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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汇编人事典魂魄部

明伦汇编人事典魂魄部

 魂魄部总论
易经
  系辞上传
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



阴精阳气聚而成物神之伸也魂游魄降散而
 为变鬼之归也


程子曰魂谓精魂其死也归乎
 天消散之意朱子曰精魄也耳目之精为魄气魂
 也口鼻之嘘吸为魂二者合而成物精虚魄降则
 气散魂游而无不之矣魄为鬼魂为神或问精气
 为物游魂为变曰此是两个合一个的精气合则
 魂魄合而凝结为物离则阳已散而阴无所归故
 为变又曰变是魂魄相离虽独说游魂而不言魄
 而离魄之意自可见矣又曰精为阴气为阳就人
 身而言虽是属阳然体魄已属阴盖生之中已带
 了个死的道理变虽属阳然魂气上游体魄下降
 亦自具阴阳如言殂落殂升也便是魂之游落即
 魄之降古之祭祀求诸阳所以求其魂求诸阴所
 以求诸魄横渠说精气自无而有游魂自有而无
 其说分晓
礼记
  礼运
及其死也升屋而号告曰皋某复然后饭腥而苴熟
故天望而地藏也体魄则降知气在上


所以升屋者以魂气之在上也皋者引声之言
 某死者之名也欲招此魂令其复合体魂如是而
 不生乃行死事天望地藏谓始死望天而招魂体
 魄则葬藏于地也所以然者以体魄则降而下知
 气则升而上也


临川吴氏曰体魄谓形体精魄
 降谓降下在地知气谓神识魂气在上谓升上在
 天其号其告望而求诸天之阳明者盖为知气之
 在上而然此时犹以生道处之冀其知气来复而
 可以生也始则饭腥终则苴熟藏而归诸地之阴
 幽者盖为体魄之降而然此时始以死道处之俾
 其体魄得所而安于死也
  郊特牲
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阴阳之义也
  祭义
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


口鼻呼吸是气那灵处便属魂视听是体那聪
 明处便属魄
荐黍稷羞肝肺首心见间以侠甒加以郁鬯以报魄



加以郁鬯者魄降在地用郁鬯之酒以灌地本
 在祭初而言于荐羞之下者谓非独荐羞二者为
 报魄初加郁鬯亦是报魄也此言报魄之礼
关尹子
  四符篇
精者水魄者金神者火魂者木精主水魄主金金生
水故精者魄藏之神主火魂主木木生火故神者魂
藏之惟火之为物能镕金而销之能燔木而烧之所
以冥魂魄惟精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在人为精神在
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人为神魄在天为燥在地为金
在人为魄魂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人为魂惟以我
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譬如万水可合为一水以我
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譬如万火可合为一火以我
之魄合天地万物之魄譬如金之为物可合异金而
镕之为一金以我之魂合天地万物之魂譬如木之
为物可接异木而生之为一木则天地万物皆吾精
吾神吾魄吾魂何者死何者生
五行之运因精有魂因魂有神因神有意因意有魄
因魄有精五行回环不已所以我之伪心流转造化
几亿万岁未有穷极然核芽相生不知其几万株天
地虽大不能芽空中之核雌卵相生不知其几万禽
阴阳虽妙不能卵无雄之雌惟其来于我者皆摄之
以一息则变物为我无物非我所谓五行者孰能变

众人以魄摄魂者金有余则木不足也圣人以魂运
魄者木有余则金不足也盖魄之藏魂俱之魂之游
魄因之魂昼寓目魄夜舍肝寓目能见舍肝能梦见
者魂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天地者魂狃习也
梦者魄无分别析之者分别析之曰彼我者魄狃习
也火生土故神生意土生金故意生魄神之所动不
名神名意意之所动不名意名魄惟圣人知我无我
知物无物皆因思虑计之而有是以万物之来我皆
对之以性而不对之以心性者心未萌也无心则无
意矣盖无火则无土无意则无魄矣盖无土则无金
一者不存五者皆废既能浑天地万物以为魂斯能
浑天地万物以为魄凡造化所妙皆吾魂凡造化所
有皆吾魄则无有一物可役我者
鬼云为魂鬼白为魄于文则然鬼者人死所变云者
风风者木白者气气者金风散故轻清轻清者上天
金坚故重浊重浊者入地轻清者魄从魂升重浊者
魂从魄降有以仁升者为木星佐有以义升者为金
星佐有以礼升者为火星佐有以智升者为水星佐
有以信升者为土星佐有以不仁沈者木贼之不义
沈者金贼之不礼沈者火贼之不智沈者水贼之不
信沈者土贼之魂魄半之则在人间升魂为贵降魄
为贱灵魂为贤厉魄为愚轻魂为明重魄为暗扬魂
为羽钝魄为毛明魂为神幽魄为鬼其形其居其识
其好皆以五行契之惟五行之数参差不一所以万
物之多盈天地间犹未已也以五事归五行以五行
作五虫可胜言哉譬犹兆龟数蓍至诚自契五行应
之诚苟不至兆之数之无一应者圣人假物以游世
五行不得不对
魂者木也木根于冬水而华于夏火故人之魂藏于
夜精而见于昼神合乎精故所见我独盖精未尝有
人合乎神故所见人同盖神未尝有我
淮南子
  说山训
魄问于魂曰道何以为体曰以无有为体魄曰无有
有形乎魂曰无有魄曰无有可得而闻也魂曰吾直
有所遇之耳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幽冥者
所以喻道而非道也魄曰吾闻得之矣乃内视而自
反也魂曰凡得道者形不可得而见名不可得而扬
今汝已有形名矣何道之所能乎魄曰言者独何为
者吾将反吾宗矣魄反顾魂忽然不见反而自存亦
以沦于无形矣
白虎通
  情性
魂魄者何谓魂犹云云也行不休于外也主于情魄
者迫然着人主于性也魂者芸也情以除秽魄者白
也性以治内
性理会通
  魂魄
鬼神不过阴阳消长而已亭毒化育风雨晦冥皆是
在人则精是魄魄者鬼之盛也气是魂魂者神之盛
也精气聚而为物何物而无鬼神游魂为变魂游则
魄之降可知
魂谓精魂其死也魂归于天消散之意
朱子曰二气之分即一气之运所谓一动一静互为
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者也在人者以分言之则
精为阴而气为阳故魄为鬼而魂为神以运言之则
消为阴而息为阳故伸为神而归为鬼然魂性动故
当其伸时非无魄也而必以魂为主魄性静故方其
归时非无魂也而必以魄为主则亦初无二理矣
问生死鬼神之理曰天道流行发育万物有理而有
气虽是一时都有毕竟以理为主人得之以有生气
之清者为气浊者为质知觉运动阳之为也形体阴
之为也气曰魂体曰魄高诱淮南子注曰魂者阳之
神魄者阴之神所谓神者以其主乎形气也人所以
生精气聚也人只有许多气须有个尽时尽则魂气
归于天形魄归于地而死矣人将死时热气上出所
谓魂升也下体渐冷所谓魄降也此所以有生必有
死有始必有终也
问魂魄曰气质是实底魂魄是半虚半实底鬼神是
虚分数多实分数少底
魄是一点精气气交时便有这神魂是发扬出来底
如气之出入止息魄是如水人之视能明听能聪心
能强记底有这魄便有这神不是外面入来魄是精
魂是气魄主静魂主动又曰草木之生自有个神他
自不能生在人则心便是所谓形既生矣神发知矣
是也
问生魂死魄曰古人只说三五而盈三五而阙近时
人方推得他所以圆阙乃是魄受光处魄未尝无也
人有魄先衰底有魂先衰底如某近来觉得重听多
忘是魄先衰
先儒言口鼻之嘘吸为魂耳目之聪明为魄也只说
得大概都更有个母子这便是坎离水火暖气便是
魂冷气便是魄魂便是气之神魄便是精之神会思
量计度底便是魂会记当去底便是魄又曰见于目
而明耳而聪者是魄之用又曰无魂无魄不能以自
存今人多思虑役役魂都与魄相离了
阴阳之始交天一生水物生始化曰魄既生魄暖者
为魂先有魄而后有魂故魄常为主干又曰先辈说
魂魄多不同左传说魄先魂而有看来也是以赋形
之初言必是先有此体象方有阳气来附也
动者魂也静者魄也动静二字括尽魂魄凡能运用
作为皆魂也魄则不能也今人之所以能运动都是
魂使之尔魂若去魄则不能也月之黑晕便是魄其
光者乃日加之光耳他本无光也所以说哉生魄旁
死魄庄子曰日火外影金水内影此便是魂魄之说
问气之出入者为魂耳目之聪明为魄然则魄中复
有魂魂中复有魄耶曰精气周流充满于一身之中
嘘吸聪明乃其发而易见者耳然既周流充满于一
身之中则鼻之知臭口之知味非魄乎耳目之中皆
有暖气非魂乎推之遍体莫不皆然
问先生尝言体魄自是二物然则魂气亦为两物耶
曰将魂气细推之亦有精粗但其为精粗也甚微非
若体魄之悬殊耳问以目言之目之轮体也睛之明
魄也耳则如何曰窍即体也聪即魄也又问月魄之
魄岂只指其光而言之而其轮则体耶曰月不可以
体言只有魂魄耳月魄即其全体而光处乃其魂之
发也
魂属木魄属金所以说三魂七魄是金木之数也
问人有尽记得一生以来履历事者此是智以藏往
否曰此是魄强所以记得多
问魂气升于天莫只是消散其实无物归于天上否
曰也是气散只是才散便无如火将灭也有烟上只
是便散盖缘木之性已尽无以继之人之将死便气
散即是这里无个主子一散便死大率人之气常上
且如说话气都出上去
魂散则魄便自沈了今人说虎死则眼光入地便是
如此
问游魂为变间有为妖孽者是如何得未散曰游字
是渐渐散若是为妖孽者多是不得其死其气未散
故郁结而成妖孽若是尪羸病死底人这气消耗尽
了方死岂复更郁结成妖孽然不得其死者久之亦
散如今打做糊中间自有成小块核不散底久之
渐渐也自会散横渠云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
之既盈气日反而游散至之谓神以其伸也反之谓
鬼以其归也天下万物万事自古及今只是个阴阳
消息屈伸
苌弘死三年而化为碧此所谓魄也如虎威之类弘
以忠死故其气凝结如此
问鬼神魂魄就一身而总言之不外乎阴阳二气而
已然既谓之鬼神又谓之魂魄何耶某窃谓以其屈
伸往来而言故谓之鬼神以其灵而有知有觉而言
故谓之魂魄或者乃谓屈伸往来不足以言鬼神盖
合而言之则一气之往来屈伸者是也分而言之则
神者阳之灵鬼者阴之灵也以其可合而言可分而
言故谓之鬼神以其可分而言不可合而言故谓之
魂魄或又执南轩阳魂为神阴魄为鬼之说乃谓鬼
神魂魄不容更有分别某窃谓如中庸或问虽曰一
气之屈伸往来然屈者为阴伸者为阳往者为阴来
者为阳而所谓阳之灵者阴之灵者亦不过指屈伸
往来而为言也曰鬼神通天地间一气而言魂魄主
于人身而言方气之伸精魄固具然神为主及气之
屈魂气虽存然鬼为主气尽则魄降而纯于鬼矣
勉斋黄氏曰精之神谓之魄气之神谓之魂耳目之
所以能视听者魄为之也此心之所以能思虑者魂
为之也合魄与魂乃阴阳之神而理实具乎其中惟
其魂魄之中有理具焉是以静则为仁义礼智之性
动则为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情胥此焉出也人须
如此分作四节看方体认得着实
子产谓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斯言亦真得
圣贤之遗旨所谓始化是胎中略成形时人初间纔
受得气便结成个胚胎模样是魄既成魄便渐渐会
动属阳曰魂及形既生矣神知发矣故人之知觉属
魂形体属魄阳为魂阴为魄魂者阳之灵而气之英
魄者阴之灵而体之精如口鼻呼吸是气那灵处便
属魂视听是体那聪明处便属魄
就人身上细论大概阴阳二气会在吾身之中为鬼
神以寤寐言则寤属阳寐属阴以语默言则语属阳
默属阴及动静进退行止皆有阴阳凡属阳者皆为
魂为神凡属阴者皆为魄为鬼人自孩提至于壮是
气之伸属神中年以后渐渐衰老是气之屈属鬼以
生死论则生者气之伸死者气之屈就死上论则魂
之升者为神魄之降者为鬼魂气本乎天故腾上体
魄本乎地故降下书言帝乃殂落正是此意殂是魂
之升上落是魄之降下者也
西山真氏曰人之生也精与气合而已精者血之类
是滋养一身者故属阴气是能知觉运动者故属阳
二者合而为人精即魄也目之所以明耳之所以聪
者即精之为也此之谓魄气充乎体凡人心之能思
虑有知识身之能举动与夫勇决敢为者即气之所
为也此之谓魄人之少壮也血气强血气强故魂魄
盛此所谓伸及其老也血气既耗魂魄亦衰此所谓
屈也既死则魂升于天以从阳魄降于地以从阴所
谓各从其类也魂魄合则生离则死故先王制祭享
之礼使为人子孙者尽诚致敬以□萧之属求之于
阳灌鬯之属求之于阴求之既至则魂魄虽离而可
以复合故礼记曰合鬼与神教之至也神指魂而言
鬼指魄而言此所谓屈而伸者也
人死虽是魂魄各自飞散要之魄又较定须是招魂
来复这魄要他相合复不独是要他活是要聚他魂
魄不教散了圣人教人子孙常常祭祀也是要去聚
得他

 魂魄部艺文
  招魂           周宋玉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沬主此盛德兮牵于
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
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巫
阳对曰掌梦上帝其命难从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
不能复用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乎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
来东方不可以托些长人千仞唯魂是索些十日代
出流金砾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
可以托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
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
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归来不可
以久淫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
渊靡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赤蚁若
象元□若壶些五谷不生藂菅是食些其土烂人求
水无所得些仿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归来归来
恐自遗贼些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
飞雪千里些归来归来不可以久些魂兮归来君无
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
些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致
命于帝然后得瞑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
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血
拇逐人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归
来归来恐自遗灾些魂兮归来入修门些工祝招君
背行先些秦篝齐缕郑绵络些招具该备永啸呼些
魂兮归来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像设君室
静闲安些高堂邃宇槛层轩些层台累榭临高山些
网户朱缀刻方连些冬有突厦夏室寒些川谷径复
流潺湲些光风转蕙汜崇兰些经堂入奥朱尘筵些
砥室翠翘挂曲琼些翡翠珠被烂齐光些蒻阿拂壁
罗帱张些纂组绮缟结琦璜些室中之观多珍怪些
兰膏明烛华容备些二八侍宿射递代些九侯淑女
多迅众些盛鬋不用制实满宫些容态好比顺弥代
些弱颜固植謇其有意些姱容修态洞房些蛾眉
曼睩目腾光些靡颜腻理遗视矊些离榭修幕侍君
之间些翡帷翠帱饰高堂些红壁沙版元玉之梁些
仰观刻桷画龙蛇些坐堂伏槛临曲池些芙蓉始发
杂芰荷些紫茎屏风文缘波些文异豹饰侍陂□些
轩辌既低步骑罗些兰薄户树琼木篱些魂兮归来
何远为些室家遂宗食多方些稻粢穱麦拿黄粱些
大苦咸酸辛甘行些肥牛之腱臑若芳些和酸若苦
陈吴羹些胹□炮羔有柘浆些鹄酸臇凫煎鸿鸧些
露鸡臛蠵厉而不爽些粔籹蜜饵有餭些瑶浆
勺实羽觞些挫糟冻饮酎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浆
些归反故室敬而无妨些肴羞未通女乐罗些陈钟
按鼓造新歌些涉江采菱发扬荷些美人既醉朱颜
酡些娭光眇视目曾波些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长
发曼鬋艳陆离些二人齐容起郑舞些衽若交竿抚
案下些竽瑟狂会填鸣鼓些宫庭震惊发激楚些吴
歈蔡讴奏大吕些士女杂坐乱而不分些放陈组缨
班其相纷些郑卫妖玩来杂陈些激楚之结独秀先
些□象□有六博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
牟呼五白些晋制犀比费白日些铿钟摇揳梓瑟
些娱酒不废沈日夜些兰膏明烛华镫错些结撰至
思兰芳假些人有所极同心赋些酎饮尽欢乐先故
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乱曰献岁发春兮汨吾南征
菉苹齐叶分白芷生路贯庐江兮左长薄倚沼畦瀛
兮遥望博青骊结驷兮齐千乘悬火延起兮元颜烝
步及骤处兮诱骋先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与王趋
梦兮课后先君王亲发兮惮青兕朱明承夜兮时不
可淹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
千里分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
  归魂赋


      陈沈炯
 古语称收魂升极周易有归魂卦屈原着招魂篇
 故知魂之可归其日已久余自长安反乃作归魂
 赋其辞曰
伊吾人之陋宗资元圣而云始肇邵閟之灵源分昌
发之世祀实闻之乎家记又孚之于惇史亢宗贵而
博古四史成乎一身怪日月之辽远而承袭之相因
岂少贱之能察非末学之知津也若夫风流退让在
秦作相越江以东惟戎及酆出忠出孝且卿且公世
历十五爰逮余躬值天地之幅裂遭日月之氛虹去
父母之邦国埋形影于胡戎绝君臣而辞骨肉蹐厚
地而局苍穹抱北思之胡马望南飞之夕鸿泣沾襟
而杂露悲微吟而带风昔休明之云始余播弃于天
地自太学而游承明出书生而从下吏身豫封禅之
官名入南宫之记登玉墀之深眇出金门之崇邃受
北狄之奉书礼东夷之献使实不尝至屈膝逊言以
殊方降意嗟五十之逾年忽流离于凶忒值中军之
失权而大盗之移国何赤疹之四起岂黄雾之云塞
祈瘦弟于赤眉乞老亲于剧贼免伏质以解衣遂窘
身而就勒既而天道祸淫否终斯泰灵圣奋发风云
响会扫欃枪之星斩蚩尤之□余扳逆而效从遂妻
诛而子害虽分珪而祚土迄长河之如带肌肤之痛
何泯潜翳之悲无状我国家之沸腾我天下之匡复
我何辜于上元我何负于邻睦背盟书而我欺图信
神而我戮彼孟冬之云季总官司而就绁托马首之
西暮随槛车而回辙履峨峨之层冰面飗飗之岩雪
去莫敖之所缢过临江之轨折矧今古之悲凉并攒
心而沾袂渡狭石之攲危跨清津之幽咽鸟虚弓而
自陨猿号子而腹裂历沔漠之逶迤及楚郡之参差
望隆中之大宅映岘首之沈碑既缧然而就鞅非造
次之能窥至若高祖武皇帝之基天下也岐周景亳
之地龟图省书之秘醒醉之歌味绝让畔之田鳞次
余既长于克民觉何从而掩泗洧水兮深且清宛水
兮澄复明昔南阳之穰县今百雉之都城我太宗之
威武遏宛洧而陈兵百万之虏俄成鱼□千仞之阜
倏似沧瀛虽德刑成于赦服故蛮狄震乎雄名乃寻
浙而历商遂经秦而至洛觉高蹈之清远具风云之
倏烁其山也则嵚岑嵬岩峻婆陀或孤峰而秀聚
或逸出而横罗千岁之木坐岭表百丈之石枕溪阿
其水则砰訇瀄汨或宽或疾击万□而相奔聚千流
而同出何武关之狭隘而汉祖之英雄山万里而仰
云雾水百仞而写蜿虹若一夫而守隘岂万众之能
攻去青泥而逾白鹿越渥水而到青门长卿之赋可
想邵平之迹不存咄嗟骊山之阜惆怅灞陵之园文
恭俭而无□嬴发掘其何言访轵道之长组拾蓝田
之玙璠无故老之可讯并膴膴之空原登未央之北
阙望长乐之基址伊太后之所居筑旗亭而成市槐
路郁以三条方涂坦而九轨观阡陌之遗踪实不乖
乎前史傍直城而北转临横门而左趋南则董卓之
坞北则苻坚所居即二贼之墟垒为彼主之庭除终
南巃嵷太乙嵯峨九□掘起八垒连河汨经泥之混
浊盥渭渚之清波指咸阳而长望向赵李而经过息
甘泉而避暑犹爽垲而清和尔乃背长夏涉素秋卧
寒野坐林陬霜微凝而侵骨树裁动而风遒思我亲
戚之颜貌寄梦寐而魂求察故乡之安否但望斗而
观牛稚子夭于郑谷勉励愧乎延州闻爱妾之长叫
引寒风而入楸何精灵以堪此乃纵酒以陶忧至诚
可以感鬼秉信可以祈天何精陨而魄散忽魂归而
气旋解龙骖而见送走邮驿于亭传出向来之大道
反初入之山川受绕朝之赠策报李陵之别篇泪未
悲而自堕语未咽而无宣于时和风四起具物初荣
草极野而舒翠花分丛而落英鱼则潜波涣跃鸟则
应岭俱鸣随六合之开朗与风云而自轻其所涉也
州则二雍三荆昌欢江并唐安浙洛巴郢云平其水
则淮江汉洧随浩汗沣潦浐潏河泾渭相乱或浮深
而揭浅或凌波而沿岸每日夕而靡依常一步而三
叹蛮蜑之与荆吴元狄之与羌胡言语之所不通嗜
欲之所不同莫不迭足敛手低眉曲躬岂论生平与
意气止望首丘于南风悲城邑之毁撤意风水之渺
扬既尽地而谒帝乃怀橘而升堂何神仙之足学此
即云衣而虹裳也
  招李夫人魂赋       唐谢观
李夫人月坠香焚花沈九原繁华委地零落何言有
少翁兮术通神鬼为汉帝兮夜致精魂于是诏未央
之宫备通灵之术五位之坛杂立九奏之音克序珠
笼翠幰龙师虎旅银烛之煌煌次列金管之愔愔慢
举帝乃坐中寝御纤帏森羽卫俨天师佩符箓以威
重拂香花而步迟左止箫韶之奏右启甲乙之旗搢
霜珪而敛色执红旌而尽思立北斗星文之下当中
坛月午之时万籁寂寥发清音于汉殿九天空阔写
招魂于楚词词曰白玉洁兮红兰芳忽玉折兮兰已
伤魂兮勿复游他方盍归来兮慰我皇又曰彩云裾
兮流霞袂倏而来兮忽而逝魂兮勿复游四裔归来
兮膺万岁已而怆恨沾巾凄凉侍臣窸窣而房栊变
色荧煌而户牖生春如花如扇开睹恍惚之中韦非
烟非雾卷见希夷之外人珠珰琼佩鬓发绛唇仿□
平生之貌依稀歌舞之身顾步婵娟回翔绰约似发
言而尚默若将前而复却于时斜汉将倾繁奏爰作
琳琅璀璨绮罗回薄风凄雨切忽消散于杳冥凤去
鸾归空珠翠之寥落自是妖妄日恣虚无念作侮万
乘为脱屣陋百载之浮荣幸河海之无事赖干戈之
蹔平不然少翁此夕岂宜一拜于文成

 魂魄部纪事三
金刚经鸠异元和初汉州孔目典陈昭因患见一人
着黄衣至□前云赵判官唤尔昭问所因云至自冥
间刘辟与窦悬对事要君为证昭即留坐逡巡又有
一人手持一物如球胞前吏怪其迟答之曰缘此候
屠行开因笑谓昭曰君勿惧取生人气须得猪胞君
可面东侧卧昭依其言不觉已随二吏行路甚平可
十余里至一城大如府城甲士守门焉及入见一人
怒容可骇即赵判官也语云刘辟收东川窦悬捕牛
四十七头送梓州称准辟判杀辟又云先无牒君为
孔目典合知是实未及对隔壁闻窦悬呼陈昭好在
及问兄弟妻子存亡昭即欲参见冥吏云窦使君形
容极恶不欲相见昭乃具说杀牛实奉刘尚书委曲
非牒也纸是麻面见在汉州某司房架即令吏领昭
至汉州取之门馆扃锁乃于节窍中出入委曲至辟
乃无言赵语昭尔自有过知否窦悬所杀牛尔取一
牛头昭未及对赵曰此不同人间不可抵假须臾见
一卒挈牛头而至昭即恐惧求救赵令检格合决一
百考五十日因谓昭曰尔有何功德昭即自陈设若
干人斋画某像赵云此来生缘尔昭又言曾于表兄
家转金刚经赵曰可合掌请昭依言有顷见黄经
箱自天而下住昭前昭取视即表兄所借本也有烧
处尚在又令合掌其经即灭赵曰此足以免便放回
复令昭往一司曰生禄检其修短吏报云昭本名钊
是金傍刀至某年改为昭更得十八年昭闻惆怅赵
笑曰十八年大得作乐事何不悦乎乃令吏送昭至
半道见一马当路吏云此尔本属可乘此即骑乃活
死已一日半矣
元怪录元和中饶州刺史齐推女适陇西李某李举
进士妻方娠留州宅至临月迁至后东阁中其夕女
梦丈夫衣冠甚伟瞋目按剑叱之曰此屋岂是汝腥
秽之所乎亟移去不然且及祸明日告推推素刚烈
曰吾忝土地主是何妖孽能侵耶数日女诞育忽见
所梦者即其□帐乱殴之有顷耳目鼻皆流血而卒
父母伤痛女冤横追悔不及遣遽告其夫俟至而归
葬于李族遂于郡之西北十数里官道权瘗之李生
在京师下第将归闻丧而往比至饶州妻卒已半年
矣李亦粗知其死不得其终悼恨既深思为冥雪至
近郭日晚忽于旷野见一女形状服饰似非村妇李
即心动驻马谛视之乃映草树而没李下马就之至
则真其妻也相见悲泣妻曰且无涕泣幸可复生俟
君之来亦已久矣大人刚正不信鬼神身是妇女不
能自诉今日相见事机校迟李曰为之奈何女曰从
此直西五里鄱亭村有一老人姓田方教授村儿此
九华洞中仙官也人莫之知君能至心往求或冀谐
遂李乃径访田先生见之乃膝行而前再拜称曰下
界凡贱敢谒大仙时老人方与村童授经见李惊避
曰衰朽穷骨旦暮溘然郎君安有此说李再拜叩头
不已老人益难之自日宴至于夜分终不敢就坐拱
立于前老人俯首良久曰足下诚恳如是吾亦何所
隐焉李生即顿首流涕具云妻枉状老人曰吾知之
久矣但不蚤申诉今屋宅已败理之不及吾向拒公
盖未有计耳然试为足下作一处置乃起从北出可
行百步余止于桑林长啸倏忽见一大府署殿宇环
合仪卫森然拟于王者田先生衣紫帔据案而坐左
右解官等列侍俄传教□地界须臾十数部各拥百
余骑前后奔驰而至其帅皆长丈余眉目魁岸罗列
于门屏之外整衣冠意绪仓皇相问今有何事须臾
谒者通地界庐山神江渎神彭蠡神等皆趣入田先
生问曰比者此州刺史女因产为暴鬼所杀事甚冤
滥尔等知否皆俯伏应曰然又问何故不为申理又
皆对曰狱讼须有其主此不见人诉无以发擿有问
知贼姓名否有人对曰是西汉鄱阳王吴芮今刺史
宅是芮昔时所居至今犹恃雄豪侵占土地往往肆
其暴虐人无奈何田先生曰即追来俄顷缚吴芮至
先生诘之不伏乃命追阿齐良久见李妻与吴芮庭
辩食顷吴芮理屈乃曰当是产后虚弱见某惊怖自
绝非故杀田先生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遂令
执送天曹回谓速检李氏寿命几何顷之吏云本算
更合寿三十二年生四男三女先生谓群官曰李氏
寿筭长若不再生议无厌伏公等所见何如有一老
吏前启曰东晋邺下有一人横死正与此事相当前
使葛真君断以具魂作本身却归生路饮食言语嗜
欲追游一切无异但知寿终不见形质耳田先生曰
何谓具魂吏曰生人三魂七魄死则散离本无所依
今收合为一体以续弦胶涂之大王当衙发遣放回
则与本身同矣田先生曰善顾谓李妻曰作此处置
可乎李妻曰幸甚俄见一吏别领七八女人来与李
妻一类即推而合之有一人持一器药状似稀饧即
于李妻身涂之李氏妻如空中坠地初甚迷闷天明
尽失夜来所见唯田先生及李氏夫妻三人共在桑
林中田先生谓李生曰相为极力且喜事成便可领
归见其亲族但言再生慎无他说吾亦从此逝矣李
遂同归至州一家惊疑不为之信久之乃知实生人
也自尔生子数人其亲表之中颇有知者云他无所
异但举止轻便异于常人耳
金刚经鸠异元和三年贼李同捷阻兵沧景帝命刘
佑统齐德军讨之初围德州城城坚不拔翌日又攻
之自卯至未十伤八九竟不能拔时有齐州衙内八
将官健儿王忠干博野人常念金刚经积二十余年
日数不阙其日忠干上飞梯将及堞身中箭如猬为
櫐木击落同火卒拽出羊马城外置之水濠里岸佑
以暮夜命抽军其时城下矢落如雨同火人忙忘
取忠干尸忠干既死梦至荒野遇大河欲渡无因仰
天大哭忽闻人语声忠干见一人长丈余疑其神人
因求指营路其人云尔莫怕我令尔得渡此河忠干
拜之头低未举神人把腰掷之空中久方着地忽如
梦觉闻贼城上交二更初不记过水亦不知疮□手
扪面血涂眉睫方知伤损乃举身强行百余步却倒
复见向人持刀叱曰起起忠干惊惧遂走一里余坐
歇方闻本军喝号声遂及本营访同火卒方知身死
在水濠里即梦中所过河也忠干见在齐德军
芝田录元和间有崔生者前婚萧氏育一儿卒后婚
郑氏萧卒十二年托梦于子曰吾已得却生于阳间
为吾告汝母能发吾丘乎子虽梦不能言后三日又
梦如此子终不能言郑氏有贤德萧乃下语于老家
人云为吾报郑夫人速出我更两日即不及矣老家
人叫曰娘子却活也夫人卜之曰无生象即罢来日
家人又曰娘子却活也郑夫人再占卜之曰有生象
即开坟果活动矣舁归郑夫人以粥饮之气通能言
具说幽途知抚育贤德之恩又说初有一龟环绕某
遗骸而去数日又来环绕将去复来啮某足指则知
前卜无生象者龟止环绕而已后云有生象者是龟
咬足指也萧氏与郑氏为姊妹共居情若骨肉得十
年而终
知命录吴全素苏州人举孝廉五上不第元和十二
年寓居长安永兴里十二月十三日夜既卧见二人
白衣执简若贡院引榜来召者全素曰礼闱引试分
甲有期何烦夜引使者固邀不得已而下□随行不
觉过子城出开远门二百步正北行有路阔二尺已
来此外尽是深泥见丈夫妇人捽之者拽倒者枷杻
者锁身者连裾者僧者道者囊盛其头者面缚者散
驱行者数百辈皆行泥中独全素行平路约数里入
城郭见官府同列者千余人军吏佩刀者分部其人
率五十人为一引引过全素在第三引中其正衙有
大殿当中设□儿一人衣绯而坐左右立吏数十人
衙吏点名便判付司狱者付硙狱者付矿狱者付汤
狱者付火狱者付案者闻其付狱者方悟身死见四
十九人皆点付讫独全素在因问其人曰当衙者何
官曰判官也遂诉曰全素忝履儒道年禄未终不合
死判官曰冥官案牍一一分明据籍帖追岂合妄诉
全素曰审知年命未尽今请对验命籍乃命取吴郡
户籍到验得吴全素元和十三年明经出身其后三
年衣食亦无官禄判官曰人世三年纔同瞬息且无
荣禄何必却回既去即来徒烦案牍全素曰辞亲五
载得归即荣何况成名尚余三载伏乞哀察判官曰
任归仍诫引者曰此人命薄宜令速去稍似迟延即
突明矣引者受命即与同行出门外羡而泣者不可
胜纪既出其城不复见泥矣复至开远门二吏谓全
素曰君命甚薄突明即归不得见判官之命乎我皆
贫各惠钱五十万即无虑矣全素曰远客又贫如何
可致吏曰从母之夫居宣阳为户部吏者甚富一言
可致也既同诣其家二人不肯上□令全素入告其
家方食煎饼全素至灯前拱曰阿姨万福不应又曰
姨夫安和又不应乃以手笼灯满堂皆暗姨夫曰何
不抛少物夜食香物鬼神便合恼人全素既憾其不
应又目为鬼神意颇忿之青衣有执食者其面正当
因以手掌之应手而倒家人竞来拔发喷水呼唤良
久方寤全素既言情不得下□问二吏吏曰固然君
未还生非鬼而何鬼语而人不闻笼灯行掌诚足以
骇之曰然则何以言事曰以吾唾涂人大门一家睡
涂人中门门内人睡涂堂门满堂人睡可以手承吾
唾而涂之全素掬手二吏交唾逡巡掬手以涂堂门
纔毕满堂欠伸促去食器遂入寝二吏曰君入去□
三尺立言之慎勿近□以手摇动则魇不寤矣全素
依其言言之其姨惊起泣谓夫曰全素晚来归宿何
忽致死今者见梦求钱言有所遗如何其夫曰忧念
外甥偶为热梦何足遽信又寝又梦惊起而泣求纸
干柜适有二百幅乃令遽剪焚之火绝则千缗宛然
在地矣二吏曰钱数多某固不能胜而君之力生人
之力也可以尽举请负以致寄之全素初以为难试
以两手上承自肩挑之巍巍然极高其实甚轻乃引
行寄介公庙主人者紫衣腰金敕吏受之寄毕二吏
曰君之还生必矣且思便归亦欲有所见耶今欲取
一人送之受生能略观否全素曰固所愿也乃相引
入西市绢行南尽人家灯火荧煌呜呜而泣数僧当
门读经香烟满户二吏不敢近乃从堂后檐上计当
寝□有抽瓦折椽开一大穴穴中下视一老人气息
奄然相向而泣者周其□一吏出怀中绳大如指长
二丈余令全素安坐执之一头垂于穴中诫全素曰
吾寻取彼人来人来当掣绳遂出绳下之而以右手
捽老人左手掣绳全素遽掣出之拽于堂前以绳缚
囚二吏更荷而出相顾曰何处有屠案最大其一曰
布政坊十字街南王家案最大相与往焉既到投老
人于案上脱衣缠身更上推扑老人曰苦其声感人
全素曰有罪当刑此亦非法若无罪责何以苦之二
吏曰讶君之问何迟也凡人有善功清德合生天堂
者仙堂彩云霓旌鹤驾来迎也某何以见之若有重
罪及秽恶合堕地狱牛头奇鬼铁叉枷杻来取某又
何以见之此老人无生天之福又无入地狱之罪虽
能修身未离尘垢但洁其身静无瑕秽既舍此身只
合更受男子之身当其上计之时其母已孕此命既
尽彼命合生今若不团扑令彼妇人何以能产又尽
力揉扑实觉渐小须臾其形纔如拳大百骸九窍莫
不依然于是依依提行逾子城大胜业坊西南下东
面第二曲北壁入第一家其家复有灯火言语切切
沙门三人当读八阳经因此不敢逼直上□见堂
门斜掩一吏执老人投于堂中纔似到□新子已啼
矣二吏曰事毕矣送君去又偕入永兴里旅舍到寝
房房内尚黑略无所见二吏自后乃推全素大呼曰
吴全素若失足而坠既苏头眩苦良久方定而街鼓
动姨夫者自宣阳走马来则已苏矣其仆不知觉也
乘肩舆憩于宣阳数日复故再由子城入胜业生男
之家历历在眼自以明经中第不足为荣思速侍亲
卜得行日或头眩不果去或骡来脚损或雨雪连日
或亲故往来因循之间遂逼试日入场而过不复以
旧日之望为意俄而成名笑别长安而去乃知命当
有成弃之不可时苟未会躁亦何为举此一端足可
以诫其知进而不知退者
定命录长安里巷说朱泚乱时李太尉军中有一卒
为乱兵所刃身颈异处凡七日忽不知其然而自起
但觉颅骨稍哽咽喉强于昔时而受刃处痒甚行步
无所苦扶杖而归本家妻儿异之讯其事具说其所
以体与颈分之时全不悟其害亦无心记忆家乡忽
为人驱入城门被引随兵死数千计至东面有大局
署见绿衣长吏□几点籍姓名而过次呼其人便云
不合来乃呵责极切左右逐出令还见冥司一人髡
桑木如臂大其状若浮沤钉牵其人头身断处如令
勘合则以桑木钉自脑钉入喉俄而便觉再见日月
不甚痛楚妻儿因是披顶发而观则见隆高处一寸
已上都非寻常皮里桑木黄文存焉人或为之粉黛
元和中温会有宗人守清为邠镇之权将忽话此事
守清便呼之前出乃云是其麾下甲马士耿皓今已
七十余膂力犹可支数夫会因是亲睹其异
金刚经鸠异江陵开元寺般若院僧法正日持金刚
经三七遍长庆初得病卒至冥司见若王者问师生
平作何功德答曰常念金刚经乃揖上殿令登绣坐
念经七遍侍卫悉合掌阶下拷掠论对皆停息而听
念毕后遣一吏引还王下阶送云上人更得三十年
在人间勿废读诵因随吏行数十里至一大坑吏因
临坑自后推之若陨空焉死已七日唯面不冷法正
今尚在年八十余荆州僧常靖亲见其事
酉阳杂俎太和五年复州医人王超善用针病无不
瘥于午忽无病死经宿而苏言始梦至一处城壁台
殿如王者居见一人卧召前袒视左膊有肿大如杯
令超治之即为针出脓升余顾黄衣吏曰可领毕也
超随入一门门署曰毕院庭中有人眼数千聚成山
视肉迭瞬明灭黄衣曰此即毕也俄有二人形甚奇
伟分处左右鼓巨箑吹激眼聚扇而起或飞或走或
为人者顷刻而尽超访其故黄衣吏曰有生之类先
死而毕言次忽活
金刚经鸠异太和五年汉州什邡县百姓王翰常在
市日逐小利忽暴卒经三日却活云冥中有十六人
同被追十五人散配他处翰独至一司见一青衫少
年称是己侄为冥官厅子遂引见推典又云是己兄
貌皆不相类其兄语云有冤牛一头诉尔烧畬枉烧
杀之尔又曾卖竹与杀狗人作箜篌杀狗两头狗亦
诉尔尔今名未系死籍犹可以免为作何功德翰欲
为设斋及写法华经金光明经皆曰不可乃请曰持
金刚经日七遍与之其兄喜曰足矣及活遂舍业出
家今在什邡县
太和七年冬给事中李公石为太原行军司马孔目
官高涉因宿使院至冬冬鼓起时诣邻房忽遇一人
长六尺余呼曰行军唤尔涉遂行行稍迟其人自后
拓之不觉向北约行数十里至野外渐入一谷底后
上一山至顶四望邑屋尽眼下至一曹司所追者呼
云追高涉到其中人多衣朱绿当案者似崔行信郎
中判云付司对复引出至一处数百人露坐与猪羊
杂处领至一人前乃涉妹婿杜则也逆谓涉曰君初
得书手时作新人局遣买羊四口记得否今被相责
备尝苦毒涉遽云尔时祇使市肉非羊也则遂无言
因见羊人立啮则逡巡被领他去倏忽又见一处露
架方梁梁上钉大铁环有数百人皆持刀以绳系人
头牵入环中刳剔之涉惧走出但念金刚经倏忽逢
旧相识杨演云李尚书时杖杀贼李英道为劫贼事
已于诸处受生三十年今却诉前事君常记得无涉
辞以年幼不省又遇旧典段怡先与涉为义兄弟逢
涉云先念金刚经莫废忘否向来所见未是极苦处
勉树善业今得还乃经之力因送至家如梦死已经
宿向所拓处数日青肿
元怪录崔绍者博陵王元暐曾孙其大父武尝从事
于桂林其父直元和初亦从事于南海常假郡符于
端州直处官清苦不蓄羡财给家之外悉拯亲故在
郡岁余因得风疾退卧客舍伏枕累年居素贫无何
寝疾复久身谢之日家徒索然繇是眷属辈不克北
归绍遂孜孜履善不堕素业南越会府有摄官承乏
之利济沦落羁滞衣冠绍迫于冻馁常屈至于此贾
继宗外表兄夏侯氏之子则绍之子婿因缘还往颇
熟其家太和六年贾继宗自琼州招讨使改换康州
牧因举请绍为掾属康之附郭县曰端溪端溪假尉
陇西李彧则前大理评事景休之犹子绍与彧锡类
之情素颇友洽崔李之居复隅落相近彧之家畜一
女猫常往来绍家捕鼠南土风俗恶他舍之猫产子
其家以为大不祥彧之猫产二子于绍家绍甚恶之
因命家童絷三猫于筐策加之以石复以绳固筐口
投之于江是后不累月绍丁所出荥阳郑氏之丧解
职居且苦贫孤孀数辈饘粥之费晨暮不充遂薄游
羊城之郡丐于亲故太和八年五月八日发康州官
舍历抵海隅诸郡至其年九月十六日达雷州绍家
常事一字天王已两世矣雷州舍于客馆中其月二
十四日忽得热疾一夕遂重二日遂殛将殛之际忽
见二人焉一人衣黄一人衣皂手执文帖云奉王命
追公绍初拒之云平生履善不省为恶今有何事被
此追呼二使人大怒曰公杀无辜三人冤家上诉奉
天符下降令按劾公方当与冤家对命奈何犹敢称
屈违拒王命遂展帖示绍见文字分明但不许细读
耳绍颇畏詟不知所裁顷刻间见一神人来二使者
俯伏礼敬神谓绍曰尔识我否绍曰不识神曰我一
字天王也常为尔家供养久矣每思以报之今知尔
有难故来相救绍拜伏求救天王曰尔但共我行必
无忧患王遂行绍次之二使者押绍之后通衢广陌
杳不可知际行五十里许天王问绍尔莫困否绍对
曰亦不甚困犹可支持三二十里天王曰欲到矣逡
巡遥见一城门墙高数十仞门楼甚大有二神守之
其神见天王侧立敬惧更行五里又见一城门四神
守之其神见天王之礼亦如第一门又行三里许复
有一城门其门关闭天王谓绍曰尔且立于此待我
先入天王遂乘空而过食顷闻摇□之声城门洞开
见十神人天王亦在其间神人色甚忧惧更行一里
又见一城门有八街街极广阔街两边有杂树不识
其名目有神人甚多不知数皆罗立于树下八街之
中有一街最大街西而行又有一城门门两边各有
数十间楼并垂帘街衢人物颇众车轝合杂朱紫缤
纷亦有乘马者亦有乘驴者一似人间模样此门无
神看守更一门尽是高楼不记间数珠帘翠幕眩惑
人目楼上悉是妇人更无丈夫衣服鲜明装饰新异
穷极奢丽非人寰所睹其门有朱旗银泥画旗旗数
甚多亦有着紫人数百天王立绍于门外便自入去
使者遂领绍到一厅使者先领见王判官既至厅前
见王判官着绿降阶相见情礼甚厚而答绍拜兼通
寒暄问第行延升阶与坐命煮茶良久顾绍曰公尚
未生绍初不晓其言心甚疑惧判官云阴司讳死所
以换死为生催茶茶到判官云勿吃此非人间茶逡
巡有着黄人提一瓶茶来云此是阳间茶绍可吃矣
绍吃三□讫判官则领绍见大王手中把一纸文书
亦不通入大王正对一字天王坐天王向大王云祇
为此人来大王曰有冤家上诉手虽不杀口中处分
令杀于江中天王令唤崔绍冤家有紫衣十余人齐
唱喏走出顷刻间有一人着紫襕衫执牙笏下有一
纸状领一妇人来兼领二子皆人身而猫首妇人着
惨裙黄衫子一女子亦然一男子亦然着皂衫三冤
家号泣不已称崔绍非理相害天王向绍言速开口
与功德绍忙惧之中都忘人间经佛名目唯记得佛
顶尊胜经遂发愿各与写经一卷言讫便不见妇人
等大王及一字天王遂令绍升阶与坐绍拜谢大王
王答拜绍谦让曰凡夫小生冤家陈诉罪当不赦敢
望生回大王尊重如是答拜绍实所不安大王曰公
事已毕即还生路存殁殊途固不合受拜大王问绍
公是谁家子弟绍具以房族答之大王曰此若然者
与公是亲家总是人间马仆射绍即起申叙马仆射
犹子磻夫则绍之妹夫大王问磻夫安在绍曰阔别
已久知家寄杭州大王又曰莫怪此来奉天符令勘
今则却还人道便回顾王判官云崔子停止何处判
官曰便在某厅中安置天王云甚好绍复咨启大王
大王在生名德至重官位极崇则合却归人天为贵
人身何得在阴司职大王笑曰此官职至不易得先
是杜司徒任此职总滥蒙司徒知爱举以自代所以
得处此位岂容易致哉绍复问曰司徒替何人曰替
李若初若初性严寡恕所以上帝不遣久处此杜公
替之绍又曰无因得一至此更欲咨问大王绍闻冥
司有世人生籍绍不才兼本抱疾不敢望人间官职
然顾有亲故愿一知之不知可否曰他人则不可得
见缘与公是亲情特为致之大王顾谓王判官曰从
许一见之切须诫约不得令漏泄漏泄之则终身喑
哑又曰不知绍先父在此复以受生大王曰见在此
充职绍涕泣曰愿一拜觐不知可否王曰亡殁多年
不得相见绍起辞大王其一字天王送绍到王判官
厅中铺陈赡给一似人间判官遂引绍到一瓦廊下
廊下又有一楼便引绍入门满壁悉是金榜银榜备
列人间贵人姓名将相二色名列金榜将相以下悉
列银榜更有长铁榜列州县府僚属姓名所见三榜
之人悉是在世人若谢世者则随所落籍王判官谓
绍曰见之则可慎勿向世间说榜上人官职已在位
者犹可言之未当位者不可漏泄当犯大王向来之
诫世人能行好心必受善报其阴司诛责恶心人颇
甚绍在王判官厅中停止三日旦暮严打警鼓数百
回唯不吹角而已绍问判官曰冥司诸事一切尽似
人间惟空鼓而无角不知何谓判官曰夫角声者象
龙吟也龙者金精也金精者阳之精也阴府者至阴
之司所以至阴之所不欲闻至阳之声绍又问判官
曰闻阴司有地狱不知何在判官曰地狱名目不少
去此不远罪人随业轻重而入之又问此处城池人
物何盛如是判官曰此王城也何得怪盛绍又问王
城之人如海岂得俱无罪而不入地狱耶判官曰得
处王城者是业轻之人不合入地狱候有生关则随
分高下各得受生又康州流人宋州院官田洪评事
流到州二年与绍邻居绍洪复累世通旧情爱颇洽
绍发康州之日评事犹甚康宁去后半月染疾而卒
绍未回都不知之及追到冥司已见田生在彼田崔
相见彼此涕泣田谓绍曰洪别公后来未经旬日身
已谢世矣不知公何事忽然到此绍曰被大王追勘
少事事亦寻了即得放回洪曰有少情事切敢奉托
洪本无子养外孙郑氏之子为儿已唤致得身名年
六十方自有一子今被冥司责以夺他人之嗣以异
姓承家既自有子又不令外孙归本族见为此事被
勘劾颇甚令公却回望为洪百计致一书与洪儿子
速令郑氏子归本宗又与洪传语康州贾使君洪垂
尽之年窜逐远地主人情厚每事相依及身殁之后
又发遣小儿北归使遗体归葬本土眷属免滞荒陬
虽仁者用心固合如是在洪浅劣何以当之但荷恩
于重泉恨无力报言讫二人恸哭而别居三日王判
官曰归可矣不可久处于此一字天王与绍欲回大
王出送天王行李颇盛道引骑从阗塞街衢天王乘
一小山自行大王处分与绍马骑尽诸城门大王下
马拜别天王坐山不下然从绍相别绍跪拜大王亦
还拜讫大王便回绍与天王自归行至半路见四人
皆人身而鱼首着惨绿衫把笏衫上微有血污临一
峻坑立泣拜请绍曰性命危急欲堕此坑非公不能
相活绍曰仆何力以救公四人曰公但许诺则得绍
曰灼然得四人拜谢又云性命已蒙君放讫更欲起
难发之口有无厌之求公莫怪否绍曰但力及者尽
力而应之曰四人共就公乞一部金光明经则得度
脱罪身矣绍复许言毕四人皆不见却回至雷州客
馆见本身偃卧于□以被蒙覆手足天王曰此则公
身也但徐徐入之莫惧如天王言入本身便活及苏
问家人辈死已七日矣唯心及口鼻微暖苏后一日
许犹依稀见天王在眼前又见阶前有一木盆盆中
以水养四鲤鱼绍问此是何鱼家人曰本买充厨膳
以郎君疾殛不及修理绍曰得非临坑四人乎遂命
投之于陂池中兼发愿与写金光明经一部
酉阳杂俎武宗元年全州军事典邓俨先死数年其
案下书手蒋古者忽心痛暴卒如有人捉至一曹司
见邓俨喜曰我主张甚重藉尔录数百幅书也蒋见
堆案绕壁皆涅楮朱书乃绐曰近损右臂不能搦管
有一人谓邓既不能书令可还蒋草草被遣还陨一
坑中而觉因病右手遂废
宣室志通州有王居士者有道术会昌中刺史郑君
有幼女甚念之而自幼疾若神魂不足者郑君因请
居士居士曰此女非疾乃生魂未归其身郑君讯其
事居士曰某县令某者即此女前身也当死数岁矣
以平生为善以幽冥佑之得过期令年九十余矣令
殁之日此女当愈郑君急发人驰访之其令果九十
余矣后月其女忽若醉寤疾愈郑君又使往验令果
以女疾愈之日无疾卒
元怪录洺州刺史卢顼表姨常畜一猧子名花子每
加念焉一旦而失为人所毙后数月卢氏忽亡冥间
见判官姓李乃谓曰夫人天命将尽有人切论当得
重生一十二年拜谢而出行长衢中逢大宅有丽人
侍婢十余人将游门屏使人呼夫人入谓曰夫人相
识耶曰不省也丽人曰某即花子也平生蒙不以兽
畜之贱常加育养某今为李判官别室昨所嘱夫人
者即某也冥司不广其请只加一纪某潜以改十二
年为二十二以报存育之恩有顷李至伏愿白之本
名无为夫人之号恳将力祈李逡巡而至至别坐语
笑丽人首以改年之事白李李将让之对曰妾平生
受恩以此申报万不获一料必无难之李欣然谓曰
事则匪易感言请之切遂许之临将别谓夫人曰请
收余骸为瘗埋之骸在履信坊街之北墙委粪之中
夫人既苏验而果在遂以子礼葬之后申谢于梦寐
之间后二十年夫人乃亡
宣室志右常侍杨潜尝自尚书郎出刺西河郡时属
县平遥有乡吏张汶者无疾暴卒数日而寤初汶见
亡兄来诣其门汶甚惊因谓曰吾兄非鬼耶何为而
来兄泣曰我自去人间常常属念亲友若瞽者不忘
视也思平生欢岂可得乎今冥官使我得归而省汝
汶曰冥官为谁曰地府之官权位甚尊吾今为其吏
往往奉使至里中比以幽明异路不可诣汝之门今
冥官召汝汝可疾赴汶惧辞之不可牵汶袂而去行
数十里路曛黑不可辨但闻车马驰逐人物喧语亦
闻其妻子兄弟呼者哭者皆曰且议丧具汶但与兄
俱进莫知道途之几何因自念我今死矣然常闻人
死当尽见亲友之殁者今我即呼之安知其不可哉
汶有表弟武季伦者卒且数年与汶善即呼之果闻
季伦应曰诺既而俱悲泣汶因谓曰今弟之居为何
所也何为曛黑如是季伦曰冥途幽晦无日月之光
故也又曰恨不可尽今将去矣汶曰今何往季伦曰
吾平生时积罪万状自委身冥途日以戮辱向闻兄
之语故来与兄言今不可留又悲泣久之遂别呼亲
族中亡殁者数十咸如季伦应呼而至多言身被涂
炭词甚凄咽汶虽前去亦不知将止何所但常闻妻
子兄弟号哭及语音历然在左右因遍呼其名则如
不闻焉久之有一人厉呼曰平遥县吏张汶汶既应
曰诺又有一人责怒汶问平生之过有几汶固拒之
于是命案掾出汶之籍顷闻案掾称曰张汶未死愿
遣之冥官怒曰汶未当死何召之掾曰张汶兄今为
此吏向者许久处冥途为役且甚请以弟代虽未允
其请今自召至此冥官怒其兄曰何为自召生人不
顾吾法即命囚之而遣汶归汶谢而出遂独行以道
路曛晦惶惑且甚俄顷忽见一烛在数十里外光影
极微汶喜曰此烛将非人居乎驰走望影而去可行
百余里方觉其影稍近迫而就之乃见己身偃卧于
榻其室有烛果汶见者自是寤汶即以冥中所闻妻
子兄弟号哭及议丧具讯其家无一异者
陈蔡间有民竹季贞卒十余年矣后里人赵子和亦
卒数日忽寤即起驰出门其妻子惊前讯之子和曰
我竹季贞也安识汝今将归吾家既而语音非子和
矣妻子遂随之至季贞家见子和来以为狂疾骂而
逐之子和曰我竹季贞卒十一年今乃归何拒我耶
其家聆其语果季贞也验其事又季贞也妻子俱骇
异请之季贞曰我自去人世迨今且一纪居冥途中
思还省妻孥不一日忘然冥间每三十年即一逝者
再生使言罪福昨者吾所请案掾得以名闻冥官愿
为再生者既而冥官谓我曰汝宅舍坏久矣如何案
掾白曰季贞同里赵子和者卒数日愿假其尸与季
贞之魂冥官许之即遣使送我于赵氏之舍我故得
归因话平昔事历然可听妻子方信而纳之自是季
贞不食酒肉衣短粗衣行乞陈蔡汝郑间□随以
修佛施贫饿者至今尚存
冥报记唐东北右监门兵曹参军郑师辩年未弱冠
暴死三日而苏自言初有数人见收将入官府大门
有见囚百余人皆重行北面立凡为六行其前行者
形状肥白好衣服如贵人复行渐瘦恶或着枷锁或
但去巾带偕行连袂严兵守之师辩至配入第三行
东头第三立亦巾带连袂辩忧惧专心念佛忽见平
生相识僧来入兵团内兵莫之止因至辩所谓曰生
平不修福今忽如何辩求请救僧曰吾今救汝得出
可持戒耶辩曰诺须臾吏引诸囚至官前以次诘问
寻于门外僧为授五戒用瓶水灌其额谓曰日西当
活又以黄帔一枚与辩曰披此至家置净处也仍示
归路辩披之而归至家脱帔置□角上既而目开身
动家人惊散谓尸欲起唯母不去问曰汝活耶辩曰
日西当活辩时意疑日午问母母曰夜半方知死生

 魂魄部纪事一
左传宣公八年晋人获秦谍杀诸绛市六日而苏
十五年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
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
礼记檀弓延陵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
嬴博之间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
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
按注魂气则无不之者此游魂为变之无方也再言
无不之也者愍伤离诀之至情而冀其魂之随己以
归也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
辖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
佐退而告人曰令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
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
何以能久
搜神记秦始皇时有王道平长安人也少时与同村
人唐叔偕女小名父喻容色俱美誓为夫妇寻王道
平被差征伐落堕南国九年不归父母见女长成即
聘与刘祥为妻女与道平言誓甚重不肯改事父母
逼迫不免出嫁刘祥经三年忽忽不乐常思道平忿
怨之色悒悒而死死经三年平还家乃诘邻人此女
安在邻人曰此女意在于君被父母凌逼嫁与刘祥
今已死矣平问墓在何处邻人引往墓所平悲号哽
咽三呼女名绕墓悲哭不能自止平乃祝曰我与汝
立誓天地保其终身岂料官有牵缠致令乖隔使汝
父母与刘祥既不契于初心生死永诀然汝有灵圣
使我见汝生平之面若无神灵从兹而别言讫又复
哀泣逡巡其女魂自墓出问平何处而来良久契阔
与君誓为夫妇以结终身父母强逼乃出聘刘祥已
经三年日夕忆君结恨致死乖隔幽途然念君宿念
不忘再求相慰妾身未损可以再生还为夫妇且速
开冢破棺出我即活平审言乃启墓门扪看其女果
活乃结束随平还家其夫刘祥闻之惊怪申诉于州
县检律断之无条乃录状奏王王断归道平为妻寿
一百三十岁
香案牍秦时疫死者有鸟如乌衔草覆其面遂活有
司上闻始皇遣使赍草以问鬼谷先生云此琼田中
养神芝其叶似菇而不藂生一叶能起一人
史记高祖本纪高祖过沛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
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
续博物志返魂香月氏国献香能起夭残之死疾下
生之神药也疾疫夭死者皆能起之以熏牙及闻气
者即活后元元年长安疫死者大半帝分香烧之死
未三日皆活
搜神记汉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广牧女子赵春
病死既棺敛积七日出在棺外自言见夫死父曰年
二十七汝不当死太守谭以闻说曰至阴为阳下人
为上厥妖人死复生其后王莽篡位
集异志汉献帝初平中长沙有人姓桓氏既死棺敛
月余其母闻棺中有声开棺出之遂生占曰至阴为
阳下人为上其后曹操由庶士起
汉献帝建安中南阳贾偶字文合得病而亡时有吏
将诣太山司命阅簿谓吏曰当召某郡文合何以召
此人可速遣之时日暮遂至郭外树下宿见一年少
女独行文合问曰子类衣冠何乃徒步姓字为谁女
曰某三河人父见为弋阳令昨被召来今却得还遇
日暮惧获瓜田李下之讥望君之容必是贤者是以
停留依凭左右文合曰悦子之心愿交欢于今夕女
曰闻之诸姑女子以贞专为德洁白为称文合反复
与言终无动志天明各去文合卒已再宿停丧将殓
视其面有色扪心下少温少顷却苏后文合欲验其
实遂至弋阳修刺谒令因问曰君女宁卒而却苏耶
具说女子姿质服色言语相反复本末令入问女所
言皆同乃大惊叹竟以此女配文合焉
汉建安四年二月武陵充县妇人李娥年六十岁病
卒埋于城外已十四日娥比舍有蔡仲闻娥富谓殡
当有金宝乃盗发冢求金以斧剖棺斧数下娥于棺
中言曰蔡仲汝护我头仲惊遽便出走会为县吏所
见遂收治依法当弃市娥儿闻母活来迎出将回去
武陵太守闻娥死复生召见问事状娥对曰闻缪为
司命所召到时得遣出过西门外适见外兄刘伯文
惊相劳问涕泣悲哀娥语曰伯文我一日误为所召
今得遣归既不知道不能独行为我得一伴否又我
见召在此已十余日形体又为家人所葬埋归当那
得自出伯文曰当为问之即遣门卒与尸曹相问司
命一日误召武陵女子李娥今得遣还娥在此积日
尸丧又当殡殓当作何等得出又女弱独行岂当有
伴耶是我外妹幸为便安之答曰今武陵西界有男
子李黑亦得遣还便可为伴兼□黑过娥比舍蔡仲
发出娥也于是娥遂得出与伯文别伯文曰书一封
以与儿佗娥遂与黑俱归事状如此太守闻之慨然
叹曰天下事真不可知也乃表以为蔡仲虽发冢为
鬼神所使虽欲无发势不得已宜加宽宥诏书报可
太守欲验语虚实即遣马吏于西界推问李黑得之
与黑语协乃致伯文书与佗佗识其纸乃是父亡时
送箱中文书也表文字犹在也而书不可晓乃请费
长房读之曰告佗我当从府君出案行部当以八月
八日日中时武陵城南沟水畔顿汝是时必往到期
悉将大小于城南待之须臾果至但闻人马隐隐之
声诣沟水便闻有呼声曰佗来汝得我所寄李娥书
不耶曰即得之故来至此伯文以次呼家中大小久
之悲伤断绝曰死生异路不能数得汝消息吾亡后
儿孙乃尔许大良久谓佗曰来春大病与此一丸药
以涂门户则辟来年妖疠矣言讫忽去竟不得见其
形至来春武陵果大病白日皆见鬼唯伯文之家鬼
不敢向费长房视药丸曰此方相脑也
汉陈留考城史姁字威明年少时尝病临死谓母曰
我死当复生埋我以竹杖柱于瘗上若杖折掘出我
及死埋之柱如其言七日往视杖果折即掘出之已
活走至井上浴平复如故后与邻船至下邳卖锄不
时售云欲归人不信之曰何有千里暂得归耶答曰
一宿便还作书取报以为验实一宿便还果得报考
城令江夏郸贾和姊病在邻里欲急知消息请往省
之路遥三千再宿还报
会稽贺瑀字彦琚曾得疾不知人惟心下温死三日
复苏云吏人将上天见官府入曲房房中有层架其
上层有印中层有剑使瑀惟意所取而短不及上层
取剑以出门吏问何得云得剑曰恨不得印可策百
神剑唯得使社公耳疾愈果有鬼来称社公
汉末关中大乱有发前汉宫人冢者宫人犹活既出
平复如旧魏郭后爱念之录置宫内常在左右问汉
时宫中事说之了了皆有次序郭后崩哭涕过哀遂

博物志汉末发范明友冢奴犹活明友霍光女说
光家事废立之际多与汉书相似此奴常游走于民
间无止住处今不知所在或云尚在余闻之于人可
信而目不可见也
大司马曹休所统中郎谢璋部曲义兵奚侬息女年
四岁病没已埋葬五日复生太和三年诏令休使父
母同时送女来视其年四月三日病死四日埋葬至
八日向墟入采桑闻儿生活今能饮食如常
搜神记魏时太原发冢破棺棺中有一生妇人将出
与语生人也送之京师问其本事不知也视其冢上
树木可三十岁不知此妇人三十岁常生于地中耶
将一朝□生偶与发冢者会也
吴临海松阳人柳荣从吴相张悌至扬州荣病死船
中二日军士已上岸无有埋之者忽然大叫言人缚
军师人缚军师声甚激扬遂活人问之荣曰上天北
斗门下卒见人缚张悌意中大愕不觉大叫言何以
缚军师门下人怒荣叱逐使去荣便怖惧口余声发
扬耳其日悌即战死荣至晋元帝时犹存
吴志孙休传永安四年吴民陈焦死埋之六日更生
穿土中出
晋书颜含传含字弘都琅邪莘人也祖钦给事中父
默汝阴太守含少有操行以孝闻兄畿咸宁中得疾
就医自疗遂死于医家家人迎丧旐每绕树而不可
解引丧者颠仆称畿言曰我寿命未死但服药太多
伤我五脏耳今当复活慎无葬也其父祝之曰若尔
有命复生岂非骨肉所愿今但欲还家不尔葬也旐
乃解及还其妇梦之曰吾当复生可急开棺妇颇说
之其夕母及家人又梦之即欲开棺而父不听含时
尚少乃慨然曰非常之事古则有之今灵异至此开
棺之痛孰与不开相负父母从之乃共发棺果有生
验以手刮棺指爪尽伤然气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饮
哺将护累月犹不能语饮食所须托之以梦阖家营
事顿废生业虽在母妻不能无倦矣含乃绝弃人事
躬亲侍养足不出户者十有二年石崇重含惇行赠
以甘旨含谢而不受或问其故答曰病者绵昧生理
未全既不得进啖又未识人惠若当谬留岂施者之
意也畿竟不起
襄阳耆旧传羊公与邹润甫登岘山垂泣曰我百年
后魂魄犹当登此山
博物志太山曰天孙主召人魂魄东方物始成知人
生命之长短
搜神记晋武帝世河间郡有男女私悦许相配适寻
而男从军积年不归女家更欲适之女不愿行父母
逼之不得已而去寻病死其男戍还问女所在其家
具说之乃至冢欲哭之叙哀而不胜其情遂发冢开
棺女即苏活因负还家将养数日平复如初后夫闻
乃往求之其人不还曰卿妇已死天下岂闻死人可
复活耶此天赐我非卿妇也于是相讼郡县不能决
以谳廷尉秘书郎王导奏以精诚之至感于天地故
死而更生非常事不得以常礼断之请还开冢者朝
廷从其议
晋书干宝传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
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余
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
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
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宝兄尝病
气绝积日不冷后遂悟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
不自知死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祇灵异人物变化
名为搜神记凡二十卷以示刘惔惔曰卿可谓鬼之
董狐
前赵录麟嘉元年大将军东平王约卒一指犹暖至
甲戌乃苏言见渊于不周山经五日遂复从至昆仑
山三日而复返于不周见诸王公卿将相死者悉在
大有人民宫室壮丽号曰蒙珠离国渊谓约曰东北
遮须夷国无主久待汝父为之汝父后三年当来来
后国中大乱相杀害吾家死亡略尽但可永明辈数
十人在耳汝且还后年当来见汝不久约拜辞而归
道过一国曰猗尼渠余国引约入宫与皮囊一枚曰
为吾遗汉皇帝约辞而归谓约曰刘郎后年来必见
过当以小女相妻约归置皮囊于枕上俄而苏活谓
左右曰枕上取囊来左右取得开之有一方白玉题
文曰猗尼渠余国天王敬信遮须夷国天王岁在摄
提当相见也驰使奏呈聪曰若审如此吾不惧死也
晋书东海王越传越讨石勒薨于项勒焚越柩裴妃
大兴中欲招魂葬越元帝不许
冥祥记李清者吴兴于潜人也仕桓温大司马府参
军督护于府得病还家而死经夕苏活说云初见传
教持信幡唤之云公欲相见清谓是温召即起束带
而去出门见一竹轝便令入中二人推之甚速如驰
至一朱门见阮敬时敬死已三十年矣敬问清曰卿
何时来知我家何似清云卿家暴恶敬便雨泪言知
吾子孙如何答云且可敬云我今令卿得脱汝能料
理吾家否清云若能如此不负大恩敬言僧达道人
在官师甚被敬礼当苦告之还内良久遣人出云门
前四层寺官所起也僧达常以平旦入寺礼拜宜就
求哀清往其寺见一沙门语曰汝是我前七生时弟
子已经七世受福迷着世乐忘失本业背正就邪当
受大罪今可改悔和尚明出当相助清还先轝中夜
寒噤冻至晓门开僧达果出清便随逐稽颡僧达云
汝当革过为善归命佛法归命比丘僧受此三归可
得不横死受持勤者亦不经苦难清便奉受又见昨
所遇沙门长跪请曰此人僧达宿世弟子忘失正法
方将受苦先缘所追今得归命愿垂慈愍答曰先是
福人当易拔济耳便还向朱门俄遣人出云李参军
可去敬时亦出与清一青竹杖令闭眼骑之清如其
言忽然至家家中啼哭及乡亲塞堂欲入不得会买
材还家人及客赴监视之唯尸在地清入至材前闻
其尸臭自念悔还得外人逼突不觉入少时于是而
活即营理敬家分宅以居于是归心法宝劝信法教
遂作缁流弟子
幽明录琅琊人姓王忘名居钱塘妻朱氏以太元九
年病亡有二孤儿王复以其年四月暴死下三日而
心犹暖经七日方苏说初死时有二十余人皆乌衣
见录去到朱门白壁状如宫殿吏朱衣紫带元冠介
帻或所被着悉珠玉相连结非世中仪服复前见一
人长大所著衣状如云气王向叩头自说妇已亡余
孤儿尚小无奈何便流涕此人为之动容云汝命自
应来以汝孤儿特与三年之期王又曰三年不足活
儿左右一人语云俗尸何痴此间三年世中是三十
年因便送出又活三十年王果卒
搜神记戴洋字国流吴兴长城人年十二病死五日
而苏说死时天使其酒藏吏授符箓给吏从幡麾将
上蓬莱昆仑积石太室庐衡等山既而遣归妙解占
候知吴将亡托病不仕还乡里行至濑乡经老子祠
皆是洋昔死时所见使处但不复见昔物耳因问守
藏应凤曰去二十余年尝有人乘马东行经老君祠
而不下马未达桥坠马死者否凤言有之所问之事
多与洋同
晋世杜锡字世嘏家葬而婢误不得出后十余年开
冢祔葬而婢尚生云其始如瞑目有顷渐觉问之自
谓当一再宿耳初婢埋时年十五六及开冢后姿质
如故更生十五六年嫁之有子
幽明录晋元帝世有甲者衣冠族姓暴病亡见人将
上天诣司命司命更推校算历未尽不应枉召主者
发遣令还甲尢脚痛不能行无缘得归主者数人共
愁相谓曰甲若卒以脚痛不能归我等坐枉人之罪
遂相率具白司命司命思之良久曰适新召胡人康
乙者在西门外此人当遂死其脚甚健易之彼此无
损主者承敕出将易之胡形体甚丑脚殊可恶甲终
不肯主者曰君若不易便长决留此耳不获已遂听
之主者令二人并闭目倏忽二人脚已各易矣仍即
遣之豁然复生具为家人说发视果是胡脚丛毛连
结且胡丑甲本士人爱玩手足而忽得此了不欲见
虽获更活每惆怅殆欲死旁人见识此胡者死犹未
殡家近在茄子浦甲亲往视胡尸果见其脚着胡体
正当殡殓对之泣胡儿并有至性每节朔儿并悲思
驰往抱甲脚号咷忽行路相逢便攀援啼哭为此每
出入时恒令人守门以防胡子终身憎秽未尝□视
虽三伏盛暑必复重衣无暂露也
晋升平末故章县老公有一女居深山余杭赵广求
为妇不许公后病死女上县买棺行半道逢广女具
道情事女因曰穷逼君若能往家守父尸须吾还者
便为君妻广许之女曰我栏中有猪可为杀以饴作
儿广至女家但闻屋中有抚掌欣舞之声广披篱见
众鬼在堂共捧弄公尸广把杖大呼入门群鬼尽走
广守尸取猪杀至夜见尸边有老鬼伸手乞肉广因
捉其臂鬼不得去持之愈坚但闻户外有诸鬼共呼
云老奴贪食至此甚快广语老鬼杀公者必是汝可
速还精神我当放汝汝若不还将不置也老鬼曰我
儿弄杀公耳即唤鬼子可还之公渐活因放老鬼女
载棺至相见惊悲因娶女为妇
北府索卢贞者本中郎荀羡之吏也以晋太元五年
六月中病亡经一宿而苏云见羡之子粹惊喜曰君
算未尽然官须得三将故不得便尔相放君若知有
干捷如君者当以相代卢贞即举龚颖粹曰颖堪事
否卢贞曰颖不复下己粹初令卢贞疏其名缘书非
鬼用粹乃索笔自书之卢贞遂得出忽见一曾邻居
者死已七八年矣为太山门主谓卢贞曰索都督独
得归耶因嘱卢贞曰卿归为谢我妇我未死时埋万
五千钱于宅中大□下我乃本欲与女市钏不意奄
终不得言于妻女也卢贞许之及苏遂使人报其妻
已卖宅移居武进矣固往语之仍告买宅主令掘之
果得钱如其数焉即遣其妻与女市钏寻而龚颖亦
亡时辈共奇其事
桓元时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云死时
见人执录将至天上有一贵人问云此人何罪对曰
此坐食疫死牛肉贵人云今须牛以转轮肉以充百
姓食何故复杀之推令还既更生具说其事于是食
牛肉者无复有患
塔寺记晋太元九年西河离石县有胡人刘薛者暴
疾亡而心下犹暖其家不敢殡敛经七日而苏言初
见两吏录去向北行不测远近至十八重地狱随报
轻重受诸楚毒忽观世音语云汝缘未尽若得再生
可作沙门今洛下齐城丹阳会稽并有阿育王塔可
往礼拜若寿终不堕地狱语竟如坠高岩忽然醒寤
因此出家法名惠达游行礼塔次至丹阳未知塔处
乃登越西望见长千里有异气色因就礼拜果是先
阿育王塔之所也由是定知必有舍利乃聚众掘之
入地一丈得石牌三下有铁函函中复有银函函中
又有金函盛三舍利及爪发薛乃于此处造一塔焉
搜神后记晋时东平冯孝将为广州太守儿名马子
年二十余独卧厩中夜梦见一女子年十八九言我
是前太守北海徐元方女不幸蚤亡亡来今已四年
为鬼所枉杀按生录当八十余听我更生要当有依
马子乃得生活又应为君妻能从所委见救活不马
子答曰可尔乃与马子□期当出至期日□前地头
发正与地平令人扫去则愈分明始悟是所梦见者
遂屏除左右人便渐渐额出次头面出又次肩项形
体顿出马子便令坐对榻上陈说语言奇妙非常遂
与马子寝息每诫云我尚虚耳即问何时得出答曰
出当得本命生日尚未至遂往厩中言语声音人皆
闻之女计生日至乃具教马子出己养之方法语毕
辞去马子从其言至日以丹雄鸡一只黍饭一盘清
酒一升醊其丧前去厩十余步祭讫掘棺出开视女
身体貌全如故徐徐抱出着毡帐中惟心下微暖口
有气息令婢四人守养护之常以青羊乳汁沥其两
眼渐渐能开口能咽粥既而能语二百日中持杖起
行一期之后颜色肌肤气力悉复如常乃遣报徐氏
上下尽来选吉日下礼聘为夫妇生二男一女长男
字元庆永嘉初为秘书郎中小男字敬度作太傅掾
女适济南刘子彦征士延世之孙云
晋太元中北地人陈良与沛国刘舒友善又与同郡
李焉共为商贾后大得利焉杀良取物死十许日良
忽苏活得归家说死时见友人刘舒舒久已亡谓良
曰去年春社日祠祀家中斗争吾实忿之作一兕于
庭前卿归岂能为我说此耶良故往报舒家其怪亦
绝乃诣官疏李焉而伏罪
襄阳李除中时气死其妇守尸至于三更崛然起坐
搏妇臂上金钏甚遽妇因助脱既手执之还死妇伺
察之至晓心中更暖渐渐得苏既活云为吏将去比
伴甚多见有行货得免者乃许吏金钏吏令还故归
取以与吏吏得钏便放令还见吏取钏去后数日不
知犹在妇衣内妇不敢复着依事咒埋
郑茂病亡殡殓讫未得葬忽然妇及家人梦茂云己
未应死偶闷绝尔可开棺出我烧车釭以熨头顶如
言乃活
晋时武都太守李仲文在郡丧女年十八权假葬郡
城北有张世之代为郡世之男字子长年二十侍从
在厩中夜梦一女年可十七八颜色不常自言前府
君女不幸早亡会今当更生心相爱乐故来相就如
此五六夕忽然昼见衣服熏香殊绝遂为夫妻寝息
衣皆有污如处女焉后仲文遣婢视女墓因过世之
妇相闻入厩中见此女一只履在子长□下取之啼
泣呼言发冢持履归以示仲文仲文惊愕遣问世之
君儿何由得亡女履耶世之呼问儿具道本末李张
并谓可怪发棺视之女体已生肉姿颜如故右脚有
履左脚无也自尔之后遂死
广异记程道惠字文和武昌人也世奉五斗米道不
信有佛常云古来正道莫逾李老何乃信惑胡言以
为胜教太元十五年病死心下尚暖家不殡殓数日
得苏说初死时见十许人缚录将去逢一比丘云此
人宿福未可缚也乃解其缚散驱而去道路修平而
两边棘刺森然略不容足驱诸罪人驰走其中身随
着刺号呻聒耳见道惠行在平路皆叹羡曰佛弟子
行路复胜人也道惠曰我不奉法其人笑曰君忘之
耳道惠因自忆先身奉佛已经五生五死忘失本志
今生在世幼遇恶人未达邪正乃惑邪道既至大城
径进厅事见一人年可四五十南面而坐见道惠惊
曰君不应来有一人着单衣帻持簿书对曰此人伐
社杀人罪应来此向逢比丘亦随道惠入申理甚至
云伐社非罪也此人宿福甚多杀人虽重报未至也
南面坐者曰可罚所录人命道惠就坐谢曰小鬼谬
滥枉相录来亦由君忘失宿命不知奉正法故也将
遣道惠还乃使蹔兼覆校将军历观地狱道惠欣然
辞出导从而行行至诸城皆是地狱人众巨亿悉受
罪报见有猘狗啮人百节肌肉散落流血蔽地又有
群鸟其嘴如锋飞来甚速入人口中表里贯洞其人
宛转呼叫筋骨碎落观历既遍乃遣道惠还复见向
所逢比丘与道惠一铜物形如小铃曰君还至家可
弃此门外勿以入室某年月日君当有厄诫慎过此
寿延九十时道惠家于京师大桁南自还达皂荚桥
见亲表三人驻车共语悼道惠之亡至门见婢行哭
向市彼人及婢咸弗见也道惠将入门置向铜物门
外树上光明舒散流飞属天良久还小奄尔而灭至
户闻尸臭惆怅恶之时宾亲奔吊哭道惠者多不得
徘徊因进入尸忽然而苏说所逢车人及市婢咸皆
符同道惠后为廷尉预西堂听诵未几就列□然顿
闷不识人半日乃愈计其时日即道人所戒之期顷
之迁为广州刺史元嘉六年卒八十九矣
湖熟人胡勒以隆安三年冬亡三宿乃苏云为人所
录赭土封其鼻以印印之将至天门外有三人从门
出曰此人未应到何故来且□身无衣不堪驱使所
录勒者云下土所送已摄来到当受之勒邻人张千
载死已经年见在门上为亭长勒苦诉之千载入内
出语勒已语遣汝便可去于是见人以杖挑其鼻土
印封落地恍惚而还见有诸府舍门或向东或向南
皆白壁赤柱禁卫严峻始到门时遥见千载叔文怀
在曹舍料理文书文怀素强闻勒此言甚不信之后
百余日果亡勒今为县吏自说病时悉脱衣在被中
及魂爽去实□身也
五行记义熙四年琅琊人陈朗婢死已葬府史夏假
归行冢前闻土中有人声怪视之婢曰我今更活为
我报家其日已暮旦方开土取之强健如常
异苑义熙中长山唐邦闻扣门声出视见两朱衣吏
云官欲得汝遂将至县东冈殷安冢中冢中有人语
吏云本取唐福何以滥取唐邦敕鞭之遣将出唐福
少时而死
独异志冯棱妻死棱哭之恸乃叹曰奈何不生一子
而死俄而妻复苏后孕十月产讫而死
冥祥记晋赵泰字文和清河贝丘人也祖父京兆太
守泰郡察孝廉公府辟不就精思圣典有誉乡里当
晚乃仕终中散大夫泰年三十五时尝卒心痛须臾
而死下尸于地心暖不冷屈伸随意既死十日忽然
喉中有声如雨俄而苏活说初死之时梦有一人来
近心下复有二人乘黄马从者二人夹扶泰腋径将
东行不知可几里至一大城崔崒高峻城邑青黑色
遂将泰向城门入经两重门有瓦室可数千间男女
大小亦数千人行列而吏着皂衣有五六人条疏姓
氏云当以科呈府君泰名在三十须臾将泰与数千
人男女一时俱进府君西向坐阅视名簿讫复遣泰
南入里门有人着绛衣坐大屋下以次呼名问生时
作何罪孽行何福善谛汝等以实言也此恒遣六部
使者在人间疏记善恶具有条状不可得虚泰答父
兄仕官皆二千石我少在家修学而已无所事也亦
不犯恶乃遣泰为水官监作吏将二千余人运沙填
岸昼夜勤苦后转泰水官都督知诸狱事给泰兵马
令按行地狱所至诸狱楚毒各殊或针贯其舌流血
竟体或被头露发□形徒跣相牵而行有持大杖从
后催促铁□铜柱烧之洞然驱迫此人抱卧其上赴
即燋烂寻复还生或炎炉巨镬焚煮罪人身首碎坠
随沸□转有鬼持叉倚于其侧有三四百人立于一
面次当入镬相抱悲泣或剑树高广不知限极根茎
枝叶皆剑为之人众相挤自登自攀若有欣竞而身
体割截尺寸离断泰见祖父母及二弟在此狱中涕
泣泰出狱门见有二人赍文书来向狱吏言有三人
其家为千塔寺中悬幡烧香救解其罪可出福舍俄
见三人自狱而出已有自然衣服完整在身南诣一
门名开光大舍有三重门朱彩照发见此三人即入
舍中泰亦随入前有大殿珍宝周饰精光耀目金玉
为□见一神人姿容伟异殊好非常坐此座上边有
沙门立侍甚众见府君来恭敬作礼泰问此是何人
府君致敬吏曰号名世尊度人之师有顷令恶道中
人皆出听经时有万九千人皆出地狱入百里城在
此到者奉法众生也行虽亏殆尚当得度故开经法
七日之中随本所作善恶多少差次免脱泰未出之
顷已见十人升虚而去出此舍复见一城方二百余
里名为受变形城地狱拷治已毕者当于此城更受
变报泰入其城见有土瓦屋数千区各有房舍正中
有瓦屋高壮栏槛采饰有数百局吏对校文书云杀
生者当作蜉蝣朝生暮死劫盗者当作猪羊受人屠
割淫逸者作鹤鹜鹰麋两舌者作鸱枭鸺鹠捍债者
为骡驴牛马泰按行毕还水官处主者语泰卿是谁
者子以何罪过而来在此泰答祖父兄弟皆二千石
我举孝廉公府辟不行修志念善不染众恶主者曰
卿无罪故相使为水官都督不尔与地狱中人无以
异也泰问主者曰人有何行死得乐报主者言唯奉
法弟子精进持戒得乐报无有谪罚也泰复问曰人
未事法时所行罪过事法之后得以除否答曰皆除
也语毕主者开藤箧检年纪尚有余筭三十年在乃
遣泰还临别主者曰已见地狱罪报如是宜告世人
皆令作善善恶随人其犹影响可不慎乎时亲表内
外候视泰者五六十人同闻泰说泰自书记以示时
人时晋太始五年七月十三日也乃为祖父母二弟
延请僧众大设福会皆命子孙改意奉法课业精进
士人闻泰死而复生多见罪福互来访问时有大中
大夫武城孙丰关内侯常山郝伯平等十人同集泰
会款曲寻问莫不瞿然皆即奉法
太平广记晋有于庆者无疾而终时有术士吴猛语
庆之子曰于侯算未穷我为试命未可殡殓尸卧静
舍唯心下稍暖居七日猛凌晨至以水激之日中许
庆苏焉旋遂张目开口尚未发声阖门皆悲喜猛又
令以水含洒乃起吐血数升兼能言语三日平复初
见十数人来执缚桎梏到狱同辈十余人以次旋对
次庆至俄见吴君北面陈释王遂敕脱械令归所经
官府皆见迎接吴君而吴君与之抗礼即不知悉何
神也
冥祥记晋沙门支法衡得病旬日亡经三日而苏说
死时有人将去见如官曹舍者数处不肯受之俄见
有铁轮轮上有爪从西转来无持引者而转如风
有一吏呼罪人当轮立轮转来轹之人即碎烂吏呼
衡道人来当轮立衡恐怖自责悔不精进今乃当此
轮乎语毕吏谓衡曰道人可去于是仰首见天有孔
不觉倏尔上升以头穿中两手抟两边四向顾视见
七宝官船及诸天人衡甚踊跃不能得上疲而复下
所将衡去人笑曰见何物不能上乎乃以衡付船官
船官行船使为舵工衡曰我不能持舵强之有船数
百皆随衡后衡不晓捉舵跄沙州上吏司推衡以法
应斩引衡上岸擂鼓将斩忽有五色二龙推船还浮
吏乃原之衡大恐惧望见西北有讲堂上有沙门甚
众闻经呗之声衡遽走趋之堂有十二阶始蹑一阶
见亡师法柱踞胡□坐见衡曰我弟子也何以来因
起临阶以手巾打衡面曰莫来衡甚欲上复举步登
阶柱复推令下至三乃上见平地有一井深三四丈
砖无隙际衡心念言此井自然井边有人谓曰不自
然者何得成井时见法柱谓衡汝可复旧道还去衡
还水边亦不见向来船也衡渴欲饮水乃堕水中因
便得苏于是出家持戒菜食昼夜精思为至行沙门
比丘法桥衡弟子也
拾遗记背明国有□魂稻言食者死而更生
幽明记巨鹿有庞阿者美容仪同郡石氏有女曾内
睹阿心悦之未几阿见此女来诣阿妻妻极□闻之
使婢缚之送还石家中路遂化为烟气而灭婢乃直
诣石家说此事石氏之父大惊曰我女都不出门岂
可毁谤如此阿妇自是常加意伺察之居一夜方值
女在斋中乃自拘执以诣石氏石氏父见之愕眙曰
我适从内来见女与母共作何得在此即令婢仆于
内唤女出向所缚者奄然灭焉父疑有异故遣其母
诘之女曰昔年庞阿来厅中曾窃视之自尔仿佛即
梦诣阿及入户即为妻所缚石曰天下遂有如此奇
事夫精情所感灵神为之冥着灭者盖其魂神也既
而女誓不嫁经年阿妻忽得邪病医药无效阿乃授
币石氏女为妻
搜神后记宋时有一人忘其姓氏与妇同寝天晓妇
起出后其夫寻亦出外妇还见其夫犹在被中眠须
臾奴子自外来云郎求镜妇以奴诈乃指□上以示
奴奴云适从郎间来于是驰白其夫夫大愕便入与
妇共视被中人高枕安寝正是其形了无一异虑是
其神魂不敢惊动乃共以手徐徐抚□遂冉冉入席
而灭夫妇惋怖不已少时夫忽得疾性理乖错终身
不愈
异苑临海乐安章沈年二十余死经数日将敛而苏
云被录到天曹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断理得免初到
时有少年女子同被录送立住门外女子见沈事散
知有力助因泣涕脱金钏一只及臂上杂宝托沈与
主者求见救济沈即为请之并进钏物良久出语沈
已论秋英亦同遣去秋英即此女之名也于是俱去
脚痛疲顿殊不堪行会日亦暮止道侧小窟状如客
舍而不见主人沈共宿嬿接更相问次女曰我姓徐
家在吴县乌门临渎为居门前倒枣树即是也明晨
各去遂并活沈先为护府军吏因假出都经吴乃到
乌门依此寻索得徐氏舍与主人叙阔问秋英何在
主人云女初不出入君何知其名沈因说昔日魂相
见之由秋英先说之所言正同徐氏试令侍婢数人
递出示沉沉曰非也乃令秋英见之则如旧识徐氏
谓为天意遂以妻沈生子名曰天赐
幽明录景平元年曲阿有一人病死见父于天上父
谓曰汝筭录正余八年若此限竟死便入罪谪中吾
比欲安处汝职局无缺者唯有雷公缺当启以补其
职即奏案入内便得充此任令至辽东行雨乘露牛
车以水东西灌洒未至于中路复被符至辽西事毕
还见父苦求还云不乐处职父遣去遂得苏活
冥报记宋李旦字世则广陵人也以孝谨质素著称
乡里元嘉三年正月十四日暴病心下冷七日而苏
云有一人将信幡来至□头称府君教唤旦便随去
直向北行道甚平净既至城阙高丽似今宫阙遣传
教慰劳呼旦前至大厅上见有三十人单衣青帻列
坐森然一人东坐被袍隐几左右侍卫可有百余视
旦而语坐人云当示以诸狱令世知也旦闻言已举
头四视都失向处乃是地狱中见群罪人受诸苦报
呻吟号呼不可忍视寻有传教称府君放君还去当
更相迎因此而还至六年正月复死七日又活述所
见事较略如先或有罪人寄语报家道生时犯罪使
为作福稍说姓字亲识乡伍旦依言寻求皆得之又
云甲申年当行疾疠杀诸恶人佛家弟子作八关斋
修心善行可得免也旦因常劝化人作八关斋
述异记高平曹宗之元嘉二十五年在彭城夜寝不
寤旦亡晡时气息还通自说所见一人单衣帻执手

 魂魄部纪事二
冥杂记唐吴王文学陈郡谢弘敞妻高阳许氏武德
初遇患死经四日而苏说云被二三十人拘至地狱
未见官府即闻唤虽不识面似是姑夫沈吉光语音
许问云语声似是沈丈何因无头南人呼姑姨夫皆
为某姓丈也吉光即以手提其头置于膊上而诫许
曰汝且在此勿向西院待吾为汝造请即应得出许
遂住吉光经再宿始来语许云汝今此来王欲令汝
作女伎倘引见不须道解弦管如不为所悉可引吾
为证也少间有吏抱案引入王果问解弦管不许云
不解沈吉光具知王问吉光答云不解王曰宜早放
还不须留也于时吉光欲发遣即共执案人筹度许
不解其语执案人云娘子功德虽强然为先有少罪
随便受却身业俱净岂不快哉更东引入二院其门
极小见有人受罪许甚惊惧乃求于主者曰平生修
福何罪而至斯耶答曰娘子曾以不净盛食与亲
须受此罪方可得去遂以铜汁灌口非常苦毒比苏
时口内皆烂吉光即云可于此人处受一本经记取
将归受持勿怠自今已去保年八十有余许生时素
未诵经苏后遂诵得一卷询访人间所未曾有今见
受持不阙吉光其时尚存后二十年方始遇害凡诸
亲属有欲死者三年前并于地下预见许之从父弟
仁则说之
冥报记唐武德中遂州总管府记室参军孔恪暴病
死一日而苏自说被收至官所问何故杀牛两头恪
云不杀官曰汝弟证汝杀何故不承因呼恪弟死已
数年矣既至枷械甚严官问汝所言兄杀牛虚实弟
曰兄前奉使招慰獠贼使某杀牛会之实奉兄命非
自杀也恪曰使弟杀牛会是实然国事也恪有何罪
官曰汝杀牛会獠以招慰为功用求官赏以为己利
何为国事也因谓恪弟曰汝以证兄故久留汝兄既
遣杀汝便无罪放任受生言讫弟忽不见亦竟不得
言叙官又问恪因何复杀两鸭恪曰前任县令杀鸭
供客岂恪罪耶官曰客自有料杀鸭供之将求美誉
非罪而何又问何故杀鸡卵六枚曰平生不食鸡卵
唯忆九岁时寒食日母与六枚因煮食之官曰然欲
推罪母也恪曰不敢但说其因耳官曰汝杀他命当
自受之言讫忽有数十人来执恪将出去恪大呼曰
官府亦大枉滥官闻之呼还曰何枉滥恪曰生来有
罪皆不遗生来修福皆不见记者岂非滥耶官问主
司恪有何福何为不录主司对曰福亦皆录量罪多
少若福多罪少先令受福罪多福少先令受罪然恪
福少罪多故未论其福官怒曰虽先受罪何不唱福
示之命鞭主司二日倏忽鞭讫血流溅地既而唱恪
生来所修之福亦无遗者官谓恪曰汝应先受罪我
更令汝归七日可勤造福因遣人送出遂苏恪大集
僧尼行道忏悔精勤苦行自说其事至七日家人辞
诀俄而命终也
法苑珠林唐括州刺史乐安任义方武德年中死经
数日而苏自云被引见阎罗王王引人令示地狱之
处所说与佛经不殊又云地下昼日昏暗如雾中行
时其家以义方心上少有温气遂即请僧行道义方
乃于地下闻其赞呗之声王检其案谓吏曰未合即
死何因错追遂放令归义方出度三关关吏皆睡送
人云但寻呗声当即到舍见一坑当道意欲跳过遂
落坑中应时即起论说地狱画地成图其所得俸禄
皆造经像曾写金刚般若千余部义方自说
冥报拾遗咸阳有妇人姓梁贞观年中死经七日而
苏自云被收至一大院见厅上有官人据案执笔翼
侍甚盛令勘问此妇人合死不有吏人赍一案云与
合死者同姓名所以追耳官人敕左右即放还吏白
官人云不知梁有何罪请即受罪而归官人即令勘
案云梁生平唯有两舌恶骂之罪更无别罪即令一
人拔舌一人执斧斫之日常数四凡经七日始送令
归初似落深崖少时如睡觉家人视其舌上犹大烂
肿从此以后永断酒肉至今犹存
冥祥记雍州醴泉县人杨师操贞观中任蓝田县尉
满后以身老还家躬耕为业然立性毒恶喜见人过
每乡人有事无问大小即录告官县令裴瞿昙用为
烦碎初不与理师操或上表闻天人皆不喜每谓人
曰吾性虽急暴从武德已来四度受戒日诵经论然
有人侵己则不能忍至永徽元年四月七日夜见着
青衣人骑白马从东来云东阳大监追汝须臾不见
师操身忽倒已到东阳都录处于时府君大衙未散
师操遂私行曹司皆有几案□席见囚人或着枷□
露头散腰或坐立行住如是不可算数师操向东行
到一处有孔极小唯见小星流出臭烟蓬勃有两人
手把铁棒修理门首师操问此是何曹司答云是猛
火地狱拟着持戒不全人闻有杨师操一生喜论人
过逢人诈言惭愧有片言侵凌实不能忍欲遣入此
故修理之今日是四月八日其家为师操身死布施
斋供曹司平章欲放归未得进止我在此待师操便
叩头礼谢云杨师操者弟子身是愿作方便答云尔
但志礼十方佛心忏悔改却毒心即往生他处师
操依语声发愿遂蒙放还经三日却活操具述于慧
靖禅师改过忏悔今见年七十五每一食长斋六时
礼念后梦前追使者云尔既止恶更不来追但勤诚
修善而已
通幽记唐贞观二年陈留县尉刘全素家于宋州父
凯曾任卫县令卒于官葬于郊三十余年全素丁母
忧护丧归卫将合葬既至启发其尸俨然如生稍稍
而活其子踊跃举扶将夕能言曰别久佳否全素泣
而叙事乃曰勿言吾尽知之速命东流水为汤既至
沐浴易衣饮以糜粥神气渐属乃曰吾在幽途蒙署
为北酆主者三十年考治幽滞以功业得再生恐汝
有疑故粗言之仍戒全素不得泄于人全素遂呼为
季父后半年之蜀不还不知所终
冥祥记唐殿中侍医孙回璞济阴人也贞观十三年
从车驾幸九成宫三善谷与魏征邻家尝夜二更闻
外有一人呼孙侍医者璞谓是魏征之命既出见两
人谓璞曰官唤璞曰吾不能步行即取马乘之随二
人行乃觉天地如昼日光明淡璞怪而不敢言出谷
历朝堂东又东北行六七里至苜蓿谷遥见有两人
持韩凤方行语所引璞二人曰汝等错追所得者是
汝宜放彼人即放璞璞随路而还了了不异平生行
处既至家系马见婢当户眠唤之不应越度入户见
其身与妇并眠欲就之而不得但着南壁立大声唤
妇终不应屋内极光明壁角中有蜘蛛网中二蝇一
大一小并见梁上所著药物无不分明唯不得就□
自知是死甚忧闷恨不得共妻别倚立南壁久之微
睡忽惊觉身已卧□上而屋中暗黑无所见唤妇令
起然火而璞方大汗流起视蜘蛛网历然不殊见马
亦大汗凤方是夜暴死
法苑珠林魏州武强人齐士望贞观二十一年死经
七日而苏自云初死之后被引见王即付曹司别遣
勘当经四五日勘簿云与合死者同姓字然未合即
死判官语士望曰汝生平好烧鸡子宜受罪而归即
命送其出门去曹司一二里即见一城门城中有鼓
吹之声士望忻然趋走而入之入后城门已闭其中
更无屋宇遍地皆热灰士望周章不知所计烧灼其
足殊常痛苦士望四顾城门并开及走向门其扉即
掩凡经一日有人命门者曰开门放昨日罪人出即
命人送归使者辞以路遥迁延不送之始求以钱绢
士望许诺遂经历川涂践履荆棘行至一处有如环
堵其中有坑深黑士望惧之使者推之遂入坑内不
觉渐苏寻乃造纸钱等待焉使者依期还到士望妻
亦同见之
冥报拾遗唐曹州离狐人裴则男贞观末年二十死
经三日而苏自云初死被一人将至王所王遣将牛
耕地诉云兄弟幼小无人扶侍二亲王即愍之乃遣
使将向南至第三重门入见镬汤及刀山剑树数千
人头皆被斩布列地上此头并口云大饥当村有一
老母年向七十时犹未死见在镬汤前燃火观望乞
还至王前见同村人张成亦未死有一人诉成云毁
破某屋王遣使检之报云是实成曰犁地不觉犁破
其冢非故然也王曰汝虽非故心终为不谨且遂令
人杖其腰七下有顷王曰汝更无事放汝早还乃使
人送去遣北出逾墙及登墙望见已舍遂闻哭声仍
跳下墙忽觉起坐既苏之后具为乡曲言之邑人视
张成腰上有杖迹迹极青黑问其毁墓答云不虚老
母寻病未几而死
法苑珠林唐郑州武阳县妇女姓朱其夫先负外县
人绢夫死之后遂无人还贞观末因病死经再宿而
苏自云被人执至一所见一人云我是司命府史汝
夫生时负我家若干匹所以追汝今放汝归宜急具
物至某县某村送还我母如其不送追捉更切兼为
白我娘努力为造像修福朱即告贷乡闾得绢送还
其母具言其男貌状有同平生其母亦对之流涕欷
歔久之
冥报记唐尚书刑部郎中宋行质博陵人也性不信
佛有慢谤之言永徽二年五月病死至六月九日尚
书都官令史王暴死经二日而苏言初死之时见
四人来云官府追汝随行入一大门见厅事甚壮
西间有一人坐形容肥黑东间有一僧坐与官相当
皆面向北各有□几案褥侍童二百许人或冠或弁
皆美容貌阶下有吏文案有一老人着枷被缚立东
阶下至庭亦已被缚吏执纸笔问曰贞观十八
年在长安佐史之日因何改李须达籍答曰前任
长安佐史贞观十六年转选至十七年蒙授司农寺
府史十八年改籍非罪也厅上大官读其辞辩顾
谓东阶下老囚曰何因妄诉耶囚曰须达年实未至
由改籍加须达年岂敢妄耶云至十七年改任
告身见在请追验之官呼领者三人解缚将取
告身既至大官自读之谓老囚曰他改任分明汝无
理令送老囚出门外门外昏暗有城城上皆有女墙
似是恶处大官因书案上谓曰汝无罪放汝去
辞拜吏引至东阶拜辞僧印臂曰好去吏引
出东南行度三重门皆勘视臂印然后出至四门门
甚壮大重楼朱粉三户并开状如城门守卫严切又
验印听出门东南行数十步闻有人从后唤回
顾见郎中宋行质面色惨黑色如湿地露头散腰着
故绯袍头发短垂如胡人者立于厅事阶下有吏主
守之西近城有一大木牌高十丈二尺许大书牌曰
此是勘当过生人其字大方尺余甚分明厅上有□
座案几如官府者而无人坐行质见悲喜云汝何
故得来曰官追勘问改籍无事放还行质捉其两
手谓曰吾被官责问功德簿吾手中无受此困苦
加之饥渴寒苦不可说君可努力至我家急语令作
功德也如是殷勤数四嘱之乃辞去行数十步又
呼还未及言厅上有官人来坐怒曰我方勘事
如何人辄至囚处使卒搭其耳推令去走又至一
门门吏曰汝被搭耳耳当聋吾为汝却其中物因以
手枕其耳耳中鸣乃验印放出门外黑如漆不知
所在以手模西及南皆是墙壁唯东无障碍而暗不
可行立待少时见向者追之吏从门来曰君尚能
待我甚善可乞我钱一千因愧谢曰依命吏曰吾
不用铜钱欲得白纸钱期十五日来取许因问归
路吏曰但东行二百步有墙穿破见明可推倒即至
君家如言已至所居隆政坊南门矣于是归家见
人坐泣入户而苏至十五日忘与钱明日复病困
绝见吏来怒曰君果无行期与我钱遂不与今复将
汝因即驱行出金光门令入坑拜谢百余遂即放
归又苏告家人买纸百张作钱送之明日又病
困复见吏曰君幸能与我钱而钱不好辞谢请更
作许之又苏至二十日令用钱别买白纸作钱并
酒食自于隆政坊西渠水上烧之既而身强体健遂
平复如故
报应记窦德元麟德中为卿奉使扬州渡淮船已离
岸数十步见岸上有一人形容憔悴擎一小幞坐于
地德元曰日将暮更无船渡即令载之中流觉其有
饥色又与饭乃济及德元上马去其人即随行已数
里德元怪之乃问曰今欲何去答曰某非人乃鬼使
也今往扬州追窦大使曰大使何名云名德元德元
惊惧下马拜曰某即其人也涕泗请计鬼曰甚愧公
容载复又赐食且放公急念金刚经一千遍当来相
报至月余经数足矣鬼果来云经已足保无他虑然
亦终须相随见王德元于是就枕而绝一宿乃苏云
初随使者入一宫城使者曰公且住我当先白王使
者乃入于屏障后闻王遥语曰你与他作计漏泄吾
事遂受杖三十使者却出袒以示公曰吃杖了也德
元再三愧谢遂引入见一着紫衣人下□相揖云公
大有功德尚未合来请公还出堕坑中于是得活其
使者续至云饥未食及乞钱财并与之问其将来官
爵曰熟记取从此改殿中监次大司宪次太子中允
次司元太常伯次左相年至六十四言讫辞去曰更
不得复来矣后皆如其言
宋义伦麟德中为虢王府典签暴卒三日方苏云被
追见王王曰君曾杀狗兔鸽今被论君算合尽然适
见君师主云君持金刚经不惟灭罪更合延年我今
放君君能不食酒肉持念尊经否义伦拜谢曰能又
见殿内□上有一僧年可五六十披衲义伦即拜礼
僧曰吾是汝师故相救可依王语义伦曰诺王令随
使者往看地狱初入一处见大镬行列其下燃火镬
中煮人痛苦之声莫不酸恻更入一处铁□甚阔人
卧其上烧炙焦黑形容不辨西顾有三人枯黑伫立
颇似妇人向义伦叩头云不得食吃已数百年伦答
曰我亦自无何可与汝更入一狱向使者云时热恐
家人见敛遂去西南行数十步后呼云无文书恐门
司不放出遂得朱书三行字并不识门司果问看了
放出乃苏
太平广记天授三年清河张镒因官家于衡州性简
静寡知友无子有女二人其长早亡幼女倩娘端妍
绝伦镒外甥太原王宙幼聪悟美容范镒常器重每
曰他时当以倩娘妻之后各长成宙与倩娘常私感
想于寤寐家人莫知其状后有宾寮之选者求之镒
许焉女闻而郁抑宙亦深恚恨托以当调请赴京止
之不可遂厚遣之宙阴恨悲恸诀别上船日暮至山
郭数里夜方半宙不寐忽闻岸上有一人行声甚速
须臾至船问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惊喜发狂
执手问其从来泣曰念君厚意梦寝相感今将夺我
此志又知君深情不易思将杀身奉报是以亡命来
奔宙非意所望欣跃特甚遂匿倩娘于船连夜遁去
倍道兼行数月至蜀凡五年生两子与镒绝信其妻
常思父母涕泣言曰吾曩日不能相负弃大义而来
奔君向今五年恩慈间阻覆载之下胡颜独存也宙
哀之曰将归无苦遂俱归衡州既至宙独身先至镒
家首谢其事镒曰倩娘病在闺中数年何其诡说也
宙曰见在舟中镒大惊促使人验之果见倩娘在船
中颜色怡畅讯使者曰大人安否家人异之疾走报
镒室中女闻喜而起饰更衣笑而不语出与相迎
翕然而合为一体其衣裳皆重其家以事不正秘之
惟亲戚间有潜知之者后四十年间夫妻皆丧二男
并孝廉擢第至丞尉事出陈元佑离魂记云
广异记魏靖巨鹿人解褐武城尉时曹州刺史李融
令靖督捕贼贼有叔为僧而止盗贼靖按之原其僧
刺史让靖以宽典自按之僧辞引伏融命靖杖杀之
载初二年夏六月靖会疾暴卒权殓已毕将冥婚舅
女故未果葬经十二月靖活呻吟棺中弟侄惧走其
母独命斧开棺以口候靖口气微暖久之目开身肉
俱烂徐以牛乳乳之既愈言初死经曹司门卫旗戟
甚肃引见一官谓靖何打杀僧僧立于前与靖相论
引僧辞穷官谓靖曰公无事放还左右曰肉已坏官
令取药以纸裹之曰可还他旧肉既领还至门闻哭
声惊惧不愿入使者强引之及房门使者以药散棺
中引靖臂推入棺颓然不复觉矣既活肉□烂都尽
月余日如故
朝野佥载唐天后朝地官郎中周子恭忽然暴亡见
大帝于殿上坐裴子仪侍立子恭拜问为谁曰周子
恭追到帝曰我唤许子儒何为错将子恭来即放去
子恭苏问家中曰许侍郎好在否时子儒为天官侍
郎已病其夜卒则天闻之驰驿向并州问裴子仪仪
时为判官无恙
报应记唐李丘一好鹰狗畋猎万岁通天元年任扬
州高邮丞忽一旦暴死见两人来追一人自云姓段
时同被追者百余人男皆着枷女即反缚丘一被□
前驱行可十余里见大槐树数十下有马槽段云五
道大神每巡察人间罪福于此歇马丘一方知身死
至王门段指一胥云此人姓焦名策是公本头遂被
领见王曰汝安忍无亲好杀他命以为己乐须臾即
见所杀禽兽皆为人语云乞早处分焦策进云丘一
未合死王曰曾作何功德云曾写造金刚经一卷王
即合掌云冥间号金刚经最上功德君能书写其福
不小即令焦策领向经藏令验至一宝殿众经充满
丘一试抽一卷果是所造之经既回见王知造有实
乃召所杀主类令恳陈谢许造功德丘一依王命愿
写金刚经一百卷众欢喜尽散焦策领丘一出城去
云尽力如是岂不相报丘一许百千钱不受云与造
经二十部至一坑策推之遂活身在棺中惟闻哭声
已三日矣惊呼人至破棺乃起旬日写经十卷了焦
策来谢致辞而去寻百卷亦毕扬州刺史奏其事敕
加丘一五品仍充嘉州招讨使
广异记吏部侍郎卢从愿父素不事佛开元初选人
有暴亡者以算未尽为地下吏放还既出门逢一老
人着枷谓选人曰君已得还我子从愿今居吏部若
选事未毕当见之可为相谕己由不事佛今受诸罪
备极痛苦可速作经像相救其人既活向铨司为说
之从愿流涕请假写经像相救毕却诣选人辞谢云
已生人间可为白儿言讫不见
崔明达小字汉子清河东武城人也祖元奖吏部侍
郎杭州刺史父庭玉金吾将军冀州刺史明达幼于
西京太平寺出家师事利涉法师通涅盘经为桑门
之魁柄开元初斋后房中昼寝及寤身在檐外还房
又觉出如是数四心甚恶之须臾见二牛头卒悉持
死人于房外炙之臭气冲塞问其所以卒云正欲相
召明达曰第无令臭不惮行卒乃于头中拔出其魂
既而引出城中所历相识甚众明达欲对人告诉则
不可既出城西路径狭小俄而又失二卒有赤索系
片骨引明达行行数里骨复不见明达惆怅独进仅
至一城城壁毁坏见数百人烊铁补城明达默然而
过不敢问更行数里又至一城城前见卒吏数十人
和墼修方丈室有一绯衫吏呵问明达寻令卒吏推
明达入室累墼塞之明达大叫枉吏云聊欲相试无
苦也须臾内传王教召明达师明达随入大厅见黄
衫少年可二十许阶上阶下朱紫罗列凡数千人明
达行入庭窃心念王召我不下阶忽见王在阶下合
掌虔敬谓明达曰冥中深要阳地功德闻上人通涅
盘经故使奉迎开题延寿明达又念欲令开讲不致
榻坐何以敷演又见榻座在西廊下王指令明达上
座开题仍于榻前设席王跪明达说一行王云得矣
明达下座王令左右送明达法师还临别谓明达可
为转一切经既出忽于途中见车骑载千人云是崔
尚书及至乃是其祖元奖元奖见明达不悦明达大
言云己是汉子阿翁宁不识耶元奖见至厅初问蓝
田庄次问庭玉明达具以实对元奖云吾自没后有
职务未尝得还家存亡不之知也寻有吏持案至元
奖问明达窃见籍至明达名云太平寺僧嵩山五品
既毕元奖谓明达得窥也明达辞不见乃令二吏送
明达诣判官令两人送还家判官见不甚致礼左右
数客云此是尚书嫡孙何得以凡客待判官乃处分
二吏送明达曰此辈送上人者岁五六辈可以微贶
劳之出门吏各求五百千吏云至家宜便于市致凿
之吾等待钱方去及房见二老婢被发哭门徒等并
叹息明达不识其尸但见大坑吏推明达于坑遂活
尚昏沈未能言唯累举手左右云要纸钱千贯明达
颔之及焚钱讫明达见二人各持钱去自尔病愈初
明达至王门见数吏持一老姥至明达所居云是鄠
县灵岩人及入王怒云何物老婢持菩萨戒乃尔不
洁令放还可清洁也及出与明达相随行可百余步
然后各去明达疾愈往诣灵岩见老姥如旧识也
记闻陇西李强名妻清河崔氏甚美其一子生七年
矣开元二十二年强名为南海丞方暑月妻因暴疾
卒广州嚣热死后埋棺于土其外以墼围而封之强
名痛其妻夭年而且远官哭之甚恸日夜不绝声数
日妻见梦曰吾命未合绝今帝许我活矣然我形已
败帝命天鼠为吾生肌肤更十日后当有大鼠出入
墼棺中即吾当生也然当封闭门户待七七日当开
吾门出吾身吾即生矣及旦强名言之而其家仆妾
梦皆协十余日忽有白鼠数头出入殡所其大如
强名异之试发其柩见妻骨有肉生焉遍体皆尔强
名复闭之积四十八日其妻又见梦曰吾明晨当活
盍出吾身既晓强名发之妻则苏矣扶出浴之妻素
美丽人也及乎再生则美倍于旧肤体玉色倩盼多
姿袨服靓人间殊绝矣强名喜形于色时广州都
督唐昭闻之令其夫人观焉于是别驾已下夫人皆
从强名妻盛服见都督夫人与抗礼颇受诸夫人拜
薄而观之神仙中人也言语饮食如常人而少言众
人访之久而一对若问冥间事即杜口虽夫子亦不
答明日唐都督夫人置馔请至家诸官夫人皆同观
之悦其柔姿艳美皆曰目所未睹既而别驾长史夫
人等次其日列筵请之至宅而都督夫人亦往如是
已二十日矣出入如人唯沉静异于畴日既强名使
于桂府七旬乃还其妻去后为诸家所迎往来无恙
强名至数月妻复言病病则甚间一日遂亡计其再
生纔百日矣或疑有物凭焉
惊听录开元中李仲通者任鄢陵县令婢死埋于鄢
陵经三年迁蜀郫县宰家人扫地见发出土中频扫
不去因以手拔之鄢陵婢随手而出昏昏如醉家人
问婢何以至此乃曰适如睡觉仲通以为鬼乃以桃
汤灌洗书符御之婢殊不惧喜笑如故乃闭于别室
以饼哺之餐啖如常经月余出之驱使如旧便配与
奴为妻生一男二女更十七年而卒
广异记六合县丞者开元中暴卒数日即苏云初死
被拘见判官云是六合刘明府相见悲喜问家安否
丞云家中去此甚迩不曾还耶令云冥阳道殊何由
得往丞云郎君早擢第家甚无横但夫人年老微有
风疾耳令云君算未尽为数羊相讼所以被追宜自
剖析当为速返须臾有黑云从东来云中有大船轰
然坠地见羊头四枚判官云何以枉杀此辈答云刺
史正料非某之罪二头寂然判官骂云汝自负刺史
命何得更讼县丞船遂飞去羊大言云判官有情会
当见帝论之判官谓丞曰帝是天帝也此辈何由得
见如地上天子百姓求见不亦难乎然终须为作功
德尔言毕放丞还既出见一女子状貌端丽来前再
拜问其故曰身是扬州谭家女顷被召至以无罪蒙
放回门吏以色美曲相留连离家已久恐舍宅颓坏
今君得还幸见料理我家素富若得随行当奉千贯
兼永为姬妾无所□也以此求哀丞入白判官判官
谓丞曰千贯我得二百我子得二百余六百属君因
为书示之判官云我二百可为功德便呼吏问何得
勾留谭家女子决吏二十遣女子随丞还行十余里
分路各活丞既痊平便至谭家访女至门女闻语声
遽出再拜辞曰尝许为妾身不由己父母遣适他人
今将二百千赎身余一千贯如前契得钱与刘明府
子兼为设斋功德等天宝末其人尚在焉
安定皇甫恂以开元中初为相州参军有疾暴卒数
食顷而苏刺史独孤思庄好名士也闻其重生亲至
恂所问其冥中所见云甚了了但苦力微稍待徐说
之顷者恂初至官尝摄司功有开元寺主僧送牛肉
二十斤初亦不了其故但受而食之适尔被追乃是
为僧所引既见判官判官问何故杀牛恂云生来蔬
食不曾犯此判官令呼僧俄而僧负枷至谓恂曰己
杀与君君实不知所以相引欲求为追福耳因白判
官杀牛己自当之但欲与参军有言判官曰唯僧乃
至恂所谓恂曰君后至同州判司为我造□罗尼幢
恂问相州参军何由得同州掾官且余甚贫幢不易
造如何僧云若不至同州则已必得之幸不忘所托
然我辩伏今便受罪及君得同州我罪亦毕当托生
为猪君造幢之后必应设斋庆度其时会有所睹恂
乃许之寻见牛头人以股叉叉其颈去恂得放还思
庄素与僧善召而谓之僧甚悲惧因散其私财为功
德后五日患头痛寻生三痈如叉之状数日死恂自
相州参军迁左武卫兵曹参军数载选受同州司士
既至举官钱百千建幢设斋有小猪来师前跪伏斋
毕绕幢行道数百转乃死
记闻开元二十三年荆州女子死三日生自言具见
冥途善恶国家休咎鬼王令其传语于人主荆州以
闻朝廷骇异思见之敕给驿骑令至洛行至南阳遂
喑不能言更无所识至都以其妄也遽归
广异记开元末霍有邻为汲县尉在州直刺史刺史
段崇简严酷下寮畏之日中后索羊肾有邻催促屠
者遑遽未及杀羊破肋取肾其夕有邻见吏云王追
有邻随吏见王王云有诉君云不但杀了生取其肾
何至如是耶有邻对曰此是段使君杀羊初不由己
王令取崇简食料为阅毕谓羊曰汝实合供段使君
食何得妄诉霍少府驱之使出令本追吏送归有邻
还经一院云御史大夫院有邻问吏此是何官乎吏
云百司并是何但于此复问大夫为谁曰狄仁杰也
有邻云狄公是亡舅欲得一见吏令门者为通须臾
召入仁杰起立见有邻悲哭毕问汝得放还耶呼令
上坐有佐史过案仁杰问是何案云李适之得宰相
又问天曹判未对曰诸司并了已给五年仁杰判纸
余方毕回谓有邻汝来多时屋室已坏令左右取两
丸药与之持归可研成粉随坏摩之有邻拜辞讫出
门十余里至一大坑为吏推落遂活时炎暑有邻死
经七日方活心虽微暖而形体多坏以手中药作粉
摩所坏处随药便愈数日能起崇简召见问其事嗟
叹久之后月余李适之果拜相
酉阳杂俎开元末蔡州上蔡县南李村百姓李简痫
疾卒瘗后十余日有汝阳县百姓张弘义素不与李
简相识所居相去十余舍亦因病死经宿却活不复
认父母妻子且言我是李简家住上蔡县南李村父
名亮惊问其故言方病时梦有二人着黄赍帖见追
行数里至一大城署曰王城引入一处如人间六司
院留居数日所勘责事悉不能对忽有一人自外来
称错追李简可即放还一吏曰李简身坏须令别托
生时忆念父母亲族不欲别处受生因请却复本身
少顷见领一人至通曰追到杂职汝阳张弘义吏又
曰弘义身幸未坏速令李简托其身以尽余年遂被
两吏扶持却出城但行甚速渐无所知忽若梦觉见
人环泣及屋宇都不复认亮访其亲族名氏及平生
细事无不知也先解竹作因自入房索刀具破成
器语音举止信李简也竟不返汝阳时成式三从叔
父摄蔡州司户亲验其事昔扁鹊易鲁公扈赵婴齐
之心及寤互返其室二室相谘以是稽之非寓言矣
广异记开元末金坛县丞王甲以充纲领户税在京
于左藏库输纳忽有使者至库所云王令召丞甲仓
卒随去至城行十余里到一府署入门闻故左常侍
崔希逸语声王与希逸故三十年因问门者具知所
以求为通刺门者入白希逸问此人何在遽令呼入
相见惊喜谓甲曰知此是地府否甲始知身死悲感
久之复问曾见崔翰否翰是希逸子王云入城已来
为开库司未暇至宅希逸笑曰真轻薄士以死生易
怀因问其来由王云适在库中随使至此未了其故
有顷外传王坐崔令传语白王云金坛王丞是己亲
友计未合死事了愿早遣时热恐其舍坏王引入谓
甲曰君前任县丞受赃相引见丞着枷坐庭树下问
云初不同情何故见诬丞言受罪辛苦权救仓卒王
云若不相关即宜放去出门诣希逸别希逸云卿已
得还甚善传语崔翰为官第一莫为人作枉后自当
之取钱必折今生寿每至月朝十五日宜送清水一
瓶置寺中佛殿上当获大福甲问此功德云何逸云
冥间事卿勿预知但有福即可言毕送出至其所遂

朝野佥载天宝中万年主簿韩朝宗尝追一人来迟
决五下将过县令令又决十下其人患天行病而卒

 魂魄部纪事四
辽史孩里传孩里素信浮图清宁初从上猎堕马愦
而复苏言始见二人引至一城宫室宏敞有衣绛袍
人坐殿上左右列侍导孩里升阶持牍者示之曰本
取大腹骨欲误执汝牍上书官至使相寿七十七须
臾还挤之大壑而寤道宗闻之命书其事后皆验
闻见后录汤保衡遇汉张陵授以符箓可摄制鬼神
一日保衡语其友人曰予适过西车子曲见一小第
门有车马有数妇人始下车皆不以物蒙蔽其首其
第二下车者年二十许颇有容色意其士大夫自外
至京师者必其妻也予欲今夕就子前舍小饮当召
向所见妇人观之友人曰良家子汝焉可妄召必累
我矣保衡曰非召其人乃摄其生魂聊以为戏耳然
必至夜俟其寝寐乃召之若梦中至此止可远观慎
勿近之近之则魂不得还其人必死矣遂与友人薄
暮出门过其舍伺少顷闻门中有妇人声保衡心知
乃适所见妇人即吸其气以彩线系其中指既而至
友人学舍命仆取酒至与之对饮令从者就寝至夜
保衡起开门有妇人自外至乃所见者形质皆如人
但隐隐然若空中物其语声如婴儿见保衡拜之保
衡问其谁氏具道某氏其夫适自外罢官还京师复
问保衡曰此何所也适记已就寝不意至此又疑是
梦寐而比梦寐差分明又疑死矣此得非阴府耶保
衡曰此亦人间耳今便可归当勿忧也命立于前款
曲与语至五更始遣去
广异记邓成者豫章人也年二十余曾暴死所由领
至地狱先过判官判官是刺史黄麟麟即成之表丈
也见成悲喜具问家事成语之悉皆无恙成因求哀
麟云我亦欲得汝归传语于我家诸弟遂入白王既
出曰已论放汝讫久之王召成问云汝在生作何罪
业至有尔许冤对然筭犹未尽当得复还无宜更作
地狱冤也寻有畜生数十头来噬成王谓曰邓成已
杀尔辈复杀邓成无益之事我今放成却回令为汝
作功德皆使汝托生人间不亦善哉悉云不要功德
但欲杀邓成耳王言如此于汝何益杀邓成汝亦不
离畜生之身曷若受功德即改为人身也诸辈多有
去者唯一驴频来蹋成一狗啮其衣不肯去王苦救
卫然后得免遂遣所追成吏送之出过麟麟谓成曰
至喜莫过重生汝今得还深足忻庆吾虽为判官然
日日恒受罪汝且住此少当见之俄有一牛头卒持
火来从麟顶上然至足火遂灭寻而复生悲涕良久
谓成曰吾之受罪如是其可忍也汝归可传语弟努
力为造功德令我得离此苦然非我本物虽为功德
终不得之吾先将官料置得一庄子今将此造经佛
即当得之或恐诸弟为恍惚不信汝可持吾玉簪还
以示之因拔头上簪与成麟前有一大水坑令成合
眼推入坑中遂活其父母富于财怜其子重生数日
之内造诸功德成既愈遂往黄氏为说麟所托以玉
簪还之黄氏识簪举家悲泣数日乃卖庄造经
华州进士王勋尝与其徒赵望舒等入华岳庙入第
三女座悦其倩巧而蛊之即时便死望舒惶惧呼神
巫持酒馔于神前鼓舞久之方苏王怒望舒曰我自
在彼无苦何令神巫弹琵琶呼我为众人笑而问之
云女初藏已于车中适缱绻被望舒弹琵琶告王令
一黄门搜诸婢车中次诸女既不得已被推落地因
尔遂活矣
东阳张瑶病死数日方活云被所由领过一府舍中
有贵人傧从如王者瑶至庭内见其所杀众生尽来
对瑶曾杀一牛以布两端与之追福其牛亦在中庭
角戴两布又曾供养病僧其僧亦来谓所司曰张瑶
持金刚经满三千遍功德已入骨又写法华经一部
福多罪少故未合死所司命秤之畜生尽起而瑶犹
在地上所司取司命簿勘之一紫衣引黄衫吏抱黄
簿至云张瑶名已掩了合死视簿有纸帖掩其名又
命取太山簿顷之亦紫衣吏人引黄衫吏持簿至云
张瑶掩了合死又命取阁内簿检使者云名始掩半
未合死王问瑶汝名两处全掩一处掩半六分之内
五分合死故不合处王以功德故放汝归阎浮地勿
复杀生命瑶入地狱遍身受罪火坑镬汤无不见有
僧曰汝勿复为罪遂即以印印其股曰将此为信既
活印既分明至今未灭
钱塘梅先恒以善事自业好持佛经兼造生七斋邻
里呼为居士天宝中遇疾暴卒而活自说初死为人
所领与徒十余辈见阎罗王王问君在生复有何业
先答曰唯持经念佛而已王曰此善君能行之冥冥
之福不可虚耳令检先簿喜曰君尚未合死今放却
生宜崇本业也再拜会未有人送留在署中王复讯
问次至钱塘里正包直问何故取李平头钱不为属
尸直曰直为里长团头身常在县夜归早出实不知
乞追子问王令出帖追直子须臾有使者至令送直
还遂活说其事时其子甚无恙众人皆试之后五六
日直子果病即二日死矣
郜澄者京兆武功人也尝因选集至东都骑驴行槐
树下见一老母云善相手求澄手相澄初甚恶之母
云彼此俱闲何惜来相澄坐驴上以手授之母看毕
谓澄曰君安所居道里远近宜速还家不出十日必
死澄闻甚惧求其料理母云施食粮狱或得福助不
然必不免澄竟如言施食粮狱事毕往见母令速还
澄自尔便还至武功一日许既无疾意甚欢然因脱
衫出门忽见十余人拜迎道左澄问所以云是神山
百姓闻公得县令故来迎候澄曰我不选何得此官
须臾有策马来者有持绿衫来者不得已着衫乘马
随之而去行之十里有碧衫吏下马趋拜澄问之答
曰身任慈州博士闻公新除长史故此远迎因与所
乘马载澄自乘小驴随去行二十里所博士夺澄马
澄问何故相迎今复无礼博士笑曰汝是新死鬼官
家捉汝何得有官乎其徒因引澄过水水西有甲宅
一所状如官府门膀云中丞理冤屈院澄乃大叫冤
屈中丞遣问有何屈答云澄筭未尽又不奉符枉被
鬼拘录中丞问有状否澄曰仓卒被拘实未有状中
丞与澄纸令作状状后判检旁有一人将检入内中
丞后举一手求五百千澄遥许之检云枉被追录筭
实未尽中丞判放又令检人领过大夫通判至厅见
一小胡儿头冠毡帽着靴在厅上打叶钱令通云
中丞亲人令放却还生胡儿持案入大夫依判遂出
复至王所通判守门者就澄求钱领人大怒曰此是
中丞亲眷小鬼何敢求钱还报中丞中丞令送出外
澄不知所适徘徊衢路忽见故妹夫裴氏将千余人
西山打猎惊喜问澄何得至此澄具言之裴云若不
相值几成闲鬼三五百年不得变转何其痛哉时府
门有赁驴者裴呼小儿驴令送大郎至舍自出二十
五千钱与之澄得还家心甚喜悦行五六里驴弱行
不进日势又晚澄恐不达小儿在后百余步唱歌澄
大呼之小儿走至以杖击驴惊澄堕地因尔遂活
吉州刘长史无子独养三女皆殊色甚念之其长女
年十二病死官舍中刘素与司丘掾高广相善俱秩
满与同归刘载女丧还高广有子年二十余甚聪慧
有姿仪路次豫章守冰不得行两船相去百余步日
夕相往来一夜高氏子独在船中披书二更后有一
婢年可十四五容色甚丽直诣高云长史船中烛灭
来乞火耳高子甚爱之因与戏调妾亦忻然就焉曰
某不足顾家中小娘子艳色无双为郎通意必可致
也高甚惊喜意谓是其存者因与为期而去至明夜
婢又来曰事谐矣即可便待高甚踊跃立候于船外
时天无纤云月甚清朗有顷遥见一女自后船出从
此婢直来未至十步光彩映发馨香袭人高不胜其
意便前持之女纵体入怀姿态横发乃与俱就船中
倍加款密此后夜夜辄来情念弥重如此月余日忽
谓高曰欲论密事得无嫌难乎高曰固请说之乃曰
儿本长史亡女命当更生业得承奉君子若垂意相
采当为白家令知也高大惊喜曰幽明契合千载未
有方当永同枕席何乐如之女又曰后三日必生使
为开棺夜中以面乘霜露饮以薄粥当遂活也高许
诺明旦遂白广广未之甚信亦以其绝异乃使诣刘
长史具陈其事夫人甚怒曰吾女今已消烂宁有玷
辱亡灵乃至此耶深拒之高求之转苦至夜刘及夫
人俱梦女曰某命当更生天使之配合必谓喜而见
许今乃靳固如此是不欲某再生耶及觉遂大感悟
亦以其姿色衣服皆如所白乃许焉至期乃共开棺
见女姿色鲜明渐有暖气家中大惊喜乃设帏幕于
岸侧举置其中夜以面承露昼哺饮父母皆守视之
一日转有气息稍开目至暮能言数日如故高问其
婢云先女死尸柩亦在舟中女既苏遂临悲泣与诀
乃择吉日遂于此地成婚后生数子因名其地号为
礼会村
卢弁者其伯任湖城令弁自东都就省夜宿第二谷
梦中见二黄衣吏来追行至一所有城壁入城之后
欲过判官属有使至判官出迎吏领住一舍下其屋
上有盖下无梁柱下有大磨十枚磨边有妇女数百
磨恒自转牛头卒十余以大箕抄妇人置磨孔中随
磨而出骨肉粉碎苦痛之声所不忍闻弁于众中见
其伯母即湖城之妻也相见悲喜各问其来由弁曰
此等受罪云何曰坐妒忌以至于此弁曰为之奈何
伯母曰汝素持金刚经试为我诵或当灭罪弁因持
经磨遂不转受罪者少息牛头卒持叉来弁所怒曰
何物郎君来此诵经度人作事弁对曰伯母在此卒
云若惜伯母可与俱去弁遂将伯母奔走出城各归
就活初弁唯一小奴同行死已半日其奴方欲还报
会弁已苏后数日至湖城入门遇伯设斋家人见弁
惊喜还报伯母迎执其手曰不遇汝当入磨中今得
重生汝之力也
隰州佐史死数日后活云初阎罗王追为典史自陈
素不解案王令举其所知某荐同曹一人使出帖追
王问佐史汝筭既未尽今放汝还因问左右此人在
生有罪否左右云此人曾杀一犬一□王曰犬听合
死□复何故枉杀□者法合殊死令某回头以热铁
汁一杓灼其背受罪毕遣使送还吏就某索钱一百
千文某云我素家贫何因得办吏又觅五十千亦答
云无吏云汝家有胡钱无数何得诉贫某答胡钱初
不由己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领某至家取钱胡
在□上卧胡儿在钱堆上坐未得取钱且暂入庭中
狗且吠之某以脚蹴狗叫而去又见其妇营一七斋
取面作饭极力呼之妇殊不闻某怒以手牵领巾妇
踬于地久之外人催之及出胡儿犹在钱上某劲以
拳拳其胁胡儿闷绝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
活活时胡儿病尚未愈后经纪竟折五十千也
东莱人有女死已葬女至冥司以枉见捕得还乃敕
两吏送之鬼送墓中虽活而无从出鬼亦患之乃问
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谁最念汝女曰独季父耳一鬼
曰吾能使来劫墓季父见汝活则遂生也女曰季父
仁恻未尝有过岂能发吾冢耶鬼曰吾易其心也留
鬼守之一鬼去俄而季父与诸劫贼发墓开棺女忽
从棺中起季父惊问之具以前白季父大加惭恨诸
贼欲遂杀之而季父号泣哀求得免负之而归
吉凶影响录治平中黄靖国死见冥中数狱吏指一
所曰此唐武后狱后恶至大方以大瓮贮黄蝎螫之
也酷吏奸臣皆有狱也
避暑录话元丰间有监黄河埽武臣射杀埽下一鼋
未几死而还魂云为鼋诉于阴府力自辩鼋数败埽
以其秩杀之故得免
谈圃冯大参京尝患伤寒已死家中哭之已而复苏
云适往五台山见昔为僧时室中之物皆在有言我
俗缘未尽故遣归因作文记之属其子他日勿载墓
志中
墨庄漫录曲辕先生又尝作传记陈明远再生事云
明远陈氏字也名公辟兴化军人尝举进士皇佑三
年春过泗州游普照王寺时群僧会斋于南院明远
繞浮图自西厢趋大殿两庑人甚哗独老僧敝衣庭
下倚树读青纸书其文光彩射百许步明远遽往揖
之僧小举手就视其书则金字金刚经系以梁朝傅
大士之颂者僧细讽自若明远从后听之既久僧回
顾笑谓明远曰子亦乐此耶明远对之稍恭僧读竟
遂以经授明远曰江南李氏所施观子之貌且当持
此明远喜受之归明旦取映日则无复光彩一读之
经藏书笼中明年从父官海陵忽得疾不可治已死
三日家人将大敛觉其体复温移刻稍苏又食顷乃
能言其族反惊明远自言方疾革时见四卒深目虎
喙持文书有大印字莫可辨共执明远桎两手驱西
北行其势甚暴所经依约皆广野尘埃射人不可辄
视渐逼大河府署严密门外坐卒数十悉持梃内有
拷掠声三卒先入一守明远于大门外如□命者须
臾坐卒尽起擎跪明远回视一僧乘虚而行过门见
明远植杖而立意若哀悯明远不觉手桎尽解熟视
其状即泗州尝遇授经者也因拜祈之僧顾卒取文
书略视徐曰府君知耶纔欲入门而闻府中呼应甚
遽有二人服紫服朱趋出迎之其侍卫之盛若世之
达官二人礼僧极恭僧为语二人俞喜旁睨明远若
夙有罪者僧呼明远前使自忏悔俄二人诏吏听还
二人亦谢僧去后有吏驰出呼明远则明远季父釴
釴太学进士有闻亡已三年矣既见访明远家事云
我当录冤簿三年纔二年尔非佳职也尔归持尊胜
七俱神咒祈以免我又有故服藏某处幸焚之遗我
寄声亲戚如平生复告明远言世之人冤慎勿复复
之势如索绹焉若有迨百千生不能解者故吾此局
置吏甚多而簿书期会常若不及神君圣灵尤深厌
此言未竟若有呼之者因疾辞去僧引明远游旁两
大庑下见系囚不啻数百亦有禽兽诸虫悉能人言
与囚对辩群吏见僧悉拜有械囚系以大铁□左右
文书没其首口尝嗫嚅出血卒守之若使自谳轻重
不当又鞭之其余几坏明远窃视之乃其表舅郑生
生为闽吏喜以法自名死且十年余见明远泣下频
以手尚僧且目明远僧笑少以杖指之□械俱堕然
莫敢起而口嗫嚅出血未已也又见坐沙门五六人
前列败坏饮食数十瓮气色殊恶僧曰此尝弃世中
供养且重使食且僧亦不甚念复引明远出前大河
上虹桥蜿蜒望彼岸城府楼观烟雾出其上明远请
往观焉僧不许曰子过此无复归矣亟随僧趋东南
来井闾人物差类人世但天气乖惨似欲雨时而途
中所遇往往皆昔尝所见危冠大马出处前后吏卒
替更而迭趋人指以为名势挟侈决意不屈之士皆
趄狼狈状若为物所迫甚者咨嗟涕泪悔怏自掷
意求有以亡匿而不可得俄及前所过广野适溪水
涨甚思始来时则无有也明远忧不能渡僧乃执杖
端以末授明远而导之始涉亦甚浅中流明远失据
将溺因惊呼而苏明远之复生也桎缚之迹隐然在
臂家人持荤饮饷之虽数十年辄掩鼻急遣去瞻视
间僧已在室中香气异常亲族斋戒祈见者必暂睹
衲裙杖屦而已僧自是日以先授经义教明远对其
情品说一切世间所有之法即心是佛烦恼尘劳究
竟虚妄其音靓圆若霜钟在庭户外之人一历耳歡
然自信终身不能忘其声每谓明远曰吾即诣某寺
斋既去食顷后还又言某氏斋私饮某僧酒独不斋
耳他时为之未免有罪时多疑以僧伽大师者明远
请焉僧曰僧伽吾师也几一月明远躯体复壮僧告
去曰后十四年吾待子于祖山明远问祖山曰庐阜
遂去陈氏后求代故衣果得于其处缁徒咒而火之
明远母素好释氏悉疏其斋虽远数百里必使人验
之明远并告以类状具言有是尔饮僧家闻之终身
不饮酒然明远向所忏之罪今反不复能记岂昔偶
萌之于心不自引悔而神道已录以为非耶抑他生
所为不复自省而幽冥记人功过诛赏有时而宴安
人之苟为得以自宽则跬步之间不可以为恐惧耶
至和三年八月明远归莆田以故人访予且出所授
经具道其事欲予记之予固已□其人爽辨谦畏不
类向时其志真若有所得然未暇从其请也今年其
兄公辅调官京师特过予复以为言予与公辅游十
五年矣今示称其弟所为如予尝所□者则明远由
是而有闻倘求之益勤修之益明守其话言不为富
贵贫贱毁誉之所迁则其所至也岂易量哉因起奋
笔直载始末明远所述盖多其间有与佛经外史若
世人已传之事略相同者不复更录明远父名铸今
为尚书都官郎中通判广州曲辕子记予观崔公所
记抑亦异矣彼郑生者以法自名而获罪若是吁可
畏哉三尺者轻重不可逾而法家流鲜恩寡恕多论
刻苟容于心已不□于阴谴矣若能平反明慎天必
以善应之临政者于淑问详谳宁可忽诸
东坡志林今年三月有书吏陈昱者暴死三日而苏
云初见壁有孔有人自孔掷一物至地化为人乃其
亡姊也携其手自孔出曰冥吏追汝使我先见吏在
旁昏黑如夜极望有明处空有桥榜曰会明人皆用
泥钱桥极高有行桥上者姊曰此生天也昱行桥下
然犹有在下者或为鸟鹊所啅曰此网捕者也又见
一桥曰阳明人皆用纸钱有吏曹十余人以状及纸
钱至者吏辄刻除之如抽贯然已而见冥官则陈襄
述古也问昱何故杀乳母昱曰无之呼乳母至血被
面抱婴儿熟视昱曰非此人也乃门下吏陈周官遂
放昱还曰路远当给竹马又使诸曹检己籍示之年
六十九官左班殿直曰以平生不烧香故不甚寿又
曰吾辈更此一报即不同矣意谓当超也昱还道见
追陈周往既苏周果死
戊寅十一月余在儋耳闻城西民李氏处子病卒两
日复生余与进士何旻同往见其父问死生状云初
昏若有人引去至官府帘下有言此误追庭下一吏
云可且寄禁又一吏云此无罪当放还见狱在地窟
中隧而出入系者皆儋人僧居十六七有一妪身皆
黄毛如驴马械而坐处子识之盖儋僧之室也曰吾
坐用檀越钱物已三易毛矣又一僧亦处子邻里死
已二年矣其家方大祥有人持盘餐及钱数千云付
某僧僧得钱分数百遗门者及持饭入门去系者皆
争取其饭僧所食无几又一僧至见者擎跪作礼
僧曰此女可差人速送还送者以手擘墙壁使过复
见一河有舟使登之送者以手推舟舟跃处子惊而
寤是僧岂所谓地藏菩萨耶书此为世戒
异闻总录大观中京师医官耿愚买一侍婢丽而黠
逾年矣尝立于门外小儿过焉认以为母眷恋不忍
去婢亦拊怜之儿归告其父曰吾母乃在某家时其
母死既祥矣父未以为信试往殡所视之似为盗所
发不见尸还家携儿谒耿氏之邻密访婢姓氏真厥
妻也即佯为贩鬻者徘徊道上伺其出而见之妻呼
使前与叙别意继以泣语人曰此为吾夫小者吾子
也耿闻之怒诟责之曰去年买汝时汝本无夫有契
约牙侩可验何敢尔夫诉诸开封迹所从来婢昏然
不省忆但云因行至一桥迷路为牙媪引去迫于饥
馁故自鬻牙媪亦言实遇之于广备桥求归就食遂
鬻以偿欠京尹不暇究始末命夫以余直偿耿氏而
娶其妻耿氏不伏夫又诉于御史台整会未竟复失
妇人讼乃已不一年耿愚死家亦衰替
墨庄漫录宣和改元扬州学吏严清昼寝梦人叩门
呼之清一手挈帽以趋见植牌于康庄清不暇读斯
须入一门兵卫森然吏引造庭鞠躬曰严清至清战
汗伏不能拜自上掷一巨板纵横万钉布如棋局斜
倚于阶传呼令上一人衮冕而坐紫衣侍左朱衣侍
右清窃视之衮冕者乃前太守刘尚书极也朱衣者
两浙运副刘何也尚书问清茶盐法更张否对曰清
学吏耳茶盐法所不知又问学法更张否对曰仍旧
但近日兴建道学遂命朱衣取簿令清自阅其姓名
每叶大书一人名姓乡里其下有细书若功与过一
有识者中一叶乃清姓名细书极少尚书曰后十旬
汝当来此又命紫衣导清过西壁以手排之壁间见
众罪人杂老幼男女或血污其衣带系其颈悲哀愁
苦幽咽堕泪可畏可怜紫衣复导清出尚书曰汝当
治此狱俟取某人及淮南盐香提举黄敦信清逡巡
摄衣循板而下吏以手招清使出清过旧路仰视其
牌书曰辨正司既寤言其事于教官钱耜良仲时黄
气焰正赫未几盛怒间暴得疾一夕而卒清后卧病
果死扬人多知之予数询乡人乃得其详
春渚纪闻建安李明仲秀才山居偶赴远村会集醉
归侵夜仆从不随中道为山鬼推堕涧仄醉不能支
因熟睡中其神径还其家见母妻于烛下共坐乃于
母前声喏而母略不之应又以肘撞其妇亦不之觉
忽见一白髯老人自中溜而出揖明仲而言曰主人
之身今为山鬼所害不亟往则真死矣乃拉明仲自
家而出行十里许见明仲之尸卧涧仄老人极力自
后推之直呼明仲姓名明仲忽若睡醒起坐惊顾而
月色明甚乃一路而归至家已三鼓矣乃语母妻其
故晨起率家人具酒醴敬谢于神云
墨庄漫录睦寇方腊未起之前一年歙州生麟即死
后十日州人叶世宁梦乘麟而登山山东北有洞乃
舍麟而登入二武士执而问之世宁以实对且言幸
得放还当有重报一武士笑曰误矣吾即歙州某桥
南停纸朱庆也与子不熟颇识其面此洞有三堂四
室试令子观之遂引而前中堂垂帘曰此堂待陈公
文帐堆壅吏不敢登左堂帘卷其半庆曰天符已差
罗浮天王居此诸司往迓矣既升有牌牌有三字世
宁唯记一定字右堂无帘上有衣紫袍曳杖而行吏
数十辈随之二武士止世宁立世宁熟视即尚书彭
公汝砺也遽出拜之公劳之曰近到饶州否曰去岁
到饶州公无恙公何以至此公曰吾位高不当治狱
以吾最知本末故受命至此汝何能来也世宁骤对
乘洞前石马而来公曰兽今安在二武士趋出曰介
兽误取去公曰杖之百朱庆者唯而去一武士领世
宁欲去世宁曰愿一观四室不敢泄于人公逡巡首
肯一吏持钥而下引世宁往开东室有十余人露首
愁坐竹器数十封钥甚固旁有金带十余条持钥者
复开一室架大木于两楹之间有官者九人亦露顶
蹲踞其上见人皆泣下持钥者未尝少伫世宁请入
他室持钥者曰西有贵臣阉人及前唐后唐未具狱
囚法严不可辄近言未既忽有声如雷震见巨蛇自
屋东垂首而下火舌电目口鼻出气如烟世宁惧而
走持钥者曰东将入西室矣此类甚多岂可近耶世
宁因问何以至是曰吁吾姓严前唐宦者亲见当时
中官势盛士人知有中官不知有朝廷吾私窃笑而
薄之有能言中官太盛者吾必起嗟叹尝闻近代亦
然业力所招也世宁不尽记大略如此复往谢彭公
则堂已虚矣世宁不敢问心动求出持钥者复曰吾
在此司无过即世后凡三领江淮要职此事了则吾
为地下主者矣汝到人间为吾诵金光明经具疏烧
与严直事吾能报汝世宁拜辞独与武士出洞见朱
庆骑麟自山顶来下而揖世宁抚麟乃石也庆曰山
高不可陟遵河甚径烦语庆家人蕲黄间卜居甚善
乡中当大乱庆亦自以梦报得子言当信而不疑也
一武士曰金光明经亦望垂赐得免追取之劳幸矣
世宁曰仍为公等设醮及水陆二人以手加额世宁
曰此洞何名庆曰洞名金源司名某凡四字世宁不
晓而问之忽失足坠河而寤汗浃背病喑三日而愈
其后歙人稍稍闻之
霏雪录元薛公世南为山西佥宪时言一皮匠忽昼
见二急脚召渠云是冥府符命其人令家人作馔供
二冥使家人无所见也且语家人曰我平日寡愆虽
死必复生慎勿葬我是日果死三日后复苏云至一
官府设王者仪卫一人冕服坐殿庭问曰汝知过否
皮匠曰某有生以来未尝造恶王者命以物如青泥
之状涂其顶久之心骨醒然累世之事皆能记忆王
者曰白起坑长平四十万卒汝不预乎其人乃王纥
九世身对曰起坑卒时某阻之不听非某罪也上帝
以某有阴德赐某八世为将今九世矣俄而起械而
至羸弱一鬼囚也与之对得其情起复押入冥狱夜
叉乃送还自后弃所业乘马出入士大夫家能谈其
前世事云
括异志眉山主簿高公有爱子眉郎甚慧不幸早夭
心甚悼之公忽暴卒复苏言至阴府初为二吏来召
引至一处如州城若官府所俄见一人着道服手持
数珠而出主簿熟视乃其父也责之曰汝有不公当
事还曾知否主簿曰何事不公当也父曰断递铺杀
人事不穷其理以直为曲所以天夺汝爱儿眉郎见
亦在此汝有阴骘天未遽夺汝寿汝今还世切须事
君则忠事长则顺不可为己营私不可以直为曲戒
杀戒淫戒嗔戒怒但依吾教则尽天年不然则寿禄
皆削也
荆南都头李遇病困摄至阴府有一先物故者曰常
侍安得来此复有一人云追到李遇遂苏见妻子环
泣身下卧一画人号替代云
随手杂录全州进士唐伯虎一日病卒心独温后数
日还魂初若梦为人追呼入官府见主者曰误矣当
还已而语伯虎曰到人间为我转法华经为报亦当
劝人诵之伯虎请曰某它日亦得禄乎谓之曰虽有
薄耳遂出至家而苏后任梧州推官六十余卒
郡君李氏余也尝有货珠子老媪李氏携珠子至
既去遗珠子在地婶收之后媪逾时不至一日既至
形容消瘦精神恍惚非昔人也婶诘之曰向时所货
珠子归则失去告其主以金十两偿之其主不许因
忧愁感疾几不能起婶曰珠子当时遗在地我得之
今在此媪惊喜涕下愿致金六两以请婶取还之金
不受也后微疾梦出门乘车出旷野至大官府见二
伟人衣冠坐堂上引至堂下伟人方问姓氏婶知其
阴府也遂诵大悲咒左右皆惊愕其堂摇动不已二
伟人立语曰勿诵放尔归矣一吏持大簿书至案伟
人问汝记得还李珠子事否婶曰记之其一伟人
曰当展二十年寿其一曰得毋太多也其一曰妇人
而不爱珠宝此可尚也俾人送还复乘车至门首而
入见其尸卧帐中惊而寤起后二十年乃卒
柳州张通直舟泊潭中新妇死七日而体温既还魂
云初见二人如弓手追去甚急至一河次一人曰解
衣妇曰我妇人衣不可去其一人止之呼舟而渡入
大城市井喧□闻传呼声二人引妇立城砌上二人
立其下见一金紫人导从甚严妇识之乃其舅程之
邵之元父也连呼舅舅金紫者亦识之曰七娘来来
遂□马取二人文檄视之乃曰误矣急呼衣箱取纸
一番令妇执之候至戒石但执纸而立既去二人失
色相顾低头不复语至府门人间大官府也妇立戒
石南俄见金紫人至次衣绿人次衣朱人皆坐金紫
人即呼妇取纸语二同坐曰误勾此人来矣绿衣人
曰已来不奈何朱衣人曰既误莫须放回金紫人曰
合如此只是二人得徒罪矣即引二如弓手者取状
杖脊二十下令虞候引妇出至一寺大厦修廊寂无
一人虚堂屏间一僧坐虞候未前又一吏人至诣僧
致语僧移榻俯□问妇曰识字否曰识之僧指手中
经题问之妇曰金刚经也僧展卷教诵之又曰归则
诵之遂令妇执堂下幡脚用力引之幡起惊寤而苏
清尊录大桶张氏者以财雄长京师凡富人以钱委
人权其子而取其半谓之行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
也或过行钱之家设特位置酒妇女出劝主人皆立
侍富人逊谢强令坐再三乃敢就位张氏子年少父
母死主家事未娶因祠州西灌口神归过其行钱孙
助教家孙置酒数行其未嫁女出劝容色绝世张目
之曰我欲娶为妇孙皇恐不可且曰我公家奴也奴
为郎主丈人邻里笑□张曰不然汝但少钱物耳岂
敢相仆隶也张固豪侈奇衣饰即取臂上古玉条脱
与女且曰择日纳币也饮罢去孙邻里交来贺曰有
女为百万主母矣其后张别议婚孙念势不敌不敢
往问期而张亦恃醉戏言耳非实有意也逾年张婚
他族而孙女不肯嫁其母曰张已娶矣女不对而私
曰岂有信约如此而别娶乎其父乃复因张与妻祝
神回并邀饮其家而使女窥之既去曰汝见其有妻
可嫁矣女语塞去房内蒙被卧俄顷即死父母哀恸
呼其邻郑三者告之使治丧具郑以送丧为业世所
谓仵作行者也且曰小口死勿停丧即日穴壁出瘗
之告以致死之由郑办丧具见其臂有玉条脱心利
之乃曰某一园在州西孙谢之曰良便且厚相酬号
泣不忍视急挥去即与亲族往送其殡而归夜半月
明郑发棺欲取条脱女蹶然起顾郑曰我何故在此
亦幼识郑郑以言恐曰汝之父母怒汝不肯嫁而念
张氏辱其门户使我生埋汝于此我实不忍乃私发
棺而汝果生女曰第送我还家郑曰若归必死我亦
得罪矣女不得已郑匿他处以为妻完其殡而徙居
州东郑有母亦喜其子之有妇彼小人不暇究所从
来也积数年每语及张氏犹忿恚欲往质问前约郑
每劝阻防闲之崇宁元年圣端太妃上仙郑当从御
翣至永安将行祝其母勿令妇出游居一日郑母昼
睡孙出僦马直诣张氏门语其仆曰孙氏第几女欲
见某人其仆往通张惊且怒谓仆戏己骂曰贱奴谁
教汝如此对曰实有之乃与其仆俱往视焉孙氏望
见张跳踉而前曳其衣且哭且骂其仆以妇女不敢
往解张以为鬼也惊走女持之益急乃擘其手手破
流血推仆地立死僦马者恐累也往报郑母母诉之
有司因追郑对狱具状已而有司乃抵郑发冢罪该

 魂魄部杂录
尚书舜典二十有八载帝乃殂落按注死者魂气归
于天故曰殂体魄归于地故曰落
礼记礼运作其祝号元酒以祭君与夫人交献以嘉
魂魄是谓合莫
左传昭公七年子产曰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
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
文子自然篇天气为魂地气为魄
越绝书越王问于范子曰寡人闻人失其魂魄者死
得其魂魄者生物皆有之将人也范子曰人有之万
物亦然天地之间人最为贵物之生谷为贵以生人
与魂魄无异可得豫知也
孝经援神契情者魂之使性者魄之主情生于阴以
计念性生于阳以理契
抱朴子师言欲求长生当勤服大药欲得通神当金
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三魂七魄而天灵地祇皆
可接山川之神皆可役也
人无贤愚皆知己身之魂魄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
则人死故分去术家有录之之说尽去则礼典有招
魂之义此之为物至近者也然与人俱生至于终身
莫或有闻见之者岂可以不闻见复言无乎
轸星逐鬼张星拘魂东井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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