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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七十六 元祐七年(壬申,1992)

卷四百七十六 元祐七年(壬申,1992)

  起哲宗元祐七年八月盡其月

  八月壬子朔,詔諸軍已自毀傷避征役者,不以首免。

  中書舍人孔武仲言:「臣伏見前日近臣論奏,乞罷侍從官轉對,而專責以朝夕論思之效,朝廷尋已施行。臣以謂論思者,侍從之事,然苟不持之以法度,則責無所歸。言與不言,各從其意,論思之效,果安在也?昔唐太宗聞直諫則奨激之,久不言事則誚薄之,風聲所感,羣下自勵,是以終貞觀之世,中外無壅蔽之事,朝廷無佞媚之臣,政理之效,優出近世。仁宗皇帝嘗御迎陽門,親策羣臣;又嘗開天章閣,召執政八人賜坐,授以紙筆,使條陳政事之要。嘗謂輔臣曰:『近日上封章言政事得失者,何其少也,豈非言路壅塞所致乎!』英宗皇帝嘗謂范純仁曰:『近日風俗可嘉,羣臣能屢來言事,如此人君日有益矣。』仁祖、英宗汲汲求人言如此,是以至和、嘉祐、治平之政,至今稱頌。昨日陛下親御經筵,講讀官進對,凡預講讀者不過五六人,陛下聞其規戒之言亦多矣。況侍從官不止五六人,其能言天下之事固多,患在未有以率之而已。伏望遠稽唐太宗及仁祖、英宗勤求人言之義,近推經筵許侍臣進對之意,輪流侍從官一人,以次進對,令各陳所見,擇其是者推行之。則轉對之法雖廢,而論思之責猶在也。」(五月十八日,八年正月二十一日。)

  錄猺人田忠穩男洪照為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知京賜州。

  癸丑,都水監南外丞李孝博言:「黃河埽岸夏秋水漲,由往來偷折梢木,遂成墊陷。今欲乞每埽各置二百斛船兩隻,般運修河物料,遇夜於埽下巡視。」詔南北兩丞地向著埽岸,每埽各置船一隻,餘並從之。(新無。)

  遣中使賜修河官兵特支茶藥。(政目二日事。)

  甲寅,秦鳳路經略司言:「秦、鳳州達隆堡安遠寨守禦人足用,請罷鳳州梁泉縣差來保甲。」從之。

  管勾成都府等路茶事閻令言:「熙州獲人戶趙世亨造假名山茶二千餘斤,從不應為重斷罪,不足懲艾。欲乞應於禁茶地分造偽濫茶,許人告捕,除依治平陸行路通商茶法斷罪理賞外,其犯人送禁茶地分鄰州編管。」從之。(新無。)

  乙卯,知大名府、資政殿學士張璪為資政殿大學士、知揚州。

  吏部尚書、資政殿學士王存知大名府。存自揚州召入為吏部尚書才朞歲,時在朝朋黨之論寖熾,存言:「人臣朋黨誠不可長,然不察則濫及善人,東漢黨錮之獄是也。慶曆中,或指韓琦、富弼、范仲淹、歐陽修為朋黨,賴仁宗聖明不惑,今日果有進此說者,願陛下察之。」由是復與任事者不合,請老不許,求補外。既除大名,辭之,改杭州。(存改杭州在十二日,今并書。存論朋黨,據本傳,蓋因曾肇墓銘也。)

  樞密直學士趙彥若為國史院修撰。(七月十七日已有修史之命。)

  召輔臣觀穀於後苑。

  丙辰,詔:「宗室犯私酒,尊長應取旨者,止坐本位同祖尊長。尊長自犯,即坐本宮同祖尊長。」(蘇轍為中丞時,嘗有論列。)

  臣僚言:「伏見法寺斷大辟,失入一人有罰,失出百人無罪。斷流、徒罪,失入五人則責及之,失出雖百人不書過。常人之情能自擇利害,誰出公心為朝廷正法者。今乞於條內添入失出死罪五人【一】,比失入一人;失出徒、流罪三人,比失入一人。」從之。(記得此有駁論者,當檢附。)

  蘇軾言:「準元祐三年【二】八月二十四日敕,陝西轉運司奏:準敕節文,賣鹽并酒稅務增剩監專等賞錢,更不支給。本司相度,欲且依舊條支給,所貴各肯用心,趁辦課利。戶部狀,欲依本司所乞,並從元豐賞格依舊施行。檢會元豐七年六月二十四日敕,賣鹽及稅務監官,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一釐;鹽務專副、稱子、稅務專攔,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半釐;及檢會元豐賞格,酒務監官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二釐;酒務專匠,年終課利增額,計所增數給一釐。具如右。臣聞之管仲,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今鹽酒稅務監官【三】,雖為卑賤,然搢紳士人、公卿冑子,未嘗不由此進。若使此等不顧廉恥,決壞四維,掊斂刻剝,與專攔、稱匠一處分錢,民何觀焉。所得毫末之利,而所敗者天下風俗,朝廷綱維,此有識之所共惜。臣至淮南,體訪得諸處稅務,自數年來,刻虐日甚,商旅為之不行,其間課利雖已不虧,或已有增剩,而官吏刻虐不為少衰。詳究厥由,不獨以財用窘急,轉運司督迫所致,蓋緣有上件給錢充賞條貫,故人人務為刻虐,以希歲終之賞。顯是借關市之法,以蓄聚私家囊橐。若朝廷憫救風俗,全養士節,即乞盡罷上件歲終支賞條貫。仍乞詳察上件條貫,於稅務施行尤為切害,先賜廢罷。況祖宗以來,元無此格,所立場務增虧賞罰,各已明備,不待此條,方為勸奨。臣竊見今年四月二十七日敕,廢罷諸路人戶買撲土產稅場,命下之日,天下歌舞,以至深山窮谷之民,皆免虐害。臣既親被詔旨,仰緣德音,推廣聖意,具論利害,以候敕裁。」從之。(元豐七年六月辛卯,初從京西漕司請,詔稅務年終課利增額依鹽酒務賞格。軾此奏蓋得請。紹聖又改之。據軾奏狀,八月五日上,時猶稱知揚州。軾七月二十二日已除兵書【四】,但未受命,故但以知揚州論事也。今削去「知揚州」三字。)

  丁巳,祕書丞呂希純為著作郎、充國史院編修官。希純以父名著,及修國史,范祖禹乃親妹之夫,辭。詔依舊祕書丞,充編修官。(此以栖畝志增入。)

  左朝散郎韓治為太常丞,(十六日,吴立禮云云。)太常丞孫諤權利州路轉運判官。(十六日,吴立禮云云。)

  熙河蘭岷路經略使范育言:「措置河南蕃族利害,樞密院看詳有未盡事理。其一,河南所乞歸順部族,有無結咓齪所管族分,結咓齪願與不願歸漢?若其人與阿里骨同意,本不知族下有謀,萬一手下自有兵馬,必須用兵相敵,乃是河南從此未得安靜。未委可與不可先以瞎養〈口兀〉事開說結咓齪,使曉知禍福,令其屬漢,毋助阿里骨,然後河南可以不招而定。結咓齪其父被擒,終有怨漢之意,若未能聽服,即河南部族如何可以招納?其二,阿里骨境內雖聞攜貳,終未得的實,若便招其部族,有無事體未安?其三,假令不問結咓齪強弱,阿里骨存亡,便築城招納願順之人,緣夏賊未順,若兩賊相合,以撓熙河,何以枝梧?其四,順漢首領皆因包順送到蕃字,撫定之後,本人必望主領河南一帶,奏乞包順充都首領。緣今來河南一帶地分,兵勢可與不可專委一員管勾,并河南一帶見係結咓齪管勾,萬一結咓齪果肯順漢,若並隸包順,即於結咓齪未安;或止令結咓齪依舊管勾,又於包順未便。當如何措置,可以誘激包順用心勾當,又使結咓齪樂為漢用?其五,約度到今來所費不過三十萬貫,緣向去撫定應部族首領以下請給犒設之類,及創添城寨兵將諸色費用,且以通遠軍、熙岷等州蕃部請給,比較歲約添幾何,既無鹽井、坑冶等課利,又無民兵營田地,即向去經費如何可以應副?其六,今來招撫河南部族,係令輸誠順漢,所乞築城,止是洮州及以東地內,今若如規畫之間,一切撫定,則地分大段闊遠,不委將來合為界處、四至相望,并去見今州、城、堡、寨,約多少地里,內岷州地里必更遼遠。未委用與不用更置城寨,就近統制彈壓?其七,河南見屬西蕃,大小族分都計若干,珠旺各在何處有,是何族分已曾送款,是何族分未有歸漢之意,各別繪圖以聞。」(舊錄云:樞密院自元年經畫西羌,掇拾前人遺跡,條畫計略,卒為空言,致此益不循服。夏人尤察其虛文,數犯邊,殺略不可勝計,終元祐不能定。新錄辨云:上文是樞密院看詳,范育措置河南蕃族利害,有未盡事理,因為七說問之。務在審度事勢,招納降附。今史臣忽如此詆之,殊不可曉。范育在紹聖間,獨以元祐時守邊有勞,不附姦臣受賞。此書載樞密院看詳文字,必其間有范育措畫已經施行者,如云「卒為空言,益不循服」,是育與有罪也。此言本以樞密院,而實附范育,其自相抵忤為多,合刪五十二字。要是范育答此七問,九月一日范育云云,卻非此答。二十八日己卯,育再具事件,可考。)

  己未,東上閤門使、知蘭州种誼領保州團練使,再任。

  詔:「諸路經略司,密諭諸將,除嚴設隄備以防寇至外,並仰巡護人民,先遠次近,併力收穫。若別無西賊侵犯,不得貪逐小利,輕易出兵,卻致引惹,損壞田稼。」先是,有詔許諸路擇利淺攻,而邊將頻出兵討擄,多殺老小,慮諸路貪功致寇,故因防秋,復加條約。

  太常寺言:「修廣聖宮畢工,所有真宗皇帝御容,合行告遷歸殿。」

  詔以禮部侍郎曾肇為禮儀使。(六月十八日,肇為禮侍。七月二十二日,禮書胡宗愈為禮儀使。不知何故改差,當考。)內勘內臣黎元佐等,(政目八日事,當考。)白劄子撥還,泛差軍馬請受。(政目八日事,當考。)

  庚申,工部言:「都水監奏,今後一年起夫,一年免夫等事,臣僚及諸路監司相度到,有稱出錢免夫便,或稱不便者,今欲乞去役所有八百里外更不科差,五百里內即起發正夫,八百里內如不願充夫,願納免夫錢者聽。緣納錢日限內一半係正月,一半係六月,仍乞令人戶據六月合納一半錢數【五】,隨夏稅送納,如出限尚未納錢數,與免倍納罰;如此年合當夫役,須得正身前去,更不許納錢免夫。及都水監乞河防每年額定夫一十五萬人,溝河夫在外。今相度除逐路溝河夫外,欲乞額外定諸河防夫共一十二萬人,或工少夫多,並於逐路量分數均減。如緊急工多,分布不足,須合額外增數,令內外丞別作一狀,具著實利害,保明以聞。所有本路溝河夫數,並於管下以遠州縣均差趲那,近裏州縣夫應副河埽役使。」詔科夫除逐路溝河夫外,其諸河防春夫,每年以一十萬人為額,河北路四萬三千人,京東路【六】三萬人,京西路二萬人,府界七千人。如遇逐路州縣災傷五分以上及分布不足,須合於八百里外科差,仰轉運司保明以聞。仍自科元祐八年春夫為始。餘並從之。(新本刪要。)

  壬戌,鄜延路經略使范純粹言:「契勘本路蕃官,自來有因歸順,或立戰功,朝廷特賜姓名,以示旌寵。如威明善為趙懷順,均凌凌為朱保忠是也。後來有蕃官無故自陳乞改姓名,經略司不為止遏,據狀申陳,省部亦無問難,遂改作漢姓,如伊格為白守忠,鄂欽為羅信是也。亦有不曾陳乞,衷私擅改作漢姓,如羅凌之子為周俊明是也。見今更有蕃官攀援陳乞,蓋是自來未有禁約,致蕃部無故自便,衷私撰改漢姓。竊詳古者賜姓命氏,皆朝廷所以酬功德,別忠勤也。今乃使外蕃種類,無故自易姓氏,混雜華人,若年歲稍遠,則本源汨亂,無有考究,漢蕃弗辨,非所以尊中國而別族類也。兼蕃族既自能改易漢姓,即不以得姓為重,朝廷旌寵之意,恐有時而不行。須至奏陳乞立法止絕者,欲諸路蕃族,除係朝廷特行旌寵賜與姓名外,即不許陳乞改作漢姓。所有今日以前,不因朝廷賜姓之人,並行追改,各令依舊。如允所奏,只乞朝廷訪聞立法行下。」從之。(純粹以七年八月十一日奏此,二十三日得請。實錄於二十三日略載此奏,今全錄之。仍移得請并附見此。)

  癸亥,兵部狀:「檢準元祐貢舉敕,寺、監長貳,各許奏舉武舉一人。今來御史臺等處牒到祕書少監二員,即係祕書省官。本部看詳,稱省者在寺、監之上,兼逐官亦係少監。今相度祕書省長貳,欲並關報,各許保奏武舉一人。」從之。(法冊八月十二日敕。)

  乙丑,江西轉運司言:「諸路監司承朝旨差官置司推鞫,其所差官仍躬親被受合為制使,以『制勘』為名。所有監司被受朝旨下本司差官置司勘公事,合以『推勘院』為名。」從之。

  戶部奏:「準度支關準元祐七年八月一日敕節文,戶部狀:梓州路轉運司奏,本路合預俵元祐八年分和買紬絹等價錢,乞借撥常平錢。奉聖旨許借常平錢三萬貫,其買到紬絹,令提刑司拘管,候轉運司收簇到錢,對行交撥,關請施行者。本部檢準戶部右曹令,諸他司借用錢物,雖奉朝旨亦執奏。今來所借常平錢有礙上條,伏候敕旨。」八月十四日奉旨:「特依前降指揮。」

  降授通議大夫章惇知湖州。(惇知湖州,此據政目十四日所書。實錄無之。六年八月十八日,惇復正議大夫,朱光庭繳還,詔候一期取旨。今將滿一期,亦未復官,但除郡耳。八年十二月復職,明年四月二十一日,猶以降授通議大夫復左正議大夫,即拜相云。)尋復提舉洞霄宮。(此據惇行狀附見,不得其時。行狀云:服闋,再除洞霄宮,不載湖州,應是惇辭湖州,復請宮祠也,更須詳考之。八年十二月十六日,復資政。)

  是日,詔太廟復用牙盤食。先是,每行祀事,並於禮料外設常食一牙盤,元豐中罷之。呂希純為禮官,嘗建議曰:「竊考禮經,先王之於祭祀,皆備上古、中古及今世之食。鄭康成解禮運,以薦其血毛,腥其俎,為薦太古之食;以熟其殽,薦其燔炙,為薦中古之食;『然後退而合亨,體其犬豕牛羊,實其簠、簋、籩、豆、鉶羹』為薦今世之食。又曰:『今世之食,於人道為善也。』荀子曰:『饗尚元尊而用醴酒,祭嚌大羹而飽庶羞,貴本而親用也。』宋有天下,距商周之世千有餘年,凡飲食器皿,先帝先后平日之所饗用者,與古皆已不同,則於宗廟之祭,不可專用古制,亦已明矣。故所設古器禮料,即上古、中古之食也,荀子所謂貴本者也。牙盤常食,即今世之食也,荀子所謂親用者也。而議者乃以為宗廟牙盤,原於秦漢陵寢上食,殊不知三代以來自備古今之食,而荀子有貴本親用之言。竊慮議者又以為景靈原廟自薦常食,則宗廟之祭,可以專用古禮。臣竊以為國家既建宗廟,歲時奉祀,必求祖宗顧享,非以為虛文也。況如僖祖及孝惠等四后,有但祭於太廟,而不祭於景靈者乎?國家於宗廟之祭,非不尊且重也。六官百司,奔走承事,然其所薦之饌,乃非今人之所能食。如此,則望祖妣之來享,後嗣之蒙福,不亦難乎?臣欲乞今後每遇皇帝親祀,及有司攝事,並依祖宗舊制,每室除禮料外,各薦常食一牙盤。庶於禮義人情,咸得允當。」於是始從希純之議云。(元豐元年七月十九日,罷牙盤。據蔡絛會要,乃是元祐七年八月十四日,從希純奏始設之。今追書希純奏,仍據希純栖畝志增入。)

  丁卯,以權兵部郎中杜純充皇帝賀遼國生辰使,六宅使郝惟幾副之。權刑部侍郎王覿充太皇太后賀生辰使,皇城使、忠州刺史張藻副之。惟幾更名惟微,避其國諱也。殿中侍御史吴立禮充皇帝賀正旦使,內殿承制、閤門祗候向縡副之。太常少卿宇文昌齡充太皇太后賀正旦使,供備庫使曹讀副之。純以目疾辭,權戶部侍郎范子奇代之。(二十二日。)子奇又以足疾辭行,太府卿劉忱代之。(二十六日。)尋改差忱館伴高麗使人,以刑部侍郎豐稷代之。(九月二日。)

  左奉議郎、集賢校理陳察為江東路轉運判官。(八年四月十四日,為戶外。)殿中侍御史吴立禮言:「臣伏睹知樞密院韓忠彥長子治,昨自左朝散郎、祕閣校理丁母憂,服闋朝見,未數日即除太常丞。三省以其執政之子,必欲擇一優便見闕授之,特為之罷一見任太常丞孫諤出為利州路轉運判官,其先授下本路運判陳察,仍指揮別與差遣。除目初下,士論沸騰。且太常居九寺之首,以議論典禮為職,平日揀拔人材,最為重選。孤遠寒士,未易得之。今孫諤到任曾未數月,不聞自請補外,而無故出之;陳察亦係見任館職,待此已及數月,將欲赴任而無故罷之。去二寒士而用一勢家,搢紳之士所以為之不平。伏望寢罷韓治新命,改授一閑局,或且令在館供職,以避親嫌。」(太常丞、集賢校理孫諤權利路轉運判官,在三月二十六日。集賢校理、左奉議郎陳察權江東轉運判官,在八月十六日。韓治除太常丞,在八月六日。)

  己巳,詔河東、陝西弓箭手,自今應排轉承襲、承替、補職付身文字,除十將以下從經略司一面給帖外,餘悉令兵部勘當,上樞密院。都虞候以上降宣,指揮使以下降朝旨,令經略司給牒。

  遼國令涿州移牒雄州稱:「奉遼主旨,夏使告乞應援,緣南北兩朝通好年深,難便允從。委涿州牒雄州聞達南朝,相度施行。」詔雄州回牒涿州具夏國犯邊事狀,聞達照會。

  壬申,御邇英閣,侍讀顧臨讀寶訓。至王沿論引漳水灌溉,王軫以為不可。讀畢,上問顧臨曰:「沿、軫所論孰長?」臨奏釋沿、軫所說意。上曰:「是何說可行?」臨曰:「沿說可行。」上宮中恭默不言,唯講讀時發問。他日,右僕射呂大防進曰:「臣側聞顧臨讀寶訓引漳河灌溉事,臣謂大抵河渠利害,最為難明,朝廷不可不詳知本末。如本朝黃河,持議者有三說:一曰迴河,二曰塞河,三曰分水。今議者欲以兩河四隄分減水勢,兩河築四隄。一河用二隄,勞費雖少,後必決溢。兩河四隄,勞費稍增,久可無患。如漢武帝時,河決瓠子,築隄障塞,僅可支七十餘年。本朝昨有二股河分流水勢,粗免河患,後因閉塞,一股併入,一股合流,遂至決溢。分水之利,從可知矣。今為四隄二河,分減水勢,實為大利。(舊錄云:先帝順水之性,北行故道。大防主迴東流,故有二隄、四隄之議。使吴安持罷河北民力,積土木為隄,五年而成,捍水東行,未幾,卒決而趨北。大防輒因經筵,肆言河事鈔法,縱意穿鑿,率無按據,蓋由不學無術,妄亂建明,故立異意,輕搖政本。新錄辨曰:上文議河三說,大防之意,以四隄為分水,二隄合為回河。四隄為是,二隄為非。今史臣以四隄、二隄合為回河,又兼鈔法詆之,似不相類,兼後來臣寮論吴安持等事,已備載章疏,此書乃專怒大防,故凡有建明,必蒙醜詆,然其語太甚,合刪九十一字。)

  癸酉,兵部尚書、龍圖閣學士蘇軾兼侍讀。(七月二十二日除兵書【七】,今又加侍讀,不知已入朝未也,當考。)

  詔令御史中丞、侍御史、并翰林學士、中書舍人,各同舉臺官二員以聞。

  戶部言,成都府等路茶事司奏,先被旨於本司錢內撥二百萬貫充額定本錢,太少。詔令撥三百萬貫充,其餘剩錢物,除年例合該支使應副外,餘並以金銀見錢,關本路提刑司拘收封樁,每季依條具帳供申。

  鄜延路經略使范純粹言:「第三將、皇城使解元忠部兵至星布與賊鬥敵,獲級一釐以上,將還,為賊所追。眾兵爭路奔潰,元忠單馬間道還寨,歸罪所獲生口,斬之,不報帥司。又移易公使錢,詐作犒設支用,及分遺王普以下,囑其勿言。」詔解元忠為累立戰功免勘,特追兩官勒停,仍初寬展一期。

  乙亥,左司諫虞策請詔沿邊帥臣密戒將官,撫養士卒,凡軍中裒剝,一切橫費為士卒害者,止之。又言:「西賊萬一大入,一路之力不足枝梧,而諸路帥臣勢均力敵,不能相援,望嚴敕帥臣,牽制策應他路。並先精講必勝之策,悉力一心,迭相為用。若實有牽制策應之利,不能精慮悉力,將官依法,帥臣降黜。」從之。

  廣西經略司言:「前東頭供奉官、邕州永平寨監押蘇佐,自交趾與故邕州駐泊都監、供備庫副使曹春卿妻李氏等一十七人,泛海逃歸。」詔蘇佐并家屬等九人,令廣西經略司候審問訖,給還遞馬驛券,優與盤費,差指使一名,伴押上京;餘八人令在彼安泊,優加存恤,仍具合如何安排以聞。(十二月二日,佐等授官,元陷沒時當檢。)

  丁丑,召河東節度使致仕、潞國公文彥博,太子少師、宣徽南院使致仕馮京,太子少傅致仕韓維,入陪郊祀。

  戊寅,吏部言:「見使闕內諸宮院教授一十一處,自來少得應選之人,致差注不行。」詔令後諸宮院教授闕,並歸中書省差。

  開封府言:「準敕,遇大寒風雪之日,支俵乞丐人錢,特就官私貧院支俵。緣此凍餒病悴之人,賴以全活者甚眾,然措置條約,有所未備。今相度,欲乞十月以後,下諸廂抄劄人數給散牌子執收,每遇支散月分,乞下吏部預選差定經任小使臣二十八人,準備與諸廂使臣等分定地分。如遇合支俵月分,自早親詣貧院,逐處俵散,約限至午未時已前了當。如有死亡,及逐時增添人數,並畫時申報本廂使臣抄上姓名照會。」從之。(新無。)

  荊湖南路轉運提刑司言:「體訪得本路役兵蓋因裁減人額請受則例後來,役使頻併,迫於飢寒;或差出他路,不支請受;或兵官不能舉職,使勞役不均,是致逃亡。雖有法禁,多不遵守。」詔諸軍差出合請口券,或分擘請受者,雖在別路,並聽挨排月日勘請官司以時給遣。

  己卯,熙河蘭岷路經略司言:「得南籛族供備庫副使兀征聲延狀,聞阿里骨惡溫溪沁向漢,以邈川獻與夏國,方使人召溪沁令赴青唐。又阿里骨疑心牟族黨叛己者,殺其大首領溪論兒、驢彪等三人。朝廷以溫溪沁與阿里骨久已不協,外雖往來,內實猜貳,常疑溪沁為漢間已。其所傳探雖未的實,緣溪沁先已許至阿里骨處,及阿里骨方憂內潰,欲陰結夏賊自固,萬一溪沁為阿里骨以計拘留,或為驢彪等陰有殺害,夏賊乘之以襲取邈川,則西賊展界,遂至河州,從此漸窺河南諸羌,恐為患不小。」詔范育約度,溫溪沁如未往青唐,即以勾當別事為名,差人至溪沁處,仍以所聞作帥臣意,密委差去人面諭溪沁,令自謹備,毋輕易出入,以防他虞。并令范育相度,若夏賊果攻邈川,救之則阻河,不救則溪沁素忠於漢,難以坐觀,不為應援。又失邈川,益生邊患。仰深計熟慮,豫為方略,密具以聞。范育再具到洮州青藏等處修城,招納河南部族未盡事件。樞密院言:「阿里骨近累乞漢家久遠不侵占蕃家地土文字,經略司已委曲回答云:『汝但不於漢界作過,我漢家自是於蕃界別不生事。』方西夏未順,日嚴邊備,若先自違約,招納河南生羌,不惟失信於外國,又與西蕃生釁,徒使兩賊相藉合謀,腹背為患,深為不便。除洮州界修建城寨,自合依本司奏候夏國疆界了當,西蕃部族一向寧息,別議興修外,詔范育疾速誡約緣邊,不得擅便招納西蕃部族,卻致引惹生事。如有密諭誠款之人,即仰多方存恤,以意羈縻,婉順發遣,依舊住坐。」育尋遣使諭邈川,未至而溫溪沁溪巴溫遂往青唐,果為阿里骨拘留。(青唐錄載此事於六年六月,誤也。今改之。青唐錄云,漢使未至青唐,溫溪沁、溪巴溫已為阿里骨拘留。范育所差人,蓋往邈川諭溫溪沁父子勿往青唐也。今稍刪潤修入,八月六日丁巳,七事可考。)

  知襄州、集賢殿修撰章衡知河陽。(二十八日。)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楊汲知襄州。(十一月二十四日改越州【八】。)太僕卿、直龍圖閣謝卿材為江、淮、荊、浙等路發運使。

  是月,詔降授皇城使、管勾靈仙觀宋用臣敍遙郡刺史,外州任便居住。中書舍人孔武仲繳還詞頭,不行。(此據政目,二十二日,宋用臣敍遙郡外州住;二十四日,孔武仲繳用臣詞頭。按武仲及用臣傳並不載此,今姑於八月末著其略,須細考之。六年閏八月庚辰,紹聖元年七月丁卯,合參照。)

  注 釋

  【一】今乞於條內添入失出死罪五人「今」原作「令」,據閣本及宋會要刑法四之七八改。

  【二】元祐三年「三」,蘇東坡集奏議集卷一二乞罷稅務歲終賞格狀作【二】。

  【三】今鹽酒稅務監官「鹽」原作「監」,據閣本及同上書改。

  【四】軾七月二十二日已除兵書下「二」字原脫,據本書卷四七五元祐七年七月癸卯條補。按:元祐七年七月壬午朔,癸卯為二十二日。

  【五】仍乞令人戶據六月合納一半錢數「令」原作「今」,據文義改。

  【六】京東路「路」原作「河」,據文義改。

  【七】七月二十二日除兵書下「二」字原作「三」,據本書卷四七五元祐七年七月癸卯條改。

  【八】十一月二十四日改越州「一」原作「二」,據閣本及本書卷四七八元祐七年十一月癸卯條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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