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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之3

明伦汇编官常典都察院部之3

凛然京师目为铁面御史其言务欲朝廷别白君子
小人以谓小人虽小过当力遏而绝之君子不幸诖
误当保全爱惜以成就其德温成皇后之丧刘沆以
参知政事监护及为相领事如初抃论其当罢以全
国体又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且多过失宣徽使
王拱辰平生所为及奉使不法枢密使王德用翰林
学士李淑不称职皆罢去吴充鞫直卿刁约以治礼
院吏马遵吕景初吴中复以论梁适相继被逐抃言
其故悉召还吕溱蔡襄吴奎韩绛既出守欧阳修贾
黯复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纷纷引去侍从之贤
如修辈无几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谄事权
要伤之者众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时名臣赖以安焉
请知睦州移梓州路转运使改益州蜀地远民弱吏
肆为不法州郡公相馈饷抃以身帅之蜀风为变穷
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识使者抃行部无不至父老喜
相慰奸吏竦服召为右司谏内侍邓保信引退兵董
吉烧炼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郑注为比力论之陈升
之副枢密抃与唐介吕诲范师道言升之奸邪交结
宦官进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升之去位抃与言者亦
罢出知处州处素难治抃御之严而不苛召戒诸县
令使人自为治令皆喜争尽力狱以屡空岭外仕者
死多无以为归抃造舟百艘移告诸郡曰仕宦之家
有不能归者皆于我乎出于是至者相继悉授以舟
并给其道里费召为侍御史知杂事改度支副使进
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时贾昌朝以故相守魏
抃将按视府库昌朝使来告曰前此监司未有按视
吾藏者恐事无比若何抃曰舍是则他郡不服竟往
焉昌朝不悦初有诏募义勇过期不能办官吏当坐
者八百余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频岁丰故应募
者少请宽其罪以俟农隙从之坐者获免而募亦随
足昌朝始愧服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成都以宽为治
抃向使蜀日有聚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复有此
狱皆谓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过耳刑首恶
而释余人蜀民大悦会荣諲除转运使英宗谕諲曰
赵抃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谏院故事近
臣还自成都者将大用必更省府不为谏官大臣以
为疑帝曰吾赖其言耳苟欲用之无伤也及谢帝曰
闻卿匹马入蜀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易亦称是
乎未几擢参知政事抃感顾知遇朝政有未协者必
密启闻帝手诏褒答王安石用事抃屡斥其不便韩
琦上疏极论青苗法帝语执政令罢之时安石家居
求去抃曰新法皆安石所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
持之愈坚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条例司建使者四
十辈骚动天下安石强辨自用诋天下公论以为流
俗违众罔民顺非文过近者台谏侍从多以言不听
而去司马光除枢密不肯拜且事有轻重体有大小
财利于事为轻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苗使者于体为
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今去重而取轻失大
而得小惧非宗庙社稷之福也奏入恳乞去位拜资
政殿学士知杭州改青州时京东旱蝗青独多麦蝗
来及境遇风退飞尽堕水死成都以戍卒为忧遂以
大学士复知成都召见劳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
者能为朕行乎对曰陛下有言即法也奚例之问因
乞以便宜从事既至蜀治益尚宽有卒长立堂下呼
谕之曰吾与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为天子抚一
方汝亦宜清谨畏戢以率众比戍还得余赀持归为
室家计可也人喜转相告莫敢为恶蜀郡晏然剑州
民私作僧度牒或以为谋逆告抃不畀狱吏以意决
之悉从轻比谤者谓其纵逆党朝廷取具狱阅之皆
与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惧讨乞降乃缚奴将杀之取
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欢呼听命乞归知越州吴
越大饥疫死者过半抃尽救荒之术疗病埋死而生
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复徙杭以太子少保
致仕而官其子屼提举两浙常平以便养屼奉抃遍
游诸名山吴人以为荣元丰七年薨年七十七赠太
子少师谥曰清献抃长厚清修人不见其喜愠平生
不治赀业不畜声伎嫁兄弟之女十数他孤女二十
余人施德惸贫盖不可胜数日所为事入夜必衣冠
露香以告于天不可告则不敢为也其为政善因俗
施设猛宽不同在处与成都尤为世所称道神宗每
诏二郡守必以抃为言要之以惠利为本晚学道有
得将终与屼诀词气不乱安坐而没宰相韩琦尝称
抃真世人标表盖以为不可及云
  马默
按宋史本传默字处厚单州城武人家贫徒步诣徂
徕从石介学诸生时以百数一旦出其上既而将归
介语诸生曰马君他日必为名臣宜送之山下登进
士第调临濮尉知须城县县为郓治所郓吏犯法不
可捕默趋府取而杖之客次阖府皆惊曹佾守郓心
不善也默亦不为屈后守张方平素贵掾属来前多
闭目不与语见默白事忽开目熟视久之尽行其言
自是诿以事治平中方平还翰林荐为监察御史里
行遇事辄言无顾方平间遣所亲儆之曰言太直得
无累举者乎默谢曰辱知之深不敢为身谋所以报
也时议尊崇濮安懿王台谏吕诲等力争以为不可
悉出补外默请还之不报遂上言濮王生育圣躬人
谁不知若称之为亲义无可据名之不正失莫大焉
愿蔽自宸心明诏寝罢以感召和气安七庙之神灵
是一举而众善随之也又言致治之要求贤为本仁
宗以官人之权尽委辅相数十年间贤而公者无几
官之进也不由实绩不自实声但趋权门必得显仕
今待制以上数倍祖宗之时至谋一帅臣则协于公
议者十无三四庶僚之众不知几人一有难事则曰
无人可使岂非不才者在上而贤不肖混淆乎愿陛
下明目达聪务既其实历试而超升之以幸天下刑
部郎中张师颜提举诸司库务绳治不法众吏惧摇
飞语谗去之默力陈其故以为恶直丑正实繁有徒
今将去积年之弊以兴太平必先官举其职宜崇奖
师颜厉以忠勤则尸素括囊之徒知所劝矣西京会
圣宫将创仁宗神御殿默言事不师古前典所戒汉
以诸帝所幸郡国立庙知礼者非之况先帝未尝幸
洛而创建庙祀实乖典则愿以礼为之节义为之制
亟止此役以章清静奉先之意会地震河东陕西郡
默以为阴盛虑为边患宜备之后数月西夏果来侵
神宗即位以论欧阳修事通判怀州上疏陈十事一
曰揽威权二曰察奸三曰近正人四曰明功罪五
曰息大费六曰备凶年七曰崇俭素八曰久任使九
曰择守宰十曰御边患揽威权则天子势重而大臣
安矣察奸则忠臣用而小人不能幸进矣近正人
则谏诤日闻而圣性开明矣明功罪则朝廷无私而
天下服矣息大费则公私富而军旅有积矣备凶年
则大恩常施而祸乱不起矣崇俭素则自上化下而
民朴素矣久任使则官不虚授而职事举矣择守宰
则庶绩有成而民受赐矣御边患则四远畏服而中
国强矣除知登州
  林旦
按宋史林希传希弟旦第进士熙宁中由著作佐郎
主管淮南常平擢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居台五
月以论李定事罢守故官久之干当奏院陈绎领门
下封驳又摭其前论罢之累年乃签书淮南判官入
为太常博士工部考功员外郎元佑元年拜殿中侍
御史甫□职即上疏曰广言路然后知得失达民情
然后知利病窃见去岁五月诏求谠言士民争欲自
献及详观诏语名虽求谏实欲拒言约束丁宁使不
得观望迎合犯令干誉终之必行黜罚以恐惧之于
是人人知戒言将出而复止至于再申谕告方达天
聪闻初诏乃蔡确章惇造端其词尽出于惇今二人
既去其余党常怀丑正恶直之心愿深留宸虑以折
邪谋遂论吕惠卿邓绾虽罢扬州犹□小郡小郡之
民奚罪焉乞投之散地以谢天下又言近弹王中正
石得一等虽已薄责得一所任肘腋小人如翟勍之
徒亦宜编削诏并降支郡管校又论崔台符贾种民
舞文深酷之罪皆逐之出为淮南转运副使历右司
郎中秘书少监太仆卿终河东转运使子肤坐元符
上书陷于党籍
  程颢
按宋史本传颢为晋城令熙宁初用吕公着荐为太
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其名数召见每退
必曰频求对欲常常见卿一日从容咨访报正午始
趋出庭中人曰御史不知上未食乎前后进说甚多
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材为言务以诚意感悟主
上尝劝帝防未萌之欲及勿轻天下士帝俯躬曰当
为卿戒之王安石执政议更法令中外皆不以为便
言者攻之甚力颢被旨赴中堂议事安石方怒言者
厉色待之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
安石为之愧屈自安石用事颢未尝一语及于功利
居职八九月数论时政最后言曰智者若禹之行水
行其所无事也舍而之险阻不足以言智自古兴治
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谓不可而能有成者况于排
斥忠良沮废公议用贱陵贵以邪干正者乎正使侥
幸有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尤非朝
廷之福遂乞去言职安石本与之善及是虽不合犹
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提点京西刑狱颢固辞改佥
书镇宁军判官司马光在长安上疏求退称颢公直
以为己所不如
  张戬
按宋史张载传载弟戬字天祺起进士调阌乡主簿
知金堂县熙宁初为监察御史里行累章论王安石
乱法乞罢条例司及追还常平使者劾曾公亮陈升
之赵抃依违不能救正韩绛左右徇从与为死党李
定以邪窃台谏且安石擅国辅以绛之诡随台臣
又用定辈继续而来芽□渐盛吕惠卿刻簿辨给假
经术以文奸言岂宜劝讲君侧书十数上又诣中书
争之安石举扇掩面而笑戬曰戬之狂直宜为公笑
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赵抃从旁解之戬曰公亦
不得为无罪抃有愧色遂称病待罪出知公安县徙
监司竹监卒于官年四十七
  胡宗愈
按宋史胡宿传宿从子宗愈字完夫举进士甲科为
光禄丞宿得请杭州英宗问子弟谁可继者以宗愈
对召试学士院神宗立以为集贤校理久之兼史馆
检讨遂同知谏院修内卒盗皇城器物宗愈言唐长
孙无忌不解佩刀入东上合门校尉论当死今禁卒
为盗而入内都知不能觉察愿正其罪殿师直庐在
长庆门内久而自置隶圉宗愈曰严禁旅所以杜奸
究也奈何令私人得为之万一凶黠者窜名其间将
不可悔请易募老卒王安石用李定为御史宗愈言
御史当用学士及丞杂论荐又须官博士员外郎今
定以幕职不因荐得之是殆一出执政意即大臣不
法谁复言之苏颂李大临不草制坐绌宗愈又争之
安石怒出通判真州历提点河东刑狱开封府推官
吏部右司郎中元佑初进起居郎中书舍人给事中
御史中丞时更定役法书成衙校募不足者听差入
等户宗愈言法贵均一若持两端则于文有害是乃
差法非募法也请删之哲宗尝问朋党之弊对曰君
子指小人为奸则小人指君子为党君子盖义之与
比者陛下能择中立之士而用之则党祸熄矣明日
具君子无党论以进拜尚书右丞于是谏议大夫王
觌论其不当而刘安世韩川孙觉等合攻之朝廷依
违逾年出觌润州而言者愈力乃罢为资政殿学士
知陈州徙成都府蜀人安其政召为礼部尚书迁吏
部卒年六十六赠左银青光禄大夫
  盛陶
按宋史本传陶字仲叔郑州人第进士熙宁中为监
察御史神宗问河北事对曰朝廷以便民省役议废
郡县诚便然沿边地相属如北平至海不过五百里
其间列城十五祖宗之意固有所在愿仍旧贯庆州
李复圭轻敌败国程昉开河无功籍水政以扰州县
皆疏其过二人实王安石所主陶不少屈出签书随
州判官久之入为太常博士考功员外郎工部右司
郎中至侍御史陈官冗之敝谓恩泽举人宜取嘉佑
治平之制选人改官宜准熙宁元丰之法谏官刘安
世等攻蔡确为谤诗陶曰确以弟硕有罪但坐罢职
不应怀恨注释诗语近于捃摭不可以长告讦之风
安世疏言陶居风宪地目睹无礼于君亲之人而附
会观望纪纲何赖出知汝州徙晋州召为太常少卿
议合祭天地请从先帝北郊之旨既而合祭陶即奉
行亦不复辨执也进权礼部侍郎中书舍人以龙图
阁待制知应天府顺昌府瀛州元符中例夺职卒年
六十七
  韩川
按宋史本传川字元伯陕人进士上第历开封府推
官元佑初用刘挚荐为监察御史极论市易之害以
为虽曰平均物直而其实不免货交以取利就使有
获尚不可为况所获不如所亡果何事也愿量留官
吏与之期使趣罢此法从之迁殿中侍御史疏言朝
廷于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弊也则几于利
权势而抑孤寒常欲收勤绩以赴用要其终也则莫
不收虚名而废实效近制太中大夫以上岁举守臣
遇大州阙则选诸所表他虽考课上等皆莫得预推
原旨意固欲得人然所谓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师
诸驰骛请求者得之为易至于淹历郡县治状应法
者顾出其下则是谨身修洁之人不若营求一章之
速化也于是诏吏部更立法张舜民论西夏事乞停
封册朝廷以为开边隙罢其御史梁焘等为舜民争
之川与吕陶上官均谓舜民之言实不可行焘等去
川亦改太常少卿不拜加集贤校理知颍州还为侍
御史枢密都承旨进中书舍人吏礼二部侍郎以龙
图阁待制复守颍徙虢州与孙升同受责由坊州郢
州贬屯田员外郎分司岷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徽
宗立得故官知青襄二州卒
  陈师锡
按宋史本传师锡字伯修建州建阳人熙宁中游太
学有□声神宗知其材及廷试奏名在甲乙间帝偶
阅其文屡读屡叹赏顾侍臣曰此必陈师锡也启封
果然擢为第三调昭庆军掌书记郡守苏轼器之倚
以为政轼得罪捕诣台狱亲朋多畏避不相见师钖
独出饯之又安辑其家知临安县为监察御史上言
宋兴享国长久号称太平者莫如仁宗切考政治之
本不过延直言御群下进善退邪而已明道中亲览
万几见政事之多辟辅佐之失职自吕夷张耆夏
竦陈尧佐范雍晏殊等一日罢去宝元初冬雷地震
用谏官韩琦之言王随陈尧佐韩亿石中立同时见
黜其后不次擢用杜衍范仲淹富□韩琦以成庆历
嘉佑之治愿稽皇祖纳谏御臣之意以兴治功帝善
其言时诏进士习律师锡言陛下方大阐学校用经
术训迪士类不应以刑名之学乱之夫道德本也刑
名末也教之以本人犹趋末况教之以末乎望追寝
其制使得悉意本业用事者谓倡为诐说出知宿迁
县元佑初苏轼三上章荐其学术渊源行己洁素议
论刚正器识靖深德行追踪于古人文章冠绝于当
世乃入为秘书省校书郎迁工部员外郎加秘阁校
理提点开封县镇建言铨法选人用举者迁升而岁
有定额今请托者溢数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请为之
限约畿内将官苛惨失士心方大阅群卒哗噪将吏
莫知所为师锡驰至军推首恶者致诸法按阅如初
而劾斥其将县人叹服枢密院犹以事不先白为罪
罢知解州历考功员外郎知宣州苏州徽宗立召拜
殿中侍御史疏言元丰之末中外汹汹矣宣仁圣后
再安天下委国而治者司马光吕公着尔章惇诬其
包藏祸心至于追贬天相陛下发潜继统而惇犹据
高位光等赠谥未还墓碑未复愿早摅宸略以慰中
外之望蔡京为翰林学士师锡言京与弟卞同恶迷
国误朝而京好大喜功锐于改作日夜交结内侍戚
里以觊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乱自是而分祖宗基
业自是而隳矣京援引死党至数百人邓洵武内行
污恶缙绅不齿岂可滓秽史笔向宗回宗良亦阴为
京助是皆国之深患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贤人君
子忧若出之于外社稷之福也帝曰此于东朝有碍
卿为我处之对曰审尔臣当具白太后遂上封事言
自昔母后临朝危乱天下载在史册可考而知至于
手书还政未有如圣母退抑谦逊真可为万世法而
蔡京阴通二向妄言宫禁预政以诬圣德不可不察
也诏索秘阁图画师锡言六经载道诸子言理历代
延籍祖宗图画天人之蕴性命之妙治乱安危之机
善恶邪正之迹在焉望留意于此以唐山水图代无
逸为监俄改考功郎中师锡抗章言曰臣在职数月
所言皆当今急务若以为非陛下方开纳褒奖若以
为是则不应遽解言职如蔡京典刑未正愿受窜贬
于是出知颍庐滑三州坐党论监衡州酒又削官置
郴州卒年六十九师锡始与陈瓘同论京卞时号二
陈绍圣中赠直龙图阁
  赵屼
按宋史赵抃传抃子屼字景仁由荫登第通判江州
改温州代还得见时抃已谢事神宗命为太仆丞擢
监察御史以父老请外提举两浙常平元佑中复为
御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亲党于要涂
子弟多处管库甚者不使应科举与寒士争进自王
安石柄国持内举不避亲之说始以子雱列侍从由
是循习为常资望浅者或居事权繁重之地无出身
者或预文字清切之职今宜杜绝其源又言台谏之
臣或稍迁其位而阴夺言责或略行其言而退与善
地或两全并立苟从讲解或置而不问外示包容使
忠鲠之士蒙羞难退皆朝廷所宜深察也傅尧俞王
岩叟梁焘孙升以事去屼言诸人才能学术为世推
称忠言嘉谟见于已试宜悉召还朝所言皆切时务
避执政亲嫌改都官员外郎出提点京东刑狱元符
中历鸿胪太仆少卿曾布知枢密院将白为都承旨
蔡卞摭其救傅尧俞事遂不用未几卒初抃庐母墓
三年县榜其里曰孝弟处士孙侔为作孝子传及屼
执父丧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毁死人称其
世孝
  李之纯
按宋史本传之纯字端伯沧州无棣人登进士第历
御史中丞建言朝廷事下六部但随省吏视其前后
批以制缓急之序是为胥吏颛处命令也若大臣不
暇省宜令列曹长贰随其所承当行即行当止即止
必□而后决毋拘于文则吏不得舞权而下情达矣
又言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燮理阴阳辅相之
职间者国论稍亏雍睦语言播传动系观望不可以
不谨董敦逸黄庆基论苏轼托词命以毁先帝苏辙
以名器私所亲皆以监司罢之纯疏其诬罔乃更黜
之以疾改工部尚书绍圣中刘拯劾其阿附辙出知
单州卒年七十五
  朱京
按宋史本传京字世昌南丰人父轼有隐德京博学
淹贯登进士甲科教授亳州应天府入为太学录神
宗数召见论事擢监察御史时中丞及同僚多罢去
京抗疏曰御史假之则重略之则轻今耳目之官屡
进屡却则言者不若静默为贤直者不若柔从为智
偷安取容虽得此百数亦何益国耶他日入见帝劳
之曰昨览奏疏所补多矣京风神峻整见者惮之目
为真御史初台臣奏事必先移合门得班乃入京尝
以名闻翌旦既入会有先之者不及对而退帝问京
安在左右以告诏趣之入辰漏且尽为留班以须未
几论大臣除拟有爱憎之私中书言其失实谪监兴
国军盐税历太常博士湖北京西江东转运判官提
点淮西刑狱司封员外郎元符初迁国子司业京在
元佑时尝为幸太学颂或擿其语有及先朝者京亦
固辞不拜徽宗初立复命之逾月而卒
  上官均
按宋史本传均字彦衡邵武人神宗熙宁亲策进士
擢第二为北京留守推官国子直讲元丰中蔡确荐
为监察御史里行时相州富人子杀人谳狱为审刑
大理所疑京师流言法官窦莘等受赇蔡确引猜险
吏数十人穷治莘等惨酷无敢明其冤均上疏言之
乞以狱事诏臣参治坐是谪知光泽县莘等卒无罪
天下服其持平有巫托神能祸福人致赀甚富均焚
像杖巫出诸境还监都进奏院哲宗即位擢开封府
推官元佑初复为监察御史议者请兼用诗赋取士
宰相遂欲废经艺均言经术以理为主而所根者本
也诗赋以文为工而所逐者末也今不计本末而欲
袭诗赋之弊未见其为得也自熙宁以来京师百司
有谒禁均言以诚待人则人思竭忠以疑遇物则人
思苟免愿除开封大理外余皆释禁以明洞达不疑
之意遂论青苗以为有惠民之名而无惠民之实有
目前之利而为终岁之患愿罢之而复为常平籴粜
之法又言官冗之弊请罢粟补吏减任子员节特奏
名之滥增摄官之举数抑胥史之幸进以清入仕之
源诏有司议久之不能有所省复疏言今会议之臣
畏世俗之讥评不计朝廷之利害闵鄙耄之不进不
思才者之闲滞非策之善也因请对力陈之宣仁后
曰当从我家始乃自后属而下至大夫悉裁其数又
言治天下道二宽与猛而已宽过则缓而伤义猛过
则急而伤恩术虽不同其□政害民一也间者监司
务为惨核郡县望风趣辨不暇以便民为意陛下临
御务从宽大为吏者又复苟纵弛猛宽二者胥失
愿明诏四方使之宽不纵恶猛不伤惠以起中和之
风诏下其章蔡确弟硕盗贷官钱以万计狱既上均
论确为宰相挟邪挠法当显正其罪以厉百官张璪
李清臣执政与正人异趣相继击去之监察御史张
舜民论边事因及宰相文彦博舜民左迁均言风宪
之任许风闻所以广耳目也舜民之言是当行之其
言非当容之愿复舜民职不从台谏约再论均谓事
小不当再论王岩叟遂劾均反复岩叟移官均迁殿
中侍御史内不自安引义丏去改礼部员外郎居三
年复为殿中侍御史西夏自永乐之战怙胜气骄欲
复故地朝廷用赵计弃四寨至是又请兰州为寨
地均上疏曰先王之御外国知威之不可独立故假
惠以济威知惠之不可独行故须威以行惠然后外
国且怀且畏无怨望轻侮之心今西夏所争兰州寨
地皆控握要路若轻以予之恐夏人捣虚熙河数郡
孤立难守若继请熙河故地将何辞以距之是傅虎
以翼借寇以兵不进无益祗足为患不如治兵积谷
画地而守使夏人晓然知朝廷意也时傅尧俞为中
书侍郎许将为左丞韩忠彦为同知枢密院三人者
论事多同异俱求罢均言大臣之任同国休戚庙堂
之上当务协谐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异之迹
若悻悻然辩论不顾事体何以观视百寮尧俞等虽
有辩论之失然事皆缘公无显恶大过望令就职诏
从之御史中丞苏辙等尚以为言均上疏曰进退大
臣当则天下服陛下之明而大臣得以安其位进退
不当则累陛下之哲而言者自此得以朋党合谋并
力以倾摇大臣天下之事以是非为主所论若当虽
异不害其为善所论若非虽同未免为不善今尧俞
等但不能协和实无大过苏辙乃以许将当时已定
议既而背同列之议独上论奏臣以为善则顺之恶
则正之岂在每事唯命遂非不改然后为忠邪将舍
同列之议上奉圣旨自能将顺其美不当反以为过
恶也若使不忠虽与同列协和是乃奸臣尔非朝廷
之利也将罢均又言吕大防坚强自任每有差除同
列不敢异唯许将时有异同辙素与大防善尽力排
将期于必胜臣恐纲纪法令自此败坏矣因论御史
耳目之任中丞风宪之长辙当公是公非别白善恶
而不当妄言也遂乞罢出知广德军改提点河北东
路刑狱绍圣初召拜左正言时大防辙已罢政均论
大防辙六罪并再黜大防史祸由此起又奏罢诗赋
专以经术取士宰相章惇欲更政事专黜陟之柄阴
去异己出吏部尚书彭汝砺知成都府召朱服为中
书舍人均言汝砺不可出服不可用惇怒迁均为工
部员外郎寻提点京东淮东刑狱历梓州淮南转运
副使知越州徽宗立入为秘书少监迁起居郎拜中
书舍人同修国史兼哲宗实录修撰迁给事中太学
生张寅亮应诏论事得罪屏斥均言寅亮虽不识忌
讳然志非怀邪陛下既招其来又罪其言恐沮多士
之气寅亮得免时宰相欲尽循熙丰法度为绍述以
风均均曰法度惟是之从无彼此之辩由是不协以
龙图阁待制知永兴军徙襄州崇宁初与元佑党籍
夺职主管崇禧观政和中复集贤殿修撰提举洞霄
宫久之复龙图阁待制致仕卒年七十八
  马伸
按宋史本传伸字时中东平人绍圣四年进士不乐
驰骛每调官未尝择便利为成都郫县丞守委受成
都租前受输者率以食色玩好蛊訹而败伸请绝宿
弊民争先输至沿途假寐以达旦常平使者孙俟蚤
行怪问之皆应曰今年马县丞受纳不病我也俟荐
于朝崇宁初范致虚攻程颐为邪说下河南府尽逐
学徒伸注西京法曹欲依颐门以学因张绎求见十
反愈恭颐固辞之伸欲休官而来颐曰时论方异恐
贻子累子能弃官则官不必弃也曰使伸得闻道死
何憾况未必死乎颐叹其有志进之自是公暇虽风
雨必日一造忌娼者飞语中伤之弗顾卒受中庸以
归靖康初孙傅以卓行荐召御史中丞秦桧迎辟之
擢监察御史及汴京陷金人立张邦昌集百官环以
兵胁之俾推戴众唯唯伸独奋曰吾职谏争忍坐视
乎乃与御史吴给约秦桧共为议状乞存赵氏复嗣
君位会统制官吴革起义募兵图复二帝伸预其谋
邦昌既僭立贼臣多从臾之伸首具书请邦昌速迎
奉元帅康王同院无肯连名者伸独持以往而银台
司视书不称臣辞不受伸投袂叱之曰吾今日不爱
一死正为此耳尔欲吾称臣邪即缴申尚书省以示
邦昌其书略曰相公服事累朝为宋辅臣比不幸迫
于强敌使当伪号变出非常相公此时岂以义为可
犯君为可忘宗社神灵为可昧邪所以忍须臾死而
诡听之者其心若曰与其虚逊于人而实亡赵氏之
宗孰若虚受于己而实存以归之耳忠臣义士未即
就死阖城民庶未即生变者亦以相公必能立赵孤
也今金人北还相公义当忧惧自列于朝康王在外
国统有属狱讼讴歌人皆归往宜即发使通问扫清
宫室率群臣共迎而立之相公易服退处省中庶事
皆□命太后其赦书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日下拘收
俟康王御极施行然后相公北面引咎以明身为人
臣昧于防患遭寇雠胁污当时不能即死以待陛下
今复何面目事君请归死司寇为人臣失节之戒伏
阙下俟命如此则明主必能察相公忠实存国义非
苟生且弃过而录功矣今乃谋不出此时日已多肆
然尚当非据偃寝禁闼若固有之群心狐疑道路混
澒谓相公方挟强金使人游说康王姑令南遁为久
假不归之计上天难欺下民可畏相公若以愚言粗
知觉悟及此改图犹可转祸为福于匪朝伊夕之间
过此以往则相公包藏已深志虑转异外饰事端愒
日待期而阴结寇雠合从为乱九庙在天万无成理
伸必不能辅相公为宋朝叛臣也请先伏死都市以
明此心邦昌得书气沮谋丧明日议迎哲宗后孟氏
垂帘追还伪赦乃遣冯澥李回等迎康王时王及之
等犹请籍龙德宫宝货斥卖灵沼鱼藕以资官用伸
复慨然引义檄之曰古者人臣去国三年不反然后
收其田里君之礼臣如此臣之报君宜如何今二圣
远狩犹未出境天下之人方且北首欲追挽而还之
君之府藏燕游忍一朝而毁乎尔等逆节甚矣力争
乃止高宗即位伸拜章以城陷不能救主迁不能死
请就窜削上知其有忠力于国擢殿中侍御史抚谕
荆湖广南以诛邦昌及其党王时雍等所过州县诹
察吏之贤否与民利疚以次列上于朝伸自湖广将
入奏黄潜善汪伯彦不法凡十有七事草疏已具朝
廷方召孙觌谢克家乃先奏觌克家趋操不正在靖
康间与王时雍王及之等七人结为死党附耿南仲
倡为和议助成贼谋有不主和议者则欲执送金人
觌受金人女乐草表媚之极其笔力乃负国之贼宜
加远窜不报伸又进疏曰陛下得黄潜善汪伯彦以
为辅相委任不复疑然自入相以来处事未尝惬当
物情遂使女真日强盗贼日炽国本日蹙威权日削
且三镇未服汴都方危前日遽下还都之诏至今銮
舆未能顺动其不谨诏命如此草茅对策不如式考
官罚金可矣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孙觌黄哲辈
诸群小以掌诰命其黜陟不公如此吴给张誾以言
事被逐卲成章缘上言远窜其壅塞言路如此祖宗
旧制谏官御史有阙御史中丞翰林学士具名以进
三省不敢预厥有深旨近拟用台谏多取亲旧不过
欲为己助其毁法自恣如此张□宗泽许景衡公忠
有才皆可任重潜善伯彦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
能如此或责以救焚拯溺之事则曰难言盖谓陛下
制之不得施设也或问陈东之死则曰不知盖谓其
事繇于陛下也其过则称君善则称己如此吕源狂
横陛下逐去不数月由郡守升发运其强狠自专如
此御营使虽主兵权凡行在诸军皆其所统潜善伯
彦别置亲兵一千人请给居处优于众兵其务收军
情如此广市私恩则多复祠官之阙同恶相济则力
庇王安中之罪摭其所为岂不辜陛下倚任之重哉
陛下隐忍不肯斥逐涂炭遗民固已绝望二圣还期
在何时耶臣每念此不如无生岁月如流时几易失
望速罢潜善伯彦政柄别选贤者共图大事疏入留
中明日改卫尉少卿伸以论事不行辞不拜录其疏
申御史台且迭上章言臣言可采即乞施行若臣言
非是合坐诬罔之罪移疾待命旬日诏伸言事不实
送吏部责濮州监酒税时用事者恚甚必欲杀之以
濮迫寇境故有是命趣使上道伸怡然幞被而行死
道中或曰王渊在濮潜善密嗾其不利于伸天下识
与不识皆冤痛之明年金人陷广陵伸言始验潜善
伯彦始以误国窜殛于是台臣奏伸尝论潜善等罪
乃复以卫尉少卿召实未知其存亡也寻加直龙图
阁绍兴初胡安国上时政论有曰伸言潜善伯彦措
置乖方条其罪状凡举一事必立一证皆众所共知
共见不敢以无为有以是为非而当时曾不从用反
以为言事不实而重责之是罚沮忠谠邪说何由而
息公道何由而明乎伸既远贬虽有诏命邈无来期
君子闵焉贲以龙图犹未尽褒劝之典乞重加追奖
及其子孙以承天意诏赠谏议大夫伸天资纯确学
问有原委勇于为义而所韫深厚耻以自名建炎初
右正言邓肃尝论朝士臣邦昌者例贬二秩伸不辨
也凡有建明辄削其□人罕知之居官晨兴必整衣
端坐读中庸一过然后出□事每曰吾志在行道以
富贵为心则为富贵所累以妻子为念则为妻子所
夺道不可行也故在广陵行箧一担图书半之山东
已扰家尚留于郓尝称孔子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勇
士不忘丧其元今日何日沟壑乃吾死所也有何兑
者昭武人受学于伸伸没兑尝辑其事状绍兴中为
辰州通判睹邮报秦桧自陈其存赵之功谓它人莫
预兑径取所辑事状达尚书省桧大怒下兑荆南诏
狱狱辞皆出吏手兑坐削官窜真阳桧死始放还复
其官寻卒
  孙升
按宋史本传升字君孚高邮人第进士佥书泰州判
官哲宗立为监察御史朝廷更法度逐奸邪升多所
建明尝上疏曰自二圣临御登用正人天下所谓忠
信端良之士豪杰俊伟之材俱收并用近世得贤之
盛未有如今日者君子日进而小人日退正道日长
而邪慝日消在廷济济有成周之风此首开言路之
效也愿于耳目之臣论议之际置党附之疑杜小人
之隙疑间一开则言者不安其职矣言者不安其职
则循默之风炽而壅蔽之患生非朝廷之福也迁殿
中侍御史梁焘责张问升从而击之执政指为附焘
出知济州逾年提点京西刑狱召为金部员外郎寻
拜殿中侍御史进侍御史时翰林承旨邓温伯为台
臣所攻升与贾易论之尤力谓草蔡确制称其定策
功比汉周勃欺天负国岂宜亲承密命不报由起居
郎擢中书舍人直学士院以天章阁待制知应天府
董敦逸黄廷基摭升过改集贤院学士绍圣初翟思
张商英又劾之削职知房州归州贬水部员外郎分
司又贬果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卒年六十二升在
元佑初尝言王安石擅名世之学为一代文宗及进
居大位出其私智以盖天下之聪明遂为大害今苏
轼文章学问中外所服然德业器识有所不足为翰
林学士已极其任矣若使辅佐经纶愿以安石为戒
世讥其失言
  陈次升
按宋史本传次升字当时兴化仙游人入太学时学
官始得王安石字说招诸生训之次升作而曰丞相
岂秦学邪美商鞅之能行仁政而为李斯解事非秦
学而何坐屏斥既而第进士知安丘县转运使吴居
厚以聚敛进檄尉罔征税于远郊得农家败絮捕送
县次升纵遣之居厚怒将被以文法会御史中丞黄
履荐为监察御史哲宗立使察访江湖先是蹇周辅
父子经画江右盐法为民害次升举劾之还言额外
上供之数未除异日必有非法之敛愿从熙宁以来
创行封椿名钱悉赐豁免又役法未定人情荧惑乞
速定差雇及均数之等先为之节而审行之提点淮
南河东刑狱绍圣中复为御史转殿中论章惇蔡卞
植党为奸乞收还威福之柄禁中火彗出西方次升
请修德求言以弭天变掖庭鞫厌魅狱次升言事关
中宫宜付外参治今属于阉寺之手万一有冤滥贻
后世讥济阳郡王宗景请以妾为妻论其以宗藩废
礼为圣朝累初惇卞以次升在元佑间外迁意其不
能无怨望卞又与同乡里故延置宪府欲使出力为
助挤排众贤而一无所附时方编元佑章疏毒流缙
绅次升言陛下初即位首下诏令导人使谏亲政以
来又揭敕榜许其自新今若以一言之失致于谴累
则前之诏令适所以误天下后之敕榜适所以诳天
下非所以示大信也又论卞客周穜贪鄙郑居中憸
由是惇卞交恶之使所善太常少卿林颜致己意
尝以美官次升曰吾知守官而已君为天子卿士而
为宰相传风旨邪惇卞益不乐乘间白为河北转运
使帝曰漕臣易得耳次升敢言不当去更进左司谏
宣仁有追废之议次升密言先太后保佑圣躬始终
无间愿勿听小人销骨之谤帝曰卿安所闻对曰臣
职许风闻陛下毋诘其所从来可也吕升卿察访广
南次升言陛下无杀流人之意而遣升卿出使升卿
资性惨刻喜求人过今使逞志释憾则亦何所不至
哉乃止不遣次升累章劾章惇皆留中帝尝谓曰章
惇文字勿令绝次升退告王巩巩曰君胡不云谏臣
耳目也帝王心也心所不知则耳目为之传达既知
之何以耳目为居数日复入见帝申前旨乃以巩语
对帝曰然顾未有代之者尔讫不克去京师富家乳
婢怨其主坐儿于上而嵩呼者逻系狱次升乞戒有
司无得观望帝问大臣何谓蔡卞曰正谓观望陛下
尔诬其毁先烈拟谪监全州酒税帝以为远改南安
军徽宗立召为侍御史极论惇卞曾布蔡京之恶窜
惇于雷居卞于池出京于江宁迁右谏议大夫献体
道稽古修身仁民崇俭节用六事言多规切崇宁初
以宝文阁待制知颍昌府降集贤殿修撰继又落修
撰除名徙建昌编管循州皆以论京卞故政和中用
赦恩复旧职卒年七十六次升三居言责建议不苟
合刘安世称其有功于元佑人谓能遏吕升卿之行
也他所言曾王觌张庭坚贾易李昭□吕希哲范
纯礼苏轼等公议或不谓然
  龚夬
按宋史本传夬字彦和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进
士第三签书河阳判官从曾布于瀛绍圣初擢监察
御史以亲老求通判相州知洛州徽宗立召拜殿中
侍御史始上殿即抗疏请辨忠邪曰好恶未明则人
迷所向忠邪未判则众必疑今圣政日新远近忻悦
进退人材皆出睿断此甚盛之举也然奸党既破必
将早夜熟计广为身谋或遽革面以求自文或申邪
说以拒正论或诡称祸福以动朝廷或托言祖宗以
胁人主巧事贵戚阴结左右变乱是非奸计百出幸
其既败复用已去复留君子直道而行则必堕其术
中然则天下治忽未可知也故宜洞察忠邪行之以
决若小不忍则害大政臣愿陛下明好恶以示之使
远近知进贤退奸之意太平之治不难致也又言朝
廷累下赦令洗涤元佑愆负被坐之人至于官职资
荫多未给还愿申诏有司亟为施行以伸先帝宽仁
之意时章惇蔡卞用事夬首论其恶大略以为昔日
丁谓当国号为恣睢然不过陷一寇准而已及至于
惇而故老元辅侍从台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谓贤者
一日之间布满岭海自有宋以来未之闻也当是时
惇之威势震于海内此陛下所亲见盖其立进不根
之语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惧莫能自保俾其
朽骨衔冤于地下子孙禁锢于炎荒忠臣义士愤闷
而不敢言海内之人得以归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
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怀奸深阻凡惇所为
皆卞发之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谴黜又论蔡
京治文及甫狱本以偿报私仇始则上诬宣仁终则
归咎先帝必将族灭无辜以逞其欲臣料当时必有
案牍章疏可以见其鍜炼附会如方天若之凶邪而
京收置门下赖其倾险以为腹心立起犴狱多斥善
士天下冤之皆京与天若为之也愿考证其实以正
奸臣之罪于是三人者皆去又上疏乞正元佑后册
位号及元符后不当并立书报闻已而元佑后册再
废言者论夬首尾建言诏削籍编管房州继徙象又
徙化徒步适贬所持扇乞钱以自给逢赦令得归政
和元年卒年五十五绍兴元年赠直龙图阁六年再
赠右谏议大夫官其后二人弟大壮少有重名清介
自立从兄官河阳曾布欲见之不可得乃往谒夬邀
之出从容竟日题诗壁间有得见两龚之语夬为御
史大壮劝使早去夬以为畏友不幸早丧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九
  宋四
  沈畸
按宋史本传畸字德侔湖州德清人第进士历官州
县崇宁中为尚书议礼编修官召对擢监察御史畸
至台欲有所论建而六察无言事法乃诣匦上十事
言花石扰民土木弊国冗费多恩泽滥议论异同下
情暌隔其论当十夹锡钱最为剀当略曰小钱之便
于民久矣古者军兴用之或以一当百至于当十此
权时之术非可行于无事之世今当十之议固足纾
目前然使游手鼓铸无故有倍称之息何惮而不为
虽日加断斩势不可止恐未能期岁东南小钱轻钱
轻则物重物重则民愈困此盗贼所由起也陕西旧
无铜钱故以夹锡为贵一切改铸则由前日铁钱耳
今东南方私铸乂将使西北效之是导民犯法也进
殿中侍御史尝经国子监门有小内侍从数骑绝道
突过驺卒追问不为止台檄诸司捕之不获畸曰风
宪之地可但已乎入言之徽宗下内省迹治竟抵罪
蔡京兴苏州钱狱欲陷章綖兄弟遣开封尹李孝寿
御史张茂直鞫之株逮至千百强抑使承盗铸罪死
者甚众京犹以为缓帝独意其非辜遣畸及御史萧
服往代京将啖以显仕白为左正言及权侍御史畸
至苏即日决释无佐证者七百人叹曰为天子耳目
司而可傅会权要杀人以苟富贵乎遂阅实平反以
闻京大怒削畸三秩贬监信州酒税未几卒既而狱
事竟复羁管明州使者持敕至家将发棺验实畸子
浚泣诉乃止建炎初赠龙图阁直学士浚官至右正

  萧服
按宋史本传服字昭甫庐陵人第进士调望江令治
以教化为本访古迹得王祥卧冰池孟宗哭□台皆
为筑亭又刻唐县令鞫信陵文于石碑民知所向已
而邑人朱氏女割股愈母疾人颂传之以为治化所
致知高安县尉获凶盗狱具矣服审其辞疑之且视
其刀室不与刃合顷之而杀人者得囚盖平民也徙
知康州未行改亲贤宅教授提举淮西常平召为将
作少监以使事得入对论人主听言之要以谓唐虞
盛世犹畏巧言而堲谗说纚纚数百言徽宗谓有争
臣风擢监察御史奉诏作崇宁备官记帝称善诏辅
臣曰服文辞劲丽宜居翰苑朕爱其鲠谔顾台谏中
何可阙此人俄偕沈畸使鞫狱坐羁管处州逾岁得
归张商英当国引为吏部员外郎送辽使得疾于道
遂致仕既愈还旧职以父老得请知蕲州卒年五十

  黄葆光
按宋史本传葆光字元晖徽州黟人应举不第以从
使高丽得官试吏部铨第一赐进士出身由齐州司
理参军为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校书郎擢监察御史
左司谏始□职即言三省吏猥多如迁补升转奉入
赏劳之类非元丰旧制者其大弊有十愿一切革去
徽宗即命厘正之一时士论翕然而蔡京怒其异己
密白帝请降御笔云当丰亨豫大之时为衰乱减损
之计徙葆光符宝郎省吏醵钱入宝箓宫作十道斋
报上恩帝思其忠明年复拜侍御史辽人李良嗣来
归上平夷书规进用擢秘书丞葆光论其五不可大
概言良嗣凶黠忿鸷犯不赦之罪于邻国逃命逭死
妄作平夷等书万一露泄为患不细中秘图书之府
岂宜以罪人为之宜厚其禄赐置诸畿甸之外又言
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刚健者君之德而其道不可屈
柔顺者臣之常而其分不可亢苟致屈以求合则是
伤仁非所以驭下也苟矫亢以求伸则是犯分非所
以尊君也帝感悟命近臣读其奏于殿中自崇宁后
增朝士兼局多葆光以为言乃命蔡京裁定京阳请
一切废罢以激怒士大夫葆光言如礼制局详议官
至七员检讨官至十六员制造局至三十余员岂不
能省去一二上副明天子之意时皆壮之政和末岁
旱帝以为念葆光上疏曰陛下德足以动天恩足以
感人检身治事常若不及而不能感召和气臣所以
不能无疑也盖人君有屈己逮下之心而人臣无归
美报上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人君有慈惠恻怛之
心而人臣无将顺钦承之意者能致阴阳之变陛下
恭俭敦朴以先天下而太师蔡京侈大过制非所以
明君臣之分陛下以绍述为心而京所行乃皆元丰
之法强悍自专不肯上承德意太宰郑居中少宰余
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此天气下而地不应
大臣不能尚德以应陛下之所求者如此疏入不报
且欲再上章京权势震赫举朝结舌葆光独出力攻
之京惧中以他事贬知昭州立山县又使言官论其
附会交结泄漏密语诏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京
致仕召为职方员外郎改知处州州当方腊残乱之
后尽心牧养民列上其状加直秘阁再任卒年五十
八州人祠之葆光善论事会文切理不为横议所移
时颇推重本出郑居中门故极论蔡京无所顾然其
他不能不迎时好方作神霄万寿宫温州郭敦实泗
州叶点皆坐是得罪葆光遂疏建昌军陈并秀州蔡
岳州傅惟萧祁门令葛长卿不即奉行制书存留
僧寺形胜佛像及决罚道流乞第行窜黜遂悉坐停
废识者尤之
  张克公
按宋史本传克公字介仲颍昌阳翟人起进士大观
中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蔡京再相克公与中
丞石公□论其罪京罢克公徙起居舍人逾月进中
书舍人改右谏议大夫京犹留京师会星文变克公
复论之中其隐慝语在京传京致仕张商英为相与
郑居中不合克公由兵部侍郎拜御史中丞治堂吏
讼归曲商英且疏其罪十商英罢京复召衔克公弗
置徽宗知之为徙吏部尚书京欲以铨综稽违中克
公既又擿其知贡举事帝以为所取得人不问也居
吏部六年卒赠资政殿学士
  毛注
按宋史本传注字圣可衢州西安人举进士知南陵
高苑富阳三县皆以治办称大观中御史中丞吴执
中荐为御史诏赐对未及而执中罢注辞焉徽宗固
命之既见谓曰今士大夫方寡廉鲜耻而卿独知义
命故特召卿即以为主客员外郎俄擢殿中侍御史
蔡京免相留京师注疏其擅持威福动摇中外以叶
梦得为腹心交植党与帝逐梦得而迁注侍御史遂
极论京受孟翊妖奸之书与逆人张怀素游处引凶
朋林摅置政府用所亲宋乔年尹京其门人播传咸
谓陛下恩眷不衰行且复用于是论者相继京遂致
仕四年彗再见注又言臣累论蔡京罪积恶大天人
交谴虽罢相致政犹怙恩恃宠偃居赐第以致上天
威怒推原其咎实在于京考京之罪盖不可以缕数
陛下去党碑以开自新之路京疾其异己而别为防
禁陛下颁明诏以来天下之言京恶其议己而重致
于法以严刑峻罚胁持海内以美官重禄交结人心
钱钞屡更而商贾不行边事数易而国力大匮声焰
所震中外愤疾宜早令去国消弭灾咎奏上京始出
居钱塘注复采当世之急务曰省边事足财用收士
心禁技巧大概谓近年以来边民侥幸苟得昔所入
贡者今必城为郡县昔所羁縻者今尽纳其土疆以
内地金帛而事穷荒不可计之费今黔南已有处分
如夔渝新边宜在裁省运盐昔主于漕计今移于他
司常平昔积于外州今输于都下经费安得不匮财
货何以转移愿诏有司悉讲复元丰旧制汤之遭旱
以士失职为辞今学校养士盖有常额额外之人不
复可预教养岁贡之余略无可进之地愿留贡籍三
分暂存科举以待学外之士使无失职东南造作奇
玩花石纲舟与后苑工徒京城营缮并宜暂罢以抑
末敦本凡此皆圣政之所当先人心悦则天意解矣
注所论切于世务类此迁左谏议大夫张商英为相
言者攻之力注亦言其无大臣体然讫以与之交通
罢提举洞霄宫居家数岁卒建炎末追复谏议大夫
  洪彦升
按宋史本传彦升字仲达饶州乐平人登第调常熟
尉奉母之官既至前尉欲申期三月以规荐而中分
奉入彦升处僧舍却奉不纳如约始交印历郴州判
官签书镇东军节度判官彦升尝辟广西经略府或
称其材擢提举常平御史中丞石公弼荐新提举广
西学事辛义可御史及陛辞适与同日徽宗两留之
遂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彦升孤立任言责阅
五年论蔡京再居元宰假绍述之名一切更张败坏
先朝法度朋奸误国公私困弊既已上印而偃蹇都
城上凭眷顾之恩中怀跋扈之志愿早赐英断遣之
出京何执中缘潜邸之旧德薄位尊当轴处中殊不
事事见利忘义唯货殖是图愿解其机政以全晚节
吕惠卿与张怀素厚善序其所注般若心经云我遇
公为黄石之师且张良师黄石之策为汉祖定天下
惠卿安得辄以为比他如邓洵仁蔡薿刘极李孝称
许光凝许畿盛章李譓任熙明之流皆条摭其过一
不为回隐右仆射张商英与给事中刘嗣明争曲直
事下御史彦升蔽罪商英商英去又累疏抨郭天信
以谈命进用交结窜斥因请禁士大夫毋语命术毋
习释教先是诏诸道监司具法令未备若未便于民
者久而弗上彦升言吏狃于势随时俯仰不能上承
德音因缘为奸者众有因追科而欲害熙宁保伍之
法因身丁而故摇崇宁学校之政省事原情当有劝
沮宜遣官编汇辨其邪正以行赏罚皆从之迁给事
中尝谒告一日而张商英复官之旨经门下言者以
为顾避封驳出知滁州寻加右文殿修撰进徽猷阁
待制知吉州久之知潭州未行卒年六十三赠大中
大夫
  陈过庭
按宋史本传过庭字宾玉越州山阴人中进士第为
馆陶主簿澶州教授知中牟县除国子博士何执中
侯蒙器其才荐之擢祠部吏部右司员外郎使契丹
过庭初名扬庭辞日徽宗改赐今名时人或传契丹
主苦风痹又箭损一目过庭归证其妄且劝帝以边
备为念迁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宣和二年进中书舍
人纔七日迁礼部侍郎未尽一月又迁御史中丞兼
侍读睦寇窃发过庭言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窜
二人则寇自平又朱□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结权近
窃取名器罪恶盈积宜昭正典刑以谢天下由是大
与权贵迕□陷以不举劾之罪罢知蕲州未半道责
海州团练副使黄州安置三年得自便钦宗立以集
英殿修撰起知潭州未行以兵部侍郎召在道除中
丞初入见帝谕以国家多难每事当悉意尽言于是
节度使范讷丐归环卫过庭因言自崇宁以来建旄
钺者多不由勋绩请除宗室及将帅立功者余并如
讷例又乞辨宣仁后诬谤姚古拥兵不援太原陈其
可斩之罪七窜诸岭表进礼部尚书擢右丞中书侍
郎议遣大臣割两河与金耿南仲以老聂昌以亲辞
过庭曰主忧臣辱愿效死帝为挥涕叹息固遣南仲
昌及城陷过庭亦以金人拘之军中因留不得还建
炎四年卒于燕山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忠

  陆蕴
按宋史本传蕴字敦信福州候官人少知名登进士
第为太学春秋博士经废员省改国朝会要所检阅
文字崇宁中提举河北两浙学事召对言元佑异意
俗学既不为我用近诏不以使一路而犹得为守令
臣愚未知其可遂拜礼部员外郎转吏部迁辟雍司
业太常少卿议原庙不合黜知瑞金县还为太常进
国子祭酒中书舍人请葺诸州天庆观立学事司考
课法迁大司成擢御史中丞引门下侍郎余深亲嫌
自列徽宗曰相避之法防有司不能尽公尔侍从吾
所信任岂得下同庶僚乎不许蕴颇论事尝言御笔
一日数下而前后相违非所以重命令辅相大臣宦
官戚里赐第营筑纵撤民居县官市财于民而不予
直贵游子弟以从官领闲局奉朝请为员猥多无益
于事又赐予过制中外用度多于赋入数幸私室乖
尊卑之分亦非臣下之福其言皆中时病以龙图阁
待制知福州改建州时弟藻由列曹侍郎出为泉州
过蕴合乐燕款闽人以为盛事加显谟阁直学士引
疾提举鸿庆宫方二浙用兵旁郡皆缮治守备蕴闻
命就道使者劾为避事夺职稍复集英殿修撰卒
  虞奕
按宋史虞策传策弟奕字纯臣第进士崇宁提举河
北西路常平洺相饥徙之东路入对徽宗问行期对
曰臣退即行流民不以时还则来岁耕桑皆废矣帝
悦既而西部盗起复徙提点刑狱时朝廷将遣兵逐
捕奕条上方略请罢勿用而自计讨贼不阅月可定
转运使张抟以为不可宰相主抟策数月不效卒用
奕议悉降之擢监察御史亲祭北郊燕人赵良嗣为
秘书丞侍祠奕白其长曰今亲卫不用三路人而良
嗣以外国降子顾得预祠事可乎长用其言具以请
不报阳武民佣于富家其室美富子欲私之弗得怒
杀之而赂其夫使勿言事觉府县及大理鬻狱奕受
诏鞫讯皆伏辜坐漏泄语言罢去再逾年还故职提
点河北刑狱自何承矩创边地为塘泺有定界既中
贵人典领以屯田开拓为功肆侵民田民上诉屡出
使者按治皆不敢与直奕曲折上之疏其五不可诏
罢屯田加直秘阁淮南转运副使入为开封少尹故
时大理开封治狱得请实蔽罪其后率任情弃法法
益不用奕言廷尉持天下平京师诸夏本法且不行
何以示万国请自今非情法实不相当毋得辄请从
之迁光禄卿户部侍郎睦州乱以龙图阁直学士知
镇江府寇平论劳增两秩还为户部内侍总领内藏
予夺颛己视户部如僚属度支郎方讨理滞奉中旨
令开封尹与总领者来奕白宰相曰计臣不才当去
之而易能者不可使他人侵其官即自劾不称职诏
为罢内侍而徙奕工部袭庆守张□使郡人诣阙请
登封东平守王靓谏以京东岁凶多盗不当请封为
政者不悦将罪靓奕言靓忧民爱君所当奖激奈何
用为罪乎靓获免未几卒年六十赠龙图阁学士
  郭知章
按宋史本传知章字明叔吉州龙泉人第进士从刘
彝广西幕府知浮梁分宁县黄履荐为御史以忧不
克拜知海州濮州提点梓州路刑狱复以郑雍顾临
荐为监察御史哲宗亲政上书请用淳化天禧诏增
谏官员曰馆职无所用朝廷设之不疑谏官最急乃
常不足是急于所无用缓其所当急也又比岁选授
监司多繇寺监丞不过知县资序外官莫重于部使
者岂宜轻用若是宜稍限以节如转运判官择实任
通判者提点刑狱择实任郡首者然后考其治理简
拔用之又言自大河东北分流生灵被害今水之趋
东者已不可遏顺而导之闭北而行东其利百倍矣
迁殿中侍御史言先帝辟地进壤建策四寨据高临
下扼西戎咽喉元佑用事者委而弃之愿讨赜议奏
显行黜罚史院究神宗实录诬罔事知章请贬治吕
大防等绍圣复制科知章校试言先朝既策进士即
废此科近年复置诚无所补遂复罢又请复元丰役
法大抵迎合时好进左司员外郎改左司谏尝言爵
禄庆赏以劝天下之善愿无以假借大臣使行私恩
刑罚诛戮以惩天下之恶愿无以假借大臣使快私
忿忠于陛下者必见忌大臣党于大臣者必上负陛
下惟明主裁察权工部侍郎为中书舍人辽使萧德
崇来为夏人请还河西地命知章报聘德崇曰两国
久通好小国蕞尔疆土还之可乎知章曰夏人累犯
边法当致讨以北朝劝和之故务为优容彼若恭顺
如初当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预知也归未至坐尝
主导河东流议以集贤殿修撰知和州徽宗立曾布
用为工部侍郎加宝文阁直学士知太原府召拜刑
部尚书知开封府为翰林学士言者又论河事罢知
邓州旋入党籍数年复显谟阁直学士政和初卒
  吴执中
按宋史本传执中字子权建州松溪人登嘉佑进士
第历官州县同门婿吕惠卿方贵盛不肯附以取进
凡三十余年始提举河南常平连徙河东淮南江东
转运判官提点广东刑狱入为库部吏部右司郎中
大观初擢兵部侍郎二年进御史中丞论开封府内
侍省京畿秦凤违法干请诏奖其得风宪体又言开
封之治事大理之决狱将作之营缮榷货之入中皆
职所当为乃妄以为功一岁迁官至五六宜行抑损
遂诏自今但赐束帛郑居中知枢密院执中言外戚
不宜在政地帝还其章而谕所以用居中之意初蔡
京忌张康国故引执中居言路执中先劾刘炳兄弟
宋乔年父子皆京客也帝尝语执政嘉其不阿康国
曰是乃为逐臣地耳已而章果至帝怒黜知滁州未
几徙越州石公弼以为执中反复得罪未宜殿大府
改提举洞霄宫以集贤殿修撰知扬州加显谟阁待
制知河南府道过都复拜中丞帝以星变逐蔡京言
者未已执中谓进退大臣当全礼貌于是为京下诏
京得不重贬恭孙赵遹开梓夔诸夷州执中乞正
其罪又言八行之举所得皆乡曲常人不足以为士
愿下太学考其道艺而进退之所论多施行迁礼部
尚书张商英罢御史张克公言执中与商英皆由郭
天信以进除枢密直学士知越州寻降待制又夺职
卒于家
  许景衡
按宋史本传景衡字少伊温州瑞安人登元佑九年
进士第宣和六年召为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是
时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书省比阙长官而同知
枢密院亦久阙虽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
枢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博采公
议遴选忠贤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
贯为河东北宣抚使将北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
者数十事不报睦寇平江浙郡县残毁而茶盐比较
之法如故景衡奏茶盐之法当以食之众寡为岁额
之高下今收复之后户版半耗民力萧然而茶盐比
较不减于昔民欲无困得乎奏上诏两浙江东路权
免茶盐比较贼平日仍旧朝廷既兴燕云之师调度
不继诛求益急景衡奏财力匮乏在节用民力困弊
在恤民今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
一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
缘侥幸干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极
论和买和籴盐法之害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
书抵执政子道景衡之贤因从子婿符宝郎周离亨
以达离亨缪以其书误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钦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谕德
迁中书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鲠亮忤执政
斥景衡为辨白坐落职予祠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
既至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言者附黄潜善
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闻泽之为尹威名政事卓然过人虽不识其人
窃用叹慕臣以为去冬京城内有赤心为国如泽等
数辈其祸变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较其小短不顾尽
忠徇国之节则不恕己甚且开封宗庙社稷所在苟
欲罢泽别遣留守不识缙绅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泽
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泽泽乃安杭州叛卒陈通
作乱权浙西提刑赵叔近招降之请授以官景衡曰
官吏无罪而受诛叛卒有罪而蒙赏赏罚倒置莫此
为甚卒奏罢之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
潜善伯彦以景衡异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
乃太乙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高宗以问景
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乙之有初李纲
议建都以关中为上南阳次之建康为下纲既相遂
主南阳之议景衡为中丞奏南阳无险阻月密迩盗
贼漕运不继不若建康天险可据请定计巡幸潜善
等倾纲使去南阳之议遂格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
泛水景衡又奏请南幸建康已而有诏还京罢景衡
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至瓜州得暍疾
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
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建炎初李纲议幸南阳宗泽
请还京景衡乃请幸建康黄潜善等素恶其异己暨
车驾驻扬州怵于传闻不得已下还京之诏遂借渡
江之议罪之斥逐而死既没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
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诏赐景衡家温
州官舍一区
  蒋猷
按宋史本传猷字仲远润州金坛县人举进士政和
四年拜御史中丞兼侍读有直声尝论士风浮薄廷
臣伺人主意承宰执风旨向背以特立不回者为愚
共嗤笑之此风不可长辅臣奏事殿上雷同唱和略
无所可否非论道献替之礼内侍省不隶台察紊元
丰官制杨戬不当除节度使赵良嗣不宜出入禁中
上皆嘉纳至揭其章内侍省且诏自今无得规图节
钺又疏孟昌龄徐铸等奸状迁兵部尚书兼礼制局
详议官七年知贡举改工部吏部尚书以徽猷阁直
学士知婺州明年请祠归宣和末召为刑部尚书兼
资善堂翊善靖康初奉上表起居太上皇帝于淮阴
且特诏贬童贯猷奏贯得罪天下愿黜远之太上以
为然亟命宣诏趣贯赴贬所遂奉太上还京移兵部
尚书累官正议大夫引疾授徽猷阁直学士提举嵩
山崇福宫卒赠特进
  沈与求
按宋史本传与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
进士第累迁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张守荐召对除监
察御史上疏论执政迁兵部员外郎自劾以为言苟
不当不应得迁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会
稽或劝幸饶信有急则入闽与求以为今日根本正
在江浙宜进都建康以图恢复论范宗尹年少为相
恐误国事上不悦以直龙图阁知台州宗尹罢召还
再除侍御史时军储窘乏措置诸镇屯田与求取古
今屯田利害为集议二卷上之诏付户部看详江西
安抚知江州朱胜非未至而马进寇江州陷之与求
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胜非罢去时方多事
百司稽违与求援元丰旧制请许台谏官弹奏上从
之与求再居言路或疑为范宗尹所引用者将悉论
出之与求曰近世朋党成风人才不问贤否皆视宰
相出处为进退今当别人才邪正而言之岂可谓一
时所用皆不贤哉人服其言吕颐浩再相御营统制
辛永宗枢密富直柔右司谏韩璜屡言其短与求劾
直柔附会永宗兄弟为致身之资上遂出永宗而璜
直柔亦相继罢黜迁御史中丞时禁卫寡弱诸将各
拥重兵与求言汉有南北军唐用府兵彼此相维使
无偏重之势今兵权不在朝廷虽有枢密院及三省
兵房尚书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诏大臣益修兵政
助成中兴之势浙西安抚刘光世来朝以缯帛方物
为献上已分乞六宫与求奏今为何时而有此时已
暮疏入上命追取斥还内侍冯益请别置御马院自
领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门与求劾益专恣请治其罪
谍报刘豫在淮阳造舟议者多欲于明州向头设备
与求言使贼舟至此则入吾腹心之地臣闻海舟自
京东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镇等处次
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头又闻料角
水势湍险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转运宜于石港料角
等处拘收水手优给钱粮而存养之以备缓急两浙
转运副使徐康国自温州进发宣和间所制间金销
金屏障什物与求奏曰陛下俭侔大禹今康国欲以
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显黜康国从之与求历
御史三院知无不言前后几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敌
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时有所训敕每曰汝不识沈
中丞邪移吏部尚书兼权翰林学士兼侍读遂出为
荆湖南路安抚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许之四年出知
镇江府兼两浙西路安抚使复以吏部尚书召除参
知政事金人将入寇上谕辅臣曰朕当亲总六军与
求赞之曰今日亲征皆由圣断上意决亲征书车攻
诗以赐上曰朕以二圣在远屈己通和今豫逆乱如
此安可复忍与求曰和亲乃金人屡试之策不足信
也因奏诸将分屯江岸而敌人往来淮甸当遣岳飞
自上流取间道乘虚击之彼必有反顾之忧上曰当
如此措置五年兼权知枢密院事时张浚视师江上
以行府为名言知泰州邵彪及其营田利害事乞送
尚书省有旨从之与求不能平曰三省枢密院乃奉
行行府文书邪六年张浚复欲出视师不告之同列
及得旨乃退而叹曰此大事也吾不与闻何以居位
遂丐祠罢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见除同知枢
密院事从至建康迁知枢密院事薨赠左银青光禄
大夫谥忠敏
  辛炳
按宋史本传炳字如晦福州候官县人登元符三年
进士第累官至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先是蔡
京废发运司转般仓为直达纲舟入率侵盗沈舟而
遁户部受虚数人畏京莫敢言炳极疏其弊且以变
法后两岁所得之数较常岁亏欠一百三十有二万
支益广而入寖微乞下有司计度徽宗以问京京怒
以炳为沮挠责监南剑州新丰场寻提举洞霄宫起
知袁州移无为军靖康初召为兵部员外郎高宗即
位除左司员外郎辞未几起直龙图阁知潭州明年
张浚调兵潭州以炳懦怯不能罢之寻以起居舍人
召辞绍兴二年复以侍御史召首言今日公道壅塞
风俗颓薄连疏三省所行乖失数十事请谕大臣勿
废都堂公见之礼时福建八州添差至百八十余员
炳言艰危多事之时冗食之官无益当罢从之苏湖
地震下诏求言炳言大臣无畏天之心何事不可为
其言甚峻由是宰执吕颐浩居家待罪炳劾罢颐浩
知枢密院事张浚诏赴行在炳论其败事误国浚坐
落职除御史中丞时方遣使议和炳方言金人无信
和议不可恃宜讲求守御攻战之策以疾请外除显
谟阁直学士知漳州未赴而卒诏炳任中执法操行
清修今其云亡贫无以葬赐银帛赙其家赠通议大

  何铸
按宋史本传铸字伯寿余杭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
历官州县入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秘书郎御史中
丞廖刚荐铸操履劲正可备拾遗补阙之选即命对
铸首陈动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过于诚诚
孝既至则归梓宫于陵寝奉两宫于魏阙绍大业复
境土又何难焉帝嘉纳之拜监察御史寻迁殿中侍
御史上疏论士大夫心术不正徇虚以掠名托名以
规利言不由中而首尾乡背行险自售而设意相倾
者为事君之失怀险巇之谋行刻薄之政轻儇不庄
慢易无礼者为行己之失乞大明好恶申饬中外各
务正其心术毋或欺诞盖有所指也时迁温州诸宫
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所过骚然铸言孝莫大于
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欢心浙东旱荒若加勤
动恐道路怨咨乞务从约不得过为骚扰疏奏其
事遂已擢右谏议大夫论中兴之功在于立志天下
之事济与否在于思与不思愿陛下事无大小精思
熟虑求其至当而行如是则事无过举矣寻拜御史
中丞先是秦桧力主和议大将岳飞有战功金人所
深忌桧恶其异己欲除之胁飞故将王贵上变逮飞
系大理狱先命铸鞫之铸引飞至庭诘其反状飞袒
而示之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
而阅实俱无验铸察其冤白之桧桧不悦曰此上意
也铸曰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
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桧语塞改命万俟
飞死狱中子云斩于市桧衔铸时金遣萧毅邢具瞻
来议事桧言先帝梓宫未反太后銮舆尚迁朔方非
大臣不可祈请乃以铸为端明殿学士佥书枢密院
事为报谢使铸曰是行犹颜真卿使李希烈也然君
命不可辞既返命桧讽万俟使论铸私岳飞为不
反欲窜诸岭表帝不从止谪徽州时有使金者还言
金人问铸安在曾用否于是复使知温州未几以端
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赴行在力辞乃再
遣使金使事秘而不传既归报帝复许以大用又力
请祠除资政殿学士知徽州居数月提举江州太平
兴国宫卒年六十五铸孝友廉俭既贵无屋可居止
寓佛寺其辨岳飞之冤亦人所难然绍兴己未以后
遍历台谏所论如赵鼎李光周葵范冲孙近诸人未
免迎望风旨议者以此少之至于慈宁归养梓宫复
还虽铸祈请之力而金谋盖素定矣先是金诸将皆
已厌兵欲和难自己发故使桧尽室航海而归密有
成约绍兴以后我师屡捷金欲和益坚至是遣铸衔
命盖桧之阴谋以铸尝争岳飞之狱而飞竟死使金
知之而其议速谐也铸死四十余年谥通惠其家辞
焉嘉定初改谥恭敏
  黄龟年
按宋史本传龟年字德邵福州永福人登崇宁五年
进士第调洛州司理参军累官河北西路提举学士
吕颐浩见而奇之入为太常博士靖康元年除吏部
员外郎拜监察御史寻除尚书左司员外郎中书门
下检正诸房公事充修政局检讨官乞令检正官察
通进司帝从其请时颐浩再相植党倾秦桧引朱胜
非奉京祠兼侍读恐中书舍人胡安国持录黄不下
特命龟年书行议者讥其侵官迁殿中侍御史会边
报王伦来归龟年劾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党专
权渐不可长乃上书曰臣闻一言而尽事君之道曰
忠罪莫大于欺君一言而尽辅政之道曰公罪莫大
于私己臣人者背公而徇私则刑赏僭滥虑人主之
照其奸则合党缔交相与比周荧惑主听故附下罔
上之党盛而威福之柄下移祸有不可胜言者伏见
秦桧还自金国陛下骤任不一年而超至宰辅乃不
顾国家盗威福在己欲永塞言路书上桧罢并劾桧
党王王□王守道皆罢之桧乃授观文殿大学士
提举江州太平观官如故龟年又奏比论桧徇私欺
君合正典刑投诸裔土以御魑魅今乃任便居住虽
陛下曲全大臣之礼察桧奸状暴露复宠以儒学最
上职名俾优游琳馆听其自如律断群盗必分首从
为之从者皆已伏诛独置渠魁可乎又曰臣闻恩莫
隆于父子义莫重于君臣不义则后其君不仁则遗
其亲君亲既然则何忌惮而不为桧厚貌深情矫言
伪行进迫君臣之势阳为面从退恃朋比之奸阴谋
沮格上不畏陛下中不畏大臣下不畏天下之议无
忌惮如此欺君私己有一即可黜况桧之欺与私显
著者为多乎章凡三上遂褫桧职复上章曰桧行诡
而言谲外缩而中邪以巧诈取相位奸回窃国柄收
召险蟠结党与陛下以智临而辨之早以刚决而
去之速故端人正士举手相庆盖以公天下之同恶
耳臣愿陛下发明诏以桧潜慝隐恶暴白于天下使
知陛下数易相位真不得已也又所以破为臣奸胆
庶朋比之风不复作矣除太常少卿累迁起居舍人
中书舍人兼给事中侍御史常同言龟年阴结大臣
致身要地又交结诸将趣操不正罢归可谏詹大方
希桧意劾龟年附丽匪人缙绅不齿落职本贯居住
卒六十三龟年微时永福簿李朝旌奇之许妻以女
龟年既登第而朝旌已死家贫甚或劝龟年别娶龟
年正色曰吾许以诺死而负之何以自立遂娶之任
子恩先奏其弟之子人皆义之子衡仕至湖南提举
  王十朋
按宋史本传十朋字龟龄温州乐清人资颖悟日诵
数千言及长有文行聚徒梅溪受业者以百数入太
学主司异其文秦桧死上亲政策士谕考官曰对策
中有陈朝政切直者并置上列十朋以权为对大略
曰揽权者非欲衡石程书如秦皇传餐听政如隋文
强明自任不任宰相如唐德宗精于吏事以察为明
如唐宣宗盖欲陛下惩既往而戒未然威福一出于
上而已尝有铺翠之禁而以翠羽为首饰者自若是
岂法令不可禁乎抑宫中服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
风未形于外乎法之至公者莫如选士名器之至重
者莫如科第往岁权臣子孙门客类窃巍科有司以
国家名器为媚权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愿陛下正
身以为本任贤以为助博采兼听以收其效几万余
言上嘉其经学淹通议论醇正遂擢为第一学者争
传诵其策以拟古晁董上用其言严销金铺翠之令
取交址所贡翠物焚之谓十朋乃朕亲擢授绍兴府
签判既至或以书生易之十朋裁决如神吏奸不行
时以四科求士帅王师心谓十朋身兼四者独以应
诏召为秘书郎兼建王府小学教授先是教授入讲
堂居宾位十朋不可皇孙特加礼而位教授中坐金
将渝盟十朋轮对言自建炎至今金未尝不内相残
贼然一主毙一主生曷尝为中国利要在自备如何
御敌莫急于用人今有天资忠义材兼文武可为将
相者有长于用兵士卒乐为之用可为大帅者或投
闲置散或老于藩郡愿起而用之以寝敌谋以图恢
复盖指张浚刘锜也又言今权虽归于陛下政复出
于多门是一桧死百桧生也杨存中以三衙而交结
北司以盗大权汉之祸起于恭显王氏之相为终始
唐之祸起于北军藩镇之相为表里今以管军位三
公利源皆入其门阴结诸将相为党援枢密本兵之
地立班甘居其后子弟亲戚布满清要台谏论列委
曲庇护风宪独不行于管军之门何以为国至若清
资加于哙伍高爵滥于医门诸军承受威福自恣甚
于唐之监军皇城逻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监谤将
帅剥下赂上结怨三军道路捕人为卒结怨百姓皆
非治世事上嘉纳戢逻卒罢诸军承受更定枢密管
军班次解杨存中兵权其言大略施行秦桧久塞言
路至是十朋与冯方胡宪查钥李浩相继论事太学
生为五贤诗述其事除著作郎三十一年正月风雷
雨雪交作十朋以为阳不胜阴之验遗陈康伯书冀
以春秋灾异之说力陈于上崇阳抑阴以弭天变迁
大宗正丞亟诣祠归金犯边起刘锜为江淮浙西制
置张浚帅金陵悉如其言孝宗受禅起知严州召对
首言太皇非倦勤时而以大器付陛下贤于尧舜陛
下当思以副太上者今社稷之安危生民之休戚人
才之进退朝廷之刑赏宜若舜之协尧断然行之以
尽继述之道拜司封郎中累迁国子司业言今居位
者往往职之不举宜有以革之人主有大职三任贤
纳谏赏罚是也上嘉之除起居舍人升侍讲时左右
史失职久十朋除起居郎胡铨奏四事语在胡铨传
除侍御史上谓胡铨曰比除台官外议如何铨曰皆
谓得人上曰卿与十朋皆朕亲擢十朋见上英锐每
见必陈恢复之计及将北伐上疏曰天子之孝莫大
于光祖宗安社稷因前王盈成而守者周成康汉文
景是也承前世衰微而兴者商高宗周宣王是也先
君有耻而雪之汉宣帝臣单于唐太宗俘颉利是也
先君有雠而复之夏少康灭浇汉光武诛莽是也迹
虽不同其为孝一也靖康之祸亘古未有陛下英武
慨然志在兴复窃闻每对群臣奏事则曰当如刱业
时又曰当以马上治之又曰其事当俟恢复后为之
比因宣召语及陵寝圣容恻然曰四十年矣陛下之
心真少康高宗宣王光武之心奈何大臣不能仰副
圣心愿戒在位者去附和之私心赞国家之大计则
中兴日月可冀矣因论史浩八罪曰怀奸误国植党
盗权忌言蔽贤欺君讪上上为出浩知绍兴府十朋
再疏谓陛下虽能如舜之去邪未能如舜之正名定
罪绍兴密迩行都浩尝为属吏奸赃彰闻亦何颜复
见其吏民遂改与祠史正志与浩族异拜浩而父事
之十朋论正志倾险奸邪观时求进宜黜正志以正
典刑林安宅出入史浩龙大渊门盗弄威福至是诈
病求致仕十朋并疏其罪皆罢去张浚出师复灵壁
虹县归附者万计又复宿州十朋奏王师以吊民为
主先之以招纳不获已而战伐随之乞以此指戒浚
金将既降宜速加爵赏以劝来者上皆嘉纳会李显
忠邵宏渊不协王师失律张浚上表自劾主和者乘
此唱异议十朋上疏言臣素不识浚闻其誓不与敌
俱生心实慕之前因轮对言金必败盟乞用浚陛下
嗣位命督师江淮今浚遣将取二县一月三捷皆服
陛下任浚之难及王师一不利横议□起臣谓今日
之师为祖宗陵寝为二帝复雠为二百年境土为中
原吊民伐罪非前代好大生事者比益当内修俟时
而动陛下恢复志立固不以一□为群议所摇然异
论纷纷浚既待罪臣其可尚居风宪之职乞赐窜殛
因言臣闻近日欲遣龙大渊抚谕淮南信否上曰无
之又言闻欲以杨存中充御营使上嘿然改除吏部
侍郎力辞出知饶州饶并湖盗出没其间闻十朋至
一夕遁去丞相洪适请故学基益其圃十朋曰先圣
所居十朋何敢予人移知夔州饶民走诸司乞留不
得至断其桥乃以车从间道去众葺断桥以王公名
之移知湖州召对刘珙请留之上曰朕岂不知王十
朋顾湖州被水非十朋莫能镇抚至郡户部责虚逋
三十四万命吏持券往辨不听即请祠去起知泉州
十朋前在湖割奉钱刱贡闱又为泉建之尤宏壮凡
历四郡布上恩恤民隐士之贤者诣门以礼致之朔
望会诸生学宫讲经询政僚属间有不善反复告戒
俾之自新民输租俾自概量闻者相告宿逋亦愿偿
讼至庭温词晓以理义多退听者所至人绘而祠之
去之日老稚攀留涕泣越境以送思之如父母饶久
旱入境雨至湖积霖入境即霁凡祷必应其至诚不
独感人而亦动天地鬼神东宫建除太子詹事力辞
诏州郡礼致遂力疾造朝以足疾不能趋诏给扶减
拜谒东宫太子以其旧学待遇有加又诏免朝参遣
中使以告及袭衣金带就其家赐之疾革累章告老
以龙图阁学士致仕命下而卒年六十绍兴三年谥
曰忠文十朋事亲孝终丧不处内友爱二弟郊恩先
奏其名没而二子犹布衣书室扁曰不欺每以诸葛
亮颜真卿寇准范仲淹韩琦唐介自比朱熹张栻雅
敬之子闻诗闻礼皆笃学自立闻诗知光州提点江
东刑狱闻礼知常州江东转运判官为治能守家法
人亦思慕之
  王庭秀
按宋史郑□传王庭秀字颖彦慈溪人与黄庭坚杨
时游其为学旁搜远绍不苟趣时好造诣深远操持
坚正发为文辞俊迈宏远登政和二年上舍第历官
州县侍御史李光荐为御史台检法官宣和靖康时
进言皆发于忠义御史中丞言伪楚时庶官中如虞
谟王庭秀者初非疾病毅然致为臣而归愿褒擢之
拜监察御史奏乞威断当出于人主而所遣宣谕官
当令举廉吏又言刑名有疑虑者令州郡法官申宪
司阅实具奏以取裁决迁殿中侍御史论黄潜善卖
官售宠罢之既与郑□力争降封高宗事未几出知
瑞州右正言吕祉奏朝廷今日缘论大臣移一言官
明日罢一言官则后日大臣行事有失谁敢言者遂
召为吏部郎改左司言朝廷比来深疾贪吏然州县
之间岂无廉介自将沈于下僚者宜命五使所至以
廉洁清修可以师表吏民者以名来上参之公议不
次升擢以厉士风从之迁检正中书门下省诸房公
事与宰相议多不合不自安引疾求去诏直秘阁主
管崇道观而归
  刘一止
按宋史本传一止字行简湖州归安人七岁能属文
试太学有司欲举八行一止曰行者士之常不就登
进士第为越州教授参知政事李邴荐为详定一司
□令所删定官绍兴初召试馆职其略曰事不克济
者患在不为不患其难圣人不畏多难以因难而图
事耳如其不为俟天命自回人事自正敌国自屈盗
贼自平有是哉高宗称善且谕近臣以所言剀切知
治道欲骤用执政不乐除秘书省校书郎考两浙类
试以科举方变欲得通时务者同列皆患无其人一
止出一卷曰是直为首启号乃张九成也众皆厌服
迁监察御史上疏谓天下之治众君子成之而不足
一小人败之而有余君子虽众道则孤小人虽寡势
则蔓不加察则小人伺隙而入以败政矣又言陛下
悯宿蠹未除颓纲未振民困财竭故置司讲究然未
闻有所施行得无有以疑似之说欺陛下曰如此将
失人心夫所谓失人心者必刑政之苛赋役之多好
恶之不公赏罚之不明若皆无是则所失者小人之
心耳何病焉时庶事草创有司以吏所省记为法吏
并缘为奸一止曰法令具在吏犹得舞文矧一切听
其省记所欲与则陈与例欲夺则陈夺例与夺其在
牙颊患可胜言哉请以省记之文刊定颁行庶几绝
奸吏弄法受财之弊从之逾年而书成秦桧请置修
政局一止言宣王内修政事修其外攘之政而已今
之所修特簿书狱讼官吏迁降土木营建之务未见
所当急也又谓人才进用太遽仕者或不由铨选朝
士入而不出外官虽有异能不见召用非军事而起
复皆幸门不塞之故请选近臣晓财利者仿刘晏法
濒江置司以制国用乡村置义仓以备水旱增重监
司之选后多采用其言选起居郎奏事帝迎语曰朕
亲擢也繇六察迁二史祖宗时有几一止谢先朝惟
张澄李梲耳因极陈堂吏宦官之蠹执政植私党无
忧国心翌日罢主管台州崇道观召为部祠郎知袁
州改浙东路提点刑狱为秘书少监复除起居郎擢
中书舍人兼侍讲莫将赐出身除起居郎一止奏将
以上书助和议骤自太府丞缀从班前此未有臣乃
与将同命愿并臣罢之不报迁给事中徐伟达者尝
事张邦昌为郎得知池州一止言伟达既仕伪廷今
付以郡无以示天下孟忠厚乞试郡一止言后族业
文如忠厚虽可为郡他日有援例者何以却之汪伯
彦知宣州入觐诏以元帅府旧人特依见任执政给
奉一止言伯彦误国之罪天下共知以郡守而例执
政殆与异时非待制而视待制非两府而视两府者
类矣帝皆为罢之于凡贵近之请虽小事亦论执不
置御史中丞廖刚谓其僚曰台当有言者皆为刘君
先矣居琐闼百余日缴奏不已用事者始忌奏一止
同周葵荐吕广问迎合李光罢提举江州太平观进
敷文阁待制御史中丞何若奏一止朋附光偃蹇慢
上落职罢祠后八年请老复职致仕秦桧死召至国
门以病不能拜力辞进直学士致仕卒年八十三一
止冲淡寡欲尝诲其子曰吾平生通塞听于自然唯
机械不立故方寸自有乐地博学无不通为文不事
纤刻制诰坦明有体书诏一日数十辄办尝言训诰
者赏善罚恶词也岂过情溢美怒邻骂坐之为哉其
草颜鲁公孙特命官制甚伟帝叹赏为手书之诗自
成家吕本中陈与义读之曰语不自人间来也有类
□五十卷子峦□从弟宁止
  杜莘老
按宋史本传莘老字起莘眉州青神人唐工部甫十
三世孙也幼岁时方禁苏氏文独喜诵习绍兴间第
进士以亲老不赴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梁山军教
授从游者众秦桧死魏良臣参大政莘老疏天下利
害以闻良臣荐之主管礼兵部架阁文字彗星见东
方高宗下诏求言莘老上书论彗盭气所生多为兵
兆国家为民息兵而将骄卒惰军政不肃今因天戒
以修人事思患预防莫大于此因陈时弊十事时应
诏者众上命择其议论切当推恩以劝之后省以莘
老为首进一阶迁敕令删定官太常寺主簿升博士
轮对论金将败盟宜饬边备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
待之上称善再三南渡后典秩散失多有司所记省
至凶礼又讳不录显仁皇后崩议礼有疑吏皆拱手
莘老以古义裁定大敛前一日宰相传旨问含玉之
制莘老曰礼院故实所不载请以周礼典瑞郑元注
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览之曰真礼官也及虞祭或
谓上哀劳欲以宰相行事莘老曰古今无是卒正之
迁秘书丞论江淮守备上曰卿言及此忧国深矣擢
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入对上曰知卿不畏强御
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陈俊卿既解言职力求去莘
老因奏事从容曰多事之际令俊卿辈在论思之地
必有补益上以为然俊卿辈复留金遣使致嫚书传
钦宗凶问请淮汉地指索大臣上决策亲征莘老疏
奏赞上且谓敌欺天背盟当待以不惧勿以小利钝
为异议所摇谀言所惰则人心有恃而士气振矣宜
不限早暮延见大臣侍从谋议国事申敕侍从台谏
监司守臣亟举可用之才又言亲征有期而禁卫纔
五千余老居半至不能介胄者愿亟留圣虑事皆
施行带御器械刘炎管禁中市易通北贾大为奸利
一日见莘老辄及朝政语狂悖莘老以闻斥监嘉州
税知枢密院事周麟之初请使金及嫚书至闻金将
盛兵犯边乃大恐建言不必遣使莘老劾麟之挟奸
罔上避事辞难恐惧至于掩泣众有哭杀富郑公之
诮寻与宫观疏再上乃责瑞州幸医承宣使王继先
怙宠干法富浮公室子弟直延阁居第僭拟别业外
帑遍畿甸数十年无敢摇之者闻边警亟辇重宝归
吴兴为避敌计莘老疏其十罪上曰初以太后饵其
药稍假恩宠不谓小人骄横乃尔莘老曰继先罪擢
发不足数臣所奏其大概耳上作色曰有恩无威有
赏无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诏继先福州居住子孙
皆勒停籍其赀以千万计诏鬻钱入御前激赏库专
以赏将士天下称快内侍张去为取御马院西兵二
百髡其顶都人异之口语籍籍莘老弹治上疑其未
审不乐莘老执奏不已竟罢去为御马院致仕而莘
老亦以直显谟阁知遂宁府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
人刘珙封还制书改司农少卿寻请外仍与遂宁始
莘老自蜀造朝不以家行高宗闻其清修独处甚重
之一日因对褒谕曰闻卿出蜀即蒲团纸帐如僧然
难及也未几遂擢用莘老官中都久知公论所予夺
奸蠹者皆得其根本脉络尝叹曰台谏当论天下第
一事若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
及任言责极言无隐取众所指目者悉击去声振一
时都人称骨鲠敢言者必曰杜殿院云治郡课绩为
诸州最孝宗受禅莘老进三议曰定国是修内政养
根本寻卒年五十八
  张大经
按宋史本传大经字彦文建昌南城人绍兴十五年
中进士第宰吉之龙泉有善政诸司列荐赐对便殿
出知仪真时两淮监司帅守多兴事邀功大经独以
平易近民民咸德之提举湖南常平提点湖北刑狱
寻移江东他路有巨豪犯法狱久不竟命移属大经
豪挟权势求脱大经卒正其罪孝宗重风宪之选命
条上部使者十人上独可大经召见上曰朕十人中
得卿一人以卿风力峻整遂除监察御史命下中外
耸叹大经首陈士风掊克偷惰诞慢浮虚四弊时理
官间多居外大经奏非便乃作舍寺庭迁大理少卿
守殿中侍御史言今日不治由大臣不任责又言诸
路荒政不实飞蝗颇多愿益加恐惧申饬大臣俾内
而百官有司输忠谠修厥职外而监司守臣察贪理
冤去苛敛宽民力上皆嘉纳因论近习韩俣荐士上
曰此亦无害昔杨得意为狗监亦尝荐司马相如大
经奏彼何人斯使得荐士将恐无廉耻者望风希旨
伤毁士俗后数日上谓大经曰卿前所论韩俣朕思
之诚是也又论宦者董琏暴横将命淮甸所至诛求
且自号董阎罗上曰然人皆言之即依奏镌罢窜南
康军除侍御史上宣谕曰卿论事得体且详练大经
遂言士风未厚吏治未肃民力未苏和气未应皆由
人心未正愿察公正明义利以彰好恶抑浮薄去贪
刻则莫不靡然洗濯一归于正上称善再三又言监
司治民之本不可限以资格上纳其言即选四寺丞
同时临遣试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请通漕臣之计以
补州郡之有无拘户绝之租以广常平之储偫严赃
罪改正法以惩贪黩收外路辟阙归吏部以杜私谒
而通孤寒秋旱诏求言大经极言人心不和有以致
之民力竭而愁叹多军士贫而怨嗟众二者当今大
弊州县之间绢帛多折其估米粟过收其赢关市苛
征榷酤峻禁中外兵帅多出贵幸之门营利自丰素
召众怨教阅灭裂军容不整且近习甲第名园越法
逾制别墅列肆在在有之非赂遗何以济欲愿陛下
疏斥憸腐抑绝幸门垂意人主之职责成宰辅一提
其纲则天下事必有能办之者俄而地司郝政降充
统制官殿帅补外盖用其言也除礼部尚书兼侍读
大经屡请祠上曰卿公廉必能为朕牧民以徽猷阁
学士知建宁府未几移镇绍兴辞不拜予祠进龙图
阁学士告老以通奉大夫致仕方主眷未衰抗疏引
去人方之孔戣寿逾八□绍熙五年宁宗即位进正
议大夫降诏抚问赐银奁药茗庆元四年七月疾革
语诸子曰吾目可瞑吾爱君忧国之心不可泯无一
语及私卒年八十九讣闻上甚悼之赠银青光禄大
夫谥肃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
  宋五
  林大中
按宋史本传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学登绍
兴三十年进士第知抚州金溪县郡督输赋急大中
请宽其期不听纳告敕投劾而归已而主太常寺簿
光宗受禅除监察御史大中谓国之大事在祀沿袭
不正非所以严典礼妥神明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
实陪庙祀见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称于神者或讹
其字所宜厚者或不虔所宜先者或废不用更制
器服或岁月大疏夙兴行事或时刻太早是皆礼意
所未顺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谓言事觉
察宜遵旧例大中曰台臣不当逾分守固如圣训然
必抗直敢言乃为称职迁殿中侍御史奏言进退人
才当观其趣向之大体不当责其行事之小节趣向
果正虽小节可责不失为君子趣向不正虽小节可
喜不失为小人又论今日之事莫大于雠耻之未复
此事未就则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来天下
之才作天下之气倡天下之义此义既明则事之条
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陈贾以静江守臣入
奏大中极论其庸回亡识尝表里王淮刱为道学之
目阴废正人傥许入奏必再留中善类闻之纷然引
去非所以靖国命遂寝绍熙二年春雷电交作有旨
访时政阙失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电
大雪继作以类求之则阴胜阳之明验也盖男为阳
而女为阴君子为阳而小人为阴当辨邪正毋使小
人得以间君子当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谒之得行司
谏邓驲以言事移将作监大中言台谏以论事不合
而迁臣恐天下以陛下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讲
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
室汝愚之贤当召上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于郡
时江淮荆襄为国巨屏而权任颇轻大中言宜选行
实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荆襄经理之任旧制河北陕
西分为四路以文臣为大帅武臣副之中兴初沿江
置制置使自秦桧罢三大将兵权专归武臣而江东
荆襄帅臣不复领制置之职宜仍旧制置而以诸将
为副久其任重其权则边防立而国势张矣江浙四
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于税绢
而科折帛犹可言也如和买折帛则重为民害盖自
咸平马元方建言于春预支本钱济其乏绝至夏秋
使之输纳则是先支钱而后输绢其后则钱盐分给
又其后则直取于民今又令纳折帛钱以两缣折一
缣之直大失立法初意朝廷以其言为减所输者三
岁马大同为户部大中劾其用法峻上欲易置他部
大中曰是尝为刑部固以深刻称章三上不报又论
大理少卿宋之瑞章四上又不报大中以言不行求
去改吏部侍郎辞不拜乃除大中直宝谟阁而大同
之瑞俱与郡初占星者谓朱熹曰某星示变正人当
之其在林和叔耶至是熹贻书朝士曰闻林和叔入
台无一事不中的去国一节风义凛然当于古人中
求之给事中尤袤中书舍人楼钥上疏云大中言官
当与被论者有别寻命知宁国府又移□州宁宗即
位召还试中书舍人迁给事中寻兼侍讲知合门事
韩胄来谒大中接之无他语阴请内交大中笑而
却之胄怨由此始会吏部侍郎彭龟年抗论胄
胄转一官与内祠龟年除焕章阁待制与郡大中
同中书舍人楼钥缴奏曰陛下眷礼僚旧一旦龙飞
延问无虚日不三数月间或死或斥赖龟年一人尚
留今又去之四方谓其以尽言得罪恐伤政体且一
去一留恩意不侔去者日远不复侍左右留者内祠
则召见无时请留龟年经筵而命胄以外任则事
体适平人无可言者有旨龟年已为优异胄本无
过尤可并书行大中复同奏龟年除职与郡以为优
异则胄之转承宣使非优异乎若谓胄本无过
尤则龟年论事实出于爱君之忱岂得为过龟年既
已决去胄难于独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议
不听太府寺丞吕祖俭以上书攻胄谪置韶州大
中救之汪义端顷为御史以论赵汝愚去至是胄
引为右史大中驳之改吏部侍郎不拜以焕章阁待
制知庆元府城南民田潮溢不可种大中捐公帑治
石筑之民不知役而蒙其利郡讹言夜有妖大中谓
此必黠贼所为立捕黔之人情遂安丐祠得请给事
中许及之缴驳遂削职后提举冲佑观乞休致复元
职监察御史林采论列再落职寻复之大中罢归屏
居十二年未尝以得丧关其心作园龟潭之上客至
撷杞菊取溪鱼觞酒赋诗时事一不以挂口客或劝
大中通胄书大中曰吾为夕郎时一言承意岂闲
居至今日耶客曰纵不求福盍亦免祸大中曰福不
可求而得祸讵可惧而免耶胄既召兵衅大中谓
今日欲安民非息兵不可欲息兵非去胄不可及
胄诛即召见落致仕试吏部尚书言吕祖俭以言
胄得罪死于瘴乡虽赠官畀职而公议未厌彭龟
年面奏胄过尤朱熹论胄窃弄威柄皆为中伤
降官鑴职卒以老死宜优加旌表其他因讥切胄
以得罪者望量其轻重而旌别之以伸被罪者之冤
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嘉定改元兼太子宾
客尝议讲和事上曰朕不惮屈己为民讲和之后亦
欲与卿等革胄弊政作家活耳大中顿首曰陛下
言及此宗社生灵之福也每语所亲云吾年垂八十
岂堪劳徒以和议未成思体承圣训以革弊幸为
经久之计倘初志略遂即乞身而归矣是年六月卒
年七十有八赠资政殿学士正奉大夫谥正惠大中
清修寡欲退然如不胜衣及其遇事而发凛乎不可
犯自少力学趣向不凡所著有奏议外制文集三十

  黄度
按宋史本传度字文叔绍兴新昌人好学读书秘书
郎张渊见其文谓似曾巩隆兴元年进士知嘉兴县
入监登闻鼓院行国子监簿言今日养兵为巨患救
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阴复府卫以销募兵具屯田府
卫十六篇上之绍熙四年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死
度言挺子曦必纳赂求袭位若因而授之恐为他日
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难之后曦割关外四州赂金人
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以疾不过重华宫度上书切
谏连疏极陈父子相亲之义且言太白昼见犯天关
荧惑勾芒行入太微其占为乱兵入宫以谏不听乞
罢去又言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
动经岁月事亲如此何以为事君之忠盖托己为谕
冀因有以感悟上心又与台谏官劾内侍陈源杨舜
卿林亿年三人为今日祸根罪大于李辅国又言孔
子称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夫人主有过公卿大夫
谏而改则过不彰庶人奚议焉惟谏而不改失不可
盖使闾巷小人皆得妄议纷然乱生故胜广黄巢之
流议于下国皆随以亡今天下无不议圣德者臣窃
危之上犹不听遂出修门上谕使安职度奏有言责
者不得其言则去理难复入宁宗即位诏复为御史
改右正言韩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国胄知度尝
与正论事不合欲讽使挤之度语同列曰丞相已去
挤之易耳然长小人声焰可乎胄骤窃政柄以意
所好恶为威福度具疏将论其奸为胄所觉御笔
遽除度直显谟阁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权天下所
由以乱今胄假御笔逐谏臣使俯首去不得效一
言非国家之利也固辞丞相赵汝愚袖其疏入白诏
以冲佑禄归养俄知婺州坐不发觉县令张元赃
罪降罢自是纪纲一变大权尽出胄而党论起矣
然胄素严惮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辞乃进宝文
阁奉祠如故胄诛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寻
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朝论欲函胄首
以泗州五千人还金度以为辱国非之权吏部侍郎
兼修玉牒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屡移疾以集英
殿修撰知福州迁宝谟阁待制始至讼牒日千余度
随事裁决日未中而毕进龙图阁知建康府兼江淮
制置使赐金带以行至金陵罢科籴输送之扰活饥
民百万口除见税二十余万击降盗卞整斩盗胡海
首以献招归业者九万家胄尝募雄淮军已收刺
者十余万人别屯数千人未有所属度忧其为患人
给钱四万复其役遣之迁宝谟阁直学士度以人物
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无以报国惟有此耳十上引
年之请不许为礼部尚书兼侍读趣入觐论艺祖垂
万世之统一曰纯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上纳其言
谢病丐去遂以焕章阁学士知隆兴府归越提举万
寿宫嘉定六年十月卒进龙图阁学士赠通奉大夫
度志在经世而以学为本作诗书周礼说着史通抑
僭窃存大分别为编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
井田兵法即近验远可以据依绝无迂陋牵合之病
又有艺祖宪监仁皇从谏录屯田便宜历代边防行
于世婿周南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学吴下
视时人业科举心陋之尝从叶适讲学顿悟捷得为
文词雅丽精切而皆达于时用每以世道兴废为己
任登绍熙元年进士第为池州教授会度以言忤当
路御史劾度遂并南罢之以度与南俱入伪学党至
开禧三年召试馆职南对策诋权要言者因劾南罢
之卒于家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准自赐第授文林
郎终身不进官两为馆职俱数月止既绝意当世弊
衣恶食挟书忘昼夜语人曰此所以遗吾老俟吾死

  唐璘
按宋史本传璘字伯玉古田人游太学嘉定十年举
进士时台臣李安行奏次对官不许论边事璘对策
极诋之曰吾始进可坏于天子之庭乎调吴县尉有
杀人于货挟其舟亡者有司求贼急屠者自告吾儿
实杀之儿亦自诬伏璘问舟安在钱何用其辞差为
缓之果得贼太湖与舟俱至举县感服县有势家治
圃将凿渠通舟缪言古有渠常平使者主之璘视干
道故籍则诚民田也力争迕使者意移监县税璘遂
以直闻调瑞州学教授用白鹿洞教法崇礼让后文
艺士翕然知向监行在榷货务门辟淮东运司催辖
纲运官属出师楚州尽瘁焉捷闻以金人据淮阴欲
乘势取之璘言捷奏多夸讵得信乎须聚兵二十万
日费米斛余五千缗钱余二万调夫几万人仅能使
贼全师北去今出没连海谋结北边政欲迭出挠我
忧方大尔淮阴坚垒与楚城等濠之广又过之我士
疲丁困可一拔得乎恢复美名也而贾实祸仆窃危
之不听制司耻楚城之捷自赵范与葵出议赎淮阴
二城为功洎闻金变即转攻之我师死伤者六万璘
在兵间愤之着谠论直书其事上之知晋陵县邻州
田讼至有泣诉诸使愿送晋陵可否者制置使陈韡
留守建康辟为通判举府事以听监六部门擢监察
御史台吏且至璘皇骇趋避不敢诣阙母曰人言此
官好汝何得忧乎璘曰此官须为朝廷争是非一咈
上意或迕权贵恐重为大人累何得不忧母曰而第
尽言吾有而兄在勿忧璘拜谢入就职故事御史惟
常服拜下有论奏缴进至是独召对缉熙殿令服窄
衫面读首疏奏天变而至于怒民怨而几于离海字
将倾天下有不可胜讳之虑陛下谓此何时纵欲累
德文过饰非疏远正人狎昵戚宦浊乱朝政自取覆
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为经世之具不顾民命轻挑兵
端不度事宜顿空国帑委政厥子内交商人贿涂大
开小雅尽废琐琐□娅敢预邪谋视国事如俳优以
神器为奇货都人侧目朝士痛心盍正无将之诛以
着不忠之戒崔与之操行类杨绾虽修途莫景力不
逮心而命下之日闻者兴起乔行简颇识大体朝望
稍孚而除授偏私事多遗忘宜择家相赞宗子辅民
物以慰父母之望毋使天变寖极人心愈离也上为
改容又请号召土豪经理荆襄亟择帅臣安集淮西
帝嘉纳至问边事甚悉璘感激知遇自是弹击无所
避再疏郑清之妄庸误国乞褫职罢祠其子士昌招
权纳贿拔庸将为统帅起赃吏为守臣乞削籍废弃
郑性之懦而多私党庇奸庸臣受其改官举状尝蒙
荐之陛下国事至此不敢顾私李鸣复甘心郑损
得荐入朝适清之议张天纲之狱迎合从轻遂擢台
端会赵桄夫遣史寅午嘱清之父子鸣复又结寅午
得登政府会杜范亦论鸣复不行而范去璘遂力匈
外疏七上授广西运判改知嘉兴府寻改江东运判
时边事急置四察访使就诏璘分建康太平池州江
西璘揭榜马前咨所部以利害又戒土豪团结渔业
水手茶盐舟夫芦丁悉备燎舟之具人人思奋即选
将总二州兵舟以耀敌檄当涂宿设战具防采石拨
和籴续生券且奏捐总领所钱二十万□助江防军
声大振寻升直华文阁知广州广东经略安抚使梅
州寇作璘示以威信寇寻息江淮旱议下广右和籴
璘言公家赤立籴本无所办终恐日取于民非臣不
敢拨本召衅重朝廷多事之忧明年上章乞致仕帝
思见之亟命入奏擢太常少卿寻丁内艰璘居丧哀
毁不食久之疾革卒璘立台仅百日世谓再见唐介
至切劘上躬尽言无隐帝益严惮之居官大节则母
教之助为多
  王遂
按宋史本传遂字去非一字颖叔枢密副使韶之元
孙后为镇江府金坛人嘉泰二年进士调富阳主簿
历官差干办诸司审计司绍定三年福建寇扰甫定
朝廷选贤能史劳来安集以遂知邵武军兼福建招
捕司参议官遂过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
即遗金为归资从者如市至郡抚摩创痍剪平凶孽
民恃以安未几言者以遂妄自标致邀誉沽名罢改
知安丰军迁国子监主簿又迁太常寺主簿拜监察
御史疏奏极论进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风俗息奔竞
又言朝廷谓史嵩之小黠为大智近功为远略忽臣
之言必欲侥幸嵩之于不败非为国至计也欺君误
国天下知之而朝廷犹且惑焉势甚凛凛也入对言
帝知仁勇学有未至迁右正言寻拜殿中侍御史疏
言三十年来凶德参会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泽
肆无忌惮者三凶之罪上通于天乞重其刑又取刘
光祖为殿中侍御史时奏格择其关于风化切于时
宜者请颁示中外皆从之又请于□淮置屯田且条
上边事曰当今之急务在朝廷者五定规摹明意向
一心力谨事权审号令在边阃者六恤归附精间谍
节财用练士兵择将才计军实又言君德必纯乎刚
帝皆善之迁户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时暂兼权侍左侍郎以宝章阁待制差知遂宁府进
焕章阁待制四川安抚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
平江府进敷文阁待制知庆元府改知太平府以论
罢进显谟阁待制知泉州改温州宁国府以宝章阁
直学士知建宁府以华文阁直学士差知隆兴府兼
江西转运副使改知太平州复知隆兴兼江西安抚
使召赴阙授权工部尚书遂与同里刘宰素同志宰
尝称遂为文雅健无世俗浮靡之气足以名世遂守
平江宰赠之言曰士友当亲而贤否不可不辨财利
当远而会计不可不明折狱以情毋为私意所牵荐
士以才毋为权要所夺当言则言不视时而退缩可
去则去不计利而迟回庶几名节之全不愧简册所
载盖格言也
  洪咨夔
按宋史本传咨夔字舜俞于潜人嘉定二年进士授
如□主簿寻试为饶州教授作大冶赋楼钥赏识之
授南外宗学教授以言去丁母忧服除应博学宏词
科直院庄夏举自代崔与之帅淮东辟置幕府边事
纤悉为尽力丘寿隽代与之为帅金人犯六合扬州
闭门设守咨夔亟诣寿隽言曰金人忌楚必未至扬
乃先自示弱不特淮左之人心动而金人且骄必来
矣第当远斥堠精间探简士马张外郡声援而大开
城门晏然如平时若金人果来犯某当身任之寿隽
愧谢已而金人果遁山阳兼帅事青州张林请献铜
钱二十万缗咨夔谓宜以所献就犒其军如唐魏博
故事使无轻量中国心帅乃令输其半林亦不复来
与之帅成都请于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成都府与
之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辞曰今当开诚心布公
道合西南人物以济国事乃一未有闻而先及门生
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职事往来效忠
蜀人高之寻知龙州州岁贡麸金率科□户咨夔曰
将奉上乃厉民乎出官钱市之江油之民岁戍边复
苦餫饷为诸于制漕司免之毁邓艾祠更祠诸葛亮
告其民曰毋事仇雠而忘父母还朝为秘书郎迁金
部员外郎会诏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尽言寤主矣
其父见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饭汝无忧史弥远读至
济王之死非陛下本心大恚掷于地转考功员外郎
转对复言李全必为国患于是台谏李知孝梁成大
交论镌二秩读书故山七年而弥远死帝亲政五日
即以礼部员外郎召入见乞养英明之气及论君子
小人之分帝问今日急务对以进君子而退小人开
诚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下一念坚凝又问在外人
物对以崔与之护蜀而归闲居十年终始全德之老
臣若趣其来可为朝廷重真德秀魏了翁皆陛下所
简知当聚之本朝翼日与王遂□拜监察御史咨夔
感激知遇谓遂曰朝无亲擢台谏久矣要当极本穷
原而先论之乃上疏曰臣历考往古治乱之原权归
人主政出中书天下未有不治权不归人主则廉级
一夷纲常且不立奚政之问政不出中书则腹心无
寄必转而他属奚权之揽此八政驭群臣所以独归
之王而诏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亲政以来威福
操柄收还掌握扬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
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罢先行坐政
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权大政亦略
举矣然中人之敝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
专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从容论道之顷宣
示臣言俾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惩往辙而图方来
以仰称励精更始之意帝嘉纳之又首乞罢枢密使
薛极以厉大臣之节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议
者相继劾去朝纲大振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预乞于
正月朔下诏求直言使人人得尽言无隐又乞令内
职任之穹者各举所知皆从之时登进诸儒以广讲
读说书之选咨夔言圣学之实所当讲明而推行者
有六一亲睦本支二正始闺门三警肃侍御四审正
邪用舍五储养文武之才六忧根本无生事邀功又
言常平义仓盐课及苗税多取之敝京湖以八陵图
来上咨夔援绍兴留司奉表八陵及东晋大都督亲
谒五陵故事乞先诏制臣往省俟还别议朝祭又复
以完颜守绪骨来献时相侈大其事咨夔曰此朽骨
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当以金亡告九庙归诸
祖宗德泽况与大敌为邻抱虎枕蛟事变叵测顾可
侈因人之获使边臣论功朝臣颂德且陛下知慕崇
政受俘之元佑独不鉴端门受降之崇宁乎然不果
悉从擢殿中侍御史会王定入台察力诋蒋重珍咨
夔乃按定疾视善良乞罢之越三日左迁定而擢咨
夔中书舍人寻兼权吏部侍郎与真德秀同知贡举
俄兼直学士院时咨夔口疡已深复上疏谓当引咎
悔过且乞祠帝曰卿在朝多有裨益何轻去咨夔奏
臣数备台谏给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师何补于朝臣
病久当去去犹足裨风俗帝勉留之迁吏部侍郎兼
给事中奏比徇私成俗化实未更所恃以一公铄万
私者独陛下耳而好乐营缮亲厚近属保护旧臣若
未能无所系累上在位逾一纪国本未立未有敢深
言之者咨夔乞择宗室子鉴之并为济王立后擢给
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阙下进刑部尚书拜翰林学
士知制诰求去愈力加端明殿学士卒御笔洪咨夔
鲠亮忠□有助新政与执政恩例特赠两官其遗文
有两汉诏令掔抄春秋说外内制奏议诗文行于世
  刘汉□
按宋史本传汉□字正甫上虞人生二岁而孤母谢
氏抚而教之嘉定九年举进士授吉州教授历江西
安抚司干官监南岳庙浙西提举茶盐司干官召试
馆职改秘书省正字序迁秘书郎兼沂王府教授改
著作佐郎兼史馆校勘权考功员外郎升著作郎知
嘉兴府兼兵部员外郎改兼考功寻为考功员外郎
兼崇政殿说书编修国史检讨实录擢监察御史出
知温州寻擢太常少卿以左司谏召擢侍御史兼侍
讲以户部侍郎致仕汉□学明义利之辨为正字时
应诏言事极论致灾弭灾之道为校书郎转对举苏
轼所言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又论制阃当复其旧
戎司当各还其所边郡守当用武臣又论决和战以
定国论合江淮以壹帅权公赏罚以励人心广规抚
以用人才为著作佐郎言兵财楮币权不可分又言
取士之法词学不当去宏博字混补不如复待补之
便为着作为考功员外所陈皆切于时务及为言官
帝奖谕曰以卿纯实不欺故此亲擢宜悉心以告汉
□以台纲久弛疏三事曰定规抚正体统远谋虑首
论给事中钱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学士院吴愈
不称其职罢去之又劾中书舍人濮斗南左正言叶
贲疏留中不出贲松阳人为时相史嵩之腹心有使
贲互按者明日贲有他命而汉□由是去国嵩之久
擅国柄帝益患苦之既复以左司谏召首赞帝分别
邪正以息众疑奏疏论立圣心正君道谨事机伸士
气收人才五事帝嘉其言并付外行之及为侍御史
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已三
月尚可狐疑而不断乎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
转危而安否则是非不两立邪正不□进陛下虽欲
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之起复止于五请蒋
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嵩之既六请矣愿听其终丧
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帝览纳遂决乃命范锺杜范□
相百官举笏相庆汉□之力为多又累章言金渊郑
起潜陈一荐谢达韩祥濮斗南王德明皆畴昔托身
私门为之腹心盘据要路公论之所切齿者至论马
光祖夺情总赋淮东乃嵩之预为引例之地乞勒令
追服终丧以补名教帝尝属汉□以进人才退而条
具以奏皆时望所归重汉□以受知特异而奸邪未
尽屏汰论议未能坚定为虑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
特赠四官未几赐官田五百亩楮五千缗给其家谥
曰忠汉□之没也太学生蔡德润等百七十有三人
伏阙上书以为卒而程公许着汉□墓铭亦与徐
元杰□言其旨微矣
  朱貔孙
按宋史本传貔孙字兴甫浮梁人淳佑四年进士授
临江军学教授丞相史嵩之闻貔孙名欲致之馆下
以禄未及亲辞丧父服除授福州学教授差充江东
安抚司干办公事制置使王野丘岳马光祖赵与陋
皆荐之丁大全在台势焰熏灼天久阴雨貔孙贻书
政府言回积阴之道去奸邪罢手实蠲米税奸邪指
大全也丞相董槐得书嘉叹主管尚书刑工部架阁
文字宦者董宋臣宠幸用事貔孙发策试胄子极论
宦寺专权之患宋臣讽言者论罢之光祖辟添差江
东安抚司机宜文字擢史馆校勘时大全执政使其
党许以骤用貔孙力拒之且谒告归省迁太学博士
属帝亲擢监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首疏论大全权
奸误国之罪倡言学校六士之冤又以翕聚人才凝
固人心精择人言增禁旅以壮帝畿择良守以牧内
郡选全才以守江面严舟师以防海道因地募兵以
应突至之敌并力合势以援必守之地时有建议迁
都四明者貔孙亟上疏言銮舆若动则三边之将士
瓦解而四方之盗贼□起必不可遂止貔孙在讲筵
言及宋臣挠政事忤旨迁大理少卿又迁司农少卿
兼太子右谕德诏许乘马赴讲貔孙谕导得体衍说
经义有关于君道者必委曲敷畅阴寓警戒太子每
为之改容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权直
舍人院时大礼成封命丛委吏持词头下每夕无虑
数十貔孙运笔如飞夜未中已就皆温典雅迁宗
正少卿丁母忧服除授秘书监兼太子左谕德改监
察御史兼崇政殿说书姓名已付外矣寻复改命浙
西行公田吏□缘为奸貔孙疏其敝推春秋尊王绌
霸之旨劝帝崇仁政用吉士行正论赐赉甚渥擢殿
中侍御史兼侍讲请严京师淫声奇服之禁他所论
苗耗役害及经理川蜀皆当世急务宋臣复出朝论
纷然貔孙因对力斥其奸卒夺祠升侍御史兼侍讲
长星出东方貔孙力诋外戚内臣及进奉羡余失人
心者且曰回天心自回人心始辞旨恳切帝为之感
动升侍读貔孙之再入台属疆场多事屡陈备御之
策理宗春秋高倚成贾似道似道擅命貔孙随事进
谏不肯阿附至若行公田之政屡于经筵密以告帝
似道自是深忌之貔孙累疏求去理宗崩度宗即位
擢右谏议大夫赐紫金鱼袋兼赐章服犀带以疾乞
辞言职迁吏部尚书不拜帝以旧学故雅欲留貔孙
使者旁午于道而貔孙辞益力以华文阁学士知宁
国府似道讽言者论罢久之提举太平兴国宫复华
文阁学士知袁州至郡宣布德意以戢禁贪为先
务郡仓受租旧倚斛面取赢吏加渔取貔孙知其敝
悉榜除之许民自概量宿敝顿革田里欢声兴学校
以劝士升敷文阁学士知福州福建安抚使未几卒
于袁之郡治赠四官与恩泽二令所在给丧事有文
集奏议行世
  林略
按宋史本传略字孔英温州永嘉人庆元五年举进
士历饶州大宁监教授辟干办四川茶马司公事崔
与之帅蜀目之曰此台阁之瑞也荐之迁武学博士
国子监丞太常寺丞奉祠拜宗正少卿兼崇政殿说
书迁右司谏寻迁左司谏兼侍讲告于帝曰虚心以
为从谏之本从谏以为求治之本拜殿中侍御史升
侍御史试右谏议大夫嘉熙二年以端明殿学士同
签书枢密院事以言罢提举洞霄宫以资政殿学士
致仕淳佑三年八月卒特赠宣奉大夫
  吴昌裔
按宋史本传昌裔字季永中江人蚤孤与兄泳痛自
植立不肯逐时好得程颐张载朱熹诸书辄研绎不
倦嘉定七年举进士闻汉阳守黄干得熹之学往从
之调闽中尉利路转运使曹彦约闻其贤俾司籴场
时岁饥议籴上流昌裔请发本仓所储数万而徐籴
以偿从之调眉州教授眉士故尚苏轼学昌裔取诸
经为之讲说祠周惇颐及颢颐载熹揭白鹿洞学规
仿潭州释奠仪簿正祭器士习丕变制置使崔与之
荐之改知华阳县修学宫来四方士斥羡钱二十万
缗买良田备旱通判眉州着苦言十篇虑蜀甚悉摄
郡事御军有纪律寻权汉州故事比摄官奉馈皆如
真昌裔命削其半核兵籍兴社仓郡政毕举兴元帅
赵彦吶议东纳武仙西结秦巩人莫敢言昌裔独奋
笔力辨其非未几武仙败二州之民果叛端平元年
入为军器监簿改将作监簿改太常少卿徐侨于人
少许可独贤之兼皇后宅教授昌裔以祖宗旧典无
以职事官充者力辞改吴益王府教授转对首陈六
事其目曰天理未纯天德未健天命未敕天工未亮
天职未治天讨未公凡君臣之纲兄弟之伦举世以
为大戒而不敢言者皆痛陈之至于边臣玩令陟罚
无章尤拳拳焉拜监祭御史弹劾无所避且曰今之
朝纲果无所挠乎言及亲故则为之留中言及私昵
则为之讫了事有空碍则节帖付出情有嫌疑则调
停寝行今日迁一人曰存近臣之体明日迁一人曰
为远臣之劝屈风宪之精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气销
耎下情壅滞非所以纠正官□助国脉也台臣故事
季诣狱点检时有争常州田万四千亩平江亦数百
亩株逮百余人视其牍乃赵善湘之子汝汝梓也
州县不敢决昌裔连疏劾罢之冬洊雷春大雨雪昌
裔居斋宫秉烛草疏凡上躬缺失宫庭嬖私庙堂除
授皆以为言又言将帅方命女宠私谒旧党之用边
疆之祸皆此阴类且曰今大昕坐朝间有时不视事
之文私第谒假或有时不入堂之报上有耽乐慆逸
之渐下无协恭和衷之风内则嬖御怀私为君心之
蠹外则子弟寡谨为朝政之累游言噂沓宠赂章闻
欲萧勺大和得乎又念蜀事阽危条四事以进实规
抚审功赏访军实储帅才时有果阆州守臣逃遁而
进职有知遂宁李炜父子足迹不至边庭而受赏偾
军之赵楷弃城之朱扬祖皆不加罚又帅臣赵彦吶
年老智衰其子淫刑黩货士卒不用命安癸仲耻遭
抨弹经营复用欲起谪籍以代帅垣昌裔皆抗疏弹
击又历言三边之事曰今朝廷之上百辟晏然言论
多于施行浮文妨于实务后族王宫之冗费列曹坐
局之常程群工闲慢之差除诸道非泛之申请以至
土木经营时节宴游神霄祈禳大礼锡赉藻饰治具
无异平时至于治兵足食之方修车备马之事乃缺
略不讲且援靖康之敝痛哭言之出为大理少卿屡
疏引去不许会杜范再入台击参政李鸣复谓昌裔
与范善必相为谋者数谗之以权工部侍郎出参赞
四川宣抚司军事人曰此李纲救太原也太原不可
救特以纲主战故出之耳昌裔曰君命也不可不亟
行慷慨幞被出关忽得疾中道病甚帝闻之授秘阁
修撰改嘉兴府昌裔曰吾以疾不能归救父母上负
圣恩下负此心若舍远就近舍危就安人其谓我何
辞至四五而言者以避事论矣改□州辞以右文殿
修撰主管鸿庆宫迁浙东提刑辞改知婺州婺告旱
民日夜望之乃不忍终辞减驺从供帐遣僚佐召邑
令周行阡陌蠲粟八万一千石钱二十五万缗有奇
加集英殿修撰卒以宝章阁待制致仕昌裔刚正庄
重遇事敢言典章多所闲习尝辑至和绍兴诸臣奏
议本末名储鉴又会粹周汉以至宋蜀道得失兴师
取财之所名蜀鉴有奏议四书讲义乡约口义诸老
记闻容台议礼文集行于世初昌裔与徐清叟杜范
一日并入台皆天下正士四方想闻风采人至和三
谏诗以侈之然才七阅月以迁故莫不惋惜云后谥
忠肃
  郑采
按宋史本传采不详何郡人初历官为秘书省校书
郎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迁著作佐郎兼权侍右郎
官升著作郎兼侍讲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
忧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奈何谤议未息事关名教
有尼其行帝答曰卿言虽切事理进退大臣岂易事
邪擢殿中侍御史疏言台谏以纠察官邪为职国之
纪纲系焉比刘汉□劾奏司农卿谢逵陛下已行其
言矣未及两日忽复叙用何其速也汉□虽亡官不
可废臣非为汉□惜为朝廷惜也又奏劾王瓒龚基
先胡清献鑴秩罢祠皆从之三人者不才台谏也迁
侍御史疏言比年以来旧章寝废外而诸阃不问勋
劳之有无而爵秩皆得以例迁内而侍从不问才业
之优劣而职位皆可以例进执政之归休田里者与
之贴职可也而凡补外者皆授之矣故自公侯以至
节度有同序补自书殿以至秘阁错立周行名器之
轻莫此为甚无功者受赏则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
者假宠则何以服无罪之人矧事变无穷而名器有
限使名器常重于上则人心不敢轻视于下非才而
罔功者不得觊幸于其间则负慷慨之气怀功名之
愿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迁左谏议大夫淳佑
七年拜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以监察御史陈
求鲁论罢淳佑九年五月卒采之居言路尝按工部
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阁文字洪芹则大伤公论云
  洪天锡
按宋史本传天锡字君畴泉州晋江人宝庆二年进
士授广州司法长史盛气待僚属天锡□正为多丁
内艰免丧调潮州司理势家夺民田天锡言于守还
之帅方大琮辟真州判官留置幕府改秩知古田县
行乡饮酒礼邑剧牒诉猥多天锡剖决无留难有倚
王邸势杀人者诛之不少贷调通判建宁府大水擅
发常平仓赈之擢诸司粮料院拜监察御史兼说书
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
臣谢堂厉文翁理宗力护文翁天锡又言不斥文翁
必为王府累上令吴燧宣谕再三天锡力争谓贵幸
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迟回护惜不欲绳以法势焰
愈张纪纲愈坏异时祸成虽欲治之不可得矣上又
出御札俾天锡易疏欲自戒饬之天锡又言自古奸
人虽凭怙其心未尝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于
戒饬则凭怙愈张反不若未知之为愈也章五上出
关待罪诏二人已改命宋臣续处之天锡言臣留则
宋臣去宋臣留则臣当斥愿早赐裁断越月天雨土
天锡以其异为蒙力言阴阳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
言修内司之为民害者蜀中地震浙闽大水又言上
下穷空远近怨疾独贵戚巨阉享富贵耳举天下穷
且怨陛下能独与数十人者共天下乎会吴民仲大
论等列诉宋臣夺其田天锡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
举所移文谓田属御庄不当自台仪鸾司亦牒常平
天锡谓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贵人得
以控之则内外台可废犹为国有纪纲乎乃申劾宋
臣并卢允升而枚数其恶上犹力护之天锡又言修
内司供缮修而已比年动曰御前奸赃之老吏迹捕
之凶渠一窜名其间则有司不得举手狡者献谋暴
者助虐其展转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毋使史臣书之
曰内司之横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后请还御史印
谓明君当为后人除害不当留患以遗后人今朝廷
轻给舍台谏轻百司庶府而北司独重仓卒之际臣
实惧焉言虽不果行然终宋世阉人不能窃弄主威
者皆天锡之力而天锡亦自是去朝廷矣改大理少
卿再迁太常皆不拜改广东提点刑狱五辞明年起
知潭州久之始至官戢盗贼尊先贤逾年大治直宝
谟阁迁广东转运判官决疑狱劾贪吏治财赋皆有
法召为秘书监兼侍讲以瞶辞升秘阁修撰福建转
运副使又辞度宗即位以侍御史兼侍读召累辞不
许在道间监察御史张桂劾罢之乃疏所欲对病民
五事曰公田曰关子曰银纲曰盐钞曰赋役又言在
廷无严惮之士何以寝奸谋遇事无敢诤之臣何以
临大节人物稀疏精采销耎隐惰惜己者多忘身徇
国者少进工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加显文阁待制湖
南安抚使知潭州改漳州皆力辞又明年改福建安
抚使力辞不许亭户买盐至破家陨身者天锡首罢
之民作佛事以报罢荔枝贡召为刑部尚书诏宪守
之臣趣行无虚日不起久之进显文阁直学士提举
太平兴国宫三降御札趣之又力辞逾年进文华阁
直学士仍旧宫观寻致仕加端明殿学士转一官疾
革草遗表以规君相上震悼特赠正议大夫谥文毅
天锡言动有准绳居官清介临事是非不可回折所
着奏议经筵讲义进故事通祀辑略味言发墨阳岩
文集
  沈炎
按宋史本传炎字若晦嘉兴人宝庆二年进士调嵊
县主簿广西经略司准备差遣湖南安抚司干办公
事讨郴寇有功改知金华县沿江制置司干官通判
和州沿江制置主管机宜文字监三省枢密院门枢
密院编修官为监察御史右正言右司谏殿中侍御
史景定元年拜右谏议大夫加端明殿学士同签书
枢密院事兼太子宾客二年拜同知枢密院事兼权
参知政事以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三年进大学
士致仕卒赠少保炎居言路尝按劾福建转运使高
斯得观文殿学士李曾伯沿江制置司参谋官刘子
澄左丞相吴潜然论罢右丞相丁大全及其党与则
为公论也
  黄师雍
按宋史本传师雍字子敬福州人少从黄干学入太
学宝庆二年举进士诏为楚州官属出盗贼白刃之
冲不畏不慑李全反状已露师雍密结忠义军别部
都统时青图之谋泄全杀青师雍不为动全亦不加
害秩满朝议褒异师雍耻出史弥远门不往见之调
婺州教授学政一以吕祖谦为法李宗勉赵必愿赵
汝谈皆荐之师雍慕徐侨有清望欲谒之会其有召
命师雍曰今不可往也侨闻而贤之至阙以其学最
闻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乔行简行简已许以朝
除师雍以书见行简劝其归老行简不悦宗勉之请
遂格知遂之龙溪转运使王伯大上其邑最行简罢
宗勉与史嵩之入相召师雍审察将至而宗勉卒嵩
之延师雍密示相亲意师雍不领迁粮料院又曰料
院与相府密迩所以相处师雍亦不领嵩之独相权
势浸盛上下惧祸未有发其奸者博士刘应起首疏
论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师雍与应起相善故嵩之
疑师雍左右之讽御史梅杞击师雍差知兴化军旋
夺之改知邵武军及应起为监察御史师雍迁宗正
寺簿寻亦拜监察御史首疏削金渊秩送外居住再
疏斥赵纶项容孙史肯之嵩之终丧正言李昴英殿
中侍御史章琰共疏乞窜斥之师雍亦上疏论列帝
感悟即其日诏勒令致仕权直舍人院刘克庄封还
词头乞畀嵩之以贴职如宰臣去国故事遂得守金
紫光禄大夫观文殿学士致仕议者曰大夫官也观
文职也元降御笔但云守官无本官职之辞观文之
命自克庄启之朋邪顾望不可赦师雍遂劾克庄临
事失身犯义免所居官琰亦继劾克庄师雍又乞籍
嵩之家隶张叔仪皆从之未几昴英劾临安尹赵与
及执政琰亦劾执政帝怒昴英并及琰郑采乘间
劾琰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昴英属某人琰属师雍
师雍毅然不从独击叶阊乃与腹心琰昴英去国
采于是荐周坦叶大有入台首劾程公许江万里善
类日危矣未逾月坦攻参政吴潜去陈垓为监察御
史时采与坦垓大有合为一师雍独立采恶之尤
甚思所以去师雍未得招四人共谋之会大旱求言
应诏者多指采坦等为起灾之由牟子才李伯玉卢
钺语尤峻坦等伪撰匿名书诬三士师雍榻前辨谓
匿名书条令所禁非公论也不知何为至前因发其
伪撰之迹适钺疏誉师雍采乃以钺附师雍帝不听
擢师雍左司谏未几采入政府谢方叔赵汝腾疏其
奸采遂罢去师雍与丞相郑清之故同舍然以劾刘
用行魏岘皆清之亲故清之不乐坦喜曰吾得所以
去之矣遣其妇日造清之妻谮曰彼去用行岘乃去
丞相之渐也帝将以师雍为侍御史清之曰如此则
臣不可留迁起居舍人兼侍讲即力丐去清之犹冀
师雍少贬师雍曰吾欲为全人终不屈数月坦卒劾
师雍及高斯得俱罢久之以直宝文阁奉祠陈垓又
嗾同列寝之清之卒起师雍为左史既而改江西转
运使迁礼部侍郎命下而卒于江西官舍师雍简淡
寡欲靖厚有守言若不出口而于□正之辨甚明视
外物轻甚故博采公论当官而行爱护名节无愧师
友云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一
  金一
  高桢
按金史本传桢辽阳渤海人五世祖牟翰仕辽官至
太师桢少好学尝业进士斡鲁讨高永昌已下渖州
永昌惧伪送款以缓师是时桢母在渖州遂来降告
以永昌降款非诚斡鲁乃进攻既破永昌遂以桢同
知东京留守事授猛安天会六年迁尚书左仆射判
广宁尹加太子太傅在镇八年政令清肃吏畏而人
安之十五年加太子太师提点河北西路钱帛事天
眷初同签会宁牧及熙宗幸燕兼同知留守封戴国
公改同知燕京留守魏王道济出守中京以桢为同
判俄改行台平章政事为西京留守封任国公是时
奚霫军民皆南徙谋克别木者因之啸聚为盗海陵
患之即以桢为中京留守命乘驿之官责以平贼之
期贼平封河内郡王海陵至中京桢警夜严肃有近
侍冯僧家奴李街喜等皆得幸海陵尝夜饮于禁桢
杖之濒死由是权贵皆震慑迁太子太保行御史大
夫如故桢久在台弹劾无所避每进对必以区别流
品进善退恶为言当路者忌之荐张忠辅马讽为中
丞二人皆险诐深刻欲令以事中桢正隆例封冀国
公桢因固辞曰臣为众小所嫉恐不能免尚可受封
爵耶海陵知其忠直慰而遣之及疾革书空独语曰
某事未决某事未奏死有余恨薨年六十九海陵悼
惜之遣使致奠赙赠加等桢性方严家居无声伎之
奉虽甚暑未尝解衣缓带对妻孥危坐终日不一谈
笑其简默如此
  耨温敦谦
按金史本传谦本名乙迭累官御史中丞世宗谓之
曰省部官受请托有以室家传达者官刑不肃士风
颓敝如此其纠正之初世宗至中都多放宫人还家
有称心等数人在放遣之例所司失于检照不得出
宫心常怏怏大定二年闰二月癸巳夜遂于十六位
放火延烧太和神龙殿上命近臣迹火之所发十六
位宫人袁六娘等六人告实称心等为之称心等伏
诛赏赐袁六娘六人放出宫为良谦意宫殿被火将
复兴工役劳民伤财乃上表乞权纾修建上使张汝
弼诏谦曰朕思正隆比年徭役百姓疮痍未复边事
未息岂遽有营缮也卿可悉之久之袭父思忠济州
猛安利涉军节度副使乌林答钞兀追捕逃军至猛
安中谦畏其扰乃醵民财买银赂钞兀事觉钞兀抵
罪谦坐夺猛安遇赦求叙上曰乙迭无自与赃使复
其所
  张景仁
按金史本传景仁字寿甫辽西人累官翰林待制贞
元二年与翟永固俱试礼部进士以尊祖配天为赋
题忤海陵旨语在永固传大定二年仆散忠义伐宋
景仁掌其文辞宋人议和朝廷已改奉表为国书称
臣为侄但不肯世称侄国往复凡七书然后定其书
皆景仁为之世宗称其能尝曰今之文章如张景仁
与宋人往复书指事达意辩而裁真能文之士也五
年罢兵入为翰林直学士七年迁侍讲八年为详读
官宋国书中有宝邻字景仁奏邻字太涉平易上问
累年国书有邻字否命一一校勘六年书中亦有之
上责问六年详读官刘仲渊右丞石琚亦请罪曰臣
尝预六年详读上曰此有司之过安得一一责宰臣
邪诏有司就谕宋臣王瀹使归告其主后日国书不
得复尔仲渊时为礼部侍郎降石州刺史景仁迁翰
林学士兼同修国史久之上召景仁读陈言文字上
问事款几何景仁率易少周密对曰二十余事复曰
其中如某事某事十事可行余皆无谓也明日上召
景仁责之曰卿昨言可行者朕观之中复有不可行
者卿谓无谓者中亦有可行者朕未尝使卿分别可
否卿辄专可否何也自今戒之十年兼太常卿学士
同修国史如故转承旨兼修国史改河南尹二十一
年召为御史大夫仍兼承旨修国史世宗谓景仁曰
卿博学老儒求如古之御史大夫然后行之斯为称
矣不能如古之人众人不独诮卿亦谓朕不能知人
卿醉中颇轻脱失言当以酒为戒初朝臣言景仁有
文艺而颇率易不可任台察景仁被诏就台中治监
察罪辄以便服视决罚上闻之责景仁曰朕初用卿
为大夫或言卿不可居此官今果不用故事率易如
此卿自慎不然黜罚及矣景仁顿首谢未几诏葬元
妃李氏于海王庄平章政事乌古论元忠提控葬事
都水监丞高杲寿治道路不如式元忠不奏决之四
十景仁劾奏元忠辄断六品官无人臣礼上曰卿劾
奏甚当使左宣徽使蒲察鼎寿传诏戒□元忠曰监
丞六品有罪闻奏今乃一切趋办擅决六品官法当
如是耶御史在尊朝廷汝当自咎勿复再元忠尚豫
国公主怙宠自任倨慢朝士景仁劾之朝廷肃然是
岁薨
  孟铸
按金史本传孟铸大定末补尚书省令史明昌元年
御史台奏荐户部员外郎李献可完颜扫合太府丞
徒单绎宫籍监丞张庸右警巡使裕礼部主事蒲察
振寿户部主事郭蜕应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盐
铁判官赵皓尚书省令史刘昂及铸十一人皆刚正
可用诏除献可右司谏扫合磁州刺史绎秘书丞庸
中都右警巡使裕彰国军节度副使振寿治书侍御
史蜕同知定武军节度使事益翰林修撰皓都水丞
昂户部主事铸刑部主事累迁中都路按察副使南
京副留守河平军节度使泰和四年入为御史中丞
召见于香合上谓铸曰朕自知卿非因人荐举也御
史责任甚重往者台官乃推求细故弹劾小官至于
巨室重事则畏徇不言其勤乃职无废朕命是岁自
春至夏诸郡少雨铸奏今岁愆阳已近五月比至得
雨恐失播种之期可依种□菜法择地形稍下处拨
畦种谷穿土作井随宜灌溉上从其言区种法自此
始无何奏弹知大兴府事纥石烈执中过恶其文略
曰京师百郡之首四方取则知府执中贪残专恣不
奉法令自奉圣州罪解以后怙罪不悛蒙朝廷恩贷
转生跋扈雄州诈夺人马平州冒支己俸无故破魏
廷硕家发其冢墓拜表以调鹰不赴祈雨聚妓戏嬉
殴骂同僚擅令住职失师帅之体乞行黜退以厌人
望上以执中东宫旧人颇右之谓铸曰执中粗人似
有跋扈者铸曰明天子在上岂容有跋扈之臣上悟
诏尚书省问之泰和五年唐邓河南屡有警议者谓
宋且败盟六年正月宋贺正旦使陈克俊等朝辞上
使铸就馆谕克俊以国家涵容之意果不详此旨恐
兵未可息也使以上言达宋主章宗本无意用兵故
再三谕之铸论提刑司改按察司差官覆察权削望
轻下尚书省议参知政事贾铉奏乞差监察时即别
遣官偕往更不覆察疑狱并令按察司从正与决庶
几可慰人望从之永丰库官不守宿因而被盗上召
登闻鼓院官欲有所问皆不在上谕铸曰此辈慢法
如此御史台所职何事也复谕御史大夫宗肃及铸
曰朕闻唐宰相宿省中卿等所知也台官六部官其
余司局亦尝宿直令尚书省左右司官宿直余亦当
准此八年除绛阳军节度使至宁元年复为御史中
丞纥石烈执中作乱召铸及右谏议大夫张行信俱
至大兴府问曰汝辈向来弹我者耶铸等各以正言
答之执中乃遣还家曰且须后命既而执中死铸亦
寻卒
  完颜伯嘉
按金史本传伯嘉字辅之北京路讹鲁古必剌猛安
人明昌二年进士调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
晋国夫人家奴买漆不酬直伯嘉钩致晋国用事奴
数人系狱晋国白章宗章宗曰姨酬其价则奴释矣
由是豪右屏迹改宝坻丞补尚书省令史除太学助
教监察御史劾奏平章政事仆散揆或曰与宰相有
隙奈何伯嘉曰职分如此迁平凉治中累官莒州刺
史谳属县盗伯嘉曰饥寒为盗得钱二千经月不使
一钱云何此必官兵捕他盗不获诬以准罪耳诘之
果然诏与按察官俱推排物力召见于香合大安中
三迁同知西京留守权本路安抚使贞佑初迁顺义
军节度使居父母丧卒哭起复震武军节度使兼宣
抚副使提控太和岭诸隘副统李鹏飞诬杀彰国军
节度使牙改诏伯嘉治之贞佑四年三月伯嘉奏西
京副统程琢智勇过人持心忠孝以私财募集壮士
二万复取浑源白登有恢复山西之志已命驻于弘
州矣近者靖大中完颜毛吉打以三千人归国各迁
节度副使今山西已不守琢收合余众尽忠于国百
战不挫臣恐失机会辄拟琢昭勇大将军同知西京
留守事兼领一路义军给以空名□二十道许择有
谋略者充州县制可仍赐琢姓夹谷氏琢请曰前代
皆赐国姓不系他族如蒙更赐荣莫大焉诏更赐完
颜氏是月伯嘉迁元帅左监军知太原府事河东北
路宣抚使以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为彰国军节度
使宣抚副使六月斡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颜
琢恃与宣抚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为侵掠遥授
太原治中权坚州刺史完颜斜烈私离边面臣白伯
嘉伯嘉不悦遣臣护送粮运于代州臣请益兵乃以
赢卒数百见付半无铠仗臣复为言伯嘉怒臣榜掠
几死臣立功累年颇有寸效伯嘉挟私陵轹无复宣
抚同僚之礼臣欲不言恐他日反为所诬无以自明
上问宰臣奏曰太原重镇防秋在迩请□谕和解诏
曰太原兵冲若以私忿废国事国家何赖焉卿等同
心戮力以分北顾之忧无执前非误大计也七月伯
嘉改知归德府事合打改武宁军节度使御史台奏
宣抚副使合打诉元帅伯嘉以私忿加棰楚令本台
廉问既得其事遂不复穷治若合打奏实伯嘉安得
无罪伯嘉无罪合打合坐欺罔乞审正是非明示黜
陟宣宗曰今正防秋且已初河东行省胥鼎奏完颜
伯嘉屡言同知西京留守兼台州刺史完颜琢可倚
之以复山西朝廷迁官赐姓令屯代北太和岭今
闻诸隘悉无琢兵盖琢挈太原之众保五台剽掠耳
如尚以伯嘉之言为可信乞遣琢出太原或徙之内
地分处其众以备不测之变宰臣奏已遣官体究琢
军且令太原元帅府乌古论德升召琢使之矣当以
此意报鼎无何德升奏琢兵数万分屯代州诸险拒
战甚力其众乌合非琢不可制胥鼎复奏宣差提控
古里甲石伦言琢方招降人谋复山西盘桓于忻代
定襄间恣为侵扰无复行意发掘民墓戕杀无辜虽
曰不烦官廪博易为名实则攘劫欺国害民无如琢
者石伦之言如此臣已令帅府禁止之矣宰臣奏所
遣官自忻代来云不见劫掠之迹惟如德升言便从
之伯嘉至归德上言乞杂犯死罪以下纳粟赎免宰
臣奏伯嘉前在代州尝行之盖一时之权不可为常
法遂寝俄改签枢密院事未阅月改知河南府事是
时甫经兵后乏兵食伯嘉令输枣栗菜根足之皆以
为便兴定元年知河中府充宣差都提控未几召为
吏部尚书二年改御史中丞初贞佑四年十月诏以
兵部尚书签枢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孙为右副元帅
备御潼关陕州次沔池土濠村兵不战而溃阿里不
孙逸去亡所佩虎符变易姓名匿柘城县与其妻妹
前韩州刺史合喜男妇纥石烈氏及仆婢三人僦民
舍居止合喜母徒单氏闻之捕执纥石烈断其发拘
之佛寺中阿里不孙复亡去监察御史完颜药师劾
奏乞就诘纥石烈及仆婢当得所在其妻子见在京
师亦无容不知请穷治有司方系其家人特命释之
诏曰阿里不孙若能自出当免极罪阿里不孙乃使
其子上书请图后效尚书省奏阿里不孙幸特赦死
当诣阙自陈乃令其子上书犹怀顾望伯嘉劾之曰
古之为将者受命之日忘其家临阵之日忘其身服
丧衣凿凶门而出以示必死进不求名退不避罪惟
民是保阿里不孙膺国重寄握兵数万未阵而溃委
弃虎符既不得援枹鼓以死敌又不能负斧锧而请
罪逃命窜伏猥居里巷挟匿妇人为此丑行圣恩宽
大曲赦其死自当奔走阙庭皇恐待命安坐要君略
无忌惮迹其情罪实不容诛此而不惩朝纲废矣乞
尸诸市以戒为臣之不忠者宣宗曰中丞言是业已
赦之矣阿里不孙乃除名五月充宣差河南提控捕
蝗许决四品以下宣宗忧旱伯嘉奏曰日者君之象
阳之精旱熯乃人君自用亢极之象宰执以为冤狱
所致夫燮和阴阳宰相之职而猥归咎于有司高琪
武弁出身固不足论汝砺辈不知所职其罪大矣汉
制异策免三公顾归之有司邪臣谓今日之旱圣
主自用宰相谄谀百司失职实此之由高琪汝砺深
怨之礼部郎中抹捻胡鲁刺以言事忤旨集五品以
上官显责之明日伯嘉谏曰自古帝王莫不欲法尧
舜而耻为桀纣盖尧舜纳谏桀纣拒谏也故曰纳谏
者昌拒谏者亡胡鲁剌所言是无益于身所言不是
无损于国陛下廷辱如此独不欲为尧舜乎近日言
事者语涉谤讪有司当以重典陛下释之与其释之
以为恩曷若置之而不问宰相请修山寨以避兵伯
嘉谏曰建议者必曰据险可以安君父独不见陈后
主之入井乎假令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复为国乎人
臣有忠国者有媚君者忠国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
为国谋臣窃论之有国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国也
高琪汝砺闻之怒愈甚十二月以御史中丞权参知
政事元帅左监军行尚书省元帅府于河中控制河
东南北路便宜从事兴定三年伯嘉至河中奏曰本
路冲要不可阙官凡召辟者每以艰险为辞乞凡檄
召无故不至者宜令降罚悉心干当者视所历升迁
诏召不至者决杖一百余如所请廷议欲弃河东徙
其民以实陕西伯嘉上书谏曰中原之有河东如人
之有肩臂古人云不得河东不雄万一失之恐未易
取也大忤宰执意顷之召还罢为中丞伯嘉入见奏
曰如臣驽钝固宜召还更须速遣大臣镇抚宣宗深
然之伯嘉上疏曰国家兵不强力不足以有为财不
□赏不足以周众独恃官爵以激劝人心近日以功
迁官赴都求调者有司往往驳之冒滥者固十之三
既与而复夺之非所以劝功也乞应军功迁官宣□
无伪者即准用之又曰自兵兴以来河北桀黠往往
聚众自保未有定属乞赐招抚署以职名无为他人
所主又曰河东河北有能招集余民完守城寨者乞
无问其门地皆超逾等级授以本处见任之职又曰
河中晋安被山带河保障关陜此必争之地今虽残
破形势犹存若使他人据之因盐池之饶聚兵积粮
则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矣四年秋河南大
水充宣慰副使按行京东奏曰亳州灾最甚合免三
十余万石三司止奏除十万石民将重困惟陛下怜
之诏治三司奏灾不以实罪伯嘉行至蕲县闻前有
红袄贼不敢至泗州监察御史乌古孙奴申劾伯嘉
违诏不遍按视又曰伯嘉知永城县主簿蒙古讹里
剌不法沈丘令夹谷陶也受贿匿而不发前谷城县
令独吉鼎朮可尝受业伯嘉伯嘉讽御史辟之诏有
司鞫问会赦免五年起为彰化军节度使改翰林侍
讲学士伯嘉纯直不能与时低昂尝曰生为男子当
益国泽民其他不可学也高汝砺方希宠固位伯嘉
论事辄与之忤由是毁之者众元光元年坐言事过
切降遥授同知归德府事二年三月遥授集庆军节
度使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中率陕西精锐与
平阳公史咏共复河东顷之伯嘉有疾六月薨伯嘉
去太原后完颜琢寓军平定石仁寨权平定州刺史
范铎以阎德用充本州提控德用桀骜蓄奸谋铎不
能制委曲容庇之兴定二年德用率所部掩袭杀琢
及官属程珪等百余人遂据石仁寨铎惧挈家奔太
原德用遂据平定州十月诏诛范铎
  李英
按金史本传英字子贤其先辽阳人徙益都明昌五
年进士第调淳化主簿登州军事判官封丘令丁父
忧服除调通远令蕃部取民物不与直摄之不时至
即掩捕之论如法补尚书省令史大安三年集三品
以上官议兵事英上疏曰军旅必练习者朮虎高琪
乌古孙兀屯纳兰头抹捻尽忠先朝尝任使可与
商略余者纷纷恐误大计又曰比来增筑城郭修完
楼橹事势可知山东河北不大其声援则京师为孤
城矣不报除吏部主事贞佑初摄左司都事迁监察
御史右副元帅朮虎高琪辟为经历官乃上书高琪
曰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也迩者撤
居庸兵我势遂去今土豪守之朝廷当遣官节制失
此不图忠义之士将转为他矣又曰可镇抚宣德德
兴余民使之从戎所在自有宿藏足以取给是国家
不费斗粮尺帛坐收所失之关隘也居庸咫尺都之
北门而不能卫护英实耻之高琪奏其书即除尚书
工部员外郎充宣差都提控居庸等关隘悉隶焉二
年正月乘夜与壮士李雄郭仲元郭兴祖等四百九
十人出城缘西山进至佛岩寺令李雄等下山招募
军民旬日得万余人择众所推服者领之诡称土豪
时时出战被创召还迁翰林待制因献十策其大概
谓居中土以镇四方委亲贤以收中都立藩屏以固
关隘集人力以防不虞养马力以助军威爱禾稼以
结民心明赏罚以劝百官选守令以复郡县并州县
以省民力颇施行之宣宗南迁与左谏议大夫把胡
鲁俱为御前经历官诏曰扈从军马朕自总之事有
利害可因近侍局以闻宣宗次真定以英为国子祭
酒充宣差提控陇右边事无何召为御史中丞英言
兵兴以来百务皆弛其要在于激浊扬清奖进人材
耳近年改定四善二十七最之法徒为虚文大定间
数遣使者分道考察廉能当时号为得人愿改前日
徒设之文遵大定已试之效庶几人人自励为国家
用矣宣宗嘉纳之自兵兴以来亟用官爵为赏程陈
僧败官军于龛谷遣伪统制董九招西关堡都统王
狗儿狗儿立杀之诏除通远军节度使加荣禄大夫
赐姓完颜氏英言名器不可以假人上恩以难得为
贵比来醲于用赏实骇闻听帑藏不足惟恃爵命今
又轻之何以使人伏见兰州西关堡守将王狗儿向
以微劳既蒙甄录顷者坚守关城诱杀贼使论其忠
节诚有可嘉若官之五品命以一州亦无负矣急于
劝奖遂擢节钺加阶二品赐以国姓若取兰州又将
何以待之陕西名将项背相望曹记僧包长寿东永
昌徒单丑儿郭禄大皆其著者狗儿藐然贱卒一朝
处众人之右为统领之官恐众望不厌难得其死力
宣宗以英奏示宰臣宰臣奏狗儿奋发如此赏以异
恩殆不为过上然其言中都久围丞相丞晖遣人以
矾写奏告急诏元帅右监军永锡左都监乌古论庆
寿将兵英收河间清沧义军自清州督粮运救中都
英至大名得兵数万驭众素无纪律贞佑三年三月
十六日英被酒与大元兵遇于霸州北大败尽失所
运粮英死士卒歼焉庆寿永锡军闻之皆溃归五月
中都不守宣宗犹加恩赠通奉大夫谥刚贞官护葬
事录用其子云
  温迪罕达
按金史本传达字子达本名谋古鲁盖州按春猛安
人性敦厚寡言笑初举进士廷试搜阅官易达藐小
谓之曰汝欲求作官邪达曰取人以才学不以年貌
众咸异之明昌五年中第调固安主簿以忧去官服
除调信州判官丞相襄辟行省幕府改顺州刺史补
尚书省令史除南京警巡使居父丧是时伐宋兵兴
起复给事行尚书省大安初迁德兴府判官再迁监
察御史宣宗迁汴以本职护送卫士妻子复被诏运
大名粟由御河抵通州事集迁一官转户部员外郎
左司郎中遇继母忧起复太常少卿充陜西元帅府
经历官兴定元年召还摄侍御史上疏论伐宋略曰
天时向暑士马不利宜俟秋凉无不可者又曰辽东
兴王之地移剌都不能守走还南京度今之势可令
濮王守纯行省盖州驻兵合思罕以系一方之心昔
祖宗封建诸王错峙相维以定大业今乃委诸疏外
非计也宣宗曰一子非所爱但幼不更事讵能办此
逾月复上言天下轻重系于宰相迩来每令权摄甚
无谓也今之将帅谋者不能战战者不能谋今岂无
其人但用之未尽耳宣宗曰人才难知故先试其称
否卿何患焉所谓用之未尽者为谁对曰陕西统军
使把胡鲁忠直干略知延安府古里甲石伦深沉有
谋能得士心虽有微过不足以累大宰相高琪高汝
砺恶其言俄充陜州行枢密院参议官二年召为户
部侍郎改刑部兼左司谏同知集贤院改大理卿兼
越王傅寻迁河南统军使昌武军节度使行六部摄
同签枢密院行院许州改集庆军节度使是时东方
荐饥达上疏曰亳州户旧六万今存者无十一何以
为州且今调发数倍于旧乞量为减免是岁大水砀
山下邑野无居民转运司方忧兵食达谩闻二县无
主稻田且万顷收可数万斛即具奏朝廷大骇诏户
部尚书高夔佩虎符专治其事所获无几夔生累抵
罪达自念失奏因感愧发病寻卒
  完颜素兰
按金史本传素兰一名翼字伯扬至宁元年策论进
士也贞佑初累迁应奉翰林文字权监察御史二年
宣宗迁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兰以为不
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从且汝能保都城
必完否素兰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则声势俱
重边隘有守则都城无虞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实在
灵武盖将以系天下之心也不从竟召太子从七月
车驾至汴素兰上书言事略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
谄疏斥忠直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
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之舍盖上天垂象
以儆惧之也言者劝其亲君子远小人恐惧修省以
答天变东海不从遂至亡灭夫善救乱者必迹其乱
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起诚能大明
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
下龙兴不思出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
章请留启行之日风雨不时桥梁数坏人心天意亦
可见矣此事既往岂容复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车
之辙不可引辕而复蹈也又曰国家不可一日无兵
兵不可一日无食陛下为社稷之计宫中用度皆从
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
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
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粮乏
故使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备万一
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下何之也三年正月素
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上遣人
谕之曰屏人奏事朕固常尔近以游茂因缘生疑间
之语故凡有所引见必令一近臣立侍汝有封章亦
无患不密也寻召至近侍局给纸札令书所欲言书
未及半上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
赵和和在焉素兰奏曰臣闻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
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
非才则治安亦乱矣向者□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
剿灭朝廷乃令移剌塔不也等招诱之使帅府不敢
尽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
帅府方议削其权而朝廷传旨俾领义军文哥由是
益肆改除之令辄拒不受不臣之状亦显矣帅府方
且收捕而朝廷复赦之且不令隶帅府国家付方面
于重臣乃不信任顾养叛贼之奸不知谁为陛下画
此计者臣自外风闻皆平章高琪之意惟陛下裁察
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诚如所言朕肯
赦之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兰曰臣见文
哥牒永清副提控刘温云所差人张希韩至自南京
道副枢平章处分已奏令文哥隶大名行省勿复遵
中都帅府约束温即具言于帅府然则罪人与高琪
计结明矣上颔之素兰续奏曰高琪本无勋劳亦无
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胡沙虎盖出无聊耳一旦得
志□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岁都下书
生樊知一者诣高琪言□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
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宸聪之不
通下情之不达皆此人罪也及□军为变以党人塔
不也为武宁军节度使往招之已而无成则复以为
武卫军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
观之此贼变乱纪纲戕害忠良实有不欲国家平治
之意昔东海时胡沙虎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
言独台臣乌古论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东海不察
卒被其祸今高琪之奸过于胡沙虎远矣台谏职当
言责迫于凶威噤不敢忤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
不腕切齿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
不知言出而患至顾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禄不
敢偷安惟陛下断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
事汝敢及之甚善素兰复奏丞相福兴国之勋旧乞
召还京以镇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同事足矣上曰
如卿所言二人得无相恶耶素兰曰福兴素多同心
同德无不协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辍素兰
曰臣闻朝廷正则天下正不若令福兴还以正根本
上曰朕徐思之素兰出上复戒曰今日与朕对者止
汝二人慎无泄也厥后上以素兰屡进直言命再任
监察御史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体问外路官廉干
者拟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罢之具申朝廷别议拟
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虽令罢去不过止以待
阙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盖徒有
选人之虚名而无得人之实迹古语曰县令非其人
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则为患滋甚岂朝廷恤
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随朝七品外路六
品以上官各举堪充司县长官者仍明着举官姓名
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赏罚庶几其可议者或以阂选
法紊资品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与平昔不同岂可
拘一定之法坐视斯民之病而不权宜更定乎诏有
司议行之时哀宗为皇太子春宫新设师保赞谕之
官多非其人于是素兰上章言臣闻太子者天下之
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无他在选人辅
翼之耳夫生于齐者能齐言而不能楚语未习之故
也人之性亦在夫习之而已昔成王在襁褓中即命
周召以为师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终之
功光文武垂休无穷钦惟陛下顺天人之心预建春
宫皇太子仁孝聪明出于天资总制枢务固已绰然
有余傥更选贤如周召之俦者使之夹辅则成周之
治不足侔矣上称善未几擢为内侍局直长寻迁谏
议大夫进侍御史兴定二年四月以蒲鲜万奴叛遣
素兰与近侍局副使内族讹可同赴辽东诏谕之曰
万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当得其详然宜止
居铁山若复远去则朕难得其耗也又曰朕以讹可
性颇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当详议之素兰将行
上言曰臣近请宣谕高丽复开互市事闻以诏书付
行省必兰出若令行省就遣谕之不过邻境领受恐
中间有所不通使圣恩不达于高丽高丽亦无由知
朝廷本意也况彼世为藩辅未尝阙臣子礼如遣信
使明持恩诏谕之贷粮开市二者必有一济苟俱不
从则其曲在彼然后别议图之可也上是其言于是
遣典客署书表刘丙从行及还授翰林待制正大元
年正月诏集群臣议修复河中府素兰与陈规等奏
其未可语在规传是月转刑部郎中时南阳人布陈
谋叛坐系者数百人司直白华言于素兰曰此狱诖
误者多新天子方务宽大他日必再诏推问比得昭
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素兰命华及检法边泽分
别当死当免者素兰以闻止坐首恶及拟伪将相者
数人余悉释之八月权户部侍郎二年三月授京西
司农卿俄改司农大卿转御史中丞七年七月权元
帅右都监参知政事行省于京兆未几迁金安军节
度使兼同华安抚使既而召还朝行至陕被围久之
亡奔行在道中遇害素兰□官以修谨得名然苛细
不能任大事较之辈流颇可称自擢为近侍局直长
每进言多有补益其居父丧不饮酒庐墓三年时论
以为难
  冯璧
按金史本传璧字叔献真定县人幼颖悟不凡弱冠
补太学生承安二年经义进士制策复优等调莒州
军事判官宰相奏留校秘书未几调辽滨主簿县有
和籴粟未给价者余十万斛散贮民居以富人掌之
有腐败则责偿于民民殊苦之璧白漕司即日罢之
民大悦四年调鄜州录事明年伐蜀行部檄充军前
检察帅府以书檄委之章宗欲招降吴曦诏先以文
告晓之然后用兵蜀人守散关不下金兵杀获甚众
璧言彼军拒守而并祸其民无乃与诏旨相戾乎主
帅憾之以璧招两当溃卒璧即日率凤州已降官属
淡刚李果偕行道逢军士所得子女金帛牛马皆夺
付刚使归其家军士则以违制决遣之比到两当军
民三万余众鼓舞迎劳璧以朝旨慰遣之及还主帅
嘉其能奏迁一官五年自东阿丞召补尚书省令史
用宗室承晖荐授应奉翰林文字兼韩王府记室参
军俄转太学博士至宁初忽沙虎弒逆遂去官宣宗
南迁璧时避兵东方由单父渡河诣汴梁时相奏复
前职贞佑三年迁翰林修撰时山东河朔军六十余
万口仰给县官率不逞辈窜名其间诏璧摄监察御
史汰逐之总领撒合问冒券四百余口劾案以闻诏
杖杀之故所至争自首减几及于半复进一官初监
察御史本温被命汰宗室从坦军于孟州军士欲谋
变本温惧不知所为寻有旨北军沈思忠以下四将
屯卫州余众果叛入太行于是密院奏以璧代本温
竟其事璧驰至卫召四将喻以上意思忠等挟叛者
请还奏之璧贵以大义将士惭服不日就汰者三千
人六月改大理丞与台官行关中劾奏奸赃之尤者
商州防御使宗室重福等十数人自是权贵侧目四
年以宋人拒使者于淮上遣兵南伐诏京东总帅纥
石烈牙吾塔攻盱眙牙吾塔不从命乃率精骑由滁
州略宣化纵兵大掠故兵所至原野萧条绝无所资
宋人坚壁不战乃无功而归行省奏牙吾塔故违节
制诏璧佩金符鞫之璧驰入牙吾塔军夺其金符易
以他帅摄牙吾塔入狱兵士哗噪以吾帅无罪为言
璧怒责牙吾塔曰元帅欲以兵抗制使耶待罪之礼
恐不如此使者还奏狱能竟乎牙吾塔伏地请死璧
曰兵法进退自专有失机会以致覆败者斩即拟以
闻时议壮之十月改礼部员外郎权右司谏治书侍
御史诏问时务所当先者璧上六事大略言减冗食
备选锋缓疑似以慎刑择公廉以检吏屯戍革朘削
之弊权贵严请托之科又条自治之策四谓别贤
信赏罚听览以通下情贬损以谨天戒诏以东方饥
馑盗贼并起以御史中丞完颜伯嘉为宣慰使监察
御史道远从行道远发永城令簿奸赃伯嘉与令有
违付令有司释簿不问燕语之际又许参佐克忠等
台职璧皆劾之伯嘉竟得罪去初谍者告归德行枢
密院言河朔叛军有窃谋南渡者行院事胡土门都
水监使毛花辇易其人不为备一日红衲数百联筏
南渡残下邑而去命璧鞫之璧以二将托疾营私闻
寇备且来不战去不追在法皆当斩或以为言二
将皆宠臣而都水者赀累巨万若求援禁近必从轻
典君徒结怨权贵果何益耶璧叹曰睢阳行阙东藩
重兵所宿门廷之寇且不能御有大于此者复何望
乎即具所拟闻四年迁刑部郎中关中旱诏璧与吏
部侍郎畏忻审理冤狱时河中帅阿虎带及僚属十
数人皆以弃城罪当死系同州狱待报同州官僚承
望风旨问璧何以处之璧曰河中今日重地朝议拟
为驻跸之所若失此则河南陕西有唇亡之忧以彼
宗室勋贵故使镇之平居无事竭民膏血为浚筑计
一旦有警乃遽焚荡而去此而不诛三尺法无用矣
竟以无冤上之冬十月出为归德治中未几改同知
保静军节度使又改同知集庆军节度使到官即上
章乞骸骨进一官致仕正大九年河南破北归又数
年卒年七十有九
  程震
按金史本传震字威卿东胜人与其兄鼎俱擢第震
入仕有能声兴定初召百官举县令震得陈留治为
河南第一召拜监察御史弹劾无所挠时皇子荆王
为宰相家僮辈席势侵民震以法劾之奏曰荆王以
陛下之子任天下之重不能上赞君父同济艰难顾
乃专恃权势蔑弃典礼开纳货赂进退官吏纵令奴
隶侵渔细民名为和市其实胁取诸所不法不可枚
举陛下不能正家而欲正天下难矣于是上责荆王
出内府银以偿物直杖大奴尤不法者数人未几坐
为故吏所讼罢官岁余呕血卒震为人刚直有材干
忘身徇国不少私与及为御史台纲大振以故小人
侧目者众不能久留于朝士论惜之
  康锡
按金史纥石烈牙吾塔传康锡字伯禄赵州人至宁
元年进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摰师安石非
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辇声势熏灼请托公行不可
使在禁近时论韪之转右司都事京南路司农丞为
河中路治中河中破从时帅率兵南奔济河船败死
为人气质重厚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与雷渊冀禹锡
齐名
  乌古论镐
按金史本传镐本名栲栳东北路招讨司人由护卫
起身累官庆阳总管天兴初迁蔡息陈颍等州便宜
总帅二年哀宗在归德蒲察官奴国用安欲上幸海
州未决会镐运米四百余斛至归德且请幸蔡上意
遂决先遣直学士乌古论蒲鲜如蔡告蔡人以临幸
之意六月征蔡息军马来迓以蔡重镇且虑有不测
诏镐勿远迎辛卯车驾发归德时久雨朝士扈从者
徒行泥水中掇青枣为粮数日足胫尽尰参政天纲
亦然壬辰至亳上黄衣皂笠金兔鹘带以青黄旗二
导前黄伞拥后从者二三百人马五十余匹而已行
次城中僧道父老拜伏道左上遣近侍谕以国家涵
养汝辈百有余年今朕无德令尔涂炭朕亦无足言
者汝辈无忘祖宗之德可也皆呼万岁泣下留一日
进亳之南六十里避雨双沟寺中蒿艾满目无一人
迹上太息曰生灵尽矣为之一恸是日小娄室自息
来迓得马二百己亥入蔡蔡之父老千人罗拜于道
见上仪卫萧条莫不感泣上亦歔欷者久之七月以
镐为御史大夫总帅如故初镐守蔡门禁甚严男女
樵采必以墨识其面人有以钱出者十取一分有半
以赡军上至蔡或言其非便即弛其禁时大兵去远
商贩颇集小民鼓舞以为复见太平公私宿酿一日
俱尽郾城土豪卢进杀其长吏自称招抚使以前关
陜帅府经历范天保为副至是天保来见进麦三百
石及獐鹿脯茶蜜等物遂赐进金银加天保官自是
进物者踵至既而遣内侍殿头宋珪与镐妻选室女
备后宫已得数人右丞忽斜虎谏曰小民无知将谓
陛下驻跸以来不闻恢复远略而先求处女以示久
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上曰朕以六宫失散左右无
人故令采择今承规诲敢不敬从止留解文义者一
人余皆放遣是时从官近侍率皆穷乏悉取给于镐
镐亦不能人满其欲日夕交谮于上甚以尚食阙供
为言上怒虽擢拜大夫而召见特疏小娄室之在息
州也与石九住有隙怨镐为九住辩曲直及上幸
蔡娄室见于双沟因厚诬镐罪上颇信之镐自知被
谗忧愤郁抑常称疾在告会前参知政事石盏女鲁
欢侄大安来以女鲁欢无反状为官奴所杀白尚书
省求改正尚书省以闻上曰朕尝谓女鲁欢反邪而
无迹可寻谓不反邪朕方暴露遣人征援兵彼留精
锐自防发其羸弱者以来既到睢阳彼厚自奉养使
朕酰酱有阙朕为人君不当语此细事但四海郡县
孰非国家所有坐保一城臣子之分彼乃自负而有
骄君上之心非反而何然朕方驾驭人材以济艰难
录功忘过此其时也其厘正之群臣知上意之在镐
也数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见上必称镐功业宜
令预参机务又荐以自代上怒少解及参政捻兀
典行省息州镐遂以御史大夫权参知政事九月大
兵围蔡镐守南面忠孝军元帅蔡八儿副之未几城
破被执以招息州不下杀之
  张特立
按金史本传特立字文举曹州东明人泰和三年中
进士第调宣德州司候郡多皇族巨室特立律之以
法阖境肃然调雷州节度判官不赴躬耕杞之韦城
以经学自乐正大初左丞侯摰参政师安石荐其才
授洛阳令四年拜监察御史拜章言镐厉二宅久加
禁锢棘围柝警如防寇盗近降赦恩谋反大逆皆蒙
湔雪彼独何罪幽囚若是世宗神灵在天得无伤其
心乎圣嗣未立未必不由是也又言方今三面受敌
百姓雕敝宰执非才臣恐中兴之功未可以岁月期
也又言尚书右丞颜盏世鲁遣其奴与小民争田失
大臣体参知政事徒单兀典谄事近习得居其位皆
宜罢之当路者忌其直阴有以挤之因劾省掾高桢
辈受请托饮娼家时平章政事白撒犒军陕西归桢
等泣诉于道以当时同席并有省掾王宾张为其进
士故不劾白撒以其私且不实并治特立及宾特立
左迁邳州军事判官杖五十宾亦勒停士论皆惜特
立之去后卒癸丑岁年七十五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二
  金二
  许古
按金史本传古字道真汾阳军节度使致仕安仁子
也登明昌五年词赋进士第贞佑初自左拾遗拜监
察御史时宣宗迁汴信任丞相高琪无恢复之谋古
上章曰自中都失守庙社陵寝宫室府库至于图籍
重器百年积累一朝弃之惟圣主痛悼之心至为深
切夙夜思惧所以建中兴之功者未尝少置也为臣
子者食禄受责其能无愧乎且闾阎细民犹颙望朝
廷整训司徒为恢复计而今纔闻拒河自保又尽徙
诸路军户河南彼既弃其恒产无以自生土居之民
复被其扰臣不知谁为此谋者然业已如是但当议
所以处之使军无妄费民不至困穷则善矣臣闻安
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
焉用事势至此不知执政者每对天颜何以仰答清
问也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满德仁
工部尚书孙德渊忠谅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许告老
愿复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国家太子太师
致仕孙铎虽颇衰疾如有大议犹可赐召或就问之
人才自古所难凡知治体者皆当重惜况此耆旧岂
宜轻弃哉若乃临事不尽其心虽尽心而不明于理
得无益失无损者纵其尚壮亦安所用方时多难固
不容碌碌之徒备员尸素以塞贤路也惟陛下宸衷
刚断黜陟一新以幸天下臣前为拾遗时已尝备论
择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审思焉臣又闻
将者民之司命国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
选为将者亦必以天下为己任夫将者贵谋而贱战
必也赏罚使人信之而不疑权谋使人由之而不知
三军奔走号令以取胜然后中心诚服而乐为之用
迩来城守不坚临战辄北皆以将之不才故也私于
所昵赏罚不公至于众怨而惧其生变则抚摩慰藉
一切为姑息之事由是兵轻其将将畏其兵尚能使
之出死力以御敌乎愿令腹心之臣及闲于兵事者
各举所知果得真才优加宠任则战功可期矣如河
东宣抚使胥鼎山东宣抚使完颜弼涿州刺史内族
从坦昭义节度使必兰阿鲁带或忠勤勇干或重厚
有谋皆可任之以扞方面又曰河北诸路以都城既
失军户尽迁将谓国家举而弃之州县官往往逃奔
河南乞令所在根括立期遣还违者勿复录用未尝
离任者议加恩赉如愿自效河北者亦听陈请仍先
赏之减其日月州县长贰官并令兼领军职许择军
中有才略胆勇者为头目或加爵命以收其心能取
一府者即授以府长官州县亦如之使人怀复土之
心别遣忠实干济者以文檄官赏招诸胁从人彼既
苦于敌役来者必多敌势当自削有司不知出此而
但为清野计事无缓急惟期速办今晚禾十损七八
远近危惧所谋可谓大戾矣又曰京师诸夏根本况
今常宿重兵缓急征讨必由于此平时尚宜优于外
路使百姓有所蓄积虽在私室犹公家也今有司搜
括余粮致转贩者无复敢入宜即止之臣顷看读陈
言见其尽心竭诚以吐正论者率皆草泽疏贱之人
况在百僚岂无为国深忧进章疏者乎诚宜明敕中
外使得尽言不讳则太平之长策出矣诏付尚书省
略施行焉寻迁尚书左司员外郎兼起居注无何转
右司谏时丞相高琪立法职官有犯皆的决古及左
司谏抹捻胡鲁剌上言曰礼义廉耻以治君子刑罚
威狱以治小人此万世不易论也近者朝廷急于求
治有司奏请从权立法职官有犯应赎者亦多的决
夫爵禄所以驭贵也贵不免辱则卑贱者又何加焉
车驾所驻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过皆以军期罪之
不已甚乎陛下仁恕决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宽静可
以措安而专事督责故耳且百官皆朝廷遴选多由
文行武功阀阅而进乃与凡庶等则享爵禄者亦不
足为荣矣抑又有大可虑者为上者将曰官犹不免
民复何辞则苛暴之政日行为下者将曰彼既亦然
吾复何耻则陵犯之心益肆其弊岂胜言哉伏愿依
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上
初欲行之而高琪固执以为不可遂寝四年以右司
谏兼侍御史时大兵越潼关而东诏尚书省集百官
议古上言曰兵逾关而朝廷甫知此盖诸将欺蔽罪
也虽然大兵驻阌乡境数日不动意者恐吾河南之
军逆诸前陕西之众议其后或欲先令觇者伺趋向
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观望未
遽进也此时正宜选募锐卒并力击之且开其归路
彼既疑惑遇敌必走我众从而袭之其破必矣上以
示尚书省高琪沮其议遂不行是月始置招贤所令
古等领其事兴定元年七月上闻宋兵连陷赣榆涟
水诸县且获伪檄辞多诋斥因谕宰臣曰宋人构祸
久矣朕姑含容者众虑开兵端以劳吾民耳今数见
侵将何以处卿等其与百官议于是集众议于都堂
古曰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强将恃我为
屏蔽虽时跳梁计必不敢深入其侮慢之语特市井
屠沽儿所为乌足较之止当命有司移文谕以本朝
累有大造及圣主兼爱生灵意彼若有知复寻旧好
则又何求其或怙恶不悛举众讨之顾亦未晚也时
预议者十余人虽或小异而大略则一既而丞相高
琪等奏百官之议咸请严兵设备以逸待劳此上策
也上然之时朝廷以诸路把军官时有不和不听更
相诉讼古上言曰臣以为善者有劝恶者有惩国之
大法也苟善恶不闻则上下相蒙惩劝无所施矣上
嘉纳之古以朝廷欲举兵伐宋上疏谏曰昔大定初
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
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
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仆散揆讨之揆虑兵兴费
重不能久支阴遣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
伪为归附以见丘崇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
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
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其可不务乎今
大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
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
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
猝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
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乃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
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愿陛下隐
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和则大兵闻之亦将敛迹以
吾无掣肘故也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经略朔方则陛
下享中兴之福天下赖涵养之庆矣惟陛下略近功
虑后患不胜幸甚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议和牒文既
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
用监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货司同提举毛端卿贪
污不法古以词理繁杂辄为删定颇有脱漏梭失以
闻削官一阶解职特免殿三年正月尚书省奏谏官
阙员因以古为请上曰朕昨暮方思古而卿等及之
正合朕意其趋召之复拜左补阙八月削官四阶解
职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长温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
奥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锋州民重迁
遮道控诉百家奴谕以天子恐伤百姓之意且令召
晋安兵将护老幼以行众意兵至则必见强也乃噪
入州署索百家奴杀之胡撒合畏祸矫徇众情与之
会饮歌乐尽日众肩导拥欢呼拜谢而去既还诏
古与监察御史纥石烈铁论鞫之谕旨曰百家奴之
死皆胡撒合所卖也其阅实以闻奥屯胡撒合既下
狱上怒甚急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古等颇宽纵之
胡撒合自缢死有司以故出论罪遂有是罚哀宗初
即位召为补阙俄迁左司谏言事稍不及昔时未几
致仕居伊阳郡守为起伊川亭古性嗜酒老而未衰
每乘舟出村落间留饮或十数日不归及溯流而上
老稚争为挽舟数十里不绝其为时人爱慕如此正
大七年卒年七十四古平生好为诗及书然不为士
大夫所重时论但称其直云
  陈规
按金史本传规字正叔绛州稷山人明昌五年词赋
进士南渡为监察御史贞佑三年十一月上章言参
政侯挚初以都西立功获不次之用遂自请镇抚河
北陛下遽授以执政盖欲责其报效也既而盘桓西
山不能进退及召还阙自当辞避乃恬然安居至于
按阅仓库规画榷酤岂大臣所宜亲方今疆土日蹙
将帅乏人士不选练冗食猥多守令贪残百姓流亡
盗贼滋起变不息则当日夜讲求其故启告陛下
者也而摰未尝及之伏愿陛下特赐省察量其才分
别加任使无令负天下之谤不报又言警巡使冯祥
进由刀笔无他才能第以惨刻督责为事由是升职
恐长残虐之风乞黜退以励余者诏即罢祥职且谕
规曰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四年正月
上言伏见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艰食人心
不安昔秦晋为雠一遇年饥则互输之粟今圣主在
上一视同仁岂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视困馁
而不救哉况军民效死御敌使复乏食生亦何聊人
心一摇为害不细臣谓宜于太阳孟津等渡委官阅
视过河之物每石官收不过其半则富有之家利其
厚息辐辏而往庶几公私俱足宰执以河南军储为
重诏两渡委官取其八二以与民至春泽足大兵北
还乃依规请制可三月上言臣因巡按至徐州去岁
河北红袄盗起州遣节度副使纥石烈鹤寿将兵讨
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属为驱甚不可也乞明敕有司
凡鹤寿所掳俱放免之余路军人有掠本国人为驱
者亦乞一体施行庶几河朔有所系望上恩无有极
已事下尚书省命徐州归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隐匿
者坐掠人为奴婢法仍许诸人告捕依令给赏被掳
人自诉者亦赏之四月上言河北濒河诸县率距一
舍为一寨籍居民为兵数寨置总领官一人并以宣
差从宜为名其人大抵皆闲官义军之长偏裨之属
尤多无赖辈征逐宴饮取给于下日以为常及敌至
则伏匿不出敌去骚扰如初此辈小人假以重柄朝
廷号令威权无乃太轻乎臣谓宜皆罢之第委宣抚
司从宜措画足矣制可七月上章言陛下以上圣宽
仁之姿当天地否极之运广开言路以求至论虽狂
妄失实者亦不坐罪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苟
为缄默何以仰酬洪造谨条陈八事愿不以人微而
废之即无可采乞放归山林以惩尸禄之罪一曰责
大臣以身任安危今北兵起自边陲深入吾境大小
之战无不胜捷以致神都覆没翠华南狩中原之民
肝脑涂地大河以北莽为盗区臣每念及此惊怛不
已况宰相大臣皆社稷生灵所系以安危者岂得不
为陛下忧虑哉每朝奏议不过目前数条特以碎末
互生异同俱非救时之急者况近诏军旅之务专委
枢府尚书省坐视利害泛然不问以为责不在己其
于避嫌周身之计则得矣社稷生灵将何所赖古语
云疑则勿任任则勿疑又曰谋之欲众断之欲独陛
下既以宰相任之岂可使亲其细而不图其大者乎
伏愿特出睿断若军伍器械常程文牍即听枢府专
行至于战守大计征讨密谋皆须省院同议可否则
为大臣者知有所责而天下可为矣二曰任台谏以
广耳目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议论之臣政事之臣者
宰相执政和阴阳宰万物镇抚四夷亲附百姓与天
子经纶于庙堂之上者也议论之臣者谏官御史与
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二者岂可偏废哉昔唐文
皇制中书门下入合议事皆令谏官随之有失辄谏
国朝虽设谏官徒备员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或兼
他职或为省部所差有终任不觌天颜不出一言而
去者虽有御史不过责以纠察官吏照刷案牍巡视
仓库而已其事关利害或政令更革则皆以为机密
而不闻万一政事之臣专任胸臆威福自出或掌兵
者以私见败事机陛下安得而知之伏愿遴选学术
该博通晓世务骨鲠敢言者以为台谏凡事关利害
皆令预议其或不当悉听论列不许兼职及充省部
委差苟畏徇不言则从而黜之三曰崇节俭以答天
意昔卫文公乘狄人灭国之余徙居楚丘纔革车三
十两乃躬行俭约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致
騋牝三千遂为富庶汉文帝承秦项战争之后四海
困穷天子不能具钧驷乃示以敦朴身衣弋绨足履
革未几天下富安四夷咸服国家自兵兴以来州
县残毁存者复为土寇所扰独河南稍安然大驾所
在其费不赀举天下所奉责之一路顾不难哉赖陛
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灾之余而去岁秋禾今年夏麦
稍得支持夫应天者要在以实行俭者天必降福窃
见宫中及东宫奉养与平时无异随朝官吏诸局承
应人亦未尝有所裁省至于贵臣豪族掌兵官莫不
以奢侈相尚服食车马惟事纷华今京师鬻明金衣
服及珠玉犀象者日增于旧俱非克己消厄之道愿
陛下以卫文公汉文帝为法凡所奉之物痛自撙节
罢冗员减浮费戒豪侈禁戢明金服饰庶皇天悔祸
太平可致四曰选守令以结民心方今举天下官吏
军兵之费转输营造之劳皆仰给河南陕西加之连
年蝗旱百姓荐饥行赈济则仓廪悬乏免征调则用
度不支欲其实惠及民惟得贤守令而已当赋役繁
殷期会迫促之际若措画有方则百姓力省而易办
一或乖谬有不胜其害者况县令之弊无甚于今由
军卫监当进纳劳效而得者十居八九其桀黠者乘
时贪纵庸懦者权归猾吏近虽遣官廉察治其奸滥
易其疲软然代者亦非选择所谓除狼得虎也伏乞
明敕尚书省公选廉洁无私才堪牧民者以补州府
官仍清县令之选及责随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
各保堪任县令者一员如他日犯赃并从坐其资历
已系正七品及见任县令者皆听寄理俟秩满升迁
复令监察以时巡按有不法及不任职者究治之则
实惠及民而民心固矣五曰博谋群臣以定大计比
者徙河北军户百万余口于河南虽革去冗滥而所
存犹四十二万有奇岁支粟三百八十余万斛致竭
一路终岁之敛不能赡此不耕不战之人虽无边事
亦将坐困况兵事方兴未见息期耶近欲分布沿河
使自种殖然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饮赌博习以成
风是徒烦有司征索课租而已举数百万众坐縻廪
给缓之则用阙急之则民疲朝廷惟此一事已不知
所处又何以待敌哉是盖不审于初不计其后致此
□也使初迁时去留从其所愿则欲来者是足以自
赡之家何假官廪其留者必有避难之所不必强遣
当不至今日措画之难古昔人君将举大事则谋及
乃心谋及卿士庶人卜筮乞自今凡有大事必令省
院台谏及随朝五品以上官同议为便六曰重官赏
以劝有功陛下即位以来屡沛覃恩以均大庆不吝
官爵以激人心至有未满一任而并进十级承应未
出职而已带骠骑荣禄者冗滥之极至于如此复开
鬻爵进献之门然则被坚执锐效死行阵者何所劝
哉官本虚名特出于人主之口而天下之人极意趋
慕者以朝廷爱重耳若不计勋劳朝授一官暮升一
职人亦将轻之而不慕矣已然之事既不可咎伏愿
陛下重惜将来无使公器为寻常之具功赏为侥幸
所乘又今之散官动至三品有司艰于迁授宜于减
罢八资内量增阶数易以美名庶几历官者不至于
太骤而国家恩权不失之太轻矣七曰选将帅以明
军法夫将者国之司命天下所赖以安危者也举万
众之命付之一人呼吸之间以决生死其任顾不重
欤自北兵入境野战则全军俱殃城守则阖郡被屠
岂皆士卒单弱守备不严哉特以庸将不知用兵之
道而已古语云三辰不轨取士为相四夷交侵拔卒
为将今之将帅大抵先论出身官品或门阀膏粱之
子或亲故假托之流平居则意气自高遇敌则首尾
退缩将帅既自畏怯士卒夫谁肯前又居常裒刻纳
其馈献士卒因之以扰良民而莫可制及率之应敌
在途则前后乱行须次则排门择屋恐逼小民恣其
求索以此责其畏法死事岂不难哉况今军官数多
自千户而上有万户有副统有都统有副提控十羊
九牧号令不一动相牵制窃闻国初取天下元帅而
下惟有万户所统军士不下数万人专制一路岂在
多哉多则难择少则易精今之军法每二十五人为
一谋克四谋克为一千户谋克之下有蒲辇一人旗
鼓司火头五人其任战者纔有十八人而已又为头
目选其壮健以给使令则是一千户所统不及百人
不足成其队伍矣古之良将常与士卒同甘苦今军
官既有俸廪又有券粮一日之给兼数十人之用将
帅则丰饱有余士卒则饥寒不足曷若裁省冗食而
加之军士哉伏乞明敕大臣精选通晓军政者分诣
诸路编列队伍要必五十人为一谋克四谋克为一
千户五千户为一万户谓之散将万人设以都统谓
之大将总之帅府数不足者皆并之其副统副提控
及无军虚设都统万户者悉罢省仍敕省院大臣及
内外五品以上各举方略优长武勇出众材堪将帅
者一二人不限官品以充万户以上都统元帅之职
千户以下选军中有谋略武艺为众所服者充申明
军法居常教阅必使将帅明于奇正虚实之数士卒
熟于坐作进退之节至于弓矢铠仗须令自负习于
劳苦若有所犯必刑无赦则将帅得人士气日振可
以待敌矣八曰练士卒以振兵威昔周世宗尝曰兵
贵精而不贵多百农夫不得养一战士奈何朘民脂
膏养此无用之卒苟健懦不分众何以劝因大搜军
卒遂下淮南取三关兵不血刃选练之力也唐魏征
曰兵在以道御之而已御壮健足以无敌于天下何
取细弱以增虚数比者凡战多败非由兵少正以其
多而不分健懦故为敌所乘懦者先奔健者不能独
战而遂溃此所以取败也今莫若选差习兵公正之
官将已籍军人随其所长而类试之其武艺出众者
别作一军量增口粮时加训练视等第而赏之如此
则人人激厉争效所长而衰懦者亦有可用之渐矣
昔唐文皇出征常分其军为上中下凡临敌则观其
强弱使下当其上而上当其中中当其下敌乘下军
不过奔逐数步而上军中军已胜其二军用是常胜
盖古之将帅亦有以懦兵委敌者要在预为分别不
使混淆耳上览书不悦诏付尚书省诘之宰执恶其
纷更诸事谓所言多不当于是规惶惧待罪诏谕曰
朕始以规有放归山林之语故令诘之乃辞以不识
忌讳意谓朕恶其言而怒也朕初无意加罪其令御
史台谕之寻出为徐州帅府经历官正大元年召为
右司谏数上章言事寻权吏部郎中时诏群臣议修
复河中府规与杨云翼等言河中今为无人之境陕
西民力疲乏修之亦不能守不若以见屯军士量力
补治待其可守即修之未晚也从之未几坐视解职
初吏部尚书赵伯成坐铨选吏员出身王京与进士
王着填开封警巡判官见阙为京所讼免官规亦坐
之是年十一月改充补阙十二月言将相非材且荐
数人可用者二年正月规及台谏同奏五事一乞尚
书省提控枢密院如大定明昌故事二留亲卫军
三沙汰冗军减行枢密院帅府四选大臣为宣抚使
招集流亡以实边防五选官置所议一切省减略施
行之四月以大旱诏规审理冤滞临发上奏今河南
一路便宜行院帅府从宜凡二十处陕西行尚书省
二帅府五皆得以便宜杀人冤狱在此不在州县又
曰雨水不时则责审理然则职燮理者当何如上善
其言而不能有为也十一月上召完颜素兰及规入
见面谕曰宋人轻犯边界我以轻骑袭之冀其惩创
告和以息吾民耳宋果行成尚欲用兵乎卿等当识
此意规进曰帝王之兵责于万全昔光武中兴所征
必克犹言每一出兵头须为白兵不妄动如此上善
之四年三月上召群臣喻以陕西事曰方春北方马
渐羸瘠秋高大势并来何以支持朕已谕合达尽力
决一战矣卿等以为如何又言和事无益撒合辇力
破和议赛不言今已遣和使可中辍乎余皆无言规
独进曰兵难遥度百闻不如一见臣尝任陕西官近
年又屡到陕西兵将冗懦恐不可用未如圣料言未
终乌古论四和曰陈规之言非是臣近至陕西军士
勇锐皆思一战监察御史完颜习显从而和之上首
肯又泛言和事规对曰和事固非上策又不可必成
然方今事势不得不然使彼难从犹可以激厉将士
以待其变上不以为然明日又令集议省中欲罢和
事群臣多以和为便乃诏行省斟酌发遣而事竟不
行十月规与右拾遗李大节上章劾同判大睦亲事
撒合辇谄招权纳贿及不公事由是撒合辇竟出
为中京留守朝廷快之五年二月又与大节言三事
一将帅出兵每为近臣牵制不得专辄二近侍送宣
传旨公受贿遗失朝廷体可一切禁绝三罪同罚异
何以使人上嘉纳焉初宣宗尝召文绣署令王寿孙
作大红半身绣衣且戒以勿令陈规知及成进召寿
孙问曰曾令陈规辈知否寿孙顿首言臣侍禁庭凡
宫中大小事不敢为外人言况亲被圣训乎上因叹
曰陈规若知必以华饰谏我我实畏其言盖规言事
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宫中举事上必曰恐陈规有言
一时近臣窃议惟畏陈正叔耳挺然一时直士也后
出为中京副留守未赴卒士论惜之规博学能文诗
亦有律度为人刚毅质实有古人风笃于学问至老
不废浑源刘从益见其所上八事叹曰宰相材也每
与人论及时事辄愤惋盖伤其言之不行也南渡后
谏官称许古陈规而规不以讦直自名尤见重云死
之日家无一金知友为葬之子良臣
  元一
  魏初
按元史本传初字太初弘州顺圣人从祖璠金贞佑
三年进士补尚书省令史金宣宗求直言璠首论将
相非人及不当立德陵事疏奏不报后复上言国势
危逼四方未闻有勤王之举陇右地险食足其帅完
颜胡斜虎亦可委仗宜遣人往论大计大臣不悦而
止阅数月胡斜虎兵来援已无及金主悔焉金将武
仙军次五垛山不进求使仙者或荐璠即授朝列大
夫翰林修撰给骑四人以从至则仙已遁去部曲亦
多散亡璠抚循招集得数千人推其中材勇者为帅
长仍制符印予之以矫制自劾金主谓其处置得宜
继闻仙率余众保留山璠直趣仙所宣谕之或谗于
仙谓璠欲夺其军仙怒命士拔刃若欲鏦璠然且引
一吏与璠辩璠不为动大言曰王人虽微序于诸侯
之上将军纵不加礼奈何听谗邪之言欲以小吏置
对耶且将军跳山谷而左右无异心者以天子大臣
故也苟不知尊天子安知麾下无如将军者不然吾
有死无辱命仙不能屈璠复激使进兵不应比还金
主已迁归德复迁蔡州金亡璠无所归乃北还乡里
庚戌岁世祖居潜邸闻璠名征至和林访以当世之
务璠条陈便宜三十余事举名士六十余人以对世
祖嘉纳后多采用焉以疾卒于和林年七十赐谥靖
肃初其从孙也璠无子以初为后初好读书尤长于
春秋为文而有法比冠有声中统元年始立中书
省辟为掾史兼掌书记未几以祖母老辞归隐居教
授会诏左丞许衡学士窦默及京师诸儒各陈经史
所载及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选进读之士有司以初
应诏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询知初为璠子叹奖久
之即授国史院编修官寻拜监察御史首言法者持
天下之具御史台则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
司无所持循宜参酌考定颁行天下帝宴群臣于上
都行宫有不能釂大□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闻
君犹天也臣犹地也尊卑之礼不可不肃方今内有
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议典礼记言动外有高丽
安南使者入贡以观中国之仪昨闻锡宴大臣威仪
弗谨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欣纳之仍谕
侍臣自今毋复为此举时襄樊未下将括民为兵或
请自大兴始初言京师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之
初讵宜骚动遂免括大兴兵初又言旧制常参官诸
州刺史上任三日举一人自代况风纪之职与常员
异请自今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岁各举一人
自代所举不当有罚不惟砥砺风节亦可为国得人
遂举劝农副使刘宣自代出佥陕西四川按察司事
历陕西河东按察副使入为治书侍御史又以侍御
史行御史台事于扬州擢江西按察使寻征拜侍御
史行台移建康出为中丞卒年六十一子必复集贤
侍讲学士
  陈天祥
按元史陈祜传祜弟天祥字吉甫因兄祜仕河南自
宁晋徙家洛阳天祥少隶军籍善骑射中统三年李
叛据济南结宋为外援河北河南宣慰司承制以
天祥为千户屯三口防遏宋兵事平罢归居偃师
南山有田百余亩躬耕读书从之游者甚众其居近
缑氏山因号曰缑山先生初天祥未知学祜未之奇
也别去数岁献所为诗于祜祜疑假手它人及与语
出入经史谈辩该博乃大称异至元十一年起家从
仕郎郢复州等处招讨司经历从国兵渡江因论军
中事深为行省参政贾居真所器重十三年兴国军
以籍兵器致乱行省命天祥权知本军事天祥领军
士纔十人入其境去城近百里止二日乃至城中父
老来谒天祥谕之曰捍卫乡井诚不可无兵任事者
籍之过当故致乱尔今令汝辈权置兵仗以自卫何
如民皆称便乃条陈其事于行省曰镇遏奸邪当实
根本若内无备御之资则外生窥觎之衅此理势必
然者也惟此军变乱之故正由当时处置失宜疏于
外而急于内凡在军中者寸铁尺杖不得在手遂使
奸人得以窃发公私同被其害今军中再经残破单
弱至此若犹相防而不相保信岂惟外寇可忧第恐
舟中之人皆敌国矣莫若布推赤心于人使戮力同
心与均祸福人则我之人兵则我之兵靖乱止奸无
施不可惟冀少加优容然后责其必成之效行省许
以从便处置天祥凡所设施皆合众望由是流移复
业以至邻郡之民来归者相继伐茅斩木结屋以居
天祥命以十家为甲十甲为长弛兵禁以从民便人
心既安军势稍振用土兵收李必聪山寨不戮一人
他寨闻之各自散去境内悉平时州县官吏未有俸
禄天祥从便规措而月给之以止其贪民用弗扰邻
邑分宁为变谍者时至吏请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
贪暴故叛今我一军三县官无侵渔民乐其业使之
归告其党则谋者反为我用矣遂一无所问及败逃
入兴国境者数千人天祥命验口给粮仍戒土人勿
侵陵事定皆得保全而归莫不服其威信居岁余诏
改本军为路有代天祥为总管者务变更旧政治隐
匿兵者甚急天祥去未久而兴国复变邻郡寿昌府
及大江南北诸城邑多乘势杀守将以应之时方改
行省为宣慰司参政忽都帖儿贾居贞万户郑鼎臣
为宣慰使鼎臣帅兵讨之至樊口兵败死黄州遂声
言攻阳罗堡鄂州大震时忽都帖木儿恇怯不敢出
兵天祥言于居贞曰阳罗堡依山为垒素有严备彼
若来攻我之利也且南人浮躁轻进易退官军凭高
据险而区区乌合之众与之相敌不二三日死伤必
多遁逃者十八九我出精兵以击之惟疾走者乃始
得脱乘此一胜则大势已定然后取黄州寿昌如摧
枯拉朽耳居贞深然之而忽都帖木儿意犹未决闻
至阳罗堡居贞力趣之乃引兵宿于青山明日大败
其众皆如天祥所料初行省闻变尽执鄂州城中南
人将杀之以防内应居贞救之不能得天祥曰是州
之人与彼势本不相接欲杀之者利其财耳力止之
至是被执者皆纵去复遣天祥权知寿昌府事授兵
二百余人为乱者闻官军至皆弃城依险而自保天
祥以众寡不敌非可以力服乃遣谕其徒使各归田
里惟生擒其长毛遇顺周监斩于鄂州市得金二百
两询知为鄂州贾人之物召而还之其党王宗一等
十三人继亦就擒以冬至日放令还家约三日来归
狱皆如期而至白宣慰司尽纵之由是无复叛者百
姓为立生祠二十一年三月拜监察御史会右丞卢
世荣以掊克聚敛骤升执政权倾一时御史中丞崔
彧言之帝怒欲致之法世荣势焰益张左司郎中周
戭因议事微有可否世荣诬以沮法奏令杖一百然
后斩之于是臣僚震慑无敢言者二十二年四月天
祥上疏极言世荣奸恶其略曰卢世荣素无文艺亦
无武功惟以商贩所获之资趣附权臣营求入仕舆
赃辇贿输送权门所献不充又别立欠少文券银一
千锭由白身擢江西榷茶转运使于其任专务贪饕
所犯赃私动以万计其隐秘者固难悉举惟发露者
乃可明言凡其掊取于人及所盗官物略计钞以锭
计者二万五千一百一十九金以锭计者二十五银
以锭计者一百六十八茶以引计者一万二千四百
五十有八马以匹计者十五玉器七事其余繁杂物
件称是已经追纳及未纳见追者人所共知今竟不
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为自安之策以诛求为干
进之门既怀无餍之心广畜攘掊之计而又身当要
路手握重权虽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实得专之
是犹以盗跖而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于当代亦恐
取笑于将来朝廷信其虚诳之说俾居相位名为试
验实授正权校其所能败阙如此考其所行毫发无
称此皆既往之真迹可谓已试之明验若谓必须再
试止可叙以他官宰相之权岂宜轻授夫宰天下譬
犹制锦初欲验其能否先当试以布帛如无能效所
损或轻今捐相位以试验贤愚犹舍美锦以校量工
拙脱致隳坏悔将何追国家之与百姓上下如同一
身民乃国之血气国乃民之肤体血气充实则肤体
康强血气损伤则肤体羸病未有耗其血气能使肤
体丰荣者是故民富则国富民贫则国贫民安则国
安民困则国困其理然也昔鲁哀公欲重敛于民问
于有若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
足以此推之民必须赋轻而后足国必待民足而后
丰书曰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历考前代因百姓富安
以致乱百姓困穷以致治自有天地以来未之闻也
夫财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间岁有常数惟
其取之有节故其用之不乏今世荣欲以一岁之期
将致十年之积危万民之命易一世之荣广邀增羡
之功不恤颠连之患期锱铢之诛取诱上下以交征
视民如雠为国敛怨果欲不为国家之远虑惟取速
效于目前肆意诛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财之本既已
不存敛财之方复何所赖将见民间由此雕耗天下
由此空虚安危利害之机殆有不可胜言者计其任
事以来百有余日验其事迹备有显明今取其所行
与所言而已不相副者略举数端始言能令钞法如
旧钞今愈虚始言能令百物自贱物今愈贵始言课
程增添三百万锭不取于民而办今却迫胁诸路官
司增数包认始言能令民快乐凡今所为无非败法
扰民者若不早有更张须其自败正犹蠹虽除去木
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终见焦头烂额事至于此救
将何及臣亦知阿附权要则荣宠可期违忤重臣则
祸患难测缄默自固亦岂不能正以事在国家关系
不浅忧深虑切不得无言世祖闻其语遣使召天祥
与世荣俱至上都面质之既至即日有内官传旨缚
世荣于宫门外明日入对天祥于帝前再举其所言
与未及尽言者帝皆称善世荣遂伏诛五月朝廷录
天祥从军渡江及平兴国寿昌之功进秩五品擢吏
部郎中二十三年四月除治书侍御史六月命理算
湖南湖北行省钱粮天祥至鄂州即上疏劾平章岳
束木凶暴不法时桑哥窃国柄与岳束木姻党为其
爪牙羽翼诬天祥以罪欲致之死系狱几四百日二
十五年春正月遇赦得释二十八年擢行台侍御史
未几以疾辞归三十年授燕南河北道廉访使元贞
元年改山东西道廉访使时盗贼群起山东居多诏
求弭盗方略天祥上奏曰古者盗贼之起各有所因
除岁凶饥馑诿之天时宜且勿论他如军旅不息工
役荐兴聚敛无厌刑法紊乱之类此皆群盗所起之
因中间保护存养之者赦令是也赦者小人之幸君
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前人言之备矣彼强
梁之徒各执兵杖杀人取后不顾其生有司尽力以
擒之朝廷加恩以释之且脱缧囚暮即行劫又复督
勒有司结限追捕贼皆经惯习以为常既不感恩又
不畏法凶残悖逆性已顽定诚非善化能移惟以严
刑可制所拟事条皆切于时用于是严督有司捕得
盗贼甚众皆杖杀之其亡入他境者揣知所向选捕
盗官及弓兵密授方略示以赏罚使追捕之南至汉
江二千余里悉皆就擒无得免者由是东方群盗屏
息平阴县女子刘金莲假妖术以惑众所至官为建
立神堂愚民皆奔走奉事之天祥谓同僚曰此妇以
神怪惑众声势如此若复有狡狯之人辅翼之仿汉
张角晋孙恩之为必成大害遂命捕系而杖于市自
此神怪屏息天祥言山东宣慰司官冗宜罢因劾奏
其使贪暴不法事格不行遂以任满辞去大德三年
六月迁河北河南廉访使以疾不起人有冤抑往往
就天祥家求直天祥以不在其位却去之六年升河
南行台御史中丞上章论征西南夷事曰兵有不得
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则已可
使兵力永强以备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为善用
兵者也去岁行省右丞刘深远征八百媳妇国此乃
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远在云南之西南
又数千里其地为僻陋无用之地人皆顽愚无知取
之不足以为利不取不足以为害深欺上罔下帅兵
伐之经过八番纵横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
变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乱反为乱众所制军中
乏粮人自相食计穷势蹙仓皇退走击兵随击以致
大败深弃众奔逃仅以身免丧兵十八九弃地千余
里朝廷再发陜西河南江西湖广四省诸军使刘二
霸都总管以图收复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运送
军粮至播州交纳其正夫与担负自己粮食者通计
二十余万正当农时兴此大役驱愁苦之人往回数
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负之米尽到固为幸矣然数
万之军止仰今次一运之米自此以后又当如何比
问西征败卒及其将校颇知西南远夷之地重山复
岭陡涧深林竹木丛茂皆有长刺军行径路在于其
间窄处仅容一人一骑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贼若乘
险邀击我军虽众亦难施为也又其毒雾烟瘴之气
皆能伤人群蛮既知大军将至若皆清野远遁阻其
要害以老我师或进不得前旁无所掠士卒饥馁疫
病死亡将有不战自困之势不可不为深虑也且自
征伐倭国占城交趾爪哇缅国以来近三十年未尝
见有尺土一民内属之益计其所费钱财死损军数
可胜言哉去岁西征及今此举亦复何异前鉴不远
非难见也军劳民扰未见休期只深一人是其祸本
又闻八番罗国之人向为征西之军扰害捐弃生业
相继逃叛怨深入于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
心皆恶天意亦憎惟须上承天意下顺人心早正深
之罪续下明诏示彼一方以圣朝数十年抚养之恩
仍谕自今再无远征之役以此招之自有相续归顺
之日使其官民上下皆知未须远劳王师与区区小
丑争一旦之胜负也昔大舜退师而苗氏格充国缓
战而羌众安事载经传为万世法为今之计宜且驻
兵近境使其水路远近得通或用盐引茶引或用实
钞多增米价和市军粮但法令严明官不失信可使
米船蔽江而上军自足食民亦不扰内安根本外固
边陲以我之镇静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其心畜威
以制其力期之以久渐次服之此王者之师万全之
利也若谓业已如此欲罢不能亦当虑其关系之大
审详成败算定而行彼溪洞诸蛮各有种类今之相
聚者皆乌合之徒必无久能同心敌我之理但急之
则相救缓之则相疑以计使之互相雠怨待彼有可
乘之隙我有可动之时徐命诸军数道俱进服从者
恩之以仁拒敌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济功乃易成若
舍恩任威以蹈深之覆辙恐他日之患有甚于今日
也不报遂谢病去七年召拜集贤大学士商议中书
省事八月地震河东尤甚诏问弭灾之道天祥上章
极言阴阳不和天地不位皆人事失宜所致执政者
以其言切直抑不以闻天祥自被召还京至是且一
岁未尝得见帝言事输忠无地常□□不自释又不
欲苟糜廪禄八年正月移疾谢去至通州中书遣使
追留不还帝闻之赐钞五千贯仍命给传专官护送
至其家天祥望阙拜谢辞所赐钞而行九年五月拜
中书右丞议枢密院事提调诸卫屯田使者五致诏
以年老不能辞十一年仁宗在怀州遣使赐币帛上
尊酒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复遣使召之辞以老疾不
起延佑三年四月卒于家年八十累赠推忠正义全
德佐理功臣江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追
封赵国公谥文忠
  尚文
按元史本传文字周卿世为祁州深泽人后徙保定
遂占籍焉文幼□悟负奇志张文谦宣抚河东参政
王椅荐其才遂辟掌书记未几西夏行中书省复辟
之至元六年始立朝仪太保刘秉忠言于世祖诏文
与诸儒采唐开元礼及近代礼仪之可行于今者斟
酌损益凡文武仪仗服色差等皆文掌焉七年春二
月朝仪成百官肄习帝临观之大悦遂为定制冬十
一月立侍仪司擢右直侍仪使转司农都事十七年
出守辉州时河朔大旱辉独以祷得雨境内大稔怀
孟民马氏宋氏诬伏杀人积岁狱不能决提刑使者
命文谳以论报文推迹究情得狱吏狱卒罗织状两
狱皆释十九年进户部郎中奏罢怀卫竹税提举司
民便之二十二年除御史台都事行台御史上封事
言上春秋高宜禅位皇太子太子闻之惧中台秘其
章不发荅即古阿散等知之请收内外百司吏案大
索天下埋没钱粮而实欲发其事乃悉拘封御史台
吏案文拘留秘章不与荅即古闻于帝命宗正薛彻
干取其章文曰事急矣即白御史大夫曰是欲上危
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谋至奸也且荅即
古乃阿合马余党赃罪狼籍宜先发以夺其谋大夫
遂与丞相议即入言状帝震怒曰汝等无罪耶丞相
进曰臣等无所逃罪但此辈名载刑书此举动摇人
心宜选重臣为之长庶靖纷扰帝怒稍解可其奏既
而荅即古受人金与其党竟坐奸赃论死其机实自
文发之升大司农丞转少卿迁吏部侍郎改江南湖
北道肃政廉访使三十一年召为刑部尚书元贞初
拜中台侍御史时行台御史及浙西宪司劾江浙行
省平章不法者十七事制遣文往诘之左验明着犹
力争不服文以上闻平章乃言御史违制取会防镇
军数成宗命省台大臣杂议咸曰平章勋臣之后所
犯者轻事宜宥御史取会军数法当死文抗言平章
罪状明白不受簿责无人臣礼其罪非轻御史纠事
之官因兵卒争诉责其帅如旧均役情无害法即有
罪亦轻廷辩数四与省台入奏帝意始悟平章御史
各杖遣之其守正不阿类如此元贞二年建言治平
之世不宜数赦不急之役宜且停罢咸为成宗所嘉
纳授河北河南肃政廉访使大德元年河决蒲口台
檄令文按视防河之策文建言长河万里西来其势
湍猛至孟津而下地平土疏移徙不常失禹故道为
中国患不知几千百年矣自古治河处得其当则用
力少而患迟事失其宜则用力多而患速此不易之
定论也今陈留抵睢东西百有余里南岸旧河口十
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川者三岸高于水计六七
尺或四五尺北岸故堤其水比田高三四尺或高下
等大概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坏水安得不
北也蒲口今决千有余步迅疾东行得河旧渎行二
百里至归德横堤之下复合正流或强堙遏上决下
溃功不可成揆今之计河西郡县顺水之性远筑长
垣以御泛滥归德徐邳民避冲溃听从安便被患之
家宜于河南退滩地内给付顷亩以为永业异时河
决他所者亦如之信能行此亦一时救荒之良策也
蒲口不塞便朝廷从之会河朔郡县山东宪部争言
不塞则河北桑田尽为鱼□之区塞之便帝复从之
明年蒲口复决塞河之役无岁无之是后水北入复
河故道竟如文言三年调山东宪使历行省参知政
事行御史台中丞七年召拜资善大夫中书右丞浙
西饥发廪不足募民入粟补官以赈之山东岁凶盗
贼窃发出钞八百五十余万贯以弭之选十道使者
奏请巡行天下问民疾苦又奏斥罢南方白云賨与
民均事赋役西域贾人有奉珍宝进售者其价六十
万锭省臣平章顾谓文曰此所谓押忽大珠也六十
万酬之不为过矣一坐传玩文问何所用之平章曰
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千万
人不渴则诚宝也若一宝止济一人则用已微矣吾
之所谓宝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则饥三日不食则
疾七日则死有则百姓安无则天下乱以功用较之
岂不愈于彼乎平章固请观之文竟不为动年六十
九因疾告老而归十年拜昭文馆大学士中书右丞
商议中书省事召不起武宗仁宗之世屡延致访以
国事赐燕及金帛有加进阶自光禄大夫转银青荣
禄大夫仍中书左丞丐还田里延佑六年拜太子詹
事使三往乃起仁宗命尽言以教太子待以殊礼泰
定三年以中书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于家年九十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三
  元二
  相威
按元史本传相威国王速浑察之子也性弘毅重厚
不饮酒寡言笑喜延士大夫听读经史论古今治乱
至直臣尽忠良将制胜必为之击节称善以故临大
事决大议言必中节至元十一年世祖命相威总速
浑察元统弘吉剌等五投下兵从伐宋由正阳取安
丰略庐克和攻司空山平野人原道安庆渡江东下
会丞相伯颜兵于润州分三道并进相威率左军参
政董文炳为副部署将校申明约束江阴华亭澉浦
上海悉望风款附吏民按堵如故进屯盐官伯颜已
驻师临安城下得宋幼主降表相威乃移兵瓜洲与
阿朮兵合临扬州都统姜才以兵二万攻杨子桥率
诸将击败之十三年夏驿召相威秋入觐大飨功
授金虎符征西都元帅仍赐弓矢甲鞍文锦表里四
钞万贯从者赏赐有差时亲王海都叛命领汪总帅
兵以镇西土十四年召拜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
乃上奏曰陛下以臣为耳目臣以监察御史按察司
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闭塞下情何由
上达帝嘉之命御史台清其选每除目至必集幕僚
御史议其可否不协公论者即劾去之继陈便民一
十五事其略曰并行省削冗官钤镇戍拘官船业流
民录故官赃遗淮浙盐运司直隶行省行大司农
营田司并入宣慰司理讼勿分南北公田召佃仍减
其租革宋公吏勿容作弊帝皆纳焉浙东盗起浙西
宣慰使昔里伯纵兵肆掠俘及平民乃遣御史商琥
据钱唐津渡阅治之得释者以数千计昔里伯遁还
都奏执还扬州治其罪十六年入觐会左丞崔斌等
言平章阿合马不法事有旨命相威及知枢密院博
罗自开平驰驿大都共鞫之阿合马称疾不出博罗
欲回相威厉声色曰奉旨按问敢回奏耶令舆疾赴
对首责数事既引伏有旨释免仍喻相威曰朕知卿
不惜颜面复命还南行台十七年有旨命相威检核
阿里海牙忽失帖木儿等所俘三万二千余口并放
为民十八年左丞范文虎参政李庭以兵十万航海
征倭七昼夜至竹岛与辽阳省臣兵合欲先攻太宰
府迟疑不发八月朔飓风大作士卒十丧六七帝震
怒复命行省左丞相塔海征之一时无敢谏者相威
遣使入奏曰倭不奉职贡可伐而不可恕可缓而不
可急向者师行迫期战船不坚前车已覆后当改辙
今为之计预修战舰训练士卒耀兵扬武使彼闻之
深自备御迟以岁月俟其疲怠出其不意乘风疾往
一举而下万全之策也帝意始释遂罢其役又陈皇
太子既令中书宜领抚军监国之任选正人端士立
詹事宾客谕德赞善卫翼左右所以树国本也帝深
然之十九年又奏阿里海牙占降民一千八百户为
奴阿里海牙以为征讨所得有旨果降民也还之有
司若征讨所得令御史台籍其数以闻量赐有功者
阿里海牙又自陈其功比伯颜当赐养老户御史滕
鲁瞻劾之阿里海牙自辩有旨遣使赴行台逮问相
威曰为臣敢尔欺诳邪滕御史何罪即驰秦使者竟
归二十年以疾请入觐进译语资治通鉴帝即以赐
东宫经筵讲读拜江淮行省左丞相二十一年启行
四月卒于蠡州年四十四讣闻帝悼惜不已子阿老
瓦丁南行台御史大夫孙脱欢集贤大学士
  亦力撒合
按元史本传亦力撒合祖曲也怯祖太祖时得召见
属皇子察哈台为扎鲁火赤父阿波古事诸王阿鲁
忽居西域至元十年择贵族子备宿卫召亦力撒合
至阙下以为速古儿赤掌服御事甚见亲幸有大政
时以访之称之曰秀才而不名尝奉使河西还奏诸
王只必帖木儿用官太滥帝嘉之擢河东提刑按察
使逐平阳路建鲁花赤泰不花召还赐黄金百两银
五百两以旌其直进南台中丞帝出内中宝刀赐之
曰以镇外台时丞相阿合马之子忽辛为江浙行省
平章政事恃势贪秽亦力撒合发其奸得赃钞八十
一万锭奏而诛之并劾江淮释教摄杨辇真加诸
不法事诸道竦动二十一年改北京宣慰使诸王乃
颜镇辽东亦力撒合察其有异志必反密请备之二
十三年罢宣慰司立辽阳行省以亦力撒合为参知
政事已而乃颜果反帝自将征之时诸军皆会亦力
撒合掌运粮储军供无乏东方平帝嘉其先见且饷
运有劳加左丞二十七年命尚诸王算吉女亲为资
装以送之并赠玉带一改四川行省左丞二十九年
再赐玉带一元贞元年成宗即位入朝卒
  杨桓
按元史本传桓字武子兖州人幼警悟读论语至宰
予昼寝章慨然有立志由是终身非疾病未尝昼寝
弱冠为郡诸生一时名公咸称誉之中统四年补济
州教授后由济宁路教授召为太史院校书郎奉□
撰仪表铭历日序文辞典雅赐楮币千五百缗辞不
受迁秘书监丞至元三十一年拜监察御史有得玉
玺于木华黎曾孙硕德家者桓辩识其文曰受天之
命既寿永昌乃顿首言曰此历代传国玺也亡之久
矣今宫车晏驾皇太孙龙飞而玺复出天其彰瑞应
于今日乎即为文述玺始末奉上于徽仁裕圣皇后
成宗即位桓疏上时务二十一事一曰郊祀天地二
曰亲享太庙备四时之祭三曰先定首相四曰朝见
群臣访问时政得失五曰诏儒臣以时侍讲六曰设
太学及府州儒学教养生徒七曰行诰命以褒善叙
劳八曰异章服以别贵贱九曰正礼仪以肃宫庭十
曰定官制以省内外冗员十一曰讲究钱榖以裕国
用十二曰访求晓习音律者以协太常雅乐十三曰
国子监不可隶集贤院宜正其名十四曰试补六部
寺监及府州司县吏十五曰增内外官吏俸禄十六
曰禁父子骨肉奴婢相告讦者十七曰定婚姻聘财
十八曰罢行用官钱营什一之利十九曰复笞杖以
别轻重之罪二十曰郡县吏自中统前仕宦者宜加
优异二十一曰为治之道宜各从本俗疏奏帝嘉纳
之未几升秘书少监预修大一统志秩满归兖州以
赀业悉让弟楷乡里称焉大德三年以国子司业召
未赴卒年六十六桓为人宽厚事亲笃孝博览群集
尤精篆籀之学着六书统六书溯源书学正韵大抵
推明许慎之说而意加深皆行于世
  崔彧
按元史本传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儿弘州人负才
气刚直敢言世祖甚器重之至元十六年奉诏偕牙
纳朮至江南访求艺术之人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忽
都带儿根索亡宋财货烦扰百姓身为使臣乃挈妻
子以往所在取索鞍马刍粟世祖虽听其言然虚实
竟不辩决也十九年除集贤侍读学士彧言于世祖
谓阿合马当国时同列皆知其恶无一人孰何之者
及既诛乃各自以为洁诚欺罔之大者先有旨凡阿
合马所用之人皆革去臣以为守门卒隶亦不可留
如参知政事阿里请以阿散袭父职倘使得请其害
又有不可胜言者赖陛下神圣灼知其奸拒而不可
臣已疏其奸恶十余事乞召阿里廷辩帝曰已敕中
书凡阿合马所用皆罢之穷治党与纤悉无遗事竟
之时朕与汝别有言也又请以郝祯剖棺戮尸从之
寻奉旨钩考枢密文牍遂由刑部尚书拜御史中丞
彧言台臣于国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虽
王公将相亦宜纠察近唯御史得有所言臣以为台
官皆当建言庶于国家有补选用台察官若由中书
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从本台选择初用汉人十六
员今用蒙古十六员相参巡历为宜皆从其言二十
年复以刑部尚书上疏言时政十八事一曰开广言
路多选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党附壅塞之
患二曰当阿合马擅权台臣莫敢纠其非迨其事败
然后接踵随声徒取讥笑宜别加选用其旧人除蒙
古人取圣断外余皆当问罪三曰枢密院定夺军官
赏罚不当多听阿合马风旨宜择有声望者为长贰
庶几号令明而赏罚当四曰翰苑亦颂阿合马功德
宜博访南北耆儒硕望以重此选五曰郝祯耿仁等
虽在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罚异公论未伸合次第
屏除六曰贵游子弟用即显官幼不讲学何以从政
得如左丞许衡教国子学则人才辈出矣七曰今起
居注所书不过奏事检目而已宜择蒙古人之有声
望汉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动必书
以垂法于无穷八曰宪曹无法可守是以奸人无所
顾忌宜定律令以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
官员并一衙门亦非经久之策宜参众议而立定成
规十曰官僚无以养廉责其贪则苛乞将诸路大小
官有俸者量增无俸者特给然不取之于官惟赋之
于民盖官吏既有所养不致病民少增岁赋亦将乐
从十一曰内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赋役者已十五万
户去家就旅岂人之情赋重政繁驱之致此乞特降
诏旨招集复业免其后来五年科役其余积欠并蠲
事产即日给还民官满替以户口增耗为黜陟其徙
江南不归者与土著一例当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
迁转良臣悉为阿合马所摈黜或居散地或在远方
并令拔擢十三曰簿录奸党财物本国家之物不可
视为横得遂致滥用宜以之实帑藏供岁计十四曰
大都非如上都止备巡幸不应立留守司此皆阿合
马以此位置私党今宜易置总管府十五曰中书省
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诸左十六曰在
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设左右丞以下庶几内
重不致势均彼谓非隆其名不足镇压者奸臣欺罔
之论也十七曰阿剌海牙掌兵民之权子侄姻党分
列权要官吏出其门者十之七八其威权不在阿合
马下宜罢职理算其党虽无污染者亦当迁转他所
勿使久据湖广十八曰铨选类奏贤否莫知自今三
品以上必引见而后授官疏奏即日命中书行其数
事余命与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议行之又言江南
盗贼相挻而起凡二百余所皆由拘刷水手与造海
□民不聊生激而成变日本之役宜姑止之又江西
四省军需宜量民力勿强以土产所无凡给物价与
民者必以实招募水手当从其所欲伺民气稍苏我
力粗备三二年后东征未晚也世祖以为不切曰尔
之所言如射然挽弓虽可观发矢则非是矣或又言
昨中书奉旨差官度量大都州县地亩本以革权势
兼并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于军民诸色人户通行
核实又因取勘畜牧数目初意本非扰民而近者浮
言胥动恐失农时乞降旨省谕诏中书即行之又言
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书宜集议可行者行之不可
则明谕言者为便又言各路每岁选取室女宜罢又
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粮无所容隐所宜颁行
皆从之二十一年彧劾奏卢世荣不可居相职忤旨
罢二十三年加集贤大学士中奉大夫同佥枢密院
事寻出为甘肃行省右丞召拜中书右丞与中书平
章政事麦朮丁奏曰近者桑哥当国四年中外诸官
鲜有不以贿而得者其昆弟故旧妻族皆授要官美
地惟以欺蔽九重脧削百姓为事宜令两省严加考
核凡入其党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
受赃者论如律仍追宣敕除名为民又奏桑哥所设
衙门其闲冗不急之官徒费禄食宜令百司集议汰
罢及自今调官宜如旧制避其籍贯庶不害公又大
都高赀户多为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贫民
当之今后徭役不以何人宜皆均输有敢如前以贿
求人容庇者罪之又军站诸户每岁官吏非名取索
赋税倍蓰民多流移请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
私敛民及役军匠者论如法又忽都忽那颜籍户之
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为籍已定
乞依太宗所行为是皆从之二十八年由中书右丞
迁御史中丞彧奏太医院使刘岳臣尝仕宋练达政
事比者命其参议机务众皆称善乞以为翰林学士
俾议朝政又言行御史台言建宁路总管马谋因捕
盗延及平民搒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财迫通处女
受民财积百五十锭狱未具会赦如臣等议马谋以
非罪杀人不在原例宜令行台诘问明白定罪又言
昔行御史台监察御史周祚劾尚书省官忙兀带教
化的纳速剌丁灭里奸赃纳速剌丁灭里反诬祚以
罪遣人诣尚书省告桑哥桑哥暧昧以闻流祚于憨
荅孙妻子家财并没入官祚至和林遇乱走还京师
桑哥又遣诣云南理算钱榖以赎其罪今自云南回
臣与省臣阅其伏词为罪甚微宜复其妻子皆从之
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等奏四方之
人来聚阙下率言事以干进国家名器资品高下具
有定格臣等以为中书枢密宜早为铨定应格者与
之不当与者明语其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当否宜
早与详审言之当者即议施行或所陈有须诘难条
具者即令其人讲究否则罢遣帝嘉纳之又奏纳速
剌丁灭里忻都王巨济党比桑哥恣为不法楮币铨
选盐课酒税无不更张变乱之衔命江南理算积久
逋赋期限严急胥吏追逮半于道路民致嫁妻卖女
殃及亲邻维扬钱塘受害最惨无故而殒其生五百
余人近者阇里按问悉皆首实请死士民乃知圣天
子仁爱元元而使之至此极者实桑哥及其凶党之
为也莫不愿食其肉臣等共议此三人者既已伏辜
宜令中书省御史台从公论罪以谢天下从之又言
河西人薛阇干领兵为宣慰其吏诣廉访司告其三
十六事檄佥事簿问而薛阇干率军人禽问者辱之
且夺告者以去臣议从行台选御史往按问薛阇干
仍先夺其职又言行台官言去岁桑哥既败使臣至
自上所者或不持玺书口传圣旨纵释有罪擅籍人
家真伪莫辨臣等请自今凡使臣必降玺书省台院
诸司必给印信文书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尔耶
对曰咬剌也奴伯颜察儿比常传旨纵罪人帝悉可
其奏又奏松州达鲁花赤长孙自言不愿为钱榖官
愿备员廉访司令木八剌沙上闻传旨至台特令委
用台臣所宜奉行但径自陈献又且尝有罪理应区
别帝曰此是卿事宜审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叶李
过愆被旨赴京以辩今叶李物故事有不待辩者李
淦本儒人请授以教官旌其直言又奏鄂州一道旧
有按察司要束木恶其害己令桑哥奏罢之臣观鄂
州等九郡境土亦广宜复置廉访司行御史台旧治
扬州今扬州隶南京而行台移治建康其淮东廉访
司旧治淮安今宜移治扬州又奏诸官吏受赇在朝
则诣御史台首告在外则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宪
自桑哥持国受赇者不赴宪台宪司而诣诸司首告
故尔反复牵延事久不竟臣谓宜如前旨惟于本台
行台及诸道廉访司首告诸司无得辄受又监察御
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岁东征妄言以米千
石饷阇里铁木儿军万人奏支钞四百锭宜令本处
廉访司究问与本处行省追偿议罪皆从之三月中
书省臣奏请以彧为右丞世祖曰崔彧不爱于言惟
可使任言责闰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儿奏
近耿熙告河间盐运司官吏盗官库钱省台遣人同
告者杂问凡负二万二千余锭已征八千九百余锭
犹欠一万三千一百余锭运使张庸尝献其妹于阿
合马有宠阿合马既没以官婢事桑哥复有宠故庸
夤缘戚属得久居漕司独盗三千一百锭臣等议宜
命台省遣官同廉访司倍征之又言月林伯察江西
廉访司官朮儿赤带河东廉访司官忽儿赤擅纵盗
贼抑夺民田贪污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
诘问又言扬州盐运司受财多付商贾盐计直该钞
二万二千八百锭臣等以谓追征足日课以归省赃
以归台斟酌定罪以清□源并从之又奏江西詹玉
始以妖术致位集贤当桑哥持国遣其掊核江西学
粮贪酷暴横学校大废近与臣言撒里蛮荅失蛮传
旨以江南有谋叛者俾乘传往鞫明日访知为秃速
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师犹敢诳诞如此宜亟追
还讯问帝曰此恶人也遣之往者朕未尝知之其亟
禽以来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籴顷缘官括
商□载递诸物致贩鬻者少米价翔踊臣等议勿令
有司括□为便从之宝泉提举张简及子乃蛮带告
彧尝受邹道源许宗师银万五千两又其子知微讼
彧不法十余事有旨就辩中书彧乃书简等所告与
己宜对者为牍袖之视而后对简父子所告皆无验
并系狱简庾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蛮带知微皆
坐杖罪除名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玺于
故臣扎刺氏之家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即以
上之徽仁裕圣皇后至是皇后手以授于成宗彧以
久任宪台乞迁他职不许成宗谕之曰卿若辞避其
谁抗言哉彧言肃政廉访司案牍而令总管府检核
非宜成宗曰朕知难行当时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
之大德元年彧又条陈台宪诸事皆见于施行于是
彧居御史台久又守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监察御史
斡罗失剌劾奏中丞崔彧兄在先朝尝有罪还其所
籍家产非宜等事成宗怒其妄言笞而遣之十一月
御史台奏大都路总管沙的盗支官钱及受赃计五
千三百缗准律当梜百七不叙以故臣子从轻论而
成宗欲止权停其职彧与御史大夫只而合郎执不
可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
病辞成宗谕之曰卿之辞退诚是已然勉为朕少留
之闰十二月兼领侍仪司事与太常卿刘无隐奏新
正朝贺岁常习仪大万安寺成宗曰去岁兀都带以
雪故来后今而复然诸不至及失仪者殿中司监察
御史同纠之二年加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寻与御史
大夫秃赤奏世祖圣训凡在籍儒人皆复其家今岁
月滋久老者已矣少者不学宜遵先制俾廉访司常
加勉励成宗深然之命彧与不忽朮阿里浑撒里同
翰林集贤议特降诏条使作成人材以备选举彧以
是岁九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赠推诚履正功臣大傅
开府仪同三司追封郑国公谥忠肃
  何玮
按元史何伯祥传伯祥子玮始袭父职知易州兄行
军千户卒玮复袭之镇亳州从围襄樊宋将夏贵率
舟师来救玮时建营于城东北当其冲贵兵纵火焚
北关遂进逼玮万户脱因不花等呼玮入城玮曰建
功立业此其时也何避焉乃率其众誓以死战开营
门以身先之贵败走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颜受命伐
宋辟玮为帐前都镇抚师次阳罗堡夏贵率战舰列
江上下玮从元帅阿朮率众先渡诸军继之贵复败
走宋丞相贾似道率舟师拒于丁家洲玮将勇敢士
出战夺舟千余艘似道遁去授武德将军管军总管
佩金虎符宋既平进怀远大将军太平路军民达鲁
花赤俄升昭勇大将军行户部尚书两淮都转运使
至元十八年擢参议中书省事二十年擢为江浙按
察使二十二年改大名路总管二十八年迁湖南宣
慰使三十一年拜中书参知政事时宰执凡十一人
玮曰古者一相专任贤也今宰执员多政出多门转
相疑忌请损之不从遂乞代大德四年授侍御史以
母病辞七年授御史中丞陈当世要务十条成宗嘉
纳之京师孔子庙成玮言唐虞三代国都闾巷莫不
有学今孔庙既成宜建国学于其侧从之赛典赤八
都高等还自贬所复相位玮言奸党不可复用宜选
正人以居庙堂帝深然之监察御史郭章劾郎中哈
剌哈孙受赃具服而哈剌哈孙密结权要以枉问诬
章玮率台臣入奏辩论剀切章遂得释九年冬将有
事于南郊议配享玮曰严父配天万世不易不果行
成宗崩丞相阿忽台奉皇后旨集廷臣议祔庙及摄
政事玮难之阿忽台变色曰中丞谓不可行独不畏
死耶众皆色惧玮从容曰死畏不义耳苟死于义夫
复何畏未几以疾去位武宗即位于上都授太子副
詹事遣使促使就职复遥授平章政事商议中书省
事武宗至自上都临朝问曰孰为何中丞玮出拜帝
曰朕知卿能以忠直为国朕有不逮卿当勉辅至大
元年迁太子詹事兼卫率使俄拜中书左丞仍平章
政事商议中书省事未几擢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佩
金虎符提调屯田事帝召至榻前面谕曰汴省事重
屯田久废卿当为国竭力赐黑貂裘一锦衣二袭玮
至汴建诸葛亮祠立书院以地三千亩赡之三年改
河南行尚书省平章政事卒赠太傅开府仪同三司
上柱国追封梁国公谥文正
  郝天挺



按元史本传天挺字继先出于朵鲁别族自曾祖而
上居安肃州父和上拔都鲁太宗宪宗之世多着武
功为河东行省五路军民万户天挺英爽刚直有志
略受业于遗山元好问以勋臣子世祖召见嘉其容
止有旨宜任以政俾执文字备宿卫春宫裕宗遇之
甚厚建省云南选官属遂除参议云南行尚书省事
寻升参知政事又擢陕西汉中道廉访使未几入为
吏部尚书寻除陕西行御史台中丞又迁四川行省
参政及江浙行省左丞俱不赴拜中书右丞与宰相
论事有不合辄面斥之一日以奏事敷陈明允特赐
黄金百两不受帝曰非利汝也第旌汝肯言耳成宗
崩仁宗以太后命首定大难及武宗还自朔方遂入
正大统定策之际天挺与有力焉仁宗临御收召故
老天挺与少保张闾等十人共议大政革尚书省之
弊遂成皇庆之治又出为江西河南二省右丞召拜
御史中丞入见首陈纪纲之要以猎为喻曰御史职
在击奸犹鹰扬焉禽之弱者易获也其力大者必借
人力不然不惟失其前禽仍或有伤鹰之患矣帝嘉
其言既出台臣皆以为贺风纪大振又上疏陈七事
曰惜名爵抑浮费止括田久任使论好事奖农务本
励学养士诏中书省举行之寻俾均逸于外拜河南
行省平章政事时河南王卜怜吉歹为丞相待以师
礼由是政化大行皇庆二年卒年六十七赠光禄大
夫中书平章政事柱国追封冀国公谥文定天挺尝
修云南实录五卷又注唐人鼓吹集一十卷行于世
子佑字君辅小字朵鲁别台由宿卫补官仁宗时拜
殿中侍御史以廉直著名大受知遇迁陕西行省参
知政事拜陕西行御史台侍御史
  曹伯启
按元史本传伯启字士开济宁砀山人弱冠从东平
李谦游笃于问学至元中历仕为兰溪主簿尉获盗
三十械徇诸市伯启以无左验未之信俄得真盗尉
以是黜累迁常州路推官豪民黄甲恃财杀人赂佃
客诬伏伯启谳得其情遂坐甲杀人罪迁河南省都
事台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访使王俣交荐擢拜
西台御史改都事关陕自许衡倡道学教多士伯启
请建祠立学以表其绩朝议是之泾阳民诬其尹不
法伯启核实抵民罪四川廉访佥事阔阔木以苛刻
闻伯启纠黜之延佑元年升内台都事迁刑部侍郎
丞相铁木迭儿专政一日召刑曹官属问曰西僧讼
某之罪何为久弗治众莫敢对伯启从容言曰犯在
赦前丞相虽怒莫之夺也宛平尹盗官钱铁木迭儿
欲并诛守者伯启执不可杖遣之八番帅擅杀起边
衅朝廷已用帅代之矣命伯启往诘其事次沅州道
梗伯启恐兵往则彼惊将致乱乃遣令史杨鹏单骑
往喻新帅备得其情止奏坐前帅擅兴罪边民以安
大同宣慰使法忽鲁丁扑运岭北粮岁数万石肆为
欺罔累赃巨万朝廷遣使督征前后受赂皆反为之
游言最后伯启往其人已死喻其子弟曰负官钱虽
死必征与其纳赂于人曷若偿之于官第条汝父所
赂之数官为征之诸受赂者皆惧而潜归赂于其子
为钞五百余万缗民之逋负而无可理者即列上与
免之出为真定路总管治尚宽简民甚安之延佑五
年迁司农丞奉旨至江浙议盐法罢检校官置六仓
于浙东西设运盐官输运有期出纳有次船户仓吏
盗卖漏失者有罚归报着为令寻拜南台治书侍御
史因言扬清激浊属在台宪诸被枉赴诉者实则直
之妄则加论可也今讼冤一切不问岂风纪定制乎
俄去位英宗立召拜山北廉访使时敕建西山佛宇
甚亟御史观音奴等以岁饥请缓之近臣激怒上听
遂诛言者伯启曰主上聪明睿断是不可以不诤乃
劾台臣缄默使昭代有杀谏臣之名帝为之悚听俄
拜集贤学士御史台侍御史有诏同刊定大元通制
伯启言五刑者刑异五等今黥杖徒役于千里之外
百无一生还者是一人身备五刑非五刑各底于人
也法当改易丞相是之会伯启除浙西廉访使不果
行泰定初引年北归优游乡社砀人贤之表所居为
曹公里伯启性庄肃奉身清约在中台所奖借名士
尤多为侍读学士考试国子首取吕思诚姚绂云南
佥事范震言宰臣欺上罔下不报范饮恨死伯启具
其事书于太史真州知州吕世英以刚直获罪伯启
白其枉进擢风宪其好彰善率类此天历中起伯启
为淮东廉访使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中丞使驿敦遣
伯启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终不起
一时被命者因相继去位天下之士高之至顺三年
长子震亨卒于毗陵伯启往拊之明年二月卒于毗
陵年七十九有诗文十卷号汉泉漫□续集三卷行
世子六人孙十人皆显仕
  李元礼
按元史本传元礼字庭训真定人资性庄重燕居不
妄言笑历易州大都路儒学教授迁太常太祝升博
士定撰世祖圣德神功交武皇帝昭睿顺圣皇后裕
宗文惠明孝皇帝尊谥议称颂功德体制温雅请谥
圜丘升祔太室礼文多其所详定元贞元年擢拜监
察御史弹劾无所回挠二年有旨建五台山佛寺皇
太后将临幸元礼上疏曰古人有言曰生民之利害
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宰相得行
之谏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设谏官御史职当言路即
谏官也乌可坐视得失而无一言以裨益圣治万分
之一哉伏见五台创建寺字土木既兴工匠夫役不
下数万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女废耕织百物
踊贵民有不聊生者矣伏闻太后亲临五台布施金
币广资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时当盛夏禾稼方茂
百姓岁计全仰秋成扈从经过千乘万骑不无蹂躏
一也太后春秋已高亲劳圣体往复暑途数千里山
川险恶不避风日轻冒雾露万一调养失宜悔将何
及二也今上登宝位以来遵守祖宗成法正当兢业
持盈之日上位举动必书简册以贻万世之则书而
不法将焉用之三也夫财不天降皆出于民今日支
持调度方之曩时百倍而又劳民伤财以奉土木四
也佛本西方圣人以慈悲方便为教不与物竞虽穷
天下珍玩奇宝供养不为喜虽无一物为献而一心
致敬亦不为怒今太后为国家为苍生崇奉祈福福
未获昭受而先劳圣体圣天子旷定省之礼轸思亲
之怀五也伏愿中路回辕端居深宫俭以养德静以
颐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范次以尽圣天子之孝心
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则不期福而福至矣台臣不
敢以闻大德元年侍御史万僧与御史中丞崔彧不
合诣架阁库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党汉人
李御史为大言谤佛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其
章敕右丞相完泽平章政事不忽木等鞫问不忽木
以国语译而读之完泽曰其意正与吾同往吾尝以
此谏太后曰我非喜建此寺盖以先皇帝在时尝许
为之非汝所知也彧与万僧面质于完泽不忽木抗
言曰他御史惧不肯言惟一御史敢言诚可赏也完
泽等以章上闻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罢
万僧复元礼职未几改国子司业以疾卒赠亚中大
夫翰林直学士轻车都尉追封陇西郡侯
  王寿
按元史本传寿字仁卿涿郡新城人幼颖敏嗜学长
以通国字为中书掾既而用朝臣荐入侍裕宗眷遇
特异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员外郎二十二年升吏部
郎中二十四年分置尚书省遂革二十八年罢尚书
省归中书复任吏部郎中以□康里不忽木柄用当
道即自免去明年授大司农丞不赴元贞二年出为
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为中执法
复弃官归三年授集贤直学士秩满就升侍读学士
俄擢御史台侍御史论事剀切六年二月召寿奉香
江南□祠岳镇海渎密旨去岁风水为灾百姓艰食
凡所经过采听入对使还具奏民之利病系于官吏
善恶在今宜选公廉材干存心爱物者专抚字刚方
正大深识治体者居风宪天灾代有赈济以时无劳
圣虑惟是豪右之家仍据权要当罢其职处之京师
以保全之此长久之道也初寿与台臣奏宰相内统
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轻假非人三代以降
国之兴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贤否也世祖
初置中书省以忽鲁不花塔察儿线真安童伯颜等
为丞相史天泽刘秉忠廉希宪许衡姚枢等实左右
之当时称治比唐贞观之盛迨至阿合马郝祯耿仁
卢世荣桑哥忻都等坏法黩货流毒亿兆近者阿忽
台伯颜八都马辛阿里等专政煽惑中禁几摇神器
君子小人已试之验较然如此臣愿推爱君思治之
心邪正互陈成败对举庶几上悟天衷惩其既往知
所进退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九年参议中书省事
十年改吏部尚书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
未几更拜左丞俄复拜御史中丞至大二年三月卧
疾求代三年夏迁太子宾客集贤大学士秋九月卒
年六十明年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国蓟
国公谥文正
  高睿
按元史高智耀传智耀子睿资禀直亮智耀之北使
也携之以行及卒帝问其子安在近臣以睿见时年
十六授符宝郎出入禁闼恭谨详雅久之授唐兀卫
指挥副使历翰林待制礼部侍郎除嘉兴路总管境
内有宿盗白昼掠民财捕者积十数辈莫敢近睿下
令不旬日生擒之一郡以宁擢江东道提刑按察使
部内草窃陆梁声言围宣城郡将怯懦城门不开睿
召责之曰寇势方炽官先示弱民何所凭即令密治
兵卫而洞开城门听民出入贸易自便既而寇以有
备不敢进遂讨平之除同佥行枢密院事迁浙西道
肃政廉访使盐官州民有连结党与持郡邑短长目
目曰十老吏莫敢问睿悉按以法阖境快之拜江南
行台侍御史进御史中丞除淮东道肃政廉访使盗
窃真州库钞三万缗有司大索追逮平民数百人吏
因为奸利睿躬自详谳而得其情即纵遣之未几果
得真盗复拜南台御史中丞务持大体有儒者之风
焉延佑元年卒年六十有六累赠推忠佐理功臣太
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宁国公谥贞简子纳
麟官至太尉江南诸道行御史台大夫
  谢让
按元史本传让字仲和颍昌人祖义有财勇金贞佑
间为义军千户让幼颖悟好学及壮推择为吏补宣
慰司令史国兵取宋立行中书省于江西让以选为
令史调河间等路都转盐运司经历先是户在军
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为额输盐其后多顾旧户
代为煮盐而顾钱甚薄让言军户既落籍为民当与
旧户均役既令代役岂宜复薄其佣使重困乎自
今顾人必厚与直乃听先是逃亡户率令见户包纳
其盐由是豪强者以计免而贫弱愈困让令验物力
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擢南台御史举湖广行省平
章政事哈剌哈孙荅剌罕可为御史大夫山东廉访
使陈天祥可为御史中丞右司员外郎高昉可任风
宪劾江浙省臣听诏不恭及不法事帝遣使杂问既
款服诏令让与俱来人皆危之让恬然若无事者台
纲以之益振大德间诏立陕西行御史台以让为都
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决于让入为中书
省右司都事迁户部员外郎时东胜云丰等州民饥
乞籴邻郡宪司惧其贩鬻为利闭其籴事闻于朝让
设法立禁闭籴者有罪三州之民赖以全活者甚众
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监察御史迁中书省右司员
外郎出为湖广行省左右司郎中时广西两江岑雄
黄圣许等屡相雠杀为边患让谓此曹第可怀柔不
宜力竞宽其法以羁縻之使不至跳梁可也若乃舍
中国有用之民争炎荒不毛之地非长策也因书榜
招谕以携其党湖广宣慰使张国纪建言科江南夏
税让极言其非便迁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是时江
淮屯戍军二十余万亲王分镇扬州皆以两淮民税
给之不足则漕于湖广江西是岁会计两淮仅少三
十万石让请以淮盐三十万引鬻之收其价钞以给
军食不劳远运公私便之至大元年转户部侍郎时
京仓主计吏以仓廪多罅漏惟久雨米坏请覆糠□
其上因揉诸米中以给内外工人及宿卫者让察其
奸以□秸易之奸弊悉除二年拜西台治书侍御史
三年拜治书侍御史未上改同佥枢密院事寻拜户
部尚书仁宗在东宫以让先朝旧人召见赐酒以示
眷注四年改刑部尚书仁宗即位加让正让大夫入
谢赐以卮酒让痛饮之帝曰人言老尚书不饮何饮
耶让曰君赐不敢违也少顷醉不能立命扶出之翼
日让谢帝曰老尚书诚不饮也初尚书省柄臣构杀
留守郑阿尔思兰籍其家中外冤之尚书省罢未有
直其冤者让明其事以所籍赀产给还之有旨六部
事疑不决者须让共议而后上闻于是户部更定钞
法礼部议正礼文让皆与焉刑部有案让未署字而
误用印吏惧遂私效让署事觉度无损于事且怜吏
以罪废遂视之曰吾署也其宽厚多类此让上言古
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辅治堂堂圣朝讵可无法以
准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乎帝嘉纳之乃命中书
省纂集典章以让精律学使为校正官赐青鼠裘一
袭侍宴服六袭二年朝廷以吏多滞事责曹按不如
程者令下让曰刑狱非钱谷铨选之比宽以岁月尚
虑失实岂可律以常法乎乃入白于宰相曰尚书言
是也由是刑曹独得不责稽违拜陕西行省参知政
事未几拜西台侍御史命甫下诏罢西台复立就拜
侍御史四年十月卒于官年六十有六赠正奉大夫
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追封陈留郡公谥宪穆
  锁咬儿哈的迷失
按元史塔本传塔本子阿里乞失铁木儿阿里乞失
铁木儿子阿台阿台子迭里威失迭里威失子锁咬
儿哈的迷失年十二宿卫英宗潜邸掌服御诸物英
宗即位拜监察御史至治元年春诏起大剎于京西
寿安山锁咬儿哈的迷失与御史观音保成珪李谦
亨上章极谏以为东作方始而兴大役以耗财病民
非所以祈福也且岁在辛酉不宜兴筑初司徒刘夔
妄献浙右民田冒出内帑钞六百万贯丞相帖木迭
儿分取其半监察御史发其奸由是疾忌台谏至是
帖木迭儿之子琐南为治书侍御史密奏曰彼宿卫
旧臣闻事有不便弗即入白今讪上以扬己之直大
不敬帝乃杀锁咬儿哈的迷失与观音保杖珪谦亨
黥之窜诸遐裔泰定初赠锁咬儿哈的迷失资德大
夫御史中丞上护军追封永平郡公谥贞愍赐其妻
子钞五百贯良田千亩仍诏树碑神道
  秦起宗
按元史本传起宗字元卿其先上党人后徙广平深
水县曾大父当金季兵起窾山麓为洞奉其亲以居
傍窾大洞匿其里中百人闭之具牛酒出待兵兵入
索惟见其亲属曰孝士也释之去里人曰秦父生我
起宗生长兵间学书无从得纸父顺削柳为简写以
授之成诵削去更书年十七曾立蒙古学学辄成辟
武卫译史御史中丞塔察儿爱其才迁中台史是时
尚书省专制更张起宗持文严密无所泄仁宗即位
罢尚书省转中书史累迁太子家令司典簿官上言
东宫官属辅导德义财赋非所治也朝廷是之迁南
台御史建康多水或实而有司抑之或无而诉
起宗微行得实人以为神明文宗初立命威顺王
征八番是时蜀省襄加台拒命未平起宗极言武昌
重镇当备上流之师亲王不可远去力止之及王入
见帝谓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几为失计其后八番
师还无敢扰于道路者朝议以起宗治蜀幕府忘其
名曰秦元卿帝引笔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拜中台
御史劾中丞和尚受人妇人贱买县官屋不报起宗
从台官入见跽辩久之敕令起起宗不起会日暮出
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和尚无以正国法
和尚服辜帝曰为御史当如是矣元会赐只孙服令
得与大宴又劾闽宪卜咱耳窃父妾以逃其父愤死
渎乱天常流之岭南自是尽言无讳皆见听用有御
史奏议一卷迁都漕运使帝召谕之曰漕输事多废
阙赖御史治之尔出为抚州路总管至官有司供张
甚盛问其费所从出小吏不敢隐曰借办于民遂亟
使归之几席仅给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礼
即止因谕众曰我素农家安俭约务安静庶使吾民
化之居一岁以老去官明年以兵部尚书致仕居一
岁卒谥昭肃子四人钧铨铎锈钧西台御史镛延徽
寺经历铨都省掾铎蚤卒
  杨朵儿只
按元史本传朵儿只河西宁夏人少孤与其兄皆幼
即知自立语言仪度如成人事仁宗于藩邸甚见倚
重大德丁未从迁怀孟仁宗闻朝廷有变将北还命
朵儿只与李孟先之京师与右丞相哈剌哈孙定议
迎武宗于北藩仁宗还京师朵儿只讥察禁卫密致
警备仁宗嘉赖焉亲解所服带以赐既佐定内难仁
宗居东宫论功以为大中大夫家令丞日夕侍侧虽
休沐不至家众敬惮之会兄卒涕泣不胜哀仁宗怜
之存问优厚事寡嫂有礼待兄子不异己子家人化
之淮止奉大夫延庆使武宗闻其贤召见之仁宗曰
此人诚可任大事然刚直寡合武宗顾视之曰然仁
宗始总大政执误国者将尽按诛之朵儿只曰为政
而尚杀非帝王治也帝感其言特诛其尤者民大悦
服帝他日与中书平章李孟论元从人材孟以朵儿
只为第一帝然之拜礼部尚书初尚书省改作至大
银钞视中统一当其二十五又铸铜为至大钱至是
议罢之朵儿只曰法有便否不当视立法之人为废
置银钞固当废铜钱与楮币相权而用之昔之道也
国无弃宝民无失利钱未可遽废也言虽不尽用时
论是之迁宣徽副使御史请迁为台官帝以宣徽膳
用素不会计特以委之未之许也有言近臣受贿者
帝怒其非所当言将诛之时张珪为御史中丞叩头
谏不听朵儿只言于帝曰诛告者失刑违谏者失谊
世无诤臣久矣张珪真中丞也帝喜竟用珪言拜朵
儿只为侍御史帝宴闲时群臣侍坐者或言笑踰度
帝见其正色为之改容有犯法者虽贵幸无所容贷
怨者因共谮之帝知之深谮不得行拜资德大夫御
史中丞中书平章政事张闾以妻病谒告归江南夺
民河渡地朵儿只以失大体劾罢之江东西奉使斡
来不称职权臣匿其奸冀不问朵儿只劾而杖之斡
来愧死御史纳璘言事忤旨帝怒叵测朵儿只救之
一日至八九奏曰臣非爱纳璘诚不愿陛下有杀御
史之名帝曰为卿宥之可左迁为昌平令昌平畿内
剧县欲以是困纳璘朵儿只又言曰以御史宰京邑
无不可者但以言事而得左迁恐后之来者用是为
戒不肯复言矣帝不允后数日帝读贞观政要朵儿
只侍侧帝顾谓曰魏征古之遗直也朕安得用之对
曰直由太宗太宗不听征虽直将焉用之帝笑曰卿
意在纳璘耶当赦之以成尔直名也有上书论朝政
阙失面触宰相宰相怒将取旨杀之朵儿只曰诏书
云言虽不当无罪今若此何以示信天下果诛之臣
亦负其职矣帝悟释之于是特加昭文馆大学士荣
禄大夫以奖其直言时位一品者多乘间邀王爵赠
先世或谓朵儿只眷倚方重苟言之当可得也朵儿
只曰家世寒微幸际遇至此已惧弗称尚敢求多乎
且我为之何以风励侥幸者迁中政院使未几复为
中丞迁集贤大学士为权臣铁木迭儿所害而死年
四十二初武宗崩皇太后在兴圣宫铁木迭儿为丞
相逾月仁宗即位因遂相之居两岁得罪斥罢更自
结徽政近臣复再入相恃势贪虐凶秽愈甚中外切
齿群臣不知所为御史中丞萧拜住拜中书右丞又
拜平章政事稍牵制之朵儿只自侍御史拜御史中
丞慨然以纠正其罪为己任上都富民张弼杀人系
狱铁木迭儿使大奴胁留守贺伯颜出之及强以他
奸利事不能得一日坐都堂盛怒以官事召留守将
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从他实无罪铁
木迭儿语诎得解去朵儿只廉得其所受弼赃巨万
万大奴犹数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实入奏而御史
亦辇真又发其私罪二十余事帝震怒有诏逮问铁
木迭儿逃匿帝为不御酒数日以待决狱尽诛其大
奴同恶数人铁木迭儿终不能得朵儿只持之急徽
政近臣以太后旨召朵儿只至宫门责以违旨意者
对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违太后
旨也帝仁孝恐诚出太后意不忍重伤咈之但罢其
相位而迁朵儿只为集贤学士帝犹数以台事问之
对曰非臣职事臣不敢与闻所念者铁木迭儿虽去
君侧反得为东宫师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则祸
有不可胜言者仁宗崩英宗犹在东宫铁木迭儿复
相乃宣太后旨召萧拜住朵儿只至徽政院与徽政
使失里门御史大夫秃忒哈杂问之责以前违太后
旨之罪朵儿只曰中丞之职恨不即斩汝以谢天下
果违太后旨汝岂有今日耶铁木迭儿又引同时为
御史者二人证成其狱朵儿只顾二人唾之曰汝等
尝得备风宪乃为是犬彘事耶坐者皆惭俯首即起
入奏未几称旨执朵儿只载诸国门之外与萧拜住
俱见杀是日风沙晦冥都人恟惧道路相视以目英
宗即位诏书遂加以诬罔大臣之罪铁木迭儿权势
既成毫发之怨无不报者太后惊悔而帝亦觉其所
谮毁者皆先帝旧臣未及论治而铁木迭儿以病死
会有天求直言会议廷中集贤大学士张珪中书
参议回回皆称萧杨等死甚冤是致不雨闻者失色
言终不得达及珪拜平章即告丞相拜住曰赏罚不
当枉抑不伸不可以为治若萧杨等冤何可不亟昭
雪也丞相善之遂请于帝诏昭雪其冤特赠思顺佐
理功臣金紫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夏国公谥襄愍
朵儿只死时权臣欲夺其妻刘氏与人刘氏剪发毁
容以自誓乃免
  自当
按元史本传自当蒙古人也英宗时由速古儿赤擢
监察御史录囚大兴县有以冤事系狱者其人尝见
有橐驼死道傍因舁至其家醢之置数瓮中会官橐
驼被盗捕索甚急乃执而勘之其人自诬服自当审
其狱辞疑为冤即以上御史台台臣以为赃既具是
特御史畏杀人耳不听改委他御史谳之竟处死后
数日辽阳行省以获盗闻冤始白人以是服其明泰
定二年扈从至上都纠言参知政事杨庭玉赃罪不
报即纳印还京师帝遣使追之俾复任即再上章劾
庭玉竟如其言又劾奏平章政事秃满迭儿入怯薛
之日英宗被弒必预闻其谋不省乃赐秃满迭儿黄
金系腰自当遂辞职改工部员外郎中书省委开混
河自当往视之以为水性不常民亦力瘁难以成功
言于朝河役乃罢会次三皇后殂命工部撤行殿车
帐皆新作之自当未即兴工尚书曰此奉特旨员外
有□则罪归于众矣自当曰即有罪我独任之未几
帝果问成否省臣乃召自当责问之自当请自入对
既见帝奏曰皇后行殿车帐尚新若改作之恐劳民
费财且先皇后无恶疾居之何嫌必欲舍旧更新则
大明殿乃自世祖所御列圣嗣位岂皆改作乎帝大
悦语省臣曰国家用人当择如自当者庶不□大事
特赐上尊金币迁吏部员外郎帝欲加号太后曰太
皇太后命朝堂议之自当独曰太后称太皇太后于
典礼不合众皆曰英宗何以加皇太后号曰太皇太
后自当曰英宗孙也今上子也太皇太后之号孙可
以称之子不可以称之也议遂定迁中书客省使俄
改同佥宣政院事文宗即位除中书左司郎中有使
持诏自江浙还言行省臣意若有不服者帝怒命遣
使问不敬状将悉诛之自当言于丞相燕帖木儿曰
皇帝新即位云南四川且犹未定乃以使臣一言杀
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况江浙豪奢之地使臣或不
得厌其所需则造言以陷之耳燕帖木儿以言于帝
事乃止既而升参议中书省事燕帖木儿议封太保
伯颜王爵众论附之自当独不言燕帖木儿问故自
当曰太保位列三公而复加王封后再有大功将何
以处之且丞相封王出自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丞
相宜请于上王爵非中书选法也遂罢其议拜治书
侍御史初文宗在集庆潜邸欲创天灵寺令有司起
民夫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亦乞剌台言曰太子为好
事宜出钱募夫若欲役民则朝廷闻之非便也至是
文宗悉召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俾皆入为监察御史
而欲黜亦乞剌台自当谏曰当陛下在潜邸时御史
尽心为陛下言乃忠臣也今无罪而黜之非所以示
天下乃除亦乞剌台佥宪湖南文宗尝欲游西湖自
当谏曰陛下以万乘之尊而泛舟自乐如天下何不
听自当遂称疾不从行文宗在舟中顾谓台臣曰自
当终不满朕此游耶台臣尝奏除目文宗以笔涂一
人姓名而缀将作院官闾闾之名自当言闾闾为人
诙谐惟可任教坊司若以居风纪则台纲扫地矣文
宗乃止已而出为陕西行台侍御史顺帝初除福建
都转运盐使先是自当为左司郎中时泰定帝尝欲
以河间江浙福建盐引六万赐中书参议撒迪自当
执不可仅以福建盐引二万赐之至是自当复建言
盐引宜尽资国用以纾民力时撒迪方为御史大夫
不以为怨数遣人省自当母于京师所居既而丁母
忧居闲久之复起为浙西肃政廉访使时有以驸马
为江浙行省丞相者其宦竖恃公主势坐杭州达鲁
花赤位令有司强买民间物不从辄殴之有司来白
自当自当即逮之械以令众自是丞相府无敢为民
害者寻召为同佥枢密院事寻复为治书侍御史同
知经筵事宁夏人有告买买等谋害太师伯颜者伯
颜委自当与中书枢密等官往宁夏鞫问无其情乃
以诬罔坐告者罪伯颜怒自当前曰太师所以令吾
三人勘之者以国法所在也必以罪吾三人则自当
实主其事宜独当之伯颜乃左迁自当同知徽政院
事自当历事四朝官自从仕郎累转至通奉大夫常
衎衎在位刚介弗回终始一节有古遗直之风然卒
以是忤权贵而不复柄用君子皆惜焉
  逯鲁曾
按元史本传鲁曾字善止修武人性刚介通经术中
天历二年进士第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辟御史台
掾掌机密监察御史劾中丞史显夫简傲鲁曾开实
封于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与人周旋御史以
人情劾之非公论由是皆知其直除太常博士武宗
一庙未立后主配享集群臣廷议之鲁曾抗言先朝
以武宗皇后真哥无子不立其主时伯颜为右丞相
以为明宗之母亦乞列氏可以配享徽政院传太后
旨以文宗之母唐兀氏可以配享伯颜问鲁曾曰先
朝既以真哥皇后无子不为立主今所立者明宗母
乎文宗母乎对曰真哥皇后在武宗朝已膺玉册则
为武宗皇后明宗文宗二母后固为妾也今以无子
之故不为立主以妾后为正宫是为臣而废先君之
后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于礼不可且燕王垂即位
追废其母后而立其先母为后以配享先王为万世
笑岂可复蹈其失乎集贤大学士陈颢素嫉鲁曾出
曰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后是亦二后也岂不可
乎鲁曾曰尧之母为帝喾庶妃尧立为帝未闻册以
为后而配喾皇上为大元天子不法尧舜而法唐太
宗邪众服其议而伯颜韪之遂以真哥皇后配焉复
拜监察御史劾答失海牙阿吉剌太尉巩卜班右丞
兀突蛮刑部尚书吉当普监察御史哈剌完者月鲁
不花院使吕思诚郎中皆黜之八人之中惟思诚少
过亦变祖宗选法余皆伯颜之党朝廷肃然除枢密
院都事上言前伯颜专杀大臣其党利其妻女巧诬
以罪今大小官及诸人有罪止坐其身不得籍其妻
女郯王为伯颜构陷妻女流离当雪其无辜给复子
孙从之除刑部员外郎悉辨正横罹伯颜所诬者迁
宗正府郎中出为辽阳行省左右司郎中除佥山北
道肃政廉访司事入为礼部郎中至正十二年丞相
脱脱讨徐州贼以官军不习水土募濒海盐丁为军
乃超迁鲁曾资善大夫淮南宣慰使领征讨事遣其
募盐丁五千人从征徐州平继使领所部军讨淮东
卒于军

 都察院部名臣列传十四
  元三
  陈思谦
按元史本传思谦字景让其家世见祖佑传中思谦
少孤警敏好学凡名物度数纲纪本末考订详究尤
深于邵子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初政收揽贤能丞
相高昌王亦都护举思谦时年四十矣召见兴圣宫
明年二月授典宝监经历十一月改礼部主事首言
教坊仪凤二司请并入宣徽以清礼部之选其官属
不当与文武臣并列朝会宜置百官之后大乐之前
诏从之而二司隶礼部如故至顺元年拜西行台监
察御史建明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结人心三曰崇
礼让四曰正纲纪五曰审铨衡六曰励孝行七曰纾
民力八曰修军政先是关陕大饥民多鬻产流徙及
来归皆无地可耕思谦言听民倍直赎之使富者收
兼入之利贫者获已弃之业从之监察御史李扩行
部甘肃金州民刘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称流民王延
禄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财扩听之以酷法
抑其父思谦劾扩逆父子之天坏朝廷之法遂抵扩
罪明年二月迁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监察御史
首陈四事言上有宗庙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
生前有祖宗垂创之艰后有子孙长久之计中论秦
汉以来上下三千余年天下一统者六百余年而已
我朝开国百有余年混一六十余年土字人民三代
汉唐所未有也民有千金之产犹谨守之以为先人
所营况君临天下承祖宗艰难之业而传祚万世者
乎臣愚以兴亡恳恳言者诚以皇上有元之圣主今
日乃皇上盛时图治之机兹不可失也又言户部赐
田诸怯薛支请海青狮豹肉食及局院工粮好事布
施一切泛支以至元三十年以前较之动增数十倍
至顺经费缺二百三十九万余定宜节无益不急之
费以备军国之用苟能三分损一以惠民夫岂小哉
又言军站消乏佥补则无殷实之户接济则无羡余
之财倘有征行必括民间之马苟能修马政亦其一
助也方今西越流沙北际沙漠东及辽海地气高寒
水甘草美无非牧养之地宜设置群牧使司统领十
监专治马政并畜牛羊数年之后马实蕃盛或给军
以收兵威或给站以优民力牛羊之富又足以给国
用非小补也又言铨衡之弊入仕之门太多黜陟之
法太简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设三策以
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后增设衙门冗滥不急
者从实减并其外有选法者并入中书二曰宜参酌
古制设辟举之科令三品以下各举所知得才则受
赏失实则受罚三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
百里盖使外职识朝廷治体内官知民间利病今后
历县尹有能声善政者受郎官御史历郡守有奇才
异绩者任宪使尚书其余各验资品通迁在内者不
得三考连任京官在外者须历两任乃迁内职绩非
出类守不败官者则循以年劳处以常调凡朝缺官
员须二十月之上方许迁除帝可其奏命中书议行
之时有官居丧者往往夺情起复思谦言三年之丧
谓之达礼自非金革不可从权遂着于令有诏起报
严寺思谦曰兵荒之余当罢土木以纾民力帝嘉之
曰此正得祖宗立台宪之意继此事有当言者无隐
赐缣绮旌之未几迁右司都事元统二年五月转兵
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台都事重纪至元元年五月
出为淮西道廉访副使至淮未□月引疾归六月召
为中书省员外郎上言强盗但伤事主者皆得死罪
而故杀从而加之人与斗而杀人者例杖一百七下
得不死与私宰牛马之罪无异是视人与牛马等也
法应加重因奸杀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
坐所犯似失推明遂令法曹议着为定制至正元年
转兵部侍郎俄丁内艰服除召为右司郎中岁凶盗
贼□起剽掠州邑思谦力言于执政当竭府库以赈
贫民分兵镇抚中夏以防后患五年参议中书省事
转刑部尚书改湖广廉访使八年迁淮东宣慰司都
元帅九年迁浙西廉访使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
辞十一年改淮西廉访使庐州盗起思谦亟命庐州
路总管杭州不花领弓兵捕之而贼已不可扑灭矣
言于宣让王帖木儿不花曰承平日久民不知兵王
以帝室之胄镇抚淮甸岂得坐视思谦愿与王戮力
殄灭且王府属怯薛人等数亦不少必有能摧锋陷
阵者惟王图之王曰此吾责也但鞍马器械未备何
能御敌思谦括官民马置兵甲不日而集分道并进
遂禽渠贼庐州平既而颍寇将渡淮又言于王曰颍
寇东侵亟调芍陂屯卒用之王曰非奉诏不敢调思
谦言非常之变理宜从权擅发之罪思谦坐之王感
其言从之其侄立本为屯田万户召语曰吾祖宗以
忠义传家汝之职乃我先人力战所致今国家有难
汝当身先士卒以图报效庶无负朝廷也寻召入为
集贤侍讲学士修定国律十二年拜治书侍御史明
年升中丞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特旨进一品授
荣禄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谢感疾及命下强拜受命
明日卒赠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
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通敏
  盖苗
按元史本传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聪敏好学善
记诵及弱冠游学四方艺业大进延佑五年登进士
第授济宁路单州判官州多系囚苗请疏决之知州
以为囚数已上部使者未报不可决苗曰设使者有
问请身任其责知州乃勉从之使者果阅牍而去岁
饥白郡府未有以应会他邑亦以告郡府遣苗至户
部以请户部难之苗伏中书堂下出糠饼以示曰济
宁民率食此况不得此食者尤多岂可坐视不救乎
因泣下时宰大悟凡被灾者咸获赈焉有官粟五百
石陈腐以借诸民期秋熟还官及秋郡责偿甚急部
使者将责知州苗曰官粟实苗所贳今民饥不能偿
苗请代还使者乃已其责单州税粮岁输馆陶仓距
单五百余里载担负民甚苦之春犹未足是秋馆
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籴粟仓下十月初仓券已至省
民力什之五辟御史台掾除山东廉访司经历历礼
部主事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建言严武备以备不
虞简兵卒以壮国势全功臣以隆大体惜官爵以清
铨选考实行以抑奔竞明赏罚以杜奸欺计利害以
孚民情去民贼以崇礼节皆切于时务公论韪之天
历初文宗诏以建康潜邸为佛寺务穷壮丽毁民居
七十余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闻
使民以时使臣以礼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
者陛下龙潜建业之时居民困于供给幸而获□今
日之运百姓跂足举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夺农时以
刱佛寺又废民居使之家破产荡岂圣人御天下之
道乎昔汉高帝兴于丰沛为复两县光武中兴南阳
免税三年既不务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满斯民之望
哉且佛以慈悲为心方便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
无乃违其方便之教乎台臣职专纠察表正百司今
乃委以修缮之役岂其礼哉书奏御史大夫果免督
役入为监察御史文宗幸护国仁王寺泛舟玉泉苗
进曰今频年不登边隅不靖政当恐惧修省何暇逸
游以临不测之渊乎帝嘉纳之赐以对衣上尊即日
还宫台臣拟苗佥淮东廉访司事以闻帝曰仍留盖
御史朕欲闻其谠言也以丁外艰去免丧除太禧宗
禋院都事中书檄苗行视河道还言河口淤塞今苟
不治后日必为中原大患都水难之事遂寝至正初
用荐者知亳州修学宫完州廨有豪强占民田为己
业民五十余人诉于苗苗讯治之豪民咸自引服苗
曰尔等罪甚重然吾观皆有改过意遂从轻议至元
四年起为左司都事在左司仅十八日凡决数百事
丁内忧宰相惜其去重赙之至正二年起为户部郎
中俄擢御史台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
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悦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谢人
两贤之出为山东廉访副使益都淄莱地旧称产金
朝廷建一府六所综其事民岁买金以输官至是六
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长意辄谓所居地有金矿掘地
及泉而后止猾吏为奸利莫敢谁何苗建言罢之三
年入为户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监迁刑部尚书初盗
杀河南省宪官延坐五百余家已有诏除首罪外余
从原宥至是宰臣追复欲尽诛戮苗坚持不可御史
趣具狱苗曰肆赦复杀在法所无御史独宜劾苗其
敢累朝廷之宽仁乎卒用苗议罢之出为山东廉访
使民饥为盗所在群聚乃上救荒弭盗十二事劾宣
慰使□骳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职田苗曰
年荒民困吾无以救尚忍征敛以肥己耶辄命已之
同僚皆无敢取召参议中书省事五年出为陕西行
台侍御史迁陕西行省参知政事六年复入为治书
侍御史升侍御史寻拜中书参知政事同知经筵事
大臣以两京驰道狭隘奏毁民田庐广之已遣使督
有司治之矣苗执曰驰道创自至元初何今日独为
隘乎力辩乃罢又欲宿卫士悉出为郡长官俾以养
贫苗议曰郡长所以牧民岂养贫之地哉果有不能
自存赐之钱可也若任郡寄必择贤才而后可议遂
寝又欲以钞万贯与角抵者苗曰诸处告饥不蒙赈
恤力戏何功获此重赏乎又佥四川廉访司事家人
违例收职田奉使宣抚直坐其主宰臣命奉使即行
遣苗请付法司详议勿使宪司以为口实于是时相
顾谓僚佐曰所以引盖君至枢机者欲其相助也乃
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务毋白参政苗叹曰猥以
非才待罪执政中书之事皆当与闻今宰相言若此
不退何俟将引去而适有旨拜江南行台御史中丞
然宰臣怒苗终不解比至即除甘肃行省左丞时苗
已致仕归田里矣时宰复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
至镇即上言西土诸王为国藩屏赐虽有常制而
有司牵于文法遂使恩泽不以时及有匮乏之忧大
非隆亲厚本之意又言甘肃每岁中粮奸弊百端请
以粮钞兼给则军民咸利矣朝廷从之迁陕西行御
史台中丞到官数日即上疏乞骸骨还乡里明年卒
年五十八赠摅诚赞治功臣中书左丞上护军追封
魏国公谥文宪苗学术淳正性孝友喜施与置义田
以赡宗族平居恂恂谦谨及至遇事张目敢言虽经
锉折无少回挠有古遗直之风焉
  马祖常
按元史本传祖常字伯庸世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有锡里吉思者于祖常为高祖金季为凤翔兵马判
官以节死赠恒州刺史子孙因其官以马为氏曾祖
月合乃从世祖征宋留汴掌馈饷累官礼部尚书父
润同知漳州路总管府事家于光州祖常七岁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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