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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家范典嫡庶部

明伦汇编家范典嫡庶部

 嫡庶部总论
礼记
  曲礼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疏曰支子庶子也祖祢庙在适子之家庶子贱
 不敢辄祭若宗子有疾不堪当祭则庶子代摄可
 也犹必告于宗子然后祭吕氏曰别子为祖继别
 为宗百世不迁者大宗也继祢继祖继曾祖继高
 祖五世则迁者小宗也宗子上继祖祢族人兄弟
 皆宗之冠娶妻必告死必赴况于祭乎所宗乎宗
 子者皆支子也支子不敢祭也如诸侯不敢祖天
 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尊者之祭非卑者所敢尸也
 故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
 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支子虽贵可
 以用其禄而不敢专其事也宗子去在他国则支
 子摄主以祭其礼有杀全程子曰古所谓支子不
 祭者唯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祭至于
 斋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
 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
 后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
 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心不若使之
 祭犹愈于已也
  又
大夫之丧庶子不受吊



大夫之丧适子为主拜宾或以他故不在则庶
 子不敢受吊不敢以卑贱为有爵者之丧主也
  郊特牲
适子冠于阼以着代也醮于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弥
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着代显其为主人之次也酌而无酬酢曰醮客
 位在户牖之间加有成加礼于有成之人也三加
 始冠缁布冠次加皮弁次又加爵弁也喻其志者
 使其知广充志意以称尊服也此适子之礼若庶
 子则冠于房户外南面醮亦户外也
  内则
凡接子择日冢子则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
牢国君世子大牢其非世子则皆降一等



冢子大牢谓天子之元子也


严陵方氏曰择
 日卜日也卜而择之故也 山阴陆氏曰据上庶
 人特豚应云国君大牢今曰国君世子大牢为其
 接以大牢同于王也是以盛言之尽其词焉尔且
 言冢子则大牢庶人特豚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
 世子大牢惟国君而远之使不逼上也又以着自
 庶人积隆至是穷矣盖理穷则同此皆言之法也
  庆源辅氏曰父子之气未尝不相接也生三日
 而又以礼接之于是为至
  又
世子生则君沐浴朝服夫人亦如之皆立于阼阶西
乡世妇抱子升自西阶君名之乃降



诸侯朝服元端素裳夫人亦如之者亦朝服也
 当是展衣注云褖衣者以见子毕即侍御于君故
 服进御之褖衣也人君见世子于路寝此升自西
 阶是自外而入也凡生子无问妻妾皆在侧室



 山阴陆氏曰不言三月之末嫌缓不言执其右手
 咳而名之嫌慢皆非所以言世子故也上下比义
 使从可知而已
  又
适子庶子见于外寝抚其首咳而名之礼帅初无辞



此适子盖世子之弟庶子则妾子也外寝君燕
 寝也燕寝在内以侧室在旁处内故谓此为外也
 疏曰庶子见于侧室此以抚首咳名无辞之事同
 故与适子连文云见于外寝耳


严陵方氏曰适
 子庶子止见于外寝则世子见于路寝可知
  又
妾将生子及月辰夫使人日一问之子生三月之末
漱澣夙齐见于内寝礼之如始入室君已食彻焉使
之特馂遂入御



此言大夫士之妾生子之礼宫室之制前有路
 寝次则君之燕寝次大夫正寝卿大夫以下前有
 适室次则燕寝次则适妻之寝此言内寝正谓适
 妻寝耳如始入室者如初来嫁时也特馂使此生
 子者独馂不如常时众妾同馂也


庆源辅氏曰
 妾生子而礼之如始入室所以使之知大分已定
 于其初矣特馂所以宠之然其分不可得而易也
  又
公庶子生就侧室三月之末其母沐浴朝服见于君
摈者以其子见君所有赐君名之众子则使有司名




摈者傅姆之属也君所有赐者此妾君所偏爱
 而特加恩赐者故其子君自名之若众妾之子恩
 宠轻略者则使有司名之也疏曰前文已云适子
 庶子见异于世子今更重出者以前庶适连文故
 此特言庶子之礼


山阴陆氏曰庶子言就侧室
 则世子不就侧室其母沐浴朝服则君不沐浴朝
 服
  又
冢子未食而见必执其右手适子庶子已食而见必
循其首



疏曰此天子诸侯之礼未与后夫人礼食而先
 见冢子急于正也礼食之后乃见适子庶子缓于
 庶耳


山阴陆氏曰执而见之待之若与己等冢
 子故也
  丧服小记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



此据适士立二庙祭祢及祖今兄弟二人一适
 一庶俱为适士其适子之为适士者固祭祖及祢
 矣其庶子虽适士止得立祢庙不得立祖庙而祭
 祖者明其宗有所在也


严陵方氏曰适士二庙
 则有祖庙矣官师一庙则有祢庙而已此言庶子
 不祭祖者言适士家也下言庶子不祭祢者言官
 师之家也夫立宗所以重本适子本也庶子支也
 其不祭也虽祖之不同至于明其宗之义则一而
 已其曰不祭祖则祢客祭之也
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



庶子不得为长子服斩衰三年者以己非继祖
 之宗又非继祢之宗则长子非正统故也
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



长中下殇盖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后者谓成人
 未昏或已娶无子而死者也庶子所以不得祭此
 二者以己是父之庶子不得立父庙故不得自祭
 其殇子也若己是祖之庶孙不得立祖庙故无后
 之兄弟己亦不得祭之也祖庙在宗子之家此殇
 与此无后者当祭祖之时亦与祭于祖庙也故曰
 从祖祔食


金华应氏曰殇与无后者皆庶子之
 子也殇者幼而未成人无后者长而未有子郑氏
 以殇为己之子而系于父之庶以无后为兄弟而
 系于祖之庶盖以殇惟适可祭今适子之下又有
 无后者不应更祭故指此为兄弟而言之夫所谓
 殇与无后者包罗其义云尔非谓庶子之子其适
 与庶皆死也适子或殇而死或无后而死皆从祖
 而祭于宗子之家故谓之从祖祔食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庶子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所以然者明主
 祭在宗子庙必在宗子之家也庶子虽贵止得供
 具牲物而宗子主其礼也上文言庶子不祭祖是
 犹得立祢庙以其为适士也此言不祭祢以此庶
 子非适士或未仕故不得立庙以祭祢也
  又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



大夫为庶子服大功而庶子之子则为父三年
 也大夫不服其妾故妾子为其母大功


严陵方
 氏曰庶子之子不降庶子以尊可以降卑卑不可
 以降尊也
  又
为慈母后者为庶母可也为祖庶母可也



传曰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之为子
 母此谓为慈母后者也若庶母尝有子而子已死
 命他妾之子为其后故云为庶母可也若父之妾
 有子而子死巳命己之妾子后之亦可故云为祖
 庶母可也 石梁王氏曰为慈母后者为庶母为
 祖庶母后皆可谓既是妾子此三母皆妾皆可以
 妾生之子为后
  又
慈母与妾母不世祭也



不世祭者谓子祭之而孙不祭也
  又
庶子在父之室则为其母不禫



此言不命之士父子同宫者
庶子不以杖即位



此言适庶俱有父母之丧者适子得执杖进阼
 阶哭位庶子至中门外则去之矣
父不主庶子之丧则孙以杖即位可也



父主适子丧故适子之子不得以杖即位避祖
 之尊故然非厌之也今父既不主庶子之丧故庶
 子之子得以杖即位祖不厌孙孙得伸也父皆厌
 子故舅主适妇丧而适子不杖大夫不服贱妾故
 妾子亦以厌而降服以服其母祖虽尊贵不厌其
 孙故大夫降庶子而孙不降其父也
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



舅主适妇故适子不得杖舅不主庶妇故庶子
 为妻可以杖即位此以即位言者盖庶子厌于父
 母虽有杖不得特以即位故明言之也
  又
妾无妾祖姑者易牲而祔于女君可也



妾常祔于妾祖姑上章言亡则中一以上而祔
 是祔高祖之妾今又无高祖妾则当易妾之牲而
 祔于适祖姑女君谓适祖姑也
  又
父不为众子次于外



适长子死父为之居丧次于中门外庶子否
  又
适妇不为舅姑后者则姑为之小功



礼舅姑为适妇大功为庶妇小功今此言不为
 后者以其夫有废疾或他故不可传重或死而无
 子不受重者故舅姑以庶妇之服服之也


山阴
 陆氏曰着为舅后者姑为之大功非情有厚薄以
 传重也
仪礼
  丧服
父为长子


不言嫡子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长

释曰言
 长子通上下则适子之号唯据大夫士不通天子
 诸侯若言大子亦不通上下案服问云君所主大
 夫妻大子嫡妇郑注云言妻见大夫已下亦为此
 三人为丧主也则大子下及大夫之子不通士若
 言世子亦不通上下唯据天子诸侯之子是以郑
 云不言适子通上下非直长子得通上下冢子亦
 通上下故内则云冢子则太牢注云冢子犹言长
 子通于下也是冢子亦通上下也云亦言立嫡以
 长者欲见适妻所生皆名适子第一子死也则取
 适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若言适子唯
 据第一者若云长子通立适以长故也
传曰何以三年也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庶子
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


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
 之正体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庶子者为父
 后者之弟也言庶者远别之也小记曰不继祖与
 祢此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

释曰云何以
 者亦是问比例以其俱是子不杖章父为众子期
 此章长子则为之三年故发何以之传也不问斩
 而问三年者斩重而三年轻长子非极尊故举轻
 以问之轻者尚问明重者可知故举轻以明重也
 云正体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者此是答辞也以
 其父祖适适相承为上己又是适承之于后故云
 正体于上云又乃将所传重者为宗庙主是有此
 二事乃得三年云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
 也者此明适适相承故须继祖乃得为长子三年
 也 释曰云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者
 经云继祖即是为祖后乃得为长子三年郑云为
 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不同者周之道有适子
 无适孙适孙犹同庶孙之例要适子死后乃立适
 孙乃得为长子三年是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
 年也云重其当先祖之正体者解经正体于上又
 云又以其将代己为宗庙主也者释经传重也云
 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者谓兄得为父后者是
 适子其弟则是庶子是为父后者之弟不得为长
 子三年此郑据初而言其实继父祖身三世长子
 四世乃得三年也云言庶者远别之也者庶子妾
 子之号适妻所生第二者是众子今同名庶子远
 别于长子故与妾子同号也云小记曰不继祖与
 祢此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者案祭法云适
 士二庙官师一庙郑注云官师中下之下祖祢共
 庙则此容祖祢共庙据官师而言若然小记所云
 祖祢并言者是适士二庙者也祖祢共庙不言祢
 直言祖举尊而言也郑注小记云言不继祖祢则
 长子不必五世者郑前有马融之等解为长子五
 世郑以义推之己身继祖与祢通己三世即得为
 长子斩长子唯四世不待五世也此微破先师马
 融之义也以融是先师故不正言而云不必而已
 也若然虽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种一则正体不得
 传重谓适子有废疾不堪主宗庙也二则传重非
 正体庶孙为后是也三则体而不正立庶子为后
 是也四则正而不体立适孙为后是也案丧服小
 记云适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郑注云谓
 夫有废疾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妇既小功
 不大功则夫死亦不三年期可知也
  又
适孙


释曰孙卑于昆弟故次之此谓适子死其适孙
 承重者祖为之期
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适也有适子者无适孙孙
妇亦如之


周之道适子死则立适孙是适孙将上为祖后
 者也长子在则皆为庶孙耳孙妇亦如之适妇在
 亦为庶孙之妇凡父于将为后者非长子皆期也


释曰传云何以问比例者亦为众孙大功此独
 期故发问也云有适子者无适孙者谓适子在不
 得立适孙为后也云孙妇亦如之亦谓不立之故
 云亦如之也 释曰云周之道适子死则立适孙
 是适孙将上为祖后者也者此释祖为孙服重之
 义言周之道对殷道则不然以其殷道适子死弟
 乃当先立故言周之道也云长子在则皆为庶孙
 耳者既适子在不得立孙明同庶孙之例云凡父
 于将为后者非长子皆期也者案丧服小记云适
 妇不为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注云谓夫有废疾
 他故若死而无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妇之服也凡
 父母于子舅姑于妇将不传重于适及将传重者
 非适服之皆如众子庶妇也是以郑云凡父母于
 子舅姑于妇非长子皆期明非长子妇及非适孙
 传重同于庶孙大功可知也若然长子为父斩父
 亦为斩适孙承重为祖斩祖为之期不报之斩者
 父子一体本有二年之情故特为祖斩祖为孙本
 非一体但以报期故期不得斩也
春秋四传
  隐公不书即位
春秋隐公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
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
仲子妇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公羊传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
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
统也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
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
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
立之隐于是焉而辞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
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隐之立
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
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
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王使归仲子赗
春秋隐公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
之赗
左传缓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
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
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公羊传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曷为以官氏宰士
也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
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
乘马束帛乘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
诸侯曷为来赗之隐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
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其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
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礼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
子微也
谷梁传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
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
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襚
贝玉曰含钱财曰赙
胡传上古应时称号故其名三变春秋以天自处创
制立名系王于天为万世发其义备矣冢宰称宰咺
者名也王朝公卿书官大夫书字上士中士书名下
士书人咺位六卿之长而名之何也仲子惠公之妾
尔以天王之尊下赗诸侯之妾是加冠于屦人道之
大经拂矣天王纪法之宗也六卿纪法之守也议纪
法而修诸朝廷之上则与闻其谋颁纪法而行诸邦
国之间则专掌其事而承命以赗诸侯之妾是坏法
乱纪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庶之分故特贬而书名
以见宰之非宰也或曰僖公之母成风亦庄公妾也
其卒也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其葬也王使召伯来会
葬下赗诸侯之妾而名其宰荣召何以书字而不名
也于前赗仲子则名冢宰于后葬成风王不称天其
法严矣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称天王其命曰天命
 其讨曰天讨尽此道者王道也后世以智力把持
 天下者霸道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称天王以
 奉天命夫妇人伦之本最当先正春秋之时嫡庶
 僭乱圣人犹谨其名分男女之配终身不变者也
 故无再娶之礼大夫而下内无主则家道不立故
 不得已有再娶之礼天子诸侯内职具备后夫人
 已可以摄治无再娶之礼春秋之始尚有疑焉故
 仲子羽数特异僖公而后无复辨矣春秋因其窃
 号而书之以志僭乱仲子系惠公而言故正其名
 不曰夫人曰惠公仲子谓惠公之仲子妾称也以
 夫人礼赗人之妾不天乱伦之甚也然春秋之始
 天王之义未见故不可去天而名咺以见其不王
 王臣虽微不名况于宰乎 赵氏曰天子而赗妾
 母是起僭也 汪氏曰在礼君不抚仆妾以其贱
 也外臣之妾而天王赗之何以宗法则于天下乎
 张氏曰惠公以去年薨仲子卒之年月不可知或
 亦去年也天子于诸侯有赗礼所以褒有功而厚
 其终也诸侯无再娶之礼惠公牵于私爱宠庶妾
 而立为夫人正犯以妾为妻之戒渎乱夫妇之纲
 乃天讨之所当加九伐之法所谓犯令陵政盖此
 类也平王不能正惠公之罪反厚其送终之礼遣
 冢宰而来赗冢宰不能以纪法诏王乃奉命以赗
 上僭之妾仲尼以春秋之初方书天王以立法于
 是贬冢宰于上中士之例深罪其以百揆之尊
 官失职一至于此贬其臣则君可知矣凡春秋之
 书以尊者而贬从卑者之例必有大罪极恶而后
 加焉不可以常事观也
  考仲子宫
春秋隐公五年秋九月考仲子之宫
公羊传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
则曷为祭仲子隐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
言尔成公意也
谷梁传考者何也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礼庶
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公子主其祭也于子祭于孙
止仲子者惠公之母隐孙而修之非礼也
胡传考者始成而祀也其称仲子者惠公欲以爱妾
为夫人隐公欲以庶弟为嫡子圣人以为诸侯不再
娶于礼无二适孟子入惠公之庙仲子无祭享之所
为别立宫以祀之非礼也故因其来赗而正名之曰
仲子之赗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宫而夫人
众妾之分定矣隐公摄让之实辨矣桓公篡弒之罪
昭矣存则以氏系姓以姓系号殁则以谥系号以姓
系谥者夫人也存不称号殁不称谥单举姓字者妾
也凡宫庙非志灾失礼则不书



杜氏曰诸侯无二嫡惠公欲以仲子为夫人隐
 公成父之志为别立宫也 汪氏曰桓母非夫人
 则隐桓皆庶子隐长当立非摄也隐欲与桓乃让
 之也 汪氏曰谷梁云庶母筑宫而君终则废礼
 曰妾母不世祭乃庶子为君之礼也戴记称妾祔
 于妾祖姑乃公子之为大夫士者之礼也若庶子
 未为君而祭其妾母则固无其礼也礼称女君死
 则妾为女君之党服摄女君则不为先女君之党
 服所以防嫡妾之乱也孟子卒则声子摄小君矣
 仲子先君之妾耳安可为之立宫乎隐公立宫以
 祭庶弟之母遂启后世追尊妾母皆援春秋考宫
 之义圣人特书以着失礼之始厥后成风敬嬴定
 姒齐归皆以妾母祔庙而不书矣
 桓公即位
春秋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公羊传继弒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
谷梁传桓无王其曰王何也谨始也其曰无王何也
桓弟弒兄臣弒君天子不能定诸侯不能救百姓不
能去以为无王之道遂可以至焉尔元年有王所以
治桓也继故不言即位正也继故不言即位之为正
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则子弟不忍即位也继故
而言即位则是与闻乎弒也继故而言即位是为与
闻乎弒何也曰先君不以其道终己正即位之道而
即位是无恩于先君也
胡传桓公与闻乎故而书即位着其弒立之罪深绝
之也美恶不嫌同辞或问桓非惠公之适子乎适子
当立而未能自立是故隐公摄焉以俟其长而授之
位久摄而不归疑其遂有之也是以至于见弒而恶
亦有所分矣春秋曷为深绝桓也曰古者诸侯不再
娶于礼无二适惠公元妃既卒继室以声子则是摄
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为夫人母非夫人则桓乃
隐之庶弟安得为适子谓当立乎桓不当立则国乃
隐公之国其欲授桓乃实让之非摄也摄让异乎曰
非其有而居之者摄也故周公即政而谓之摄推己
所有以与人者让也故尧舜禅授而谓之让惠无适
嗣隐公继室之子于次居长礼当嗣世其欲授桓所
谓推己所有以与人者也岂曰摄之云乎以其实让
而桓乃弒之春秋所以恶桓深绝之也然则公羊所
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子以母贵者其说非欤曰此
徇惠公失礼而为之词非春秋法也仲子有宠惠公
欲以为夫人母爱者子抱惠公欲以桓为适嗣礼之
所不得为也礼不得为而惠公纵其邪心而为之隐
公又探其邪心而成之公羊又肆为邪说而傅之汉
朝又引为邪议而用之夫妇之大伦乱矣春秋明着
桓罪深加贬绝备书终始讨罪之义以示王法正人
伦存天理训后世不可以邪汨之也



赵氏曰妾母不得为夫人桓何以得贵若然是
 礼可得而越分可得而逾也若母得以子贵即成
 风之赗葬不应有讥而公羊经外妄生此文遂令
 汉朝引以为证而乱大法良可惜哉 或问桓公
 非受命于惠公乎家氏曰否惠公暮年溺于私爱
 或有立桓之意而未见于事故惠卒而隐遂立左
 氏谓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奉之
 者隐也非惠公尝有治命也谷梁谓既胜其邪心
 以与隐者事之实也隐欲让桓所谓成父之恶也
 使惠公确有立桓之志则隐将有蒲屈之难国可
 得乎
  子同生
春秋桓公六年秋九月丁卯子同生
左传子同生以太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太牢卜士负
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繻对
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以
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不
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
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
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
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宋以武公废司空先君献武废
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
命之曰同
公羊传子同生者孰谓谓庄公也何言乎子同生喜
有正也未有言喜有正者此其言喜有正何久无正
也子公羊子曰其诸以病桓与
谷梁传疑故志之时曰同乎人也
胡传嫡冢始生即书于策与子之法也唐虞禅夏后
殷周继春秋兼帝王之道贤可禅则以天下为公而
不拘于世及之礼子可继则以天下为家而不必于
让国之义万世之通道也与贤者贵于得人与子者
定于立嫡传子以嫡天下之达礼也故有君薨而世
子未生之礼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者以名分
素明而民志定也经书子同生所以明与子之法正
国家之本防后世配嫡夺正之事垂训之义大矣此
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天下无生而贵者誓于天
子然后为世子



程子曰书子同生圣人所以正大本而防僭乱
 也子同者桓之嫡长子也于其始生即书之其位
 固己定矣嫡冢之生国之大事故书 啖氏曰君
 嫡子生以太子生之礼接之则史书之 赵氏曰
 礼备于嫡是重宗庙记其是以着其非也 蜀杜
 氏曰书同生正鲁国之传嗣而遏篡逆也 张氏
 曰盖嫡夫人之长子备用太子之礼故史书于策
 春秋于此明与子之法在于正始明分则私爱之
 所不能行嬖孽之所不能干所以定国本息乱源
 也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春秋僖公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士
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置薪焉夷吾诉之公使
让之士蒍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雠焉
无戎而城雠必保焉寇雠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
不敬固雠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德
惟宁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
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
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
校乃徇曰校者吾雠也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奔

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
甚之也
谷梁传目晋侯斥杀恶晋侯也
胡传公羊子曰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申生
进不能自明退不能违难爱父以姑息而陷之不义
谗人得志几至亡国先儒以为大仁之贼也而目晋
侯斥杀专罪献公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书也内宠
并后嬖子配适乱之本也骊姬宠奚齐卓子嬖乱本
成矣尸此者其谁乎是故目晋侯斥杀专罪献公使
后世有欲紊妃妾之名乱适庶之位纵人欲灭天理
以败其家国知所戒焉以此防民犹有以尧母名门
使奸臣逆探其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蛊之
祸者



何氏曰甚恶杀亲亲也 啖氏曰称晋侯言申
 生之无罪也 陈氏曰太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
 保春秋之法苟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是故
 申生以骊姬之谮自杀宋痤以伊戾之谮自杀直
 称君杀而已矣 家氏曰献公残忍不君溺于内
 嬖所与朝夕潜图密虑不过为树建庶孽之计耳
 方东山皋落之伐岂无他人乃以命冢嗣狐突先
 友梁余子先丹木之徒固洞见公之肺肝而劝太
 子为避祸之谋不待归胙于君人皆知其不免矣
 张氏曰献公嬖宠庶孽听谗如流轻世适之重忽
 社稷之计申生既死而公卒之复奚齐亦被杀徒
 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兵败国破所
 谓为人父而蒙首恶之名者此也 高氏曰诸侯
 世子皆誓于天子不可专杀也且父子人之大伦
 非他人所得间者今至于相杀则人伦废矣况世
 子至亲非其君自杀之则无敢杀者是故斥言晋
 侯所以深罪其听谗而忍杀其子也观采苓之诗
 盖可见其好听谗矣
  晋献公卒
春秋僖公九年秋九月甲子晋侯诡诸卒
左传九月晋献公卒里克奔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
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
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
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
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
送往事居偶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
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
里克曰无益也荀息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
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
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已乎
  晋里克杀奚齐
春秋僖公九年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左传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
葬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
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
为也荀息有焉
公羊传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弒其君之子奚齐何弒
未逾年君之号也
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
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胡传谷梁子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不正其
杀申生而立之也人君擅一国之名宠为其所子则
当子矣国人何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恶靡
不明且公也其为子而弗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也
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周幽王尝黜
太子宜臼子伯服矣而犬戎杀其身晋献公亦杀世
子申生立奚齐矣而大臣杀其子诗不云乎天生蒸
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此言天理根于人
心虽以私欲灭之而有不可灭也春秋书此以明献
公之罪抑人欲之私示天理之公为后世戒其义大
矣以此防民犹有欲易太子而立赵王如意致夫人
之为人彘者



汪氏曰卫宣杀伋寿立朔而国人伤之赋二子
 乘舟之诗以悼伋寿之亡汉武奇爱少子因巫蛊
 事杀戾太子而壶关三老田千秋等咸讼其冤隋
 文以谗谮废太子勇左右莫不闵默文武大臣皆
 知其不可而弗敢言此皆人心天理之本然知嫡
 庶长幼之分不可紊也观献公讼其子于荀息自
 知废正恐有后患则天理之正非唯国人知之献
 公亦自知之矣 孙氏曰奚齐庶孽献公杀世子
 而立之春秋不与故曰君之子奚齐恶之也 张
 氏曰奚齐谓之其君之子以晋献杀嫡立庶而夺
 之也齐舍未逾年而谓之君以舍之正而与之也
 或抑或扬得是非之公可以观矣
  晋里克弒其君卓
春秋僖公十年晋里克弒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公羊传及者何累也弒君多矣舍此无累者乎曰有
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无累者乎曰有有则
此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齐卓子者骊姬之子也荀息傅
焉骊姬者国色也献公爱之甚欲立其子于是杀世
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献公病将死谓荀息曰士
何如则可谓之信矣荀息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
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献公死奚齐立里克谓荀息
曰君杀正而立不正废长而立幼如之何愿与子虑
之荀息曰君常讯臣矣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
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知其不可与谋退弒奚
齐荀息立卓子里克弒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
食其言矣
谷梁传以尊及卑也荀息闲也
胡传国人不君奚齐卓子而曰里克弒其君卓何也
是里克君之也克者世子申生之傅也骊姬将杀世
子而难里克使优施饮之酒而告之以其故里克听
其谋乃欲以中立自免称疾不朝居三旬而难作是
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适立庶之祸者故成其君臣
之名以正其弒逆之罪克虽欲辞而不受其可得乎
使克明于大臣之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
固太子以携其党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其济则国之
福也其不济而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
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
以中立祈免自谓智矣而终亦不能免等死耳不死
于世子而死于弒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语曰不知
命无以为君子也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
于篡弒诛死之罪克之谓也荀息者奚齐卓子之傅
也君弒而死于难书及所以着其节书大夫不失其
官也于荀息何取焉若息者可谓不食其言矣或曰
息既从君于昏不食其言庸足取乎世衰道微人爱
其情私相疑贰以成倾危之俗至于刑牲歃血要质
鬼神犹不能固其约也孰有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
里之命临死节而不可夺如息者哉自古皆有死民
无信不立故圣人以信易食而君子以信易生息不
食言其可少乎
  齐侯小白卒
春秋僖公十有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
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
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
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
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
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
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
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殡
谷梁传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其不正
之前见何也以不正入虚国故称嫌焉耳



东莱吕氏曰桓公虽能用管仲攘夷狄霸诸侯
 有一匡天下之功然仲无正心诚意格君之学徒
 急于一时之功利卒致五子之乱其所以有始无
 终者家法不正也管仲且有三归之失岂能正其
 君哉
  风氏薨
春秋文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左传冬成风薨
胡传风氏僖公之母庄公妾也而称夫人自是嫡妾
乱矣语曰邦君之妻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
曰寡小君盖敌体之称也若夫妾媵则非敌矣其生
亦以夫人之名称号之其没亦以夫人之礼卒葬之
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
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
不虞贱其父卑其身则失位贱其父则无本越礼至
是不亦悖乎夫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不敢贰尊
者也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为异辞者
谨礼之所由变也



程子曰自成风以后妾母称夫人嫡妾乱矣仲
 子始僭尚未敢同嫡也 马氏曰是时嫡妾不正
 称号不审夫子尝言古礼如此故记之正其名所
 以责其实也 陈氏曰夫人某氏嫡称也丧之以
 夫人之礼也隐公之丧桓母犹有疑焉是故别庙
 也祔姑称谥伉然如夫人则自文公之丧成风始
 薛氏曰妾母为夫人僭也僭则何以取乎春秋不
 没其实也 朱子曰僖公成风与晋简文帝郑太
 后一也皆所以着妾母之义 汪氏曰嫡妾之分
 乃人君所当谨以妾母为夫人必致以妾为嫡以
 妾为嫡必致庶孽夺正之祸敬嬴之杀恶及视乃
 视习僖文之尊成风而动于为恶也后世妾母皆
 称太后或妾而加以皇后之号又其甚则唐高宗
 立武昭仪为后而致移其宗社矣朱子于纲目书
 尊帝母贵人为太后又或书立贵嫔某氏为皇后
 或曰立婕妤某氏为皇后或曰立婢某氏为后盖
 取法春秋讥成风之例然春秋隐其辞而纲目直
 斥本称者春秋乃本国之史而纲目则笔削前代
 之史故不同也
  王归成风含赗
春秋文公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公羊传含者何口实也其言归含且赗何兼之兼之
非礼也
谷梁传含一事也赗一事也兼归之非正也其曰且
志兼也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赗以早而含以晚
胡传珠玉曰含车马曰赗归含且赗者厚礼妾母也
不称天王者弗克若天也春秋系王于天以定其名
号者所履则天位也所治则天职也所敕而惇之者
则天之所叙也所叙而庸之者则天之所秩也所赏
所刑者则天之所命而天之所讨也夫妇人伦之本
王法所尤谨者今成风以妾僭嫡王不能正又使大
夫归含赗焉而成之为夫人则王法废人伦乱矣是
谓弗克若天而悖其道非小失耳故特不称天以谨
之也



杜氏曰成风庄公之妾天子以夫人礼赗之
 刘氏曰不知者乃谓天子赗人之妾小过耳而讥
 之深求车杀母弟大恶也而讥之略是不及知春
 秋正人伦之意也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治之三
 纲也道莫先焉桓以臣弒君而王命之成风以妾
 僭嫡而王成之于是三纲废矣是失人之所以为
 人也王之无天不亦明乎
  葬成风
春秋文公五年春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公羊传成风者何僖公之母也
胡传仲子虽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为疑
故别为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祔于
姑犹有辨焉至是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
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



苏子曰仲子非惠公之嫡故特为之立宫而不
 祔不书其葬盖礼之正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葬
 盖祔也鲁礼之变自此始矣 汪氏曰后世以妾
 母为正嫡至于丧事乃黜正嫡而嬖妾合葬焉如
 中宗之葬干陵严善思谏而弗正循袭而莫知其
 失矣孰有如汉之孝文自谓侧室之子而不以为
 嫌者乎
  王使会葬成风
春秋文公五年春三月王使召伯来会葬
左传王使荣叔来含且赗召昭公来会葬礼也
谷梁传会葬之礼于鄙上
胡传王臣下聘桓公冢宰书名示贬而大夫再聘则
无讥焉或以为从同同也或以为同则书重也成风
薨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既不称天矣及使召伯来会
葬又与贬焉何也归含且赗施于妾母已稠迭矣又
使卿来会葬恩数有加焉是将祔之于庙也而致礼
于成风尽矣聘一也含赗而又葬则其事益隆乱人
伦废王法甚矣再不称天者圣人于此尤谨其戒而
不敢略也



程子曰天子以妾母同嫡乱天理也故不称天
 圣人于此尤谨其戒
  秦归成风襚
春秋文公九年冬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左传礼也诸侯相吊贺也虽不当事苟有礼焉书也
以无忘旧好
公羊传其言僖公成风何兼之兼之非礼也曷为不
言及成风成风尊也
谷梁传秦人弗夫人之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
胡传秦人归禭而曰僖公成风者非兼襚也亦犹平
王来赗仲子而谓之惠公仲子尔仲子惠公之妾也
然则风氏亦庄公之妾曷不书曰来归庄公成风之
襚乎曰宠爱仲子以妾为妻者惠公也故书惠公仲
子所以正后世之为人夫者当明夫道不可乱嫡妾
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风氏立为夫人者僖公也故书
僖公成风所以正后世之为人子者当明子道不可
行僭乱之礼以贱其父圣人垂戒之义明矣



程子曰过时始至故云来归虽子母先君后夫
 人体当然也书秦人不云君使以失礼夷之也言
 其尚夷也盖嫡妾之乱自兹而始 刘氏曰僖公
 成风者妾母系子而言耳诸侯无二嫡故妾母系
 子为重
  子卒
春秋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子卒
左传冬十月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书曰子卒讳之
也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
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务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
命何听弗听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公冉务人奉
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公羊传子卒者孰谓谓子赤也何以不日隐之也何
隐耳弒也弒则何以不日不忍言也
谷梁传子卒不日故也
胡传诸侯在丧称子继世不忍当也既葬不名终人
子之事也逾年称君缘民臣之心也子卒何以不日
遇弒不忍言也既葬而不名不名而遇弒者不日以
见其弒子赤是也逾年而称君称君而遇弒者不地
以见其弒闵公是也何以知其贼乎上书大夫并使
下书子卒夫人归则知罪之在公子遂矣孙于邾出
奔莒则知罪之在夫人与庆父矣继世之恩终事之
重情文之节隐恶之礼记事之信诛乱臣讨贼子之
义备矣



茅堂胡氏曰子赤之生不见于经盖文公不知
 重嫡庶之义故仲尼削之 张氏曰私事公子遂
 敬嬴夺嫡之心也然其敢启是心者嬖故也有夫
 人太子而嬖宠妾则文公所以怠于政事者有自
 来矣国君昏于嬖宠慢弃国政故妾媵大臣相与
 谋贼君嗣而不能察所谓前有谗而不见后有贼
 而不知者文公之谓矣叔彭生身为大臣既无以
 救文公之失政又不能挠仲遂之邪谋有公冉务
 人之忠言不能用甘心就死无一毫扶持之实没
 而不书有以也哉
  哀姜归齐
春秋文公十有八年冬十月夫人姜氏归子齐
左传大归也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嫡
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妻
谷梁传恶宣公也有不待贬绝而罪恶见者有待贬
绝而恶从之者侄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
人缓带一曰就贤也
胡传书夫人则知其正书姜氏则知其非见绝于先
君书归于齐则知其无罪异于孙于邾者而鲁国臣
子杀适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主君存适母其罪不
书而并见矣



汪氏曰以氏系姓以姓系号与媵妾不同 张
 氏曰文定于九年夫人姜氏至自齐传曰出姜至
 是盖不安于鲁适庶之乱未有不始于妾上僭夫
 人失位而致之者是以知文公之首恶也
  夫人嬴氏薨
春秋宣公八年戊子夫人嬴氏薨
胡传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称夫人自成风闻季友之
繇事友而属其子及僖公得国立以为夫人于是乎
嫡庶乱矣春秋于风氏凡始卒四贬之则禘于太庙
秦人归禭荣叔含赗召伯会葬去其姓氏不称夫人
王再书而无天是也敬嬴又嬖私事襄仲而属宣公
不待致于太庙援例以立则从同同而无贬矣其意
若曰以义起礼为可继苟出于私情而非义后虽欲
正可若何



啖氏曰成风之后妾母皆僭用夫人礼故亦书
 薨以着其罪 家氏曰哀姜淫乱与庆父同弒二
 君齐桓讨而杀之僖于是尊其母成风为夫人以
 配其父此僭也然非哀姜不终则僖亦未敢遽如
 此今敬嬴之事则异于是嬴以嬖妾私事襄仲弒
 子赤立宣公逐嫡母归齐而已僭夫人之位出姜
 无罪为贼臣悖妾所逐不得与哀姜同例嬴与其
 子弒君逐母僭号夫人亦不得与成风偶使遇齐
 桓则敬嬴襄仲皆当比而诛戮王室不竞中国无
 伯得以肆行无忌孰知天道祸盈至是八年遂使
 齐死于路后八日嬴陨于鲁与哀姜庆父先后即
 诛其事相类但有天讨人刑之异耳 汪氏曰春
 秋既书夫人姜氏薨于夷又书夫人风氏薨则知
 哀姜为庄公夫人而成风乃妾也既书夫人姜氏
 归于齐又书夫人嬴氏薨则知出姜为文公夫人
 而敬嬴乃妾也直书于策读者比事以考之虽微
 传而嫡妾之分明矣
  葬敬嬴
春秋宣公八年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
左传葬敬嬴旱无麻始用葛茀
胡传成风薨以夫人葬以小君将祔于庙而始有二
夫人也则四贬之以正其事今敬嬴亦薨以夫人葬
以小君使祔于庙无贬以正之从同同可也而于宣
公元年即以所逆穆姜妇之何也曰妇有姑之词见
敬嬴遂以子贵援例而亟立为夫人也僖公享国八
年然后致成风而敬嬴之亟也虽云援例鲁君臣之
责亦可知矣无贬而书法若此者犹桓宣弒君而书
即位尔



临川吴氏曰僖宣襄昭四妾母群臣皆逢君之
 意而尊为夫人也象山陆氏曰襄仲杀太子恶
 敬嬴为之也敬嬴非嫡而薨以夫人葬以小君鲁
 君臣之责深矣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盖为此也
  宋杀其世子痤
春秋襄公二十有六年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左传初宋芮司徒生女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
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
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太子痤
美而很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太子内
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太子知之请野享之
公使往伊民请从之公曰夫不恶女乎对曰小人之
事君子也恶之不敢远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
贰心乎纵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请往也遣之至则
坎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太子将为乱既与楚
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
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太子
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
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太
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
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
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
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
拜稽首受之
胡传杀世子母弟直书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为
太子内师无宠谮于宋公而杀之则贼世子痤者寺
人矣而独甚宋公何哉谮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配
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结内援者以为之助然后
爱恶一移父子夫妇之间不能相保者众矣尸此者
其谁乎晋献公之杀申生宋公之杀痤直称君者春
秋正其本之意



高氏曰晋献公惑骊姬之谗而杀申生宋平公
 听伊之言而杀子痤汉武帝唐明皇犹蹈之以
 二君犹尔晋宋不足道也自古谗人之为国患虽
 其君之父子不能相保况臣下乎 家氏曰宋寺
 人伊戾内连宫禁外结大臣其造谗而杀太子宋
 平寻知其子之无罪仅烹一伊戾而芮弃之宠爱
 向戍之权任不为之衰更立弃之子为太子此人
 道之大变春秋谨而识之榖梁所谓目君以着其
 恶者也传者称痤美而很佐恶而婉婉者巧于自
 结很者疏于内交佐日以亲痤日以疏以至于死
 故居近君之地者自处为难隋炀所以倾勇其事
 似之勇则痤也杨素则左师也独孤后恶其子杨
 素从而陷之及隋文疾革乃悟则已无及由明不
 足以察奸内外相煽而为谗故也
  陈招杀世子偃
春秋昭公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
左传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太子偃师二妃生公子
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
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太
子偃师而立公子留
谷梁传乡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曰尽
其亲所以恶招也两下相杀不志于春秋此其志何
也世子云者唯君之贰也云可以重之存焉志之也
诸侯之尊兄弟不得以属通其弟云者亲之也亲而
杀之恶也
胡传此公子招特以弟称者着招凭宠稔恶而陈侯
失亲亲之道也招以公子为司徒乃贵戚之卿亲则
介弟尊则叔父号令废立自己而出莫敢干之者也
不能援立嫡冢安靖国家而逢君之恶戕杀偃师以
致太寇宗社覆没罪固大矣陈侯信爱其弟何以为
失亲亲乎尊贤者亲亲之本不能择亲之贤者厚加
尊宠以表仪公族而徇其私爱施于不令之人以至
亡国败家岂不失亲亲之道乎其曰陈侯之弟招杀
陈世子偃师交贬之也



陆氏曰称弟以杀世子既罪其逆且言骨肉相
 残又讥陈侯失教也 孙氏曰招以叔父之亲不
 顾宗社之重殒冢嗣以立庶孽致楚灭陈招之由
 也其曰陈侯之弟亲之者所以甚招之恶也 汪
 氏曰隐七年传书盟书帅师而称弟者罪其有宠
 爱之私今按此书杀世子亦罪其宠任之私也
 陈氏曰哀有世子矣又属其嬖子于二公子为是
 杀世子则讥不但其人也书曰陈侯斥君之辞也
 襄陵许氏曰陈哀宠其庶子资以强辅而之权
 以轧太子使之失职至于乱作躬受其祸惟其溺
 爱法不胜私也悲夫 汪氏曰经书杀世子者三
 晋献嬖奚齐卓子而杀申生宋平嬖佐而杀痤陈
 哀嬖留而杀偃师皆嬖子匹嫡之祸也然申生痤
 之诛权在于晋宋之君故虽乱国而不至于亡陈
 哀基怨造祸势不两全遂至宠弟戕其国本而且
 以忧殒其身而国随以亡矣其罪得不又甚于晋
 献宋平者欤故申生与痤目君以杀惟偃师之杀
 目陈侯之弟招夫以弟招系之陈侯则陈哀之罪
 章章明矣不曰杀其世子而重举国者偃师非招
 之世子也下书楚灭陈执招放之以见楚之灭陈
 托于讨招而公子留之嬖实亡陈之本也欤
吕氏春秋
  慎势
妻妾不分则家室乱适孽无别则宗族乱慎子曰今
一兔走百人逐之非一兔足为百人分也由未定耳
未定尧且屈力而况众人乎积兔满市行者不顾非
不欲兔也分已定矣分已定人虽鄙不争故治天下
及国在乎定分而已矣
汉贾谊新书
  立后义
古之圣帝将立世子则帝自朝服自阼阶上西乡于
妃妃抱世子自房出东乡太史奉书而上堂当两阶
之间北面立曰世子名曰某者三帝执礼称辞命世
子曰授太祖太宗与社稷于子者三其命也妃曰不
敢者再于三命曰谨受命拜而退太史以告太祝太
祝以告太祖太宗与社稷太史出以告太宰太宰以
告州伯州伯命藏之州府凡诸贵以下至于百姓男
女无敢与世子同者以此防民百姓犹有争为君者
夫势明则民定而出于一道故人皆争为宰相而不
奸为世子非宰相尊而世子卑也不可以智求不可
以力争也今以为知子莫如父故疾死置后者恣父
之所以比使亲戚不相亲兄弟不相爱乱天下之纪
使天下之俗失闻尊敬而不让其道莫经于此疾死
置后以嫡长子如此则亲戚相爱而兄弟不争此天
下之至义也
孔丛子
  杂训
穆公问于子思曰立太子有常乎答曰有之在周公
之典公曰昔文王舍适而立其次微子舍孙而立其
弟是何法也子思曰殷人质而尊其尊故立弟周人
文而亲其亲故立子亦各其礼也文质不同其礼则
异文王舍适立次权也公曰苟得行权岂唯圣人唯
贤与爱立也子思曰圣人不以权教故立制垂法顺
之为贵若必欲犯何有于异公曰舍贤立圣舍愚立
贤何如子思曰唯圣立圣其文王乎不及文王者则
各贤其所爱不殊于适何以限之必不能审贤愚之
分请父兄群臣卜于祖庙亦权之可也
班固白虎通
  封公侯
君薨适夫人无子有育遗腹必待其产立之何专适
重正也曾子问曰立适以长不以贤何以言为贤不
肖不可知也尚书曰惟帝其难之立子以贵不以长
防爱憎也春秋曰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贤不以
长也
唐杜氏通典
  诸侯崇所生母议
后汉许慎五经异义云妾母之子为君子得尊其母
为夫人按春秋公羊说妾子立为君母得称夫人故
上堂称妾屈于嫡下堂称夫人尊行国家则士庶起
为人君母亦不得称夫人父母者子之天也子不得
爵命父母至于妾子为君爵其母者以妾本接事尊
者有所因也谷梁说鲁僖公立妾母成风为夫人入
宗庙是子而爵母也以妾为妻非礼也故春秋左氏
说成风得立为夫人母以子贵谨按尚书舜为天子
瞽瞍为士明起于匹庶者子不得爵父母也至于鲁
僖公本妾子尊母成风为小君经无讥文公羊左氏
义是也郑元驳曰礼丧服父为长子三年以将传重
故也众子则为之周明无二嫡也女君卒贵妾继室
摄其事耳不得复立夫人鲁僖公妾母为夫人者乃
缘庄夫人哀姜有杀子般闵公之罪应贬故也近汉
吕后杀戚夫人及庶子赵王不仁废不得配食文帝
更尊其母薄后非其比耶妾子立者得尊其母礼未
之有也袁准正论云时俗之论曰庶子为公可以尊
其母为夫人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按隐公二年夫人
子氏薨五年考仲子之宫上称夫人下不应复言仲
子明其以妾为妻也秦人来归成风之襚不称夫人
明其私尊不通于邻国也左氏传曰并后匹嫡乱之
本也公羊亦云母以子贵说曰谷梁云秦人来归成
风之襚秦不云夫人也就外不云夫人而见正焉夫
身为国君而母为妾庶子孙所不忍臣下所不安故
私称于国中不加境外此人子之情国人之私而立
于礼法之正也假有庶子数人并为三公欲各尊其
母将何以止之非圣人者无法此大乱之道也
  二嫡妻议
魏征东长史吴纲亡入吴妻子留在中国于吴更娶
吴亡纲与后妻并子俱还二妇并存时人以为依典
礼不宜有二嫡妻袁准正论以为并后匹嫡礼之大
忌然此为情爱所偏无故而立之者尔纲夫妇之绝
非犯宜出之罪来还则复初焉得而废之在异域则
事势绝可以取妻后妻不害焉得而遣之按并后匹
嫡事不两立前嫡承统后嫡不传重可也二母之服
则无疑于两三年矣虞喜议曰法有大防礼无二嫡
赵姬以君女之尊降身翟妇着在春秋此吴氏后妻
所宜轨则庾蔚之谓袁准制之得其衷矣
  世子卒无子立次子议
宋孝武大明二年有司奏凡侯伯子男世子卒无嗣
求进次子为世子检无其例下礼官议正博士傅郁
议礼记微子立衍商礼斯降仲子舍孙姬典攸贬历
代遵循靡替于旧今君存而世子卒厥嗣未育非舍
孙之谓愚以为世子有子自宜绍为嗣孙若其未有
无容远搜轻属承统继体传之有由父在立子允称
礼情典曹郎诸葛雅之议按春秋传云世子死有母
弟则立长年均择贤义均则卜古之制也今长子早
丧无嗣进立次子以为世子取诸左氏理义无违
  天子夺宗议
晋元帝建武初孙文上事宣帝支子不应祭章郡京
兆二府君仆射刁协云诸侯夺宗圣庶夺嫡岂况天
子乎自皇祚以来五十余年宗庙已序而又攻乎异
端宜加议罪按汉梅福云诸侯夺宗此谓父为士庶
子封为诸侯则庶子夺宗嫡主祭祀也在诸侯尚有
夺义岂况天子乎所言圣庶者谓如武王庶子有圣
德夺代伯邑考之宗嫡也
 宣帝司马懿章郡京兆懿祖父也
  诸王公侯留辅朝政嫡子监国议
晋博士孙旒等议按周礼典命职凡诸侯之嫡子誓
于天子摄其君则下其君一等谓公之子如侯伯而
执珪侯伯之子如子男而执璧春秋曹伯使其太子
射姑来朝行国君之礼践土之盟卫成公使其母弟
武如会经书曰卫武蔡

甲午序于诸侯又左传冢
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
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非太子
之事也
周制诸侯以功德入为王卿士则上卿理其国事今
诸王公侯受任天朝而嫡子摄其君事车服礼数国
封大小领兵军数自当如本制而王公侯遣上卿及
军将掌其事合于古议今之车服与古礼不同依礼
应下其君一等其嫡子皆以有爵命印绶冠服佩玉
之制宜如本令而嫡子但知其政不干其位君不可
二尊无二上国相以下见嫡子宜如臣而不称臣又
礼非其臣则答拜国之命士上达于其君者嫡子宜
答拜其文书称嗣子宜曰王嗣子其公侯嗣子系于
父爵明不专国其燕见则称第下文书表疏皆臣礼
而不称臣今之监司上官文书皆为记告嫡子监国
其下群臣官文书宜称告不言命称教
  兄弟俱封各得立祢庙议
晋中山王睦上言乞依六蓼之祀皋陶杞鄫之祀相
立庙按睦谯王之弟兄弟俱封今求各立祢庙下太
常议博士祭酒刘喜等议王制诸侯五庙是则立始
祖谓嫡统承重一人得立祖祢之庙群弟虽并为诸
侯始封之君未得立庙也唯今正统当立祖庙中山
不得并也后代中乃得为睦立庙为后代子孙之始
耳司徒荀顗议以为宜各得立庙时诏从顗议又诏
曰礼诸侯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太祖即始封
君也其庙不毁前诏以谯王中山王父非诸侯尊同
礼不相厌故欲令各得祭以申私恩也然考之典制
事不经通若安平王诸子并封皆得立庙祭祢亲尽
数终其庙当毁无故下食支庶之国猥更随昭穆而
废非尊祖敬宗之义也其如前奏施行虞喜曰谯与
中山俱始封之君父非诸侯尊同体敌无所为厌并
立祢庙恩情两伸荀议是也诏书所喻恐非礼意令
上祭四代自以诸侯位尊得伸其恩祭及四代不论
毁且不毁为始封之君则谯王虽承父统祢庙亦在
应毁之例不得长立也又安平献王自为始封诸子
虽别封而同为诸侯诸侯尊同故不复各立此则公
子为诸侯不得立祢庙也而谯王父非诸侯使与诸
侯同列不得并祭或难曰礼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
若俱得祭父则并统二嫡非明其宗也答曰若宗子
与庶子位俱为士祢已有庙无为重设与公子为诸
侯不立祢庙同也若尊卑不同则己恩得施并祭无
嫌也礼大夫三庙太祖百世不迁者也使大夫之后
有庶统为诸侯者当上祭四代四代之前不得复祭
若当夺尊则大夫太祖为废其祀以此推之明得兼
祭一者恩得伸随代而毁一者继太祖百代不替也
徐禅非荀是虞曰愚等谓尊祖敬宗礼之所同若列
国秩同则祭归嫡所以明宗也嫡轻庶重礼有兼享
所以致孝也今谯王为长既享用重禄中山之祀无
以加焉二国两祭礼无所取诏青禁之是也诏称安
平献王诸子并封不可各令立庙是荀畅之义美矣
然虞谓中山父非诸侯而祭更阙疑如礼意也虞征
士答卫将军虞喜以嫡为大夫庶为诸侯诸侯礼重
应各立庙禅谓为允矣喜曰尊同体敌恩情两伸诸
兄弟俱始为诸侯命数无降今士庶始封之君尚得
上祭四代不拘于嫡以贵异之况已尊同五等更嫌
不得其均用丰礼并祭四代所以宠之理非僭宗此
盖先王以孝理天下肃恭明祀之达义也昔周公有
王功鲁立文王之庙郑有平王东迁之勋特令祖厉
是为荣之非计享之祭在于周室鲁郑岂得过之哉
宋庾蔚之谓大夫士尊不相绝故必宗嫡而立宗承
别子之嫡谓之宗子收族合食□正一宗者也故特
加齐衰三月之服至四小宗则服无所加唯昆弟之
为人后姊妹虽出一降而已曾子问宗子为士庶子
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郑云贵禄重宗也小
记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至诸侯尊绝大夫不得
以大牢祭卿大夫之家是以经无诸侯为宗服文则
知诸侯夺宗各自祭不复就宗祭也又诸侯别子封
为国君亦得各祭四代何以知其然诸侯既不就祭
人子不可终身不得享其祖考居然别祭四代或疑
神不两享举鲁郑祭文祖厉足以塞矣余以弟禄卑
于兄不得两祭虞以为可两祭由于父非诸侯又未
善也
  天子为庶祖母持重服议
汉文帝所生薄太后以景帝前二年崩天子朝臣并
居重服
东晋安帝崇安四年太皇太后李氏崩祠部郎中徐
广议左氏春秋母以子贵成风称夫人文公服三年
之丧凡子于父之所生体尊义重且礼祖不厌孙固
宜遂服若嫌礼文不存则宜从重同为祖母服齐衰
三年百官一周广又寻按汉文所生薄太后亡朝臣
亦居重服太常殷茂曰太皇太后名称虽尊而据非
正体主上纂承宗祖不宜持重谓齐服为安徐野人
云若以鲁侯所行失礼者左传不见讥责而汉代持
服与正嫡无异殷太常所上服事于礼中寻求俱无
明文然仆之所言专据春秋也车引答云汉代皆服
重且大体已定此当无复□革耶于是安帝服齐衰
三年百寮并服周于西堂设菇芦神武门施凶门柏

朱庾蔚之谓公羊明母以子贵者明妾贵贱若无嫡
子则妾之子为先立又子既得立则母随贵岂谓可
得与嫡同耶成风称夫人非礼之正谷梁已自为通
小记云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此谓凡庶子
故郑元云祖不厌孙耳非谓承祖之重而可得申其
私服也庶子为后不得服其母以废祭故也则己卒
己子亦不得服庶祖母可知矣小记言妾子不代祭
谷梁传曰于子祭于孙止此所明凡妾非谓有加崇
之礼者也今古异礼三代殊制汉魏以来既加庶以
尊号徽旗章服为天下小君与嫡不异故可得服重
而庙祭传祀六代耳非古有其议也
  天子立庶子为太子不宜加薨服议
晋惠帝愍怀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议疑上当
服三年司隶王堪议圣上统绪无所他择践祚之初
拜于南郊告于天地谒于祖庙明皇储也正体承重
岂复是过司隶从事王接议愍怀太子虽己建立所
谓传重而非正体者也依丧服及郑氏说制服不得
与嫡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侯不为庶子服圣上于愍
怀无服之丧难者曰君父立之与后所生同矣焉有
既为太子而复非嫡乎答曰嫡庶定名非建立所易
丧服庶子为其母缌不言嫡子为其妾母而曰庶子
为其母许其为后庶名犹存矣
宋庾蔚之谓王堪以为拜为太子则全同嫡正王接
据庶子为后为其母缌庶名不去故虽为太子犹应
与众子同天子不为服可谓两失其衷尝试言之按
丧服传通经长子三年言以正体乎上又将所传重
明二义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
重而非正体安得便同嫡正为之斩衰乎既拜为太
子则是将所传重宁得犹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
子诸侯绝旁周今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
既非正嫡但无加崇耳自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为
后不得全与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己服祖曾与嫡不
异是与嫡同者也曾祖为己服无加崇是与嫡异者
也天子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与众子不同矣
  太子为所生母服议
晋废帝海西公太和中太子所生陈淑媛薨尚书疑
所服徐邈以为宜依公子为母练冠麻衣既葬除之
殷仲堪以为当依庶子为后服所生母缌皇子服乃
练冠耳按缌麻章中有庶子为后为其母传曰与尊
者为体今皇太子继体宸极正位储宫犹可同称庶
乎当与尊者为体徐邈又曰嫡子服所生礼无其文
者盖不异于庶子故总以公子为言推义可知既曰
君之所不服则正庶均于降夺虽登位储宫而上厌
所天义不异也至于既孤则余尊之厌轻矣故诸庶
子服其母大功而为后者服其母缌此存亡异礼何
可一其制耶殷又曰传曰与尊者为体诸无子者立
宗人为子便当降其本亲寻为后之言将关于存亡
也徐又按丧服传三月不举祭因而服缌明已主烝
尝非复嫡子之时也姜辑议渤海王服范太妃事丧
服云君为女子子嫁于国君者传曰尊同则得服其
亲服然则君之庶子有封为君者其父亦不降之明
矣士之妾子不降母者以其与父贵贱不足殊也然
则尊与父同不见厌者亦宜伸其情尽礼于其母渤
海王既不承安平之祀而母已受王命之宠成太妃
之号愚谓太妃之尊但当自降于渤海不得配食于
安平之庙耳至于渤海三王自宜尽为母之制不复
厌于安平以从公子降等之礼按薛公谋议皇子已
封为王列土守藩不得戚于天子者父卒为母三年
  士为所生母服议
周制庶子在父之室则其为母不禫
晋解遂问司徒蔡谟曰庶子丧所生嫡母尚存不知
制轻重答云士之妾子服其母与凡人丧母同锺陵
胡淡所生母丧自嫡兄承统而嫡母存疑不得三年
问范宣答曰按礼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春秋传曰
大夫有侧室士有二宗皆斯之谓是以庶子有母之
丧自居其室而遂其情经载禀命为慈母且犹三年
况亲所生乎嫡母虽贵然厌降之制父所不及妇人
无专制之事岂得引父为比而屈降支子也谢奉问
范汪云吾儿服所生至今四月应大祥礼云庶子为
其母无禫如此当以四月下旬祥逾月便除居心丧
耶汪答礼自天子达于庶人也虞君宾云从兄益子
昔遭所生丧张帷为次诸弟居庐未知此何所依今
兄子先有周丧今应缌麻如即先服则情重而无变
若释齐衰着缌麻又是以轻夺重又得称哀子以不
贺隰答云时人所行皆是士礼大夫庶子父在以尊
厌降其母其士贱其庶子为母则不降若士庶子一
身有君在堂唯可杖不得居庐称哀子也徐邈答谢
静云汉魏以来通用士礼庶子父在为所生周心丧
三年如诸侯大夫之子乃厌降而近代所不行夫为
有子之妾缌而妾有从夫之制又两妾之子依礼宜
两相为庶母缌
  庶子父在为出嫡母服议
晋徐邈答刘闰之问庶子服出嫡母邈以经言出妻
之子为母明非所生则无服也邈又答范宁问曰若
但言出母嫌妾子亦服故言出妻之子则非所生也
殷仲堪答宗氏庶子服出母按王贺以父在服齐衰
周父没不服故以为父丧之服父在齐衰周本自心
丧终二十五月今虽无服当不应减三年之节也

 嫡庶部纪事一
史记殷本纪帝阳甲之时殷衰自中丁以来废适而
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
莫朝
吕氏春秋当务篇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
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受德乃纣也甚少矣纣母之
生微子启与中衍也尚为妾已而为妻而生纣纣之
父纣之母欲置微子启以为太子太史据法而争之
曰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纣故为后
史记周本纪三年幽王嬖爱褒姒褒姒生子伯服幽
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后幽王得褒姒
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褒姒为后以伯服
为太子
国语鲁武公以括与戏见王王立戏樊仲山甫谏曰
不可立也不顺必犯犯王命必诛故出令不可不顺
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行而不顺民将弃上夫下事
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天子立诸侯而建其少是
教逆也若鲁从之而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若不
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是事也诛亦失不诛亦失
天子其图之王卒立之鲁侯归而卒及鲁人杀懿公
而立伯御三十二年宣王代鲁立孝公诸侯从是而
不睦
左传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
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
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
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庄姜恶之石碏谏曰臣
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
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
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
眕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
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
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
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游
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四年卫州吁弒桓公而立
周公欲弒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
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
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
弗从故及
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
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
吾晋代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
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
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
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
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
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
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晋侯说
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
皆鄙惟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而
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
初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成公
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
子亦为余子其庶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
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君姬
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
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
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
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
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
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
己下之
莒纪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
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弒纪公
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申丰
曰弥与纥吾皆爱之欲择才焉而立之申丰趋退归
尽室将行他日又访焉对曰其然将具敝车而行乃
止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
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洁之召
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
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
曰子无然祸福无门惟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
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
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
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己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
氏富又出为公左宰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
御驺丰点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再三云羯从
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苟立羯请雠臧氏公鉏谓
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
臧氏矣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
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
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惟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
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孙之
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
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
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
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
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藉除于臧氏臧
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己而视之孟氏又告
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
奔邾初臧宣叔取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
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
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
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
以大蔡纳请其可贾曰是家之祸也非子之过也贾
闻命矣再拜受龟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
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苟守先
祀无废二勋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
襄公三十一年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公子裯穆叔
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均择贤
义均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
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
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不听卒立之比
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
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鲁叔孙穆子初避侨如之难奔齐及庚宗遇妇人私
为食而宿焉适齐娶国氏生孟丙仲壬后庚宗妇以
私子来见名曰牛使为竖竖牛以计令穆子杀孟丙
逐仲壬穆子疾急命召仲壬许而不召因绝穆子之
食而卒牛立昭子而相之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
牛杀适立庶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竖牛奔齐孟仲之
子杀诸塞关之外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
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
觉德行四国顺之
初共王无冢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
群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
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谁敢违之既乃
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
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晢皆远之平王弱抱而
入再拜皆厌纽斗韦龟属成然焉且曰弃礼违命楚
其危哉
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
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
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
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
速雠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我以天下吾滋不从也
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
曰无之公怒曰汝为宗正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
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惠娶于商自桓以
下娶于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
也公卒立之而以荆为太子国人始恶之
季孙有疾命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
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季孙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
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遗言命
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
生矣男也敢告遂奔卫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
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
恐其为太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太子若
之何公曰二三子间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
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置群公子于
莱秋齐景公卒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鉏
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
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
晏子淳于人纳女于景公生孺子荼景公爱之诸臣
谋欲废公子阳生而立荼公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
夫以贱匹贵国之害也置大立少乱之本也夫阳生
而长国人戴之君其勿易夫服位有等故贱不陵贵
立子有礼故孽不乱宗愿君教荼以礼而勿陷于邪
导之以义而勿湛于利长少行其道宗孽得其伦夫
阳生敢毋使荼餍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而有患乎
废长立少不可以教下尊孽卑宗不可以利所爱长
少无等宗孽无别是设贼树奸之本也君其图之古
之明君非不知繁乐也以为乐淫则哀非不知立爱
也以为义失则忧是故制乐以节立子以道若夫恃
谗谀以事君者不足以责信今君用谗人之谋听乱
夫之言也废长立少臣恐后人之有因君之过以资
其邪废少而立长以成其利者君其图之公不听景
公没田氏杀君荼立阳生杀阳生立简公杀简公而
取齐国
说苑楚恭王多宠子而世子之位不定屈建曰楚必
多乱夫一兔走于街万人追之一人得之万人不复
走分未定则一兔走使万人扰分已定则虽贪夫知
止今楚多宠子而嫡位无主乱自是生矣夫世太子
者国之基也而百姓之望也国既无基又使百姓失
望绝其本矣本绝则挠乱犹兔走也恭王闻之立康
王为太子其后犹有令尹围公子弃疾之乱也
礼记檀弓公仪仲子之丧檀弓免焉仲子舍其孙而
立其子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也趋而就子服伯
子于门右曰仲子舍其孙而立其子何也伯子曰仲
子亦犹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
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犹行古之道也
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否立孙
司寇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绖文子辞曰子
辱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敢辞子游曰礼也文
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曰子辱
与弥牟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敢辞子游
曰固以请文子退扶适子南面而立曰子辱与弥牟
之弟游又辱为之服又辱临其丧虎也敢不复位子
游趋而就客位
石骀仲卒无适子有庶人六人卜所以为后者曰沐
浴佩玉则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执
亲之丧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卫
人以龟为有知也
新序延陵季子者吴王之子也嫡同母昆弟四人长
曰遏次曰余祭次曰夷昧次曰札札即季子最小而
贤兄弟皆爱之既除丧将立季子季子辞曰曹宣公
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
遂不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矣君义嗣也谁
敢干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子臧以无失
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遏曰今若是作而与
季子季子必不受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
致诸侯乎季子皆曰诺故诸其为君者皆轻死为勇
饮食必祝曰天若有吴国必疾有祸于身故遏也死
余祭立余祭死夷昧立夷昧死而国宜之季子也季
子使而未还僚者长子之庶兄也自立为吴王季子
使而还至则君事之遏之子曰王子光号曰阖闾不
悦曰先君之所为不与子而与弟者凡为季子也将
从先君之命则国宜之季子也如不从先君之命而
与子我宜当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于是使专诸刺僚
而致国乎季子季子曰尔杀我君吾受尔国是吾与
尔为乱也尔杀我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
身无已也去而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号曰延陵
季子君子以其不受国为义以其不杀为仁是以春
秋贤季子而尊贵之也
史记赵世家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遍召诸子相之
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
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恤毋恤至
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
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
尽召诸子与语毋恤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
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
毋恤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恤曰从常山上
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毋恤果贤乃废太子伯
鲁而以毋恤为太子
太史公赞吾闻冯王孙曰赵王迁其母倡也嬖于悼
襄王悼襄王废适子嘉而立迁迁素无行信谗故诛
其良将李牧用郭开岂不缪哉秦既掳迁赵之亡大
夫共立嘉为王王代六岁秦进兵破嘉遂灭赵以为

孟尝君传田婴齐宣王庶弟也有子四十余人其贱
妾有子曰文婴使主家待宾客宾客日进名声闻于
诸侯诸侯皆使人请薛公田婴以文为太子婴许之
婴卒谥为静郭君而文果代立于薛是为孟尝君
李斯传始皇三十七年十月行出游会稽并海上北
抵琅邪丞相斯中车府令赵高兼行符玺令事皆从
始皇有二十余子长子扶苏以数直谏上上使监兵
上郡蒙恬为将少子胡亥爱请从上许之余子莫从
其年七月始皇帝至沙丘病甚令赵高为书赐公子
扶苏曰以兵属蒙恬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未授
使者始皇崩书及玺皆在赵高所独子胡亥丞相李
斯赵高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余群臣皆莫知
也李斯以为上在外崩无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
辒辌车中百官奏事上食如故宦者辄从辒辌车中
可诸奏赵高因留所赐扶苏玺书而谓公子胡亥曰
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
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柰何胡亥曰固也吾闻
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
赵高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子与高及丞相
耳愿子图之且夫臣人与见臣于人制人与见制于
人岂可同日道哉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
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强因人之功
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
食高请谋之丞相斯斯曰吾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
齐桓兄弟争位身死而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者国为
丘墟遂危社稷三者逆天宗庙不血食斯其犹人哉
安足为谋高曰君听臣之计即长有封侯世世称孤
今释此而不从祸及子孙足以为寒心斯乃听高高
报胡亥于是乃相与谋诈为受始皇诏丞相立子胡
亥为太子更为书赐长子扶苏曰朕巡天下祷祠名
山诸神以延寿命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
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
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
太子日夜怨望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
军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
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封其书以皇帝玺遣胡亥客
奉书赐扶苏于上郡使者至发书扶苏泣入内舍欲
自杀蒙恬止扶苏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
十万众守边公子为监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即
自杀安知其非诈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使者
数趣之扶苏为人仁谓蒙恬曰父而赐子死尚安复
请即自杀蒙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属吏系于阳周使
者还报胡亥斯高大喜至咸阳发丧太子立为二世
皇帝
留侯世家留侯性多病杜门不出岁余上欲废太子
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多谏争未能得坚决者
也吕后恐不知所为人或谓吕后曰留侯善用计策
上信用之吕后乃使建成侯吕泽劫留侯曰君常为
上谋臣今上欲易太子君安得高枕而卧乎留侯曰
始上数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爱欲
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余人何益吕泽强要曰
为我画计留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
者天下有四人四人者年老矣皆以为上慢侮人故
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今公诚能无
爱金玉璧帛令太子为书卑辞安车因使辩士固请
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必异而问
之问之上知此四人贤则一助也于是吕后令吕泽
使人奉太子书卑辞厚礼迎此四人四人至客建成
所汉十一年黥布反上病欲使太子将往击之四人
相谓曰凡来者将以存太子太子将兵事危矣乃说
建成侯曰太子将兵有功则位不益太子无功还则
从此受祸矣且太子所与俱诸将皆尝与上定天下
枭将也今使太子将之此无异使羊将狼也皆不肯
为尽力其无功必矣臣闻母爱者子抱今戚夫人日
夜侍御赵王如意常抱居前上曰终不使不肖子居
爱子之上明乎必代太子位必矣君何不急请吕后
承间为上泣言黥布天下猛将也善用兵今诸将皆
陛下故等夷乃令太子将此属无异使羊将狼莫肯
为用且使布闻之则鼓行而西耳上虽病强载辎车
卧而护之诸将不敢不尽力上虽苦为妻子自强于
是吕泽立夜见吕后吕后承间为上泣涕而言如四
人意上曰吾惟竖子固不足遣而公自行耳于是上
自将兵而东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留侯病自强起
至曲邮见上曰臣宜从病甚楚人剽疾愿上无与楚
人争锋因说上曰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上曰子
房虽病强卧而傅太子是时叔孙通为太傅留侯行
少傅事汉十二年上从击破布军归疾益甚愈欲易
太子留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太傅称说引古
今以死争太子上详许之犹欲易之及燕置酒太子
侍四人从太子年皆八十有余须眉皓白衣冠甚伟
上怪之问曰彼何为者四人前对各言名姓曰东园
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
岁公辟逃我今公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
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窃闻太子为
人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
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
趋去上目送之召戚夫人指示四人者曰我欲易之
彼四人辅之羽翼已成难动矣吕后真而主矣戚夫
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曰鸿鹄高飞一
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
有矰缴尚安所施歌数阕戚夫人嘘唏流涕上起去
罢酒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
周昌传昌沛人也封汾阴侯昌为人强力敢直言尝
燕时入奏事高帝方拥戚姬昌还走高帝逐得骑周
昌项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主也
于是上笑之然尤惮周昌及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
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之莫能得上以留侯策即
止而周昌廷争之强上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
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
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既罢吕后侧耳于东厢
听见周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几废
袁盎传上幸上林皇后慎夫人从其在禁中尝同席
坐及坐郎署长布席袁盎引却慎夫人坐慎夫人怒
不肯坐上亦怒起入禁中盎因前说曰臣闻尊卑有
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
可与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即厚赐之陛下所以为慎
夫人适所以祸之陛下独不见人彘乎于是上乃说
召语慎夫人慎夫人赐盎金五十斤
后汉书公沙穆传穆迁缯相时缯侯刘敞东海恭王
之后也所为多不法废嫡立庶傲很放恣穆到官谒
曰臣始除之日京师咸谓臣曰缯有恶侯以吊小相
明侯何因得此丑声之甚也幸承先人之支体传茅
土之重不战战兢兢而违越法度故朝廷使臣为辅
愿改往修来自求多福乃上没敞所侵官民田地废
其庶子还立嫡嗣
王符传符字节信安定临泾人也安定俗鄙庶孽而
符无外家为乡人所贱
袁绍传董卓议欲废立谓绍曰天下之主宜得贤明
每念灵帝令人愤毒董侯似可今当立之绍曰今上
富于春秋未有不善宣于天下若公违礼任情废嫡
立庶恐众议未定卓按剑叱绍曰竖子敢然天下之
事岂不在我我欲为之谁敢不从绍诡对曰此国之
大事请出与太傅议之卓复言刘氏种不足复遗绍
勃然曰天下健者岂惟董公横刀长揖径出而奔冀

绍自军败发病薨未及定嗣逢纪审配宿以骄侈为
谭所病辛评郭图皆比于谭而与配纪有隙众以谭
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害遂矫绍遗命奉
尚为嗣谭自称车骑将军郭图辛评谓谭曰使先公
出将军为兄后者皆是审配之所构也谭然之遂引
兵攻尚战于外门谭败乃引兵还南皮别驾王修率
吏自青州往救谭谭还欲更攻尚修譬之不从刘表
以书谏谭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曹操因此进攻破

刘表传初平元年表为荆州刺史十三年曹操自将
征表未至八月表疽发背卒在荆州几二十年家无
余积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为琮
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
日闻于表表宠□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及外
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与琅
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高楼
因令去梯谓亮曰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
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
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江夏太守
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及表病甚琦归省
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
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
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
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之众闻而伤焉
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丧
作难会曹操军至新野琦走江南蒯越韩嵩及东曹
掾傅巽等说琮归降及曹操军到襄阳琮举州请降
三国志毛玠传时太子未定而临灾侯植有宠玠密
谏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
所宜闻后群僚会玠起更衣太祖目指曰此古所谓
国之司直我之周昌也
孙霸传霸字子威和同母弟也和为太子霸为鲁王
宠爱崇特与和无殊顷之和霸不穆之声闻于权耳
权禁断往来假以精学督军使者羊上疏曰臣闻
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适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
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
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绝宾客远近悚然大小失望窃
从下风听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远英茂自正名建号
于今三年德行内着美称外昭西北二隅久所服闻
谓陛下当副顺遐迩所以归德勤命二宫宾延四远
使异国闻声思为臣妾今既未垂意于此而发明诏
省夺备卫抑绝宾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
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观听小宜
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喁喁之至愿也
或谓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宁就如所嫌
犹宜补察密加斟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
成谤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异同之语易
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谓二宫有不顺之愆
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亦无以释境
内境内守疑异国兴谤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
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
万国幸甚矣时全寄吴安孙奇杨竺等阴共附霸图
危太子谮毁既行太子以败霸亦赐死流竺尸于江
兄穆以数谏戒竺得免大辟犹徙南州霸赐死后又
诛寄安奇等咸以党霸构和故也
陈武传武子修修弟表字文奥武庶子也少知名兄
修亡后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谓其母曰兄不幸早亡
表统家事当奉嫡母母若能为表屈情承顺嫡母者
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当出别居耳表于大义公正
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穆

 嫡庶部纪事二
晋书裴秀传秀字季彦河东闻喜人也祖茂汉尚书
令父潜魏尚书令秀少好学有风操八岁能属文叔
父徽有盛名宾客甚众秀年十岁有诣徽者出则过
秀然秀母贱嫡母宣氏不之礼尝使进馔于客见者
皆为之起秀母曰微贱如此当应为小儿故也宣氏
知之后遂止
姚兴载记兴立其子泓为皇太子立其昭仪张氏为
皇后封子懿弼洸宣谌愔璞质逵裕国儿皆为公天
水人姜纪好间人之亲戚兴子弼有宠于兴纪遂倾
心附之弼时为雍州刺史与密谋还朝令倾心事常
山公至是兴以弼为尚书令侍中大将军既居将相
收结朝士势倾东宫遂有夺嫡之谋矣弼宠爱方隆
所欲施行无不信纳左右机要皆其党人渐欲广树
爪牙弥缝其阙右仆射梁喜侍中任谦京兆尹尹昭
承间言于兴曰父子之际人罕得而言然臣等理不
容默并后匹嫡未始不倾国乱家广平公弼奸凶无
状潜有陵夺之志市巷讽议皆言陛下欲有废立之
志诚如此者臣等有死而已不敢奉诏兴曰安有此
乎昭等曰若无废立之事陛下爱弼适所以祸之愿
去左右减其威权兴默然兴寝疾其太子泓屯兵于
东华门侍疾于谘议堂姚弼潜谋为乱招集数千人
被甲伏于其第姚绍及任谦梁喜姚赞尹昭敛曼嵬
并典禁兵宿卫于内姚裕遣使告姚懿于蒲□并密
信诸藩论弼逆状懿流涕以告将士将士无不奋怒
于是建牙誓众将赴长安镇东豫州牧姚洸起兵洛
阳平西姚谌起兵于雍将以赴泓之难兴疾瘳朝其
群臣征虏刘羌泣谓兴曰陛下寝疾数旬奈何忽有
斯事兴曰朕过庭无训使诸子不穆卿等各陈所怀
以安社稷尹昭曰广平公弼恃宠怀贰自宜置之刑
书陛下若含忍且可削夺威权使散居藩国兴谓梁
喜曰卿以为何如喜曰臣之愚见如昭所陈兴未忍
致法免其尚书令以将军公就第懿等闻兴疾瘳各
罢兵还镇懿恢及弟谌等皆抗表罪弼请致之刑法
兴弗许时姚懿姚洸姚宣姚谌来朝使姚裕言于兴
曰懿等今悉在外欲有所陈兴曰汝等正欲道弼事
耳吾已知之裕曰弼苟有可论陛下所宜垂听若懿
等言违大义便当肆之刑辟奈何距之于是引见谘
议堂宣流涕曰先帝以大圣起基陛下以神武定业
安可使弼谋倾社稷宜委之有司肃明刑宪臣等敢
以死请兴曰吾自处之非汝等所忧先是大司农窦
温司徒左长史王弼皆有密表劝兴废立兴虽不从
亦不以为责抚军东曹属姜虬上疏兴以虬表示梁
喜曰天下之人莫不以吾儿为口实将何以处之喜
曰信如虬言陛下宜早裁决兴默然太子詹事王周
亦树党东宫弼恶之周抗志确然兴嘉其守正以周
为中书监弼恨姚宣之毁己遂谮宣于兴兴大怒遂
收宣于杏城下狱而使弼将三万人镇秦州尹昭言
于兴曰广平公与皇太子不平握强兵于外陛下一
旦不讳恐社稷必危兴弗纳时兴药动姚弼称疾不
朝集兵于第兴闻之怒甚泓言于兴曰臣诚不肖不
能训谐于弟致弼构造是非陛下若以臣为社稷之
忧除臣而国宁若垂天性之恩乞听臣守藩兴惨然
改容召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于谘议堂密谋收弼
时姚绍屯兵雍城驰遣告之数日不决兴虑其为变
乃收弼囚之中曹将杀之泓流涕固请之乃止于是
兴如华阴泓监国入居西宫因疾笃还长安泓欲出
迎其宫臣曰今主上疾笃奸臣在侧广平公每希觊
非常变故难测今殿下若出进则不得见主上退则
有弼等之祸安所归乎泓乃拜迎于黄龙门樽下弼
党先谋因泓出迎害之今欲随兴入殿中作乱复未
知兴之存亡疑而不发兴疾转笃兴少子耕儿出告
其兄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于是愔与其属率甲
士攻端门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时侍
疾于谘议堂遣敛曼嵬率殿中兵登武库距战太子
右卫率姚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既不得
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
贯甲赴贼贼众骇扰和都勒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
奔溃逃于骊山兴引绍及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
寝受遗辅政义熙十二年兴死时年五十一
刘曜载记初靳准之乱曜世子颖没于黑匿郁鞫部
至是□自言郁鞠大惊资给衣马遣子送之曜对□
悲恸嘉郁鞠忠款□字义孙年十岁身长七尺五寸
眉鬓如画聪奇之谓曜曰此儿神气岂同义真乎固
当应为卿之冢嫡卿可思文王废伯邑考立武王之
意也曜曰不可以乱长幼之伦也聪曰义真既不能
远追太伯高让之风吾不过为卿封之以一国义真
曜子俭之字也于是封俭为临海王立□为世子□
虽少离屯难而风骨俊茂身长八尺三寸发与身齐
多力善射曜因以重之其朝臣亦属意焉曜于是顾
谓群下曰义孙可谓岁寒而不雕涅而不淄者矣义
光虽先已树立然冲幼儒谨恐难乎为今之储贰也
朕欲远追周文近踪光武使宗庙有太山之安义光
飨无疆之福于诸卿意如何其太傅呼延晏等咸曰
陛下远拟周汉为国家无穷之计岂惟臣等赖之实
亦宗庙四海之庆左光禄卜泰太子太保韩光等进
曰陛下若以废立为是也则不应垂访群下若以为
疑也固思闻臣等异同之言何则昔周文以未建之
前择圣表而超树之可也光武缘母色而废立岂足
为圣朝之模范皇子颖文武才略神度弘远信独绝
一时足以拟踪周发然太子孝友仁慈志尚冲雅亦
足以堂负圣基为承平之贤主不可轻以废易陛下
诚实尔者臣等有死而已未敢奉诏曜默然颖前泣
曰慈父之于子也当务存尸鸠之仁何可替熙而立
臣也陛下谬恩乃尔者臣请死于此以明赤心因歔
欷流涕悲感朝臣曜亦以太子羊氏所生羊有宠哀
之不忍废乃止追谥前妻卜氏为元悼皇后颖之母
也封颖为永安王
宋书鲜卑吐谷浑传阿柴虏吐谷浑辽东鲜卑也父
奕洛韩有二子长曰吐谷浑少曰若洛廆若洛廆别
为慕容氏浑庶长廆正嫡父在时分七百户与浑浑
与廆二部俱牧马马斗相伤廆怒遣信谓浑曰先公
处分与兄异部牧马何不相远而致斗争相伤浑曰
马是畜生所以致斗斗在于马而怒及人邪永别甚
易于是拥马西行日移一顿顿八十里经数顿廆悔
悟深自咎责遣旧父老及长史乙那楼追浑令还浑
曰我是卑庶理无并大今以马致别诸君试拥马令
东马若还东我当随去楼喜即使所从二千骑共遮
马令回不盈三百步□然悲鸣突走声若颓山如是
者十余辈一向一远于是遂西附阴山遭晋乱遂得
上陇后廆追思浑作阿干之歌鲜卑呼兄为阿干
南齐书刘怀珍传怀珍子灵哲嫡母崔氏及兄子景
焕泰始中没虏灵哲为布衣不听乐及怀珍卒当袭
爵灵哲固辞以兄子在虏中存亡未测无容越当茅
土朝廷义之灵哲倾产私赎嫡母及景焕累年不能
得世祖哀之令北使告虏主虏主送以还南袭怀珍
封爵
魏书崔元伯传崔道固字季坚父辑泰山太守道固
贱出适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辑谓攸之曰此儿
姿识如此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
之弥薄略无兄弟之礼时刘义隆子骏为徐兖二州
刺史得辟他州民为从事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仕
既至彭城骏以为从事道固美形容善举止便弓马
好武事骏稍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骏谓之
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
其偏庶便相陵侮可为叹息青州刺史至州辟为主
簿转治中后为义隆诸子参军事被遣向徐州募人
长史已下皆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道固所生母自
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
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弟所作咸起拜谢其母
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
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
夏侯道迁传道迁长子夬死夬子籍年十余岁袭祖
封已数年而夬弟□等言其眇目痫疾不任承继自
以与夬同庶己应绍袭尚书奏籍承封
杨大眼传大眼武都氐难当之孙也少有胆气跳走
如飞然侧出不为其宗亲顾待颇有饥寒之切
韩延之传延之字显宗前妻罗氏生子措措随父入
国又以淮南王女妻延之生道仁措推道仁为嫡袭
父爵位至殿中尚书进爵西平公
陆俟传俟子丽丽长子定国薨谥曰庄王初定国娶
河东柳氏生子安保后纳范阳卢度世女生昕之二
室俱为旧族而嫡妾不分定国亡后两子争袭父爵
仆射李冲有宠于时与度世子泉婚亲相好冲遂左
右申助昕之由是承爵尚主职位赫奕安保沉废贫
贱不免饥寒
卢元传元子度世字子迁有四子渊敏昶尚初元有
五子嫡惟度世余皆别生崔浩之难其庶兄弟常欲
危害之度世常深忿恨及度世有子每诫约令绝妾
孽不得使长以防后患至渊兄弟婢贱生子虽形貌
相类皆不举接为识者所非
渊长子道将字祖业应袭父爵而让其第八弟道舒
有司奏闻诏曰长嫡承重礼之大经何得辄授也而
道将引清河国王常侍韩子熙让弟仲穆鲁阳男之
例尚书李平重申奏诏乃听许
崔僧渊传僧渊入国坐兄弟徙于薄骨律镇僧渊元
妻房氏生二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更纳平原杜氏
僧渊之徙也与杜俱去生四子伯凤祖龙祖螭祖虬
得还之后弃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家于青州伯
骥与母房氏居于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
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渊卒年七十余伯驎虽往奔赴
不敢入家哭沙门寺祖龙司空行参军性刚躁父亡
后与兄伯驎讼竞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若怨雠焉
薛安都传安都从祖弟真度有子十二人嫡长子怀
彻袭封庶长子怀吉自以支庶饵诱胜己共为婚姻
毕众敬传众敬子元宾入国初娶东平刘氏有四子
祖朽祖髦祖归祖旋赐妻元氏生二子祖荣祖晖祖
朽最长祖晖次祖髦故事前妻虽先有子后赐之妻
子皆承嫡所以刘氏先亡祖晖不服重元氏后卒祖
朽等三年终礼
北齐书元弼传弼字辅宗魏司空之子性刚正有文
学位中散大夫以世嫡应袭先爵为季父尚书仆射
丽因于氏亲宠遂夺弼王爵横授同兄子诞于是弼
绝弃人事托疾还私第宣武中为侍中弼上表固让
入嵩山以穴为室布衣蔬食卒建元元年子晖业诉
复王爵永安三年追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献初
弼尝梦人谓之曰君身不得传世封其绍先爵者君
长子绍远也弼觉即告晖业终如其言也
邢邵传邵字子才子大宝有文情孽子大德大道略
不识字焉
孙腾传腾迁太保初博陵崔孝芬取贫家子贾氏以
为养女孝芬死其妻元更适郑伯猷携贾于郑氏贾
有姿色腾纳之始以为妾其妻袁氏死腾以贾有子
正以为妻诏封丹阳郡君
隋书房陵王勇传勇字睍地伐高祖长子也周世高
祖辅政立为世子受禅立为皇太子军国政事令勇
参决多所损益上每纳之上尝从容谓群臣曰前世
皇王溺于嬖幸废立之所由生朕傍无姬侍五子同
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内宠孽子忿诤为
亡国之道邪勇尝文饰蜀铠上见而不悦恐致奢侈
之渐因而诫之其后经冬至百官朝勇勇张乐受贺
高祖知之下诏停断自此恩宠始衰渐生疑阻勇多
内宠昭训云氏尤称嬖幸礼匹于嫡勇妃元氏无宠
尝遇心疾二日而薨献皇后意有他故甚责望勇自
是云昭训专擅内政后弥不平颇遣人伺察求勇罪
过晋王知之弥自矫饰皇后由是薄勇愈称晋王德
行其后晋王来朝车马侍从皆为俭素敬接朝臣礼
极卑屈声名籍甚冠于诸王临还扬州入内辞皇后
因哽咽流涕伏不能兴皇后泫然泣下相对歔欷王
曰臣性识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爱
东宫恒蓄盛怒欲加屠陷是用勤忧积念惧履危亡
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渐不可耐我为伊索得元家女
竟不闻作夫妻专宠阿云使有如许豚犬前新妇本
无病痛忽尔暴亡遣人投药致此夭逝何因复于汝
处发如此意我在尚尔我死后当鱼肉汝乎每思东
宫竟无正嫡至尊千秋万岁之后遣汝等兄弟向阿
云儿前再拜问讯此是几许大苦痛邪晋王又拜呜
咽不能止皇后亦悲不自胜此别之后知皇后意移
始构夺宗之计因引张衡定策遣褒公宇文述深交
杨约令喻旨于越国公素具言皇后此语素瞿然曰
但不知皇后如何必如所言吾又何为者后数日素
入侍宴微称晋王孝悌恭俭有类至尊用此揣皇后
意皇后泣曰公言是也我儿大孝顺又其新妇亦大
可怜岂若睨地伐共阿云相对而坐终日酣宴昵近
小人疑阻骨肉我所以益怜阿者常恐暗地杀之
素既知意因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遗素金始有废
立之意勇颇知其谋忧惧计无所出高祖知其不安
在仁寿宫使杨素观勇素还言勇怨望恐有他变愿
深防察高祖闻素谮毁甚疑之皇后又遣人伺觇东
宫纤介事皆闻奏因加媒孽构成其罪高祖惑于邪
议遂疏忌勇乃于元武门达至德门量置候人以伺
动静皆随事奏闻晋王又命段达私于东宫幸臣姬
威遗以财货令取太子消息密告杨素于是内外喧
谤过失日闻九月壬子车驾至自仁寿宫翌日御大
兴殿作色谓东宫官属曰仁寿宫去此不远而令我
每还京师严备仗卫如入敌国岂非尔辈欲坏我国
家邪于是执唐令则等数人付所司讯鞫令杨素陈
东宫事状以告近臣素显言之曰臣奉敕向京令皇
太子检校刘居士余党太子奉诏乃作色奋厉骨肉
飞腾语臣云居士党尽伏法遣我何处穷讨尔作右
仆射委寄不轻自检校之何关我事又云若大事不
遂我先被诛今作天子竟乃令我不如诸弟一事以
上不得自由因长叹回视云我大觉身妨高祖曰此
儿不堪承嗣久矣皇后恒劝我废之我以布素时生
复是长子望其渐改隐忍至今勇昔从南兖州来语
卫王云阿娘不与我一好妇女亦是可恨因指皇后
侍儿曰是皆我物此言几许异事新妇初亡我深疑
使马嗣明药杀我曾责之便怼曰会杀元孝矩此欲
害我而迁怒耳初长宁诞育朕与皇后共抱养之自
怀彼此连遣来索且云定兴女在外私合而生想此
由来何必是其体嗣勇尝引曹妙达共定兴女同燕
妙达在外说云我今得劝妃酒直以其诸子偏庶畏
人不服故逆纵之欲收天下之望耳我虽德□尧舜
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也我恒畏其加害如防大敌
今欲废之以安天下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谏曰
废立大事天子无二言诏旨若行后悔无及谗言罔
极惟陛下察之旻辞直争强声色俱厉上不答是时
姬威又抗表告太子非法高祖谓威曰太子事迹宜
皆尽言威对曰皇太子由来共臣语惟意在骄奢欲
得从樊川以至于散关总规为苑又于苑内筑一小
城春夏秋冬作役不辍营起亭殿朝造夕改每云至
尊嗔我多侧庶高纬陈叔宝岂是孽子乎尝令师姥
卜吉凶语臣曰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高祖泫
然曰谁非父母生乃至于此我有旧使妇女令看东
宫奏我云勿令广平王至皇太子处东宫憎妇亦广
平教之元赞亦知其阴恶劝我于左藏之东加置两
队朕近览齐书见高欢纵其儿子不胜忿愤安可效
尤邪于是勇及诸子被禁锢部分收其党与杨素舞
文巧诋鍜炼以成其狱勇由是遂败先是勇尝从仁
寿宫参起居还涂中见一枯槐顾左右曰此堪作何
器用或对曰古槐尤堪取火于时卫士皆佩火燧勇
因令匠者造数千枚欲以分赐左右至是获于库又
药藏局贮艾数斛亦搜得之大将为怪以问姬威威
曰太子此意别有所在比令长宁王已下诣仁寿宫
还每尝急行一宿便至恒饲马千匹云径往捉城门
自然饿死素以威言诘勇勇不服曰窃闻公家马数
万匹勇备位太子有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发泄
东宫服玩似加雕饰者悉陈之于庭以示文武群官
为太子之罪高祖遣将诸物示勇以诮诘之皇后又
责之罪高祖使使责问勇勇不服太史令袁充进曰
臣观天文皇太子当废上曰元象久见矣群臣无敢
言者于是使人召勇勇见使者惊曰得无杀我耶高
祖戎服陈兵御武德殿集百官立于东面诸亲立于
西面引勇及诸子列于殿庭命薛道衡宣废勇之诏
曰太子之位实为国本苟非其人不可虚立皇太子
勇地则居长情所钟爱初登大位即建春宫冀德业
日新隆兹负荷而性识庸暗仁孝无闻昵近小人委
任奸佞前后愆舋难以具纪但百姓者天之百姓朕
恭天命属当安育虽欲爱子实畏上灵岂敢以不肖
之子而乱天下勇及其男女为王公主者并可废为
庶人令薛道衡谓勇曰尔之罪恶人神所弃欲求不
废其可得耶勇再拜而言曰臣合尸之都市为将来
鉴诫幸蒙哀怜得全性命言毕泣下流襟既而舞蹈
而去左右莫不悯默广平王雄答诏曰至尊为百姓
割骨肉之恩废黜无德实为大庆天下幸甚乃移勇
于内使省立晋王广为皇太子仍以勇付之复囚于
东宫时文林郎杨孝政上书谏曰皇太子为小人所
误宜加训诲不宜废黜上怒挞其胸寻而贝州长史
裴肃表称庶人罪黜已久当克己自新请封一小国
高祖知勇之黜也不允天下之情乃征肃入朝具陈
废立之意时勇自以废非其罪频请见上面申冤屈
而皇子遏之不得闻奏勇于是升树大叫声闻于上
冀得引见素因奏言勇情志昏乱为癫鬼所著不可
复收上以为然卒不得见素诬陷经营构成其罪类
皆如此高祖寝疾于仁寿宫征皇太子入侍医药而
奸乱宫闱事闻于高祖高祖抵□曰枉废我儿因遣
追勇未及发使高祖暴崩秘不发丧遽收柳述元岩
系于大理狱伪为高祖敕书赐庶人死追封房陵王
不为立嗣
杨素传文思字温才素从叔也当袭父爵自以非嫡
遂让封于弟文纪当世多之
唐书濮恭王泰传泰月禀过皇太子远甚谏议大夫
褚遂良谏曰圣人尊嫡卑庶谓之储君故用物不会
与王共之庶子不得为比所以塞嫌萌杜祸源先王
制法本诸人情知有国家者必有嫡庶庶子虽爱不
得过嫡子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私恩害公惑志
乱国今魏王禀料过东宫议者以为非是昔汉窦太
后爱梁王封四十余城王筑苑三百里治宫室为复
道费财巨万出警入跸一不得意遂发病死宣帝亦
骄淮阳王几至于败辅以退让之臣乃克免今魏王
新出合且当示以节俭自可在后月加岁增又宜择
师傅敦以谦俭勉以文学就成德器此所谓圣人之
教不肃而成也帝又敕泰入居武德殿侍中魏征亦
言王为陛下爱子欲安全之则不当使居嫌疑之地
今武德殿在东宫之西昔海陵居之矣论者为不可
虽时与事异人之多言尚或可畏又王之心亦弗遑
舍愿罢之成王以宠为惧之美帝悟乃止时皇太子
承干病蹇泰以计倾之
燕王忠传忠字正本帝始为太子而忠生宴宫中俄
而太宗临幸诏宫臣曰朕始有孙欲共为乐酒酣帝
起舞以属群臣在位皆舞赉赐有差贞观二十年始
王陈永徽初拜雍州牧王皇后无子后舅柳奭说后
以忠母微立之必亲己后然之请于帝又奭与褚遂
良韩瑗长孙□忌于志宁等继请遂立为皇太子后
废武后子弘甫三岁许敬宗希旨建言国有正嫡太
子宜同汉刘强故事帝召见敬宗曰立嫡若何对曰
正本则万事治太子国本也且东宫所出微今知有
正嫡不自安窃位而不自安非社稷计帝曰忠固自
让敬宗曰能为太伯不亦善乎于是降封
郭子仪传子仪子暧暧子钊钊子仲文仲恭仲词开
成二年诏仲文袭太原郡公给事中卢弘宣奏钊妻
沈公主女代宗皇外孙其子仲词尚饶阳公主仲文
冒嫡不应袭使仲文承嫡则沈当黜且仲词亦不得
尚主乃诏仲词检校殿中少监驸马都尉袭封而仲
文以太皇太后故置不问
韦公肃传公肃为太常博士兼修撰太子少傅判太
常卿事郑余庆庙有二祖妣疑于祔祭请诸有司公
肃议古诸侯一娶九女故庙无二嫡自秦以来有再
娶前娶后继皆嫡也两祔无嫌晋骠骑大将军温峤
继室三疑并为夫人以问太学博士陈舒舒曰妻虽
先没荣辱并从夫礼祔于祖姑祖姑有三则各推舅
之所生是皆夫人也生以正礼没不可贬于是遂用
舒议且嫡继于古有殊制于今无异等祔配之典安
得不同卿士之寝祭二妻庙享可异乎古继以媵妾
今以嫡妻不宜援一娶为比使子孙荣享不逮也或
曰春秋鲁惠公元妃孟子卒继室以声子声子孟侄
娣也不入惠庙宋武公生仲子归于鲁生桓公而惠
薨立宫而奉之不合于惠公而别宫者何追父志也
然其比奈何曰晋南昌府君庙有荀薛两氏景帝庙
有夏侯羊两氏唐家睿宗室则昭成肃明二后故大
师颜真卿祖室有殷柳两氏二夫人并祔故事则然
诸儒不能异
史思明传思明诸子无嫡庶分以少者为尊朝义孽
长子宽厚下多附者及难起阴令向贡阿史那玉图
朝清朝清喜田猎戕虐似思明淫酗过之养帐下三
千人皆剽贼轻死贡绐计曰闻上欲以王为太子且
车驾在远王宜入侍朝清谓然趣帐下出治装贡使
高久仁高如震率壮士入牙城朝清问其故或曰军
叛矣乃擐甲登楼责贡等士陈楼下朝清自射杀数
人阿史那玉军伪北朝清下被执与母辛俱死
五代史南汉世家刘隐传隐父谦封州刺史三子曰
隐台龑龑谦庶子也其母段氏生龑于外舍谦妻韦
氏素妒闻之怒拔剑而出命持龑至将杀之及见而
悸剑辄堕地良久曰此非常儿也后三日卒杀段氏
养龑为己子
辽史耶律世良传世良才敏给练达国朝典故及世
谱上书与族弟敌烈争嫡庶帝始识之
宋史魏悼王廷美传熙宁二年诏宣祖太祖太宗之
子皆择其后一人为宗世世封公以奉其祀不以服
属尽故杀其恩礼三年太常礼院言本朝近制诸王
之后皆用本宫最长一人封公继袭去年诏祖宗之
子皆择其后一人为宗世世封公即与旧制有异按
礼文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若无嫡
子及有罪疾立嫡孙无嫡孙以次立嫡子同母弟无
母弟立庶子无庶子立嫡孙同母弟无同母弟立庶
孙曾孙以下准此合依礼令传嫡承袭诏可乃以承
亮为秦国公奉秦王廷美祀
徐清叟传清叟迁军器监主簿入对言太后举哀之
日陛下以后服下同媵妾令别置大袖一袭文思院
观望欲如后饰再造其一以进诏却之此真知嫡庶
之辨者请宜付史馆以垂法后世
陆游家世旧闻祖母楚国郑夫人抚视庶子与己子
等先君与四十二叔父提举公讳棠字九珍同岁方
怀孕时祖母作襁褓二副付侍者曰先产者先用之
已而八月祖母生先君九月杜支婆生叔父相距才
二十余日也先世以来庶母皆称支婆
齐东野语胡致堂寅字明仲文定公安国之庶子也
将生欲不举文定夫人梦大鱼跃盆水中急往救之
则已溺将死矣遂抱以为己子少桀黠难制父闭之
空阁中其上有木过数旬寅尽刻为人形安国曰
当思所以移其心遂别置书数千卷于其上年余悉
能成诵不遗一卷遂为名儒及贵显不复为本生母
持服为右正言章夏所劾会秦丞相亦恶之遂谪新
州安置
金史突合速传突合速宗室子封定国公授世袭千
户卒年七十二初突合速以次室受封次室子因得
袭其猛安及分财异居次室子取奴婢千二百口正
室子得八百口久之正室子争袭连年不决家资费
且尽正室子奴婢存者二百口次室子奴婢存者纔
五六十口世宗闻突合速诸子贫窘以问近臣具以
争袭之故为对世宗曰次室子岂当受封耶遂以嫡
妻长子袭
世宗本纪大定二十一年正月丙子次永清县有移
剌余里也者契丹人也隶虞王猛安有一妻一妾妻
之子六妾之子四妻死其六子庐墓下更宿守之妾
之子皆曰是嫡母也我辈独不当守坟墓乎于是亦
更宿焉三岁如一上因猎过而闻之赐钱五百贯仍
令县官积钱于市以示县民然后给之以为孝子之

雷渊传渊字希颜庶出年最幼诸兄不齿父没不能
安于家乃发愤入太学
元史耶律留哥传留哥与其子薛阇奉金币入觐帝
大悦命仍王自乙亥岁留哥纳款辽东反复耶□
不僭号七十余日金山二年统古与喊舍亦僭二年
至己卯春留哥复定之庚辰留哥卒年五十六妻姚
里氏入奏会帝征西域皇太弟承制以姚里氏佩虎
符权领其众者七年丙戌帝还姚里氏携次子善哥
铁哥永安及从子塔塔儿孙收国奴见帝于河西阿
里湫城帝曰健鹰飞不到之地尔妇人乃能来耶赐
之酒慰劳甚至姚里氏奏曰留哥既没官民乏主其
长子薛阇扈从有年愿以次子善哥代之使归袭爵
帝曰薛阇今为蒙古人矣其从朕之征西域也回回
围太子于合迷城薛阇引千军救出之身中槊又于
蒲华挦思干城与回回格战伤于流矢以是积功为
拔都鲁不可遣当令善哥袭其父爵姚里氏拜且泣
曰薛阇者留哥前妻所出嫡子也宜立善哥者婢子
所出若立之是私己而蔑天伦婢子窃以为不可帝
叹其贤给驿骑四十从征河西赐河西俘人九口马
九匹白金九锭币器皆以九计许以薛阇袭爵而留
善哥塔塔儿收国奴于朝惟遣其季子永安从姚里
氏东归
羊仁传李鹏飞池州人生母姚氏为嫡母不容改嫁
为朱氏妻鹏飞幼不知也年十九思慕哀痛誓学医
以济人愿早见母行求三岁至蕲罗田县得焉时朱
氏家方疫鹏飞起之遂迎还奉养久之复归朱氏时
渡江省觐既卒岁时携子孙往祭墓终其身
察罕传察罕初名孟德唐兀乌密氏父曲也怯律为
夏臣其妾方怀察罕不容于嫡母以配掌羊群者及
里木察罕稍长其母以告且曰嫡母已有弟矣察罕
武勇过人从帝攻西夏破肃州师次甘州察罕父曲
也怯律居守城中察罕射书招之且求见其弟时弟
年十三命登城于高处见之且遣使谕城中使早降
其副阿绰等三十六人合谋杀曲也怯律父子并杀
使者并力拒守城破帝欲尽坑之察罕言百姓无辜
止罪三十六人
明外史杨成章传成章道州人父泰为浙江长亭巡
检以妻何氏无所出纳丁氏女为妾生成章泰卒成
章甫四岁何将扶榇归丁氏父予之子而夺其母母
乃剪银钱与何别约各藏其半俟成章长授之越六
年何临殁授成章半钱告之故成章呜咽受命既冠
娶妇月余即执半钱往浙中寻母母先已适东阳郭
氏生子而成章不知也遍访之无所遇而还弘治
十一年东阳典史李绍裔以事宿家母知为道
州人遣问成章存否知成章已为诸生乃令执
半钱□其兄会有会稽人官训导者尝设教东阳为
师与成章述母忆子状成章亦在寻母遇于
江西舟次兄弟悲且喜各出半钱合之益信遂俱至
东阳母子始相聚自是成章三往迎母不遂弃月廪
赴东阳侍养及母卒庐墓三载始返
襄王瞻墡传佑材佑櫍皆无子从侄阳山王厚颎立
厚颎事嫡母王太妃及生母潘太妃至孝潘卒殡之
东偏王太妃曰汝母有子社稷是赖毋以我故避正
寝厚颎泣曰臣不敢以非礼加臣母及葬跣足扶榇
五十里
丘绪传绪字继先鄞县诸生也生母黄为嫡余所逐
适江东包氏未几转适他所遂不复相闻绪年十五
父殁事余至孝余疾谨奉汤药不解衣带者数月余
重感其孝病革与诀曰我即死汝无忘若母当是时
距其生母被逐已二十年矣一夕梦人告曰若母在
台州金鳌寺前觉而忘之次日与一人憩于途诘之
则包氏故养马□也叩以母所向曰有周平者曾悉
其事今已戍京卫矣绪姊婿谒选在京遗书嘱访平
久之未得一日有避雨于邸门者其声类鄞人叩之
即周平也言黄已适台州李副使子绪得报即之台
而李已殁其嗣子漫不知前事绪仿徨掩泣于道有
伤之者导谒老媒妁王四知黄已转适仙居吴义官
吴仙居巨族也绪至历瞷数十家无所遇已而抵一
儒生吴秉朗家语之故生感其意留止焉有婶氏闻
所留者异乡人也恚而咻之生告以绪意婶即黄故
主母也颇忆前事然不详所往呼旧苍头问之云金
鳌寺前去岁经之棺已殡寺旁矣绪以其言与梦合
信之行且泣道遭一牛触坠于沟则舆夫马长之门
也骇而出问所从来绪以情告长曰吾前舆一妇至
缙云苍岭下殆是也舆绪至其处绪遍物色无所遇
伥伥行委巷中忽一媪立门首探之知为鄞人告以
所从来媪亦转询丘氏耗则绪母也抱持而哭闾里
皆感动寺旁棺者盖其姒氏云所适陈翁贫而无子
且多负绪还取金偿之并迎翁以归备极孝养嘉靖
十四年知县赵民顺入觐疏闻于朝获旌表
王守仁传守仁始无子育弟子正宪为后晚年生子
正亿二岁而孤既长袭锦衣副千户隆庆初袭伯爵
万历五年卒子承勋嗣督漕运二十年号称职子先
进无子将以弟先达子业弘继达妻曰何继为伯无
子爵自传吾夫由父及子爵将安往先进怒因育族
子业洵为后及承勋卒先进未袭死承勋资产尽归
业洵业洵自以非守仁嫡嗣爵终归先进弟先达既
袭必争产乃谤先达为乞养而别推承勋弟子先通
当嗣由是先达与先通屡争于朝数十年不决崇祯
时先达子业弘复与先通疏辨而业洵兄业浩时为
两广总督所司惧忤业浩竟以先通嗣业弘愤持疏
入禁门诉自刎不殊执下狱先通为伯四年流贼陷
京城被杀业弘获免
徐祥传祥封兴安伯卒孙亨嗣卒子贤嗣卒子盛嗣
卒无子再从弟良当嗣其祖母故小妻也良父既生
其祖继娶定襄伯女至是郭氏之孙争袭朝议以郭
氏初尝适人法不当为正嫡良竟得嗣
陈志传志封遂安伯卒长子良坐谪戍死次子春数
从志破敌累功至指挥佥事先志卒其子瑛嗣官比
志卒瑛与良子瑄争袭帝曰瑄父诚有罪然志嫡孙
也与瑛爵奈嫡孙何今瑛又不让其下廷议廷议请
予瑄帝曰呼二子来以阄决之竟为瑛所得
徐达传孙鹏举嬖其妾冒封夫人欲立其子为嫡
坐夺禄
孝肃周太后传太后英宗妃宪宗生母也孝宗即位
尊为太皇太后弘治十七年三月太后崩谥孝肃贞
顺康懿光烈辅天承圣睿皇后合葬裕陵孝宗与大
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议立奉慈殿别祀不祔庙遂
罢谥仍称太皇太后语在钱皇后传嘉靖十五年迁
后奉慈殿主与纪邵二太后并祀陵殿不系帝谥以
别嫡庶其后穆宗母孝恪神宗母孝定光宗母孝靖
熹宗母孝和庄烈帝母孝纯咸遵用其制
英宗孝庄皇后钱氏传后海州人正统八年立为后
无子周贵妃有子立为皇太子宪宗立两宫并尊弘
治十七年周太后崩诏礼部集群臣会议孝宗御便
殿问祔庙礼健等言祔二后自唐始也祔三后自宋
始也汉以前一帝一后曩者定议合祔配享考庄太
后居左今大行太皇太后居右且引唐宋故事为证
臣等以此不敢复论帝曰二后已非况复三后迁曰
宋祔三后一继立一生母也帝曰事须师古太皇太
后鞠育朕躬朕岂敢忘顾私情耶祖宗来一帝一后
今并祔坏礼自朕始且奉先殿祭皇祖特座一饭一
匙而已夫孝穆皇后朕生母也别祀之奉慈殿今仁
寿宫前殿稍宽朕欲奉太皇太后于此他日奉孝穆
皇太后于后岁时祭享如太庙东阳对曰陛下言及
孝穆万世之心也干是诏群臣详议礼部尚书吴宽
集众议上帝大喜遂定祀周太后于奉慈殿称孝肃
太皇太后殿居奉先殿西帝初祀孝穆于奉慈殿至
是中奉孝肃左奉孝穆称合礼焉
王如坚传如坚字介石安福人为刑科给事中三王
并封议起如坚疏争之其略曰谨按十四年正月圣
谕元子幼小册立事俟二三年举行是明言长子之
为元子也又十八年正月诏旨朕无嫡子长幼自有
定序是明示伦次之不可易也已而十九年八月奉
旨册立之事改于二十一年举行此则陛下虽怒群
臣激聒辄更定期未尝遽寝册立之事也乃今已届
期忽传□封为王以待嫡嗣臣始而疑既而骇陛下
言犹在耳岂忘之耶曩者谓二三年举行已迟至二
十年矣二十年举行又改至二十一年矣今二十一
年倏改为并封是陛下前此灼然之命尚不自坚今
日群臣将何所取信耶立嫡之条祖宗为废嫡者戒
也今日有嫡可废乎且陛下欲待正嫡意非真待也
古之王者后宫无偏爱故嫡后多裔嗣后世爱有所
专则天地之交不常泰故裔嗣之繁难矣我祖宗以
来中宫诞生者有几国本早定惟元子是属或二三
龄而立或五六龄而立未尝迟回于岁月也即如陛
下春宫受册时止六龄当时宁有待嫡之议与璐王
并封之诏哉今皇长子且十二龄矣闻皇后抚育无
间己出元子早定一日即早慰中宫一日之心后素
贤明何有舍当前之冢而觊幸不可知之数耶在陛
下睿谋英断臣固知无他心但宫闱之内□席之间
左右近习之辈见形生疑未必不以他意窥陛下即
如昨岁册立之旨方待举行而宗室中已有□封之
疏安知非机事外泄彼将量朝廷之浅深耶夫别名
号辩嫌疑礼之善经也元子与众子其间冠服之制
卤簿之节恩宠之数接见之仪迥然其不齐矣藉一
旦并封而同号则有并大之嫌逼长之患执狐疑而
来谗贼几微之际不可不慎苟谓涣命新颁难于遽
改则数年已定之明旨尚可移易今纶言初发何不
可中止也疏入帝怒甚命与朱维城皆戍极边阁臣
王锡爵疏救则免戍为民
代简王桂传恭王廷琦万历元年薨子定王鼐铉嗣
二十二年薨弟鼐钧嗣嫡妃无子从妃裴生子鼎渭
巳请名矣裴死次妃张生子鼎莎有宠奏以为嗣礼
官谓鼎莎母虽封不得称嫡鼐钧不奉诏内阁礼部
屡上章言之不报后十余年鼎莎死复请以其弟嗣
神宗怒镌鼐钧录鼎渭始得嗣
郑王瞻□传简王祈有子十人次盟津王见濍次
东垣王见见濍母有宠于祈规夺嫡不得窃世
子金册以去祈索之急因怨不复朝所为益不法
祈言之宪宗革为庶人
淮王瞻墺传载坚薨子翊嗣翊之未王也与妓
王爱善冒妾额入宫且令抚庶子常洪为子陈妃与
庶子常清俱失爱潜谋易嫡御史陈王道以理谕翊
出之外舍常洪遂与宗人翊銂等谋夜入宫盗册
宝资货以出守臣上其事王爱论死勒常洪自尽翊
銂等削属籍永锢夺翊四岁禄薨子常清嗣
唐俨传俨全州诸生也父荫郴州知州归老得危疾
俨年十二潜割臂肉进之疾良已及父殁哀毁如成
人其后游学于外嫡母寝疾俨妻邓氏年十八奋曰
吾妇人安知汤药昔夫子以臂肉疗吾舅吾独不能
疗吾姑哉于是割□肉以进姑疾亦愈俨闻母疾驰
归则无恙久矣拜其妻曰此吾分也当急召我何自
苦如此妻曰子事父妇事姑一也方危急时召子何
及且事必待子安用妇为俨益叹异俨事嫡母甚谨
生母亦如之而仪节稍杀焉曰礼不敢逾也嫡母殁
二十年而生母殁俨庐墓三年知州顾璘访之书山
之壁曰望母岩嘉靖四年贡至京有司奏旌其门
任昂传昂拜礼部尚书广东指挥狄崇王臻为次妻
乞封下廷臣议昂议曰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妾
不可为嫡鲁庄公妾成风僖公母也称为夫人春秋
非之哀公庶子荆之母嬖将立为夫人使宗人衅夏
献其礼对曰无之古者夫人殁贵妾摄内事不得称
为夫人为庶子而贵推恩其母亦不得称夫人并嫡
也崇臻所奏非礼不可许从之遂命昂及翰林院定
嫡庶封赠例
剪胜野闻贵妃某氏薨太祖诏太子服齐衰杖期太
子以礼惟士为庶母服缌大夫以上为庶母则无服
又公子为其母练冠麻衣縓缘既葬除之盖诸侯绝
期丧诸侯之庶子虽为其母亦压于父不得伸其私
然则诸侯之庶子不为庶母服而况于天子之嗣乎
帝大怒以剑击之太子且走曰大杖则走翰林正字
桂彦良谏太子曰礼可援君父之命不可违也嫌隙
由是生矣太子感悟遂齐衰见帝谢罪帝怒始释

 嫡庶部杂录
资暇录寒食拜扫案开元礼第七十八云昔者宗子
去在他国庶子无庙孔子许望墓为坛以时祭祀今
之上墓或有凭焉
容斋续笔今时人家双生男女或以后生者为长谓
受胎在前或以先生者为长谓先后当有序然固有
经一日或亥子时生则弟乃先兄一日矣辰时为弟
巳时为兄则弟乃先兄一时矣按春秋公羊传隐公
元年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何休注云
子谓左右媵及侄娣之子质家亲亲先立娣文家尊
尊先立侄其双生也质家据见立先生文家据本意
立后生乃知长幼之次自商周以来不同如此
读书杂钞礼纬嫡长称伯庶长称孟李微之云齐武
孟鲁孟氏卫孟挚又详见月令孟春疏
闻见后录昔人贱庶生子孙坚五子吴史载其四仁
生也不录故陈武赞曰子表将家支庶而与胄子比
翼齐衡拔萃出类不亦美乎然田婴有子四十人而
贱妾之子文最贤故以为太子孟尝君也

 嫡庶部汇考
汉刘熙释名
  释亲属
嫡敌也与匹相敌也
庶摭也拾摭之也谓拾摭微陋待遇之也
增韵
  释嫡
正室曰嫡正室所生之子曰嫡子一曰嫡敌也言无
与敌也

 嫡庶部艺文
  言事疏          汉匡衡
臣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
冠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
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之道衰莫不
始乎捆内故圣王必慎妃后之际别适长之位礼之
于内也卑不隃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
也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
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
已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
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
从化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
以乱国家故圣人慎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
公义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
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
  立定陶王昕为太子论     荀悦
圣人立制必有所定所以防忿争一统序也春秋之
义立嫡以长立子以贵是以言嫡无二也贵有常也
以弟及兄则贵有常矣兄弟之子非一也不可以为
典虽立其长犹非正也且兄弟近而亲所以继父也
兄弟子疏而卑所以承亡也俱非正统舍亲取疏废
父立子非顺也以弟继父近于义矣春秋传曰太子
亡则立母弟无则立长立均以顺义均则卜之道也
  继立            黄宪
征君入见魏王长揖而言曰魏国天下之中原也人
民以守之山川以镇之自先王以来国无大警而生
民之业日饶固鼎地也今国凶于饥馑民无所赖山
崩而河震民无所宁其忧在王乎魏王曰寡人王室
之叔父也社稷之安危寡人共之今天既敝国寡人
之戾也寡人虽处中土不能修德蹈义侥福于社稷
之神明以恐王室然寡人亦惟是泣血之故实无有
愆于群臣百姓天不赐寡人以刑乃饥馑我人民崩
溢我山川忧患我社稷荡摇我王室寡人之显戾不
可拯也寡人有母结发于先君而生寡人先君之侧
室生寡人伯兄先君曰侧室之子虽长非嫡也寡人
是命先君之侧室亦舍长子伯兄而拾寡人告我先
君曰君无以妾之子为长而命以国使妾有他衅惟
嫡子仲氏立妾之福也先君曰立嫡之命出吾意也
而议未布于外内以汝长子之故今汝以一妇而能
礼让且智吾之内衅由汝熄矣遂议立寡人先君之
侍臣谓寡人曰公子可以避矣如不避必有内言是
难基也公子其图之寡人对曰此吾君之侧室意也
何难之为侍臣曰公子误矣侧室之请恶知其不以
心测君也君若谢国于宗庙千岁之后彼将挟其长
子而与公子争则何如是挟长以为名而争公子以
为衅也若让而后受虽有衅而附令誉焉且公子不
闻伯夷叔齐之事乎孤竹君以爱易长而命立叔齐
国人疑之伯夷怨慕而逃遁国人哀之叔齐若可以
幸国者乃逊而不与天下称仁焉今公子先为叔齐
之举而后伯夷之心奚不可乎有嬖人曰不然伯夷
叔齐皆嫡产也故能相逊其国而有令名于后今舍
庶而立嫡其能逊乎夫公子有申生之贤而君无献
公之惑侧室无骊姬之谗公子宴然而居之至顺也
又奚虑哉侍臣曰不然昔丹朱之于舜商均之于禹
彼皆异姓也而犹避焉今公子虽以嫡庶固同姓也
岂必皆嫡子而后为夷齐之事乎若骊姬以谗而祸
晋国则献公之为也当是时骊姬非特乱嫡也以弟
而侵其兄而况骊姬之谗得济者献公在也使献公
死而申生立虽百骊姬岂能乱嫡庶之名而致新城
之难乎今君之侧室其子虽庶兄也公子虽嫡弟也
其名不完故有后衅公子以嫡则不可避以弟而逊
人孰不然是公子有逊兄之名而不失得国之利且
无衅于后名全于叔齐而智高于申生也寡人是以
行先君之侧室闻之而忧告先君曰夫人之公子行
矣君何不闻妾之子不可夺也意者君以妾之故而
迁其前言乎不然何公子捐国而行也若公子罪妾
妾将携其子而假君子所以赐妾与子也妾与国孰
重妾与宗庙孰重妾与公子孰重妾在而公子行妾
安能一日求活耶愿君亟反之非为妾也为公子也
为国与宗庙人民也不然妾虽万死而不足赎君之
心胡可明也先君遂反寡人于国寡人之母不能亮
先君之心又不能以寡人之返国而亮侧室告先君
之心以为中谗也而侧室死焉先君有疾寡人之兄
亦不食而死先君将薨执寡人之手而命曰汝母悖
戾祸莫大焉虽及黄泉无相见也吾子勉之寡人是
以朝夕泣血一目玷明固寡人之恶也今天之为敝
国祸小心畏忌无敢讳也若王室讨敝国之罪奈辱
宗庙何征君对曰王之是心也足以察庶物而和诸
侯乎虽然今之灾害其王室之忧也忧在王室则饥
馑崩溢岂惟降于王之一国哉臣为王道之夫今之
诸侯朝而不贡无壤也故山川之崩溢不必惧焉贵
而不亲无民也故百姓之饥馑不必咎焉王无是职
又何以为宗庙辱臣故曰王室之忧也魏王曰然则
列国之壤地人民苟有饥馑崩溢之祸亦不足以为
诸侯忧乎曰四方有难则王室忧王室有难则诸侯
忧由此观之诸侯虽无职亦安得而无忧也惟贤王
密厥志而已谚有之曰农勤于朝女勤于宵宵必顾
杼朝必望雨言得时毋怠也王其图之
  嫡庶            前人
韩王欲以倚风为夫人庄白谏曰不可夫先王因名
以定分使尊卑贵贱无相渎也是故内有后妃嫔御
以佐内政宣阴郁也外有公卿大夫郎官之属以赞
外务畅阳蔚也故天子以诸侯为级有级而后有序
有序而后有则和斯交焉故天子之于后犹诸侯之
于夫人也聘以示礼宴以示好居正以示位告庙以
示宗亲蚕以示勤故能为天下母诸侯亦然礼有之
曰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蚕缫以为衣服惟齐体
于君是以光佐于内而致享于神祇也由此观之嫡
庶者礼之经也不可乱也故嫡有庶而无降庶有宠
而无隆宠之以色则不可逾于恩宠之以贤则不可
渎于礼夫礼名之防也天子以礼防兆民诸侯以礼
防国卿大夫以礼防家士庶人以礼防身皆所以防
乎名也渎礼则名溃名溃则不尊不尊则悖悖则淫
淫则狎侮刑罚而为天下辱此国家危亡之形色也
昔桓公葵丘之会曰以妾为妻则伐之非私典也所
以尊王禁也今倚风处君之宫执庶之职贤闻诸侯
君之明亦孚矣倚风美而有娠君之宠亦孚矣夫美
而贤端也执庶恭也君欲一朝而隆之无乃不可乎
执是名也不足以为君重而隆是名也亦不足以为
姬重且以玷姬之名累姬之美而返誉于诸侯即臣
见韩国之日卑也君其慎之王不听乃访于征君对
曰臣何必言韩王曰何谓也曰臣闻庄子谏王是也
臣故不言韩王曰然则寡人为何如也曰以王之所
为子其晋文乎王悟而悔之
  夺嫡            前人
征君见韩王坐而论政乃设五喻以动王王喜而饮
酒倚风鼓琴于宫学关雎之音征君闻之叱曰是琴
也始作有仁鶂之声继而有鷮捕物之声谁其鼓
之谁其鼓之韩王笑曰此寡人之宠姬倚风也征君
曰然则何为而琴关雎之诗乎曰此其所嗜也征君
曰不可夫关雎之诗咏后妃也亦惟后妃得而琴之
若倚风虽贤妾也妾何得而述关雎乎下陵上卑越
尊不可谓顺臣闻倚风之好为关雎久矣王以为贤
臣窃以为忧也夫瑟以发音音以昭志志伏于内则
瑟之音平以和志战于外则瑟之音激以乖今姬也
有战志王之夫人其将殆乎以姬之淑而播衅于琴
非祥之征也夫衅不可长以宠而长衅是玩百姓而
渎诸侯且以倍盟誓王何利焉王若从其所誓则四
鄙之诸侯皆欲无礼于王而天下之谋士去矣昔周
之东迁也犹依晋鄙以为固今王室微弱所望而依
者诸侯也以韩之强王将修政之不暇而骤以一宠
隳其纪纲则千载后王室卒不能向韩而依矣何韩
之大国而不晋鄙也臣不佞寄食于诸侯亦视王之
此举以为去就弗敢阿也倚风闻之叹曰事不立矣
征君出有嬖人谗于倚风曰以夫人之贤而处卑位
虽有懿德婉行不能范于国窃以为夫人惜之今乘
君之宠幸而弗自图恐落华不再荣而婕妤之怨踵
矣征君固贱士也闻夫人之鼓琴而骤谏彼将以二
姬待夫人耻孰孔焉夫人欲得志于宫必去征君而
后可倚风曰君今听其计为之奈何嬖人曰夫人尚
可为也君尝与夫人宴碧华之池夫人是时宜窥君
之酣而泣于前曰妾处幽独被日月之末光得奉箕
之役举宫无间言妾何幸有此誉也君亦不以妾
之贱而残其宠欲举妾有不次之恩以为君重妾实
菲薄不敢仰手而承也侧闻征君短妾于前而结君
之左右君信以为谠是妾罪也然以君之明不能照
妾而使为士者谤于道路以伤君之明君何以一妾
而自累也愿君赐妾以死无使贤士旷于市朝以为
君辱昔二姬之死爱君也不可谓怨妾欲与二姬游
于泉下以观多士之集韩国也夫人以此说君君必
启前之心而去之此坚宠隆爱之计也倚风曰然计
其中矣明日王果与倚风宴游碧华池倚风如嬖人
之言以诉倚风泣王亦泣遂议立倚风为夫人是岁
征君行
  上孙权鲁王霸与太子和齐衡疏
               吴顾谭
臣闻有国有家者必明嫡庶之端异尊卑之礼使高
下有差阶级逾邈如此则骨肉之恩生觊觎之望绝
昔贾谊陈治安之计论诸侯之势以为势重虽亲必
有逆节之累势轻虽疏必有保全之祚故淮南亲弟
不终飨国失之于势重也吴芮疏臣传祚长沙得之
于势轻也昔汉文帝使慎夫人与皇后同席袁盎退
夫人之座帝有怒色及盎辨上下之仪陈人彘之戒
帝既悦慎夫人亦悟今臣所陈非有所偏诚欲以安
太子而便鲁王也
  孙权论          晋孙盛
盛闻国将兴听于民国将亡听于神权年老志衰谗
臣在侧废嫡立庶以妾为妻可谓多凉德矣而伪设
符命求福妖邪将亡之兆不亦显乎
  夫人不荅妾拜议       摰虞
汉魏故事王公群妾见于夫人夫人不荅拜新礼以
为礼无不荅更制妃夫人荅妾拜臣虞谨按礼妾事
女君如妇之事姑而妾服女君期女君不报则敬与
妇同而又加贱也名位不同本无酬荅礼无不荅义
不谓此先圣殊嫡庶之别以绝陵替之渐峻明其防
犹有违宜定新法自如其旧
  甲乙问议          荀顗
 安丰太守程谅先已有妻后又娶遂立二嫡前妻
 亡后妻子勋疑所服中书令张华造甲乙之问曰
 甲娶乙为妻后又娶景匿不说有乙居家如二嫡
 无有贵贱之差乙亡景之子当何服本实并列嫡
 庶不殊虽二嫡非正此失在先人人子何得专制
 折其亲也若为庶母服又不成为庶进退不知所
 从太傅郑冲议曰甲失礼于家二嫡并在诚非人
 子所得正则乙景之子并当三年礼疑从重车骑
 贾充侍中少傅任恺议略与郑同太尉荀顗议曰
春秋并后匹嫡古之明典也今不可以犯礼并立二
妻不别尊卑而遂其失也故当断之以礼先至为嫡
后至为庶景子宜以嫡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景
昔屈建去芰古人以为违礼而得礼景子非为抑其
亲斯自奉礼先后贵贱顺叙之义也
  上封事         北魏李彪
易称主器者莫若长子传曰太子奉冢嫡之粢盛然
则祭无主则宗庙无所飨冢嫡废则神器无所传圣
贤知其如此故垂诰以为长世之法昔姬王得斯道
也故恢崇儒术以训世嫡世嫡于是乎习成懿德用
大协于蒸是以世统黎元载祀八百逮嬴氏之君
于秦也弗以义方教厥冢子冢子于是习成凶德肆
虐以临黔首是以享年不永二世而亡亡之与兴道
在于师傅故礼云冢子生因举以礼使士负之有司
齐肃端冕见于南郊明冢嫡之重见乎天也过阙则
下过庙则趋明孝敬之道也然古之太子自为赤子
而教固以行矣此则远世之镜也高宗文成皇帝慨
少时师不勤教尝谓群臣曰朕始学之日年尚幼冲
情未能专既临万几不遑温习今而思之岂非惟予
之咎抑师傅之不勤尚书李欣免冠而谢此则近日
之可鉴也伏惟太皇太后翼赞高宗训成显祖使巍
巍之功邈乎前王陛下幼蒙鞠诲圣敬日跻及储宫
诞育复亲抚诰日省月课实劳神虑今诚宜准古立
师傅以诏导太子诏导正则太子正太子正则皇家
庆皇家庆则人事幸甚矣
  承袭立嫡议       北齐刁柔
 柔除中书舍人时议者以为立五等爵邑承袭者
 无嫡子立嫡孙无嫡孙立嫡子弟无嫡子弟立嫡
 子孙弟柔以为无嫡孙立嫡曾孙不应立嫡子弟
 议曰
柔案礼立嫡以长故谓长子为嫡子嫡子死以嫡子
之子为嫡孙死则曾元亦然然则嫡子之名本为传
重故丧服曰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祢也礼
记公仪仲子之丧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闻仲子舍
其孙而立其弟何也子服伯子曰仲子亦犹行古人
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发微子舍其
孙盾而立弟衍仲子亦犹行古之道郑注曰仲子为
亲者讳耳立子非也文王之立武王权也微子嫡子
死立其弟衍殷礼也子游问诸孔子孔子曰不立孙
注曰据周礼然则商以嫡子死立嫡子之母弟周以
嫡子死立嫡子之子为嫡孙故春秋公羊之义嫡子
有孙而死质家亲亲先立弟文家尊尊先立孙丧服
云为父后者出母无服小记云祖父卒而后为祖母
后者三年为出母无服者丧者不祭故也为祖母三
年者大宗传重故也今议以嫡子孙死而立嫡子母
弟嫡子母弟者则为父后矣嫡子母弟本非承嫡以
无嫡故得为父后则嫡孙之弟理亦应得为父后则
是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服斩既得为祖服斩而不得
为传重者未之闻也若用商家亲亲之义本不应嫡
子死而立嫡子孙若从周家尊尊之文岂宜舍其孙
而立其弟或文或质愚用惑焉小记复云嫡妇不为
舅后者则姑为之小功注云谓夫有废疾他故若死
无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妇之服凡父母于子舅姑于
妇将不传重于嫡及将所传重者非嫡服之皆如众
子庶妇也言死无子者谓绝世无子非谓无嫡子如
其有子焉得云无后夫虽废疾无子妇犹以嫡为名
嫡名既在而欲废其子者其如礼何礼有损益代相
沿革必谓宗嫡可得而变者则为后服斩亦宜有因
而改
  隋高祖五男传论      唐魏征
史臣曰高祖之子五人莫有终其天命异哉房陵资
于骨肉之亲笃以君臣之义经纶缔构契阔夷险抚
军监国凡二十年虽三善未称而视膳无阙恩宠既
变谗言间之顾复之慈顿隔于人理父子之道遂灭
于天性隋室将亡之效众庶皆知之矣慎子有言曰
一兔走街百人逐之积兔于市过者不顾岂其无欲
哉分定故也房陵分定久矣高祖一朝易之开逆乱
之源长觊觎之望又维城肇建崇其威重恃宠而骄
厚自封植进之既逾制退之不以道俊以忧卒实此
之由俄属天步方艰谗人已胜尺布斗粟莫肯相容
秀窥岷蜀之阻谅起晋阳之甲成兹乱常之舋盖亦
有以动之也棠棣之诗徒赋有鼻之封无期或幽囚
于囹圄或颠殒于鸩毒本根既绝枝叶毕剪十有余
年宗社沦陷自古废嫡立庶覆族倾宗者多矣考其
乱亡之祸未有若隋之酷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
世后之有国有家者可不深戒哉
  殷人立弟辩       元金履祥
太纪论曰太史公记汤崩太丁蚤死外丙立二年仲
壬立四年相继而崩然后伊尹立太甲非其实也何
以知其非实耶二帝官天下定于与贤三王家天下
定于立嫡立嫡者敬宗也敬宗者尊祖也尊祖者所
以亲亲也兄死弟及非所以为敬宗尊祖且本支乱
而争夺起矣岂亲亲之道哉且成汤伊尹以元圣之
德戮力创业乃舍嫡孙而立诸子乱伦坏制开后嗣
争夺之端乎公仪仲子舍孙而立子言偃问曰礼欤
孔子曰否立孙夫孔子殷人也宜知其先王之故矣
而不以立弟为是此以义理知其非者一也夫贤君
必能遵先王之道不贤者反之以殷世考之自三宗
及祖乙祖甲皆立子其立弟者沃丁耳必有所不得
已也岂有诸圣贤之君皆不遵先王之制而沃丁小
甲诸中材之君反能之耶此以人情知其非者二也
商自沃丁始立弟太史公阳甲之纪曰自仲丁以来
废嫡而更立诸弟子诸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
以其世考之自沃丁至阳甲立弟者九世则仲丁之
名误也沃丁既以废嫡立诸弟子生乱为罪则成汤
未尝立外丙仲壬明矣不然是成汤首为乱制又可
罪沃丁乎此以事实知其非者三也唐李淳风通于
小数犹能逆知帝王世数以邵康节极数知来其作
皇极经世史亦无外丙仲壬名世此以历数知其非
者四也经所传者义也史所载者事也事有可疑则
弃事而取义可也义有可疑则假事以证义可也若
取事而无义则虽无经史可也
  嫡子众子为庶母服议    明原子
或问大明令与集礼皆曰为庶母缌独孝慈录则曰
嫡子众子与其妻为夫之庶母各杖期夫三书皆时
王制也其言轻重不相侔使今人有妾母之丧服将
焉适从耶原子曰士为妾母缌古礼也古者大夫以
上为庶母无服庶人无妾故无其制今庶人既得立
妾则其服必同于士然孝慈录载诸杖期之条何也
以父妾母之名也妾为夫之嫡子为祖后者齐衰三
年为众子期而子乃报之缌不已为薄乎且庶母之
子为己之昆弟则相为服期今也于其母则缌于其
子则期子母之间轻重顿殊求之礼情深非至理故
子之服妾母当以孝慈录为准曰然则服缌之制可
废乎曰何可废也众子为妾母杖期不以父存没得
为之服也若长子为父后为宗庙主夫丧则不祭乃
以父妾之贱而废尊者之祭可乎礼为父后者为出
母无服为不祭故也母子至亲尚不敢以私废祭况
父妾乎则长子为父后者决无服妾母杖期之理也
夫庶子为父后犹为其生母缌以此明之则嫡子之
不为妾母期可知也若父在服之可也谓己未代父
祭也然则为父后者服之何如曰礼君子子为庶母
慈己者小功郑元曰此大夫公子嫡妻之子也言君
子子则父在也父在故以慈己加小功父卒则缌今
长子为父后独不可以此礼相准乎是故父在与众
子同服期父没则缌此礼义之至中者也亦于时王
之制得相发明矣
  庶子为其母服议       前人
或问大明令载妾子为其母期注云谓嫡母在室者
夫嫡母在降而服期但不知嫡母所厌在父存时耶
抑在父没之后原子曰妇人虽贵无厌降之义此小
注之误也若集礼所载之条则无此注夫妾子服母
据其父存亡为制耳不得系于嫡母也记曰公子为
其母练冠麻衣縓缘既葬除之注曰公子厌于父也
为母不得伸权制此服不夺其恩也又曰庶子在父
之室为其母不禫注曰父在厌也此庶子之厌于父
载诸经传可考也未见有为嫡母所厌之文也礼大
夫之妾子父在为其母大功士则期郑元曰父卒皆
得伸此亦据父而言也父卒则伸可见父没之后虽
有嫡母亦得三年也夫父至尊也故可以厌子父所
不服子不敢服父所不降子不敢降则妾子之为母
期盖据父在言也父没则三年矣子之不厌于嫡母
何也妇人无专制之义也嫁则从夫夫死从子又何
厌之有夫孙为祖母后者祖父卒则服三年不得以
其皇姑在而为祖母期也为长子斩者父没则斩不
得以母在而不斩也夫以母姑之尊尚不能厌于子
妇而况嫡之于妾乎曰然则宋儒注王子有母丧章
谓厌于嫡母其说非欤曰此宋儒之谬说也夫王子
诸侯之妾子也诸侯于妾无服父所不服子亦不敢
服其傅为请则其父在可知也父在已厌于父矣而
何必母曰礼妾服嫡期而嫡于妾无服谓嫡有常尊
也若是则嫡庶之分不邻于无别乎曰非是之谓也
夫妾之服嫡从夫也嫡若报之则重降之则近于嫌
也故不服不得以不服之故而遂行厌降之制也且
有嫡妾之名其分未尝不正又何为其无别也待妾
之礼降杀于嫡自其夫施之可也岂有母子天性之
爱而孝子忍于以妾视其亲哉曰嫡母在既为其母
三年矣其丧次如之何曰礼自命士以上父子异宫
妾子有母之丧自居其室而遂之可也若同室则不
敢当中避正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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