

哀公之问,非切问也,故孔子于问舜冠则不对,于问儒服则不知。

古者无一民不学也。二十五家为闾,闾同一巷,巷有门,门有两塾。上老坐于右塾为右师,庶老坐于左塾为左师。出入则里胥坐右塾,邻长坐左塾,察其长幼揖逊之序。余子皆入学,距冬至四十五日始出学,所谓「家有塾」也。古道何时而复乎﹖(以上《礼》。)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礼说》十一条,今移入《安定学案》一条,移入《晦翁学案》一条。)

古者以德为才,十六才子是也。如狄之酆舒、晋之智伯、齐之盆成括,以才称者,古所谓不才子也。

气志有交胜之理,治乱有可易之道,故君相不可以言命;多福自我求,哲命自我贻,故圣贤可以言天。

邾文公之知命,楚昭王之知道,惠王之知志,其所知有在于卜祝史巫之外者。

汉士习于谄谀,而以汲长孺为戆、朱游为狂;晋士惑于旷达,而以卞望之为鄙。君子之所守,不以习俗移。

叔向为平公傅而不能谏四姬之惑,何也﹖曰:「正己可以格君,叔向娶于申公巫臣氏,自反而不缩矣。先儒有言,寡欲之臣,然后可以言王佐。(以上《左氏传》。)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春秋传说》六条,今移入《紫微学案》一条。)

思欲近,近则精;虑欲远,远则周。

沮、溺、荷筱之行,虽未能合乎中,陈仲子之操,虽未能充其类,然惟孔、孟可以议之。斯人清风远韵,如鸾鹄之高翔,玉雪之不污,视世俗徇利亡耻饕荣苟得者,犹腐鼠粪壤也。小人无忌惮,自以为中庸,而逸民清士,乃在讥评之列,学者其审诸。

君子不因小人而求福,孔子之于弥子也。不因小人而避祸,叔向之于乐王鲋也。朱博之党丁傅,福可求乎﹖贾捐之之谄石显,祸可避乎﹖故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去恶不力,则为善不勇,故克己改过,皆断以勿。(以上《论语》。)

(梓材槿案:谢山所录《论语说》六条,今移入《絜斋学案》一条,移入《新学略》一条。)

杨之学似老,墨之学似佛。

「仁,人心也。」「求其放心」,此孟子直指本心处。但禅学有体无用。

何德将叹﹖习曰入时愈深则趋正愈远。

「夫道一而已矣。」为善而杂于利者非善也,为儒而杂于异端者非儒也。

杨肩吾曰:「天下虽不治平,而吾国未尝不治且平者,岐周是也。一国虽不治平,而吾家未尝不治且平者,曾、闵是也。一家虽不治平,而吾身吾心未尝不治且平者,舜与周公是也。」

求在我者,尽性于己;求在外者,听命于天。(以上《孟子》。)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孟子说》九条,今移入《南轩学案》一条,移入《水心学案》一条,移入《西山真氏》一条。)

虞溥厉学曰:「圣人之道,淡而寡味,故学者不好也。及至期月,所观弥博,所习弥多,日闻所不闻,日见所不知,然后心开意朗,敬业乐群,忽然不觉大化之陶己,至道之入神也。」学者不患才不及,而患志不立。

任子曰:「学所以治己,教所以治人。」不勤学无以为智,不勤教无以为仁。(《说经》。)

杨倞注《荀子》曰:「天无实形,地之上空虚者,尽皆天也。」其说本于张湛,《列子注》谓:「自地而上,则皆天矣,故俯仰喘息,未始离天。」(《天道》。)

《世说》其言清以浮,有天下分裂之象;《中说》其言闳以实,有天下将治之象。

「吏者,民之本纲也,圣人治吏不治民。」斯言不可以韩非废。(《诸子》。)

刚者必仁,佞者必不仁。庞萌为人逊顺,而光武以托孤期之,其惑于佞甚矣,子陵所以鸿飞冥冥也。

《曲礼》、《少仪》之教废,幼不肯事长,不肖不肯事贤。东都之季,风化何其美也!魏昭洒埽于郭泰,荀爽御于李膺,殷陶、黄穆侍卫于范滂,阙里气象,不过是矣。(以上《考史》。)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深宁考史》十二条,今移入《涑水学案》一条,移入《明道学案》一条,移入《上蔡学案》一条,移入《龟山学案》一条,移入《紫微学案》一条,移入《豫章学案》一条,移入《赵张诸儒》一条,移入《西山蔡氏》一条,移入《勉斋学案》一条。又一条云:「李诚之语真希元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此吾辈八字箴。』」已入《丽泽诸儒学案》《李传》中,删之。)

(梓材又案:谢山又录《评文》二条,今归入《慈湖学案》一条,《絜斋学案》一条。又录《评诗》五条,今归入《范吕诸儒》一条,《张祝诸儒》一条,《蜀学略》二条。其一条曰:「汤伯纪自警云:『《春秋》责备贤者,造物计较好人,一点莫留余滓,十分成就全身。』此老晚节,庶几践斯言也。」已入《三汤学案伯纪传》中,删之。)

王涣之曰:「乘车常以颠坠处之,乘舟常以覆溺处之,仕宦常以不遇处之,无事矣。」此言近于达者。

尚志谓之士,行己有耻谓之士,否则何以异乎工商﹖特立独行谓之儒,通天地人谓之儒,否则何以异乎老、释﹖困而不学,则下民尔;待文王而兴,则凡民尔。

群居终日,言不及义,而险薄之习成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而非僻之心生焉,故曰:「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

儒之教以万事为实,释之教以万法为空。(以上《杂识》。)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杂识》八条,今移入《元城学案》一条,移入《横浦学案》一条,移入《止斋学案》一条。)

深宁文集(补。)

万古一道,万化一心。仁,人心也。人者,天地之心也。天有四时,风雨霜露,地载神气,风霆流形,无一物而非仁。仁则清明虚静,与天地同流。(《慈湖书院记》。)

以仁存心,以心合天。(《医学记》。)

为政之本,自相在尔室始。千室之邑易治也,一室之自治为难,亦惟暗室之不欺而已。常上一笑嚬,堂下万休戚系焉。(《重修鄞县治记》。)

汉之经生守家法,唐之世族重宗谱,子弟彬彬,三代之流风犹存。然金籯之谚,城南之诗,识者谓诱以利禄,非天爵之贵。(《广平书塾记》。)

庸敬在心,斯须之敬在祭。(《奉化社稷坛记》。)

三陈九卦,此涉变处难之法。《履》以泽为德之基,《井》以水为德之地,基者德之积,地者德之厚,积则涵养为渊泉之溥,厚则和顺为时雨之化。(《德润斋记》。)

纳鼎有谏,观社有谏,申繻名子之对,里革断罟之规,御孙别男女之贽,管仲辞上卿之飨,柳下季之述祀典,单襄公之述夏令,魏绛之陈训箴,郯子能言纪官,州鸠能言七律,子革倚相能诵祈招懿戒,观射父之言祭祀,闵马父之称《商颂》,格言猷训,粲然可睹,故齐虞人能守官,鲁宗人能守礼。而刘子所云:「天地之中」,子产所云「天地之经」,胥臣敬德之聚,晏子礼之善物,皆能识其大者。此三代之礼所以扶持于未坠,岂一人之力哉!《汉制考序》。

人之心与天地山川流通,发于声,见于辞,莫不系水土之风,而属三光五岳之气,稽风俗之薄厚,见政化之盛衰,匪徒辨疆域也。(《诗地理考序》。)

(梓材谨案:谢山所录《深宁文集》九条,今移入《存斋晦静息庵学案》一条。)

附录

咸淳元年七月,除著作郎时,汤文清公为太常少卿,与先生邻墙居,朝夕讲道,言关、洛、濂、闽、江西之同异,永嘉制度、沙随《古易》、蔡氏《图书经纬》、《西蜀史学》,通贯精微,剖析幽渺,汤公曰:「吾阅士良广,惟伯厚乃真儒也。」

谢山《宋王尚书画像记》曰:「先生之学,私淑东莱,而兼综建安、江右、永嘉之传。生平大节,自拟于司空图、韩偓之间,良无所愧。顾所当发明者有二:其一则《宋史》之书法也。先生于德佑之末,拜疏出关,此与曾渊子辈之潜窜者不同。先生既不与军师之任,国事已去,而所言不用,不去何待﹖必俟元师入城,亲见百官署名降表之辱乎﹖试观先生在两制时,晨夕所草辞命,犹思挽既涣之人心,读之令人泪下,则先生非肯恝然而去者。今与渊子辈同书曰遁,妄矣!其一则明儒所议,先生入元,曾为山长一节也。先生应元人山长之请,史传家传志乘诸传皆无之,不知其所出。然即令曾应之,则山长非命官,无所屈也。箕子且应武王之访,而况山长乎!予谓先生之拜疏而归,盖与马丞相碧梧同科;即为山长,亦与家参政之教授同科,而先生之大节如清天白日,不可掩也。呜呼!先生《困学纪闻》中有取于姚弋仲、王猛之徒,与杨盛之不改晋朔,并谢灵运临难之诗,其亦悲矣。而谓士不以秦贱,经不以秦亡,俗不以秦坏,何其壮也!骂李德林之以事周者事隋,更足为兴王用人之戒。今观先生之像,须眉惆怅,端居不乐,其当杜门谢客之际乎﹖」

◆深宁学侣

常博王默斋先生应凤

王应凤,字仲仪,深宁之弟。相与讲学矻矻,忘寝食,刿心文囿,根柢左氏、班、马。宝佑间,登文文山榜进士。廷对,披腹尽言,中甲科第九,赐第。或谓曰:「此丽泽先生名第也,盍以异科自见﹖」开庆元年,中博学宏辞科,历淮西制置司参议官。未几,文山荐其学宜在翰墨之选,除太常博士以终。所著有《默斋■》及《订正三辅黄图》诸书。(参《成化四明志》。)

庄节韩先生性(别见《潜庵学案》。)

◆深宁同调

文洁黄于越先生震(别为《东莱学案》。)

◆深宁家学(楼、真三传。)

王先生良学

王良学,厚斋尚书长子,尝从三江李氏游。

承务王静学先生昌世

王昌世,字昭甫,深宁次子也。恩补承务郎,未及禄而宋社已墟。深宁杜门不出,朝夕取经史诸书讲解论辩,先生甫十岁,听受无倦。深宁所著述,先生搜辑考订,赞助为多。蓄书万余卷,毁于火,露钞雪纂,至忘寝食,书以复完。尤精于《易》筮,占验如神。(参《黄文献集》。)

教授王遂初先生厚孙

隐君王先生宁孙(合传。)

王厚孙,字叔载,深宁之孙。少侍大父左右,闻见充积,由是熟于职官典故、世冑谱牒,凡乡里欲述其先世者,多谘问之。袁清容桷自翰林归里,问所学,对曰:「世之学者,涉猎朱子书,自谓得其真传,辄讥干、淳诸老,不知诸老与朱子同时,博闻实践,为朱子所推许。今人耳目有所不及,乃借口性理,以自文其寡陋,恐渐成虚诞之风。」清容心折之。以黄文献溍荐,为郡学训导,后改授象山教谕,调浦江。甫阅月,即解官归。李国凤经略江南,以便宜举用遗逸,有司以先生名上,李曰:「此危太朴所深敬者。」署衢州儒学教授。中书复有荐者,除邵武路教授福建分省,又升为副提举,皆不赴。尝诫其子曰:「承家不在名位,而在不失身。其有同流合污为通,患得患失以终其身者,吾所深恶也。」晚号遂初老人。弟宁孙,字叔远。初治《诗》。后治《春秋》,订正各传异同,必格其终始而止。其于文章制度,尤致意焉。未尝一造场屋。佥宪戴东按浙东,民安其政,适被诬,叔远奋然直之。戴复职,将荐,剡谢不与通,遂不仕而终。(参《宁波府志》。)

◆深宁门人

朝奉胡梅先生三省

胡三省,字身之,天台人。(云濠案:一作宁海人。)博学能文章,尤笃于史学。宋宝佑进士。德佑元年,以贾似道辟,从军芜湖,言辄不用。及师溃,间道归。宋亡,隐居不仕。着《资治通鉴音注》及《释文辩误》百余卷。史失其传,不知卒于何时。据先生《自序》,德佑丙子,浙东始骚,避地越之新昌,遭乱失其书。是年宋亡。先生乱定反室,复购得他本为之注,以乙酉彻编,盖至元二十二年也。(从黄氏补本录人。)

(梓材谨案:是传从黄氏补本增入,原列《胡熊诸儒学案》。考《深宁年谱》,弟子著名者:胡三省、戴表元、袁桷、黄叔雅、史晏卿、史蒙卿、赵孟、杨湲、王惟贤。知先生为王门首座云。又案:《台州府志》载先生终朝奉郎。)

通鉴注释自序

古者国有史以纪年书事,晋《乘》、楚《梼杌》虽不可复见,《春秋》经圣人笔削,周辙既东,二百四十二年事昭如日星。秦灭诸侯,燔天下书,以国各有史,刺讥其先,疾之尤甚。《诗》、《书》所以复见者,诸儒能藏之屋壁。诸国史记各藏诸其国,国灭而史从之,至汉时,独有《秦纪》。太史公因《春秋》以为《十二诸侯年表》,因《秦纪》以为《六国年表》,三代则为《世表》。当其时,黄帝以来《牒纪》犹存,具有年数,子长历稽其谱牒、终始五德之传,咸与古文乖异,且谓「孔子序《书》,略无年月;虽颇有,然多阙。夫子之弗论次,盖其慎也」。子长述夫子之意,故其表三代也,以世不以年。汲冢《纪年》出于晋太康初,编年相次,起自夏、殷、周,止魏哀王之二十年,此魏国史记,脱秦火之厄而晋得之,子长不及见也。子长之史,为纪、表、书、传、世家,自班孟坚以下不能易,虽以纪纪年,而书事略甚,盖其事分见志、传,纪宜略也。自荀悦《汉纪》以下,纪年书事,世有其人。独梁武帝《通史》至六百卷,侯景之乱,王僧辩平建业,与文德殿书七万卷俱西,江陵之陷,其书烬焉。唐四库书,编年四十一家,九百四十七卷,而王仲淹《元经》十五卷,萧颖士依《春秋》义类作传百卷,逸矣。今四十一家,存者复无几。乙部书以迁、固等书为正史,编年类次之,盖纪、传、表、志之书行,编年之书特备乙库之藏耳。宋英宗命司马光论次历代君臣事迹为编年一书,神宗以鉴于往事,有资治道,赐名《资治通鉴》,且为序其造端立意之由。温公之意,专取关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以为是书。治平、熙宁间,公与诸人议国事相是非之日也。萧、曹画一之辩不足以胜变法者之口,分司西京,不豫国论,专以史局为事。其忠愤感慨不能自已于言者,则智伯才德之论,樊英名实之说,唐太宗君臣之议乐,李德裕、牛僧孺争维州事之类是也。至黄幡绰、石野猪俳谐之语,犹书与局官,欲存之以示警,此其微意,后人不能尽知也。编年岂徒哉!世之论者率曰:「经以载道,史以记事,史与经不可同日语也。」夫道无不在,散于事为之间,因事之得失成败,可以知道之万世无弊,史可少欤!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乃如用兵行师,创法立制,而不知古人之所以得,鉴古人之所以失,则求胜而败,图利而害,此必然者也。孔子序《书》,断自唐、虞,讫《文侯之命》而系之秦,鲁《春秋》则始于平王之四十九年;左丘明传《春秋》,止哀之二十七年赵襄子欺惎智伯事,《通鉴》则书赵兴智灭以先事。以此见孔子定《书》而作《春秋》,《通鉴》之作,实接《春秋左氏》后也。温公阅旧史,旁采小说,抉擿幽隐,荟萃为书,劳矣。而修书分属,汉则刘攽,三国讫于南北朝则刘恕,唐则范祖禹,各因其所长属之,皆天下选也,历十九年而成。则合十六代一千三百六十二年行事为一书,岂一人心思耳目之力哉!公言:「修《通鉴》成,惟王胜之借一读;他人读未尽一纸,已欠伸思睡。」是正文二百九十四卷,有未能观者。若《考异》三十卷,所以参订群书之异同,俾归于一。《目录》三十卷,年经国纬,不特使诸国事杂然并录者粲然有别而已,前代历法之更造,天文之失行,实着于《目录》上方,是可以凡书目录观邪!先君素笃史学,每谓三省曰:「《史》、《汉》自服虔、应劭至三刘,注解多矣。章怀注范史,裴松之注陈寿史,虽间有音释,其实广异闻,补未备,以示博洽。《晋书》之杨正衡,《唐书》之窦苹、董冲,吾无取焉。徐无党注《五代史》,粗言欧公书法义例,他未之及也。《通鉴》先有刘安世《音义》十卷,而世不传。《释文》本出于蜀史照,冯时行为之序,今海陵板本又有温公之子康《释文》,与照文大同小异。公休于书局为检阅官,是其得温公辟咡之教诏,刘、范诸公群居之讲明,不应乖刺乃尔,意海陵《释文》非公休为之。若能刊正乎﹖」三省捧手对曰:「愿学焉。」乃大肆力于是书。依陆德明《经典释文》,厘为《广注》九十七卷;着《论》十篇,自周讫五代,略叙兴亡大致。以《考异》及所注者散入《通鉴》各文之下;历法、天文则随《目录》所书而附注焉。凡纪事之本末,地名之同异,州县之建置离合,制度之因革损益,悉疏其所以然。若《释文》之舛谬,悉改正之,别着《辩误》十二卷。呜呼!注班书者多矣:晋灼集服、应之义而辩其当否,臣瓒总诸家之说而驳以己见。至小颜新注,则又讥服、应之疏紊尚多,苏、晋之剖断盖,訾臣瓒以差爽,诋蔡谟以抵牾,自谓穷波讨源,构会甄释,无复遗恨;而刘氏兄弟之所以议颜者,犹颜之议前人也。人苦不自觉,前注之失,吾知之,吾注之失,吾不能知也。又,古人注书,文约而义见;今吾所注,博则博矣,反之于约,有未能焉。世运推迁,文公儒师从而凋谢,吾无从取正。或勉以北学于中国,嘻,有志焉,然吾衰矣!(《通鉴音注序》。)

《通鉴释文》行世,有史照本,有公休本。史照本,冯时行为之序;公休本刻于海陵郡斋,前无序,后无跋,直署公休官位姓名于卷首而已。又有成都府广都县费氏进修堂板行《通鉴》,于正文下附注,多本之史照,间以己意附之,世人以其有注,遂谓之善本,号曰:「龙爪《通鉴》」。要之,海陵《释文》、龙爪《注》,大同而小异,皆蹈袭史照者也。■谬相传,而海陵本乃托之公休以欺世,适所以诬玷公休,此不容不辩也。观海陵所刊公休《释文》,以「乌桓」为「乌丸」,按宋钦宗讳桓,靖康之时,公休殁已久,安得豫为钦宗讳桓字邪!又谓南、北史无地理志,是止见李延寿《南》、《北史》,不知外七史《宋书》、《魏书》、《萧齐书》皆有志,而《隋书》有《五代志》也。温公修《通鉴》,公休为检阅文字官,安得不见诸书邪!海陵《释文》、费氏《注》,虽视史照《释文》为差略,至其同处则无一字异。费氏,蜀中鬻书家,固宜用照释刊行;若公休,则在史照前数十年,照书既不言祖述公休,而公休书乃如剽窃史照者。又其书中多浅陋,甚至不考《通鉴》上下本文而妄为之说,有不得其句者,有不得其字者,《辩误》悉已疏之于前,读者详之,其真伪可见矣!又有《通鉴前例》者,浙东提举常平茶盐司板本,乃公休之孙伋所编,亦言「欲与《音释》并行于世,此吾先人所疑,今人所依以为信者」。考伋之所编,温公《与范梦得论修书》二帖,则得之三衢学官,《与刘道原》十一帖,则得之高文虎氏,伋取以编于《前例》之后,其网罗放失者仅如此!盖温公之薨,公休以毁卒,《通鉴》之学,其家无传矣。汴京破,温公之后曰朴者,金故以其世而敬之,尽徙其家而北,后莫知其音问。绍兴,两国讲和,金使来问:「汝家复能用司马温公子孙否﹖」朝廷始访温公之后之在江南者,得伋,乃公之从曾孙也,使奉公祀。伋欲昌其家学,凡言书出于司马公者,必锓梓而行之,而不审其为时人附会也。《容斋随笔》曰:「司马季思知泉州,刻《温公集》,有作中丞日弹王安石章,尤可笑。温公治平四年,解中丞还翰林,而此章乃熙宁三年,季思为妄人所误,不察耳!」季思,伋字也。以此证之,则伋以《音释》出于其先,欲与所编《前例》并行,亦为妄人所误也。今时有宝应谢珏《通鉴直音》,自燕板行,而南又有庐陵郭仲山《直音》,又有闽本《直音》。直音者,最害后学,未暇问其考据,其书更不论四声翻切,各自以土音为之音,率语转而失其正音,亦有因土音而失其本,至于大相远者,不特语转而已。今《辩误》为公林辩诬,以公休本为海陵本,龙爪本为费氏本。先举史照之误,二本与之同者,则分注其下曰同,然后辩其非而归于是,如直音之浅谬,皆略而不录云。(《通鉴释文辩误序》。)

谢山《胡梅藏书窖记》曰:「宋之亡,四方遗老避地来庆元者多,而天台三宿儒预焉:其一为舒阆风岳祥,其一为先生,其一为刘正仲庄孙,皆馆袁氏。时奉化戴户部剡源亦在其中,与阆风、正仲和诗最富,而梅独注《通鉴》凡三十年,其《自记》谓,宝佑丙辰既成进士,即从事于是书,为《广注》九十七卷,《通论》十篇。咸淳庚午,从淮壖归杭都,延平廖公见而韪之,礼致诸家,俾以授其子弟,为着《雠校通鉴凡例》。廖荐之贾相。德佑乙亥,从军江上,言辄不用。既而军溃,间道徒步归里。丙子,避地浙之新昌,师从之,以孥免,失其书。乱定反室,复购得他本注之,讫乙酉冬,始克成编。丙戌始作《释文辩误》。梅以甲申至鄞,清容谓其日手钞定注,己丑寇作,以书藏窖中得免。是时深宁方作《通鉴答问》及《通鉴地理释》,亦居南湖,而清容其弟子也,顾疑梅是书未尝与深宁商榷。此其故不可晓。岂深宁方杜门,而梅亦未尝以质之邪﹖」

教授史果斋先生蒙卿(别为《静清学案》。)

户部戴剡源先生表元

戴表元,字帅初,奉化人。咸淳中,入太学,升上舍,登进士第,教授建康。后迁临安教授,行户部掌故,不就。元大德八年,以执政荐,起家信州教授。迁婺州,以疾辞。初先生闵宋季文章萎薾,慨然以振起斯文为己任。时同郡王厚斋、天台舒阆风并以文章师表一代,先生皆受业焉。至元、大德间,东南以文章大家名者,唯先生而已。晚年,翰林、集贤以修撰、博士二职论荐,老疾不起。其官建康教授,同郡袁洪,时通判建康,朝夕互往还。先生贫,洪每周之。转国子主簿,遭德佑之变,避兵走邻郡。明年,兵平归里,寓居于鄞,授徒卖文,以活老稚。洪命其子桷师之。(参《宁波府志》。)

处士黄先生叔雅(别见《东发学案》。)

训导郑先生芳叔

郑芳叔,字德仲,鄞县人。本范氏子,后于郑。宋亡,遍从遗老游,博学广记。家贫无书,尝假奥篇秘帙,躬自缮写,积数十百卷。为文绝去浮靡之习,一根于理。两任郡学训导。敦厚严重,以道自尊。晚署郡学录,未上,卒。(参《四明文献录》。)

(梓材谨案:先生遍从宋之遗老游,深宁为遗老巨儒,当必从之游也。)

文清袁清容先生桷(见下《剡源门人》。)

王先生惟贤(附弟惟义。)

王惟贤,字思齐,鄞县人。与弟惟义,皆以儒名。着《春秋指要》,本朱子直书善恶自见之说,不用夏时,冠周月,以周未尝改月数,孔子初非改周制,所书春王正月,正用夏时云。(补。)

◆梅家学(楼、真四传。)

胡先生幼文

胡幼文,字德华,天台人也。制幕三省之子,本堂(补。)

◆剡源门人

文清袁清容先生桷

袁桷,字伯长,鄞县人,越公韶之曾孙也。为童子时,已着声。部使者举茂才异等,起为丽泽书院山长。大德初,阎复、程文海、王构荐为翰林国史院检阅官。时建南郊,先生进十议曰:「天无二日,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谓之天,作《昊天五帝议》,祭天岁或为九,或为二,作《祭天名数议》。圜丘不见于《五经》,郊不见于《周官》,作《圜丘非郊议》。后土,社也,作《后土即社议》。三岁一郊,非古也,作《祭天无间岁议》。燔柴见于古经,《周官》以禋祀为天,义各有指,作《燔柴泰坛议》。祭天之牛角茧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群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当立从祀议》。郊,质而尊之义也;明堂,文而亲之义也,作《郊明堂礼仪异制议》。郊用辛,鲁礼也,卜不得常为辛,作《郊非辛日议》。北郊不见于《三礼》,尊地而遵北郊,郑玄之说也,作《北郊议》。」礼官推其博,多采用之。升应奉翰林文字,兼国史院编修官,请购求辽、金、宋三史遗书,迁待制,拜集贤直学士。久之,移疾去官。后仍以直学士召入集贤,改翰林直学士、同修国史。至治元年,迁侍讲学士。泰定初,辞归家居。四年卒,年六十二。赠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追封陈留郡公,谥文清。(参史传。)

清容答问(高舜元问。)

问:「先儒谓《春秋》常事不书,凡书者皆非常也,非常者,见其不正也。又谓事之非常者志于册。又谓有贬无褒。邵子谓录实事而善恶形乎其中。愚窃谓如桓公以管仲九合诸侯以奖王室,孔子是之;如许叔入于许;又如葵丘之盟,同盟于幽;又如书有年,书大有年,公弟叔肸卒,岂皆非不善欤﹖若谓无褒,举录而罪之者,愚所未晓,邵子之说,是欤非欤﹖」

《春秋》书法,惟吾邵子知之,录实事而善恶形乎其中者是也。又曰:「五霸功过不相掩,先褒其功,后贬其罪,夫是之谓褒贬。」其言得之。独所谓褒贬者,是启后世纷纷之疑也。常事不书,其说得之,而谓非常者不正,则非矣。谓事之非常,有贬而无褒,亦非矣。会稽□□曰:「无褒之义,诸人皆知之;无贬之义,子何知之﹖」姑以隐、桓之事言之。桓之弒兄,犹以公称,何取乎其贬也﹖夫人姜氏,人皆丑之,会于禚,夫子不削其夫人,何言乎其贬﹖此直书而见其非常也。许叔入许,褒贬皆无之也。许绝十有五年,而直书之,何褒何贬焉﹖是直书而见其非常也。葵丘、幽、首止、召陵之盟,齐桓之尊王明矣,谓之贬邪,吾实不敢。以子纠葵丘之说考之,皆孔、孟之言也,贬何从而生与﹖季子来归,吾不敢谓之贬也,褒其可乎﹖此皆书非常之例也。有年,大有年,因桓、宣之时而书之,亦非褒贬,此亦非常事也。宣公之螽蝝饥见于十五年,螽见于六年,大旱见于七年。自文公时,不雨之书不一,则其十六年之大有年,诚宜书,何褒贬焉!是非常而书,无疑矣。叔肸兄弟之义明矣,书之亦非常也。

问:「《易》有辞象变占,《太玄》以方州部家拟辞象变占,其《太玄》方州部家九首之说传诸世者,请喻其所长。」

《太玄》以盖天之法为之,方州部家在上,此地承天之说也,起于牛宿,随天而左行也。方州部家者,以元而生三方,方为三州,州为三部,部为三家。其所谓八十一者,则弃其方州部而言之也。先儒多以辞象变占拟《玄》之方州部家,仆独以为非。《易》成六十四卦之后,一卦之内,必有辞焉,有象焉,有变焉,有占焉,是四者,缺一不可也。扬氏之《玄》,既弃其方州部,而独取家,而为八十一,复取八十一,而为七百二十九,以赞是方州部者,缘三以起,于家若无预者焉。先儒尝言《太玄》与《卦气图》偶合,邵子亦言《易》之卦始于《干》而终于《未济》,《玄》之首始于《中》而终于《养》,《中》者法于《中孚》,《养》者法于《颐》,此始终之异。自邵子、温公、荆公尊《玄》之后,如二苏讥《玄》之说,遂弃不道,然其中十有七卦,分而为二义,殊不可晓。所谓《卦气图》公辟侯卿大夫之定卦,亦不能通,执事其详思之。

问:「《易》有起于《中孚》者,未究其理。」

易起《中孚》,先儒之说甚详。

今录其说,曰先儒言卦起《中孚》,非也,《中孚》复起于甲子耳。盖由扬雄作《太玄》,以初卦准《中孚》,故先儒误以为卦起《中孚》耳。夫六十四卦,首之以《干》、《坤》,何以言起于《中孚》邪﹖夫子分上下经,而上经三十卦,始于《干》、《坤》,终于《坎》、《离》,下经三十四卦,始于《咸》、《恒》,终于《既济》、《未济》。且《干》配甲而起于子,《坤》配乙而起于丑,故六十四卦,历《干》之甲子,《泰》之甲戌,《噬嗑》之甲申,至《坎》、《离》凡三甲,而上经三十卦尽矣;又历《咸》之甲午,《损》之甲辰,《震》之甲寅,至《节》而周。凡六十卦,为六六三百六十爻,一年之日周矣。而《中孚》、《小过》、《既济》、《未济》之四卦继《节》之后,谓《中孚》复起甲子,可也,谓卦起《中孚》,不可也。且《干》为十一月之卦,而起甲子,《节》为十月之卦,而得癸亥,由是知上经三十卦,是为阳生于子而终于巳;下经三十卦,是为阴生于午而终于亥。至《中孚》而阳气复生于子,故亦为十一月之卦。自《干》之起甲子,至《节》六十卦而终,是四其《河图》十五之数,为三百六十爻,爻当一日,而为六十卦,一年之候也。自《中孚》之起甲子,至《未济》四卦而终,是四其六子之数,凡二十四爻,而爻当一气,为二十四气,应一年之候也。或又曰:「何取于四其六子之数﹖」应之曰:「《中孚》《巽》上《兑》下,《小过》《震》上《艮》下,并《既济》、《未济》、《坎》、《离》互体为六子,少阳少阴六子之气分布于四时,故四之以应二十四气耳,亦应四其《河图》十五数而日当一卦,凡六十日为六十卦,一年之候也。其渊妙如此。」

问:「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又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与公伯寮,其如命何﹖又知命者不立乎严墙之下,其义同否﹖」

命也者,禀于有生之初也。夫人之生,天所与者,有一定而不能移,先儒虽有理气之分,以命言之,其实一也。天以命人者气,人受于天者理。若仁义礼智则理也,贫贱寿夭则气也,是岂命有二也哉﹖析之虽殊,命则一也。尚论古圣贤之言命者,其辞旨盖有不同,亦各从其所由而发之,启道德之门者有之,达微妙者有之,有不得已而言之者有之,又有有为而言之者有之,故《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孔子言知命,孟子亦曰知命。知其命者,夫是之谓君子。君子之所以知之者,修身成德,顺其正而已。至若见危忘身,不苟去就,死宗庙社稷城郭封疆者,皆得其正者也;自罹刑戮,此以罪致,而不知命者矣。孔子曰:「公伯寮其如命何!」言公伯寮何预焉,在我者岂委而废,在天者岂强以必。今之言命者悖于此,至若不保其身,死于岩墙之下,当在不吊之义。然所谓命者,乃天命之命,孟子之言详矣。

问:「邵子谓天覆地,地载天,天地相函,故天上有地,地上有天。」

邵子言天依乎地,先儒言地在其中,盖如磨然,上下皆天。虚者为气,只天之形;浊者为体,只地之形。所谓天上有地者,日月五星周行昼夜,日没于地下。但认得地在其中,则天上天下,皆可通矣。

问:「邵子谓数起于午。」

数起于午,微妙不可言。已生之数,皆顺天而行,复至于《干》也;未生之数,皆逆天而行,《姤》至于《坤》也。非午不能起,阳尽于午,由静而动,此知来之妙。邵子之秘,先儒未尝言之。

问:「邵子谓天行不息,未尝有昼夜,人居地上,以为昼夜,故以地上之数,为人之用。」

邵子曰:「先天学,心法也。图从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又曰:「先天图者,环中也。方圆之图尤密。」所谓地上之数,为人之用,方图是也。用九环中,则依天而行,圆图是也。合天而行,附地而生,故人为万物之灵,而《干》之九三、九四,其功用尤可见。

(梓材谨案:此下有答邵子声音之学及字母渊源条,加载《百源学案》。)

◆郑氏家学

教谕郑求斋先生觉民

郑觉民,字以道,号求斋,鄞县人,芳叔之子。积学累行,承其家学。郡旧有乡饮酒礼,守王元恭与程敬叔议复之,属其讨论,邻郡咸取以为法。性至孝,母尝患目翳,日以舌舐之,即愈。后母病痱,至刲股和肉以进。父当葬,适病痁甚剧,人皆止其临圹,泣曰:「幸后先人讫大事,即道死无憾。」返而瘥,人以为孝感。为龙游教谕,三月即弃官归。经略使征遗逸,署婺州学职,后中书奏授处州教授,命下已卒。(参《四明文献录》。)

教授郑先生驹

郑驹,字千里,求斋觉民之长子也。持身修洁,为文温润缜密。洪武初,聘为郡庠训导,升义乌教谕,皆能以道淑人。宋潜溪自翰林归里,见即推重,以宾礼遇之。弟真、凤,并以文学著名,人目为三骥。(参《成化四明志》。)

教授郑先生真

郑真,字千之,求斋觉民之子,研穷六籍,尤长于《春秋》,旁及百氏传记,靡不究心。元季,科举中废,乃刻意古作。临川吴草庐策问治道十二事,对者十不得一,先生答之,无疑滞。明洪武四年,乡举第一,授临淮教谕。秩满入见,太祖赐之宴,命赋菊绽西风、霜脂枫叶诗,称旨,升广信教授。尝釆摭乡先生言行文辞萃为一编,曰《四明文献录》。又尝类聚诸家格言,着为《集传》、《集说》、《集论》。(参《宁波府志》。)

谢山《荣阳外史题词》曰:「郑氏自德仲、求斋以来,一门以文献世其家。其与深宁之孙遂初砥砺最切。先生兄弟并能文,而先生之文益笃。其时杨征君廉夫以文章起越中,先生从之学文,然杨氏之文奇而葩,先生之文质以厚,其于师门,称为转手。盖先生最策心经学,尝及见草庐吴文正公问道,其文平正通达,而不求异于时,此自宋干、淳而降,儒者之文皆然,而杨氏所传,反称别派,故先生虽讨论其门,而其文不甚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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