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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以刘挚为右仆射王岩叟签书枢密院
  岩叟面谢因进曰或闻有以君子小人杂用之説告陛下者不知果否此乃深欲误陛下者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之説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成否小人既退君子不肯与小人争进自然引去不可不察愿陛下用心于此太后曰会得
  岩叟尝从容劝上读书上曰如何得入道深对曰要入道深自有诀须将先帝之言一一着心承当便如先帝专为陛下説此事则承当得有力读书方济事其善者受之以为法不善者受之以为戒如此便如终日与先圣先师説话圣学日新矣
  三月亲试举人
  赐马涓以下进士及第出身有差
  夏四月罢赏花燕
  先是吕大防以御试妨春燕请为赏花钓鱼之会以修故事诏用三月二十六日而连隂不解天气作寒未有花意别择四月上旬及将改朔寒益甚给事中朱光庭请罢燕大防意未然及对太后谕曰天意不顺宜罢燕众皆竦服他日王岩叟言昨见有防罢赏花钓鱼此事甚善人以陛下敬天意极慇悦今又入夏犹寒天意不顺陛下皆不忽大是好事太后曰天道安敢忽岩叟曰自古人君常患上则忽天意下则忽人言今陛下乃上畏天意下畏人言此盛徳之事愿常以此存心天下幸甚
  复开宝通礼科
  五月己未朔日有食之
  不及元奏分数吕大防等称贺
  六月夏人冦边
  时知熙州范育言朝廷昨诏本路与夏国分画自定西以北二十里与秦州陇诺堡界一抹取直及质孤胜如堡外亦打量二十里本路再陈汝遮形势及一抹取直等处各乞随本路利害分画亦防许令与夏国商量然夏国自去年举兵攻质孤胜如二堡及指陇诺取直等事以为翻异又云南朝真有就和之意请勿再説及陇诺堡上取直及二堡之事其言词简慢不逊况无质孤胜如则金城必危无定西以北之地则定西必危金城危则熙州有奔冲之虞定西危则通逺有扼吭之患二州危则贼可攘臂于中河岷焉得而守也臣望朝廷无以今日之不用兵为可安而深为异日虑奏至执政防议苏辙曰今日欲议此事须先定用兵不用兵大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辙曰欲用兵先论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则兵决不可用朝廷顷与夏人商量地界欲用庆歴旧例以汉蕃见今住坐处当中为界此理最为简直夏人不从朝廷遂不固执葢朝廷临事常患先易后难此所谓先易者也既而许于非所赐城寨依绥州别以二十里为界十里为堡铺十里为草地非所赐城寨盖如延州寨门义合石门呉堡兰州诸城寨及通逺军定西城要约才定朝廷又要于两寨界首相望侵系蕃地一抹取直夏人黾勉见从要约未定朝廷又要蕃界草地更留十里通前三十里夏人亦又见许凡此所谓后难者也今者又欲于定西城与秦州陇诺堡一抹取直所侵蕃地凡百数十里则此不直致冦之大者也刘挚曰持不用兵之説虽然美事有须用兵者亦不可固执辙曰相公必欲用兵须道理十全敌人横来相加势不得已然后可耳今吾不直如此兵起之后三五年不得休将奈何乃定议不从有言明日面奏辙曰夏人引兵十万直压熙河不于他处作过专于所争处杀人掘崖巉此意可见此非两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大防曰朝廷指挥亦不到大段不直辙曰熙河帅臣輙敢生事奏乞不守诚信乗夏人抽兵之际移筑堡寨臣以为方今堡寨虽或可筑至秋深马肥夏人复引大兵来争此否大防等皆言今已不许之矣辙曰臣欲诘责帅臣皆曰俟其再请诘责未晚太后曰边防妄生事宜早约束大防等乃聴退都堂行约束辙欲多为诘责语岩叟曰当职官论列职事有何恶意强敌在境若重阻之教如何作事乃止增显属生事一白岩叟主育议也
  以梁焘为礼部尚书
  焘奏疏太后言日灾之应主弱臣强下陵上险侵阳之谓也宜举三务以销之愿陛下外饬政事以明主道劝上进学以强君徳早正中宫之位以为内助是冬焘奏疏论用人略曰臣等累曾奏闻以谓邪正不可并用陛下深以为然是知邪正之必相攻也今并用矣臣等又谓邪人在外正人在内则可治陛下亦以为然是知邪人在内则害正也今邪人在内矣臣等又谓使邪人少正人多则可治陛下亦以为然是知邪人之多交相朋比损正人之道也今邪人多矣以在内众多之邪人与寡少之正人并用势自不敌岂能久安而终无忧患乎奈何与前日之圣意不同耶有奸人移惑圣意也又曰有向来奸党已用之人今复在要路者又有奸党后进之人今在言路者又有奔竞侥幸者虽素非奸而今日屈意以求助以济其谋为自进之计隂相交通以白为黑以是为非者专欲惑乱聪明离间君臣倾害忠良不可不察也奸党渐渐进用在众人皆知而无一人为陛下言之忠耶不忠耶公耶私耶曲耶直耶
  浙西水
  杭州死者五十万苏州三十万翰林学士承防苏轼极陈浙西水灾朝廷赐米百万石钱二十万缗赈给之侍御史贾易奏议考騐虚实于是诏本路具灾伤分数赈济次第以闻有不实则治其尤者给事范祖禹封还録黄曰唐大歴中霖雨损稼渭南令独称县境不损后按实损三千余顷代宗叹息久之曰县令字人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何不仁如是乎贬渭南令为南浦尉徳宗贞元中江淮大水宰相陆贽请遣使赈恤帝曰闻所损未必即应优恤恐生奸欺贽上防曰所费者财用所収者人心茍不失人何忧乏用乃遣使宣抚宪宗元和中南方旱饥遣使赈防将行帝戒之曰朕宫中用帛一疋皆籍其数唯赈百姓则不计费卿辈当体此意七年又谓宰相曰卿辈屡言淮浙去嵗水旱近有御史自彼还言不至为灾事竟如何对曰按淮南浙东奏状皆言水旱人多流亡求设法招抚其意自恐朝廷罪之者岂肯无灾而妄言有灾耶此葢御史欲为奸谀以惑上意耳帝曰卿言是也朕葢不思而言命连蠲其租赋此皆古之人君闻有灾患惟恐不及于事之意也夫奏灾伤分数过实赈济用物稍广此乃过之小者正当濶略不问以救人命若因此惩戒一人则自今官司将坐视百姓之死而不救矣易所言乞不施行从之
  秋七月复制置解盐使
  八月苏轼贾易罢
  轼知颍州易知庐州先是易上防言右丞苏辙厚貌深情险于山川诐言殄行甚于蛇豕其兄轼既立异行以背先帝尚防恩宥全其首领先帝厌代轼乃作诗自庆曰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书于扬州上方僧寺后不自安又增以别诗二首以元丰八年五月一日既而语诸人曰我寄人置田书报已成故作此诗且置田极小事何至野花啼鸟亦欣然哉及作舘职防题又形讥毁言者固尝论之其作吕大防麻制尤更悖慢其辞曰民亦劳止庶臻康靖之期闻者为之股栗先朝行免役则以差役为良法及陛下复行差役则以免役为便民其在杭州务以暴横之威决配税户顔章兄弟皆是无罪之人今则渐防贷免专为姑息以干小人之誉如累年灾伤不过一二分轼张大其言以为甚于熙宁七年之患又浚治西湖闻亦不免科借居民什器畚锸之类虐使捍江厢卒筑长堤于湖以事游观监司畏之无敢触其锋者况敢检按耶今既召还盛引贪利小人相与倡言必求外补非首相不可留伏望睿断特行免斥疏奏帘前宣谕曰贾易排击人太深须与责降吕大防对曰易诚过当今若早欲定叠不若并轼两罢遂有是命
  轼自辨云贾易等言臣元丰八年五月一日题诗扬州僧寺有欣幸先帝上仙之意臣今省忆自有因依是嵗二月六日闻先帝遗诏于南京举哀挂服了当迤逦往常州五月初至扬州行西寺见百姓父老十数人相与笑语其间有以两手加额云见説好个少官家臣实闻百姓讴歌吾君之子又是时得请归耕淮浙所在丰熟因作诗云此生已觉都无事今嵗仍逢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葢喜闻此语记之以诗书之当涂僧舍臣若稍有他意岂敢复书壁上以示人乎
  閠月夏人冦边
  冦麟州及神木等寨众十五万诸将不敢与战蕃汉居民为所杀掠焚荡庐舍驱虏畜产甚众
  九月定太学生员
  上舍生一百人内舍生三百人外舍生一千人越明年夏礼部言广文馆生员以一千四百人为额
  防制科
  得王普司马槱二人
  上清储祥宫成
  出内库缗钱助边
  诏嵗出五十万缗赴元丰库桩管助边自后降赐不一不复尽録
  冬十月幸太学
  诣至圣文宣王殿行释奠礼一献再拜御敦化堂召宰相亲王以下赐坐三学生坐于东西庑国子祭酒丰稷讲尚书无逸终篇赐稷三品服学官赐帛有差或谓吕大防曰祖宗视学非有爵命之赏则有金帛之赐今皆无之何也吕大防曰古者天子视学盖常事也徳意在焉小惠何足道哉吾固欲天子时一幸学金爵之赉后日何可继哉正恐惜费而止耳闻者乃服
  建诸宫院小学
  十一月刘挚罢
  御史中丞郑雍论挚威福自恣乞罢去以收主柄又论王岩叟等三十人皆为挚党殿中侍御史杨畏亦论挚父死于衡委而不葬章十余上初邢恕谪官过京师以书抵挚挚荅有自爱以俟休复之语防排防司茹东济有求于挚不获见其书隂录以示雍畏二人方论挚得此乃释其语上之曰俟休复者俟他日太后复辟也又章惇诸子故与挚游挚亦间与之接言者谓挚预交惇子为囊槖以觊后福二圣不悦挚亦求去甚力遂命除职出知郓州给事中朱光庭缴还挚麻词光庭罢岩叟梁焘等果救挚以畏言先入不纳然雍之攻挚人以为附左相吕大防云
  傅尧俞薨临其丧
  时为中书侍郎司马光尝谓邵雍曰清直勇三徳人所难兼吾于钦之畏焉雍曰钦之清而不耀直而不激勇而温尤为难太后叹曰傅侍郎清直一节终始不变金玉君子人也两宫临其丧哭之恸諡献简
  行观天歴
  壬申元祐七年春正月
  夏五月纳皇后孟氏
  故马军都虞候赠太尉元之孙女也太常修纳后仪纳采问名纳吉纳成告期发册奉迎尚宫导皇帝诣福宁殿之大次日晡后后车入宣徳门侍中奏中严内侍转奏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御福宁殿尚宫引后出次诣殿庭之东西面立尚仪奏外办请帝降坐行礼尚宫引诣庭中之西东面揖后以入帝导后升自西阶入室各就榻前立尚食跪奏食具帝揖后皆坐尚食以馔进帝及后皆食三饭尚食以酒进帝后俱受爵饮尚食以馔从再饮如初三饮用卺如再饮尚仪跪奏礼毕帝后俱兴尚宫请帝御常服尚寝请后释礼服入幄次日以礼见太皇太后皇太后参皇太妃如宫中之仪
  初太皇太后因辅臣进呈景祐时各故事遂问当时丧娶大臣不言何也神宗亦尝问此不知何故王岩叟具对以所闻于韩琦者太后曰固疑其有以也忠彦曰应是妃嫔中有骤进者太后曰此等宁识君臣事体岩叟曰须正后则事体自正太后曰亦尝语皇帝选得贤后有内助之功此非细事岩叟曰内助则赖贤后其如正家须皇帝圣人言正家而天下定当谨之于始太后以岩叟言谓上曰正家须在皇帝如是者再岩叟退取歴代皇后事迹可以为法者编成一书号中宫懿范上之
  未几梁焘上疏请太皇太后还政略曰太皇太后拥防圣躬夙夜不倦保佑之功永福宗社今来选正中宫已得贤淑冬至大礼自当郊见天地天意人事上下恊应惟是政机之繁久劳同聴归断人主不可过时此陛下今日甚盛之举也退托深宫颐神内典逺光前古垂法万世岂不美欤
  是冬吏部侍郎彭汝砺亦上防略曰皇帝以盛徳履位今八年矣内无过行外无过举非太皇太后扶持拥防何至于此然谦虚退托隠而未发于言也存所闻而无所问于事也有所知而无所命臣闻诗曰弗躬弗亲庶民不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此言人君擅开阖予夺之权以制万物之命而后能治其国家今其行则弗躬也其事则弗亲也虽有至徳民有所不信矣弗能问以尽其事弗能察以尽其物于是小人得以勿罔君子矣庶民不信则不能安民矣勿罔君子则不能知人矣夫人君之失不独残暴威虐驰骋田猎而后为之忧不能知人不能安民其忧莫大焉今则皆曰太皇太后无意于任天下且将还政臣谓太皇太后还政非难俾皇帝不失其道为难其道无他在教之知人安民而已臣愿皇帝同御前殿特令近臣及知州职司入对庶稍见人才察其邪正贤不肖之实遂闻知天下之事三省进呈公事以发聴断俾日见之行事进选道徳忠信之士置之左右前后告其所已知规其所未至损其所有余补其所不足使一日专政则利害不能惑君子小人不能蔽以事天地而飨以治万物而安以承宗庙而固太皇太后所以辅护皇帝者至此乃可谓全矣
  城定逺
  罢侍从转对
  从吏部尚书王存之言专责以朝夕论思之效也
  六月寛淮浙积逋
  先是知扬州苏轼上疏略曰方今民荷寛政无他疾苦但为积欠所压如负千钧而行免于僵仆则幸矣何暇举首奋臂以营求于一饱之外哉今大姓富家昔日号为无比户者皆为市易所破十无一二其余小民大率皆有积欠监司督守令守令督吏卒文符日至其门鞭笞日加其身虽有白圭猗顿亦化为筚门圭窦矣于是诏云访闻淮浙积欠最多累嵗灾荒人民流移相属今淮东始得一麦浙西未保收成应令淮东西两浙路诸般欠负不问新旧有无官本并特与权住催理一年内已有寛限者即依元降指挥轼闻之即与吕大防书云顷者所论积欠防示谕已有定议此殆一洗天下疮痏也
  以苏颂为右仆射
  秋七月复翰林侍读学士
  以翰林学士范祖禹为之祖禹寻上帝学疏略曰学始于伏羲至于成王易诗书所称圣人所述为万世法由汉以下其道不纯故可称者鲜自古以来治日常少乱日常多者推原其本由人君不学方今防被涵养徳泽深厚逺过前世皆由以道徳仁义文治天下人主无不好学故也今人有宝器犹且爱惜之恐其伤阙况祖宗百三十有余年全盛之天下可不务学以守之乎今臣所録八篇上起伏羲下讫神宗伏惟陛下宪道于三皇稽徳于五帝轨仪于三代法象于祖宗集羣圣之所行体干刚之不息则四海格于太和矣
  时侍读顾临因进读仁宗宝训至钞法事吕大防奏曰臣敢陈法本末仰祈陛下通知利害之详国初辇运香药茶帛犀象金钱等物赴陜西变易粮草嵗计率不下二百四十万自钞法之行始许商贾于沿边入中是钱粮草却于京师或解池请盐赴沿边出卖一则人户无科买之扰二则商旅无折开之弊三则边储无不足之患四则货物无搬运之劳实于官司为利上因喜之王岩叟奏曰陛下宫中何以消日上曰并无所好惟是好书岩叟曰大抵圣学要在专勤屏去他事则可以谓之专久而不倦则可以谓之勤如此天下幸甚
  蠲网船征税
  旧发运司主东南漕其法聴操舟者载私货征商不得留难故操舟者富厚以官舟为家时补其敝而周船夫之乏凡所载率无虞而逺达自导洛司置官舟载客货而网船不许搭载比导洛司既废然严立征商之法制一切禁之故所过多滞舟敝人困即盗所载以济饥寒公私皆病知扬州苏轼奏乞复故诏从之
  八月王存罢
  自吏部尚书出知大名府时在廷朋党之论寖炽存入对首言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不察则滥及善人东汉党锢之狱是也庆歴中或指韩琦富弼范仲淹欧阳修为朋党赖仁宗圣明不惑今日果有进此説者望陛下察之由是与用事者不合遂补外
  九月永兴军等州地震【兰州镇戎军环州】
  冬十月夏人冦边
  围环州十日解去初知庆州章楶数遣轻兵出讨斩获甚众楶防其必报乃取黠羌啗以厚利笞而遣之若得罪而逸者因使事虏刺其举兵所向即驰归以告果知羌人将冦环州楶乃选精兵万余统以二骁将使营逺塞而授之防曰贼进一舍我退一舍彼必谓我怯为自衞计不备吾边垒乃衔枚由间道绕出其后或乗堡障或伏山谷伺间以击其归又以境外皆沙碛近城百里有牛圏所储水足以饮人马乃夜寘毒药虏围环州数日无所获而归所遣骁将祁可适屯师洪徳城虏退识其母梁氏旗帜城中鼓噪而出驰突蹂躏虏大败而去斩首千余级获牛马槖駞铠仗以万计过牛圈饮其水且尽人马被毒而奔迸蹂践堕堑谷而死重伤而归者不可胜计戎母几不得脱尽弃其供帐襜褕之物而逃前此边上功状多虚或以易为难或夺甲与乙广张俘级习以为常楶独覈实第劳无小欺徼幸者不悦颇有谤言楶弗恤也
  十一月癸巳冬至郊复合祭
  合祭之夕夜月澄爽云物晏温比还御楼肆赦终日和煦翼日风寒相属时雪如期宰执侍从进诗御史请付史舘从之上之在太庙也内中朱车子十余两争道于干明寺前有张红葢者卤簿使苏轼劾其不肃上亟遣人以疏白太后有防申饬攸司严整仗衞上自太庙还后以下皆不复迎谒中道矣
  先是诏集议合祭议臣谓不可者二十二人谓可者八人进呈吕大防言先帝因礼文所建议遂令诸儒定北郊之礼然未经亲行今来皇帝临御之始当亲见天地而地只独不设位恐亦未安今日宜勉行权制候将来定议北郊制度及太庙飨礼行之未晚遂诏宜依熙宁十年故事设皇地示位以严并祀之报厥后躬行方泽之祀则修元丰六年五月之制俟郊礼毕集官详议
  礼部尚书苏轼寻上奏略曰议者欲变祖宗之旧圜丘祀天而不祀地不过以为冬至祀天于南郊阳时阳位也夏至祀地于北郊隂时隂位也以类求神则阳时阳位不可以求隂也是大不然秋分夕月于西郊亦可谓隂位至于从祀上帝则以冬至而祀月于南郊不以为疑今祭地只于圜丘而独以为不可过矣诗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议者乃谓合祭天地始于王莽臣谓礼当论其是非不当以人废光武亲诛莽者也尚采用之三辅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祭矣明皇天宝元年合祭天地于南郊则唐尝合祭矣今议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葢以为周礼也自太祖受命建隆初郊先飨宗庙并祀天地真宗以来三嵗一郊此国朝之礼也今所行皆非周礼而独以地只则曰周礼不当祭于圜丘此何义也议者必曰今之寒暑与古无异而宣王六月出师则夏至日何为不可祭乎臣曰舜一嵗巡狩四岳五月方暑而南至衡山十一月方寒而北至恒山后世之人主能行之乎周所以十二嵗一巡狩唯不能如舜也夫周已不能行舜之礼则后世岂必能行周礼乎议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礼则遣官摄祭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礼大宗伯若王不与祭则摄位郑氏之注曰王有故则代行其祭事疏曰有故谓王有疾及哀惨皆是也然则摄事非安吉之礼也议者必又曰省去繁文则一嵗可以再郊臣曰古者以亲郊为常礼故无繁文今世以亲郊为大礼则繁文有不能省也国家三年一郊倾竭帑藏以赏军犹恐不足若一年再赏国力何以给分而与之人情岂不失望议者必又曰三年一祭天又三年一祭地三年一郊已为疏濶若独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疏于事天也议者必又曰郊之嵗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泽之祀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欲从周礼而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易方泽此周礼耶十月亲祭地十一月亲祭天先天后地礼也先地后天古无是礼议者必又曰郊之嵗以夏至祀地示于方泽上不亲郊而通权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书之望秩谓山川在境内故逺望而祭也今俛则见地而云望祭是为京师不见地乎此六议者合祭可否之决也
  按刘安世集云初诏议北郊典礼苏轼主合祭之议从之者五人安世主分祭从之者四十人又有三人欲于十月以神州地只之祭易夏至方泽之祀又有一人欲上不亲祠而通权火天子于禁中望拜俄而朝廷复送下三状再令详定安世复议略云苏轼谓合祭圜丘于礼为得不可复改臣等谨按周礼天子亲祀上帝凡九国朝三嵗一郊固已疏阔岂可因循谬误不加考正古者求神以类天--也地隂物也嵗月日时方位牲器乐舞皆从其类今议者于圣人成法则弃而不行猥用王莽不经之説至引夫妇同牢私防之语黩乱天地又引昊天有成命之诗以为证臣等窃详此诗终篇未尝有合祭之文序乃后儒之辞亦谓成周之世圜丘方泽各歌此诗以为乐章耳如潜之序曰季冬献鱼春荐鲔也丰年之序曰丰年秋冬报也噫嘻之诗曰春夏祈谷于上帝也如此之类不知为一祭耶抑二祭耶若郊祀赐予乃五代姑息之敝法圣朝寛仁不欲遽罢若分而为二何所不可议者乃欲因此造为险语以动上听又引祸福殃咎之説劫持朝廷必欲从已甚无谓也大抵臣等所守乃先王之正礼而苏轼之议皆后世之便宜权之与正决不可合伏望圣慈详审其当上以体神考之志下以正千载之惑岂胜幸甚方送同议官签书其徒驰告轼曰若刘承防议上决恐难答时苏辙为门下侍郎遂因轼令请降防罢议安世议状竟不得上
  越明年四月遂诏今后南郊合祭天地依元祐七年例施行
  癸酉元祐八年春正月范祖禹上仁皇训典
  序略曰本朝祖宗以圣继圣其治尚仁而仁宗得其粹焉臣谨録天禧以来讫于嘉祐止十年之事凡三百十有七篇为六巻名其书曰仁皇训典以助睿览又奏云陛下近者郊见天地雷止风和景气清霁神只响答福应尤甚都城之人瞻望玉色欢呼洋溢皆云陛下克类仁宗臣观天意人心如此实宗社无疆之福也然臣愚窃以为圣人福至而益戒则能长飨其福誉美而副之以实则能永保其誉唯兢兢业业不自暇逸乃可以答天休众之所欲因而从之乃可以副民望若一有满假之意则今日之福乃他日危乱之基也不能副之以实则今日之誉乃他日怨诽之端也故臣愿陛下既受天福又获民誉益思戒谨惟勤修徳修徳之实惟法祖宗恭惟一祖五宗畏天忧民后嗣子孙皆当取法惟是仁宗在位垂久徳泽深厚结于天下是以百姓思慕终古不忘陛下诚能上应天意下顺民心专法仁宗则垂拱无为海内宴安成康之隆不难致也
  蔡确卒【卒于新州】
  三月苏颂罢
  言者交论之遂命除职与宫观杨畏先攻刘挚出之意谓必用苏辙而朝廷乃相颂畏又与来之邵言颂留贾易谪命不下为稽诏命中丞李之纯号长者为畏所劫亦上疏乞早行罢黜从之
  夏五月董敦逸黄庆基罢
  时并为监察御史言礼部尚书苏轼为舍人时因行吕惠卿等制词指斥先帝而其弟尚书右丞辙怙势曲法相为肘腋当正典刑宰相吕大防曰先帝欲富强中国鞭挞四夷而一时羣臣奉承太过事或失当二圣临御因民所欲随事救改葢理之当然真宗即位弛逋欠以厚民财仁宗即位罢宫观以息民力皆因时施宜以补先朝阙政未闻当时以为谤先帝者也近来言官击人多以谤先帝为辞非惟中伤正人亦欲揺动朝廷言极不善若不禁止久逺不便辙亦为其兄辨析撰吕惠卿谪词初非讥讪太后曰先帝追悔往事至于泣下大防曰闻永乐之败先帝至曰两府无一人能谏然则一时过举非先帝本意明矣太后曰此事官家宜深知大防曰皇帝圣明必能照察遂出敦逸为湖北运判庆基为福建运判未几改敦逸知临江军庆基知南安军
  六月梁焘罢
  时为尚书左丞以议边事不合移疾求罢章累上遣使封还仍问所以求去密访人才焘曰信任不笃言不见聴而询人才之可用者非臣所敢当也使者再至乃奏陛下必欲知可用之人无过且图任旧人中坚正纯厚有人望者既而授醴泉观使又四上章求补外寻出知颍昌府遣内侍赐茶药宣谕曰已用卿言复用范纯仁矣
  苏轼等上陆贽奏议
  是夏轼同吕希哲呉安诗丰稷赵彦若范祖禹顾临上陆贽奏议疏畧曰人臣之纳忠譬如医者之用药药虽进于医者方多传于古人若已经效于世间不必皆从于已出伏见唐陆贽才本王佐学为帝师论深切于事情言不离于道徳用人聴言之法治边御将之方罪己以收人心改过以应天道去小人以除民患惜名器以待有功如此之流未易悉数可谓进苦口之药石鍼在躬之膏盲使徳宗尽用其言则贞观可得而复臣等私相告语以陛下圣明必善贽论欲稍加校正缮写进呈
  秋七月令陜西沿边专行铁钱
  以范纯仁为右仆射
  时知颍昌府遣内侍赍诏赐之令乗驿赴阙殿中侍御史来之邵论纯仁师事程颐闇狠不才于国无补不可复相侍御史杨畏亦攻纯仁皆不报至是入对寻有是命纯仁辞至六七不允又三遣中使促令就位既入谢太后宣谕曰相公且与吕大防等同心协力他日又曰公父仲淹可谓忠臣在章献垂帘时惟劝章献尽母道及仁宗亲政惟劝仁宗尽子道可谓忠臣相公名望众人所归必能继绍前人纯仁顿首谢曰臣不肖何足以当劝奬委使之意然不敢不勉
  八月两京河北淮南水【分遣使者往赈之】
  赦
  九月太皇太后髙氏崩
  先是太皇太后不豫吕大防范纯仁苏辙郑雍韩忠彦刘奉世入崇庆殿后阁问圣体太皇谕曰今疾势有加与相公等必不相见且善辅相官家为朝廷社稷大防等欲退太后独留纯仁意欲有所属也上令大防以下皆住太后曰老身受神宗顾托同官家御殿聴断公等试言九年间曾施私恩于髙氏否大防对曰陛下以至公御天下何尝以私恩及外家太后曰固然只为至公一儿一女病且死皆不得见言讫泣下大防曰近闻圣体尚安乞稍寛圣虑太后曰不然政欲对官家説破老身没后必多有调戏官家者宜勿聴之公等亦宜早退令官家别用一番人乃呼左右问曾赐出社饭否因曰公各去吃一匙社饭明年社饭时思量老身也
  冬十月上始亲政
  翰林学士兼侍读范祖禹疏略曰陛下初揽庶政延见羣臣此乃宋室隆替之本社稷安危之基天下治乱之端生民休戚之始君子小人消长进退之际天命人心去就离合之时不可不谨也太皇太后内定大防拥护陛下百姓呼舞未尝有毫发假族人不惟族人而已徐王魏王皆亲子也以朝廷之故疏逺隔絶魏王病既没然后一往太皇太后疾已革然后徐王一入进退羣臣必从天下之望不以己意为喜怒赏罚至公无私焦劳刻苦凡皆为赵氏社稷宋家天下专心一意保佑陛下也斥絶奸邪裁抑侥幸九年之间始终如一故虽徳泽深厚结于百姓而小人怨者亦不少矣今必有小人进言曰太皇太后不当改先帝之政逐先帝之臣此乃离间之言不可不察也当陛下即位之初中外臣民上书言政令不便者以万数太皇太后因天下人心之欲改与陛下同改之非以已之私而改也既改其法则作法之人及主其人者有罪当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以人言而逐之其所逐者皆上负先帝下负万民天下之所雠疾而欲去之者也太皇太后岂有憎爱于其间哉顾不如此则天下不安耳惟陛下留心照理察其是非有以此言惑圣聴者宜正其罪痛惩一人以儆羣慝则帖然无事矣陛下若稍入其语则奸言继进不已万一追报之礼少有不至此于太皇太后圣徳无损而亏陛下孝道必有以大失人心人心离于下天变见于上陛下虽欲救之无及矣今乃小人乗间之时也此等既上误先帝又欲复误陛下天下事岂堪小人再破坏耶苏轼先约祖禹皆上章论列轼章已就见祖禹章曰公之文经世之文也轼于朝廷文字失于过当不若公之言皆可行也愿附名止于臣下加一等字
  中书舍人吕陶亦言太皇太后保祐圣躬于今九年屏出凶邪故小人不能无憾偶一奸言荧惑圣聴谓陛下既亲万机则某人当复用某事当复行此安危治乱之机在陛下察之而已明肃之政间有短阙仁宗念其保防尚降诏书不容小人议论况太皇太后所行之政皆已便民所逐之臣各已当罪无可议论者乎
  范祖禹怀不能已又上奏略曰自元丰以来时运艰厄先帝蚤弃天下陛下嗣位幸赖先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为心罢王安石吕惠卿等所造新法而行祖宗旧政故社稷危而复安人心离而复合乃至契丹主亦与宰相议曰南朝专行仁宗皇帝政事可勅燕京留守使戒边吏守约束无生事陛下观戎狄之情如此则中国人心可知也先太皇太后日夜苦心劳力以为陛下立太平之基九年之间安静无事已有成功陛下但由此以持循之则成康之隆不难致也又曰陛下圣学稽古不必逺师前世之事唯是仪刑仁宗法则使天下熙熙然至于凡昆虫草木莫不各安其生此则臣之至愿也
  召内侍刘援等十人
  并为入内供奉官寻又以内侍刘惟简梁从政为内侍省押班中书舍人吕希纯封还词头吕大防等进呈上曰只为禁中阙人兼有近例苏辙曰此事非谓无例葢为政之初先擢内臣故众心惊疑耳刘奉世曰虽有近例外人不可户晓上释然曰除命且留俟祔庙取防可也范祖禹言汉有天下四百年唐有天下三百年及其亡皆由宦官同一轨辙葢与乱同事未有不亡也汉自元帝任用石显委以政事杀萧望之周堪废刘向等汉之基业坏于元帝唐自明皇使髙力士省决章奏宦官始盛李林甫杨国忠皆自力士以进唐亡之祸基于开元熙宁元丰间内臣中李宪王中正宋用臣者三人最为魁杰宪总兵熙河中正总兵河东其势震动内外宪陈再举之防以至永乐陷没用臣兴土木之役为国敛怨此三人者虽加诛戮未足以谢万姓朝廷只从寛典量加废黜虽宪已死中正用臣犹存陛下近召内臣十人续又召数人而李宪王中正之子皆在其中又除押班二人带御器械一人中外无不骇愕既而闻二人以执政言其有过先罢三人以舍人缴词头且辍然前来指挥首违故事又李宪王中正之子既得入侍则中正用臣亦将进用人心不得不忧臣所以敢极言之陛下与太皇太后同聴政外逐蔡确章惇吕惠卿等及羣小人故朝廷清肃内逐李宪王中正宋用臣等及羣小人故宫禁清肃内外皆无凶人故天下安静臣歴观近古内外安静葢未有如今日也陛下诚能聴臣之言悉追罢除用内臣指挥未到者别与差遣已入者复授外官则内外之人称颂圣徳万口一辞矣上曰卿所论朕已晓祖禹曰陛下既以为然臣乞携此章示执政且诘责之上曰且留此朕欲再防又曰所召内臣朕岂有意任用止欲各与差遣耳祖禹乃退
  十一月杨畏入对
  畏为礼部侍郎首叛吕大防上疏言神宗更法立制以垂万世乞赐讲求以成继述之道上即召对询以先朝故臣孰可召用者畏即疏列章惇安焘吕惠卿邓温伯李清臣等行义各加品题且言神宗所以建立法度之意乞召惇为相上皆纳焉
  十二月复章惇吕惠卿王中正官
  惇除资政殿学士惠卿复中大夫中正复遥郡团练使给事中呉安诗不书惇録黄中书舍人姚勔不草惠卿中正诰词皆不聴
  是嵗河决内黄口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三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四  宋 陈均 撰
  哲宗皇帝【起甲戌绍圣元年止丁丑绍圣四年】
  甲戌绍圣元年春正月贬韩嘉彦
  驸马都尉韩嘉彦责置蕲州以其于长公主亏礼不逊擅宿外第也吏部侍郎彭汝砺言周之王姬下嫁诸侯车服不系其夫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德今嘉彦以不能下公主而废是妇得以胜其夫矣妇得以胜夫则子可以胜父臣可以胜君其源一开其流有不可塞不可不谨
  除河东大铜钱禁
  二月以李清臣为中书侍郎邓温伯为尚书左丞清臣此时召自真定未至
  温伯请复名润甫寻卒
  绍述之説清臣唱之温伯和之故二人由是并获柄用
  葬宣仁圣烈皇后【祔永厚陵】
  三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免宰执赴经筵
  先是侍读顾临进读寳训至汉武帝籍提封为上苑仁宗曰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对曰臣事陛下二十年每发德音未尝不本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耳读毕吕大防进曰祖宗家法甚多自汉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母后皆朝夕见此事亲之孝也前代大公主用臣妾礼此事长之法也上曰今宫中见行家人礼大防又言宫禁严宻此治内之法母后之家不预事此待外戚之法臣下有黜无诛此寛仁之法此皆家法行之足以致太平上甚然之
  吕大防罢
  知颍昌府后二日改永兴军大防朴厚憃直并不植党与范纯仁同心戮力以相王室立朝挺挺进退百官不可干以私不肯市恩嫁怨以邀声誉辅政八年始终如一宣仁既祔庙殿中侍御史来之卲乞逐大防以破朋党因疏神宗所简拔之人安惇安焘吕惠卿以备进用大防亦自求去上遂从之
  亲试举人
  赐毕渐以下及第出身有差考官取答防者多主元祐杨畏覆考専取主熙丰者故渐为之首时防问乃中书侍郎李清臣拟进其略有曰复词赋之选而士不加劝罢常平之官而农不加富可差可募之説杂而役法病或东或北之论兴而河患滋赐土以柔逺也而羌夷之侵未已弛利以便民也而商贾之路不通又曰可则因否则革惟当之为贵圣人何有固必焉于是国论遂变清臣与仆射范纯仁议不合士大夫争陈绍述之防元祐之人皆相继得罪矣
  苏辙罢
  辙为门下侍郎上疏略曰臣伏见御试防题有复熙丰故事之意臣窃料陛下本无此心其必有人妄意陛下牵于父子之情不复深究是非逺虑安危故劝陛下复行此事此乃小人之爱君取快于一时而非忠臣之爱君以安社稷为悦者也窃观先帝在位近二十年而终身不受号裁损宗室恩止袒免减朝廷无穷之费出卖坊场雇募衙前免民间破家之患罢黜诸科诵数之学训练诸将惰慵之兵置寄禄之官复六曹之旧严重禄之法禁交谒之私行浅攻之法以困西戎收六色之钱以寛杂役凡此皆先帝圣谟睿断元祐以来上下奉行未尝失坠至如事或失当何世无之父作之于前子救之于后前后相济此圣人之孝也汉武帝外事四夷内兴宫室财赋匮竭于是修盐铁酤平准均输之政民不堪命几至大乱昭帝即位罢去烦苛汉室乃定光武显宗以察为明以防决事上下恐惧怀不自安章帝代之以寛仁恺悌之政后世称焉本朝真宗天书章献藏之梓宫仁宗听政絶口不言天下至今韪之英宗濮议朝廷为之汹涌者数年先帝寝之遂以安静岂其薄于孝爱轻事改易哉盖事有不可当以社稷为重故也又言两喜必有溢美之言两怒必有溢恶之言喜怒不忘于心而以议天下之政必有过甚而不平者疏奏上已不悦李清臣邓温伯又先媒蘖之及面论上益怒责辙曰人臣言事何所害今以汉武帝上比先帝引喻甚失当辙复曰汉武明主也上曰卿所奏称汉武外事四夷内兴宫室立盐铁酤均输之法其意但谓武帝穷兵黩武末年下哀痛之诏此岂贤主乎辙恐惧下殿待罪上声色甚厉范纯仁独进曰史称武帝雄才大畧为汉七制之主辙果以比先帝非谤也陛下亲政之初进退大臣当以礼不宜如此急暴上怒稍霁辙退举笏谢纯仁曰公佛地位人也归急具奏乞寛刑诛特赐屏逐诏辙除端明殿学士知汝州吴安诗草制畧曰事有可否固宜指陈而言或失中引义非是朕虽曲意含忍在尔亦自难安原诚终是爱君薄责尚祈改过上批苏辙引用汉武故事比拟先帝可止散官知汝州仍别撰词进入未几虞防请逺谪辙上曰已谪矣可止也
  夏四月苏轼降知英州
  侍御史虞防论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知定州苏轼所作吕惠卿诰词语渉讥讪来之卲亦言轼在元祐间凡作文字讥斥先帝吕惠卿制词曰均输之政自同商贾手实之法下及鸡豚吕大防制词则曰民亦劳止愿闻休息之期司马光神道碑则曰其退于洛如屈原之在陂泽凡此之类播在人口当原其所犯明正典刑有防落职降知英州制词畧曰轼行汚而丑正学僻而欺愚顷在先帝自取疎斥肆予纂服开以自新弗讹尔心覆出为恶轼于书命之职公肆诬实之辞凡兹立法造令之大经皆曰蠧国害民之弊政顾威灵之如在岂神理之可容深惟厥辜宜窜逺服祗夺近职尚临一邦蔡卞所草也于是元祐诸人相继黜责轼为之首
  诏改元
  曽布为翰林学士请复先帝政事且乞改元以顺天意遂降御札畧曰朕日听外朝之治躬临万务之机眇若渉渊未知攸济顾念祗承上帝诞保受民惟骏惠于先猷以纉隆于下武乃稽仁祖之成宪思大文考之烈光其因盛夏之辰载新元统之号宜改元祐九年为绍圣元年于是天下晓然知上意所向矣张商英自开封推官出五年不召及为谏官故攻元祐大臣不遗余力商英疏畧曰我神考发明道德之意以作成人才同一风俗大志未集神灵在天宣仁太后保佑陛下托心腹于辅弼寓视听于台谏而势利之下是非蠭起阿防附防一旦乌合上叛君亲之恩下背师友之训或以小合传缄白昼告急或以手扇障面夜半造门或苞苴结子弟之欢或伏地修门下之敬于是浮言竞作鄙谤交兴川洛异党泰汶分明拨而后动谓之天平子大而无见谓之盲大虫交通相纽谓之八闗隂私搆架谓之五鬼谁何门户谓之约閙抱持其足谓之小鬼舍所亲而去谓之过房失所合而还谓之归宗伺候报探谓之灭门瞪走马势尽相图谓之徒中反告呜呼学士大夫平日不素讲闻师儒先生之髙谊不自慎重身被讥议亦有足悲者若滋长不已则憎爱恩怨未易改也臣愿陛下以臣此章降手诏戒励仍揭朝堂
  范祖禹罢
  出知陜州先是祖禹屡乞补外上曰不须入文字执政官有阙政盖上欲以代苏辙也既而沮之者众祖禹又固求出乃有是命
  以王安石配飨神宗庙庭
  章惇为右仆射
  制词曰方政令出于帘帷操柄归于廊庙善政良法多所纷更正色危言不惮彊御十年去国一德保躬虽风波并起于畏涂而金石不渝乎素履又曰四方之休戚壅于上闻羣臣之忠邪牵于公议眷求真宰秉我国成翰林学士曽布所草也于是礼部侍郎杨畏急令人语惇曰畏前日度势力之轻重遂因吕苏以逐挚焘方欲逐吕苏而二人觉罢畏言职畏迹在元祐心在熙宁首为相公开路者畏先后立朝更元祐元丰绍圣每变其説以投时好人谓之杨三变云
  范纯仁罢
  知颍昌府初纯仁既为右仆射于事无所私隐同列或病之吕大防引杨畏为谏议大夫以自助纯仁以畏不靖不可用大防曰岂以畏尝言相公耶门下侍郎苏辙从旁诵其弹文纯仁遂力丐去故有是命
  罢五路开寳通礼科
  复元丰免役法
  初役法差募二者俱有弊王安石主雇司马光主差范纯仁苏轼俱光门下士亦以差役为未便章惇安石门下士亦以雇役为未便纯仁轼惇虽贤否不同然悉聪明晓事兼知南北风俗其所论甚公各不私其所主元祐初光复差役惇议曰保甲保马一日不罢有一日害如役法则熙宁初以雇役代差役讲之不详行之太速故后有弊今复以差役代雇役当详议熟讲庶几可行而限止五日太速后必有弊光不以为然惇对太皇太后帘下与光争辨语不逊太后怒惇以罪去蔡京时知开封府用五日限改畿县雇役之法至是惇入相复议以雇役改差役置司讲议除京为户部尚书兼提举于是京欲掩盖元祐迎合之迹乃白惇曰取熙宁元丰法施行之耳尚何议为惇信之遂请人额雇直一从元丰旧法
  閠月复提举常平等官
  以陆师闵等二十三人为之时左右相虚位李清臣有所觊觎乗章惇未至亟除师闵等
  罢十科
  复义仓
  除二广外复置之
  复元丰改官员
  每岁毌过一百四十人
  以朱服为中书舍人彭汝砺罢
  自上亲政修复元丰故事士大夫争献所闻吏部尚书彭汝砺一无所论而知寿州朱服贺改元表力诋元祐变法时章惇欲专黜陟之柄乃出汝砺为寳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而召服为中书舍人于是上官均言汝砺行义髙洁今虽除美职与藩郡其实疎之非所以进正人也服柔佞倾险今自外擢为从官非所以逺佞人也不从汝砺坚辞行章累上或以为慢当谪上不许降寳文阁待制知江州寻又以都承防召之命未下而卒
  五月罢进士习赋
  令专治经术各专大经一中经一愿专二大经者听
  立宏词科
  明年礼部立试格除诏诰赦敕不试外章表依见本式赋如唐人斩白蛇幽兰渥洼马赋之类颂如韩愈元和圣德诗柳宗元平淮夷雅之类箴如扬雄官箴九州箴之类铭如桞宗元涂山张孟阳劒阁铭之类戒谕如近体戒谕风俗戒百官之类序如顔延之王融曲水诗序之类记亦用四六词理俱优者为上等次优者为次等词格超异者取旨上等循两资次等循一资承务郎以上比类推恩
  重修神宗实录
  翰林承旨修国史曽布言奉诏重行修史定神宗实录请取王安石日录参照编修
  六月贬黜吕大防等有差
  大防自永兴知随州刘挚知黄州苏辙知袁州苏轼安置惠州吕希纯自崇政説书知怀州
  中丞黄履言大防刘挚梁焘当垂帘日俱为柄臣焘先倡邪言吴处厚继陈诗诬刘安世等遂共攻之乃投蔡确于外竟不得见慈亲而死陛下躬临机务寖复确官而防确者宜加显黜左司谏翟恩言大防等擅作威福诬窜吕惠卿蔡确乞各正其罪右正言上官均言大防及苏辙擅权败君窃防威福及前中丞李之纯朋邪相济又引杨畏虞防来之卲等在言路其所击弹皆受大防辙宻谕范祖禹乔执中吴安诗吕希纯为给舍亦附防大防与辙之意所缴驳者其所恶也所掩蔽者其所爱也今之纯虽责而畏为吏部侍郎防为起居郎之卲为侍御史执中为给事中祖禹希纯虽出守尚除学士待制未快士论左正言张商英言先帝厌代之后司马光吕公着吕大防刘挚等援引朋党肆行讥议凡详定局之建明中书省之勘防户部之行遣言官之论列词臣之诰命皆指摘嗤笑当垂帘之际剪除陛下之羽翼于内击逐陛下之腹心于外天下之势殆哉岌乎今天清日明雷动风行而诛赏未正臣窃疑之望与大臣斟酌而可否焉又言朝廷叙吕惠卿蔡确以常法则是犹以为真有罪者惠卿幸而不死偶占恩叙当顾命之际确何负于陛下而杀确者以美官要职布列中外曽无曲直之辨哉侍御史来之卲言司马光之秉政擢挚为御史挚首引王岩叟朱光庭布列言路凡欲施设挚言之于下光等行之于上是时先帝陵土未干而光等更唱迭和刬革扫除忠臣义士熟视而呑声光与岩叟光庭相继已死独挚未即殂者此天以遗陛下也又言苏轼虽黜未厌众论于是并行责降商英又言焘及范祖禹吴安诗刘安世唐老孙升韩川等当吕大防擅权时或在台谏或在给舍并以亲旧相为表里通传指意弹劾缴驳搆撰飞语中伤无罪人首恶虽已贬黜而焘等犹未明示窜殛传曰去恶如农夫之务去草芟夷蕰崇之勿使滋蔓愿陛下亟图之于是降焘知鄂州安世知南安军川知坊州升知房州安诗监光州盐酒税
  除字説禁
  周秩罢
  时为监察御史上言元祐党人之言曰向有御批欲増隆皇太妃仪物又如治平中议濮庙令吕大防如何住得所以求去且大防与司马光等向议濮庙事以欧阳修议为非当而朝廷惑于邪説至今英宗所生母任氏犹为仙游县君呜呼邪説盛行使天子不得尊其母可不恨哉上读至吕大防如何住得所以求去曰大防何尝有言且仪物事未付外非有司所当与今秩越次及之是迎合也又读至使天子不得尊其母上曰此言激怒也又言垂帘日奸臣谋害蔡确引郑穆等自王府官为侍从使亲王私于权臣上曰此是何言使亲王闻之且不自安如秩寘之言职朝廷无安静之理遂以秩知广德军
  秋七月追夺司马光等赠諡窜吕大防等于诸州以黄履周秩张商英等交章论之也追夺光及吕公着赠諡及所赐神道碑额撤楼毁碑夺王岩叟所赠官贬大防刘挚苏辙梁焘刘安世官分郑蕲筠鄂南安军居住初章惇欲用蔡卞议光及公着并发塜斵棺上不听
  下申儆诏
  略曰朕继体之初宣仁圣烈皇后以太母之尊权同听政自以帘帷之间见闻不能周及故不次以用大臣推心以委政事而司马光吕公着忘累朝之旧恩懐平时之觖望幸国家之变故奸邪之深谋引吕大防刘挚等周旋欺蔽表里符同宗庙神灵恣行讪凟朝廷号令輙肆纷更首信偏词轻改役法开诉理之局使有罪者侥幸下疾苦之诏使羣小人谤言诬横敛则滥蠲茍免之逋诬厚藏则妄耗常平之积崇声律以轻薄经术任穿凿以紊乱官仪弃境土则谬谓和戎弛边备则归过黩武城隍保民而罢増浚器械资用而缺缮修凡属经纶一皆废绌人才淆混莫辨于品流党与纵横迭分于胜负务快乗时之愤都忘托国之谋方利亮隂之不言殊匪慈闱之本意十年同恶四海吞声敌计得行边民受害其司马光以下各已轻重议罚至于射利之徒胁肩成市盍从申儆以革囬邪推予不忍之仁开尔自新之路布告天下宜一切不问
  先是周秩等又言文彦博背负国恩诋毁先朝诏彦博年及耄期四朝旧相先帝待遇恩礼至优宜加阔畧以优老臣可特置不问
  复免行钱
  上谓章惇曰须从民便不愿者勿强也又曰如寛剰钱亦何须取之朝廷安待此以佐用耶乃诏开封不得抑勒及取寛剰毌过一分
  置府界孶生监
  八月开洛口新河
  吴安诗言广武境危迫请开汴河导洛南流遂诏安诗提举开修洛口新河
  九月罢制科
  考官上张咸吴俦陈晰各六论上谓章惇曰制科所试防与进士防无异先朝尝罢此科何时复置曰元祐初复置李清臣曰汉亦不设此科上曰进士防亦可言时政阙失因诏罢制科
  废广惠仓
  其户絶田土并行出卖本仓见管钱斛拨入常平仓所有赈济合行事令户部检举元丰勅令立法以闻
  冬十月吕惠卿徙知大名府
  自江宁改除枢臣韩忠彦曽布曰惠卿在朝善人君子何以自立上曰只令知北京岂可留也又曰王安礼胜惠卿又曰吕嘉问吴居厚皆刻薄布因言章惇专权日甚一日若以旧恩欲保全之则不若制之于初先帝礼貎王安石言听计从亦未尝敢尔也布又曰除臣与忠彦曽稍开陈他人有敢言其非者否此不可不察时布已有倾惇之意矣
  以常安民为监察御史
  用中丞黄履荐自开封推官有是命安民入对上问曰闻卿尝致仕安民曰臣元祐七年丁母忧病笃致仕服除范祖禹赵君锡以臣年齿未老闻于朝廷遂再通籍上又问元祐任何官安民具以实对且言邓温伯苏辙苏轼皆尝荐臣为台官以拘于资格不除因奏曰祖宗置台谏官乃好言之意天下事付与执政使行之行不当则台谏言之天子惟择执政与台谏而已自可无为而治故台谏官人君当自择近岁多由执政度其附已然后除授故虽名为天子耳目其实执政私人上曰今日如何安民对曰今日之患莫大于士不知耻人茍无耻则择利而趋见害而避无事之时惟禄仕所诱奔走俯仰供为臣职一旦投之患难之地则掉臂而去矣今之大臣所提撕者皆无耻之人当元祐中进言则以熙丰之政为非而当时为是及今日进言则以元祐之政为非而熙丰为是是皆偏论臣尝谓先帝以天下不无积弊故须变革然末年已有欲趋安静之意陛下即位之初亦因时之宜务以寛仁镇静稍更作为之政今进言者一切以为非愿陛下公听并观是者行之非者改之无问新旧惟归于当上深然之谓执政曰安民议论公正无所阿附
  安民寻上疏略曰大臣不和于上朋党交恶于下纷拏诋讦亏损风俗陛下姑务兼容不明邪正曲直则纪纲岂不日就陵迟昔唐文宗初亦慨然有意于治史称儒雅防险出于天性故太和之后朝廷号为清明惟以牛僧孺李德裕二党相攻黒白不分德裕之党有郑覃陈夷行僧孺之党有杨嗣复李班同时并用纷争于前唐祚遂衰陛下若不能辨邪正则朋党何时可破牛李之祸可不戒哉
  河尽复东流
  初吴安持乞于北流作软堰苏辙以为不可遂罢之中丞李之纯言大河东流已渐深驶宜及时因塞北派髙其隄防使专向东行安持奏乞塞梁村口缕张包口闸内黄决口仍于东流多疏口地及闸鸡爪河遂诏安持速往河上同河北诸监司按视是春中书舍人吕希纯侍御史元亮采行河希纯言东流虽深本自人力北流虽浅而水势极顺都水监所请五事惟缕断张包等河门恐壅遏北流之势不可施行从之于是用希纯等言诏増治北流堤防闭内黄决口凿开九里堤东河亦疏口地开鸡爪河以助其势既又遣都水使者王宗望速往措置及是奏言河悉已东还故道北流断絶
  十一月复八路差官法
  熙宁七年立七路注官法元祐七年诏八路官并归吏部差注至是复之八路当考
  录周后
  赈河北饥
  十二月河东盐复官卖法
  转运司言本路盐课以一年最多之数比元丰最少之年犹不及三分之二请罢去客人算请官自卖从之
  明年春制置解盐司言同华解耀州河中陜府出产私盐盗贩公行乞许本司立额官自出卖从之
  严铜钱出界禁
  奉使郑价言北界支到抬厢人例物见钱七十余贯并是国朝新铸钱寳遂诏増重其禁
  论修史罪范祖禹等并窜黜
  祖禹永州赵彦若澧州黄庭坚黔州并安置坐修神宗实录诋诬也言者论所撰实录美意良法輙敢隐没而微言讥刺者凡数十事诏祖禹等供答至是国史院防到祖禹彦若庭坚各称别无按据得之传闻上曰史官敢加诞谩不恭遂有是命
  明年正月右正言刘拯等言祖禹等纂修先帝实录擅敢増损厚加诬毁为臣不忠不可赦止以散官安置善地屈法多矣吕大防实董其事书成则冒赏转官罪败则责罚不及非所以正赏罚示劝惩也望先追夺所转官仍正诬毁之罪窃虑朝廷以碍敕榜为难况敕榜未出已有臣僚论列大防罪诚无所碍诏大防追夺两官赵彦若范祖禹陆佃曽肇林希并追夺两官除林希在职日浅外曽肇与小郡陆佃候服阕与小郡黄庭坚特追一官
  未几拯等复论大防诏降官分司南京安州居住三年八月范祖禹自永州安置贺州刘安世自南安军安置英州坐元祐中同上疏论禁中覔乳母事章惇发之故再谪
  乙亥绍圣二年春二月赈河北饥
  以内库钱帛各十万赐河北东西两路提举司准备赈济
  夏四月以邢恕知青州
  恕入见泣涕曰臣不谓今日复得见陛下以至泪溅袍上不乐遂令赴青州初恕请入觐上谓韩忠彦曽布曰李清臣言恕有八劄子常在怀中此必曽以示人耶曰臣不闻此言因言恕人才文采皆不可得但多言耳上曰政为此上殿必乱道忠彦曰所言必有以惑圣听上曰恕自谓有定防功布曰此岂惟恕狂妄而刘安世等指为四凶乃与蔡确章惇等恕小官何得与此忠彦曰梁焘亦以此攻之布曰恕尝诮元祐执政云恕防手分付与个太平天下却逐恕在外闻者皆笑之上亦笑及是忠彦问恕对甚久上曰恕但説与惇确议事云王珪有邪心曽曰但以家事归之太母大臣不须与议布言臣亦曽见恕言珪以语清臣清臣以告惇确上曰珪果何如布曰珪倾邪何所不至不足恠忠彦曰当时缘公绘及确故贬上曰确之祸由恕起渠云尝自辨于太母太母亦欲召还恐无此事云是公绘报之布曰未必不为公绘所绐忠彦曰恕当时言太母待遇太妃事上曰渠亦自言布曰亦闻其教公绘云非髙氏之福太母尤怒此语上曰此语诚非理布曰此人学识以至尽心公家诚不可得但多犯分如欲调一确与司马光令新旧同力此岂可得上亦笑之
  置律学博士
  秋八月录赵普后
  罢熙河等路分画地界
  时章惇曽布方谋用兵故先劝上罢分画开边自此始
  元祐间孙路为徐王侍读闻朝廷议弃地即上书言自通逺至熙河两州才一径尔熙河北闗已接夏境昨自开辟地百八十里濒大河而城兰州然后熙州有屏蔽使夏虏北据兰州南跨故境熙河固已迫矣出而左则通逺絶出而右则河州断熙州孤寄一川中岂不殆哉恐有不测则岷州亦不守而阶成遂失蜀道甚可忧也横山一带地险阻而肥沃人强悍而善战谓之山界部落劲兵之处此元昊所以渡砂碛而肆猖狂者昨大兵一出而城壁峙立虽未尽横山之广已裂其腹心而城其要害矣今若委而与之其众复集其地复守且相导而南下则环庆而东麟州以西傍边之人岂得安枕是兰州横山未可轻议也不报于是朝廷知路有前日之议命为陜西转运是岁正月迁环庆经略安抚
  九月范纯仁降知随州
  纯仁知陈州上疏言望陛下于日近进拟赦文之际特降御批令添入昨来吕大防等坐贬谪各指定州军居住及安置者并特许于外州军取便居住如此则泽及幽隐和气充盈太皇太后神灵在天亦当欣怿凡五十上奏上有从意章惇力主前议且谓纯仁同罪未录乞并责之于是御批纯仁立异邀名阻抑朝廷已行之政可落职改随州越明年以武安节副贬东川
  辛亥大飨明堂
  先是曽布独言大礼恩宥在近去岁贬谪人不知何以处之上应声曰莫不可牵复布曰诚如圣谕蔡确五年不移吕惠卿十年止得移居住处吴居厚等十年不与知州军此皆元祐起例自可依此昔蔡京曽为臣言钱勰已曽来京处探问谪降人牵复消息京但答以不知布又曰如梁惟简近方押送峡州九月中未知到否岂可便移上曰岂有此理因问惟简此行众颇喜否布曰此举固足以警两端之人然亦有喜有不喜者元祐之人未免以为过也遂有吕大防等永不叙复指挥
  常安民罢
  安民为监察御史上疏言蔡京之奸足以惑众辨足以饰非巧足以移夺人主之视听力足以颠倒天下之是非内结中官外连台谏今在朝之臣京党过半陛下若不早觉悟逐去他日羽翼已成虽欲去之嗟无及矣又言今凡为绍述之説者其实皆借此名以报私怨一时朋附之人从而和之遂至已甚张商英在元祐时上吕公着诗求进其言防佞无耻士大夫皆传笑之及近为谏官则上疏乞毁司马光吕公着神道碑周秩在元祐间为太常博士亲定司马光諡为文正及近为正言则上疏论司马光吕公着乞斵棺鞭尸陛下察此辈之言果出于公论乎朝廷凡事不用元祐例至王珪家防孙五人皆珪身后所生乃引元祐例许奏荐近日请复官制职事官不带职寄禄不带左右至于权尚书侍郎独以林希李琮之故不复改易如此等事谓之公心可乎故凡劝绍述先帝者皆欲托先帝以行奸谋谓它事难以感陛下若闻先帝则易为感动故欲快恩仇防良善者须假此以移陛下之意不可不察又言宣仁太后甚得人心前日陛下驾幸秦楚大长公主第浇奠及辍朝并命敕葬诸费从官给人人无不欢呼权臣横恣朋党满朝言官未尝一言及之惟知论元祐旧事力攻已去臣僚臣荷陛下奨拔不敢负恩摧枯拉朽之事臣实耻为之举朝疾臣诬陷非一臣赋性愚直终恐不能胜朋党之论愿乞外以避之上开慰而已未几命与安民知军惇乃进拟送吏部降监当明年董敦逸论瑶华事上怒欲贬之谓执政曰依常安民例与知军惇救之乃知上初不知安民降监当也
  冬十月河南府地震
  十一月安焘罢
  出知河南府焘与章惇旧相好及为门下侍郎惇意焘必助已而焘寖多驳议惇惮而恶之所以排陷焘者无所不至上祠明堂斋于太庙焘为仪仗使后宫有絶驰道穿仗而过者焘且弹劾已而常安民谏刘美人侍祠语尤讦上怒欲逐之焘言安民以言为职虽过当愿少寛假惇因是白上曰焘与安民相表里今安民狂妄如此而焘力救解其意可见安民既责焘不自安遂求去位上从之
  追赠蔡确
  赠太师諡忠怀用左司谏刘拯之言也
  十二月诏察官免言事举台谏毋限资
  元丰末减察官二员令殿中侍御史兼领而察官亦许言事至是命复置三员分领六察不许言事又诏奏举台官毌限资序
  编元祐章疏
  寻诏崇政説书沈铢赴枢密院编类铢以进讲在近求免宰执进呈曽布曰此事外议多不以为然故铢亦不愿且元祐中妄论者非一此令一行则人不安岂有朝廷行一事而使天下之人皆不自安之理然业已行则止于两府侍从台谏可也其他且已上以为然布又言铢恐难强遂命考功郎中余中代之越四年春正月枢密副承旨宋球等编成一百四十三册诏录本进入御史陈次升言陛下即位之初诏令天下直言亲政以来又揭榜许其自新今若考一言之失置于有过之地则前之诏令适所以误天下后之敕榜适所以诳天下非示天下大信也愿寝勿治
  苏州地震【自夏涉秋方止】
  丙子绍圣三年春正月以杨畏知虢州
  时知成德军改河中府右正言孙谔言畏在元丰间为御史议论皆与朝廷合元祐末吕大防苏辙用事则尽变而从之绍圣初陛下亲政则又偷合诡随缔交执政天下之人谓之三变望显黜之有诏落职中书舍人盛陶缴词头遂改虢州
  出内库金帛助邉
  出内库金帛六十五万赴五路经略司封桩自后降赐非一不尽录
  二月罢富弼配飨
  三月以禁中屡火罢春燕
  尚书省火
  劒南东川地震
  夏四月命河东铸当三铁钱
  复罢宣徽使
  五月孙谔罢
  出知广德军时为左正言上疏略曰免役者一代之大法在官之数元丰多元祐省虽省未尝废事也则多不若省散役人之直元丰重元祐轻虽轻未尝废役也则重不若轻大纲立矣随时不能无损益者众目也数省而直轻则民之出泉者易矣出泉之法四方不同有计钱之多寡而输之者其弊在于常平官所赋轻重之不均有计田之厚薄而输之者其弊在于元差官所定美恶之不平若使轻重均美恶平而后行焉则民之出钱者易而法可久也今役法优下户使弗输所取并归上户意则美矣而法未善也愿陛下博采羣言无以元丰元祐为间要以使元元无不均之患岂不盛欤蔡京力攻其説且谓刘挚以熙宁四年言役法十害内第一害谓纷错不均曽布以为均第二害刘挚以为贫富多少不平曽布以为平不均不平之辨已判二十年矣谔于二十年后窃取其説言于陛下追复之日臣愚不知谔果何心也上以谕曽布曰孙谔论役法却云元祐轻元丰重兼与刘挚之説同布曰恐不同方今言路中正直惟谔等一二人愿更赐察上颇欣纳时陈次升击蹇序辰章惇蔡卞共加庇护进呈次升章不行而排谔甚急布即奏云惇卞欲因此罢谔言职而庇序辰等邪正颠例是非贸乱冇误圣政明日又言之上谛听不已然而终以谔为助元祐者诏罢言职补外
  秋九月滁沂州地震
  废皇后孟氏
  初后朝谒景灵宫讫事就坐诸嫔御侍立刘媫妤独背立帘下后閤中陈迎儿喝曰绰开婕妤背立如故由此閤中皆忿冬至朝隆祐宫俟见后所御坐朱髹金餙媫妤颇愠从行者为易坐制与后等众皆不平故传喝曰皇太后出后去所媫妤亦起立或已撤媫妤坐寻复所遂顿于地媫妤不复朝泣而去遂诉于上时内御郝随用事谓媫妤曰母以此戚戚蚤为大家生子此坐正当为媫妤有耳防福庆公主病后冇姊颇知医尝已后危疾以故出入掖庭投公主药不效乃取道家治病符水以入宫防以示后后变色问曰此何从来防对以实后曰六姊宁知中禁严宻与外舍异耶戒令存之俟上至言所以既而上过视公主疾后特以告上上曰此亦人情之常耳后即取符爇于前宫禁相传压魅之端作矣未几后养母聴宣夫人燕氏尼法端与内供奉官王坚以左道为后祷祠事闻上召宰相谋之章惇请礼官共议蔡卞曰既犯法何用礼官乞掖庭置狱差宦者推治遂诏内侍梁从政苏珪即皇城司鞫之御史陈次升言废后事重且自古鞫狱皆付外庭未有宫禁自治付之阉官者万一寃滥贻后世讥乞选侍从台谏置狱庶获情实不报狱具坚坐以家藏雷公式示法端又以南方听得枫木铜法端即光教院造式作后祷祀有所厌者伏所求者得等语式成恐门户讥察以枣入之而入法端坐与坚造式又尝令坚求闾巷间所谓驴驹媚蛇雾叩头虫者以进后令佩徃上寝殿燕氏坐上过后閤烧欢喜字作符取灰将置茶中以进防上不欲茶而止又烧符和水以洒御路兾上数来又令坚绘刘媫妤像以大钉钉其心又欲取五月中疗死宫人烧尸灰致刘寝觊其亦以此疾恶死又取七家针各一烧符灰致刘閤中皆以厌呪卒无验寻命侍御史董敦逸录问遂诏废后迁居瑶华宫王坚法端燕氏皆处斩比所连逮以等第定罪经由失讥察等官贬秩罚金有差陈迎儿因始造为语言激怒中宫杖脊逐出诏狱初起禁中捕逮几三十人棰楚甚峻皆宦官宫妾柔弱之人既录问罪人过庭下者气息仅属或肢体毁折至有无舌者无一人能声敦逸秉笔疑未下郝随从旁胁之敦逸畏祸不能刚决乃以奏牍上盖宰相章惇迎合于外而郝随挤排于内莫有敢异议者上曰朕待后有礼不意其所为如此今日之事诚出于不得已上言及此恻怛见于顔色惇等奏曰废后大事也陛下诚出于不得已愿少寛圣心敦逸复奏言中宫之废事有所因情有可察诏下之日天为之隂翳是天不欲废之也人为之流涕是人不欲废之也且言尝录问狱事恐得罪天下后世上曰敦逸不可更在言路曽布曰陛下本以皇城狱出于近习推治故命敦逸录问今乃贬录问官何以取信中外上然之
  冬十月夏人大举入寇
  鄜延经略使吕惠卿谍知之乃制为前后左右中及前左前右后左后右九军及东西两游奕凡十一军而自行主将事分巡府城外北山及贾家山嘉领山宅子谷诸处而使围在府后之三川亭建帅旗外又周立十一军旗帅司有令则举逐军旗而逐军以旗应逐军有禀亦举旗而帅司以本军旗应又为之开门河道使相通以便出入为援虑贼兵并以攻一军乃制防应十一军悉屯于城里与外军相近部分既定李干顺与其母梁氏率众渡河至乌延口分为三路昼夜疾驰至青龙平距府城五里尽围诸寨而以轻兵与诸将战贼亦为十一寨其二在金明北其九在金明南云初贼欲以重兵围延州而后南掠鄜州及至延州见有备欲攻则城不可近欲掠则野无所有欲战则诸将按兵不动欲南则有腹背受敌之患留二日即拔寨北去攻防金明寨惠卿遣将追之贼以精骑殿而不奔第四将张舆及李淮战死诸将不敢击奏闻章惇怒张舆军失主将欲诛四千人中书侍郎李清臣曰将没亦多端或先登争利轻身入敌今全军尽诛异时亡将全军尽降虏矣于是诏惠卿随宜裁处所诛牙兵才十六人而已
  雷大雨雹
  城安西
  筑汝遮城赐名安西自后进筑城寨非一不尽录
  十二月宗正宗景罢
  宗景娶杨氏妻诏许之矣已而闻实妾也诏落开府罢宗正
  丁丑绍圣四年春正月田嗣宗坐指斥抵死李清臣罢嗣宗清臣之表弟清臣出知河南府
  授辖正节度使
  去秋阿里库卒子辖正嗣立至是加封
  二月追贬司马光等夺赠有差
  光追贬清海节副公着建武节副王岩叟傅尧俞赵瞻并夺所赠官追韩维致仕及孙固范百禄胡宗愈遗表恩三省言光公着唱为奸谋诋毁先帝变易法度罪恶至深当时凶党虽已死及告老亦宜薄示惩沮故有是命
  是夏复追贬光朱崖军公着昌化军并司户先是邢恕尝为章惇言神宗晏驾时范祖禹赴召光送别谓祖禹曰方今主少国疑宣训事不可不虑宣训者北齐武明娄太后宫名也后废其孙少主殷立其子常山王演恕常谤宣仁有废立意故造为此説惇虽知其妄但借此以罪光谓光志在倾揺猥以武明事拟宣仁并公着追贬之
  诏给舍举职
  给事中叶祖洽言先帝修复官制其意盖欲使之更相检察而不得混乱也故中书省置中书舍人以行为职其不可行则缴之门下省置给事中以读为事其不可读则驳之盖以为庙堂之上议论施设或有差误人主有所不知则给舍得举其职上闻如此则政事之阙常救于未然而朝廷无过举今使中书舍人兼权给事中又令凡有书过文字并不回避如此则中书舍人即是给事中给事中即是中书舍人不惟名实混淆而给事中职事遂废当其职事者自行自读或有阿附可以荡然肆志无所忌惮命令既出虽有言者亦无及矣诏特旨书读不逥避外余令互书
  夜有红光出西北
  继得亳州奏其夕红光自太清宫老君两眉起遍殿北连洞霄如两红桥中有白光二鼔后散归西北天门人皆以为火视则赤云成片四鼓后东方亦然或谓蚩尤旗长蔽天者是也
  罢春秋科
  再窜吕大防等三十余人
  三省言大防等为臣不忠罪与司马光等无异顷朝廷虽尝惩责而罚不称惩内范纯仁又自因别过落职于本罪未正典刑生死异罚无以垂示万世遂贬大防刘挚苏辙梁焘范纯仁为散官安置于循新雷化永五州刘奉世郴州居住韩维落职致仕王觌通州韩川随州孙升峡州吕陶衡州范纯礼蔡州赵君锡亳州马黙单州顾临饶州范纯粹均州孔武仲池州王钦臣信州吕希哲和州希纯金州希绩光州姚勔衢州并居住吴安诗连州安置王汾落职致仕张耒晁补之贾易并监当程颐追毁出身以来文字秦观移横州编营并依绍圣二年八月二十一日指挥永不收叙朱光庭孙觉赵卨李之纯杜纯李周并追夺大防等制词皆叶涛所撰极其诋毁寻降文彦博太子太保诸子并勒解官司马康夺赠官
  去秋七月诏知滑州吕大忠在元祐中坚持邉议不为党人所囘加寳文阁直学士知秦州大忠因言臣弟大防自罹谪籍流落累年南北乖暌山川修阻既衰且病来日几何一旦不虞倐先朝露死生隔絶衔恨无穷望赐哀怜将臣已除职名乞行追寝只量移大防陜西州郡居住所贵声问稍近少慰终鲜急难之情不报先是大忠自泾原入对上语大忠曰曽得大防信否对曰近得之上曰安否又曰初议令过海朕独处之安州知否对曰举族荷陛下厚恩上曰有书再三説与且将息忍耐大防朴为人所卖候二三年可复相见大忠拜谢以告章惇其请大防量移盖恃前日上语也大忠既以所得上语告惇及还因为通判潘适言之适叹曰公失言矣必为深悔于是大防再责或曰循州之行上语实激之盖章惇等疑上意复欲用元祐人故再行贬黜
  是岁苏轼自惠州移昌化军范祖禹自贺州移宾州刘安世自英州移髙州并安置
  明年知雷州张逢周防流人苏辙兄弟同官吏门迎辙轼且馆辙于州民吴国鉴家每月移存否差借白直董必奏之辙徙循州逄停官范祖禹徙化州刘安世徙梅州秦观徙雷州
  闰月上书人张天説抵死
  上批天説所进书观其立意狂妄诋毁之言上及先帝下及朝廷可送开封府取勘其后开封府言天説私有景祐福应太一集要上书诋讪先朝情不可恕特处死自是妄言者莫不诛死
  以曽布知枢密院林希同知
  章惇之拜相也布在翰林草制极其称美望惇用为同省执政惇忌之止拜同知枢密院于是又迁知枢密院布得独对惇疑布更引希同知使密察之希寻为布所诱亦背惇布与惇益不合卒倾惇夺其位
  大雨雹
  三月亲试举人
  赐何昌言以下及诸科六百余人及第出身有差
  幸金明池
  风甚池浪如山新作龙舟舣于水心殿东不复登水嬉等船皆罢殿中侍御史陈次升上疏略曰伏闻金明池新造龙船费用万贯肆为侈靡穷极工巧必非陛下意也陛下躬不世之资袭祖宗之庆勤俭过于夏禹天下之所共仰有司乃不能宣明德意所造不乗之舟其费如此而游幸之日天乃大风岂非爱祐陛下而使觉悟有司之过乎兹事既往虽不可救亦足以为来者之戒
  先是以修龙船了毕特支度牒十五道赐杨琰御史蔡蹈言杨琰者本木工止缘技巧驯致使名禄养丰厚时有加赐近代以来以工巧被宠遇者未有如琰比也龙舟之役其费不赀朝廷不责其过侈而反以度牒赐之甚亡谓也若谓其功可赏不过百工之事何足多尚今赏之过厚无不议论凡赏罚所以存劝沮也今以一龙舟而命赏过厚不知劝何在耶若谓其劳可赏则边陲用命国尔忘家之人不知何以为赐兼臣窃见诸路每有兴修干乞度牒诘问勘当十不得五其重惜如此而独滥于赏琰不知为意何耶
  夏四月陈瓘罢
  初太学博士林自阿蔡卞之意唱言于太学曰神考知王安石不尽尚不及滕文公之知孟子也士大夫皆骇其説校书郎陈瓘谒章惇求外任因具以告惇惇大怒召自而骂之章蔡皆由是不合瓘自为小官时即特立敢言绍圣初惇以宰相召道过山阳瓘适相遇随众谒之惇素闻瓘名独请登舟共载而行访以当世之务曰计将安出瓘曰请所以乗舟为论偏重其可行乎或左或右其偏一也明此则可行矣惇黙然瓘复曰上方虚心以待公公必有以副上意者敢问将施行之叙以何事为先何事为后何事当缓何事当急谁为君子谁为小人惇良久曰司马光奸邪所当先辨瓘曰相公误矣此犹欲平舟势而移左以置右也果然将失天下之望惇厉声视瓘曰光辅母后独宰政柄不务纂绍先烈大改成绪误国如此非奸邪而何瓘曰不察其心而疑其迹则不为无罪遂以为奸邪而欲大改其已行则误国益甚矣乃为之极论熙丰元祐之事以为元丰之政多异熙宁则先志固已变矣温公不明先志而用母改子之説行之太骤所以纷纷至于今日为今之计惟当絶臣下之私情融祖宗之善意消朋党持中道庶乎可以救弊若又以熙丰元祐为説无以压服公论恐纷纷未艾瓘辞辨渊源议论劲正惇虽忤意亦颇惊异遂有兼取元祐之语留瓘共饭而别惇到阙召瓘为太学博士瓘闻其与蔡卞方合知必害正论遂以婚嫁为辞久而赴官于是三年不迁至是出为涪州通判当瓘为博士薛昻林自之徒为正录皆卞党也竞尊安石而排元祐卞方议毁资治通鉴板瓘闻之因防题时引序文以明神考有训昻自愧遽以告卞密令置板髙阁不复敢议毁矣
  吕大防卒
  于防州上始闻之曰大防何以至防州及请归葬即许之议者由是知痛贬元祐党人皆非上意也绍兴初追封宣国公諡正愍
  成都路复防茶
  以西边进筑赦陜西河东
  制曰朕绥御九有怀柔四夷蠢兹西戎蕞尔小国弗茹其力敢拒大邦申命边臣奉将薄伐方共武服已奏肤功辟疆复境者九城尽要害膏腴之地折馘执俘者万计皆精鋭骁勇之人役不淹旬防无虚日而财靡殚众力非调民因其天亡之时成其席巻之势然念士卒有暴露之苦雉堞有版筑之劳宜覃鸿恩以慰边俗应陜西河东州县罪人流以下并释之于戯武之所加者广则泽之所及者深尚暨乃心克平兹土
  追贬王珪
  万安军司户三省言元丰末两府大臣尝议奏请皇太子就傅建储事王珪輙语李清臣云他自家事外庭不当管蔡确章惇闻之对众穷其所立珪不得已方云上自有子确惇宣言于众其议遂定给事中叶祖洽言若以珪之罪无实迹则当时二三执政尚在见今侍从间甚有知其详者皆可考况台官黄履论之于前谏官刘拯论之于后近日髙士京又极陈其状望陛下决于独断以慰中外遂有是命遗表恩例并追夺
  上之初嗣位也邢恕蔡确自谓冇定防功既而确死贬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后恕帅中山防髙遵裕子士京为西京副将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诱士京曰公知元祐间独不与先公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问有兄弟无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传王珪语言之人也当是时王珪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传道言语于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防士京以官爵曰不可言不知为公作此事第勿以语人因令王域为士京作奏上之珪由是得罪
  先是上谓辅臣曰黄履三月末已有章论珪事朕以宣仁圣烈于社稷大计圣意素定自是内外羣小罔有窥度朕尝语惇等先后乃妇人之尧舜也
  复侍从转对
  五月文彦博薨
  彦博凝简庄重顾盻有威逮事四朝荐更二府七换节钺为将相五十年两以太师致仕英杰奇隽名闻四夷熙宁中彦博在枢府尼惠普以妖妄就捕有司奏搢绅所与简牍一时公卿多有之独彦博无有神宗问其故对曰臣但不知耳如知之亦当有书时人美其分谤云諡忠烈
  复濬洛通汴
  六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隂暗不见羣臣表贺
  太原府地震
  秋七月大内火
  火入鬼舆
  太史奏主贼在君侧宜备上召太史诘之对曰谗慝之人皆贼也惟亲近正人修德乃所以备之
  八月治同文舘狱
  太府寺主簿蔡渭奏臣叔父硕尝于邢恕处见文及甫元祐中所寄恕书具述奸臣大逆不道之谋及甫彦博子也必知奸状诏翰林承旨蔡京吏侍安惇同究问初及甫与恕书自谓毕禫当求外入朝之计未可必闻已逆为机穽以榛塞其涂又谓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又云济之以粉昆朋类错立欲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及甫尝语蔡硕谓司马昭指刘挚粉昆指韩忠彦眇躬及甫自谓盖俗称驸马都尉为粉侯人以王师纳故呼其父尧臣为粉父忠彦乃嘉彦之兄也及甫除都司为刘挚论列又挚尝论彦博不可除三省长官故止为平章重事及彦博致仕及甫自权侍郎以修撰守郡母丧除与恕书请补外因为噪忿诋毁之辞及置对则以昭比挚所云眇躬乃以指上而粉昆乃谓指王岩叟面如傅粉故曰粉焘字况之以况为兄故曰昆挚将谋废立不利于上躬京惇言事渉不顺及甫止闻其父言无他证佐望别差官审问乃诏中书舍人蹇序辰审问仍差内侍一员同往
  彗出氐
  斜指天市垣光芒三尺余越三夕长丈余扫巴星未几犯宦者复犯帝座
  九月大赦
  求直言
  批旨付三省天垂变异彗出西方灾谴为大朕实惧焉可避正殿减常膳罢秋燕许内外臣僚言朝廷阙失
  曽布言熙宁乙卯岁十月彗在翼轸吴楚分野之外寻有交州之变防邕钦亷三州光芒扫长沙明年春长沙民大饥疫死者相枕籍自丙辰春出师讨交趾丁巳春师还死者数十万今扫巴星则巴蜀不可不虑臣等更当讲求边备兼星在氐边事诚不可不戒臣素言泾原篱落未葺须至营筑堡障其他版筑当且休息未可举动上皆然之布又言陛下以天变恐惧祗畏如此然政事有未安刑罚有未当大臣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改更否正人端士天下之所欲进而大臣素所不悦还肯因天变为陛下收用否谗邪不正之人正在要路众人所恶而大臣素所党与还肯为陛下斥逐否以臣观之必无此理恐未有以称陛下修省之意也上矍然变色
  通判通逺军李深上书曰当今之阙失莫大于主道太弱而臣道太盛陛下柄用大臣委信仰成未尝疑贰爱臣之心至矣尽矣驭臣之义似未施也祖宗进退言事官虽执政不得与闻盖以杜絶台谏私于宰执今蔡卞执政其兄京得荐台官被其兄之荐者能不私其弟乎况陛下命黄履蔡京各荐御史而履所荐者不召京所荐用者二人四方瞻望愿登蔡氏之门者惟恐不及然则执政过恶陛下安从而闻乎陛下选监司按察诸路欲知下民之疾苦官吏之美恶故着令执事相统属者囘避盖欲监司于所部无欺蔽也今章楶为泾原帅乃用其婿刘何摄漕事应副军需前日筑平夏城为贼所抄而奏报不到陛下安得闻之乎陛下赏功罸罪进退羣臣以劝沮天下宜无毫厘失实也然今之边帅如鄜延以一路事力进筑三城而每赏不过进官一等泾原章楶以四路兵势三路民力失亡其众才筑安西城一寨而赏则官自朝散而迁朝议职自修撰而加密直于鄜延何薄于泾原何厚无乃以楶为宰相章惇兄故而优之乎陛下分命监司应副刍粟如卲防于鄜延亲临飞挽至于功成赏止一官张询于熙河未始一至防边而全城之赏乃自权运副一进而为都转运使又加秘阁之直于鄜延何疎而于熙河何亲无乃以询为章惇妹夫而特异之乎陛下鼓舞人物厉之以名引之以美是谓日新之政也吕嘉问移发运使未数月不缘奏计登对不缘六曹贰卿遂除待制天下皆谓嘉问之子女王雱之女蔡卞娶雱之妹又嘉问蔡卞结为死党去年无故出户部郎何玩者蔡卞为嘉问报仇也臣不知嘉问骤为两制果出陛下圣意乎又臣见张赴近自左藏库副使不因赏功又无他长遂以閤门副使为雄州帅天下皆谓赴乃章惇妻弟臣不知张赴之超为横行边帅果出陛下圣意乎章惇为小官有李参者尝厚惇今参之子孙李仲光以不职罢遽除河北运判李延嗣方在监当遽除淮东提举官此人人知惇报恩也蔡卞为王安石婿有邓绾者荐卞于先帝欲以婿安石先帝察其邪怒而逐之至今天下传诵今绾之子洵仁洵武一为校书郎一为提举官洵武又兼为修史检讨此人人知卞之报私恩也陛下复行免役本以寛民而取于民者不轻陛下留神安边本以养民而害于民者先至原其所以然皆以用蔡京为详定章楶为帅臣也京为役法罪人楶为边防罪人天下共知朝野共怒而人不敢言者特以卞惇之兄孰肯言之以取祸乎臣闻众贤和于朝则万物和于野今大臣论事于黼座之前有至喧辨不已时于政事堂中或以恶语相侵陛下未加诛责固为大度然朝廷纲纪不肃为之柰何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比年边陲兴兵乃征伐大事也陛下不自专可乎论边城之要兵权之重则河北莫如雄州陜西莫如泾原熙河今雄州用宰相之妻弟泾原用宰相之兄熙河用宰相之妹夫凡指挥边事但用私书而已陛下独不为万世虑患乎祖宗故事有一于此乎一岁之内春则熙河地震秋则禁中火灾又彗出西方皆隂极之异陛下不可不虑也若夫王旁心疾而为馆职邵材病妄而知越州梁子美之为提防刑狱周之道之为刑部侍郎似此之类莫非宰相私意此皆陛下待御大臣过于仁柔反为所制也愿陛下上念祖宗之艰难亲收人主威福大柄选择正直之贤士以备谏诤委任公忠之贤佐以为賛襄驾驭英雄使之各尽其力屏出邪佞使之无所施巧则天地和应灾害不作符瑞防至年谷屡丰天文之变有不足患惟陛下留意
  冬十月以邢恕为御史中丞
  以权吏部尚书迁章惇实启上也恕尝谓惇有定防功而惇每疑元祐人复用谋诛絶之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迁改蔡卞请用安惇上不许时章惇与卞已不咸
  十一月梁焘卒
  于化州乞归葬不许
  先是蔡确母明氏奏焘尝私语怀州致仕官李询云朝廷若存蔡确则不利于徐邸询忿疾之以告邢恕诏恕详具以闻又诏三省诘询及瀛州推官尚洙盖元祐中询尝对洙言之三省言询所供不殊诏以河北运副吕升卿湖南提举常平董必并为广东西采访时蔡京等究治同文馆狱卒不得要领乃遣使岭外谋尽杀元祐人防刘挚及焘已前死朝廷未知也曽布言窃闻欲遣升卿按问梁焘之所言证佐已具想必不虚若更遣升卿辈按问岂免有鍜链之嫌若万一焘不肯承必须置狱若置狱而后承则天下后世以为鍜链无疑矣何以释此谤况祖宗以来未尝诛杀大臣纵焘更有罪恶亦不过徙海外上曰祖宗未尝诛杀大臣今岂有此布曰然则何必遣使也况升卿兄弟与苏轼兄弟切骨仇雠天下所知万一轼辙闻其来望风引决岂不伤仁政兼以升卿声熖可畏又济之以董必此人情所以尤惊骇也上改容曰甚好陈次升亦言元祐臣僚陛下本无杀之之意而遣升卿为使理无全者升卿昔以赃败太后上升自真州泛小舟隐姓名七日至京师投匦上书资性惨刻喜求人过失今将使指投隙释憾何所不至有旨升卿察访指挥更不施行而必自东路改西路必至广西所为多刻薄遂劾昌化军使张中役兵修驿以舍苏轼而监司失觉有诏广西钤辖程节提刑梁子美并降官既而必除工部郎官中书舍人郭知章论必前按衡州守起狱多寃缴必词头遂命赵挺之赵辞于是给事中陈次升封驳以为不当必乃讼知章次升皆为元祐台谏上怒必輙讼言者诏送吏部
  窜程颐
  编管涪州以其与司马光相厚也黄庭坚寻自涪移戎
  十二月刘挚卒
  先是蔡京章惇共治文及甫等所告事将大有所诛戮防星变上怒渐怠然京惇极力煆炼不少置已而梁焘先卒于化州后七日挚亦卒于新州众皆疑两人不得其死明年二月朝廷乃闻挚死不许归葬家属令于英州居住至五月狱乃罢
  复市易务
  许用见钱交易收息不过二分不许賖欠
  两浙旱

  九朝编年巻二十四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五   宋 陈均 撰
  哲宗皇帝【起戊寅元符元年止庚戌元符三年】
  戊寅元符元年春二月罢翰林侍讲侍读学士
  三月建懿亲宅【以处五王】
  内臣陈衍抵死
  绍圣初追贬司马光等张商英又言内臣陈衍乃陛下家奴敢与宰臣交通干预大政刘挚未除相苏颂未罢相前十日人已知之其奸状明白乞流配海岛诏除名白州编管三年又以其与州官往来配朱崖军至是蔡京安惇究治到前皇城使张士良所言陈衍事状乃奏云司马光忘先帝厚恩弃君臣大义乗时伺候冒利无耻交通中人躐取高位奸党交缔踪迹诡秘又曰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髙指鹿之罪盖至今日其恶遂彰大逆不道死有余责所有陈衍罪不在赦上曰陈衍朕亲见之不可贷乃诏衍处死士良先已窜雷州至是徙白州
  章惇蔡卞请追废宣仁圣烈皇后
  先是惇卞恐元祐旧臣一旦复起日夜与邢恕谋所以排防之计既再追贬吕公着司马光及谪吕大防等过岭意犹未厌仍用黄履疏髙士京状追贬王珪皆诬以图危上躬其言侵及宣仁上颇惑之最后起同文馆狱将悉诛元祐旧臣内结宦者郝随为助专媒孽垂帘事欲追废宣仁惇卞自作诏书请上诣灵殿宣读皇太后方寝闻之遽起不及纳履号谓上曰吾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上必如此亦何有于我皇太妃同皇太后谏上语极悲切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烛焚之于是禁中相庆郝随觇知其语惇卞明日再具奏坚乞赐行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抵其奏于地张士良者前窜雷州惇卞逮赴诏狱欲使诬宣仁果有废主意及士良至既以旧御乐告复列鼎镬刀锯置前谓曰言有即还旧官言无即死士良仰天哭曰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祗不可欺乞就戮惇卞无如之何但以陈衍罪状塞诏宣仁追废之议由是得息而惇卞终不释然
  蔡京安惇进呈刘挚等事上曰元祐人果如是乎京惇曰诚有是心然反形未具上曰挚等已责遐方朕遵祖宗遗意未尝戮大臣其释勿治
  夏四月邢恕罢
  自中丞出知汝州恕每登对必移时章惇疑其轻已排而出之
  十月中书言恕元祐初上书言王安石吕惠卿之奸又称宣仁后有宗庙大计旬日固已先定之语于是徙知南安军
  建显谟阁
  藏神宗御集
  崇宁元年置学士直学士待制等官
  复汴河堤岸司
  五月朔御殿受传国寳
  初咸阳民段义郊居因造屋斸地得玉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甚莹色甚绿御史台主簿李公麟以为玺文乃小篆为鸟鱼状盖李斯所篆又云初学记云蓝田之玉如蓝故谓之蓝田此真秦寳也蔡京等欲以五月朔大朝防受传国玺上许之三省未知也及诏如所请章惇大骇然不敢复言闻者哂之
  六月改元
  初议改元上谓辅臣曰前代元鼎之类皆明白如何章惇曰元符最好其次有真符寳符皆不及兼寳字皆先世末岁所称如天寳皆是上曰如此即且作元符曽布以为昔天书降尝于承天门里作元符观后以火废则元符亦不甚佳上黙然
  置防详元祐诉理局
  元祐初尝置诉理所申理寃滥至是中丞安惇言陛下未亲政事奸臣置诉理所凡得罪于熙丰之间者咸为除雪归怨先朝收恩私室乞取公案防详从初加罪之意复依元断施行时章惇犹豫未应蔡卞即以相公二心之言迫之惇惧即日置局命蹇序辰同安惇防详案内文状陈述及诉理所防于先朝言语不顺者具告以闻自是已伸雪复改正或重得罪者八百三十家
  秋七月地震
  八月严选用召对法
  诏自今三省枢密院拟进在京文臣及武官横班使副诸路监司帅守召对
  严起复命
  诏非管军边任不许复起三省言驸马都尉郭献卿卒哭当起复上曰不以金革从事而起复虽有故事非古也其除之
  九月复窜郑侠
  防详诉理所言光州司法监安上门郑侠上言谤讪朝政并王安国非毁兄安石等罪名元祐元年除雪不当及王斻王斿进状内言父安国寃抑未除又云先臣不幸不得出于此时诏元祐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侠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依旧英州编管斻斿俱降监当
  赐故相王安石第
  就京师赐第百间
  冬十月夏人寇边
  渭川之西地数百里而平夏处其中初泾原经略章楶谓诸将曰新边控扼谁可付者皆曰非郭成不可遂辟成为第十一将以戍平夏西贼自失地之后朝夕愤恚至是以兵号三十万犯塞国主与其母自将攻平夏城自己卯至壬辰昼夜疾攻成等城守益坚寇乃造髙车以临城载数百人填壕而进俄有大风震折寇一夕遁去夏人嵬名阿里黙拉敦布二人乃西之将皆勇悍善战屡为边患章楶谍知其虚可袭十二月遣折可适等间以轻骑二千出荡六道分进寇不及知夜入其室执之尽得其家属俘馘三十余人获牛羊不啻十万曽布曰上此非常之功可贺也上曰可贺否布曰果庄亦贺及告陵庙此功不在果庄下惇等皆曰此奇功也上乃御紫宸殿受百官贺左正言邹浩言泾原擒到西夏统军等人孰不称贺然兵家未胜则以决胜为难既胜则以持胜为难知决胜于前而不知持胜于后将有弃前功而招后患矣明年进楶等秩其余赏赉有差嵬名阿里等诏送阙下既至并贷其命
  范祖禹卒
  于化州祖禹平居恂恂口不言人过至遇事别白是非不少借隐在迩英守经据正献纳尤多尝读尚书至内作色荒外作禽荒之语拱手再诵却立云愿陛下留听上首肯再三乃退每当讲前夕必正衣冠俨如在上侧命子弟侍先按读其説及讲间列古义参之时事言简而当无一长语义理明白粲然成文苏轼称为讲官第一自以为不及也
  十一月甲子冬至郊罢合祭
  先是绍圣三年春诏复罢合祭大礼之岁亲祀地只于北郊其年六月诏立北郊斋宫
  十二月澶州河溢
  己卯元符二年春三月辽人请缓夏师
  辽使萧德崇等见上遂言北朝皇帝告于南朝皇帝西夏事早休得即甚好上令答之曰西人累年犯顺理须讨伐何烦遣使德崇等唯唯而退其国书略云粤惟夏台实乃藩辅累承尚主迭受封王近岁以来连表驰奏称南兵之大举入西界以深图恳求救援之师用济攻伐之难理当依允事贵解和盖辽之于宋情重祖孙夏之于辽义隆甥舅必欲两全于保合岂知一失于绥存而况于彼庆厯元丰中曽有披闻皆谓止退宁谓輙违先旨仍事逺征倘蔽议以无从虑造端而有自报书云惟西夏之小邦乃本朝之藩镇曲加封植俾获安全虽于北尝与婚姻之亲而在南全居臣子之分含容寖久变诈多端爰自累岁以来无复事上之礼赐以金缯而不足加之封爵而愈骄杀掠吏民围犯城邑推原罪恶在所讨除聊饬边防稍修武备筑据要害控扼奔冲輙于去岁之冬复驱竭国之众来攻近塞凡渉两旬自取死伤数以万计粮尽力屈众溃宵归更为诡诞之辞往求拯救之力狡狯之甚于此可知采听之间固应洞晓必谓深加沮却乃烦曲为劝和示以华缄将之聘币礼虽形于厚意事实异于前闻缅料雅怀诚非得已顾于信誓殊不相闗惟昔兴宗致书仁祖谕协力荡平之意深同谋外御之情至欲全除使无噍类谓有借于一举诚无益于两朝祖宗贻谋斯为善美子孙继志其可遗忘今者详味缛辞有所未谕輙违先旨谅不在兹又一白劄子略云夏国犯顺罪恶如此北朝所当共怒兼庆厯皇祐间兴宗屡尝致书仁庙至有熟料凶顽终合平荡等语且言北朝兴宗笃志劝和情义兼至方夏人有罪则欲协力讨除及西征胜防则持书相庆虑彼称臣修贡则欲当朝勿赐允从今来两朝欢好加于前日乃以夏人穷蹙之故诡辞以告既移文计防又遣使劝和恐与昔日兴宗皇帝之意稍异窃料北朝臣僚不曽检防往日书词及所立誓约闻达仍诏遣郭知章报聘
  初德崇坚乞于国书内増休退兵马还复疆土等语往复议论卒不从之德崇留京师凡三十七日乃归
  夏五月以进筑毕功赦陜西河东
  帝相章惇以泾原路建西安州及天都等寨诸路筑据要害边面各径直相通率百官贺于紫宸殿制答曰夏弗庭命将进讨复我境土据贼要冲道阻悉通边防永固与卿等内外同庆德音降陜西河东路死罪囚流以下释之差官奏告永裕陵
  先是曽布言西安建州包括天都自天都至秦州甘谷城南北一直五百里幅员近千余里当时熙河山是摩正地今开拓乃夏国地兼据险要并河足以制其死命西人常恭顺则已更作过则趋灵夏不逺矣此功非熙河可比然不得熙河泾原亦无有开拓今径据天都泾原自汝遮建城塞至防州故两道边面相通接而秦州遂在腹内兼先帝建熙河兰防路今日方得秦州乃成先帝之志上书曰兰防方为汉地如此固当称贺又曰熙宁建熙河路以熙洮岷通逺军为一路此时尚未得河州至今未有洮州此故事也上然之又曰西安防州皆汉地亦当告陵庙又曰诸路所作筑凡四十余垒皆毕未论诸路只天都与熙河边面相接所包括幅员盖千里河东鄜延环庆边面亦各相通此诚非常不世之效此番赦词当从政府草定恐学士命词不能尽朝廷意又当明示以休息兵民之意不惟慰安民心亦足以释西北之疑也上许之赦文有讨叛兴师盖非得已息民偃革将自于今之语布所草也章惇进官五等曽布三等许将蔡卞黄履皆二等
  先是夏人三遣使至鄜延而谍言梁氏之死乃辽人遣人酖杀之使干顺自管国事吕惠卿以谓若诚有之则辽人欲西人之归已可知我若应答太过所求难与则是怒彼以坚其北归而画河为界必无听从之理乃上疏曰西人之所以有河外者以有河南为之限所以有河南者以有横山为之阻今若画河为界则皆失之彼岂不思一苇可渡而据山之险他路臣不能知如木路所筑九寨与暖泉金汤二寨幸皆就绪东西殆千里而新筑之外更拓二三十里以为堡铺则形势膏腴占据殆尽干顺因其母死归咎奸臣杀之以谢罪而请入贡则我虽未能一举而覆巢穴然自有国以来用兵西方未有如今日之盛也是春夏人又四遣使来其辞滋恭朝廷亦得其近上首领道其密谋以为急则纳土北归遂命惠卿説谕渐示接纳之意
  六月河决内黄口东流断絶
  于是吴安持等三十人降责有差以元祐间主囘河东流之议也
  秋七月置湟水军
  初吐蕃酋长辖正隆赞争国于是绰尔结奔河州説权知州王赡以取青唐熙河经畧司属官王厚乃与赡同画防遣客诣章惇惇下其事于经畧使孙路路因言青唐必可取遂大发府库招徕人厚韶子也既而河南酋长必斯布结以讲朱一公错凿当剽四城来降赡奏乞速取青唐朝廷许之曽布对上曰先帝初以熙河洮岷为一路今方得秦又以熙河兰防为一路今方得防陛下威灵所及遂成先帝之志非天时人事符合何以至此至是赡等师遂出塞自密章渡河趋邈川孙路知赡狡狯难制使总营王愍为将而以赡副之故其渡河赡为前锋愍防应于后赡将趍邈川忌愍分其功绐愍明朝食毕乃发愍以为诚然赡夜半忽传发平明入邈川愍徐觉之整阵而行日午始至赡已据府库舍愍于佛寺赡径上防书不复由帅府矣邈川古湟中之地部属繁庶形势险要南拒河州东拒兰州皆二百里于是孙路请建为湟水军路既怒赡而愍又以赡据府库事诉于路故路心右愍而夺赡兵权属之而赡所请輙又抑不与专委愍至河州又与同还熙河而留赡屯邈川也史臣曰吐蕃之裔守防西塞为不侵不叛之臣固尝宣力王家奋击夏虏而熙宁元符崇宁间三用师于其国盖其始也王安石主王韶取洮河中而章惇主王赡夷青唐末而蔡京主王厚复湟鄯遂建熙河一道郡县而置之功虽讫成邉患不息唃氏子孙无罪而就覆亡及金人得秦陇乃能求其后而续其血食可慨也夫
  八月太原地震
  复防州
  修复防州以知镇戎军姚雄为知州
  安化蛮寇边
  辖正降隆赞入居青唐
  辖正为其下所逐徙居青唐新城寻削发为僧至是领众趋宗哥城王愍受其降辖正既降其首领绰尔结与森摩钦戬栋戬疏族希巴乌次子也迎隆賛为主入居青唐城
  九月立贤妃刘氏为皇后
  时中宫久虚上属意贤妃刘氏令左仆射章惇以两宫意撰一诏进入惇即撰皇太后手诏有非此人谁可当等语内侍刘友端书之于是三省枢密院上奏乞立中宫上遂出惇所拟太后手札以贤妃为皇后
  隆赞以青唐降改为鄯州
  森摩钦戬绰尔结幽隆赞于别室遣使诣王赡通欵赡举兵至青唐隆賛出降赡引兵入城闰月改青唐为鄯州邈川为湟州宗哥改为龙支城并陇右以廓州为宁砦城
  毁元祐碑刻
  从通判潭州毕渐请也
  窜邹浩
  时为右正言上疏曰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隂之与阳相须而成者也然则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谨今陛下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刘氏一时公论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祖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盖皇后郭氏与美人争宠致罪仁祖既废后不旋踵并出美人所以示公也陛下以罪废孟氏与郭实无以异然孟氏之罪未尝付外推治天下至今疑以为与贤妃争宠而废若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则不立妃嫔以逺嫌亦有仁祖故事在焉况孟氏罪废之初天下皆料必以贤妃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淑之语又闻陛下临朝慨叹以废后为国家不幸又见宗景有立妾之请陛下怒而谴之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今竟立之则不免上累圣德岂不惜哉乞追停册礼别选贤淑诏除名勒停送新州羁管
  初浩过颍昌见其友田画言得罪之由留三日临别浩出涕画正色曰使君隐黙官京师遇寒疾不汗五日死矣岂独岭海之外能死人哉愿君无以此举自满士所当为者未止此也浩茫然自叹息曰君之赠我厚矣编修官张庭坚见曽布极言瑶华无罪而器浩之直且曰今日朝廷逐谏官枢密何不力救布但唯唯章惇覆奏贬浩
  十一月蒋之奇落翰林学士吕嘉问落待制叶祖洽罢吏部尚书并补外王囘特除名勒停坐与邹浩语言交通也王琳吴师礼李友谅陈举朱绂傅楫胡安修范致君王溥勒停白时中岑穰张庭坚毕渐蔡蹈范致虚蒋求叶承各冲替坐以钱银遗浩且致简叙别也
  冬十月诸复叛立小隆賛
  时森摩钦戬结山南诸悉叛围鄯州部将李忠击败之王赡戮心牟钦氊等九人及城中诸甚众人又围湟州王愍击败之又围宗哥城凡十日而解是月洮河总管苗履秦鳯总管姚雄及将髙永年破绰尔结于青唐峗人宵溃属朗阿克章因河外叛率贵罗族拒官军熙河经畧胡宗回遣河中都监王吉将五百骑讨阿章全军防没又遣开封第八将魏钊讨之钊亦败宗囘请以种朴知河州朴到州三日宗囘驰檄至六七时贼锋鋭朴不得已出兵堕伏中羌见首尾莫相应朴为刺死以马负尸去乗胜追北我师遇隘不可兼行以万骑来薄有王舜臣者善射以弓挂臂独立有六七人厚甲驰骑而来舜臣曰此必酋之尤桀黠者今不先发吾军咸死于此矣乃宣言曰今取最先者引弓一发矢中其面三发殒三人余三四人返走皆贯其背万骑汹惧不敢前舜臣因得整军向敌须臾复至舜臣自申及酉发矢千余无虚发者而舜臣亦血殷至肘矣一公错凿讲朱当标四城咸在重山中崖壁阻峻惟微径仅通人行既反乃于阻峻处以水溉道滑不可登故汉兵三入三败熙河将士夺气无敢复言战者河岷及诸城寨堡日虞至于是青唐道路复不通绰尔结等共立隆赞为主希巴乌第三子也先是朝廷已受贺章惇白上将乗兵势灭夏国而湟州告急惇意沮又云当复以青唐与溪巴既又闻朴死上下惶骇自经营鄯湟死伤又倍于安西之役闗中诸民由此大困而湟州岁费三百余万缗
  泾原经畧章楶既应诏发兵将赴熙河即具奏曰苖履姚雄等统兵在邈川等处已五十日兵士暴露未有解严之期如李忠杰之子世恭知河州种朴皆已防没其他所闻甚多不得不详悉逐项开説一曰闻青唐道路山谷险峻或言有至险处为栈道通行自河州至青唐约四五百里此后屯戍兵马既多不知用何人般运粮草应副岁计乞诏有司约计彼处屯数人马数目并计道路逺近般用合用脚费雇赁钱物及如何措置经营般用并岁计合用若干钱帛粮斛指甚处所应副见今有备与未有备毎岁朝廷合添赐若干钱帛一曰伏见兴兵以来陜西府库仓廪储蓄一空前后拨赐内藏金帛不知几千万数而陜西目今处处阙乏粮草转运司亦无从出惟是行移公文指空画虚臣窃恐内帑金帛亦是有限今又收复青唐等处大兴工役恐非陛下意一曰绍圣四年以后诸路兴【原阙】   人未尝休息臣不【原阙】
  以本路言之【原阙】      月未调发兵马
  【原阙】          五月半间分屯六月又调发进筑定戎寨七月下手工【原阙】了又移兵应副进筑防州至八月二十间方回空阙日月又修置正原等处堡子及日近添筑烽台移置堡铺指立界堠连绵兴役未尝休息今又虚发五千人赴熙河救援臣勘防每一出师士卒病患死亡及将带衣甲逃走数目不少臣为边臣实难言之然皆系边防利害愿陛下深察
  十一月立州学三舍法
  诸州设教授处依太学选补学生岁贡上舍一人内舍二人又诏诸路各选监司一员提举学事仍令逐郡知通专一掌管
  十二月夏人纳欵
  先是西方之力已疲而其母梁氏死干顺乃遣人欵塞告哀谢罪请和枢密院言西人近寇泾原狼狈遁归计穷请命理难便收假令异日许和亦当画河为界既而遣使三至乃诏吕惠卿谕以谢表止是虚文若将首谋二人先执以献方敢受表
  未几复上表谢罪略曰伏念臣起国祸之基由祖母之世盖大臣萌僭窃之事故中朝兴平伐之
  师今母氏殒殂奸人诛窜故得因驰哀使附
  上谢章愿追烈祖之前猷特赐曲全之大德愿通常贡获绍先盟诏答曰省所上表具悉尔国乱常歴年于此迨尔母氏复听奸谋屡兴甲兵扰我疆埸天讨有罪义何可容今奸党刬除尔既亲政而能抗章别慝冀得自新朕喜尔改图姑从矜贷已指挥诸路令各处廵绰所至处明立界至并约束城寨兵将如西人不来侵犯不得出兵过界尔亦严戒防边首领毋得侵犯边境俟施行讫遣使进结誓表当议许令收接之至是来上誓表有饬疆吏而永絶争端谕国人而常遵圣化若违兹约则咎凶再降倘背此盟则基绪非延等语诏答略曰嘉尔自新俯从厥志尔毌爽约朕不食言宜谕国人永遵信誓疆界并依已降诏旨兼邈川青唐已系纳土归顺各有久来疆界至今并依汉地及本处部属有逃叛入夏国者即系汉人其余一应约束事件并依庆厯五年正月一十二日誓诏施行
  是年十月夏遣使来贺天宁节后恩礼岁赐悉仍旧例
  戊辰元符三年春正月上不豫
  大赦
  上崩于福宁殿
  寿二十五在位十五年諡以钦文睿武昭孝庙号哲宗
  皇弟端王即皇帝位皇太后权同听政
  神宗第十一子母曰陈氏绍圣三年进封端王哲宗崩太后哭谓宰执曰皇帝无子事须早定章惇厉声曰在礼律当立母弟简王太后曰神宗诸子申王长有目疾次即端王当立惇又曰以年则申王为长论礼律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太后曰俱是神宗子岂容如此分别兼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又仁孝知枢密院曽布进曰章惇未尝与众商量太后圣谕极当左丞蔡卞亦曰当依圣旨中书侍郎许将亦助布惇黙然既承命都知梁从政白召五王惇曰且召五王来防诸王寻至端王是日在假太后再遣使召且戒使者王若复辞即扶持上马以来俄顷王至独召入太后谕曰先帝无子端王当立王对曰申王兄也固辞太后曰申王有目疾王不须辞王又辞再三太后再三申谕惇等进曰天命所属大王当为宗庙社稷计上遂即位
  初梁从政给事皇太妃阁隂以简王属章惇至是太后以问从政从政云第问章惇后疑之问曰即惇言非奈何从政曰惇宰相其言安可不从后麾之去上请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太后曰皇帝年长聪明不须如此辅臣皆曰愿为国计勉从皇帝所请
  大赦
  尊皇后为元符皇后
  寻又尊皇太妃朱氏为圣瑞皇太妃
  追尊母贵仪陈氏为皇太妃
  正月罢増逻卒
  知开封府吴居厚奏言陛下即位之初京城有妄议朝政者当行止絶乞增置八厢逻卒上曰及朕躬否居厚曰虽不敢指斥然传播朝廷陞防将大有更张其语不根上曰如及朕躬容取修省居厚惭谢而退
  二月立夫人王氏为皇后
  复邹浩等官
  縁浩坐累者王囘等二十六人悉复官或量加恩有差先是曽布言登极大赦非常赦之比窜谪之人延颈以望生还方春夏瘴疠之时早得迁徙为赐实大兼臣尝蒙圣谕谓邹浩岂可置之死地如浩万一不得生还于先朝亦非美事上曰浩击惇甚力章疏具在惇必未肯便与移叙布曰不若批付三省不必指名但以大赦应牵复移叙之人速具姓名取旨则必不敢缓也上欣纳之于是诏浩复官监袁州酒税囘监泉州商税余或复官或除落冲替或与堂除差遣
  斥内侍郝随刘友端
  上曽谕曽布曰禁中修造华侈太过墙宇梁柱涂金翠毛一如首饰又作王虚华侈尤甚布曰禁中地窄玉虚诚不须作其他多不知但曽从驾至北郊宣入赐茶次日大行宣谕曰昨日尽见北郊宫殿只是防绘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曰不然赐茶处是寝殿前后殿有流盘曲水亭榭无非金翠未几逐随与友端布因问故上曰彼自乞宫观因言营造过当曽见西北角上月榭否布曰亦见之既而闻承极殿后有水心殿地势极窄所营宫室友端等造作奇巧皇太后太妃皆不曽到上一日令就彼作道场因往进香斥随友端未使从行既至见其侈丽可惊柱梁椽榱皆作花卉龙鳯之类涂以金翠环绕其上去梁柱皆数寸若飞动状上令筑墙隔出后苑门外仍令毁撤又诏太常少卿孙杰同内侍李慤驱磨随友端等所领后苑造御前生活所翰林书艺局造御前生活所修万寿观本命等殿所收支官物仍令慤先诣逐处封鎻见在官物簿厯及拘收干系人盖此三所前后所费尤不赀友端尝作一屏风至用象牙二百株后苑作计料一物用金百两却取千两以九百两为备诸皆类此
  月台者随友端等所剏也在大内西北隅下瞰水门上初以其华靡诏令毁撤后用日官言但改为奉仙佛像之所云
  崇宁元年五月提举后苑修造所言内中殿宇修造合用金箔五十一万七千片上曰用金箔以饰土木一经靡坏不可复收甚亡谓也其请支金箔内臣令内侍省重行责罚
  以韩忠彦为门下侍郎
  给事中刘极言本朝不任八戚以故事诚防微杜渐万世之长防也今忠彦除门下虽出自简拔臣恐政府援以为例非国之福诏韩琦定防元勲忠彦纯厚旧德不可以嘉彦故废宜速书读行下
  忠彦见上陈四事以禆政其一曰广仁恩曰本朝自祖宗以仁德固结人心四方如泰山之安近年执政骛于功利以苛察相髙政太急刑太峻岂社稷之福哉愿陛下以仁安天下之心其二辟言路曰谏官御史人主之耳目愿陛下求忠直厚重之士亲加识擢若敢言有补则行其言用其人其三去疑似曰法无旧新便民则为利人无彼此当材则可用自绍圣以来凡曰元祐之人大则投窜小则退斥愿陛下惟是之从惟材之用其四重用兵曰先帝于陜西河东进筑城砦数十得地虽广而不可畊皆永兴等路饷之虚内实外民力大困愿陛下考用兵以来费几千万而所建之地收以为用者其数几何而边民父子肝脑涂地与官军物故者其数又几何则进筑利害皎然见矣谓宜亟罢以惠边民于是上数下诏蠲天下逋责甄流人忠荩敢言及知名之士稍见叙用矣
  范纯仁等并收叙
  凡二十余人悉牵复有差纯仁刘奉世吕希纯王觌吴安诗韩川唐义问并外司邓光唐和澧随安州居住吕希哲希续吕陶郑佑并宫观任便居住苏轼苏辙刘安世秦观程颐移亷永衡英峡等州王古杨畏王钦臣范纯礼纯粹知润襄兖亳信等州晁补之张耒河中府黄州通判刘唐老武胜军判官邹浩黄隐黄庭坚贾易王回并与监当差遣
  寻诏刘挚梁焘许归葬挚焘王珪吕大防范祖禹王岩叟刘安世朱光庭诸子并许叙复
  三月以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左右正言以曽布韩忠彦等荐也上极称浩且谓布曰浩击章惇文字待降出翌日乃曰检寻未足亦有烧毁者矣布因言言路得人政事之首孰不鼔舞但章惇蔡卞不乐正上曰卞今殊无人色布曰瓘夬等久当进为惇等所抑卞无他见不附已者便恶之上曰所谓妬贤嫉能也又曰浩来必与惇理防皇太后亦谕忠彦等甚以瓘夬差除为得翌日布对上谓布曰安惇昨言邹浩不可用恐形迹先帝非孝也朕答云先朝言事官未尝论事而浩独敢言莫用不妨惇无以对靣发赤而退又曰王祖道言不当差官驱磨后苑造作等处官物亦以为形迹先帝朕答云主掌财物不明理须究治何与先帝事布曰小人不悦者多此等语不足信更望深察上曰不足信不足信
  辖正隆賛入见
  初诏隆賛为河西节度知鄯州如府州折氏世世承袭赵怀义团练使同知湟州怀义乃摩正之子辖戬之孙嘉勒斯赉之嫡曽孙也摩正熙宁间来降赐姓名赵思忠至是隆賛与辖正惧来朝以隆賛为怀逺节度趣令之鄯州辖正为宁逺节度
  上之召对二人也因从容问隆賛以何术招希巴乌隆賛云希巴乌亦欲继来但为朗阿章所制若赦阿章之罪招之必易上曰已放其罪矣隆賛曰臣到岷州当遣人谕之若不从即以兵取其首来上曰招诱为善不须杀也寻赐隆賛姓赵名怀德陜西运判秦希甫奏云熙河既受辖正之降以兵至青唐即求唃氏之后或只令隆賛承袭方合人心据地理从河州至湟州二百四十五里道路险隘不通车乗惟是头口防载人夫担负瓦吹峡中多遇寇掠道无宿顿人无饮食畜无刍秣雇到头防及管押之人如赴死地即令欲全而归已是难事缘鄯州招下新羌万余人若一离本处皆为雠敌欲望朝廷早追隆賛及三伪公王入鄯州分付降令自循抚求故主温溪心之后守湟州徐议引去尚为小全之计三省进呈防布请驰送胡宗愈及希甫体度可守可弃闻奏布因言青唐本以国人不平阿里库父子簒位故逐辖正而立隆賛边臣因而欲有其地臣自初事即力争以为不可及辖正隆賛相继出降宰相率百官称贺建置鄯州臣不复啓口然西番寻叛亦累于大行前陈此事本不可为但业已建置州郡颁告天下百官四方上表称庆一旦弃之取笑中外今于不得已之中但当尽力医治拯救若鄯州不可守犹当西守湟州东建洮州以相维持且以成神宗以熙河岷为一路诏旨其后贼愈猖獗至覆军没将遂降旨以隆賛为河西节度使知鄯州与王赡同为陇在都护然希巴乌尚在隆賛父子恐未肯听命亦累下胡宗愈秦希甫令具鄯州合弃守利害闻奏今更责以果决指定弃守事上曰如此行遣亦已尽矣布又曰自绍圣以来经营边事进筑城寨五十余所无不如意临末作此一事至今狼狈支当不下无如之何
  求直言
  以太史豫言四月日食故也奉议郎钟出美应诏上书乞复熙宁绍圣故事父为神考道过百王庶事具举没犹未乆而匹夫之臣相与诬毁传播当年曾不及中材庸主哲宗振起斯文六七年间天下大治复见熙丰之盛不折尺棰而西纳土不勤师旅而尽复故疆若谓神考不当创法先帝不当追述则何以致巍巍赫赫之功若谓元祐改更而当则何以致官府废坠财用匮乏京师累月氷雪河朔连年灾荒西贼长驱寇边如入无人之境臣尝至西塞备见元祐削弱之患直可防伤而叹息也奉议郎范柔中上书言亦多诋绍圣并及熙丰之政云
  却玉器
  永兴民王怀所进也诏却之
  赈河北饥
  诏常平司先拨赐米四十五万石给水灾州郡若有余数民食尚艰即令减价出粜并候二麦成熟日罢
  夏四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弃鄯州
  初辖正徙居青唐新城为其下所逐寻削发为僧及其子来降于宗哥城首领森摩钦戬栋戬疎族希巴乌次子也迎隆賛入居之隆賛寻以青唐来降至是路梗酋复共立小隆賛为主诏王赡弃鄯州引兵归湟州仍谕希巴乌或小隆賛依旧主青唐当议授以河西留后寻又诏熙河经略胡宗回追还王赡宗回遣知河州姚雄发兵往鄯州四战获防与赡拔军还河州诏加雄防御使兼熙河兰防路钤辖依前知河州初令招谕朗阿章希巴乌等早令归顺方雄之出师也议者谓各路精兵悉在鄯州雄所将兵不过二万大半老弱创病加以种朴魏钊败亡之后兵将气夺其势难用苐顾吐蕃出何防耳若塞省章之险于要害处立垒以断我路则雄虽有韩白之略师莫能前更以兵守青唐宗哥安【原阙】则赡军【原阙】由得出【原阙】以待外援不至城中食尽则不战自毙上防也
  若【原阙】       章【原阙】
  遮絶军路雄前不能越青唐而后无援
  兵继续雄【原阙】无计必转战以求生此中防也若不得省章之险于平原邀战则雄军得出矣此下防也然吐蕃桀黠之酋已尽新用人无逺谋其防必出中下后五日湟州报羌已度省章并无一人守御止于峡外川水邀战我军既出峡自岭鼓噪驰下一击而溃以前军既败悉撤诸城守并兵迎我军我诸城闻援兵来亦咸出师相应人腹背受敌于是雄每战必防直抵青唐合王赡军弃鄯州而归屯河州自省章峡以西皆捐之诸遂奉小隆賛入青唐居之
  蔡京复翰林承旨
  京自承旨出知太原未赴有旨复职曽布力言京卞怀奸害政善类义不与之并立上慰谕曰太后欲令了神宗史事及至帘前具以京事开陈太后不纳布曰如此臣不敢安位太后曰干枢密甚事布曰君子小人不可同处臣在先朝尝有去意今日以太后听政皇帝践阼政事皆合人心以此亦欲自竭事既一变臣何可安太后曰不变只是教他做翰林学士了却神宗史事布力陈不已太后曰且耐辛苦乃遣之亦可也布曰臣为朝廷分别邪正此事所系不细既而报辰正牌太后又曰日色已晚遂退
  时中书舍人徐勣亦与修史乃言正史乆未成书良由元祐绍圣史官好恶不同范祖禹等专主司马光家藏记事蔡京兄弟又用王安石日录各为之説以致纷纷不已宜尽取大臣家藏记录考核是非以成一朝大典从之
  初命京校五朝寳训以备经筵殿中侍御史龚夬言祖宗寳训已尝进读臣虑京増以已意必误圣学乃下前旨京寻言非敢有所改也但欲増神宗故事为六朝寳训诏从之时上未有逐京意而京因草制得进见数为上言继述事上尝摇手示京曰朕尽解此独母后之意未听卿姑待焉
  以韩忠彦为右仆射
  兼中书侍郎李清臣门下侍郎
  大赦
  以皇长子生也寻赐名桓赦书有解网恤辜何俟终日之语范纯仁等二十五人【原阙】叙纯【原阙】
  昌刘奉世宫观许归陈州王觌韩川吕希纯【原阙】
  宫观任便居住王钦臣知颍昌【原阙】
  官依旧知襄州【原阙】陶张耒刘当时并与知州
  吕希纯【原阙】贾易并与小郡刘唐老黄隐并与堂除知军晁补之与堂除通判黄庭坚与堂除签判苏轼苏辙刘安世秦观移永岳鼎衡州居住程颐复官任便居住郑侠放还
  安惇罢
  自中丞出知潭州以其尝论邹浩罪恶及言浩不可用故也先是左正言陈瓘言陛下欲开言路首还邹浩取其有既往之善可谓得已试之才允合人心无可救正而闻御史中丞安惇尚縁往事论浩罪恶欲寝已成之命自明前举之当安惇又常言邹浩是先朝所弃不当复用国是所系不可轻改臣窃惟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古圣王以百姓之心为心故朝廷之所谓是非者乃天下之公是非也是以国是之説其文不载于二典其事不出于三代惟楚庄王之所以问孙叔敖者乃战国一时之事非尧舜之法也然其言曰夏桀商纣不定国是而合其取舍者为是不合其取舍者为非则是孙叔敖之意亦不敢以取舍之私而害天下之公是非也若是取舍简择一以私意合我者是异我者非此楚庄所不敢也岂圣时所宜用哉因录国是故事上之又言邹浩尽忠之言以爱君忧国为心先帝一时之怒无终絶言者之意惇居风宪理当助浩黙而坐视媿责已多况如前日之所为者乎极天下公议所非以为国是极人臣不改之孝以为善述昔以误朝今以非上原情定罪安可已乎伏望检防前奏早赐施行惇闻瓘章已出亦自请去故有自命
  是秋瓘复言钟正甫顷为广东运判亲往新州追摄本州羁管日前谏官邹浩就狱根勘宾客往来馈遗等事偶防大赦释免窃推浩以言事得罪于亲戚故旧往来赒恤之义朝廷未尝有旨禁絶而新州所劾与御史台罗织之狱万里相应欲置浩于必死其为忍酷不已甚乎然议者以为造意为虐者非正甫也欲望令正甫供【原阙】所承受御史台文务如何指挥本路如何奏承但考两处行遣次第则造意为虐者得其人矣诏安惇落待制依旧知潭州正甫与御史左
  【原阙】      射韩【原阙】     与合入差【原阙】
  编类【原阙】取
  其语【原阙】为谤【原阙】今陛下又求直言若【原阙】   士必怀惧臣【原阙】陛下亟诏罢局于是诏取以入且面谕忠彦等曰已焚之矣
  赐举人第
  赐李釜以下五百余人及第出身有差
  五月窜王赡
  于房州姚雄奏称青唐邈川始因王赡贪功生事招携羌酋收复穷逺之地费财劳师连岁不解几陷两路军马烦朝廷遣兵救应仅能全师而还枢密院勘防王赡前后傲慢专辄情实难恕兼累据臣僚奏王赡王厚自据青唐邈川其拣戬辖正珍寳及府库钱物并不即时起置文歴森摩钦戬等九人既已处置其逐家财产亦不见下落以此显见二人各有侵盗迹状分明缘事干人众更不欲置狱推究乞贬赡及厚仍告谕将士咸使知之故有是命
  越明年三月流赡昌化军至邓州缢死王厚郴州安置
  太原等地震
  复废后孟氏为元祐皇后
  初孟氏之废也哲宗有悔悟之意尝曰章惇坏我名节至是朝廷推行遗意适有布衣上书请复瑶华者遂命以官上因韩忠彦曲谢乃谕以复瑶华之事又谕宰执召入禁中却降麻免令张皇众称善遂诏瑶华废后累经大霈其议复位号于是左正言陈瓘言绍圣大臣以继述神考为説以雠毁宣仁为心而瑶华乃宣仁所厚又于先帝本无间隙万一瑶华有预政之时则元祐之事必复是以过为之虑若刈草而去其根则孟氏安得不废朝廷赦宥为罪人而设掖庭秘狱治世所无今若以为过而均之赦宥以是废兴动与众同科慢而不严于体未顺且瑶华前日得罪而外议籍籍皆以为先帝有悔悟之言审如此则皇太后下一诏书明白其事陛下付外庭使议典礼纵令遂非之人自护其短安敢以先帝之言为不然乎不报既而瑶华废后用犊车还宫中太后遣人以冠服易其道衣乃入中外闻者欢呼
  初上命蒋之竒进入所受太后立元符皇后手诏太
  后谓辅臣曰此乃刘友端所【原阙】     辅臣复对曽布曰【原阙】问章惇惇遽云【原阙】
  固有名【原阙】上则章先帝之【原阙】
  以叔废嫂未顺【原阙】等议皆以两存为便太后亦以【原阙】略曰虽元符【原阙】号已正位于中宫然永防上
  宾固无嫌于并后
  置平准务
  改市易务为之
  蔡卞罢
  出知江宁府台谏官龚夬陈瓘任伯雨皆言尚书左丞蔡卞过恶夬曰卞为安石之壻妄谓尽得其学以欺朝廷而一时嗜利者助成其説今乃参政预机清议沸腾望重黜之瓘曰章惇前日所为皆卞教之卞以继述神宗为名以纂绍安石为主立私门之好恶以为国是夺宗庙之大美以归私史又曰惇迹易明卞心难见春秋责意则难见之罪安所逃乎伯雨曰卞之罪有过于惇如诬罔宣仁圣烈保佑之功傅致元祐皇后疑似之罪安惇作理诉所而士大夫得罪者八百三十家蹇序辰编排章疏而语言被罪者数十人先帝亲政六年未尝有失独此数事皆卞为之一日宰执奏事上曰台谏攻卞已十余章何以使卞知之众未对上曰只付与章惇则卞自知矣惇令吴伯举谕旨于卞卞乃请去遂有除职与郡之命
  筑宁川堡
  时熙河方修湟川膔哥一带堡寨曽布曰外议多谓湟州难守臣谓若并弃之则必为夏贼所有兼得湟州皆不能守岂不取轻夷狄自绍圣进筑边城深入西贼巢穴如防州正扼其右厢兵马道路如天都浅井之类亦使贼不得防集而致其死命今新疆正宜固守若破坏一处则边计可忧上然之既而膔哥堡赐与今名自后进筑不尽录
  増太庙为九室
  祔哲宗不祧宣祖
  初翰林学士曽巩等议祧宣祖礼部侍郎赵挺之言有天下者事七世谓考庙而上本朝至英宗始备七庙之数以僖祖为太祖顺祖下六朝为三昭三穆太祖之庙百世不毁昭穆亲尽则迁故仁宗即位则迁顺祖哲宗即位则迁翼祖今上与哲宗皆神考之子岂复可迁门下侍郎李清臣以挺之言为是诏从之
  追复文彦博司马光等官
  【原阙】 凡三十三人【原阙】仆射韩忠彦白上以元祐【原阙】
  殊未甄复【原阙】当出自上意
  而【原阙】          推是【原阙】祐【原阙】尚未被泽乞赐【原阙】  元臣故老【原阙】  中愍泽之颁岂容独后【原阙】  孰慰幽魂故彦【原阙】吕大防刘挚韩维梁焘司马光吕公着孙固传尧俞赵瞻郑雍王岩叟范祖禹赵彦若钱勰顾临赵君锡李之纯吕大忠鲜于侁孔武仲姚勔盛陶赵卨孙觉杜纯孔文仲朱光庭李周张茂则髙士英孙升追复内彦博维悉复官职光公着大防等止复官焘挚比旧犹降一官
  罢广西茶
  六月诏以坊场钱输内藏
  岁以百万缗为额
  贬邢恕
  均州居住左正言陈瓘言新知荆南邢恕顷诬司马光刘挚梁焘等几至灭族公议不容久矣宜定其罪于是韩忠彦请改撰司马光等诰命上曰但以贬恕告词中载此意则天下皆知之矣责词略曰忠佞辨则内外肃是非公则劝沮行尔操心倾危曲意附防造为飞语上累宣仁矧尔于光公着二人实门下士一旦下石孰谓虚言先是曽布尝奏云绍圣中以光谋废立天下皆以为寃至于变乱神宗法度岂得谓无罪臣尝谓恕之言颇公上因言大臣中及论事者各有所偏布又言元祐人愤熙丰之人一切摈去已失之偏绍圣人病元祐之人故窜斥废黜其偏益甚矣今陛下方欲调停两党但当区别使之邪正各得其所若但知复元祐黜绍圣则不免又偏矣如是则与元祐绍圣何以异然臣累闻圣训谓无论熙丰元祐绍圣但是者则用不是者不用更不分彼此若人臣能体此意无不当者
  秋七月朔太后还政
  召范纯仁
  纯仁初有分司之命太后遣中使抵永州赐银合茶药宣谕慰劳甚渥行次鄂州又复故官宫观于是召令赴阙盖将以为相也然纯仁时已病矣未几听归颍昌
  荧惑犯房心
  左正言陈瓘言咸平元年二月彗出营室北真宗谓大臣曰其祥安在吕端等曰变在齐鲁之分真宗曰朕以天下为忧岂独一方耶其年【原阙】  李汸【原阙】
  人天下【原阙】谓贤也举天下之【原阙】
  销变之道如此而已【原阙】
  事所【原阙】    人心则合天心矣
  汉元【原阙】  之周堪张猛【原阙】   之张议论交战邪正未决当此之时有夏寒日之变而许史之徒以为堪猛用事之咎于是势孤者危有力者胜臣尝以谓天下大器也譬如一舟舟平则安舟偏则危自绍圣以来宰舟之人实右而虚左舟势不平几于倾覆观者胆落亦已久矣陛下即位以来好平恶偏损诸右而迁之左十损一二舟势尚偏臣愿陛下察用偏同济之人探旁观胆落之语广诹博访而审其所以然也且天文之变昭示天下已数日矣惟京师隂雨见之最晚则是逺方之所知而陛下有所未知也况房星为宋之分野大星乃天房之位前星乃太子之位今幸未凌犯愿陛下顿思所以销弭之道右正言邹浩言仁宗尝谓辅臣曰事之将兆天当其象又曰事将萌而天象先见盖人事在下气积于上积众人之气而先见犹人之五脏有病而气色见于面矣非仁宗神圣岂能及此此人主所当遵用也
  八月作景灵西宫
  初景灵宫神宗未有馆御而居英宗之后殿及哲宗崩又无以处之蔡京言若谓宫东廹民居难展宜即其西对御道立西宫首奉神宗馆御而哲宗次之右仆射韩忠彦以下亦请立西宫以奉神宗诏恭依且命户部尚书李南公总其役右正言陈瓘言其不可者五盖国之神位在宗庙故神宗建原庙于左今乃在西不合礼经一也唐徐峤言大理寺杀气盈而鸟雀不敢撄今即其基则非善地二也虽移官舍不动民居而大理寺军器监及元丰库仪鸾司皆迁于他处则彼亦有居民不知遣几家而后可就三也前者以祖宗神御散在寺观故合于一宫今乃析为两处则銮舆酌献分诣礼繁四也夫孝贵宁神自奉安于显庆殿既变且乆不宜轻动五也瓘章累上且论京之矫诬卒不能易
  出内库金帛助边
  出内库金帛二百万缗助陜西籴军储自后不复尽录
  葬哲宗于永泰陵
  九月幸龙德宫观芝
  【原阙】 亲【原阙】邸名曰龙德宫至是临幸中丞曹【原阙】宗庙不当【原阙】 临幸上指御袍曰服色如此
  可【原阙】庙【原阙】 言陈瓘言伏闻【原阙】为将幸蔡王外第都下之人老防相传欢呼鼓舞愿瞻天表人心所归于此可见然闻欲因幸龙德宫而传者以为欲观芝草窃惟陛下即位以来天下丰稔庆瑞已多芝草虽异臣知不足以动圣意也况自祖宗以来乗舆初出必正其名若非为民祈祷即因谒见宗庙今乗舆之出固有名矣因幸潜宫似为不可然而观芝草之嫌亦不可不恤也此而不恤则流传寖广天下之人将有不逺万里而献芝者矣殿中侍御史陈师锡亦以为言并不报
  章惇罢
  先是哲宗灵驾发引至巩县遇雨山陵使章惇先就幕火大升舆陷于淖中臣僚不复随后自旦至夜二膳不时进竟露宿野次时元祐皇后从行章惇请先住宿顿后不从亦暴露雨中既侍御史陈次升言惇自登仕路任私害物奉使山陵措置乖谬左正言陈瓘言惇独相八年迷国误朝罪不可数奉使失职事于泰陵于是惇乞罢政上谓宰执曰章惇求去乞越州当与之朕不以定防贬惇只缘奉哲宗灵驾不职累有弹章朕不敢已遂命以特进知越州
  诏仁宗神宗庙永不祧
  贬蔡卞
  太平州居住初中丞丰稷入对学士承旨蔡京于殿陛间揖稷曰天子自外服召公为中司今日必有髙论稷正色答曰行自知之至是与殿中侍御史陈师锡共言京奸恶稷曰京身为禁从外结后族交缔东朝伏望独断出之于外师锡曰若果用京则治乱自此分矣祖宗基业自此坏矣师锡又言资政殿学士知江宁府蔡卞与京兄弟同恶迷国误朝为害甚大乞正典刑又言向宗良宗回亦隂为京防扬进列要路是皆国之深患臣非自爱而忧之盖为陛下忧为宗庙忧为天下贤人君子忧若黜京等于外则谗言不入于宫闱圣虑可忘于忧患实宗社之福也稷与师锡登对上曰此碍东朝卿当熟虑稷云臣请自奏东朝遂云自古母后临朝未有手书还政如圣母【原阙】德【原阙】   令外闻向宗【原阙】   势妄作
  内则惟【原阙】         然而蔡京【原阙】
  等而黜京【原阙】  亦奏
  疏东朝委曲【原阙】论【原阙】报【原阙】 有是命殿【原阙】龚夬言臣伏闻蔡卞落职【原阙】平居【原阙】恶民【原阙】有
  云二蔡一惇必定灭门籍没家财禁锢子孙又曰大惇小惇入地无门大【原阙】
  不可欺如此又言京在【原阙】
  先差扰数日而辩及绍圣【原阙】
  朝廷与京表里相济【原阙】
  人反【原阙】

  陈瓘罢【原阙】

  以为万
  几之事黜陟差除皇太后至今与也良由中外闗通未有禁戒故好事之人得以益传耳上批陈瓘累言太后尚与国事言多虚诞不根可送吏部与合入差遣三省请以瓘为郡上不可添差监扬州粮料院瓘初不知被责复求见上阁门不许瓘即具以劄子缴进其一再论景灵西宫其二论章惇罢相制所称国是其三其四皆指陈蔡京罪恶其言京云国之大事无过宗庙可传万世无过信史今京以矫诬之言唱西宫之事妄托先训以惑上下自改日录以实其説朝廷遂其语欲迁神考于西宫岂非朝廷大政委曲迁就为一京地乎京在绍圣亲入文字请灭刘挚等家族其言所以不行者哲宗之大惠也今哲宗之大惠不闻于天下而京复自谓有究治平反之功欲使天下皆谓哲宗有滥诛之意而京有及物之仁始则为国生事以复私雠今则归过先朝以图自利前【原阙】计亦行岂非以朝廷大政委曲迁就【原阙】二京
  之地【原阙】  述神宗钦承哲宗至德【原阙】

  为
  惧矣以言为戒则依旧缄黙以进为【原阙】则甘于沉【原阙】公议与亲政之初渐不侔矣京之计防一行人
  之向背渐异为京之羽翼者渐多为陛下之耳目者渐少朝廷之威自此而渐弛防蔽之患自此而渐成安危治乱渐可卜矣又昔者唐明皇欲用牛仙客为尚书而张九龄以为不可明皇变色曰事皆由卿耶李林甫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尚书九龄书生不达大体由是明皇悦林甫之言卒相仙客而九龄自此寖疎终见黜罢今忠彦及布无九龄之望而京之气熖过于仙客因势观望而为林甫之言者不知几何人崔羣谓唐之治乱在林甫九龄进退之时今京轻欺先帝与卞无异而人归过于宣烈卖祸于惇卞曲为自安之计而陛下果留之也今既可以留后亦可以大用天下治乱之势系于一京崔羣之言可不念耶臣恐后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治乱之机不可以不早辨也
  翌日复有旨除瓘知无为军瓘即露章辞免云蔡京闗通交结其势益牢广布腹心羽翼成就愚防朝廷有如儿戏陛下若不早悟渐成孤立后虽慎之亦无及矣陛下若以臣言为是则当如臣所请按京之罪明正典刑然后改臣差遣以示听纳若以臣言为非则是臣事发更重其罪益大重加贬窜乃得允当诏不许辞免差遣上尝谕宰执曰瓘言事极不可得暂贬亦不久前日遣人送黄金百两瓘受赐泣下布曰陛下待遇如此宜其感泣也
  未几翰林学士曽肇亦上书其畧云臣近曽论贬逐谏官陈瓘乞太后特下手诏留瓘旧职未防聴纳臣窃以为瓘言虽犯其意则忠【原阙】则瓘以疎逺小臣妄议宫闱之事披写腹心无所顾忌此臣【原阙】 太后有援立圣明不世之大功有前期归政过人之盛德【原阙】  房闼不与外事人无间言本末相称【原阙】
  议则于清躬不能无累故瓘
  以爱君【原阙】

  必须闗白凡章疏亦须呈单子来取防【原阙】甚已而陈瓘论裴彦臣等交通内外太
  后怒【原阙】     再拜乞贬瓘而怒偏不解左右近习或请擢【原阙】  庶可解太后之怒羣臣皆莫敢言肇既先上书与王诜俱入对初留身而上遽及之且曰卿文字但救陈瓘无补于事当更论东朝事乃有补耳又曰闻枢密人待着文字肇初不暁诜曰得非曽布欲有所陈上曰然又谓肇曰东朝往往已有人觇伺于此矣曽布遂上疏太后开陈甚至未几布入对欲询前所言未及啓口上遽曰前日文字极好太后亦不怒但曰巧饰语言只未説我不是文字且留待并肇文字总收却布因问近更与事否上曰如故又曰皇太后言待更来煎迫即不能管得布唯唯
  冬十月蔡京罢
  知永兴军长安阙帅欲遣京韩忠彦以为当遣曽布曰京之出天下所同欲自善【原阙】东太后不胜其怒臣自此不敢复啓口圣意如【原阙】   上曰【原阙】只是太后怒朕元不主张近日陈瓘有【原阙】  交通近习之状却有简与裴彦臣云且烦于太后前主张保全朕前逐冯説亦只为京布曰闻王诜尝向人説既去却冯説奈元长何今闻圣谕则此言不虚矣京立朝如此以理言之何可使之不去但以形迹东朝且令补外亦可也
  窜章惇
  惇既罢相知越州陈瓘论其责轻于是中书省检防【原阙】并臣僚上言云惇编类章疏防详诉理受祸千余家凡士民暗昧言语加以刀棓钉手足剥皮肤斩颈【原阙】古之刑责授武昌节度副使潭州安置责词略曰
  先帝天资仁孝勤俭【原阙】      恻怛及尔
  辅政日肆诞谩凡陈开导之【原阙】    事隂【原阙】仇怨妄肆中伤或称图危上躬或托【原阙】
  若孤豚【原阙】斥搢绅弃如断梗投之荒【原阙】
  徒【原阙】者不得【原阙】葬援引奸党布【原阙】
  有司【原阙】望【原阙】
  道【原阙】

  为之【原阙】
  以韩忠彦为尚书左仆射曽布为尚书右仆射
  以丰稷为工部尚书
  布之相也御史中丞丰稷欲率【原阙】     尚书以王觌为中丞稷力请补外不允谢表【原阙】 成【原阙】   方剡于奏章之语上问佞人为【原阙】曰曽布陛下斥布则天下事定矣
  诏増损役法
  先是邹浩言臣近自广东赴阙防路见官吏多称役法尚有不便望随宜修之王右亦言神宗创法有未便者皆许陈述未尝禁人议论而比年凡及役事必加以诋毁变乱以故人莫敢言今乞下之诸路具合増损事以闻庶全良法从之
  下绍述诏
  诏畧曰朕惟神考新一代之典刑以遗我后人而间者任事之臣用心或过朕所不取朕于为政用人无【原阙】之间斟酌损益惟义所在嘉与有位共图康功以成绍【原阙】   今有曲学偏见【原阙】意改作规害国事【原阙】
  罢平凖务
  尚书省言平凖务月置官吏等给费太多并遣官出外市物骚扰所治近年官卖石灰市直増不便于细民诏罢平凖务及官买石灰
  十一月贬蔡京蔡卞
  丰稷陈次升等再言知江宁府蔡京奸恶诏落端明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居杭州卞为太中大夫依旧太平州居住辅臣谓卞责太轻后十日再降官池州居住
  以王觌为翰林学士
  觌以上方鋭意图治任事者不能以达孝之义开説因疏言尧舜禹相授一道考之方册则四凶在朝尧未能去而舜去之元凯在下尧未能举而舜举之有
  苖弗率舜禹【原阙】        事不必尽同也武王周公所谓达【原阙】   事者也文王作丰
  邑武王不居丰而作镐邑文【原阙】     不【原阙】泽梁无禁周公相成王则闗市有征【原阙】
  孝与善继善者也神【原阙】作法于前子【原阙】也至于时异事殊【原阙】 一者损益之【原阙】

  恐复有营私【原阙】欲主
  其言以【原阙】谓绍复宣烈非臣等不可则引用私蔽隔【原阙】俊【原阙】名继【原阙】而实以肆其奸焉
  轻狂盗刑名
  诏狂盗犯赃应绞者赃数并增一倍赃满不曽伤人而情理轻者【原阙】
  复春秋博士
  陜西兼行铜铁钱
  九朝编年巻二十五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六      宋 陈均 撰
  徽宗皇帝【起辛巳建中靖国元年止癸未崇寜二年】
  辛巳建中靖国元年
  初韩忠彦性柔懦天下事多决于曾布布乃议以元祐绍圣均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乃诏改今元或以建中乃德宗太平时号上曰太平乃梁末帝禅位时号太宗不以为嫌诏下中丞王觌曰义虽取于皇极然袭前代之号乞以徳宗为戒左正言任伯雨亦曰人才固不应分党与然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盖君子易退而小人难退二者并用必至君子尽去小人独畱唐徳宗坐此致播迁之祸建中乃其即位改元之号不可不戒
  春正月朔有流星光烛地
  自西南入尾抵距星是夕有赤气起东北方亘西南中函白气至将散复有黑气在傍任伯雨言正岁之始建寅之月其卦为泰年方改元时方孟春居正首日为壬戌是陛下本命而赤气起于暮夜之幽以一日言之日为阳夜为隂以四方言之东南为阳西北为隂从五色推之赤为阳黑与白为隂从事推之朝廷为阳宫禁为隂中国为阳外域为隂君子为阳小人为隂徳为阳兵为隂此宫禁隂谋下干上之证也渐冲正西散而为白而白主兵此外域窃发之证也汉五行志云视之不眀是为不哲时则有亦赤祥又曰不明善恶亲昵近习无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时则有赤祥其说盖出扵洪范五事故唐世自大厯贞元宝厯间屡有赤气之异惟文宗太和中为多是时宦官用事朋党交结今陛下以尧舜之资当千载眀盛之时固非唐世衰末之比然天心爱陛下以灾异为警戒不可不深思逺虑也愿陛下收主柄抑臣下严勑宫禁以防虑几微训饬将帅以遏絶生事进忠良黜邪佞正名分击奸恶事至必断无以寛仁伤大义使邪佞小人无得生犯上之心则变异之起可变为休祥矣
  范纯仁薨
  时以观文殿大学士为中太一宫使口占遗表劝上清心寡欲约已使民絶朋党之论察邪正之归毋轻议边事易逐言官辨眀宣仁诬谤略曰若宣仁之诬谤未眀至保佑之忧勤未显皆权臣务快其私忿非泰陵实谓之当然上闻讣痛悼恩防有加书其碑首曰世济忠直諡曰忠宣纯仁赋性寛简尝曰吾平日好学得之忠恕二字而已自为布衣至宰相勤俭如一俸赐悉以广义庄前后任子恩多先疎族殁之日防子五孙皆未官初贬永州诸子闻韩维谪筠州其子告章惇韩维执政日与司马光议多不合得免行欲以纯仁与司马光议役法不同为言纯仁曰吾用君寔荐以至宰相同朝论事不合则可汝軰以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者不若无愧而死诸子遂止
  皇太后向氏崩
  追尊太妃陈氏为钦慈皇后
  以赵挺之为御史中丞
  时曾布为皇太后山陵使挺之为仪仗使布与宫官刘援交通知禁中宻防就陵下谕挺之建议绍述以合上意自此击元祐旧臣不遗余力而国论一变矣于是任伯雨言挺之无素行止出入曾布之门恐其观望宐加察焉
  行入粟补官法
  行于河东陜西路自奉职借职太庙斋郎其直各有差仍免试注官
  二月以吕希纯知瀛州
  时贤士大夫经绍圣贬责者稍稍还朝乃无所统一咸愿推希纯名数与执政侍从道之曾布等忌希纯因其请觐未及见亟托以阙新有丧髙阳辽帅廹遣之其实边鄙未尝有警也
  雨雹
  再窜章惇
  任伯雨累疏言惇帘前异议乞正典刑未防施行自古奸邪未有不先犯名分而能为乱者也遂贬雷州司户自雷三移睦越湖州卒于崇宁四年 初苏轼责雷州不许占官舎遂僦民屋而惇以为强夺民居下州追民究治及惇责雷州亦问舎于民民曰前苏公来为章丞相几破我家今不可也 初天下既苦王安石新法宣仁临朝一切罢易之而一时用事小人反侧不安兴造奸谋伺候事变而惇及蔡卞实为之首及相谓他事不足移人主意若以先帝为言则易以激怒可资于报复私忿由是绍述之论兴焉知卞及林希张商英最怨元祐大臣故力引之以为用与吕惠卿外相善而忌之不召也又深结中人蓝从熈郝随刘友端以自助惇独相八年事无不如意士大夫一语少异即以为遏絶绍圣动揺国是天下士皆结舌而元祐党祸起矣惇以实录诋熈宁政事由是前史官赵彦若等坐窜责寻用商英等章吕大防刘摰苏轼苏辙等又再与司马光吕公着以下皆贬使林希主行谪词惇犹奏曰前日再责吕大防等众咸以为寛哲宗不聴又请编类元丰八年五月以来至元祐九年四月臣僚章疏及申请事自宰执侍从台谏及职事两省起居舎人以上并经筵史院帅臣监司逐名编录识者知搢绅之旤未巳寻又言司马光吕公着诋毁先烈变更政事由是光以下再行追贬刘奉世等并皆迁谪其上书论及朝政者无不除名编管被罪者数千人自惇贬谪诸人悉以白帖子行之安焘李清臣与争哲宗疑之郑雍谓熈宁中王安石尝行之取案牍以白上乃止卞犹虑所及者未广又请置局看详取元祐初诉理所公牍由是得罪甚众惇等雠毁宣仁而所以释憾于兀祐者犹未巳也以孟后宣仁之所厚忌之一旦掖庭秘狱起惇即迎合与郝随相表里以挤后孟后既发惇等念极毁宣仁事未有实欲因追灭元祐数大臣召邢恕为中丞与之诬造刘挚梁焘王巗叟谋为废立事以为宣仁实属意雍王又教蔡确之子渭进文及甫廋语欲因加挚等以大逆诱髙遵裕之子士京言王珪遣士充问其父当谁立事又引刘安世范祖禹论顾乳媪谓上已亲女宠欲有倾揺于是同文馆之诏狱起矣又欲遣使表置狱连逮元祐之臣尽诛之又请发司马光墓上并不聴甚至请追废宣仁上虽不从然犹遣使杖杀陈衍等于海岛徙司马光等家属毁拆宣仁故宫常侍宫人皆逐出有诛者邹浩之窜也惇以士大夫与语言交通或致简叙别赂遗白上置狱劾浩自京师至新州连逮数百人黜蒋之奇以下数十人天下之士益以寃愤初惇之经制南北江也定懿洽建沅州乗势得梅山然二年之间死伤凡二十万兵所至不以有罪无罪肆行诛戮无辜死者亦十八九南方兵祸自此始而所谓田畆租税皆妄为邓绾所劾及为相首以开边劝上因言元祐臣僚蹙国弃地之罪谪降之外欲诛范纯粹以行法纪夏人岁赐不通和市遣使议画地界使孙路王赡张询等再造青唐邈川邉事而安南渠阳等事皆起赡等进筑城塞至五十所不复计地势逺近险易汝遮城本元丰欲筑而未敢者至是进筑犹越汝遮二百五十里外筑之赡等遂言克复青唐邈川宗哥城池惇不及告同列即入奏请率百官贺且白上将乗兵势威夏国四方贺表继至而湟州已告急熈河帅种朴败死上为之震骇遂复弃鄯州关中由此大困开封民有因醉狂语者惇请论如指斥乗舆法上特贷死惇再取防不已自是妄言者莫不诛死虽多杀不禁也初卞清臣布皆与惇比而为恶惇疑清臣尝图相位起田嗣宗狱寘之极刑清臣由此逐去惇卞亦意好晚乖二人纷纷各立党与政以此日乱矣
  三月以江公望为左司谏
  公望言人主寡欲以养心则心常虚而疏通端意以宁神则神常静而渊默道之所集理之所防虽一日二日万几若乾坤自然之运岂然以事为哉又言天下大器置之安则安置之危则危此知置之之地未知运之之手天下神器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此知运之之手未知蔵之之道蔵天下于天下而不得避此所以为道也天下有常安之理圣人操妙用之手至人蔵不动之道不动常动动常不动运常不运不运常运安常不安不安常安此牵制天下之妙理嗟夫战国之纵横秦汉之并吞有为之败执之失故其妙不知所以蔵其粗不知所以置亦幸尔今有器焉虫而不饬荡而不纲漏而不苴置之能安以否身坐其中虽巨有力焉能运行以否一日为有力者负之而去谓之善蔵以否噐既如是天下亦然陛下以仁为朴以义为削以信为绳以智为巧以礼为绘政以制其用刑以支其蠧啾啾万鸣蠢蠢羣动同在一器虚而不实故众实之所防静而不动故羣动之所止止而不止则动亦寂矣防无所防故实亦空矣虚实一体动静同役莫测其隠莫窥其用陛下以此蔵之谁能移之也得之于天人非容心也视之若敝屣非有爱也承之于宗庙非敢忽也行一不义杀一不辜非敢为也人爱亦爱之人弃亦弃之示至公也上而公辅下而有司百执事或坐而论道或作而行之各当其力也不在一曲不滞一隅东顾西盻左提右挈有如掌握之上陛下以此运之孰能也不畏多难而以无为为忧不矜无过而以改过为美居安虑危在治思乱以山河为金汤以夷狄为赤子外之郡国若犬牙之相制内之宗族若磐石之镇安建极于四达之途跻民于仁夀之域陛下以此制之孰能危也艺祖神考能还而蔵之者也仁宗能安而置之者也今举以付陛下如之何而不思也
  弃湟州
  时既弃鄯州于是大酋希巴乌迎懐徳之弟锡罗萨勒入居之言者又论知湟州王厚首建开邉之防及盗青唐物上不欲竟其事姑从薄责而知河州姚雄又奏诸蕃怨赡等入骨枢密院请斩赡以谢一方议者又多请弃湟州朝廷问姚雄以弃守利害雄遣部将陈廸谕意扵知湟州雷秀秀以为可弃无疑朝廷委雄措置雄命秀将湟州兵由京王关以归统制官刘玠命居商旅由安乡关以归遂以湟州畀赵懐德而辖正与懐徳俱还湟州于是懐徳与希巴乌锡罗萨勒合追咎辖正先降辖正不安求内徙诏辖正居邓州未几卒
  解任伯雨言职
  时绍述之论已兴伯雨居言职仅半载所上百有余疏皆系天下治乱安危宫禁宗庙者细故不论曾布方用事伯雨欲击之布觉乃先出伯雨知虢州
  夏四月辛夘日有食之【隂云不见】
  复宗学
  元祐六年诏置未及成以赐蔡确至是复置 宣和二年赐宗学宗子及第出身有差
  五月朔大雨雹
  以徐勣为翰林学士
  时为给事中直学士院上疏言六事曰时要任贤求谏选用破朋党明赏罚谓治国者未有用此而不治舎此而不乱大率皆指陈当时之上嘉纳之曾布初以熈丰法行之嵗乆当补其已而布背前议以为熈丰之法万世不可改力陈绍述之说上乆不决以问勣勣曰臣观圣意所以未决得非欲两存乎上曰朕意正尔勣曰天下之事有是与非朝廷之人有忠与佞若不考实姑务两存臣未见其可也又问以弃湟州何如对曰青唐不毛之地自收复以来岁费亿万计皆仰给内郡是徒有得地之名无获地之实弃之使陛下以此为鉴自今勿惑小人之言妄兴边事无邉事则朝廷之福有邉事则臣下之利上然之遂有是命
  钦圣宪肃皇后钦慈皇后【附永裕陵】
  六月集禧观火
  翰林学士王觌言臣闻汉史曰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则火性得又京房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则火数起臣望谨留圣意正厥事以应之则变可销祥可兆矣
  解陈祐言职
  祐前后七章论曾布不从遂罢右司谏出通判滁州责辞略曰观望以言意在推引岂不失朕用汝之本防乎翌日宣押布视事布察上意恱因及祐章且言祐欲逐臣复行元祐之政则不由圣意不囘也上曰安有此理又言岑象求辈扬言云轼辙不相不已当并逐之 后两日左谏议陈次升对有劄子救祐上不顾次升自袖去而左司谏江公望对请祐责词所谓观望推引之语上曰欲逐曾布引李清臣为相且曰如之何可容又言曾布安可去公望遽曰陛下临御以来易三言官逐七谏臣非天下所期望今祐言宰相过失自其职也岂可便谓有他哉人君之于谏臣养之不可不素用之不可不审遇之不可不厚聴之不可不察去之不可不谨如知此数者则用谏官之道尽矣上然之又抗疏论主绍述分元丰元祐起祸乱之源言甚恳切 先是祐因进对上谓曰凡有公事与江公望议论可乃来祐见公望公望曰榻前一砖之地是人臣对君父极言天下事去处唯上不欺天中不欺君下不欺心则可免戾人见各有不同唯不可傅防他日为上诵之上以为名言
  范纯礼罢
  纯礼奏言近见朝廷是元丰而非元祐元丰之政尽出先帝规模宜无不善然官吏奉行未必一一皆如法意故民虽受赐亦或被害元祐之治其初执政者虽小有润色亦多先帝法度今议论之官有不得志于元祐者以此借口动陛下之心耳未必皆为国事盖乗时以要利者也又言自古天下治乱顾用人何如耳今略陈祖宗用人之要吕余庆有才行太祖自负郎擢为谏议大夫王禹偁有文学太宗自大理评事擢为直史馆张知白屡上书言事真宗自河阳判官擢为右正言遂大用夫人君欲得魁杰之士必出于非次擢用若惟侍辅荐举左右论列其间有孤寒寡援正直自守者则终身冥晦虽有忠赤报国之心何由而见之纯礼刚正数以言事忤上意而曾布惮之谓驸马都尉王铣曰上欲除君都承防范右丞不可先是铣尝求为承防钦圣谓铣浮薄遂以命王师约布妄言出于纯礼以激怒铣铣信而恨铣馆伴辽使称纯礼狎宴席间语犯御名为中丞赵挺之谏议陈次升所劾惟谏官江公望独眀纯礼无过而纯礼不复辨遂出知颍昌府自此韩忠彦之客相继被逐矣
  秋七月严河东火禁
  转运使孙贲言河东习俗俭陋死者焚之韩琦知太原官营墓域使其后厐借奏蠲地税孙沔乞令三寺主之岁度一僧仁宗悉从其请迨今嵗乆敝俗如故乞令守臣同运使官常加禁切无废前规应河东州县依此从之
  曾肇徙知应天府
  先是肇知太原府曾布言肇不习边事乞别除一郡上许之且言肇性与卿逈别不同布曰肇性耿介自守但畏谨小心性颇执滞实无他也肇尝以书责布略曰兄方当国得君正宜引用善人扶持正道使小人道消邪说不作以杜絶章惇蔡卞复起之萌而数月以来世所谓善人儒士者相继去朝其在内者亦皆置之闲地而所进用以为辅臣从官防谏者皆惇卞之党今日兄用事方盛彼固不敢言然其心岂忘惇卞哉一旦兄势稍不如今日曾氏之旤岂可逃耶思之可为寒心可为恸哭不知曾思之否况君行令亦岂有常安可不先事而虑愿兄虚心克已凡用人行事询谋佥同然后为之必无过举但使正人聚于朝自然小人道消惇卞之党无自入矣此乃安身保位全家族爱子孙之长计此不为而为彼曾氏祸至无曰矣其可忽哉布答书略曰上践阼之初深知前日之弊故收元祐窜斥之人而元祐之人持偏如故凡议论于上前无非誉元祐而非熈丰故上意愤郁日厌元祐之党乃复归咎扵布必欲逐之上意益以不平上之所向未见其不当扵理若使布俯顺众人共为违咈则诚所不敢也布毎自谓存心无愧于天与无负于人神之聴之介尔景福元祐及惇卞之党亦何能祸加于我哉恐不致家族之旤为祖考之羞而累及亲友也惇卞素与之异趋今日乃欲与之解仇虽使甚愚如元祐之人亦不至此区区所以将顺上德但欲置天下和平安静之域其使布黾勉于此则元祐之人未必至受祻布朝失此则京軰暮至矣扵斯时也元祐之人蹈覆辙而不已者其可为之痛心恸哭也惇卞所以嫁元祐之旤者以其毁先烈故加以无君之恶此祸奚为至我哉若自谓所引者皆正人所扶者皆正道以此杜絶惇卞复起之萌则元祐已试之效可见矣布则不然守常循理持平畏罪而无害物之心以保守而已废兴莫不有命仇怨之来但当引避使惇卞軰时至命通非常安民所能除亦非稷易之徒所能御也此乃至理愿味其言及蔡京既至布与肇皆不免
  重修神宗实录
  诏略曰日者史官或懐私见议论去取各有所偏参错异同宜归至当夫熈宁元丰事实具备元祐绍圣编录并存订正讨论其在今日笔则笔削则削宜公乃心是谓是非谓非无忝厥职其令史官取索元祐绍圣所修实录应扵文字讨论事迹参详去取务不失实 初陈瓘言王安石日录七十余巻具载熈寕奏对议论之语绍圣再修神宗实录史官请以此书付史院专防此书追议刑赏遂使裕陵之美皆为私史所攘所有实录愿诏史臣别行删修 十月以左正言范致虚言诏前降实録参取元祐及陈瓘已删除王安石日录等指挥使勿行仍诏实录以朱墨本进朱墨本者绍圣初别修去取之事也在元祐所修则以墨本上以雌黄涂之谓之墨本入绍圣所修则以朱修之谓之朱本
  江公望朱绂罢
  殿直刘【阙】告蔡王府【阙】吏邓铎去年九月曾写云随龙人三班借职邓铎诏下开封府命推官呉师礼按治上问公望以师礼之为人公望以实对遂擢师礼为右司谏公望又言孝治之世岂容小人一门骨肉向章惇帘前妄议已有其迹蔡王年防望陛下勿以无根之言加诸至亲只治府吏流诸表以示天伦之爱诏出公望知淮阳军绂为给事中亦坐缴奏出知夀州其后狱成铎伏诛蔡邸不挂吏议上颇以狱词平反太过盖法官不肯以指斥切害之罪罪之也先是公望言增益逻者通旧为七十人夫妇丑诋
  之言仇隙雠怨之语增情餙非摘隠抉伏岂清时所宜有又言陛下近来畜能鸣善鬬之禽笼竒羽佳音之鸟夫志有欲而不禁则志荒志荒则政怠矣又言传闻有姓贾中贵人臂鹞鹘入后苑中逐禽鸟臣未之信然终疑而不释也夫从禽乃少年诸王事以天子为诸王少年事何自轻乃尔非万乗取重于天下之道也上悉命纵之惟一鹇畜乆颇驯以麈杖逐之不去乃刻公望姓名于杖头以志之及言铎事竟坐罢黜
  安焘罢
  焘将请去密奏绍圣元符以来用事者持绍述之虚名以诳惑君父上则欲固位而快私雠下则欲希进而肆朋附并为一谈牢不可破彼自为谋则善矣未尝有毫髪为朝廷计也夫聴言之道必以事观臣不敢逺引独以神考之事切扵今者为证不知果为绍述耶非耶当熈寜元丰内外府库无不充盈至小邑所积见钱糓粟不下一二十万自绍圣元丰以来倾府库竭仓廪以供开边之费大臣用以为迁延固宠之计故军无见粮吏无月俸公私罄竭未有甚于今日而反谓绍述岂不诬哉今夷狄之情难测水患之变不常又虑盗贼潜谋承间窃发愿陛下罢无益之人厚公私之积早计而预备之无使餙词以为身谋者得行其说则天下幸甚又论东京党锢之祸唐末近习之患今皆有其渐履霜坚冰不可不戒其言甚切遂自知枢密院出知河阳府
  苏轼卒
  于常州呉越之人识与不识皆咨嗟出涕太学之士数百人相率饭僧于佛舍轼奖善诋恶盖其天性见义勇为不顾其害用此数困然终不以为悔乾道闲诏赠太师諡曰文忠
  八月陈瓘罢
  瓘奏言臣尝乞别修神宗实录以成一代之典而不闻施行盖绍圣之臣今为宰相故也不报时瓘兼权给事中曾布将荐之即真或以告瓘瓘曰吾与布议事不合是以官爵相饵也若受其荐进而复尔异同则公议私恩两有所愧矣至是瓘诣政事堂以书见布略曰尊私史而压宗庙缘边费而壊先政二者阁下之过也瓘所撰日录辨所谓尊私史而压宗庙者可见矣又以一年之内连下五勑而诸路三十年之蓄皆运于西边因述国用须知所谓防边费而坏先政者可见矣遂以副夲纳布布谓瓘所论为元祐单见浅闻之説又曰虽有十书布亦不动瓘遂申三省乞劾妄言之罪行窜黜宰相上之布云瓘责臣尊私史压宗庙缘邉费壊先政皆非是上令责瓘韩忠彦陆佃曰瓘言诚过曾布当涵容遂自左司员外郎出知泰州 瓘所奏五勅贴黄云朝廷应副边事虚内事外非一日也故五勅之所取虽有别用之处然前后相同以致匮乏至于今日遂使天下根本乏财者初縁边事也一元符三年九月勑府界诸路见管坊场钱畱出本路一年合支外剰数留一半准备支用余一半特令起发上京其年十一月勑起发见管常平免役钱如前勑一建中靖国元年二月勑诸路提举司将见在抵当息钱并起发上京一其年三月勑起发诸路量添酒依抵当指挥一其年三月又勑诸路助役钱内拨一半充常平籴本余一半计置起发上京兊那徃三路添助常平籴本又曰自元丰七年以常平等积剰钱补助边费歳取二百万缗为额只以三年为期盖不欲多费天下民财以资边用神考爱民之虑可谓深矣岂宜取三十年闲根本蓄蔵之赐一旦大违成宪而偏用于一方乎西边财匮竭则必取诸东南东南积剰之物今于无事之时既巧取而偏用之矣或东南有意外之患又将取之何地乎又曰五勑之后其年五月又降一勑以广西钱一百万贯预和买防绢其文曰人户愿请价钱若干年例外支散可以接济其实则人户不愿也且以无为军言之民间买绢一疋湏用一贯四伯文足人户请常年一贯文耳今于年例外创添支散之数此乃聚敛之术臣恐自此一勑之后相继无已又况侵削十路百姓只得绢一百万匹未足充陜三两月之费此岂神考接济之法乎
  九月傅楫晁补之罢
  上以楫潜藩旧寮多所咨访楫毎以遵祖宗法度安静自然为献曾布自以于楫有所汲引恩兾其助已楫岿然守正凡命令不当必极言之又尝论救王右范纯礼布滋不悦至是楫以时事寖更数求去遂自中书舍人出知亳州 补之亦自吏部郎中出知河中府曾布自叙云补之等日与其党计议倾揺必有达于上听者又为管师仁辈所攻师仁谓轼辙皆深毁先帝而补之庭坚等皆其门下士不可聚于朝又自丰稷而下召还以来无不誉元祐而毁熈丰故上追省愤疾日甚一日自布在枢宻院时上已尝谕布诋毁神考第一是丰稷其次张舜民然元祐之人尚以为皆出于布本非上意至此上意已眀而韩忠彦李清臣等犹欲回天众莫不笑之忠彦尝敷陈实录不当削韩琦章疏上数语人曰忠彦尚能主张韩琦朕岂不能主张神宗
  冬十月李清臣罢
  清臣与曾布有隙每于上前互相訾毁谏官陈祐论布过失上以祐与清臣交结欲黜布而援清臣御史彭汝霖遂承望风防累论清臣之奸又初议建景灵西宫清臣尝谏止之及宫成清臣渐见踈斥求有以自固因奏西宫之成都人欢喜上不荅清臣不自安且再为汝霖所劾遂自门下侍郎出知大名府
  十一月复平凖务
  崇宁二年又分为南北两务
  庚辰郊罢合祭
  奉太祖配诏改朙年元 初诏以郊见天地之始冬祀权合祭圜丘而起居郎周常以合祭天地为非礼虽权于一时恐自今遂以为常且言臣顷尝备员礼职见当时议者以合祭为非礼神宗下礼文所详定而臣寮所见不同或欲省仪卫均赐予而以乗舆躬行一至北郊者陈襄之议也或欲乗舆亲行南郊七日戒之后三日宿之时宿太庙以告祖宗宿北郊以祭地祗宿南郊以祭天神者李清臣之议也或欲用先朝躬耕祫享故事皆因三岁郊天之期暂辍郊祀而于孟冬之月有事于地郊者王存之议也或欲以冬至亲郊祠上帝用至日报天之説因即圜丘之北别祠皇地祗者陆佃之议也或欲以郊之嵗夏至之日盛礼容具乐舞遣冢宰摄事者张璪之议也神宗独用璪议遂罢合祭陛下方欲继述神宗要当一正旧典以为子孙长守之制乞下羣臣更议而御史彭汝霖亦论合祭非礼上亦欲罢前命而韩忠彦陆佃以为疑忠彦曰神祗非差除比被台谏攻便罢曾布进曰权合祭元祐七年指挥乃以苏辙之论而废神宗之正论也且不畏炎热而亲祠北郊乃尽诚以祀天地何疑之有忠彦坚持不可上意向布乃诏权罢
  邓洵武进爱莫助之图
  时为起居郎尝因对言陛下乃先帝之子忠彦乃琦之子先帝行新法以利民琦尝论其非今忠彦为相将先帝之法更张之是忠彦为能继父志而陛下不能继父志也陛下必欲继志述事非用蔡京不可乃进此图其説以为陛下方绍述先志羣臣无能助者其图如史记年表别为旁通分为左右自宰相执政侍从防谏郎官馆阁学校分为七隔左曰绍述右曰元祐左序助绍述者宰执中温益一人而已其余每隔止三四人如赵挺之范致虚王能甫钱适是也右序举朝辅相公卿百执事皆在其间至百余人又有左序别立一顶用小帖揭去曾布进呈因密禀羣寮姓名上曰洵武言非相蔡京不可以不与卿同故揭去布曰洵武所陈既与臣所见不同自不当与议乞纳下眀日遂付右丞温益欣然奉行乞籍记异论之臣于是上决意用京
  丰稷罢
  稷言近日建宫以宁神营寺以崇考复置御前生活以供内庭之用而外议不晓窃谓好修造尚华美稷所陈大抵以崇俭爱人为言至君子小人之际必反覆切究既数以言事忤权近自礼书出知苏州
  十二月邢恕等叙复
  恕知随州吕嘉问路昌衡知蕲州滁州安惇蹇序辰蔡卞并复官宫观寻与郡召张商英等赴阙
  河东地震
  内岚州楼烦县经半月震不已
  是岁辽主洪基死孙延禧立
  洪基将殂戒其孙延禧曰南朝通好嵗乆汝性刚切勿生事又戒大臣曰嗣君若妄动当力谏止延禧即天祚也是嵗改干统政和初改天庆宣和三改保大
  女真阿固达立
  女真自大中祥符以后絶不与中国通元丰中尝降诏髙丽令女真驱马来市亦无至者 女真凡数种有谓之生女真者其类尤繁有曰堪布者其长也裔孙曰英格号英格太师雄长诸部英格子曰阿固达为人沉毅而有大志初契丹国旧帐萧辖哩聚众为盗捕之不获潜奔女真因命英格图之英格迁延数月独斩辖哩遣阿固达献首级余悉不遣谩云已诛絶契丹不得已反进其父子官自是隂懐异志力农积粟练兵收马多市金玉以赂契丹权贵如此十余年未有以发也是嵗英格死阿固达立
  壬午崇宁元年春正月河东地震
  太原府潞晋隰代石岚岢威胜保化宁逺等州军地震弥旬昼夜不止壊城壁屋舍人畜死甚众诏官给钱瘗奠优防死伤之家邓州录参朱肱言伏自陛下即位以来两次日食在正阳之月河东二十二郡晓夜震动自古灾异未有如此今录所上宰相曾布书随状进呈其书畧曰比年以来日蚀者二地震者一夫日蚀虽盛世不免然四月正阳之月也薄食正阳【阙】异为大河东二十二郡晓夜震动者凡十一郡不知相公【阙】   弭之也防谏天子耳目之官必天
  子自择今监察御史【阙】    相公门人右正言
  范致虚乃相公侄壻范致虚亲弟【阙】     举焘言之则忘恩致虚争之则忤亲若皆不言则【阙】此日月之所以薄蚀天地之所以震动
  也庆厯中杜【阙】    欧阳文忠公力辨数公不
  可去朝今安焘守西【阙】     安丰稷守防稽
  贾易守南阳而邓浩又乞东【阙】       宰执百官而端人正士相继求去此日月所以薄蚀天地所以震动也绍圣初章惇为宰相安焘在政【阙】焘一出而惇遂无所顾忌时相公在枢府
  坐【阙】    得为无过也若以西府不当与议则
  游谈侍从【阙】    思之职况执政乎再贬元祐臣寮范纯仁能言之相公未尝救也废元祐皇后龚
  夬能言之相公未尝救也【阙】    邹浩能言之相公未尝救也置谏官于死黄履能言之相公未尝救也洎钦圣付神器于陛下相公英声伟【阙】 在潜邸注意委重天下之士倾心翘首以观考【阙】之效天变见于上地理逆于下肱窃疑之伏惟相公遇灾而惧然后可以弭天变闻善则迁然后可以来直言肱之区区所望于相公者如此而已诏付三省
  二月以蔡确配飨哲宗庙庭
  时确之党上书言元丰末确尝密说皇太后令勿从灵驾保佑哲庙以铜匕箸以饮水亦必为之亲尝故也 五年赐确墓碑曰元丰受遗定防宰臣蔡确之墓 宣和二年蔡京引确之子懋上殿述其父有定防功诏追封汝南郡王
  赵谂伏诛
  谂江津人少敏给绍圣中擢甲科教授成都因章惇逐元祐大臣不合人心欲以此为名起兵防蜀与所亲何奬王师直贾成时及日者罗京等同谋借姓孟起兵以从蜀人之属望上登极赦到谂谓奨等曰章惇必败天下既安人心难动前事愿勿出口遂入京除太学博士请假还家欲囘止诸人而党中有发其谋者狱具当族有诏诛之家属分配湖广
  太妃朱氏薨追諡钦成皇后
  三月命内侍童贯如杭州监制器
  制造御前生活 四年九月诏两浙转运使差开江兵卒驾杭州造作局御前生活物色舟自是杨戬始用事
  夏五月严内降执奏法
  诏畧曰应被受传内降特防并许三省宻院契勘若有戾祖宗格法可眀具奏更不施行
  韩忠彦罢
  忠彦至都堂左司谏呉材右正言王能甫以状申忠彦云具论奏乞罢免忠彦得状惊曰又似李邦直矣径归避位材及能甫之言大畧云哲宗践阼之初退托不言大臣因缘为奸变神考之法度逐神考之人材者司马光吕公着陛下践阼之初退托不言大臣因缘为奸变神考之法度逐神考之人材者韩忠彦李清臣此四人者罪同恶均难议差别光与公着尝被追贬清臣已系殁亡所有忠彦偃然防位若令善去何以为奸邪之警材又言臣进三奏忠彦引用元祐奸党尽变神考法度頼陛下照见奸谋力持绍述之议而忠彦不知愧耻终无引去之意乞检防臣前后章疏付外遂出忠彦知大名府 先是王能甫言知滁州刘安世曾解官为司马光持服知颍州吕希纯当时言事吕公着多聴用之乞削职罢差遣遂并自待制除修撰而差遣如故
  再夺司马光等官
  谏官呉材王能甫辈排元祐不止谏议大夫彭汝霖与御史徐余郭熈等共论以为元祐人罪状有绍圣贬籍具在昨元符末叙复太优自是朝廷捡举裁削数日可毕不湏俟弹章人人指名然后行之于是曾布用其説悉具姓名以进乃诏司马光吕公着文彦博吕大防梁焘范纯仁刘挚王巗叟王存傅尧俞郑雍以下四十有四人各夺官有差惟韩维孙固以神考潜邸旧臣有防特免寻诏毁范纯仁神道碑议定諡官各罚金
  籍党人
  诏元祐并元符末今来责降人除韩忠彦曾任宰相安焘系前任执政官王觌丰稷见任侍从外苏辙范纯礼刘奉世范纯粹刘安世贾易吕希纯张舜民陈次升韩川吕仲甫张耒欧阳棐吕希哲刘唐老呉安诗黄庭坚黄隠毕仲游常安民刘当时孔平仲徐常王巩张保源晁补之商倚张庭坚谢良佐韩跂马琮陈彦黙李祉陈祐任伯雨陈郛朱光裔苏嘉郑侠刘昱鲁君贶陈瓘龚夬江衍余爽汤彧程頥朱光庭张防张士良曾焘赵约谭扆杨偁陈侚张琳裴彦臣凡五十余人并令三省籍记不得与在京差遣 寻下诏畧曰昔在元祐奸臣擅邦倡率邪朋诬诋先烈訿訿必欲一变熈丰之法度凡所论列深骇聴闻已择其尤者苐加裁削外一切释而不问在言职者亦勿复言令榜朝廷 七月又诏知和州曾肇罢右丞陆佃知海州王觌知常州丰稷知随州王古宫观李格非知濮州谢文瓘永州安置邹浩八人并依五月乙亥诏籍记 寻又禁司马光等二十一人子孙仕京 寻又禁羇置人入京及诸色人妄议宗庙指斥乗舆并许人告赏钱三千贯白身与三班借职有官人转两官
  钦成皇后【附永裕陵】
  旌孝行
  周奇处州丽水人九岁丧母卧坟侧二年有赤雀十数巢其傍可俯而窥诏旌以束帛 时又有仙井监民樊谭母病割股以疗母五月思橙谭泣立橙木下得实以馈有诏补荣州助教
  閠六月曾布罢
  布于元符末欲以元祐兼绍圣而行故力排蔡京逐出之至崇宁初知上意有所向又力排韩忠彦而专其政引京以自助复京翰林承旨寻迁尚书左丞京大与布异防布拟河北转运使陈祐甫为户部侍郎祐甫之子廸布之爱壻京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也奈何使执政私其亲布忿辨乆之声色少厉中书侍郎温益叱布曰曾布于上前安得失礼上不恱于是殿中侍御史钱适言布援元祐之奸党挤绍圣之忠良而布亦连章乞罢遂出知润州寻落职太平州居住又以尝荐赵谂责散官知衡州眀年论弃湟州罪责贺州别驾言者再攻布诏置狱开封而府尹吕嘉问挟宿憾逮布诸子煆炼穷治由是曾纡曾缲等一百五十余人坐责有差降布为廉州司户并依旧衡州安置卒于大观元年 布初用王安石荐上前所言皆安石所欲建眀也青苖助役市易保甲遣使四出兴农田水利皆布与惠卿建议而士大夫多争之布上书欲上专任安石以刑罚胁制天下使毋敢言哲宗亲政宰相章惇托绍述以挟私愤布賛之甚力惇兴大狱布无能解救或隂挤之然以士心不附惇乃诡请荐陈瓘张庭坚又请毋毁司马光吕公着碑又言今自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而不知畏陛下皆欲以倾惇而未能也防上即位惇逐而布总揆乃议以元祐绍圣均为有失欲消释朋党邪正杂用及韩忠彦罢布独当国始进绍述之说崇宁初上始专意有所向于是京用而布得罪矣
  窜邹浩
  初刘后为贤妃生子中宫虚位后因是得立然才三月而薨諡献愍太子后之立也浩三疏谏随削其稿寻得罪贬上初即位召浩还朝首及谏立后事褒叹再三询谏藁安在对曰焚之矣退告陈瓘瓘曰祸其在此乎异时奸人妄出缄不可辨矣及是蔡京用事素忌浩乃使其党为伪疏谓本宫人卓姬生子后杀其母而取之其辞云杀卓氏而夺其子欺人可也讵可以欺天乎诏暴其事安置永州眀年移昭州浩在昭州作青词告上帝有追省当时奏御之三章初无杀母取子之一字盖为是云 浩母张氏絶贤浩之为谏官也恐贻亲忧欲固辞母曰儿能报国无愧于公议吾固何忧凡两适表不易初志
  追贬李清臣窜丰稷张舜民
  中书检防清臣尝有劄子言哲宗天资仁厚自元丰八年歴元祐绍圣未尝有过失及章惇为相开导以残忍杀民之事或托谤讪宗庙或称谋危上躬受祸者一千余家凡士民有晻昩语言加以榜钉手足剥割皮肤斩头防舌之刑至于道路以目不敢偶语有悮圣时有伤和气也诏贬武安节副 又以言者论稷及舜民在元祐时用事绍圣中行遣最轻至于元符末首为言官倡奸谋殊无忌惮二人辞谢言官上表皆讥谤先朝内舜民表云乃者药石不进鳬雁仅存仗马一鸣茅茹未巳南穷海表北践江湖脱禁锢者何啻二千人计水陆者不止一万里死者伤嗟之不及生者匍匐以来归昔居辅弼之崇谋谟帝所终作蛮夷之鬼弃掷道傍古今未之或闻毕竟不知其罪敢望桑榆之晚景获依日月之末光招魂于楚水之涯拭目于云台之表手遮西日口诵离骚等语于是并责授散官睦州商州安置 上即位擢舜民为右谏议大夫在谏垣七日所上六十余章其陈陜西之弊有曰以庸将而御老师役饥民而争旷土时以为名言
  秋七月行乆任法
  诏台省寺监外监司郡守并三年成任宣和二年又诏内外官并以三年为任以治绩闻者再任永为式
  以蔡京为右仆射
  自曾布罢免而相位阙者逾月时知枢密院蒋之奇门下侍郎许将皆应次补京乃自尚书左丞超拜右相制下中外大骇赐京坐延和殿上命之曰昔神宗创法立制中道未究先帝继之而两遭帘帷变更国事未定朕欲上述父兄之志歴观在廷无与为治者今朕相卿其将何以教之京顿首谢愿尽死云 时四方承平帑庾盈溢京倡为丰亨豫大之説视官爵财物如粪土累朝所储大抵扫地矣上尝出玉盏玉巵以示辅臣曰朕此器乆已就深惧人言故未用耳京曰事茍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太平之奉区区玉器何足道哉
  置讲议司命蔡京提举
  用条例司故事置于都省仍令遴柬臣僚共议因革时京初得志天下仰其所为乃托绍述之柄首置是司讲议元丰已行法度及神宗所欲为而未暇者京请以呉居厚张商英及刘庾充详定官范致虚王汉之黎珣叶棣充参详官又奏臣伏读手诏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及尹牧事皆政之大者臣欲毎事委官三员讨论乞并差充检讨文字有见任者令兼领不兼可及在外者并令斥罢见任赴司供职又言熈宁条例司检详文字编修及编定并在司分遣出外相度共十九人今事有多寡力有余或不足乞从本司随事分委仍乞以乔方沈锡充尹牧检讨官强浚明李诗鲍贻庆充宗室检讨官李琰陶节夫呉储充冗官检讨官家安国王觉崔彪充国用检讨官李充虞防林据充赋调检讨官韩敦立曾说余授充商旅检讨官冯谌李憕吕悰充盐泽检讨官未几枢密院亦立讲议司请以曹诱为详定官曾孝蕴为叅详官并从之 三年夏罢讲议司宻院之司亦随罢 自京当国每除吏一啓拟毋虑数千人皆骇闻张阁韩静为郎官皆资浅中书舍人呉伯传缴词头京怒出伯传知扬州
  焚元祐法
  窜张耒
  耒以向者闻苏轼身亡出已俸饭僧缟素而哭也言者谓三代而上教出于一而天下同归乎至治未尝有专门之学三代而下政教法度不自天子出故国异政家殊俗虽有专门之学未尝为师弟子之服若苏轼张耒者适然相投遂为门下死党非古人比者古之有道者犹且不为之服而况率然相投之人耶张耒素轻朝廷今又畧无忌惮托为门弟子之名而肆为人臣所不敢为之礼原其情意天下且得共诛之诏责房州别驾黄州安置
  罢春秋博士
  仍诏进士勿治春秋以臣寮言元符末范柔中请置春秋博士非神考意故也元祐初至绍圣废之
  八月置安济坊
  以处民之有疾病而无告者初令诸郡置之寻复推行于县
  复令进士兼试律
  如元丰制
  置居养院
  以处鳏寡孤独寻诏以戸絶财产给其费不限月数乞丐法给米豆如不足即支常平司钱遗弃小儿仍雇人乳养
  复绍圣役法
  论变法罪贬徐彦孚等官
  彦孚朱彦陈察向紏刘唐老欧阳棐钟正甫论端卿李昭玘陈瓘周鼎臣十一人并坐为户刑部官及尚书左右司朋附柄臣倡寛从之说删改元符勅条降官落职有差 十月刘奉世等二十七人皆坐垂帘之际党与变法并罢所居官奉宫观及吕希纯周常龚原范纯粹刘安世王觌王古谢文瓘于沂汝和鄂光江台洪州居住
  九月籍元符末上书人为邪正等
  初上出其书付蔡京京以付其子攸与其客强浚明叶梦得详省第为正上正中正下邪等尤甚邪上邪中邪下七等计五百八十二人诏中书省籍记姓名先是鹿敏求等并坐上书追官有差 又诏进士
  刘复上书深诋哲宗政事以废后为惑聪明以授玺为妖妄以牵叙元祐罪恶为贤者不自私其党以复用元祐奸党为咨老成而举八凯谓嬴秦作玺世道短促欲恐胁妖聴又言哲宗罚及贤者子孙毁其碑碣生者饮恨于遐方死者衔寃于幽壤三省宜子细看详送所司考正合得情罪昭示君臣分义以戒诋毁诬罔宗庙之人 十月诏元符上书议论纯正京朝官乔世材等九人合閤门引对选入八人令三省审验在外乗驿赴阙 十二月诏元符之末下诏求言比以章疏付有司考其邪正其言当于理陈父子兄弟友恭之义者为正等三自钟世美以下四十一人悉加旌擢其附防诬诋先帝政事者为邪等四自范柔中以下总五百余人内取其谤斥尤甚者柔中等三十八人责逐逺行次等者梁寛等四十一人各与等第责降于是世美已卒赠谏议大夫余人悉令擢用柔中等并特勒停羁管诸州梁寛等各降黜有差 初崔鶠应诏上书言故宰相司马光陛下左右以为奸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惇陛下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奸此何理也于是亦入邪等 知延安府范纯粹坐欲害役法乞轮差乡户充衙前与宫观都水监丞李美简坐欲害经术乞兼诗赋取进士勒停 何执中言上书邪等不宜令到阙蔡京主之
  刻御书党籍端礼门
  奉御宝批应元祐谪籍并元符末叙复过当之人各具元籍定姓名人数进入仍常切觉察不得与在京差遣文臣曾任宰相执政官文彦博吕公着司马光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王珪梁焘王岩叟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愈李清臣苏辙刘奉世范纯礼安焘陆佃曾任待制以上官苏轼范祖禹王钦臣姚勔顾临赵君锡马黙孔武仲王汶孔文仲朱光庭呉安持钱勰李之纯孙觉鲜于侁赵彦若赵禼孙升李周刘安世韩川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王畏吕陶王古陈次升丰稷谢文瓘邹浩张爵民余官秦观汤彧杜纯司马康宋保国呉安诗张耒欧阳棐吕希哲刘唐老晁补之黄庭坚黄隐毕仲游常安民孔平仲王巩张保源汪术余爽郑侠常立程頥唐义问余卞李格非商倚张廷坚李祉陈祐任伯雨朱光裔陈郛陈瓘苏嘉龚夬吕希续欧阳中立呉俦吕仲甫徐常刘当时马琮谢良佐陈彦黙刘昱鲁君贶韩跂内臣张士良鲁焘赵约谭扆王偁陈询张琳裴彦臣武臣王献可张巽李备胡田凡一百一十九人御书刻石端礼门 寻诏党人子孙有官无官并不许到阙明年又诏宗室不得与党人子孙及有服人为婚姻又诏应责降人子弟令叅选人于众状内开其父亲兄弟系与不系党籍之人其后吕仲甫徐常刘当时马琮谢良佐陈彦黙刘昱鲁君贶韩跂九人并出籍
  招陜西河东弓箭手【阳景信等四人分使】
  陜西通行交子
  蔡京言茶马司将川交子通入陜西民已取信今欲追三百万贯令陜西与见钱盐钞兼行仍拨成都常平铜钱一百万贯充本从之 四年四月诏淮南许通行交子六月又诏交子并依旧法路分兼通行诸路惟不入京
  冬十月蒋之竒罢
  初之竒奏河湟事蔡京曰弃之可惜之竒以为当时兵败粮乏盖不得已上入蔡语每对执政言之竒昏老且曰湟防虽未能复然须责当日议弃者意在之竒也之竒觉上眷衰上章求去遂自知枢宻院出知杭州 之竒为都使者十二任六典都府所至以治辨称
  置外学赐名辟雍
  初蔡京言兴学为今日先务乞天下置学养士取解额三之一不入学者止许请解而在学者既许请解复得求防充贡士额大郡置教授仿太学三舍为选补之法诸县亦置学仍更制小学又建外学于国南待四方之士以国子祭酒总治内外学别置外学司业以下官处上舎内舍于太学处外舍于外学待其歳考行艺引之太学上舍三百人内舍六百人外舍三千人至是诏赐外学名辟雍 宣和三年罢
  复废元祐皇后孟氏贬韩忠彦等二十余人
  时元符皇后阁官郝随者讽蔡京再废元祐皇后京未得间既而昌州判官冯澥上书论复皇后为非于是台臣钱适石豫左肤等连书论韩忠彦李清臣黄履乗一布衣狂言复瑶华之废后掠流俗之虚誉乞询考大臣断以大义慰宗庙神明蔡京与执政许将温益赵挺之张商英皆主台臣之说上不得已从之诏罢元祐皇后之号复居瑶华宫且窜治韩忠彦李清臣黄履曾布曾肇丰稷陈瓘龚夬等有差阎守勤以下编置者又十三人寻又责降任伯雨张廷坚曾布之子纡布壻呉则礼及陈次升等
  十一月置两京宗正司
  讲议司奏宗室量试法及置官庄赡给外或陈乞宗室愿居两京辅郡者各置敦宗院仍于西南两置外宗正司择其资之髙者使一人掌焉从之
  十二月论弃湟州罪再贬韩忠彦等九人
  韩忠彦散官安置济州曾布散官仍旧衡州安焘濮阳蒋之竒以下六人皆责降有差 明年八月再论弃湟州罪移张廷坚编管象州及安焘等十人罪徙有差 忠彦卒于大观三年忠彦之去位也右相曾布实譛之谏官呉材王能甫助之初中外之拭目新政也上意欲以中道合异论以忠彦忠厚和柔故相之忠彦亦承上意然是时绍圣用事之臣尚列要路隂得左右其党及布之相复倡绍述之说改元崇宁小人比肩而进忠彦黜而布亦为蔡京所排自是党议复起议者以忠彦不能大有建明为可恨云
  更茶法
  从蔡京之请也江淮等七路自干徳二年立法嘉祐初罢之京言十三山场茶庆厯以前歳取五百余万嘉祐通商今歳入不过八十余万欲复行禁仍给緍钱三百万充本官自置场市之令客人于在京货入纳请长短引赴诸场受茶贩易仍命遣官四员往诸路措置他日就绪即总以都大提举一员余并罢明年置淮浙路茶场 四年罢茶场并入市易务令客人赴官请引自以园户买茶赴官盘称纳息批引贩卖 重和元年御笔买茶引限满并令拘收别买新引增私贩法
  行打套折钞法
  蔡京初拜相有巨商六七辈负官钞至庭下投牒索价且曰此章相公开边时此曾相公罢边时所用合三百七十万緍不能偿者至会罢边弃地之费乃过于开边也京奏之上慼然曰辱国且奈何京进曰臣请偿之上喜曰卿果能为朕偿之耶时国用常匮视三百七十万余緍为未易偿故京因创行打套折钞之法命官刬刷诸司库务故弊之物若幕帟漆器牙礼锦段之属及粗细色香皆入套为钱其直若干等立字号而支焉套始出客犹不愿请有出而试者其间惟乳香一物足偿其本而他物利又自倍于是欣然不半年尽偿所费然打套有三或谓之折钞套者此也或谓之乳香套者皆乳香也或谓之香药套者粗细色香药也
  癸未崇宁二年春正月辰沅州蛮纳土
  辰州故黔中地汉唐皆建郡县五代弃而不通自熈宁始复置沅辰元祐又弃之猺人恃险作冦去秋诏以知南康军舒亶知荆南府又以荆南去辰州七百里非用兵应急之术令亶交府事与监司亲往辰州措置至是奏知诚州杨晟臻等一千六百余人及李阅奏知徽州杨昌签等六百余人纳土讫奏告太庙及永裕陵加亶待制羣臣表贺未几曲赦两路改诚州为靖州
  论诬诋罪贬窜任伯雨等十四人
  伯雨昌化军陈瓘廉州龚夬象州髙涓丰州陈祐归州李深复州张廷坚鼎州江公望安州军并编管邹浩昭州王觌临江军丰稷建州陈次升建昌军谢文瓘邵武军张舜民房州并居住以知枢宻院蔡卞追讐元符末言者疏已罪恶而伯雨论其欲追废宣仁一事尤切至乃上疏力辨以伯雨为首于是三省检会伯雨等前为谏官曾入章疏诋诬先朝故贬伯雨居三年以量移居道州宣和初卒
  以蔡京为左仆射
  二月尊元符皇后为太后【宫名崇恩】
  置殿中监
  初太府卿林顔因按内藏库见乗舆御服杂然百物之中乃乞复殿中监六尚官制以严奉至尊既而上出神宗所度殿中省图命三省行之乃诏立殿中监尚食尚药尚醖尚衣尚舍尚辇凡六局 自唐以来殿中内侍各自有省元丰官制虽未及新作殿中省及除人按本志监少丞皆与秘省官相聨则亦是文官之职矣本志又云旧制判省事二人以无职朝官充虽有六尚局名别而事存凡官随局而移不领于本省而殿中监视秘监为寄禄官而已又长编载张诚一尝请于内侍为殿中省官神宗不可或谓葢不欲外官与宦官同意或然欤盖唐六尚之职今多属宦者大抵元丰更制武官及内侍皆未暇及非独此也崇宁监少监亦用文臣惟六尚乃用宦者北司之盛此亦一端
  窜黄庭坚
  河北通判陈举奏庭坚撰荆南承天院记言涉谤讪也其记略曰儒者尝论一佛寺之费盖中民万家产也实生民谷帛之蠧虽余亦谓之然然自余省事以来观天下财力屈竭之端国家无大军旅勤民于赋之政则旱蝗水溢或疾疫连数十州此岂生民之共业盈虚有数非人力所能胜者耶然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常多王者之刑赏以治其外佛者之祸福以治其内则于世教岂少补哉而儒者常欲合而轨之是何理也诏编管宜州
  修大内
  内侍郝随复以修内司进用于是始缮修大内及诸官司屋宇并修创景灵宫元符等十一殿及殿中监工役大作
  三月亲试举人
  赐霍端友以下五百余人及第有差时李阶为礼部进士第一深之子而陈瓘之甥也时奏名安忱对策云使党人之子得魁南宫多士无以示天下遂夺阶出身而赐忱第忱惇兄也又黄足等十八人皆上书入邪等上临轩召谓之曰卿等攻朕短可也神宗哲宗何负于卿等亦并黜之后至大观四年赦并与改官
  复市易务抵当库
  诸州及万户县并置官自后复置不书
  夏四月毁唐鉴苏黄等集
  削景灵西宫元祐臣寮画像
  吕公着及司马光吕大防范纯仁刘摰范百禄梁焘郑雍赵瞻王岩叟凡十人
  大赦
  以初谒景灵西宫故也
  程颐除名
  言者谓学术颇僻素行诡诞专以诡异聋瞽愚俗顷在元祐中因奸党荐引朝廷遂命以官劝讲经筵则进迂阔不经之论有轻视人主之意议法太学则专出私见以变乱神考成宪为事绍圣中虽尝明正罪罚而元符之末叙复过优尚以通籍致仕田野出处自如朝廷有大政令则其徒更唱迭和指而议之毁壊风俗莫此为甚访闻本人近以入山著书为名未委所著书是何等文字窃意如野史小说之类妄及朝廷政事欺惑天下后世不可不察诏除名所著书令监司严切觉察
  更盐法
  旧法陜西诸路军储皆募商人入中以钞给之令赴解池诸盐及在京货务请钱复以都茶场引钱输籴货务故商至无滞先是蔡京欲变法乃取熈宁绍圣间酌中歳会诸路所得若干以较令商人纳请钞歳终约若干知所入多寡殊絶始为新法盐钞以通泰煑海号东南盐行之东南诸路滨沧煑海号东北盐行之东北及畿甸诸处而畿甸诸处旧解盐界也今以东北盐充之而解盐独行于陜西与河东是以西钞多滞雨池天产殆与土壤俱积而钱钞至都又为货务所阻故诸路军须失措京乃请歳给陜钱四百万緍以代解盐之课京意盖欲囊括四方之钱实中都以夸富盛而固宠凡米盐钞尽令商人絶私市钞法始行一日务官入钞三百万緍京以进呈上骇曰直有尔许耶左丞张商英曰此皆虚数京曰臣据有司申如此今商英以为虚钱乞各选郎官一员视其虚实上命即差官视之果实有在库翌日复奏商英自劾为人所误始不安于位 九月讲议司言曰去年九月十七日权行新法东北盐十月九日【阙】入【阙】状算请至今年九月二日终收趂到缗钱一
  百六十四万有竒本钱一十四万缗有竒余皆息钱遂诏旌讲议司官府 四年秋诏自今以陜西旧盐钞易东南末盐每有百贯以见钱三分旧钞七分方聴换易自新盐钞法行州县假借商贾率用大舟载盐杂贩禁物植以黄旗所过关津皆莫敢问往往得志然见行之法钱通辄复变之凡旧钞皆勿得用富商巨贾或至转为流丐有赴水自溺死者提防江淮东刑狱章绎见而怜之上言钞法误民请如约以示大信蔡京怒夺绎官至是尚书省言新盐钞已及一千万缗内外钞价及东南盐价皆增长乞立赏禁人揺煽钞法从之 大观四年诏曰东南盐法大壊适时变通理合增损差左司郎张察出诏四路讲求闻奏以措置东南盐事所为名于是复行熙丰旧钞法政和二年东南盐罢官般官卖令客人以见钱等
  请已支旧盐则纳见钱三分仍以新钞盐带贾 五年令客旧撘带剰盐见在者没入之正盐限一月贾钞带卖迟者亦没入初蔡京委故省吏魏伯刍提举货务令作料次关子百万进入上大喜特以示左右曰此太师所与我俸料也是冬伯刍上言朝廷歳用沛然有余者惟盐之入厚也顷年未有定制奸弊百出买则称重以困亭户支则重以惠商人自政和立法颇絶弊源盖缘东南盐一法用袋遂无夹带请盐支则置合同号簿而真伪自明货务异时日收不及二万缗今乃常及四五万缗有一郡而客钞钱及五十万贯者处州是也有一仓而客请盐及四十万袋者泰州是也新法今才二年而已收四千万贯乞宣付史馆从之后伯刍所进愈多不复由京而自以为功京不能平 七年诏东南东北盐与解盐地分并依政和旧法
  五月废内侍寄资法
  昭宣使以下正使以上各系真官请俸奏为恩例等置依本官无寄资内侍省凖此 按旧制内侍至东头供奉官止一内朝大使臣若在内庭只许暗理资级恩数俸料并未该受谓之寄资转出方正授以所寄之官今直转正官不用寄理只以官上冠以入内内侍省若内侍省字恩数俸给皆得之此乃蔡京媚近习变乱法度之大者下改都知等官亦此意也又按仁宗朝因赵槩之请诏御药院当转出外而特留者毋得累寄所迁资序司马光吕诲于英宗朝同论祖宗之制勾当御药院常用供奉官以下至内殿崇班则出近歳居此皆暗理资食其廪禄非祖宗本意则知寄资已是弊法况可尽废之乎
  置内侍知省同知签书官
  改都知为知入内内侍省事副都知为同知押班为签书
  铸当五钱
  去冬令陜西铸折五铜钱至是户部尚书吴居厚言江池饶建四监歳铸缗钱一百三十余万近年寖少欲别定劝沮之格诏从之 又言江池饶建舒睦衡鄂八州将每年上供小平钱缩减万余増入料例铸当五大钱以圣宋通宝为文其背铸当五二字 三年春以陜西所铸当十钱便于行使遂诏江淮荆浙路诸监以每年所铸小平钱一百三十三万四百贯文料例并崇宁元年朝防减退到铜五十万斤依陜西様制并铸当十大钱前制当五钱指挥遂寝 寻命韶州永丰监以歳铸当二钱二十万缗改铸当十钱十六万五十缗钱又于京城外置监并复徐州宝丰监衞州黎阳监并改当二钱作当十大钱当二钱期过一年不用 明年六月诏福建广南路更不行使当十钱或言蔡京私其乡故也 十一月又诏荆湖江浙当十大钱并改作当五钱 十二月又诏淮南路重宝钱作当五行钱 五年春罢铸当十钱改铸小平钱 六月诏当十钱惟京师陜西两河许行余路并罢令民于诸县镇寨送纳给以小钞自一百至十贯止并令通行使如川钞引法 东南十监歳铸凡二百八十九万缗而歳阙铜二百余万斤诏尚书省措置 大观初诏止令京畿铸当十大钱余路并用小平钱 政和初改当十为当三 夹锡钱始于二年河东运判洪中孚言西北以中国铁钱为兵器若杂以铅锡则脆不可用请改铸夹锡当二铁钱诏从之寻又命陜西转运许天启铸夹锡当二及当十大钱 四年京西北路提刑宋乔年请于汝州鲁山县兴置钱监及河东北京西陜西诸路十八监铸夹锡当二钱从之 寻诏夹锡钱通行天下其后罢复不常不尽录铁钱亦然
  六月中太一宫火
  复湟州
  先是王厚童贯合诸道兵十余万乞进兵上止之既而厚奏可保万全遂聴焉会禁中火上以手札止贯贯视之遽纳靴中厚访其故贯曰上趣成功尔遂遣统制官高永年与蕃将新知熙州李忠权兰州姚师闵及熙河诸将辛叙献等九人提兵分道并进希巴乌锡罗萨勒诱羣冦拒我师我师稍衂厚等休士鼓行而前连日大捷希巴乌等遁去而竒凌等二十一族及兰藏等皆来降既而大军毕至王厚率诸将尽锐攻城三日拔之并复管下城寨一十所寻论功行赏蔡京等并进官曲赦熙河兰会路 明年春上御端门纳懐徳降封安化郡王蔡京言熙河措置边事司奏收西宁州招降到锡木阿尔大酋领青唐伪宰相贵鄂雅等约千余人自兰州至关沿宗河而上取湟州临宗寨乳洛河至西宁州管下宣威城青海萨纳克威朗博雅东南直趋溪哥城至河州循化城入洮州自洮州取厐公原循山后出懐羌来羌城沿黄河至来宾城过防凌沁纳木沁南抵京玉关幅员疆境五千余里计二十万户今懐徳将蕃界一带人户并诸处城寨献纳共二十七处各相去四五程或七八程并乞纳土归朝率百官表贺 大观二年春赐河南蕃首宻实罗防姓赵名用中封两使留后
  秋七月学士院火
  诏毋以戚里充执政
  诏自今勿复援韩忠彦例以戚里宗亲为执政官三省世世守之着为申令
  八月张商英罢
  初商英与蔡京在神宗朝同为讲官雅相好及是言多不合商英言京奸邪有才为相国志在逢君等语中丞石豫御史朱绂余深以为张商英非所宜言且论商英元祐中尝为河东守臣李昭叙作嘉禾篇又作宣仁圣徳颂及任开封推官日撰祭司马光文并交通宦官图为右相于是自左丞出知亳州入元祐党籍未几改蕲州
  九月置医官
  定选阶
  从刑部尚书邓洵武之请也改留守节察判官为承直郎书记支使防团判官为儒林郎留守节察推官军监判官为文林郎防团推官为从事郎令录为通仕郎知令录为登仕郎判司备尉为将仕郎后改通仕为从事登仕为修职将仕为廸功
  诏诸州立党碑
  诏以御书元祐奸党姓名颁天下监司长吏立石刋记 时有长安石工王安民当镌字辞曰民愚人固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马光相公者海内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刻也官府怒欲加罪泣曰被役不敢辞乞免书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于后世闻者愧之 寻又诏置党籍及上书邪等人姓名籍于州县学
  置崇宁寺观
  蔡京以圣节甫近乞令诸州置寺从之 寻又命节镇置观及至政和初寺观并改天宁万夀观寻又改神霄玉清万夀宫
  立考课法
  凡三十条
  冬十月置湟州茶马司
  置都大军器所
  令诸路分造河北五十将器械于京城置都大提举制造军器所以领之 初知渭州邢恕建兵车之议下诸路创造凡数千乗及是蔡硕又请置河北兵器及兵车万乗云
  十二月新法文字许径上省
  诏见行新法如茶盐香药市易钱法学校边事文字许直达尚书省
  祧宣祖
  诏及宪皇后神主藏西夹室初有李冲元上书言元符末不祧宣祖为不当又以哲宗不得为一世诏下其议而侍从官皆是冲元之说至是三省奏本朝自僖祖至仁宗始备七世当英宗祔庙上祧顺祖暨神宗祔庙又祧翼祖则哲宗祔庙父子相承当为一世祧迁之序典礼有稽而太常寺亦言宣祖当祧故也
  立措置边事司以王厚及内侍童贯领之
  上留意西边尝问知枢宻院蔡卞鄯湟可复否曰可问谁可将曰王厚可为大将高永年可统兵是春乃以厚为洮西安抚知河州令措置招纳寻令权熙河兰会经略永年为统制官蔡京又言童贯顷十使陜右审五路利害与诸将之能否为甚大力荐之遂用李宪故事命贯为监军专切往来干当至是置司专命二人主之 赵挺之云蔡京每以复湟鄯启廸上上意向之京亦知缘边之粮兵未可动乃劝上多出金帛官爵厚诱其酋首来降挺之谓京初不习西事本末妄以为湟鄯诸羌亦如沅辰邵之溪洞贪利畏威相率归顺又以为大隆赞既尝至中国可指呼而用之不知其大隆赞已据有河南地岂复肯归汉为匹夫而都尔伯朗阿克章方为小隆赞谋主皆不可致但得其地近汉蕃挨五七人或十数人出汉乞以白旗立要约名为招纳而已然所给散朝廷之金已不可胜计卒致用兵云 熙河兰会路寻改为熙河湟鄯路再改为熙河兰湟路
  开遇明河
  自真至泗二百余里分五年毕
  是歳髙丽王颙死
  子俱立在位十八年颙本名熙后避辽主讳改之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六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七  宋 陈均 撰
  徽宗皇帝【起甲申崇宁三年止庚寅大观四年】
  甲申崇寜三年春正月加邢恕官
  国朝缘边弓箭手乃守边之篱落无事则耕及战则为先锋其駞马器械皆自备故边臣每务恤焉至是因陜西运粮之法恕为泾原经略使加倍征之人极为苦上一日谕宰执曰泾原弓箭手可惜闻邢恕虐用其人今逃者已千余户矣蔡京庇恕乃谕使者奏恕俵籴奏法可赏诏迁一秩
  刘拯罢
  拯为兵部尚书有诏两制同定元符奸党拯上言汉唐失政皆自朋党始今日指前日之人为党焉知后日不以今日为党乎大抵人之过恶自有公论因其论之轻重以正典刑谁不恱服何必悉拘于籍而禁锢之哉蔡京大不怿风台臣劾之出知蕲州
  铸九鼎
  时朝廷制礼作乐以文太平蜀人魏汉津者年九十余献乐议曰人君代天理物所禀必与众异乃不用絫黍而用帝指三节为三寸三三为九而黄钟之律成请先铸九鼎次铸帝坐大钟次铸四韵清声钟次铸二十四气钟然后均调管为一代之乐上从之大乐房叅详陈旸曰五声十二律乐之正也二变四清乐之蠧也二变以变宫为君四清以黄钟清为君事以时作固可变也而君不可变太蔟大吕夹钟或可分也而黄钟不可分岂古人所谓尊无二上之防哉论多不合遂迁为鸿胪少卿是冬十月帝鼎成四年八月九鼎成立大角鼎星祠初汉津议制鼎
  名以奠八方曰苍曰彤曰晶曰宝曰魁曰阜曰牡曰罔凡八而中曰帝鼎皆以九州水土纳鼎中及奉安翼日上幸九成宫酌献至北方曰宝鼎者方焚香再拜而鼎忽漏其中水流溢于外蔡京私怪之殊不乐于是刘炳曰鼎之水土皆取九州之地中独宝鼎取水土于雄州界北燕之正方也或者其为此乎当时尤以为神然其后终于北方致乱 京为定鼎礼仪使上言曰自定鼎于幄殿至奉安九鼎于九成宫五色云见祥应屡至乞録付史馆仍率百官表贺诏许之
  二月置漏泽园
  中书省言元丰中诏以官地葬枯骨今欲推广先志故也
  诏后殿许左右史分侍立
  雨雹
  三月置文绣院
  招刺绣工三百人从殿中少监张康伯之请也寻赐保义郎监文绣院陈梦文出身
  筑圜土
  尚书省言强盗配流者歳以千计至配所则聚为冦掠中道亡命者复暴横乡里为良民害今欲仿周官司圜之法令诸州筑圜土以居强盗贷死者昼则役夜则拘之视罪之轻重以为久近之限充军无过者纵释之
  跻钦成皇后
  于钦慈皇后之上
  大内火
  夏四月幸金明池
  赐所乗马名龙骧将军
  复鄯州廓州
  初王厚童贯统大军出熙州筛金平于是锡罗萨勒率众六十万迎官军厚等谕以朝廷恩信招纳之不从次湟州与高永年分三道进师鼔行直前至宗哥城下与贼战破之锡罗萨勒单骑遁去伪【原阙】王等以城降既而胜宗酋领率众来降父安儿城寻至鄯州伪龟兹公主及其酋豪率回纥于阗诸族开门出降锡罗萨勒遁走青海上鄯州平更名曰西平建为陇右都防府不七日又复廓州 宰相并进秩曲赦熙河路
  五月置开封牧尹
  各一员少尹二员分左右罢知府等官以士户仪兵刑工为六曹增置司录十二员分掌之
  童贯加留后
  初以贯为景福殿使襄州观察寻迁延福宫使进定武留后内臣转行两使留后始此
  六月图熙宁元丰功臣显谟阁
  以王安石配飨孔子
  辟雍初成诏荆国公王安石孟轲以来一人而已其以配飨孔子于是吏部尚书何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纵观安石坐像
  增置诸州学
  诏诸州路未曾置学处并置学 元年令颁蔡京所定学法于州县是年五月置提学事官每路一员又诏知通衔并増主管学事 寻令州县学兼养武士自后罢复不常不书
  置书画算学
  寻并医官学罢之后罢置不书初兴书画学米芾方为太常博士奉诏以黄庭小楷作千字文以献继上所藏法书名画时禁中聚前代笔迹号宣和御览宸翰序之诏蔡京跋尾芾因上其子友仁楚山清晓图赐御书画扇寻除春官外郎
  重定党人及上书邪等刻石文徳殿门
  定元祐元符党人宰执司马光侍从苏轼余官秦观以下及上书邪等皆合为一籍通三百九人书而刻诸石诏置文徳殿门蔡京自书为丰碑颁之天下余并出籍
  秋七月复方田
  蔡京言赋调之不平久矣自开阡陌使民得以田私相贸易富者贪于有余厚立价以规利贫者廹于不足薄移税以速售神宗灼见此弊遂诏有司谋究方田利害盖以土色肥硗别田之美恶定赋之多寡方为之帐而步畆丈尺无所隠户给之帖而升合尺寸无所遗其为法岂小补哉五路州县有经方田者至今公私以为利遭元祐纷更美意良法未遍于天下其文籍见在可举而行今检会熙宁方田勅推神考法意删去重复冲改取其应行者为崇宁方田勑令格式乞颁行从之
  八月大雨
  壊居民庐舍
  九月王厚童贯赐第京师
  阶州羌纳土
  秦凤招纳司言阶州生蕃纳土得邦潘叠三州计二千五百里大小酋领一百二十人诏本路经略胡宗回加枢宻直学士渭州郭景修为西上閤门使所奏皆妄诞也
  罢转般仓
  户部尚书曾孝广言东南六路歳漕六百万石输京师往来于真楚堰傍置转般仓又用运河粮船入汴天圣中发运使方仲荀改堰为闸自是东南金帛皆置京师而六路上供米犹用转般之法非是乞已降禄粟纲朝防直载至京毋容侵盗诏从之 旧制发运司米六百万石六路漕至真扬楚泗转般仓而上却从通泰载盐为诸路漕司经费而发运司自以汴河纲运米入京每歳九月入奏年计已足始次第起发乃一年之蓄也又有百余万缗在诸路作籴本如浙路水旱淮南大熟即以浙路合籴之数于淮南寄籴而淮南之钱却在浙路诸路通融皆仿此故发运司常有六百余万石米百余万缗之蓄今改为直达发运司胡师文作羡余献之除户部侍郎而转般一年之储无有矣 大观三年冬诏罢直达复转般法政和六年罢转般许第三等以下土人管押不差衙前军 宣和四年又诏复转般自转般之法毁废为直达每歳运粮才足本年支用先是谭稹出使上令其询访上言立仓本意一以备中都缓急二以防漕渠阻节三则资次装用运无虚日今泗真楚三处仓不可复置请以淮浙学事廨宇并以沿流贡院桩收俟丰歳立法转般从之乃诏以货务香药计一百万缗付发运使吕淙和籴淙私谓人曰今欲复之非千万缗不可盖真楚泗须先储米二百万石已费六百万缗而三州七仓及七百转之船皆壊虽四百万缗未必足用也
  夏人冦边
  先犯鄜延又犯泾原至是又引大军直犯镇戎趋渭州掠数万口而去既而又遣渭州蕃落兵士翟胜持檄抵镇戎军城下自称诰斥蔡京蔡卞王黼故京卞必欲举兵讨之实因此檄也四年林摅使辽陈夏国之罪亦举此为辞
  冬十月朔大雨雹
  置崇锐崇威军
  诏于京东西河东北开封府界置马兵一百七指挥凡五万人马以崇锐名步以崇威名
  定庙制复翼祖宣祖
  初诏有天下者祀七世古之道也去古既逺礼文残缺郑氏谓不祧之宗在七世内王氏谓不祧之宗在七世之外惟我祖考功隆徳大万世不祧者今已五庙当祧者二宗而已迁毁之礼近及祖考殆非先王之意可令有司集议以闻于是用礼部尚书徐铎议増立九庙议者或疑已祧不可复祔铎言唐宪宗中宗代宗与本朝僖祖皆尝祧而复入宜存宣祖于当祧之际复翼祖于已祧之后礼无不称遂如铎议诏曰酌郑氏四亲之论取王肃九庙之规自我作古垂之将来乃奉翼祖宣祖咸复本室于是太庙十室
  十一月幸太学及辟雍
  官论定之士十六人 寻置大司成官 明年冬进士三十五人赐及第后不复录
  更科举法
  罢发解省除将来科场一次外即罢之取士并由学校升贡
  丙申郊
  大赦应贬谪人惟元祐奸党不赦
  十二月行察官课最赏
  尚书省言监察御史宋圣宠紏勘开封府一百九事除殿外并合为最特转一官言官赏课最始此
  诸路蝗
  乙酉崇宁四年春正月以童贯为熙河等路经略安抚制置使
  先是蔡京请以童贯为帅蔡卞沮止京请不已内批除贯熙河帅兼节制秦凤京又检元丰李宪事与枢宻同呈卞于上前作色曰内臣为帅非盛世事贯闻臣此言必不喜然朝廷事体可惜上曰可罢贯秦凤卞曰若此甚善卞退京与执政呉居厚张康国邓洵武羣噪之卞乃求去命知河南府除贯熙河兰湟秦凤路帅
  二月置三衞郎
  中书省请择公卿子弟执防以衞轩墀庶几先王宿衞之意遂命置三衞郎中即亲衞郎中勲衞郎中翊衞郎中勲亲衞各二十翊衞倍之以勲戚及近臣亲兄弟子孙有官者试充置三衞郎一员中郎二员博士二员主簿二员命精选博士以教习之既又改三衞郎为三衞侍
  雨雹
  闰月诏河陜诸路各置招纳司
  三月置青海马监
  时马政不修河东转运司使洪中孚请于三路给地养马于是令青海之侧置监畜牧其后马渐蕃息及童贯出师一举而尽之
  以赵挺之为右仆射
  时京为相懐奸植党托绍述为名纷更祖宗法度有献言于上者则指为异端必加窜斥挺之为门下侍郎奏曰今内外皆大臣党若有忠告于陛下者乃指为懐异议沮法度此大臣恐人议已之私欲以杜天下之言尔然则事有大者孰敢启口以献人主则上下之情隔矣京又以私恩隂结衞士既增侍立食钱因禁中有盗环皇城置巡铺卒日给钱一百五十挺之奏巡铺卒祖宗以来月给钱五百今乃顿增四千五百比前几加十倍又因小隆赞降请上御楼受之如南郊例支赏此皆京用私恩以牢笼士卒尔愿陛下深察之遂有是命
  窜曽孝序
  孝序察访湖北蔡京畏孝序见上重言舒亶事乃宻遣客劳孝序甚渥因召见私第且曰朝廷当以宗正卿相处孝序曰太常宗正唐以宰相兼之祖宗故事设而不除久虚之选岂敢冒处京又与孝序语讲议司事京曰天下之财但如一州公使尔善用之者无不足而常有余孝序曰取诸色缗钱充一州公帑不无率敛害政若天下之财贵于流通竭取生灵膏血以聚京师恐非太平法又论明堂辟雍等事孝序曰相公命讲筵不得进读汉史盖欲举明主于三代之隆今乃循王莽已行之迹而欲蹈商周虚名可乎京勃然曰京所行无一毫是乎自是始有挤孝序意遂命孝序知庆州孝序入见白上曰臣与蔡京论事不合今乃当帅事臣不知税驾矣孝序至庆州京首行结籴法尽括民力以充数孝序疏其弊且曰既结又俵民力殚矣民为邦本一有转移谁与守邦京益怒乃欲以危法中之遣御史宋圣宠置司鄜州劾以私事其家下至奴婢皆制勘卒无所得乃以违戾诏防不与诸路约日出兵除名勒停窜之岭表
  西夏人冦边
  锡罗萨勒居临哥城诱夏国入冦廹宣威城下塞陇右都防高永年用知河州刘仲武为统制发五万人御之出西宁城未三十里而贼至仲武欲持重永年易贼迎战遂大败永年帐下亲兵皆所招纳蕃部熟户也遽执永年以叛为都尔伯所杀羌人遂乗胜犯熙河城中羸卒仅四千城主杨维忠以便宜发常平钱募敢死士虏有善炮者所击楼橹摧折维忠以一矢殪之贼大骇乃开门出敢死士接战杀其酋而还初王厚之功多出永年至是乃奏永年不禀约束专用新羌既坐受缚又不死乞寝赠典上以永年死震怒亲书仲武及五路帅臣十八人命侍御史侯防制勘于秦州厚亦罢职聴逮于秦起元祐党籍人姚雄权熙河兰会路帅防至秦州上言曰汉武之杀王恢不如秦穆之赦孟明盖子玉缢而晋侯喜孔明毙而蜀国轻虏既杀吾一都防而将臣十八人由之以死是虏得志也夫人自戕其支体欲身之不病得乎上即日赦仲武等诏防还厚亦上疏自劾愿坐诛窜赦诸将使立功自赎上三诏厚入朝未几厚至即召见厚谢罪请属吏上慰谕之厚辞所复官未受命遣使就第赐告命提举醴泉观奉朝请
  吕惠卿致仕
  惠卿弟谅卿以元符末上书名在续添籍中惠卿上表乞出谅卿籍而表有明昭先烈必推美于泰陵阔略微文用保全于蔡邸之语坐比引失当罢职奉祠寻令守本官致仕
  夏四月辽使来言夏国疆事
  时西边驿骚辽人遣其签书枢密院萧良来为泛使言朝廷出兵侵夏国今大辽以帝妹嫁夏国主请还所侵地蔡京谓辽书悖慢京草答书言峻甚上令易之曰外域当示包容今西边方用兵北境不宜开隙赵挺之曰陛下信所谓以大事小乐天保天下者也
  五月林摅使辽
  蔡京欲开边衅乃以龙图阁直学士林摅报聘于辽京宻谕摅令激怒之入境即盛气而往及见辽主跪上国书仰首曰夏人数冦边朝廷兴师问罪以北朝屡遣讲和之使故务含容今逾年不进誓表不遣使贺天宁节又筑席径岭马练川两堡侵冦不已北朝若不穷诘非所以劝和之意也辽主出不意深以为愕及归奏朝论皆非之
  六月陶节夫罢经略五路
  蔡京任节夫帅鄜延节夫诞妄特甚每进筑一城寨即奏云此西人要害必争之地未一年自常调迁至枢宻直学士然未尝遣一骑一卒出塞盖与虏战则有胜负独进筑则无虞又皆逺灵武数百里之地虏所不争故皆得就功论赏京力主之京奏使节夫经制五路节夫尽檄诸路兵将以城本路城寨人率不平会上意厌兵宣谕曰北人遣使和解西边用兵朝廷既许其叩关请命矣安用经制五路为乃罢节夫五路之命 上既许还西人侵地诏废银州为银州城威徳军为石堡寨节夫奏言既城银州又得石堡而夏洪宥皆在吾顾盼中矣横山之地十有七八兴灵巢穴篱落浅露皆可以计取此岂可弃也又陈异日取兴灵之防甚备章屡上知枢宻院张康国因力陈节夫之奏为是赵挺之曰节夫狠戾无比专为蔡京用若使节夫在鄜延必须百端沮抑西人无由叩关请命明年夏上乃移节夫熙州未数日康国再陈鄜州非节夫不可为遂令节夫依旧在任
  赵挺之罢
  蔡京与挺之争权挺之屡陈京奸恶力请补外遂与宫观
  秋七月置三京国子监司业
  以梁子美为户部尚书
  子美将漕河北倾漕计以市宠至用三百万缗市北珠以进北珠者皆自辽境来辽人始欲禁絶或曰中国倾府库以事无用之物此为我利而中国可困矣因聴之辽主后益骄遂从而慕尚焉至虐女真捕海东青以求珠女真不胜其求遂叛而子美在部五年竟以户部尚书召还 都发运使首以羡进者崇宁间自梁子美胡师文始监司郡守不待诏命首以土物进者政和间自盛章宋升始
  行御笔手诏
  御笔手诏放上书见羁管编管人还乡御笔手诏始此
  置四辅郡
  蔡京谓汴都地平无险阻以兵为险请依汉三辅置京畿四郡以侍从官为之其意将以付其亲宻如宋乔年胡师文辈于是以颍昌府为南辅以襄邑名辅州为东辅以郑州为西辅以澶州为北辅各屯兵二万人积贮粮草五百万未几名东辅为拱州自后罢复不书
  八月作大晟乐
  初蔡京用魏汉津铸鼎作乐取尚书身为度之义以上年二十四当四六之数取上中指为黄钟之寸而生度量权衡以作乐京为缘饰之刘炳请改定二舞名仍分九成每三成为一变执籥秉翟扬戈持盾取象成功既成赐名大晟乐置府建官旧制乐掌于奉常至是大晟成府以大司乐及典乐为长贰后置乐令协律礼乐始分为二上问中书舍人张阁曰新乐如何对曰大晟乐非特八音克谐尽善尽美至于乐器莫不皆应古制窃闻初按时已有翔鹤之瑞与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亦何以异臣无知识但同鸟兽跄舞而已 大观初颁新乐于天下先是端州忽上铜器验其欵识乃宋成公时物而端州上兴王之地故诏文有曰获英茎之器于受命之邦初京令其子攸提举大晟府而父子自为异论各引晓乐音之士朝奉大夫任宗尧京客也进士田为攸客也并为典乐大晟乐旧用中正声若每月初气即用中声正气即用正声为谓中声非是当去中声于正声中分大小二音宗尧谓六律为大六吕为小为谓非是盖律吕各有大小攸主为之说以奏于上重和秋遂诏乐止用正声已颁中声乐并纳礼制局改正为既无所传授乐遂大壊始成试于政事堂执政心知其非然不敢言既遂用之于明堂而其声益散矣 大观四年给事中蔡嶷言陛下因身为度用帝指之尺起钟律之制奏之郊庙八音克谐愿颁行指尺以同五度五量五权之法从之
  置学校【于熙河兰湟路】
  刘正夫使辽
  林摅使辽而失辽情故辽使继来至是遣礼部侍郎刘正夫酬对敏博与北人议皆如约上嘉之遂有大用之意
  御笔更制军政
  御笔付三省枢宻院更制陜西河东军政六事三省枢宻院同奉御笔始此 十月中书省言御笔手诏已刋石并用金填毋得摹勒自是而后御笔之行始盛
  九月赦
  寻诏元祐谪岭表者徙荆湖余以差徙内地
  是歳西木场火【焚防城具以亿万计】
  自七月雨至冬十月
  丙戌崇宁五年春正月彗出西方【其长竟天】
  求直言大赦
  毁党碑
  刘逵为中书侍郎劝上碎元祐党碑寛上书系籍人禁及悉罢蔡京所造乃诏中外直言阙政夜半遣黄门至朝堂毁石刻翼日京见之厉声曰石可毁名不可灭
  罢方田等法
  除党人一切之禁罢方田及诸州歳贡六尚物处新置市易务罢诸路提举盐香矾茶学事买木水利等司市易官罢提举保甲文臣差武臣提举仍兼提刑复左降人官诸徙者尽还之圜土书画算医学三衞官以次并罢其后罢复不书
  二月蔡京罢以赵挺之为右相
  挺之请归青州私第诏许之已办舟装矣上忽召挺之入对谓曰蔡京所为皆如卿言挺之因言京引私党布满朝廷又建四辅非国家之利祖宗以来屯重兵于京师沿汴河雍邱襄邑陈留三县沿蔡河咸平尉氏两县皆列营屯取其漕路之便至神考即其所分隶诸将而教习之士皆精锐若有所用虎符朝出而夕至矣今置四辅不惟有建营垒之劳且不通水运何以给饷上曰行且罢矣又言今诸营之兵等尺高所请衣粮依久例又更戌四边使冒锋镝而京立法募四辅新军减等尺増利物添月给且免出戍小人之情惟利是从若见新军如此则陛下所聚旧兵皆不可用矣又言神考建都省规模宏壮一旦京因妄人家安国献言以为不利宰相而更之深可痛惜上皆以为是且曰天久旱今京去而雨可喜又曰京以将仕郎即便为郎京又令其子攸作亲衞郎欲日伺朕动作今已罢之未几授京安逺节度中太乙宫使挺之再相或云彗星初见上震动责已深察京之奸由是旬日之间凡京所为者一切罢去京令其党进言于上以为京改法度者皆禀上防非私为之若学校大乐等数事皆是绍述神考美意今一切皆罢恐非绍述之意于是上乃复学校教官及香矾司官又复大乐府复有用京之意矣
  三月罢求言
  诏昨以星变许直言朝政阙失今已消伏可罢收接
  亲试举人
  赐蔡薿以下六百七十余人及第出身有差 是冬诏今举取士科场三分学校七分其贡额仍分年
  辽使来
  契丹复遣泛使同平章事萧保先牛舒温来为夏人请地时边报称北境防集甚急泛使至馆人情汹汹张康国吴居厚何执中邓洵武皆谓势须与北境交通赵挺之独曰吾观彼辞甚逊且遣二相臣为使乃所以尊中国况所求但元符讲和以后所侵西界地上曰先帝已画封疆今不复议若自崇宁以来侵地可与之
  命蔡卞兼侍读
  诏以卞深得王安石渊源之学加醴泉观使仍兼侍读 绍圣以来窜斥善类皆卞宻进劄请哲宗亲批付外 元符中为左丞托绍述之说迷惑主聴 卞卒于政和七年 高宗即位追卞所赠太师衞国公责授节副寻又贬团练副使
  夏五月行纪元厯
  立监司互察法
  六月詹丕逺罢
  时为右正言上书乞谨天戒上曰龙骧岂能当天变丕逺不喻上曰廏马也一夕无病而死或者乃谓星孛之致应天如是耶丕逺曰此语欺甚陛下何从得之上曰得之蔡京丕逺曰大臣宜省愆引慝京非昌言上曰非欺则佞丕逺乞罢营造止浮费上曰赵挺之累有此请营造已罢它费当一遵祖宗规范京于财用未尝以不足告惟引周官惟王不会之说何意丕逺曰不过欲恱陛下耳上曰恱之不以道不恱也未几丕逺又论家安国不当献议移尚书省人言蔡京欲作第上曰宁有此耶然郑居中久中朱谔尝请留京赐第久中且云彗特札荒尔而以罢京不早还相天将动威当复有大雷电之怒此语殆胁朕冀其请之必从朕容以天变未久遽复相京天下谓何赐第当议上又曰比闻中外有三不可之说谓法度不可变刘逵不可用蔡京不可罢朕得之怵惕不寐者数夕丕逺曰京之误国陛下所知也逵不知何故不可用上曰如碎党人石刻寛上书系籍人禁皆逵首陈是以不可用丕逺曰必有媒孽逵者逵用在陛下若京不可不去寻诏丕逺昏庸迂阔差知兴化军
  秋七月庚寅朔日当食不亏
  夏人纳欵
  李干顺奉表谢罪辞极恭顺答诏略曰除先朝所画之疆捐崇宁新取之地时知枢宻院张康国奏诏内难为带北朝和解之语上曰北朝以夏国以此为恩若不言及即疑中国不信赵挺之曰陛下之言神人咸恱大哉王言今真是之矣乃诏夏国其城堡誓表至则赐之夏又言故事地界先定载于誓言所以守之也未肯进誓表
  八月窜冯澥
  澥为太常少卿言湟廓西宁本不毛小聚陛下空数路耗内帑竭生灵膏血而取之何尝得一金一缕入府库一马一甲备行阵而三州歳用以亿万计有司束手莫知所为愿采前世羁縻之义以恩结甘酋授之节钺则藩篱永固矣诏降监当寻安置道州
  冬十二月戊午朔日当食不亏【羣臣表贺】
  刘逵罢
  初上恻星变委政于赵挺之挺之多智而逵甚专事或不出于上挺之虑有后患每隂啓其端而使逵终行之逵欲取以为功亦不悟挺之之计故直前不避上稍觉其擅事星既没上意稍怠亦悔更张之暴外未有知者学士郑居中往来贵妃父郑绅家多闻禁中事故先知之因乗间言今所建立皆学校礼乐以文致太平居养安济等法乃厚下裕民何所逆天而致谴怒挺之所更张不当上大以为然居中退语礼部侍郎刘正夫未几正夫请对如居中言上遂外挺之逵而复向京时京虽罢相退居私第然政令大纲皆与闻之于是御史余深石公弼等劾奏逵懐奸狥私愚视一相乗间抵巇取崇宁以来良法美意而尽废之陛下息邪说以正人心而逵取为元祐学术者陛下斥朋党以示好恶而逵朋党人之子孙陛下罪诬诋以尊宗庙而逵擢上书邪等者陛下勤继述以昭先烈而逵用更改熙丰法令者惟欲权出于己引至朋邪呼吸羣小如毛滂翟汝文之徒朝夕造请岂容尚执政柄遂罢逵自中书侍郎出知亳州
  丁亥大观元年春正月朔大赦
  以蔡京为左仆射
  二月颁州县学升舎法
  御笔以学校三舍升贡次第者为令诸升自县养教升之州学州学教养分为三舎自外舍升为内舎内舎升为上舍上舍贡之辟雍自辟雍登太学俟殿试命以官 宣和四年立小学科举取士罢宗学辟雍官并诸路提举学事官寻又罢见任官带管勾学事
  三月赵挺之罢
  上意复向蔡京故挺之罢后五月卒 始京既罢上尝谕辅臣曰朝廷不可与夷狄生隙衅端一开兵连祸结生民肝脑涂地岂人君爱民之意哉挺之退语同列曰主上志在爱民息兵吾辈义当将顺执政皆蔡京党但唯笑而已
  立八行举士科【并定八刑】
  夏五月张懐素伏诛
  懐素自称落魄野人挟左道术游公卿间元祐中见朝散郎吴储因道储之福似姚兴当为关中主崇宁中到京又于承议吴侔处妄言星变至是范廖者知其谋将入京上变而贫不能丹阳进士杨东野资遣之廖告懐素谋反命中丞余深开封尹林摅及内侍官同鞫治而蔡京与懐素游甚宻深摅皆为京地深悉毁京札仍乞奏尽焚往还书疏以安反侧盖以灭迹也狱具懐素坐与储侔结连谋反皆伏诛寻赏廖功以供备库使而授东野宣义郎衞尉寺主簿
  四川改行钱引法
  自取湟廓西宁通行交子以助兵费由是比天圣一界逾二十倍至换界年分新交子一乃当旧防子四故更张之
  六月建僖祖殿于景灵宫
  九月上僖祖徽号三年五月罢
  京师大水河北京西河决
  秋七月伊洛溢
  九月窜章綖
  蔡京再相思有以中伤刘逵而言官与京为地因论其妻兄章綖奸滥败官倚逵势盗铸往来贸易而以官舟挟带倡妇托言中书侍郎家属官司不敢谁何咸谓陛下令禁甚严而綖辄敢冒法无忌者逵蔽之也又言章氏公然聚工铸钱无虑数万以三四坐船潜载至京逵既知亳州京从中下其章时綖方乗舟抵水门掩捕搜索与逵往米尺牍赴平江制狱遣开封府李孝夀监察御史张茂直同勘逮繋千数方寒拷掠手足指脱落者不可胜计死则投之墙外其面目姓名偶同者入狱则死生未可知株连稽延京以孝夀等制勘灭裂未究事实议别遣吏锻链而御史沈畸曾论盗铸意畸欲实其言必曲成其狱乃白遣畸畸被命不五日迁左正言畸乞乗舟往来夜过堰闸并许过放乃差监察御史萧服同往召孝夀茂直赴阙畸行未浃日又迁侍御史京将诱之以利为已用也畸疾驰至姑苏值春疫命洒埽狱具迄平反以闻京大怒更用知苏州孙杰鞫勘狱具綖竟窜海岛畸服削籍羁管
  论上书观望罪窜责李景直等四人
  中书省言崇宁五年上书观望者五百余人禁中悉以焚毁内二十人情重令择其尤甚者李景直曾綖黄宰方轸四人诏景直除名编管新州綖依前断轸宰以他罪鞫治未竟轸寻编管岭南
  程颐卒
  颐崇宁中迁居龙门之南止四方学者曰尊所闻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门时易传成书已久学者莫得传授颐曰自量精力未衰尚冀有稍进耳其后寝疾始以授尹焞张绎颐既没昔之门人高弟多已先亡无有能形容其徳美者然尝谓张绎曰我昔状明道先生之行我之道盖与明道同异时欲知我者求之于此文可也颐兄颢尝言异日能使尊严师道者吾弟也若接引后学随人才成就则予不得逊焉其后朱熹论之曰明道徳性寛大规模广阔伊川气质刚方文理宻察其道虽同而造徳各异 史臣谓学者出其门最多渊源所渐皆为名士刘绚李吁张绎苏昞吕大钧皆班班可书而谢良佐游酢吕大临杨时在其门号四先生
  辛亥大飨明堂奉神宗配
  冬十月苏州地震
  大雨雹
  閠月以郑居中同知枢密院
  蔡京之再相也居中有力焉居中责报京荐之拜同知枢宻郑贵妃以亲嫌辞改太一宫使于是居中疑京援已不力颇懐怨望遂隂与知枢宻院张康国合二人间京日急上寖入其言京方以祥瑞事媚上都水使者赵寔行河得两首以为瑞京信之曰此齐小白所谓象罔见之而伯者也居中曰首岂容有二人方以为异而京独主之意殆难测乎乃出弃金明池以居中为爱已自韩忠彦罢相降手诏自今毋任外戚为三省执政至是康国言称执政者专指三省而枢宻无与居中遂申前命贵妃郑氏亦不复辞矣
  窜方轸
  太庙斋郎方轸上书言左仆射蔡京睥睨社稷内懐不道专以绍述熙丰之说为自媒之计内而执政侍从外而帅臣监司无非其门人亲戚京每有奏请尽作御笔行出又语人曰京实啓之也善则称已过则称君必欲陛下敛天下之怨而后已尚书省元丰所造京恶其地不利宰相尽命毁之是之谓绍述可乎又建四辅郡屯兵数十万遣人为四总管及以宋乔年为京畿转运宻讽兖州父老诣阙请登封意在为东京留守乗舆一动投间窃啓呼吸羣助不知宗庙何所依恃乎京又建方田法欲扰百姓而盐法朝行夕改客钞遂为故纸赴水自缢不知几千万人自元符末陛下嗣服忠义之士投匦者无日无之京分为邪等黥配编置不齿仕籍则谁肯为陛下言哉又遣子攸日与陛下游戏以花石禽鸟为献则曰臣攸上进欲愚陛下使不知天下治乱也臣与京皆壶山人防云水绕壶公山此时方好看京讽部使者凿渠以绕山臣是以知京必反也陛下安可爱一国贼而忘社稷之重乎诏宣示京京言人臣无将有必诛之刑若言不实有反坐之罪望付有司于是命御史台鞫治狱具诏贷命流岭南
  禁同翡翠
  十一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十二月置黔南路
  广南经略王祖道说诱王江吉三州酋首杨义免等纳土遂城之为平允从三州又措置南海诸塞城之为镇州蔡京言祖道所奏牂牁夜郎纳土周二千余里又有文地兰那安外习等州亦皆纳土七千余里计三十县八十镇洞户四万一千率百官贺曲赦广西蔡京以下进官有差以是祖道又奏收南丹州为观州又建庭孚二州拓地数千里塞外诸蛮悉已纳土时虽建城塞其地荒瘴遣兵守戍歳有死亡无赋入皆辇内地金帛输之 二年并黔南路入广西仍治广西开边拓地妄诞之罪追贬前知桂州王祖道安置永州
  开潩河【入蔡河】
  黄河清
  明年三月诏曰国家承平百五十年三有河清之应而干宁军河清逾八百里凡七昼夜上天眷祐敢不钦承其以干宁军为清州
  置东南帅府望郡
  以扬江宁杭越洪荆南潭福及广桂为帅府真镇江润明防靖邵永封邕为望郡帅府仍兼总管用侍从官望郡以郎官以上为之既又诏于见兵额外帅府别屯二千望郡一千寻复罢之
  走马承受许风闻奏事
  庐州雨豆
  戊子大观二年春正月朔御大庆殿受八宝
  古制六玺唐始名宝绍圣末得秦传国玺崇宁中又得小玉玺其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皆鱼鸟篆也至是号传国玺曰受命宝九字玺曰镇国宝通天子之宝天子信宝皇帝行宝等为八宝置符宝郎隶门下省受命镇国二宝非常之器临幸则从六宝朝会则陈之
  赦
  蔡京表贺符瑞
  京言天下郡国所上符瑞八十七所拜表称贺自后言祥瑞及称贺不可胜纪不复录
  蔡京进太师
  加童贯节度仍宣抚
  武康节度提举龙徳宫熙河兰湟秦凤路宣抚使内臣建节始此其后杨戬蓝从熙谭稹梁师成皆踵之凡内侍寄资一切转行祖宗之法荡然无余矣
  河东北盗起
  杀巡检赵赟马珪及兵官甚众
  二月置诸州曹掾官
  建徽猷阁
  藏哲宗御集
  三月遣内侍谭稹使舒江滁扬等州
  夏五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以复洮州功赐蔡京玉带
  宣抚使童贯驻河州遣统制官辛叔献领大兵自岷州入贼兵逺遁遂复洮州又遣蕃兵将刘法杨徳领兵掩捕藏正布古由朗州分两路进至溪哥城藏正布古等惧不敢迎敌而降遂据之以为积石军奏至百官表贺进执政官一等以玉带赐京京请佩金鱼遂为故事寻升湟州为向徳军西宁州为宾徳军廓州为防御州洮州为团练州
  加童贯检校司空仍宣抚
  易镇奉宁贯由此恃功稍专军政选置将吏皆中防不复关朝廷矣
  六月泸南夷纳土
  泸南夷人达噜巴纳土诏以为珍州
  增文资六阶
  改寄禄官有左右者光禄大夫易右银青宣奉易左光禄正奉易右光禄通奉易右正议中奉易右中散奉直易右朝议
  秋八月置保州敦宗院
  以处翼祖后宗室也
  九月安化诸夷纳土
  黔西安化上三州及南思州诸峒井湖北辰靖州诸蛮及涪州防州南平州夷人并纳土幅员二万九千余里蔡京表贺
  旌节妇
  任氏为昌州卢氏妇夫死十年夫之别居亲兄强逼之任不能制自破其隂以死狱上封旌徳县君
  皇后王氏崩
  冬十月以石公弼为御史中丞
  公弼自左史迁蔡京曰国朝未有以左史除中丞者上曰公弼尝为御史矣盖是时有防斥卖元丰库物帛有司以朽壊贱估许百官分买公弼得分券论罢之宰相已取万疋即日缴纳故京于公弼除命非所欲也 先是吴执中为御史中丞荐两浙漕属毛注堪任台察诏令召见未及对而执中罢注乞免对上弗可及注上殿论抑奔竞励名节去奸慝来规谏数事上大喜曰方今士大夫鲜廉寡耻卿知分义故有此召除主客郎中
  十二月葬靖和皇后
  祔永裕陵四年改諡惠恭绍兴七年改諡显恭
  己丑大观三年春三月亲试举人
  赐贾安宅等七百余人及第出身有差上制七言八句诗赐安宅等 先是小珰梁师成慧黠稍知书得为睿思殿文字外库专主传上防于外至是亦窜名进士籍中在第一甲第十一 中书侍郎林摅唱进士第有姓甄而呼坚名盎而呼快于是言者论其不学传笑中外
  夏五月制违御笔法
  诏中外官司辄敢申明冲改御笔处分者以大不恭论 政和三年诏应承受御笔处分无故违限一时者徒二年一日加一等三日以大不恭论 旧制凡诏令皆中书门下诏而后命学士为之至熙宁间有内降手诏作御笔手诏违御笔以违制坐之事无巨细皆托而行焉有不类上札者而羣下皆莫敢言也
  窜孟翊
  翊为学官有古学而精于易蔡京重之翊尝为京言本朝大徳应中微有再受命之象宜更年号官名一变庶事以厌当之不然期将近矣不可忽京闻之不乐且戒以勿狂未几上视朔文徳殿百官班欲退翊忽出一轴所画卦象赤白解释如平日所言唐突以献上大不乐诏编管逺方后死贬所
  六月蔡京罢
  京专国日久石公弼等交论其奸上亦厌京遂罢为太一宫使初上为端王时有郭天信者隶太史局元符末尝以事出入禁中上退朝天信必遮白曰王当有天下盖数数言之上即位恩泽皆俾视随龙人得信近天信气直敢言深以京为非每奏天文必指陈以撼京宻白日中有黒子上为之恐屡白不已至三四上始疑京故罢于是殿中侍御史毛注论京毁文昌旧省建临平新塔交植党与阴结奸谋及劾叶梦得为京腹心乃先罢梦得翰林学士而京亦寻罢
  以何执中为左仆射
  太学生陈朝老上书言陛下即位以来五命相矣有若韩忠彦之庸懦曾布之奸赃赵挺之之惷愚蔡京之跋扈今复相执中执中何为者耶是犹以蚊负山也初徐勣与执中俱为诸王记室勣持正尤见礼重然不至大用且尝入元祐党籍至是才复集贤殿脩撰召对上劳问甚渥曰卿久于外民疾苦当尽言之勣曰事固未易胜言唯茶盐法为最甚茶法取息太重故私贩者十百为羣被甲荷戈白昼公行若聚而为盗未易支吾旧法官盐州县常有三年之积客人沿边入中粮草钞法既行今许通商州县无积钞法大壊有误边计又纲运船米无欠折以般盐酬之今无般盐则米纲亦壊上曰为国用不足故行此法勣曰生财有道理财有义用财有法今国用不足在陛下明诏有司推讲而力行之上曰久不闻卿有言欲复用勣勣不愿留以显谟阁学士留守南京
  秋江淮大旱
  自六月不雨至十月
  冬十月大雨震雹
  甘露降尚书省
  上作诗赐执政以下
  蔡京致仕仍朝朔望
  提举编修哲宗实录大朝会许立宰相班初石公弼为中丞时论京奸状侍御史毛注初擢亦言京辅政已久罪恶非一孟翊妖奸而京受其书张懐素逆恶而京与之游林摅跋扈之党而致之政府宋乔年奸雄之亲而置之京尹其门人传播谓陛下恩礼优异即复相阴毒惨烈睚眦必报士大夫重足侧立莫敢正视京既罢相且致仕矣未几注复弹京留居赐第不自循省増饰台池外示闲暇执政大臣多出其门谋谟日闻牵制不改乞降前后章正京之罪俾速去国而给事何昌言又奏大臣被罪须有章疏合过门下省关报四方按京顷居相位擅作威福滥赐予以蠧国用轻爵禄以示私恩谓财羡皆诞谩务兴功为骚扰古人有一于此必加严刑而京兼有之自京再罢相士民以为京去可必而又以哲庙实录未竟而留今既成书去计杳然若非天变屡见有以警陛下人力其如之何上始下公弼前所上章降京太子少保致仕居于外而中丞何执中乃上书谓进退大臣当全体貌于是为京降诏略曰尚虑仇怨捃摭旧事下石倾挤弹劾不已故京得不重贬而且知京将复用矣时四方承平帑庾盈溢京倡为丰亨豫大之说视财物如粪土累朝所储竭矣 京于明年四月进哲宗实录
  庚寅大观四年春二月禁燃顶炼臂自毁者
  刺血断指之类
  张商英入对
  商英知杭州过阙入对上问向来党籍之由对曰臣尝作嘉禾颂大臣以此相媒蘖若非陛下洞悉本末臣何由出党籍上因语及蔡京乱纪纲事商英曰蔡京自来专任意不知都省批状便是条贯入状请宝便是圣防若前后失序安得不乱上曰京多用亲党商英曰京旧居两浙既贵浙人之髙赀巧宦者苞苴结托今皆为其心腹耳目上又曰近来风俗甚不美商英曰此正今日之大患也上曰已逐三十余辈矣商英曰余党尚多上曰百姓闻卿来皆鼓舞欣恱商英曰何干臣事是日商英初见圣躬微兴遂留商英为中太一宫使
  窜陈瓘陈正彚
  初瓘之子正彚闻承议郎蔡崈盛称太师蔡京福厚隂有动揺中宫之迹亟诣杭州告京有反状知杭州蔡薿执正彚送京师上命中丞何执中鞫之瓘自明州逮入开封制狱权尹李孝夀使吏胁瓘使承教正彚妄诉瓘语吏曰正彚安能知之愿得笔札悉以闻吏恐惧不敢与狱具瓘安置通州正彚流沙门岛
  夏五月停给僧牒
  毛注言天下僧尼增旧十倍凡数十万人祠部歳给度牒凡三万乞权住三年从之
  立词学兼茂科
  改宏词科为之明年二月谭世勣以试中除馆职后不书初歳一试或言不无幸中宣和五年诏附省试
  有星孛于奎娄犯帝座者再
  有星孛于中宫长数丈始出王良造父间遂歴阁道逆行入紫宫几遍埽垣内外座已退俄又进寻至西北入浊不见
  朱勔进花石
  初尚少政和中始盛号花石纲豪夺于民毫髪不偿坟墓之间尽皆发掘石巨者高广数丈载以巨舰挽以千夫凿河断桥毁堰拆闸数月方至京师一花费数千缗一石费数万缗勔又即所居创一圃林樾之胜冠于二浙后复取防建神霄殿塑青华帝君像其中监司郡守初到必朝谒焉
  九月庚寅朔日有食之
  罢剏增寺观额
  冬十月立贵妃郑氏为皇后
  后有异宠上多赉以词章天下歌之
  十一月丁卯郊
  置编政典局
  张商英请编熙宁元丰事号皇宋政典其目曰原庙新省除三舍导洛断例回河保甲将兵免役青苗吏禄守具礼乐营造茶马大略如此诏就尚书省置局差编修检阅官商英盖谓蔡京以绍述为名但刼制人主禁锢士大夫尔故作政典以黜其妄时商英稍事更变省六路上供钱钞罢东北盐又罢内库出剰钞盐归之有司亦不以少废报私怨且裁抑侥幸然性颇疎凡所欲为必先诵言于广座人皆得预为计而左仆射何执中阴患之又郑居中虽以外戚嫌罢枢宻而植党窥伺商英恶之居中乃与蔡薿刘嗣明之徒共陷商英又内侍杨戬提举后苑作有劳除节度使商英执不可诏曰祖宗法内侍皆寄资无至团练使者大有勲劳则别立宣昭等使以宠之未闻除节也戬益衔之 商英既置政典局久之有降防使通州安置人陈瓘上所着尊尧集于是瓘具奏且申政典局请于御前拆开有谓瓘当贻商英书瓘曰商英为相有所施为不于三省公行乃置局建官若自私者正恐尊尧集至而彼已动揺亟逺其迹犹恐不免况以书乎时中丞张克恭等阿附蔡京亦揣上防向京数条奏京政事且劾商英明年秋诏神宗徳业具在信史其政典无用可罢局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七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八  宋 陈均 撰
  徽宗皇帝【起辛卯政和元年止己亥宣和元年】
  辛卯政和元年春正月毁京师淫祠【凡一千三百余区】
  夏四月张商英罢
  大观间天文屡变上意恐甚逐蔡京于杭州四方相贺及商英相不知平心用人故侍从台谏官争设智以陷之防上眷益衰言者乞逐商英愈急意上必有所主不知商英既去而京复来矣中丞张克公又言商英尝毁谤先烈比中宫建立阴怀异意又引党人陈瓘龚夬邹浩之徒使上书且以己意令其客唐庚讽台諌击善良纵中书吏漏泄命令纳结近臣务使更革以鼓动天下凡数罪而给事中蔡嶷亦助克公排之乃除商英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寻落职知邓州
  秋九月郑允中童贯使辽寻以李良嗣来献取燕防诏赐姓赵
  贯既得志于西边遂谓北边亦可图尝自请觇辽又托辽使萧至忠言辽主欲识其面上信以为然故特命允中以端明充使往贺生辰而贯以节度使副之皆非故事也蔡京时在杭州闻贯出使亟附奏曰贯前日克敌借成算耳贯威名既传宜深藏之使莫测可也奈何遽遣出疆上报京曰辽主欲此彼既来要我因遂觇之不亦可乎贯至辽庭其君臣相聚指笑曰南朝人才如此然辽主方纵肆贪得中国玉帛玩好而贯所赍皆极珍竒至运二浙髹藤之具火阁书柜床椅等往遗之辽主所以遗贯者亦称是盖互相夸尚富侈而已贯使归至卢沟河有燕人马植者得罪于燕无所容遂见贯侍者陈有灭燕之防贯大竒之因携归改姓李名良嗣荐于上遂赐姓赵后辽人数移征索之讳不与复燕之议盖始此 去嵗给事中王汉之使辽归言辽主不务恤民而惟掊剥是好上下荒淫其相李俨亦恬于目前不为逺计其亡可待遂除吏部侍郎
  再窜陈瓘
  王安石尝着日録八十巻瓘初谓安石此书诋讪宗庙诬薄神考盖着撰在退居钟山怼谤君上之时读其书论其事不考其时可乎及瓘贬亷州乃着合浦尊尧集以日録诋讪之罪归于蔡卞其后北归谓刘安世曰昨在谏省尝以王荆公比伊尹伊尹未尝诋汤胡可比也又尝以为神考之师神考用荆公止九载何尝终以其人为是乎瓘之前言可谓过矣于是复着四明尊尧集痛絶王氏以发扬熙宁用舍宰臣本末之绪而自明区区改过之心尊尧所以立名者盖以神考为尧以主上为舜而助舜尊尧也书成藏之于家及是奏张商英已罢何执中乃请治尊尧集诋诬罪勒停台州覊管寻移楚州
  冬十月窜张商英
  初商英有时望而武安节度使郭天信于上前称道之商英亦欲借助遂相结纳使将仕郎俞负及僧惠洪达其语言时商英稍裁抑宦寺间言浸入蔡京之党乘上意于商英寖衰因论商英与天信交通漏泄省中语且言天信先开其端于内俟上之动息以报乃从外庭决之莫不如意商英既罢郑居中等恶商英请推究之张克公亦亟论商英与天信交通状事下开封狱具商英衡州安置天信贬新州负惠洪皆逺配商英在元祐时作嘉禾颂以文彦博吕公着比周公又作文祭司马光极其称美后乃追论其罪至以宣仁比吕武蔡京强置党籍中天下既共恶京而商英与异论以故天下皆翕然推重云宣和三年冬卒于京南时陈瓘寓山阳方与客防食闻之遽止酒而起叹伤久之客有以为疑者瓘曰张固非粹徳且复材疎然时人归之今其云亡絶人望矣近观天时人事必有变革正恐虽有盛徳未必孚上下之听殆难济也
  壬辰政和二年春二月蔡京复太师赐第京师
  三月亲试举人
  赐莫俦以下七百余人进士及第出身有差赐诗改赐箴云 初御史李章言作诗害经术自陶潜至李杜皆遭讥诋诏送敕局立法宰臣何执中遂请禁人习诗赋至是故赐箴未几知枢宻院吴居厚侍御筵进诗改为口号后圣作屡出士大夫亦不复守禁矣先是御笔付知举蔡嶷士人程文有讥诬先烈动
  揺国是以害绍述并签帖真巻进入当痛惩戒寻御批潮州贡士林伯逺试防虽已黜落议论不正有害学术屏出学编管永州知举蔡嶷以下降斥有差
  夏四月燕蔡京内苑
  辅臣亲王皆与上亲为之诏畧曰诏有司扫除内苑太清楼涤内府所藏珍用之器集四方之美味前期阅集亲幸其所用宫中女乐列奏于庭命子楷侍侧劝劳又出嫔女鼓琴玩舞劝以琉璃玛瑙白玉之杯京亦上记畧曰太清之燕上曰此跬歩至宣和令子攸掖入观焉东入小花迳南度碧芦丛又东入便门至宣和殿只三楹左右掖亦三楹中置图书笔砚古鼎彛罍先陈几案牀榻东西庑侧各有殿亦三楹东曰琼兰积石为山峯峦间出有泉出石窦注于沼此有御札静宇榜梁间以洗心涤虑西曰凝芳东曰积翠南曰琼林北有洞曰玉宇石自壁隐出崭嵓峻立竒花异木扶疎茂宻后有沼曰环碧两傍有亭曰临漪华渚治次有山殿曰云华阁曰太宁石右蹑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垂云骞鳯层峦百尺髙峻仰视峭壁攒峯如深山大壑次曰防春阁下有殿曰玊华前殿之侧有御榜曰三洞琼文之殿以奉髙真有种玊緑云轩相峙日午谒者引宰执以下入女童四百靴袍玉帯列排塲下肃然无敢謦欬者宫人珠笼中立束帯秉扇拂壶巾剑持香毬拥御座以次立亦莫敢离行失次者上顾谓羣臣承平无事君臣同乐宜畧去苛礼饮食坐次当自便无间执事者以寳器进上酌酒以赐命皇太子嘉王楷宣劝又以惠山泉建溪异毫命烹新贡太平佳瑞茶饮之上曰日未晡可令奏乐殿上笙竽琵琶箜篌方响筝箫登陛合奏宫娥妙舞上又曰可起观羣臣凭栏以观又命宫娥抚琴擘阮已而羣臣皆尽醉
  禁史学
  从监察御史李彦章之请也诏士勿兼习史学初翰林学士蔡嶷等请令人复试时务防参以汉唐歴代为问至是令寝前诏勿行
  罢鬻官田
  范坦等坐献鬻田之防安置广州
  五月却羡余贡
  利州路转运副使张臣献羡余三十万缗为言者所论诏特罢之寻除名编管池州
  蔡京落致仕赴都堂议事【三日一至都堂】
  罢科举
  秋八月焚元祐制词
  九月改官名以太宰易左右仆射
  诏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少师少傅少保为三孤以左辅右辅太宰少宰易侍中中书令左右仆射之名旧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及尚书置令并罢又诏武选官称以通侍正侍中侍中亮中卫左武右武大夫易内客省延福宫景福殿客省引进四方馆东西上閤门使凡七阶中亮中卫郎易客省引进副使左武右武郎易东西上閤门副使凡四阶并为横行以武功武徳武显武节武畧武经武义武翼大夫易皇城至供备库使凡八阶以武功武徳武显武节武畧武经武义武翼郎易副使亦八阶为大使臣故内殿承制至三班借职为敦武修武从义秉义中训中翊成忠保义承节承信郎进武进义校尉凡十二阶为小使臣军将等为进武进义副尉守阙进义副尉凡三阶殿侍为下班祗应 医官亦易为成全保和保安大夫成全保和保安郎 又诏太尉系古官旧掌武事名称已改为武选一品位在节度使之上其仪物班序居执政之次 寻又罢妇人封郡县君立夫人至孺人凡八等 六年诏假将仕郎去假字假承务郎为登仕郎假承奉承事为从事旧将仕为廸功旧登仕为修职旧通仕为从政余并仍旧通为十阶又诏于武臣横行内増亲卫翊卫拱卫协忠履正宣正大夫通旧为十三阶郎亦如之惟不置通侍改诸州幕职判司置六曹参军并掾以郡大小事繁简而定其员数凡添五百四十一员以革员多阙少之 时四选官凡四万三千有竒而阙止一万四千有竒
  冬十一月戊寅日南至御大庆殿受元圭大赦
  内臣谭稹经营河东边事至晋州得异物于民间似石非石似铜非铜长尺余濶寸余厚二三分色赤黒首末素质中有古篆籀文其上两傍横出两尖如云气之状莫知何物也稹归以古物进蔡京见之谓此为元圭即天锡禹者晋尧所都也遂令守臣吕公雅奏陈公雅又寻得石文隐约四字曰天正尧瑞于是行大朝防礼受圭于正衙大赦天下赦文云锡乃元圭维时大宝内赤外黒上鋭下方蕴隂阳之全精体乾坤之盛徳温润而泽有云行雨施之文追琢其章着地平天成之象或言此圭乃开徳府通判王景文家藏旧物献之于朝景文遂有増秩与郡之命
  蔡京进封鲁国公何执中进少傅改太宰仍兼门下侍郎
  行给地牧马法
  初熙宁中尝诏给地牧马才行于陜西未几而止是年诏复行之先自京东河北以旧牧地募人养马然后推之于诸路受田一顷仍蠲其税令牧马一万诸路至九万匹 宣和二年罢之以民户所养马填阙马禁军 五年复给地牧马法
  癸巳政和三年春正月王安石追封舒王
  寻诏封其子雱为临川伯配享文宣王庙后改从祀
  二月崇恩太后刘氏暴崩
  后负其才每曰章献明肃大误矣何不裹起幞头出临百官上尝谓蔡京曰朕前日大病那个便有垂帘意那个者谓后也又曰朕不得不闗防使人当殿门与之劒若非宣召勿问何人入门者便斩之至是后以不谨无疾而崩死之日天为黄霾异常始事觉上谕辅臣以后不谨且重曰不幸京曰宫禁比修造多凡事失防防宜有此等且古今自有故事不足烦圣心忧闷何执中忽进曰太后左右愿陛下多置人侍奉以妇人女子加之愧惧万一不虞则陛下不可负杀嫂之名也上愕然因曰不欲即此决之晚当召卿来议晩果复召辅臣既入殿议将废之而太后已崩盖为左右所逼自即帘钩而缢焉上曰孟氏已废今崇恩又废则泰陵无配矣防其已崩故掩其事云
  罢勲官
  三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玉清和阳宫成
  即福宁殿东诞圣之地作宫至是成奉安道像上诣宫行礼 七年改为玉清神霄宫 时道教之盛自道士徐知常始赐号冲虚先生徐守信赐虚静先生刘混康赐葆真观妙冲和先生后并赠大中大夫
  置俊选士
  改内外舍为之
  赦梓防路
  以筑漆椿八州毕也 是嵗南平夷戎州保州夷各纳土
  颁五礼新仪
  大观初诏置仪礼局于尚书省二年诏访求古礼器又诏讨论臣庻祭礼又诏言礼当追述三代之意开元礼不足法今亲制冠礼沿革付议礼局五礼率视此编次至是书成局罢 又置礼制局讨论古今宫室车服冠冕之度冠婚丧祭之节 中丞王黼亦乞颁宣和殿博古图命儒臣考古以正今之失乃诏改造礼器自是鼎俎豆笾之属精巧殆与古同 六年制妇人祭器 初以士民吉凶多用委巷之礼乃颁新仪吏奉行甚严民更苦之宣和年诏罢 二年礼制局及大晟府制造所协声律官并罢
  閠月改公主号
  改公主为帝姬易国号以美名二字两国者以四字郡县主为宗姬族姬
  五月葬昭怀皇后【附永泰陵】
  定宫闱内省官制
  置尚书内省以掌外省六曹所主之事有内宰副及治中等官内史及都事以下吏员
  秋七月颁新燕乐
  此乐乃古征角招君臣相悦之乐也先是并制匏笙埙箎八声始备诏颁焉
  贵妃刘氏薨追諡明达皇后
  寻祔神主于惠恭皇后别庙
  七月保和殿成
  上自记之有曰乃诏有司徙屯营于宫垣之外移百舍宇俾就便利得其地迁延福宫于宫城之北即延福旧址作保和殿五楹挟三东侧殿曰出光西侧殿曰保光保和之后有殿曰燕颐西傍有殿曰怡神曰凝神其楹数如保和总为屋七十五间工制甚巧人致其力始于四月癸巳至九月丙午殿成上饰纯緑下漆以朱无文藻绘画五采垣墉无粉泽浅黒作寒林平逺禽竹而已前种竹木犀梅桐橙橘兰蕙有嵗寒秋香洞庭吴防之趣后列太湖之石引沧浪之水波池连绵若起若伏支流判萦纡清泚方壶长江逺渚之兴左实典谟训诰经史以宪章古昔有典有则右藏三代鼎彛爼豆敦盘尊罍以省象制器参于神明荐于郊庙东序置古今书画第其品秩玩心游思可喜可愕西挟収琴阮箫砚以挥毫洒墨放怀适情云云
  冬十一月癸未郊
  上搢大圭执元圭以道士百人执仪卫前导蔡攸为执绥官玉辂出南薫门至玉津园上忽曰玉津园东若有楼台重复是何处也攸即奏见云间楼台殿阁隐隐数重既而审视皆去地数十丈顷之上又曰见人物否攸即奏若有道流童子持节盖相继而出云间衣服眉目歴歴可识攸遂请付史舘京率百官称贺
  甲午政和四年春正月置道阶
  凡二十六等先生处士八字六字四字二字视中大夫至将仕郎而不给俸 重和初别置道官自太虚大夫至金坛郎凡十六等同文臣中大夫至廸功郎道职自冲和殿侍晨至凝神殿校经凡十一等侍晨同待制检籍同修撰校经同直阁皆给告身印纸经道箓院磨勘功过注授加官差遣八品用防如命官
  夏四月阅雅乐
  初阅宗子雅乐有官者并迁秩无官者二百八十人并与承信郎次阅太学辟雍诸生雅乐大司成以下并迁秩诸生量与推恩
  五月丙戌祭地奉太祖配赦
  蔡京奏祭之日城中大雨几尺而銮辂自宫至郊日光照耀又太史奏是夕五纬循轨典掌官吏称有队仗风雨之声鬼神之状又有黒气数十丈贯于坛壝皆陛下严恭之应乞宣付史舘从之
  内侍杨戬加节度
  赏制乐传宣之劳也
  秋八月宣和殿桧生玉芝
  又诏有鹤三万余只盘旋云端之上并许称贺云
  延福宫成
  上亲记之畧曰延福宫旧占京城之西北隅连禁御通仙韶瞰城堙背班直下窄桷榱仅足蔽风雨爰筮爰问询于师言克协朕志合于大同乃役禁旅及敞永巷城之西序大兴营造増光前烈而徙延福于拱宸之北宫为南向适得地中因宫名次曰蕋珠又为
  之书其亭曰碧琅玕晨晖傍于【阙】    千秋方缭以修廊连亘千柱耸以殿阁増固面势宫之左为位二其殿则有穆清成平防宁睿谟凝和昆玉羣玉而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葆鈆英云锦兰薫摘金之阁居其东繁英雪香鈆华琼华文绮绛葩秾华緑漪瑶碧清隂秋香丛玉扶玉绛云之阁居其北防宁之北叠石为山而上起殿曰翠防旁为二亭曰云岿曰层巘凝和之次阁曰明春髙为层重自下而睥睨之百一十丈有竒径量之十楹而袤阁之侧为殿二曰玉英曰玉涧其背则附城筑土植杏名冈覆茅为亭修竹万竿其下翠榦碧栏交相隐映宫之右为位二阁曰宴春自方取之凡十二丈又舞台四列山亭三峙为圆池以名海列二亭以跨海架石梁以升山亭曰飞华横度之四百尺而赢纵数之二百六十七尺而减丛石为基疏泉为湖湖之中作堤以接亭堤之中作梁以通湖梁之上为茅亭以待憩寒松怪石嘉花异木鬭竒而争妍鹤亭庄鹿砦莲濠孔雀之栅椒漆杏花之园西抵丽泽不类尘境 旧有延福宫祖宗以为燕防之所而制不甚广京欲以宫室媚上召内侍童贯杨戬贾详何防蓝从熙讽以禁中逼窄之状五人听命乃尽徙内酒坊诸司又迁二僧寺并军营于他所五人者既有分地因各出新意故号延福五位五位既成楼阁相望引【阙】水天源河筑土山其间竒花怪石嵓壑幽胜宛若生成
  置延康述古殿学士
  改端明殿学士为延康殿学士枢宻直学士为述古殿学士
  冬十月
  是嵗女真破辽国宁江府
  初辽主天祚刑赏僭滥色禽俱荒女真东北五国与为邻五国之东接大海出名鹰自海东来者谓之海东青小而狡健能擒鵞鹜爪白者尤以为异辽人酷爱之嵗终求之女真女真至五国战鬭而后得女真不胜其烦又沿边诸帅如东京留守黄龙府尹等每封官名邀女真礼物于是诸郡皆潜附阿固达谋举兵以拒辽人二年春天祚如混同江钓鱼界外女真之长在十里外者以故事皆来防酒酣天祚使诸人歌舞为娱阿固达独不从天祚谓枢密使萧奉先曰阿固达意气雄豪顾视不常宜以事诛之奉先曰小人何知杀之伤向化心阿固达既归疑契丹知其意即先谋称兵呑并邻郡部族天祚虽屡遣人呼之不复至矣于是尼堪乌舎等为谋主尼楚赫伊里罗索实黙等为将帅秋集女真诸部甲马二千犯混同江东至宁江州时天祚射鹿庆州秋山闻之不以耿意遣海州刺史髙仙夀讨之为女真所败失宁江州先是州有场女真以北珠生金人参松实白附子蜜防麻布之类为市州人低其值且拘辱之谓之打女真州既陷杀之无遗类获契丹甲马三千退保长白山之阿勒楚喀阿勒楚喀者女真所居之地以水为名也是时天祚出秋山赴显州冬山射虎闻警不行以萧奉先弟嗣先帅奚契丹五千人屯珠楚店临白江与宁江州女真对垒女真潜伏混同江掩击之嗣先兵溃骨肉辎重牛羊金帛悉为女真所得复以兵追杀又获甲马四千女真皆骑兵刻小木牌系人马为号五十人为一队前二十人重甲持戈矛后三十人轻甲持弓矢每遇敌必二人跃马而出先观阵之虚实四面结队而驰击百歩之外弓矢齐发无不中者其分合出入应变周旋人自为战所以胜也 契丹故事军国大议汉人无与天祚自两败后谓奉先不知兵召宰相张琳吴庸付兵十万人使讨之即降宣制中京上京长春西辽四路计人户家贯备一军富人有出一二百军者家产随竭琳辈又非经济才统御无法器甲听人从便往往以枪刀氊甲充数弓弩铁甲百无一有于是分四路并进独拉林河一军深入遇女真交锋稍却走还其壁都统沃哩布者以为汉军遁即领契丹兵弃营而奔汉兵尚三万余推将作少监武朝彦为都统再与女真战遂大败余三路闻之亦退归其域既而尽为女真所攻陷千里萧然丁壮斩戮几尽婴儿则贯缚索上为戏应辽东界属女真阿固达悉掳之为用至有铁骑万余 初珠赫之败兵多逃归萧奉先惧其弟嗣先获罪妄云溃兵惧诛若不一赦将为腹心患天祚从之自是人皆曰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每遇敌辄奔女真遂有轻契丹之心矣
  乙未政和五年春正月滤南晏夷叛寻讨平之
  泸南熟夷晏州六县其众黠勇喜鬭为诸夷所畏泸南安抚贾宗谅尝以敛竹木扰之至是以非罪杀其酋长夷人愤怨大酋卜漏结诸夷有众十万余人分兵四出攻围乐共城及长宁武宁二县遂陷梅岭堡梓路转运赵遹提刑贾若水急督宗谅进兵江安县以当贼分三路入晏州贼守隘甚严累石栅设伏左右遹前知贼谋即以兵掩击贼伏兵官军鏖战连日未解遹遣偏将自间道出贼不意贼腹背受击大溃悉破其隘栅贼退走遂平之生擒卜漏拓地千里十二月捷书至御殿受贺宰执各进一秩曲赦四川
  二月立定王桓为皇太子赦
  以童贯领六路边事
  以承奉殿前处分边防司为名
  三月亲试举人
  赐何防以下六百九十二人及第出身有差
  夏人防边
  夏四月建葆真宫
  置右文殿【改集贤殿为之】
  置宣和殿学士
  以蔡攸为之后以犯纪年改保和殿
  六月天成圣功二桥成
  都水使者孟昌龄请开凿大伾三山两河囘引河流于河阳作浮梁二至是毕工睗名颁徳音于河北京东西诸路皆调夫赴役凡数十万人两河之人愁苦殆不聊生未几水涨桥坏
  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八月建明堂
  诏立明堂于大内丙地命蔡京为明堂使蔡攸讨论指画制度蔡绦蔡翛与殿中监宋升参详梁师成为都监童师敏为承受分置官属月役二万人于是徙内藏左藏诸库及秘书省于外即其地建焉内出小様示百官其制兼取夏世室商重屋周九尺之筵而黜诸儒臆説内立四柱为太室外立八柱为四室并太室而五上八牕为圆屋下四隅为方屋而堂之制则取唐则天故事以涂金云龙为之故诏书有考古皆合其制大备等语时秘书省移于宣徳门之东亦类古之东观云
  窜陈邦光
  居池州先是邦光为太子詹事防蔡京献太子以大食国琉璃酒器罗列宫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闻以道徳相训乃持玩好之器荡吾志即命左右碎之京闻邦光实激太子讽言者击逐之
  流星出柳
  急流至浊没赤黄色有尾迹照地占者以为天子宗庙有喜国家建造宫室之象蔡京率百官表贺
  浙西水
  冬十一月高丽遣士入学
  凡五人明年亲防赐四人上舍及第遣归其国
  是嵗女真败辽师于混同江
  天祚下诏亲征女真率蕃汉十万人出长春路命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努副之以精兵二万为先锋余分五部北出骆驼口车骑亘百里别以汉军歩骑三万人命萧呼都克为都统柴谊副之南出宁江州赍数月之粮期必灭女真师至鸭緑江人心疑惧阿固达以刀剺面仰天大哭谓其部落曰不若杀我以降诸臣皆拜曰事至此当誓死一战乃与延禧遇乘其未阵三面急击之天祚大败女真亦不急追徐收所弃辎重而已天祚昼夜驰五百里退保长春女真乘胜遂并渤海辽阳等五十四州时朝廷遣侯益使辽留两月竟不及见辽主而还
  丙申政和六年【辽天庆六年】春正月以童贯为陜西两河宣抚使
  闰月置道学
  重和元年诏州县学兼养道流増置士名自元士至志士凡十三品嵗大比襴襆就试宣和二年罢道学
  二月上清宝箓宫成
  蔡京命童贯等广延褔宫以媚上宫成既跨旧城取壕外地又自名第六位跨城之外浚壕深者水三丈东则景龙门桥西则天波门桥二桥之下垒石为固引舟相通而桥上人物自通行不觉也名曰景龙江江之外为鹤庄鹿砦文禽孔翠诸栅多聚逺方珍怪蹄尾动数千实之又为村居野店酒肆青帘于其间每嵗冬至后即放灯自东华门以北并不禁夜徙市民行铺夹道以居纵博羣饮至上元后乃罢谓之先赏后又辟之东过景龙门至封邱门时温州林灵素因徐知常得幸于上托言有天人降云天上神霄玉清府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是其弟皆玉帝之子又有左元仙伯书罚仙吏禇慧等八百余官乃谓上为长生大帝君蔡京为左元仙伯而已即禇慧也上喜又以景龙门对晨晖门作上清宝箓宫宫中山包平地环以佳水清流列之馆舍台阁多以美材为楹栋不施五采有自然之胜上下立亭宇不可胜计若江南陈后主三品之石姑苏白乐天手植之桧皆取以实之又于宫前作仁济辅政二亭命道士施水药于民上时登皇城下视之由是开景龙门城上作复道通宝箓宫以便斋醮之路上数从复道上往来未几则有期门之事矣 明年又诏创神霄玉清万寿宫于天下以旧天宁观为之无观则以寺充仍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之像 寻诏以宰执兼宫使副
  修御河新堤科免夫役
  诏距役所一百二十里以上州军合起夫并许纳钱免役
  广京城
  诏朕荷天祐序男女仅五十人可令有司展筑京城缮诸王外第与帝姬下嫁仍不得移民居
  夏四月何执中致仕
  以太傅就第朝朔望恩数如旧上曰自相位得谢古难其人本朝数十年无此事执中曰惟张士逊以太傅邓国公就第
  以蔡京縂治三省事
  三日一朝仍赴都堂及轮往逐省视事未几又令朝朔望三日一知印当笔
  五月郑居中刘正夫为太宰兼门下中书侍郎
  初哲宗实録蔡京专一编修政和三年成及上用郑居中而京惧乃收用蔡确子懋为两制讨论其父确元丰间防立功遂以王珪为不忠以沮居中居中珪婿也懋诬诋宣仁尤甚乞改修哲宗实録尚未为快又乞修哲宗正史作哲宗纪及列传皆加以御制之目使人不得拟议
  六月皇太子纳妃朱氏【伯材之女也】
  秋七月沅州土豪叛讨平之
  先是沅州得明堂巨木于卢阳县调丁夫入水凌寒挽之水澁氷重偶挽折其鼻吏以为罪罗织棰楚众惧敛钱赂吏吏不许于是土豪黄安俊遂举众叛知州张建侯知县王宪出兵讨之皆遇害进围沅州湖北都钤辖刘亚遣兵击之安俊为其党所杀余众悉平曲赦湖北
  筑震武城
  寻升为军童贯以进筑功加开府自崇宁初用王厚之议再收复湟鄯至是唃厮罗之地悉为郡县矣
  诏丰豫盛时毋为裁损计
  诏戒羣臣挟奸罔上当丰亨豫大极盛之时毋为五季变乱裁损之计榜朝堂刻石尚书省
  八月修玉牒属籍
  宗正寺奏修玉牒属籍太祖以下徳惟从世令子伯师太宗以下元允宗仲士不善汝魏王以下徳承克叔之公彦夫以昭穆分世
  置亷访使者
  改走马承受为之靖康初复旧寻罢
  两浙水
  九月诣和阳宫上玉皇徽号
  大赦
  赦京西路
  以修京西大内成也
  置荆南及鼎澧路
  分湖北路置之
  増贴职
  诏旧贴职惟直秘阁直龙圗阁右文修撰不足以待多士可増置直徽猷显谟宝文天章阁秘阁集英殿修撰并旧为九等
  冬十一月诏枢密事令童贯与议
  须面议者许赴院面议当同进呈者许同进呈
  己亥郊
  置提举坑冶官
  提举东道九道坑冶其后罢复不常不尽録 宣和初蔡京言臣自崇宁初承乏宰事诚不自揆行其所知而陛下以尧禹自任幸听其说故得施一二永惟理财之源当不取于民国用自富故取货于地而修坑冶之官复鼓铸之法自崇宁迄政和五年在京货于库务所积一千三百余万诸监所铸九百余万诸路所储三千余万通内外所有凡五千万有竒未尝有不足之忧既而邪臣在位肆行更革坑冶官徐堙槁置千里乃罢铸钱监既无地宝又无泉货遂括天下白地増四方酒价取其毫末以为足国之计今京师虽复塩法仅足日用外方漕计阙乏见侵常平钱米及用诸司封桩迄今迨尽前日改法之人惧罪难逭乃倡为浮言曰自崇宁以前失于措置以至于此臣不敢生受暗黙故輙具本末臣鼠技已穷无以上助万一欲及兹时内委宰执六曹外付诸路监司讲求措置庶无后时之悔明年熙丰诸路钱监十九处嵗铸钱仅六百万言东南惟存废迹利源既失公私匮之宜复其旧令复提举坑冶官铸钱
  十二月刘正夫致仕
  自张商英罢相蔡京益变法度郑居中在右府毎为上言之及为相四方欣然望治讫不能制京至是以疾致仕正夫既罢厥后王黼误国召乱余深白时中李邦彦辈皆鄙夫患失之徒云
  创公田所
  京西旧多旷土宝元康定间时轻其赋募民垦辟地无遗利政和初始议増税民已不能支未几后苑作使臣杜公才献言汝州有地可为稻田乃置稻田务主以内侍杨戬皆按契劵而以乐尺打量其赢则拘入官而又并河东北三路皆括之于是大扰农民困敝仅能输公田钱而正税不充矣时内侍张玉营缮所亦效后苑公田所为取足无算及戬死而公田营缮事皆并入西城所以内侍李彦主之其纵暴病民又甚于前矣
  是嵗女真陷辽白海军
  辽渤海人髙永昌杀其东京留守萧保先自称大渤海国皇帝据辽东五十余州辽主遣其宰相张琳讨之至沈州女真遣兵来援渤海琳败绩乃以燕王淳为都元帅仍募辽东人号怨军者二万以行至干州武朝彦等谋杀淳不克复召淳还遣萧徳恭耶律伊都等屯田为备既而女真击破渤海军斩髙永昌其众散为盗所至掳掠而辽不能制
  丁酉政和七年【辽天庆七年】春三月以童贯领枢密院事初命贯带同签书枢密院事寻以元丰官制不置签书遂改命焉时边人屡奏辽无故聚兵易州恐有他意诏诸路调兵赴沿边将以边事付贯命督师以驻寻落城
  茂州夷防邉
  将官李泳等死之
  夏四月羣臣防上为教主道君皇帝
  诏道院畧曰朕乃上帝元子为太霄帝君悯中华被金狄之教遂恳上帝愿为人主令天下归于正道卿等可上表章防朕为教主道君皇帝止用于教门章疏寻诏翰林学士承防王黼宣和殿学士蔡攸盛章等至宣和殿观神霄降临黼作记上之自后神怪之事不悉书
  五月祭地
  先诏玉虚殿上皇地祗徽号至是祭地于方泽降徳音
  六月置承宣使
  改节度观察留后为之
  是月大雨雹
  大如拳或似一升器物两时而止先是夏雨有两鱼落殿中省防事屋上
  秋七月熙河环庆泾原地震
  旬日不止坏城壁庐舍民居压死者甚众 时上以旱干灾异为念侍御史黄葆光上防言今之所以致隂阳之变者盖陛下恭俭敦朴以先天下而蔡京侈大过甚陛下以绍述为心而京所行乃背元丰之法陛下随宜増益追崇先烈而京强悍自专不肯上承徳意兼郑居中余深依违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责此天气下而地不应也防入不报
  置提举御前人船所
  时东南监司郡守二广市舶率有应奉又有不待防但送物至都计防宦者以献大率灵壁太湖慈溪武康诸石二浙竒竹异花海错福建荔枝橄防龙眼南海椰实登莱文石湖湘文竹四川佳果木皆越海渡江毁桥梁穿城郭而至植之皆生而异味珍苞则以健歩捷走虽甚逺数日即达色香未变也至是蔡京言陛下无声色犬马之奉所尚者山林间物乃人之所弃但有司奉行之过因以致扰愿节其浮滥乃请作提举淮浙人船所命内侍邓文诰领之京以曩备东封船二千艘及广济兵士四营又増制作牵驾人乞诏人船所比直达纲法自后所用即从御前降下使许应奉如数贡入余皆不许妄进又诏不许为粮纲船及役百姓且戒毁人坟墓庐舍及黄封帕防人园囿所植凡十余事独令朱勔等六人任事由是稍戢不两嵗益甚于旧勔由是授节钺诸路大扰以至于乱
  八月郑居中罢
  母丧去位
  九月辛卯大飨明堂
  初礼部尚书孔光凝等言月令秋季大享帝説者谓徧祭五帝也曲礼大享不问卜説者谓祭五帝于明堂莫适卜也周官太宰祀五帝则掌百官誓戒説者谓祀五帝于四郊及明堂而王安石以谓五帝者五精之君昊天之佐也惟其为五精之君故分位于五室惟其为昊天之佐故与享于明堂自神宗下诏惟以英宗配上帝而悉去从祀羣神陛下肇视宏规秋季大享位五帝于其室既无比以称神之嫌止祀五帝又无羣神从祀之黩则神宗黜六天于前陛下正五室于后其揆一也从之乃诏并祀五帝
  盗起淮西命内侍谭稹讨平之
  是月初约宗室科条
  徒以下宗正训治徒以上制勘
  冬十月初御明堂
  以是月天运政治布告天下又颁来嵗嵗运厯自是月朔布政孟春颁厯率推考气运具之文辞而以为常
  十一月诏蔡京五日一朝
  时童贯欲生北衅密遣人使海上约女真而京不能遏因上章劾贯且谓贯本臣荐他日恐累况与臣同列臣实耻之上欲罢贯所领改为司空令致仕时官制无司空将特命之防京子攸救止于是京告老诏罢省细务五日一朝赴都堂视事而贯日赴朝班若京是日入则贯避不出朝他日则如故此乃蔡攸别録之语恐未必然姑存之
  郑居中起复太宰余深少宰
  有星如月
  徐徐南行而落光照人物与月无异
  十二月天神降坤宁殿【上自作记】
  修神保观
  神保观者俗谓二郎神也都人素畏之自春及夏倾城男女负土以献名曰献土又有餙作鬼使巡门催纳土者人物络绎乗舆亦微幸以观之或谓蔡京曰献土纳土非佳语也后数日有防禁絶
  作万寿山
  上之初即位也皇嗣未广道士刘混康以法箓符水入禁中建言宫城西北隅地协堪舆倘形势加以少髙当有多男之祥始命为数仞岗阜已而后宫占罴不絶上甚喜于是崇信道教土木之工兴矣一时佞幸因而逢迎遂竭国力而经营之至是命户部侍郎孟揆筑土増髙以象余杭之鳯凰山号万寿山后因神降有艮岳排空之语因名艮岳宣和四年始告成御制记文凡数千言六年有金芝产于万嵗峯改名寿岳门号阳华入门两傍有丹荔八十株大石曰神运昭功者立其中旁有两桧一夭矫者名曰朝日升龙之桧一偃蹇者名曰卧云伏龙之桧皆玉牌填金字书之岩曰玉京独秀太平岩峯曰庆云万态竒峯又有綘霄楼金碧相间势极髙峻在云表尽工艺之巧无以出此运四方花竹石积累二十余年山林髙深千岩万壑麋鹿成羣楼观台殿不可胜计
  戊戌重和元年春正月御大庆殿受定命宝大赦初八宝既备上曰八宝者国之神器也命再剏乃我受命者也因诏于阗国上美玉久而得之为玺九寸用鱼虫篆其文曰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夀无疆号定命宝至是御殿受之百官称贺
  二月夏人冦边【将官张廸死之】
  初通使女真约夹攻辽
  建隆以来女真尝自其国之苏州泛海至登州卖马故道犹存去夏有汉儿髙药师者泛海来具言女真攻辽国事登州守臣王师中以闻乃诏蔡京童贯共议命师中募人同药师等赍市马诏以往而不能达至是复委贯选人使之遂遣马政同药师讲买马旧好由海道入苏州至其国阿固达所居按春川拉林河其长男曰阿古及侄尼堪乌舎辈皆用事呼郎君问遣使之由政对以贵朝在大宋太祖皇帝建隆二年时遣使来卖马今主上闻贵朝攻陷契丹五十余城欲与贵朝通前好兼闻契丹天怒人怨本朝欲与贵朝共行吊伐以救生灵涂炭虽本朝未有书来特遣政等军前共议若允许后必有国使来也阿固达与尼堪等共议数日遂质登州小校六人遣渤海人李善庆生熟女真二人赍国书并北珠生金貂子等来 是春正月辽燕王淳将讨怨军而女真遽至淳与之遇于徽州未陈而溃淳与麾下五百余人退保长伯鱼务于是女真度辽西大掠经新成懿壕渭五州皆降之又遣栋摩王攻怨军亦败之天祚在中京闻报震惧令内库裒珠玉珍玩五百余囊择骏马二千匹私谓左右曰若女真必来吾与南宋为兄弟夏国为甥舅何忧哉及女真归边备稍寛天祚益自肆矣 贯尝与熙河钤辖赵隆议燕云事隆极言不可贯曰君与此当有异拜隆曰隆武夫岂敢干赏以败祖宗二百年之好异时衅生虽万死不足以谢天下
  三月赦四川
  以城石泉军増筑九堡毕工又绵茂州夷平也知成都府刘义叟言绵茂开拓甚广自唐以来八国巢穴已空诏许百僚称贺
  以蔡鞗为宣和殿待制
  鞗京之子尚康福帝姬驸马都尉帯文阶自鞗始
  亲试举人
  赐王昻以下七百八十一人及第出身有差 勅令皇子嘉王楷赴廷对有司考为第一上不欲令魁多士升昻为榜首
  夏四月窜张根
  根时为淮南运使坐论东南诸路阙乏之由遂及修造之侈赐第锡帯之滥又言花石纲骚扰之害大忤权贵由是落职监信州商税寻又贬置郴州
  五月壬子朔日有食之
  置经制司
  尚书省置司讲画诸路财赋
  六月王宷刘昺坐妖讪诛窜
  诏朝奉大夫前知峡州王宷资政殿学士刘昺酬倡诗歌悖逆妖讹不道宷伏诛刘昺长流琼州
  赦陜西河东
  以童贯奏攻破夏人建筑城塞也宰执并进官
  秋七月东南大水遣使赈之
  九月又诏截上供米四十万赈济
  八月童贯进太保
  领枢宻院事三路宣抚使以夏秋以来进筑靖夏制戎制羗三城之功也
  九月辛巳大享明堂
  去年已行是夏诏曰自今每嵗季秋亲祠明堂如孟月行献礼与三年当郊之嵗行明堂之礼后不録
  闰月罢白地等钱
  初郑居中置讲画经费局使户部尚书髙伸推行之诸路有僦房廊为浮造檐厦侵官地者则防其丈尺令输钱谓之白地钱又添酒价取醋息及场等事给事中吴敏驳之以为白地钱何异于徳宗之税间架至是上诏曰自顷庶事大臣以为可行朕采诸民多不谓便如拘白地与禁货増方田増酒价取醋息河北加折耗米东南火灾强籴皆掊克苛削可即日罢诸害民蠧国如上比者三省悉以闻朕不惮改
  郑居中罢
  乞持余服上从之
  行盐钞对帯法
  时国用日广而经费多仰于货务先是郑居中再相与童贯相表里贯主解盐欲以实陜西而擅其利故居中为罢东北盐而利入顿少至是上悟乃诏昨有司言解盐便于煮海故用之而商贩无利边籴不行其复行末盐于是蔡京私语人曰我作盐法尚未尽也上知之询其所未尽京请改袋制且计所过指其税袋制既与昔不同必便更买新钞方帯旧钞号对帯法亦曰帯撘指挥既出一日间入纳者三千余万缗上大骇而后知撘帯之利也不一二嵗必复为之商人每觉钞行略滞以待改法谓之起新钞自是盐商大困 宣和三年诏河北京东两路税盐与钞盐并行故商旅不通可并行钞盐许客人任从通贩四年春诏曰末盐颗盐祖宗以来并行不废崇庆
  中以解池颗盐不多止行本路而煮海甚博行于数路各不相妨政和积钱至二千万贯而有司挟情议改难以复旧商旅疑惑可下诸路谕以今来改不改
  钞法秋七月又诏解盐【阙】    末盐通商法备
  敢有揺扇以违御笔论时盐【阙】      陜西钱四百万缗以代解盐课又河朔嵗赐亦不下三百万缗自货务出见钱以寄外廊而后给闗子付诸路籴买俟商贾来请故谓之转廊钱王黼秉政用日益窘既无见钱但虚出闗子付外路商贾已絶粮草得闗子赴京务请钱率不能给则以急缓新久次为七等商贾莫能久因贱货之交引铺时上自督课茶盐日令具奏比较才不及数必加峻责提举货务魏伯刍乃与交引铺以四六为约若请万缗则留四千缗入纳乃得之故日有四五万缗所入若真入纳则无几盖徒以昧上应课实非所愿既盐钞猥多故客货不行伯刍乃献言于王黼设限立额重为赏罚始者嵗校俄至月校法令苛峻州县官恐罪遂以钞敷上户始一户数十钞则贴钱若干与盐铺户嵗中有至数次科者又争要客贩所至则以盐诣官复科之于民其后遂至于计口而给家至户到虽婴儿不免矣 七年春诏崇宁初罢官卖以通商贾至收亿万之利比嵗变法遂分配民户可修复新钞务通财货以复旧制
  大内火
  大火自甲夜达晓爇五千余间后苑广圣宫及宫人所居几尽被焚死者甚多时天大雨火发雨如倾畧不少止而火益炽或传上是夜微宿于外然事秘不可得知
  录周后
  除封崇义公外以其长世世为宣义郎监周陵庙与知县请给为国三恪
  冬十月御宝箓宫度箓
  度玉清神霄秘箓防者八百人凡天神降临事盖发端于王老志而极于林灵素于是宦官道士有所不快必托为帝诰则莫不如志及为大防引羣臣人士入殿听灵素讲经上为设幄其侧灵素据髙坐使人于下请问然灵素所言无殊絶者杂以滑稽媟语上下为大閧笑莫有君臣礼矣时道士有俸每一斋施动获数十万毎一宫观给田亦不下数百千顷皆外蓄妻子置姬媵以青胶刷鬓美衣玉食者几二万人一防殆费数万缗贫下之人多买青布幅巾以赴日得一饫餐而衬施钱三百谓之千道防云 宣和四年冬御殿度王黼等秘箓
  十一月朔改元大赦
  安尧臣补官
  尧臣【阙】     陛下临御之初尝下诏求言于是谔士效忠而憸人乃误陛下加以诋诬之罪使陛下负拒谏之谤故比年天下杜口以言为讳乃者宦寺交结权臣共唱北伐而宰执以下无一人肯为陛下言者臣谓啓燕云之役异时唇亡齿寒坚甲利兵必伺吾隙而逞其所欲矣臣谨按童贯起自卑微本无智谋陛下付以兵柄俾典机密专务欺罔虚立城砦以奏捷易置将吏以植其党通餽遗鬻官爵超躐除授紊乱典常巧媚者登拂忤者斥山西劲卒尽选为亲兵战则他兵临阵赏则亲兵冒功意果安在每得内帑以济军需乃委充私藏而立军期之法取偿于州县民不堪命士为解体而贯方且凶防勃然台谏之臣间有一议已中危法使天下不敢言而归怨陛下矣咸谓贯深结蔡京同纳赵良嗣之谋经营既久国用匮乏乃方田以増税均籴以充储茶盐之法朝行夕改加之以饥馑廹之以重敛事势必无自全而患有至于不可御者陛下倘优游不断异时虽悔何及臣非不知计行身戮盖忠愤所激不能自己至是上下诏畧曰顷大臣建议欲复燕云而尧臣以逺方孤生独陈不可或谓妄阻大事请置诸法朕以言路久壅敢谏之士宜导以赏令吏部先次补尧臣承务郎尧臣惇族子也就以惇遗泽授之
  十二月置裕民局
  以延康殿学士徐处仁言科敛折变充用坐仓之为害民故也仍设五事命蔡京提举处仁为详定官于是用事者恐其过有裁损不悦之矣 时京欲复行夹锡钱于中州处仁言锡钱但可行于闗陜耳京恐其不附已欲去之讽侍御史张朴劾处仁罪出知扬州而局亦寻罢 是月凤翔府庆州诸县皆纳农器以避科敛上闻之恻然诏罪其官吏
  是嵗女真阿固达始称帝国号金
  女真其初部族本新罗人号完顔氏完顔犹汉言王女真妻之以女生二子其长乌古鼐也自此传三人至英格太师以至阿固达身长八尺状貌雄伟沉毅寡言笑顾视不常少有大志胆力絶人是时女真趍辽中京天祚恐其袭已女真众中有杨朴者辽东人也劝阿固达称皇帝以王为姓以旻为名以其国产金故称大金改元天辅皆从之朴又劝阿固达遣人诣天祚求封册天祚付南北面大臣议萧奉先喜以为自此可无患矣请许之天祚遂遣使备衮冕之服册阿固达东怀皇帝阿固达召杨朴等观騐以仪物不纯用天子之制大怒欲斩其使诸臣为谢乃解犹人笞百余寻遣还要其称大金皇帝兄不然则提兵取上京天祚恶闻女真事萧奉先揣其意不以闻明年上京破和议遂格
  己亥宣和元年春正月改佛号
  诏改佛号大觉金仙余为仙人大士僧称徳士行者称徳童而冠服之但道冠有徽徳冠无徽又以寺为宫院为观寻改女冠为女道尼为女徳 明年诏复旧
  金使来
  女真使李善庆入国门诏蔡京童贯及邓文诰见之谕以夹攻取燕之意善庆等唯唯居十余日遣赵有开马政赍诏及礼物与善庆等渡海聘之初议报阿固达仪赵良嗣欲以国书用国信礼有开曰女真之长止节度使常慕中国恨不得臣属止用诏足矣问善庆何如善庆曰皆可于是从有开言有开与善庆等行至登州而死防谍者言契丹已割辽东封女真为东怀皇帝乃诏政勿行止差平海军校呼庆持登州牒送善庆等归呼庆至阿固达军前阿固逹及尼堪等责以中辍且云登州不当打牒留半年始遣之临行语之曰跨海求好非吾家事吾巳获大辽数路其他可以俯拾汝归见皇帝果欲结好请早示国书若仍用诏决难从也 初髙丽来求医上遣二医往是秋还以其事及语录奏闻然后知实非求医乃彼知中国将与女真图契丹因是劝止中国谓茍存契丹犹可为国家捍邉女真强敌不可交也宜早为之备上闻之不乐后三年遣使往聘欲促其共举髙丽虽恭顺终不得其要领而归
  以余深为太宰王黼为少宰
  黼即甫也上赐今名【阙】         之防太宰郑居中及知枢密院邓洵武皆以【阙】
  其计以身任之曰我与辽虽为兄弟之邦然百余
  年间彼之所以开边慢我者多矣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而勿取女真即强吾不免事之中原故地恐非复我有于是上向其言左司员外郎倪涛独以为非且曰景徳以来辽守约不敢犯邉盟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久安士不习战军储又乏莫敢议论以为后患黼怒曰左司敢沮军耶 显谟阁待制知湖州葛胜仲与黼连姻亦与书曰天下无事则宰相安宰相生事则天下危愿公享宰相之安无使天下至于危也 时谍者云天祚有亡国之相或言陈尧臣者善丹青人曽登科为画学正黼闻之甚喜荐尧臣以将使事尧臣即挟画学生二员俱行同绘天祚像以归入对即云辽主望之不似人君臣谨画其容以进若以相法言之亡在旦夕幸速进兵兼弱攻昧此其时也并图其山川险易以上上大喜即擢尧臣右司諌赐予钜万燕云之役遂决尧臣后迁至侍御史
  躬耕籍田【后不书】
  二月朔改元
  上之改元重和也左丞范致虚言此号契丹尝称之盖彼先有重熙年后主名隆禧其国中因避熙而称重和遂复改焉
  三月皇后亲蚕
  于延福宫后不书 政和初诏建蚕宫亲蚕殿以无斁为名
  刘法兵殱于统安城
  熙河经畧童贯廹法令进师攻城不得已引军出塞夏人伏兵击之士卒陷没者数十万贯更以捷闻百官入贺议者切齿而不敢言
  夏人冦邉
  贯以鄜延环庆兵入西界大破夏人平其三城既又破之于震威军
  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赦陜西河东
  五月有物如龙形见京师民家大水犯都城西北赤气亘天
  忽有水髙十余丈犯都城未作前雨数日如倾及霁开封县茶肆人晨起拭床榻睹若有大犬蹲榻下者明视之龙也其人惊呼而倒适与军器作坊近来观作坊兵众取而食之不敢以闻都人皆图画传玩身仅六七尺若世所绘龙鳞苍黒色驴首而两颊如鱼头色正绿顶有角角极长于其际始分两岐有声如牛十日而水至 初龙降后一夕五鼔西北有赤气数十道亘天犯紫宫北斗仰视星皆若隔绛纱方起时拆裂有声然后大发后数夕又作声益大格格且久其发更猛而赤气出北数十百道其中又间以白黒二气然赤气为多自西方俄入东北又延及东南且声亦不絶廹晓乃止 水之作也宰相率出郭视之水已破汴隄诸内侍以役夫担草运土障之不能御上忧甚命戸部侍郎唐恪治之或请决汴南河以防宫城者恪曰水涨而决是无可奈何今决而浸之是弃民也乃止诏府界监司募人决水下流遂由城北五丈河以泄 起居郎李纲言国家都汴百六十年未尝有变今城西巨浸湍悍峻激东南而流其势未艾或淹旬时因以风雨不可不虑夫变不虚生必有感召之灾灾非易御必有消弭之防望陛下断自宸衷诏廷臣各具所见而采行其说济危图安以答天戒又乞直前奏事庶尽狂瞽诏都城外积水缘有司失职隄防不修即非灾异忠言谠论未始不求岂假天灾然后降诏纲挟奸弄直送吏部监当寻又降一官与逺小处 时上命唐恪决水恪即日乘水舟览水之势而求所以导之上登楼遥见问之乃恪也为之出涕未几水平恪入对上劳之曰宗社得安卿之功也恪怀出疏曰水隂类也至犯城阙天其或者以隂盛之渐警告陛下乎愿垂意于驭臣邻逺女宠去小人备夷狄以益谨天戒上嘉纳之
  六月夏人纳欵
  诏六路罢兵 初夏国恃横山诸族帐强劲善战故用以抗中国庆厯间姚嗣宗发收横山之议范仲淹用之既而元昊纳欵元丰中种谔亦以为言故兴灵州之师及王师失利李宪始献进筑之议神宗厌兵不克行童贯本出李宪之门欲成宪志政和以来合诸路兵出塞进筑遂得横山之地夏国失所恃乃因辽人纳欵请和以誓表进许之前所未有也已而夏使来贺生辰授以誓诏辞不受贯强使持去及境遂弃之延安帅取以上贯始大沮 祖宗法凢番人授汉官有功只于番官迁转而俸禄不甚増弓箭手有定所而得以保其乡里坟墓禁军逃亡并诛戮而不敢避难至童贯为宣抚引属户至有为节度使者旧弓箭手皆徙居新邉禁军逃亡者许改刺别军又择诸路精兵刺胜捷军以自衞夏人纳欵而邉备军法自贯壊矣
  秋八月复钞旁定帖钱
  初元丰中议者谓民之贸鬻输纳頼官为之据官司亦利其入遂有所谓钞旁定帖钱后数用数止至是诸路争为应奉时两浙转运李祉乃请复其法然息不得过三分而朝廷许之祉言本路所收约数十万贯以此给应奉自可足用今为苏杭两处守臣以御笔拘去而本司所置花木并御前物色须上项钱庶不侵经费从之明年七月诏江浙湖广福建钞旁定帖钱并令漕臣拘充籴本辄乞拨者以违御笔论靖康初罢之
  九月燕蔡京保和新殿
  蔡京等请见安妃许之京作记以进畧曰皇帝召臣京臣黼臣俣臣偲臣楷臣贯臣仲忽臣熙载臣攸燕保和新殿臣鯈臣翛臣鞗臣行臣徽臣术侍赐食文字库于是由临华殿门入侍班东曲水朝于玉华殿上歩至西曲水循荼防洞至太宁阁登层峦琳霄褰风垂云亭至保和屋三楹时成于八月而髙竹崇桧已森隂蓊鬰中楹置御榻东西二间列宝玩与古鼎彛玉芝左挟阁曰妙有右挟阁曰宣道上御歩前行至稽古阁有宣王石鼔歴邃古尚古鉴古作古访古博古秘古诸阁上亲指示为言其槩抵玉林轩过宣和殿列岫轩太真阁凝真阁东崇岩峭壁髙百尺林壑茂密倍于昔见过翘翠燕防阁赐茶全真殿乃出琼林殿中使传防留题乃题曰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隂恩许尘凡时纵歩不知身在五云深顷之就坐女童作乐坐间香圆荔子黄橙金柑相间布列前后命邓文诰剖橙分赐酒五行少休诏至玉真轩轩在保和殿西南庑即安妃妆阁命使传防曰雅燕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见安妃且诏臣赓补成篇臣即题曰燕和新殿丽秋晖诏许尘凡到绮闱于是人人以为得见安妃矣既而但挂画像西垣臣即以诗谢奏曰玉真轩槛暖如春即见丹青未见人月里姮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须臾中使传防至玉华阁上持诗曰因卿有诗姻家自应相见臣曰顷缘葭莩已得拜望故敢以诗请上大笑【阙】
  上持大觥酌酒命【阙】  劝太师
  臣因进曰礼无不报于是持瓶酒注授使以进再坐撤女童命羯鼔御侍奏细乐作兰陵王扬州教水调劝酬交错日且暮臣奏曰久勤圣躬不敢安上曰【阙】更劝迭进酒行无算上忽忆绍圣春燕口
  号二句问曰卿所作否余句云何臣曰臣所进也嵗久不记上曰朕是时以疾告假哲宗召至宣和阁因问所以告假对曰臣有负薪之疾不果奉清燕哲宗曰蔡承防有佳记云红防青烟寒食后翠华黄屋太防间不可不赴臣谢曰臣操笔注思于今二十年陛下语及方省彷佛然不记一字陛下藩邸已知臣盖非今日臣岂胜荣幸上轮指曰二十四年矣臣曰臣在两朝且老无毫发报称上曰屡见哲宗道卿但为章惇辈沮忌朕时年八嵗垂髫侍侧一日哲宗疑虑黙然若有所思问曰大臣以为不可绍述朕思疑之对曰臣闻子绍父业不当问人何疑之有哲宗骇曰是児大知由是刘挚吕大防相继斥逐绍述自此而始臣奏曰陛下曲燕而追继绍述非特臣幸天下社稷之幸臣请序其事以示后世知今日宴乐非酒肴而已二鼓五筹众前奏曰请罢始退
  幸道徳院观金芝遂幸蔡京第
  时道徳院生金芝上幸观焉遂由景龙江泛舟至京第鸣銮堂淑妃从上曰今嵗四幸鸣銮矣赐京酒于是京作鸣銮记以进初京侍上每进君臣相悦之说于是以鞗尚主而攸最亲幸上时轻车小辇幸京第命坐赐酒畧用家人礼表谢有云主妇上夀请酬而肯从稚子牵衣挽留而不却 攸尝劝上曰所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嵗月能几何岂徒自劳苦上纳其言遂微行都山 上方为期门之事故园囿皆效江浙为白屋不施五采多为村居野店及聚珍禽异兽动数千百以实其中都下每秋风夜静禽兽之声四彻宛若山林陂泽之间识者以为不祥
  蔡攸加开府
  攸进见无时便辟趋走或涂青红优襍侏儒多道市井滛媟谑浪之语以蛊上心妻朱氏出入禁中子行领殿中监宠信倾其父京矣
  冬十一月乙卯郊
  屏太学生邓肃
  时朱勔以花石纲媚上东南骚动肃进十诗讽諌末句云但愿君王安百姓圃中何日不春风上即宣取时皇太子在侧上曰此忠臣也蔡京奏曰今不杀肃恐浮言乱天下上不答即诏放归田里盖保全之也靖康初以承务郎召为鸿胪簿髙宗初兴遂除右正言
  十二月窜曹辅
  初上之微行也外人尚未知因蔡京表有曰轻车小辇七赐临幸邸报传之四方尽知之时上下俱溺于宴安天下病焉无敢言者辅时为正字上书极论上优容之初不加怒有防赴都堂问状余深曰小官何敢言大事辅曰大臣不言故小官言之王黼以京奏表有轻车小辇之语诘辅所从意欲中京而辅语不酬遂编管郴州人皆为辅危而辅独怡然自若至是清议翕然归之
  大雨雹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八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九  宋 陈均 撰
  徽宗皇帝【起庚子宣和二年止己巳宣和七年】
  庚子宣和二年春二月赵良嗣使金
  女真使托和津持其国书来请别遣使通好因遣良嗣往犹以买马为名其实约夹攻契丹取燕云旧地也苐面约不赍国书 时女真出师三面攻辽国上京良嗣至青牛山追及阿 达遂从至上京观攻城不旋踵而破
  唐恪罢
  时王黼夺上供纲为应奉之用漕运不至者累月恪为户部尚书上言曰国家定都汴梁非有山河形势以临天下也直仰汴渠之运以养百万之师而纲运自去秋絶不至将有匮乏之忧且以天下奉一人臣子不敢惮今珍异之物充于大臣之家而奉上者曾未十一是倾天下之财为国敛怨上以谕黼黼取下卸司以进且请治恪面谩之罪恪复言黼所进卸运数盖并应奉司纲在其中属戸部十之一二尔诏恪罢知滁州
  夏五月祭地于方泽
  窜朱梦说
  编管池州梦说以布衣上书论宦寺之权太重也
  六月蔡京致仕仍朝朔望
  时京子攸鯈鞗孙行皆至大学士视执政而鞗尚帝女他至侍从者二十余人尚方赉予无虚日厮役皆至大官媵妾至封夫人然公论益不与而上厌之至是请老诏京致仕依旧神霄玉京万夀宫使仍朝朔望
  复元丰保甲旧制
  罢京东西保甲余路并依元丰旧制
  秋七月严文臣起复法
  诏非邉防勿起复
  九月金使来
  赵良嗣至上京与阿固达议约大抵以燕本汉地欲夹攻契丹使女真取中京大朝取燕京许之遂议嵗赐良嗣初许三十万而卒与契丹旧数良嗣曰燕京一帯则并西京是也阿固达亦许之遂以手札付良嗣约以女真兵自平地松林趋古北口南朝兵自白沟夹攻不然则难以依已许之约仍遣使偕来止作新罗人来朝见其国书畧曰大金皇帝谨致书于大宋皇帝陛下盖縁素昧未致礼容酌以时宜交驰使传赵良嗣等言燕京本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绡转交虽无国信谅不妄言若将来贵朝不为夹攻即不依得已许为夹具形敝幅冀谅鄙悰
  马政使金
  国书畧曰大宋皇帝谨致书于大金皇帝逺承信介特示函书致罚契丹逖闻为慰确示同心之利共图问罪之师诚意不渝义当如约已差童贯勒兵相应彼此兵不得过关嵗币依与契丹旧数仍约毋听契丹讲和差政之子扩从行
  燕童贯第
  冬十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加梁师成太尉
  师成累迁河东节度拜太尉提举明堂时上留意礼乐符瑞事师成特以頴悟善逄迎希恩宠上实以人蓄之凡御笔号令皆主于师成于是入处殿中多择善书吏习仿奎书杂诏防以出外庭莫能辨隂窃用人之柄权势熏灼一时嗜进之徒争先赴趋之王黼以父事之执政侍从出其门者不可胜计师成自谓为苏轼之子诉于上曰先臣轼何罪时天下禁诵轼文其尺牍在人间皆深藏至是始复出
  十一月余深罢
  深尝諌上以取闽中花果之扰王黼曰此太平末事不足罢又曹辅初得舘职乃深除之而辅兄弟有为深门客者至是言者谓辅为深所使深遂求退出知福州
  上以王黼为太宰
  方腊反陷睦歙等州命谭稹讨之
  睦州青溪有洞曰幇源广四十里羣不逞徃徃囊槖其间方腊家有漆园时造作局多科须诸县抑配而两浙皆苦花石纲之扰腊以妖术诱之数日之间啸聚响应者至数万人遂以诛朱勔为名纵火大掠驱其党四出两浙都监蔡遵顔坦击贼败死遂防睦州杀官兵千人于是夀昌分水桐庐等县皆为贼所据僭号改元永乐 陷休宁县执知县赵嗣复胁之使降面斩二士以恐嗣复嗣复骂曰自古妖贼无长久者尔当舍逆以从顺因我以归朝廷朝廷必宥尔奈何使我降贼何不速杀我贼曰我休宁人也公宰邑有善政前后官无及公者我忍杀公乎委之而去未几命嗣复知睦州 陥歙州将官郭师中士曹掾栗先守狱诟贼遇害 陥杭州守臣赵霆遁亷访赵约死之 陷衢州彭汝方死之 陥处州缙云尉詹良臣御贼为所执欲降之良臣骂曰往年王纶反戮于淮南王则反磔于河北同恶无少长者皆弃市今不鍳前祸猖獗至此旦暮官军至尔等肉餧狗鼠矣贼怒割其肉使自防之且吐且骂死不絶声良臣晚以恩得官时年七十上闻而悯之官其二子 陷剡县知县宋旅死之 犯杭州王禀败之于城外又败之于桐庐 犯越州守臣刘韐败之 青溪令陈光以弃邑先遁寻伏诛
  十二月以陈过庭为御史中丞
  时睦防猖獗过庭言致防者蔡京养冦者王黼窜二人则冦自平又言朱勔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结权近窃取名器贿赂狼籍罪恶彰著宜正典刑以谢天下时论韪之
  盗宋江平
  江犯淮阳及京西河北至是入海州界知州张叔夜设方畧讨捕招降之
  辛丑宣和三年春正月改谭稹为两浙制置使以童贯为江浙淮南宣抚讨方腊
  初腊之乱王黼方铺张太平恶闻有外冦且峻责浙西提刑急捕治勿张皇生事因不敢直奏贼遂不可制至连陷婺州上大恐中都为震始遣谭稹稹逗留不进及贼入杭乃遣贯行时征北事起陜西劲兵多聚辇下尽发以往上微行送之握贯手曰东南事尽付汝有不得已者竟以御笔行之
  大赦
  以复燕京也
  罢苏杭造作局
  先是二州置局造作器用曲尽其巧牙角犀玉金银竹藤尽糊抹雕刻织綉诸色匠人日役数千而财物所须悉科于民民力困乏上尝罢之謟防人犹责其工程进奉不絶未几复置至是以方腊乱浙西悉诏罢之
  二月罢御前纲运
  禁般载花石入京初江淮发运司于真扬楚泗各有转般仓纲运兵士各有地分不相交越每舟虚二分容私商以利舟人又载盐囘运兵士稍便之后因内侍何忻以宿州灵壁县山石进御前又朱勔以江浙竒花果木起纲发运司新装舟船拨充御前纲以载花石其余敝旧者以载纲运直达京师而转般仓废新纲多重载容私商又盐法变改无囘运舟兵苦之多逃亡而为盗粮运不继至是罢花石纲使之般运粮储
  三月亲试举人
  赐何涣举人以下六百余人及第出身有差 诏梁师成下使臣邓宏曹组时令就殿试赐同进士出身
  是春日有眚
  忽青黒无光其中汹汹而动若鉟金而涌沸状日旁有青黒正如波光周回旋转将暮而稍止是时睦贼未平人多忧之以谓祸难必未巳也
  夏四月贵妃刘氏薨追諡明节皇后
  刘氏本酒家女女也性頴悟能迎防合意林灵素以左道幸谓上为长生帝君谓妃为九华玉真安妃每神霄降必别置安妃位
  方腊平
  童贯与王禀刘镇两路军豫约防于睦歙间包幇源洞表里夹攻至是镇与杨可世马公直率劲骑从间道夺贼门岭平旦入洞贼二十余万众腹背抗拒转战至晚凶徒糜烂流血丹地火其屋万间禀以竒兵斩贼五千余级镇所斩亦如之释胁从者数万禀寻及辛嗣宗杨惟忠生擒方腊于幇源山东北隅石涧中并其妻孥兄弟伪相侯王共三十九人振旅凯还奏防于朝其表有曰孰谓亷颇之已老尚堪李靖之一行又曰遂成希世之功等语识者笑之 腊破六州五十二县杀平民二百余万王师自出至凯旋凡四百五十日腊至八月始伏诛 寻赦江浙淮南等路改睦歙二州为严州徽州
  五月金使来
  诏国子司业权邦彦内侍童师礼舘之未几师礼传防邦彦曰大辽已知金人海上往还难以复如前议谕金使令归邦彦惊曰如此则失其欢心曲在朝廷矣师礼入奏复传防童贯囘议之留阙下凡三月余方遣人送归国书只付其使囘不复遣使后赫噜等自海上归至其国阿固达得书意朝廷絶之乃命其弟国相贝勒并尼堪乌舎等悉师渡辽而西用辽降人伊都为先锋趋中京
  窜陈过庭张汝霖
  初过庭为中丞日乞罢冗官之以御前使唤为名者汝霖为西转运请罢进花果上既嘉纳矣至是王黼露章劾之以为爵禄泛滥政事猥并天下赋入殆不能支而议者弗为此图乃敢怀奸兴谤每于奉上之事动欲侵损如过庭欲废御前使唤之人汝霖违令更不嵗进花果伏望留神自今有此必正典刑于是过庭自知蕲州贬黄州汝霖贬均州
  閠月置应奉司命王黼及内侍梁师成领之
  初方腊之乱黼承上意罢苏杭造作局及诸所局而内侍复以言动黼黼大悔悟且惧失权势乃乞创应奉局于私第而自领之黼言臣累奏士大夫怀奸弗悛抑损应奉意在妄为讥谤望特置应奉一司专总领以杜奸谋从之仍令梁师成縂领于内于是右司周武仲见黼论其不合黼变色曰九式九贡正周官太宰所执由是不悦武仲黼自蔡京致仕悉反其所为当时声称翕然而黼既得位乘髙势而为邪多蓄子女玉帛以自奉稍袭京迹及应奉司之置黼为上宰而亲领之夺运发漕挽之卒以为用戸部不敢诘四方珍异之物充牣二人之家而入尚方者才什一每陪扈曲燕至为俳优茍贱之技以献笑取容 时郓王楷有宠或妄传有废立之意黼知中外嫉已不自安欲以是为竒货东宫长子谌已除节度使封国公黼言于上以为皇孙始封但当为观察使令宫臣耿南仲至其第令代东宫奉辞谌免官竟夺节度使而童贯隂附之谋揺东宫矣
  六月河决恩州
  黒出
  洛阳京畿忽有物如人或如犬其色黒不能辨眉目夜出掠小儿伤食之盖黒眚云如是二嵗乃息
  秋七月童贯进太师谭稹加节度
  冬十月童贯复领陜西两河宣抚
  诸路蝗
  壬寅宣和四年春正月加梁师成开府
  内侍官谓之家臣自古无赐坐者其在禁中则不可知外庭未尝见也时童贯为太师领枢密院视宰相师成为开府亦视宰相春秋大燕巍然坐于宰相之上与人主讲劝酬之礼且家臣为师傅于义尤悖贯以领枢密日与宰相同班进呈毕即自屏后入内复易窄衫与羣阉为伍出则为大臣当体貎之礼入则为近侍执使令之役古所未有也
  二月雨雹
  三月幸秘书省太学
  命祭酒韦夀隆讲书司业权邦彦讲诗下武
  辽主天祚奔夹山耶律淳立
  金人攻陷辽中京中京奚国也遂兵至松亭关以与我有各不过关之说止引兵由其西而过辽主天祚先已引避又闻女真用伊都为先锋萧奉先曰伊都宗支也岂欲亡辽不过求立其甥晋王耳何惜一子伐其奸谋遂赐晋王死晋王贤而死非其罪闻者挥涕自此人心益携有言伊都将至者天祚震惊率骑兵五千奔云中留宰相张琳李处温与燕王淳守燕天祚至云中遂取马三千匹入夹山因谓萧奉先曰使我至此皆汝之由急去人不容汝奉先恸哭辞行去二十里为左右所杀淳守燕二十年得人心天祚既奔夹山李处温与其弟处能及子奭及都统萧干挟怨军谋立淳乃率燕京数万人劝进淳恸哭不得已即位改怨军为常胜军自号天锡皇帝改元建福降天祚为湘隂王淳主燕云平上中京辽西六路而沙漠以北诸番部天祚主之犹称保大二年辽国自此分矣金人追至云中萧扎拉降进追天祚几及凡行帐辎货及其幼女尽俘获之 天祚有四子长赵王次晋王次秦王次许王晋王有人望秦王母元妃兄萧奉先虑秦王不得立宻图之防晋王母文妃姊适耶律达哈拉妹适伊都达哈拉妻尝过伊都家奉先宻告其结伊都将立晋王伊都闻之惧遂拥千余骑并骨肉叛归女真天祚遣追之及于闾山众议若擒伊都送奉先则吾曹皆伊都也不若结之为利皆曰诺于是绐云追之不及伊都既亡奉先惧诸将皆叛乃峻加爵赏以慰其心
  夏四月命童贯蔡攸帅师巡邉
  耶律淳既立遣使来告谢上以天祚在夹山淳安得擅立令雄州却之遂遣贯勒兵十五万巡邉攸副之下诏复幽燕故地仍以三防付贯如燕人悦而取之因复旧疆上也耶律淳纳欵称藩次也燕人未复按兵巡邉下也贯启行上微出北郊饯之 贯之遣也郑居中力陈不可又谓蔡京曰使百万生灵肝脑涂地公实为之贯遣张宝赵忠谕耶律淳举国内附淳执二人斩之
  加髙俅开府
  旧制殿帅早朝退至殿门于宰执阁于阶不相揖卷帘二三尺以为礼俅以随龙人不数年至太尉至是又加开府恩比宰相每遇王黼于路则分道而行传呼相揖故事尽废矣
  五月我师与燕人遇战失利六月退保雄州
  童贯至髙阳关驻军用知雄州和诜计降黄榜及旗述吊民伐罪出于不得已之意如敢杀人并从军法若有豪杰以燕京来献除节度使遂命种师道尽防诸将分兵为两路种师道縂东路之兵屯白沟辛兴宗縂西路之兵屯范村又分麾下之兵授诜从师道行耶律淳遣达实林牙领一千五百余骑屯涿之新城贯遣马广赍军书入燕达实林牙谓其使人王介儒曰过河语童贯欲和偕还作善隣不和请以兵相见毋令诸军徐苦也前军统制杨可世信诜言谓燕人久欲附必迎王师止将轻骑数千过界趋兰沟甸先遣人以旗榜渡河桥开示达实林牙见之叱之曰有死而已可世为所掩被伤而退淳益兵二万遣萧干统之将渡白沟诸将皆欲迎战师道如贯约曰不可妄杀诸将怃然翌日敌亟来攻我坚壁不动敌寻退萧干迎战于范村甚力兴宗遣杨可弼救之仍自督战敌乃却驻十二日师道兴宗以敌势尚炽乃议还师退保雄州其日北风大雨雹敌兵大至以背盟诟我薄暮始还营于界河敌遂至城下使来曰女真之叛本朝亦南朝之所甚恶也舍此不图而欲射利弃好结叵测之邻基他日之祸谓为得计可乎贯遣参议官刘韐与辽使介儒议再修好 始和诜赞取燕及见事寖异又使其子璟诣蔡京以为不宜取其反覆类此 于是童贯以为契丹尚盛和诜侯益探报不实妄请兴师乞行军法上闻师败惧甚遂诏班师
  耶律淳死辽人立其妻萧氏为太后
  萧干与达实林牙立淳妻萧氏为太后改元徳兴八月阿固达追袭天祚于国崖擒其都统萧规天祚脱身去及夏国引兵数万袭天徳军阿固达遣偏师七千击破之于是乘胜遂因秋成并邉牧马休兵屯奉圣州之东
  秋七月初收经制钱
  去夏命陈遘经制江淮荆浙福建七路诸司财计置司杭州至是遘请七路典卖田地契钱每一贯足増收二十文通旧无过一百文省充经制移用经制钱始此
  九月窜宋昭
  上书极言辽国不可攻金人不可邻异时金人必先败盟为中国患乞诛王黼童贯李良嗣等言极激切至谓两国之誓败盟者祸及九族陛下以孝理天下其忍忘列圣之灵乎陛下以仁覆天下其忍置河北之民于涂炭之中而使肝脑涂地乎仍乞亲自奉使以和解其事诏朝散郎宋昭上书狂妄除名勒停编管海州初师行即诏妄议北事者即罚无赦执政廷臣时无一言独昭上书言其事遂坐之 龙图阁直学士任谅亦贻时相书论耶律氏不当灭絶人初以为狂也
  金使来
  贝勒乌舎髙庆裔等来初朝廷囘书附其使还不遣使报金金疑吾有谋用是未尝先报师期輙进兵取中京移军白水泺袭破天祚行帐既占云中府山后州县忽闻童贯举兵阿固达与羣下议恐爽约自我或南朝径取燕则嵗赂不可得遂专遣使来乌舎等奏如闻贵朝遣童贯举大兵压境不报本国故遣臣来聘舘伴赵良嗣答曰闻贵朝取西京虽不得报已令童贯举兵以应夹攻之约彼此不报不足较也上待乌舎等甚厚赐予不赀至辍御茗调膏赐之引登明堂入龙徳宫蕃衍宅别籞离宫无所不至礼过契丹数倍庆裔渤海人桀黠知书虽外为恭顺称藩颂徳而屑屑求故例不已乌舎等又诣王黼第计事面授囘书略曰所有汉地及夹攻并如昔议庆裔曰夹攻一叚且莫是本国兵来否良嗣曰纵本朝乗胜下燕亦与已许嵗币初不必计先后也
  赵良嗣报使【马扩副之】
  我师再举辽髙凤郭药师以易州涿州来降
  自耶律淳死萧后专政契丹恐汉人应南军将谋杀之时管常胜军郭药师有意归朝而四军萧干闻我师再压境忽自燕来涿州药师以为图已乃召萧干开燕欵密説其归我干不从而去药师以余庆尝荐已不敢害之即召所部説曰天祚失国女政不纲宋天子重兵压境此男儿取金印之时于是万口响应囚监军萧余庆遣人奉表来降时髙凤亦以易州来归童贯自河间复囘雄州时已在道药师至受之以其军八千并易州义兵五千并延庆为乡导军声大振初贯攸囘军至河间二人既败事相持而哭但招
  集亡溃冀保雄州而已忽知中山府詹度奏耶律淳死燕人有越境而至者于是王黼复有觊幸之心郑居中又以为不可听诏贯攸无归异议者斩聚诸道兵三十万复欲用种师道为帅师道力辞又造堂曰太祖尝出收燕山图示赵普普曰此必曹翰所为然翰能取之陛下使谁守之太祖遂巻图而入如师道非才岂敢望翰今朝谋帅设有如翰者又使谁守之于是师道以避事落节度而更以刘延庆为都统制约九月防三关属萧后遣萧容韩昉来奉表称藩贯攸视副本止云纳欵称臣挥之而去曰须纳土乃受昉笑曰纳欵即纳土也
  冬十月我师溃于卢沟河
  刘延庆郭药师等自雄州趋新城刘光世杨可世自安肃军出易州遂防于涿州时兵众五十万进驻卢沟河契丹四军萧干亦于燕城十里外筑垒与我师相拒日遣骑渡河击我尝纵兵犯中军药师言曰四军者既以全师抗我则燕城必虚宜遣轻骑击之延庆即用其防选常胜军并西兵五千骑间道袭燕夜半渡河衔枚而进质明常胜军五十骑杂乡人夺迎春门以入大军继至燕城七门各以二百骑守之下令曰燕人尽降契丹尽杀不意契丹兵尚多而我师已骄所至纷然四掠药师遣人谕萧氏使降不从我师与敌合战至晚不解萧干知我师入燕亟来救或告药师城外尘起必有救兵至诸将皆谓延庆遣兵来助登高望之则燕王冢上立四军旗矣四军兵自南门入人皆死鬭药师屡败奔门不得出尽弃马缒城而下死伤过半还者数百骑而已时大军屯卢沟河者未动萧干兵才数千得汉两人留帐中夜半伪相语曰闻汉兵十万吾师三倍当分左右翼以精兵冲其中举火为应殱之无遗阴逸其一人归报既夕而遁众军遂溃自相蹂践而死干遣骑来追至涿水北乃囘自熙宁以来所积军实扫地尽矣上始知药师但跳入燕城寻已退遁而延庆师溃手诏责贯攸等曰吾今不复信女矣
  十一月庚午郊
  王黼言郊日隂云解剥阳景来临壁月垂耀信星彪列非雾非烟磅礴晻霭已事而退密雪四委乞拜表称贺从之
  金使来议割燕山地
  初朝廷与女真约但求石晋故地初不思平营滦三州乃刘仁恭以遗契丹故女真不肯割尽盖王黼疎谬如此至是赵良嗣马扩见阿固达于奉圣州金主令其弟国相贝勒与计事贝勒以往嵗不遣报使今嵗出兵失期为言云今更不论元约特与燕京六州二十四县谓蓟景檀顺涿易也良嗣答以两朝皆以信义为主元约山前山后十七州今乃如此信义安在与之辨论数四卒不从于是以国书付良嗣等与其使偕来仍留马扩于军前
  赵良嗣报使
  送金使还且求营平滦三州
  十二月金人入燕
  初童贯蔡攸再举不能下燕惧无功获罪密遣其客王瓌由飞狐路邀阿固达令图之瓌见阿固达具言贯兵已压燕境乞如约夹攻阿固达遣瓌先归遂分三道进兵尼堪趍南暗口达兰驸马趍北牛口阿固达趍居庸关时马扩随军行阿固达谓扩曰我初闻南军到卢沟有入燕者我心亦喜将敛军归国却闻刘延庆一夜烧焚而遁何至此耶一二日间到关汝观我家用兵有走者否契丹闻阿固达至弃关而遁遂入居庸关军皆蓐食时到萧氏闻居庸失守夜率萧干等疾行五十里金人游骑及城统军萧伊逊开门纳之于是宰相以下皆降阿固达遣五百骑防送马扩归朝献防
  辽萧氏犇夹山
  金人之入燕也达实林牙以萧氏归辽主延禧于夹山延禧杀萧氏萧干以奚渤海人入奚
  是嵗髙丽王侯死
  子偕嗣侯在位三十八年
  癸卯宣和五年春正月金使来赵良嗣报使
  先是良嗣至军前阿固达曰平滦等州若必欲取并燕京不与汝家矣以国书副本示良嗣读至燕京用本朝兵力攻下其租税当输本朝良嗣曰租税随地岂有与其地而不与其租税者尼堪曰燕京自我得之则当归我大国熟计若不早见与请速遣涿易之师无留我疆于是遣李靖王度色埓黙与良嗣偕来李靖既对遂见王黼黼谓靖曰租税非约也上意以交好之故欲以银绢充之靖复请去年嵗币上亦特许遂命良嗣与靖再使良嗣偕靖抵燕京见阿固达曰本朝狥大国多矣岂平滦一事不能相从耶阿固达曰平滦欲作邉镇不可得也遂议租税阿固达曰燕租六百万止取一百万不然还我涿易旧疆常胜军亦当还我吾且提兵按邉良嗣曰本朝自以兵下涿易今乃云尔岂无曲直耶且言御笔许十万至二十万不敢擅増乃令良嗣归报过半月不至吾提兵往矣时左企弓为金人谋尝以诗献之曰君王莫听捐燕议一寸山河一寸金故金人要我不已金人自以金军防送掳获东归又山后告急以天祚谋复故地而张防据平州不能无惧自南使过卢沟悉断桥梁焚次舍亦恐我不从而自防也良嗣等留雄州以国书递奏其畧云贵朝兵不克夹攻特因已力下燕所以拘租今据燕管内每年租六百万贯良嗣等许御笔二十万以上不敢自专其平滦等州不在许限倘务侵求难终信义仍速追退过界之兵诏复遣良嗣自雄州再使金国国书畧曰本朝与贵朝通和每曲从所欲以成交契今代税之物悉如来谕阿固达大喜遂议云中地乌舎曰皇帝言赵皇大度増百万一言不辞今求西京何辞以拒然其民却待迁去良嗣曰若止空城安用之乌舎笑曰此无他皇帝意欲南朝犒赏诸军耳
  三月金使来卢益报使
  尼楚赫王度色埓黙持誓书草同良嗣来议西京犒赏金帛引对上许以二十万乃遣兵部侍郎卢益等持国书及誓书议交燕京日子良嗣与尼楚赫皆言金许还西京且求犒军物二十万而国书并誓书乃无一语及西京者盖良嗣与尼楚赫共为欺罔卒启兵端
  夏四月金人来归燕京六州
  先是卢益与金使尼楚赫至燕山金人止之以俟犒师金帛已乃得见乌舎等先索誓书观之斥字画不谨屡却囘令至京师易之益等谕以主上亲御翰墨示尊崇大国之意犹不聴凡改更三四朝廷皆曲从之且言近有燕人赵温讯李处能等逃去南朝须先见还方可议交燕地赵良嗣谕宣抚司缚温讯与之既至尼堪释其缚以为用遂遣杨朴以誓书及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六州来归且索米二十万石 初祖宗时辽使至待遇之礼有限不示以华侈且以河朔逼近都邑故迂其途多其里堠次第为之燕犒而后至皆防微杜渐意也及王黼之遣赵良嗣惟务速以擅其功与其使人限以七日自燕山至阙下凡四五往返然每至辄渐加礼夸之以富盛金人因之自负要索不已黼遂许与辽人旧嵗币四十万之数外每嵗更添燕山涿易顺景檀蓟一百万缗代税钱金人既得所欲乃许我又索营平二州则曰海上脚根底元约石晋所献之地当如元约于是我无辞又索云中一路则曰云中久为我有中国安得之中国亦无如之何姑欲得燕山且掩挫败之丑以塞中外之议因割燕山府涿易檀顺蓟景为一路而归其代税钱一百万缗又议折中货物以补其阙于是又遣良嗣议折物凡绢三十万疋丝绵称是金人每喜南货故虽木绵亦二万段香犀玳瑁碗碟匙筯皆折阅倍偿之至如龙脑每两折八贯则皆良嗣其中为奸也约既定复索礼数因尽还其待大辽敌国之礼惟不称兄弟而已燕山之地易州西北乃金坡关昌平之西乃居庸关顺州之北乃古北关景州东北乃松亭关平州之东乃榆关榆关之东乃金人之来路凡此数关盖天所以限蕃汉也一夫守之可以当百朝廷之割地若得诸关则燕山之境可保矣然关内之地平滦营三州自后唐为契丹按巴坚陷之后改平州为辽兴府以营滦二州之号为平州路至石晋之初按巴坚子耶律徳光又得燕山檀顺景蓟涿易诸郡建燕山为燕京以制六郡号为燕京路而与平州自成两路始朝廷自海上议割地但云燕云两路而已盖初谓燕山之路尽得关内之地殊不知关内之地平州与燕山异路也由是破辽之后金人复得平州路金人既据平州则关内之地蕃汉杂处故斡里雅布至自平州入冦此当时议割燕云不明地理之故也
  童贯蔡攸入燕
  贯攸帅师入燕先曰交割后曰抚定燕之金帛子女职官民尸为金人席巻而东朝廷捐嵗币数百万所得空城而已尼堪犹欲止割涿易阿固达曰海上之盟不可忘也我死汝则为之海上初约燕人归南朝奚渤海契丹人皆属金国而郭药师等渤海人上下方以为挠议欲对换为之却收其田宅既可赡常胜一军为用又不烦朝廷钱粮童贯然之遂亟奏禀王黼许焉盖独以常胜军为童贯而已
  赦两河燕云路
  童贯蔡攸奏抚定燕人老幼懽呼迎谒南向焚香上祝圣夀又言燕山父老皆谓自冬至春不雨昨日王师抚定雨泽随至王黼即率百僚表贺遂降曲赦初卢益与金使尼楚赫等具言金人许西京及益与杨朴复来国书姑载交西京邉界等路而誓书不及西京朝廷惟信赵良嗣等虚词谓金诚许归我云中故曲赦并及山后然当时实未始得山后土地也其后得武朔蔚三州旋复失之
  五月王黼加太傅縂治三省事
  诏黼已除三公依蔡京例縂治三省事
  祭地
  金阿固达死弟乌竒迈立
  改元天防号阿固达为太祖大圣武元皇帝乌竒迈改名为晟
  辽张防以平州来降
  防燕人仕辽知契丹将亡尽籍丁壮得五万潜练兵为备金人既下燕尼堪谓参政康公弼曰我欲遣兵擒张防何如弼曰若加之兵是趣之叛也公弼昔居此州愿往伺而图之遂见防谕金人之意防曰契丹八路今特平州存耳敢有异志所以未释甲者防萧干耳厚赂公弼公弼达其语于尼堪尼堪信之改平州为南京加防同平章事至是乌竒迈新立遂遣左企弓等归时燕人患逺徙私诉于防曰企弓不谋守燕而使吾民流离至此近闻天祚复振若明公仗义首图兴复先责企弓等罪而杀之纵燕人归南朝宜无不纳如金人复来内用平州之兵外借南朝之援何惧乎防召翰林学士李石问之石以为然遂拘企弓数其罪杀之石与三司使髙履诣燕山说王安中曰平州形势之地张防综练之才足以御金人安燕境幸招致之毋令西迎天祚北合萧干为我患安中入其语送石履赴阙改石名安弼履名党又延康殿学士赵敏修者乃辽相李处能也于是敏修安弼党三人日诣王黼白事朝廷多从其说防遂竟以平州来附金人闻防叛遣栋摩国王将骑二千讨之防率兵迎拒金人以兵少不交锋大书州门有今冬复来之语防即妄以防闻于宣抚
  六月加朱勔节度
  以燕山之役勔驰驿得命有劳故也
  秋七月童贯致仕
  初贯上表告功落节钺为真太师遂乞加上尊号不许及与蔡攸归自燕山颇失上意王黼梁师成共荐谭稹为宣抚副使交云中之地贯寻命致仕稹遂为宣抚仍驻河东金人以燕山地要害实不我与但浮沉其辞而我之使人昧利贪宠欺诳朝廷因是日生希觊稹出师至太原防乌竒迈新立犹未暇治山后于是朔州韩正应州苏京蔚州陈相皆通欵于我稹即除官因任朝廷谓稹有嘉靖之功寻迁少保云
  禁元祐学术
  中书省言福建路印造苏轼司马光文集诏令毁板今后举人传习元祐学术者以违制论 明年又申严之冬诏曰朕自初服废元祐学术比嵗至复尊事苏轼黄廷坚轼廷坚获罪宗庙义不戴天片文只字并令焚毁勿存违者以大不恭论靖康初罢之
  八月辛巳日当食不见
  隂云蔽之王黼乞付史舘
  辽将和哩布犯燕山我师败之
  和哩布者萧干也金人既陷燕京干就奚王府自立为神圣皇帝国号大奚改元天复奚人济干出卢龙岭攻破景州又败常胜军于石门镇陷蓟州冦掠燕城其锋甚锐有渉河犯京师之意人情汹汹颇有谋弃燕者童贯自京师移文王安中詹度郭药师等切责不已而安中命药师大破其众乘胜穷追过卢龙岭杀伤过半干遁去寻为其下所杀传首京师 先是诏以王安中知燕山府詹度郭药师同知药师以节钺欲居度上度称御笔所书有序药师不从兼常胜军横甚度不能制朝廷恐其交恶九月以度与知河间府蔡靖两易其任靖有城府开懐待药师药师亦重靖稍为损然终不得其柄也药师在燕山凡有所请朝廷无不从又遣部曲商贩诸路为竒巧之物以奉权贵下及小珰无不喜之者时常胜军及乡军号三十万戍兵惟九千人无能为也药师及燕人终不改左袵时人比之禄山 明年春童贯自真定瀛莫入燕山犒常胜军奏请河北置四縂管中山辛兴宗真定王元河中杨惟忠大名王育人招逃卒及刺游手之人为军又请专委蔡靖知燕山召王安中还朝皆从之贯寻入京
  冬十月雨木氷
  十二月班御注列子庄子
  诏国子监刋御注冲虚至徳真经南华真经颁之学者
  幸王黼第观芝
  黼专结梁师成既为相再赐第于城西开便门与师成对街以相往来及燕山告功黼益得意乃妄言家之屏风生五芝请上临幸上既幸府第又自便门过师成复来黼家驻跸曰【阙】 黼自出传防赍赐命放散侍从百官于是禁卫诸班直争愿见上谢恩不肯散因大訽讻师成谭稹乃扶持上出抚谕之犹汹汹不已己而复入夜漏上五刻乃开龙徳门复道小墙所谓鹿塞门者以还内官者十余人执兵卫之而去三衙卫士无一人得入者是夜诸班禁从皆集教塲备不虞几至生变翌日犹不御殿殆半日人心始少安祖宗以来临幸未之有也
  金人陷平州
  张防又遣其弟来通欵朝廷授防节度使世袭平州令李安弼赍诏仍以金花笺御笔付其弟授防时外庭莫知其端燕山路转运赵良嗣力争不可以为恐必招女真之兵朝廷不从防闻有诏至率官吏郊迎金人谍知之以千骑袭破平州得朝廷所赐防诏防挺身走燕山其弟懐御笔以走又为金人所得自是归曲朝廷累檄宣抚司取防朝廷不得已命王安中缢杀凾首送之未几金太子斡里雅布由平州路将入冦矣
  十二月金使初来贺正
  初贺正旦也
  招河东义胜军
  谭稹奏常胜军恣横乞于河东别招一军分其权势优其饩廪号义胜军凡五万人多燕云降卒也
  甲辰宣和六年春正月御楼观灯
  上元节也故事天子御楼观灯则开封尹设次以弹压于西观下上时从六宫于其上以观天府之断絶者帘幕深密下无由知众中忽有人跃出墨黒色布衣若寺僧童行状以手画帘出指斥语执于观下上怒甚命中使传防治之棰掠乱下又加炮烙询其谁何略不一语亦无痛苦之状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血肉狼籍上大不悦为罢一夕之懽至暮竟不得其何人付狱尽之 明年八月有都城东门外鬻菜夫至宣徳门下忽若迷罔释荷担向门防手而言曰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来道尚宜速改也逻卒捕之下开府狱一夕方省则不知所云为者乃于狱中尽之
  置措置书艺所
  生徒以五百人为额
  二月陈瓘卒
  于楚州范纯仁晩年益以天下自任尤留意人才或问其所储人才可为今日用者答曰陈瓘又问其次曰陈瓘自好也盖言瓘可以独当天下之重也宣和之末人忧大厦之将颠或问游酢以当今可以济世之人酢曰四海人才不能周知以所识知陈了翁其人也睢阳刘安世亦尝因瓘病使人勉瓘以医药自辅云天下将有頼于公当力加保养以待时用 瓘弹蔡京防谓重南轻北分裂有萌论者推其先见瓘尝为别试主文蔡卞闻瓘欲取史学将因此害瓘而因禁絶史学瓘乃于五名前悉取谈经及纯用王氏之学者卞无以发然五名之下往往皆博学稽古之士瓘尝曰随时所以救时不必自快目前也 蔡京知瓘才待之加礼瓘不肯附性恬于进取虽诸公交荐逮居言职所防奸恶虽死不避也尝曰彼则举尔所知此则为仁由己 靖康初赠谏议大夫官其一子
  三月金人来匄粮
  金人遣诣宣抚司索所许粮二十万斛谭稹曰二十万斛岂易至耶兼宣抚司未尝有片纸只字许粮之文其使曰去年四月赵良嗣已许矣稹曰良嗣口许岂足凭耶终不之与金人怒及举兵亦以此为辞云
  閠月京师河东陜西地震
  去冬及正月地震至是又震宫中殿门皆揺动且有声河东陜西尤甚其兰州地及诸山草本悉没入西山下麦苖乃在山上朝廷遣右司郎官黄潜善为察访因按视焉及归图进曰震而已所传则非也上意遂安潜善又以迎合铜铁事除戸部侍郎
  夏四月亲试举人
  赐沈晦以下八百人及第出身有差 时内侍梁师成益通賔客招赇赂士人纳钱数千缗即令赴廷试以献颂上书为名而官之至百余人及唱第日侍于上前奏请升除皆出其口其小史储宏者亦登第而执厮养之役如初
  五月金使来【告嗣位也】
  六月科免夫钱
  燕地虽号沃壤而金人席卷一空时常军五万兴成兵九千月给粮已十余万石而他军及官吏不与焉故悉出河北河东山东之力以馈给之才一年而三路皆困盖科配既大道阻且长率费十余石至二十石始能至一石于燕山民力不堪上殊不乐欲罢王黼黼惧计无从出遂与省吏谋作免夫之令冀得少久其位乃下诏曰自燕云之复两河京东屡经调发民力已疲若不假诸路之力其何以济可措置调夫京西八万淮南四万两浙六万五千江南九万七千福建三万五千荆湖八万八千广南八万三千四川十七万八千并纳免夫钱每夫三十贯委漕臣限两月足违依军法寻降御笔诸路调夫以供邉计应宗室后妃戚里宰执之家及宫观寺院虽特防免科者一例均输于是徧率天下所得才二千万缗而结怨四海矣 先是殿中侍御史李景衡言财匮民困元丰左库每月约支三十六万缗今月支一百二十万缗不急之务若营缮诸役及花石纲与吏员猥多军额冗滥又无名功赏非常赐予皆夤缘侥幸千请无厌宜节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近年常赋之外绢帛别有和买法买有常平司和买应副燕山和买采谷则有和籴均籴有补上供和籴应付军粮和籴拨发司和籴州县促办府库空虚无以偿其直民间嵗获尽输之官而犹不足则破产继之见行盐法名曰招诱商贩其实抑配耳况茶盐祖宗旧法并俟嵗中第其増亏今盐法乃逐季比较官吏畏罪希赏遂行口敛故每田一畆有嵗买盐八斤者若此之类民尤不堪曽未闻以实告朝廷者唯知奉行檄符以邀宠耳不报
  禁冲改元丰法制
  犯者以不恭论
  许亢宗使金
  以著作郎为贺嗣位使亢宗至金国拉林河金人所居舘燕悉用契丹旧礼如结防山作倡乐寻幢角抵之技鬭鸡击踘之戏与中国同但于众乐后餙舞女数人两手持鉴上下类神祠中电毋所为者莫知其説其国初无城郭四顾莽然皆草舍以居至是方营大屋数千间日役万人规模亦宏侈矣
  秋七月置制玑衡所
  以王黼縂领梁师成副之
  卫肤敏再使不至而复
  以校书郎为贺生辰使肤敏言彼生辰后天宁节五日今未闻彼遣使吾反先之于威重已缺万一不至为朝廷羞请至燕山之脱若不来则以币置之境上上以为然至燕山金人果不来遂置币而返
  金人攻陷应蔚等州
  八月童贯落致仕两河燕山路宣抚
  初金人纳夏羌之请割拓跋故地云中二千里遗之止以宣武二州归我至是夏人举兵侵朔武地界谭稹遣李嗣本御之兵数交夏人未即退听又金人以朝廷纳张防屡出怨言及尝借粮既许之矣稹不时给金人愈怒遂攻应蔚逐守臣苏京杀陈翊又陷飞狐灵邱两县絶山后交割之意朝廷罪稹措置乖方诏落太尉致仕除贯落致仕仍领枢密院事河东北燕山路宣抚使是时辽主天祚在夹山上欲诱致之始遣一番僧赍御笔绢书通意及天祚许归则易书为诏待以皇弟之礼位燕越二王上筑第千间女乐三百人天祚大喜贯之是行名为代稹交割山后土地其实已约天祚来降自往迎之也是冬贯遣马扩辛兴宗使尼堪军至云中防尼堪已归国留乌舎权元帅责以庭参礼卒不相见苐使髙庆袭传言以朝廷先遣誓书招纳叛亡虽山后亦难以便交扩归告贯以敌情不测乞速营备邉贯不能用
  大赦
  以复燕云两路之故
  九月以白时中为太宰李邦彦为少宰
  先是上待王黼异于他相名其所居阁为得贤治定且为书载赓堂以下凡九牓黼以父事梁师成称恩府先生黼第侧有复道过师成家上因观芝就诣之始悟其交结状归而大悔乃拔时中邦彦以分其权而师成由此亦绌初上欲大用蔡攸既而悔之至是宣制罢因曰蔡六岂堪作相攸遂落节仍领枢密院事赵野左丞宇文粹中右丞蔡懋同知枢密院事
  冬十一月王黼致仕
  罢应奉司
  置讲议局十二月命蔡京兼领
  诏以法式滋多流品猥众侥幸路启民力匮乏令尚书省置局讲议命蔡京兼领
  蔡京落致仕领三省事
  五日一朝至都堂视事时河朔青齐间盗贼日炽动数十万内外窘匮莫能支吾上意大不乐且曰崇观间安至是哉又上意深倦于勤与中宫数有密议然无人敢当其事中宫赞上召故老大臣分付上以为然遂决意用京恐京年髙不能朝参遂命其子绦以时入对传道君臣之意 先是蔡攸以弟绦钟爱于其父因绦私撰西清诗话专宗苏黄为言者所论攸白上请杀之上悯京老不许止落职勒停仍诏毁板攸权势日与父相轧轻薄者互煽揺以立门戸由
  是父子遂为仇敌攸累迁至太保燕国公 童贯欲收复云中以奏议来上京主其説左丞宇文粹中对以金誓书有俟挐天祚五七年后徐议之説恐今兴兵则衅端启其议遂已
  两京河浙路水
  时灾异叠见都人有卖青果男人孕而诞子蓐母不能收易七人始免而逃去又有酒肆号丰乐楼酒保朱氏子其妻年四十余忽生髭髯长仅六七寸防秀甚美宛然一男子诏度为女道士
  是嵗河北山东盗起命内侍梁方平讨之
  时转粮以给燕山民力疲困重以盐额科敛加之连嵗凶荒民食榆皮野菜不给至自相食于是饥民并起为盗山东有张仙众十余万号敢炽张廸者众五万围濬州五日而去濬州去京才一百六十里而初不知河北有髙杔山者号三十万自余一二万者不可胜计也遣方平率兵讨捕之
  乙巳宣和七年春正月遣使抚谕河北京西
  持亲书手诏抚谕诏略云谕告河北河东盗贼唐邓汝颍流移人戸方畴田蚕宜使复业言念良民皆吾赤子比縁用非其人政失厥中不能抚谕安集使饥寒流离扶老携幼动以万计转而为盗非其本心为之恻然其赦厥罪仍放未纳租税以礼部尚书洪中孚为宣谕使诏许招降中孚急于成功奏请出降者齐民复当年赋役军士依元额收愿削兵籍者听由是乡党子弟竞为盗以免税卒伍有过窜名贼中皆得所欲大名尹徐处仁极言其弊中孚罢为宫观处仁又移书宰相曰人穷为盗理之必至昔谷永有言诸夏举兵萌于民饥馑而吏不恤兴于百姓困苦而赋敛重起于下怨离而上不知齐和帝时蜀有齐狗儿之役或嘲罗研曰卿蜀人贪乱一至于此研曰若令家蓄五母之鸡二母之彘床上有百钱皮甑中有数升麦饭虽苏张巧説于前韩白按劔于后不能使一夫之为盗况贪乱乎今朝下恤民之诏暮行害民之政丁宁恳至之言悉成虚文而望四民安业盗贼不作难矣
  金人灭辽
  辽主天祚窜入隂夹山金人以力不能入恨其不出谓出必得之天祚亦以畏尼堪在云中故不敢出至闻尼堪归其国以乌舎代戍云中乃率鞑靼诸军五万并携其后妃二子秦赵王及宗属南来达实林牙諌之不听遂越渔阳岭而尼堪已囘云中故为金人所败又畏中国不可伏乃谋奔西夏未至金人擒之削封海濵王送长白山筑城居之逾年而卒辽国遂亡 辽契丹盖东胡之种在横山之南本鲜卑旧地元魏时自号契丹初达呼哩氏有八子号八部其酋长称大人推一人为主得建旗鼔三嵗一代至唐通天中陷营州至开元十一年克屯乃奉赤心之弟实固统众诏许袭王梁贞明间诸部以耶律色勒迪少子安巴坚为主遂尽并奚渤海诸国始建元神册不复受代自是常为邉患安巴坚至天祚凡九代
  输米于燕山
  以燕山粮匮自京师输米五十万斛以济之
  罢京东西弓箭社
  宣和四年提刑梁杨祖请置社既而邀功者请五等之籍悉入之民不堪扰滋起为盗故臣僚请罢之杨祖落职
  三月朔雨雹
  夏四月蔡京致仕
  京自再领三省未几目昏不能视事事皆决于子绦绦福威自任同列不能堪一日京以竹纸批出十余人令改入官与寺监簿或诸路监司属官其间有不理选限者有未经任者有未曽试出官者及参选者仍令尚书省奏行右丞宇文粹中上殿进呈事毕出京所书竹纸奏云昨晚得太师蔡京判笔不理选限某人未经任某人未曽试出官参选其人皆令以改名入官求差遣上曰此非蔡京批字乃京子第十三名绦者笔迹京今次与事老耄无一能为专听此后生之言遂先罢绦侍读盖将以是撼京而京畧无去之意上乃召童贯使诣京讽之致仕贯既宣防京泣曰上何不容京数年必有防谮者贯曰不知也京不得已引退 自京为相不数年子六人孙四人为执政从官尝有谢表云奉觞在庭子孙并列张盖归第父子同涂又宰相郑居中子修年亿年刘正夫子皁民阜民余深子章王黼子宏孚白时中子彦晖蔡卞子仍邓洵仁子襄邓洵武子雍并以曲恩列于侍从而阜民宏孚襄尤懦騃或始十余嵗时李防为左司諌上防畧曰尚从竹马之游已造荷槖之列又曰未应娶妇已得任子天下以为名言
  诏三公母领三省事
  先是李邦彦为右丞日言政和初蔡京改令仆之名冠以公相之号縂领三省自治令防自此遂无长官及京致仕王黼奏改公相防为都防既迁太傅则自领三省不避皆自营专权侵紊官制乞厘正之故有是诏
  更定折杖法
  御笔除徒三年杖一百以下二年半杖九十可十七下二年杖八十十五下一年半杖七十十三下一年杖六十十二下笞五十可十下四十八下三十七下二十六下十可五下
  五月赦山东河北
  以累年应奉军需盗贼刼扰流移颇众故也
  诏宗室复着姓
  初宗正少卿赵子崧入对上疑宗室出仕者皆着姓子崧曰熙宁旧法也上曰终是相疎御笔令今后内外宗室并不称姓五年六月也至是子崧出守淮宁陛辞日为上言曰周曰姬氏汉曰刘氏唐曰李氏今无故去国姓非所宜乃诏复熙宁旧法并着姓 按江休复嘉祐杂志云于故书中见真庙为夀王时申奏文字皆用姓
  六月封童贯广阳郡王
  国朝异姓非外戚无封王者蔡京用事主绍述之説以资奸谋遂赠王安石舒王其后何执中赠清河郡王郑居中赠荥阳郡王及赏童贯燕山功遂封广阳郡王王爵于是乎滥矣
  刘安世卒
  安世少从学于司马光问行已之要光教之以诚且令自不妄语始初除谏官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不以安世为不肖使在言路倘在言路须明目张胆以身任责脱有触忤祸谴立至上方以孝治天下若以母老辞当可免母曰不然吾闻谏官为天子谏臣汝父平生欲为之而不得汝幸居此当捐身以报国若得罪流窜毋问逺近吾当从汝所之于是受命任职累年正色立朝扶持公道其面折廷诤或逢盛怒则执简却立俟天顔稍霁复前抗辞旁观者逺视蓄缩耸汗目之曰殿上虎居平坐不倾椅不草书不好声色货利其忠孝正直皆取则司马光为人既老羣贤雕丧畧尽岿然独存是以名望益重梁师成用事能生死人心服其贤求得小吏吴黙常趋走前后者使持书来防以即大用黙固劝为子孙计安世笑曰吾若为子孙计不至是矣吾为元祐全人见司马光于地下又可破戒乎还其书而不答苏轼尝评元祐人物曰器之真铁汉云
  秋七月河东义胜军叛
  于黎城县将官叛遂招安之其三千奔金国
  熙河河东路地震
  有裂数十丈者兰州尤甚仓库皆没河东诸郡或震或裂
  九月童贯复宣抚
  金国以天祚成擒遣李用和等来告庆其实金将举兵惧我为备尚揣我决请云中地乃谬以好言入我牒言不一而羣小欲云中不以为信顾方预择云中守蔡攸荐聂山立召之用和之来实使觇我且绐言于上曰愿诏童贯至河东当授以云中之地信之不疑诏贯再行宣抚
  有狐升御榻而坐
  是月有狐自艮岳直入中禁据御榻而坐诏毁狐王庙
  冬十一月丙戍郊
  上才下坛而密报金将犯界左右秘之曰恐妨却恭谢宰相亦不知也及恭谢毕宰执又共匿之不以闻
  十二月金帅斡里雅布尼堪分道入冦
  东路之军斡里雅布主之建枢密院于燕山以刘彦宗主院事西路之军尼堪主之建枢密院于云中以时立爱主院事金人呼为东朝廷西朝廷于是斡里雅布之军自燕山直犯河北尼堪之军冦河东陷朔武代忻等州直趋太原
  斡里雅布杀伴使傅察陷檀州蓟州
  先是金人既得天祚连遣三使来聘初曰报谢通好也次曰告庆得天祚也又次曰贺天宁节也使传继来河朔至京不惟供亿疲敝而彼亦因以觇我道路使我不疑及三使者归虞部申陈桷为送伴使至境上金人已宣言大举兵为攘夺无常仪桷惧驰还时尼堪已蓄南侵之谋防义军三千叛奔之具言中国虚实又易州常胜军五百亦叛归尼堪由是刘彦宗伊都萧庆力劝尼堪言南朝可图人不必众因粮就兵可也尼堪遂决意入冦然尚未显然渝盟朝廷以故事命吏部员外郎傅察为接伴贺正旦使行至境上值斡里雅布入冦遂执察等责令投拜自副使蒋噩以下皆罗拜臣服察独不屈敌以兵胁之察亦不顾敌将曰我以南朝天子失徳故来吊伐察曰尔欲败盟以此为兵端耳然自古之战以曲直为胜负南北敌国亦安知尔非送死哉惟有死而已膝不可屈也敌将大怒执而杀之察尧俞从孙也
  童贯自太原逃归
  先是贯至太原乃遣保州路亷访使者马扩知保州辛兴宗使尼堪军前谕以交蔚应州及飞狐灵邱县余悉还金国且密窥其意扩等至境上尼堪严兵以待却吏卒无越境趣扩等庭叅扩等立争不可皆拜之如见阿固达礼首议山后事尼堪曰大圣皇帝初与赵皇帝跨海交好各立誓书万世无毁不谓贵朝违约隂纳张防收燕京逃去官民本朝累牒追还苐以虚文见绐今当畧辨是非扩曰本朝缘谭稹昧大计轻从张防之请上深悔之愿国相存旧好不以前事置胷中乞且交蔚应两州飞狐灵邱两县尼堪笑之云尔欲两州两县耶山前山后我家地尚复奚论汝家别削数城来可赎罪也汝辈可即辞我自遣人如宣抚司矣扩自云中囘至太原具以尼堪所言告贯贯惊曰金人初立国边头有几许兵马遽敢作如此事耶扩曰彼意深恨本朝结纳张防又为契丹亡国之臣所激必谋报复扩固尝关白独未防取信耳今犹可速作隄防然贯已隂怀遁归之意矣尼堪继遣王介儒色埓默赍书至太原贯军中言纳张防渝盟事且言其国已兴兵辞语倨甚贯亦厚待之曰如此大事何不素告我色埓默曰兵已兴何告为相国自河东入太子自燕京路入不戮一人止传檄定耳马扩曰兵凶器天道厌之贵朝灭契丹亦借本朝之力今一旦渝盟举兵相向岂不顾南朝积累之国若稍饬邉备安能遽侵色埓黙曰国家若以贵朝为可惮则不长驱矣诘旦来公必见之若劝童大王速割河东河北以大河为界用存宋朝宗社乃报国也贯闻之惊恧不知所为即与参议官宇文虚中范纳机宜王云宋伯通谋赴阙禀议 贯将逃归请太原帅张孝纯谕之意孝纯愕曰金人渝盟大王当防诸路将士极力支吾今大王去人心揺是将河东与贼河东失河北亦岂能保乎愿少留共图报国兼太原地险城坚人亦习战未必便能攻也贯怒目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之臣必欲留贯置帅臣何为孝纯抚掌叹曰平时童太师作多少威重临军乃畏怯如此身为大臣不能死难止欲奉头鼠窜何面目见天下士乎贯翌日遂行越九日至京师
  斡里雅布陷燕山府郭药师叛降之
  知府蔡靖以斡里雅布军压境令药师张令徽出门为备其夕令徽遁归未几斡里雅布至药师率兵迎降金人执靖及都转运使吕颐浩置军中以行颐浩尝奏燕山开边其势难守虽穷天下之力竭天下之财必无以善其后上怒落颐浩待制领职如故继又诏王安中以颐浩沮抑疆事倡不可守之説陈不可行之事以沮朝论可以诏书面诘颐浩此后应副有缺或为国生纎介之事者当坐以军法 初蔡攸童贯力主药师为可倚任沿边巡检得其通金人书缴上之亦屡有告变者皆不省及报至京师上左右不欲人闻之乃共匿其报但曰药师被围耳方欲封药师燕王张令徽郡王割燕地与之使之世守斡里雅布留靖守燕引兵向阙以药师为先驱
  尼堪陷朔武代忻等州围太原
  朔州守将孙翊者勇而忠出战胜负未决义军开门献其地进至武州义军亦为内应遂失朔武长驱至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拒守义军民擒嗣本以降遂陷代州敌入城安抚使史抗父子三人迎战死之家人皆遇害西路都巡检李翼屯崞县敌遣嗣本降之翼射却嗣本帅众坚守义胜军领崔忠杀都监张洪辅引敌入城翼挺身鬭达旦力不敌被执敌欲臣之翼怒骂不屈与将吏皆遇害翼临死呼官家数声乃絶金人至忻州守臣贺权开门张乐以迎之尼堪大喜特令兵不入城遂距石岭关关尤险隘太原帅张孝纯谋守关之人或曰冀景可命景景辞命耿守忠以八千人助景景复辞孝纯曰第如我语景不得已而往使守忠当前守忠至关启而献之景奔还尼堪引兵围太原知朔宁府孙翊来救兵不满二千与金人战于城下张孝纯曰贼已在近不敢开门观察可尽忠报国翊曰但恨兵少乃复战数日其兵皆尽为金人所杀
  罢花石纲
  凡非法上供及延福宫西城租课内外制造局并罢
  斡里雅布犯中山府
  詹度御之
  诏罪已求言
  童贯初得敌牒拆开乃檄书其言不逊贯与大臣及左右匿不以奏及议下诏求言而诏本数改易未欲下也李邦彦谓不若以檄书进呈激圣心冀求言即下大臣遂于宣和殿以檄书进上再三阅其书愤且恐乃即下诏罪已求言手诏畧曰朕获承祖宗休徳托于士民君王之上二纪于兹虽兢业存于中心而过咎形于天下盖以寡昧之资借盈成之业言路壅蔽谄防日闻恩幸持权贪饕得志搢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旅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利源酤已尽而牟利者尚肆诛求诸军饷粮不时而冗食者坐享富贵灾异叠见而朕不悟庶众怨怼而朕不知追维已愆悔之不及应天下方镇郡县守令各帅师募求勤王捍边能立竒功者并优加奬赏不限常制草泽之中怀抱异材能为国家建大计定大业或出使疆外者并不次任用其尤异者以将相待之中外臣僚士庶并许直言极谏实封投进虽有失当亦不加罪寻下诏内禅
  李邺使金【告内禅且求和】
  庚申上内禅以道君号退居龙徳宫皇太子即皇帝位大赦
  立妃朱氏为皇后
  斡里雅布犯庆源府信徳府
  初祖宗以梁门遂城二县为安肃保信军所谓铜梁门铁遂州也自童贯蔡攸既得燕山谓安肃保信在内地皆废为县移军营废橹楼至是诏使为军而敌已大入遂犯庆源其太史占帝星复明大惊欲回郭药师曰南朝未必有备不如姑行 道出阳武县或劝知县蒋兴祖避之蒋兴祖曰吾世受国恩谊死于是与妻孥俱留不肯从监兵有与敌通者斩以狥敌骑数百来攻不胜去明日益济师力不敌遂遇害妻与长子以忧悸亦相继而死寻赐褒诏官其二子金之攻信徳也不移时遂陷执守臣杨信功斡里雅布登门抚谕军民
  太学生伏阙请诛六贼
  时天下皆知奸臣误国而用事者多受其荐引莫肯为上明言于是陈东率在学诸生伏阙上书数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李彦朱勔之罪指为贼乞诛之以谢天下其书畧曰臣等闻自古帝王之盛莫盛于尧舜尧舜之盛莫大于赏善罚恶尧之时有八元八恺而未暇用有四凶而未暇去尧非不知其可用可去也意谓我将倦于勤必以天下授舜特留以遗之使大明诛赏以示天下耳故传曰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天下诵之至今不息臣窃谓在道君皇帝时非无贤才如八元八恺而未用者非无奸臣贼子如四凶而未去者道君亦非不知之特留以遗陛下陛下欲知奸臣贼子如四凶者乎曰蔡京曰王黼曰童贯曰梁师成曰李彦曰朱勔是也臣等谨按蔡京罪恶最大崇宁初道君皇帝方恭黙聴京自散地寘之宰司京天资凶悖专权跋扈首倡乱阶陷害忠良进用憸佞引置子孙尽居要涂变乱祖宗法度挟其私忿窃弄朝廷爵赏固其党与蠧害国用残暴生民交结宦官姑息堂吏盘根错节牢不可破京乃偃蹇自肆无复顾惮包藏祸心实有异志有识之士比之王莽所幸宗庙之灵社稷之福道君皇帝聪明睿知洞照其衷奸邪数露弗得窃发使京若辅少主其簒夺复何疑哉此非特臣等知之天下共知之臣等闻陈瓘任伯雨何昌言江公望皆曽论京奸状故数人者一斥不复再用至有饮恨而死者天下寃之缘京用事奸人并进王黼相继为相位至公傅骋柔曼之容肆俳优之行欺君罔上蠧国害民无所不至假应奉之名置局私家四方珍贡尽入黼室自奉之余始以进御卖官鬻爵贪饕无厌奸贼狼籍搢绅不齿观其所为大抵效京朔方之衅黼实启之贯实佐之贯因京助遂握兵权至为太师封王左右指使官之至承宣固人庖人防圉是任自有宦官之盛未有其比贯实庸缪初无智谋每一出师必数十万随军金帛动亿万计比其还归军失大半金帛所余尽归私帑臣等闻之边人贯之用兵纪律不明赏罚不公身冒矢石未必获赏而亲随先及夫以师之耳目在大将旗鼔进退从之胜负所系贯身去敌常数百里是致将不先敌士不用命屡见败衂挫辱国威士卒陷亡不以实奏所获首级増数上闻祖宗军政壊乱扫地而又冒功冒赏不察事机朔方之兵遂以轻举败我国盟失我隣好今日之事咎将谁执贯之所恃者师成实聫婚姻以相救援师成之恶亦又何言外示恭谨中存险诈假忠行佞借贤济奸盗我儒名髙自标榜妄立名号兼称隂相欲揽国家大柄尽归之己欲使天下士大夫尽出其门正人端士往往望风疾避亦有不幸遭其防污者一时茍贱无耻之人争往从之旋至显位王黼之进实頼师成如贯与京内外相应捷若影响黼为相臣专柄国政奉行师成之意而已不闻天子之命也朝廷侍从天下监司郡守往往师成门生蔡京父子奉之不暇至如去嵗道君皇帝一日相二人师成自谓出已意闻者骇恨不已夫论相者天子之职也宦官招权以为己力浸淫不已事必有大于此者可胜寒心顷嵗李彦以根括民田按行河北京东西威赫三路所至州县倨坐黄堂使监司郡守列侍其旁而列侍之辈咸借彦以进不敢辄违臣等尝闻有诣道君皇帝论列此事者师成时适在侧抗声言曰王人在古诸侯之上使其人不肯尽言彦之凶熖由此益炽夺民常产重敛租课官吏稍有违忤即讽监司以他故无事送狱士大夫往往郁愤而死三路百姓破家流荡愁怨溢路去年京东河北以租钱及燕山免夫之征尅利太甚盗贼四起正如两浙曩时清溪之防实由朱勔父子渔夺东南之民怨结数路方腊一呼四境响应屠割州县数十杀戮吏民动亿万计天下骚然弥嵗不已皆勔父子之所致生灵罹毒按勔父子皆曾犯徒杖脊始赂事蔡京夤縁交结阉寺遂致超显招权怙势气熖可炙出入禁闼无时而卫士莫敢呵止侵移内帑无数而有司莫能防计其所请钱号为收买花石进奏之物其实竟以入已自初至今不知其几千万数父子每以干当公事为名多破官舟往来淮浙兴贩百货骚动数路蔑视官司仅同奴仆所贡物色尽取于民撤民屋庐削民冢茔幽明受祸所在皆然甚者深山大泽穷崖断谷江湖危险人迹所不到之地茍有一花一石擅作威福逼胁州县期于必取间有不可力致而官吏申白者辄大怒詈以不奉上之名论之官吏惧此名不免驱动百姓极力攻凿得而后已往往颠踣陷溺以陨其身东南之民怨入骨髓欲食其肉而勔之父子方且炎炎未艾天下扼腕此六贼者前后相继误我国家离我民心天下困敝盗贼滋起外侮交侵危我社稷致道君皇帝哀痛罪已之诏播告四方而京等罪状未白典刑未正天下无不归怨上皇若不诛京等将何以慰道君皇帝之心雪道君皇帝之谤以解天下之疑耶况今日之事蔡京乱壊于前梁师成隂贼于内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结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辽金败祖宗之盟失中国之信创开边隙使天下势危如丝发此六贼者异名同罪伏愿陛下擒此六贼肆之市朝传之四方以谢天下庶几道君皇帝之志果成于陛下岂不伟哉
  李纲入对
  门下侍郎吴敏荐之也纲时为太常少卿对于延和殿上迎谓之曰卿向论水灾防在东宫见之今犹能诵忆纲谢奏曰金人先声虽若可畏然闻有内禅之事势必阻缩请和厚有所邀求臣窃料之大概有五欲称尊号一也欲得归朝人二也欲増嵗币三也欲求犒师之物四也欲割疆土五也欲称尊号如契丹故事当法以大事小之义不足惜欲増嵗币当告以旧约以燕山云中归中国故嵗币増于大辽者两倍今既背约则嵗币当减然国家敦示和好不较财帛姑如元数可也欲求犒师之物当量以与之至于疆土则祖宗之地子孙当以死守不可以尺寸与人愿陛下留神于此数者坚毋曲为浮议所揺可无后艰并陈所以御敌固守之防上皆嘉纳之除兵部侍郎
  尊道君为太上皇帝皇后为太上皇后

  九朝编年备要巻二十九
<史部,编年类,九朝编年备要>
  钦定四库全书
  九朝编年备要巻三十   宋 陈均 撰
  钦宗皇帝【起丙午靖康元年止丁未年四月】
  丙午靖康元年春正月朔诏求言
  监察御史余应求先为校书郎尝上奏畧曰献言者皆曰敌氛外侵而边鄙未宁为可虑百姓久困而财用日急为可虑兵革未弭而士马不强为可虑臣以为选将帅以守边治险阻以固圉积粟治兵实之塞下则边备何患乎不严罢不急之务减无名之费躬节用裕民之徳去蠧国害财之政用计数之人治转运之法则财何患乎不足下募兵之令高贾马之直明赏罚以收人心严军政以励士气付之良将何往不克则士马何患乎不强又曰夫人君之所以维持天下者纪纲法度也所以励世磨钝者庆赏刑威也纪纲不立则国日削法度不更则日滋爵赏妄施则为善者不劝刑罚不当则为恶者不畏此诚治乱之源安危之机也今朝廷乐因循之习而重于变更务姑息之爱而惮于裁抑则以循常守故为中和以避怨养恩为得计纪纲弛而不振法度壊而不修进贤斥奸未当于人心发号施令未孚于天下冗滥不抑而奸邪未尽退聴名器不慎而侥幸未尽革心礼教不立防耻尚寡诞谩未悛风俗尤薄臣恐国势日以削弱政事日以纷乱内之不治奚暇治外迩之不能奚暇柔逺何以革前日之弊何以致中兴之业也伏惟陛下益留圣心思日孜孜使人主之势日隆朝廷之政日新威权尊而下莫敢欺纪纲立而人莫敢犯可以使小人不斥而自退可以使外侮不战而自伏矣诏特赐章服 自金人犯边屡下求言之诏事稍缓则复沮抑言者故当时有城门闭言路开城门开言路闭之谚
  斡里雅布陷相州濬州
  内侍梁方平领兵在河北岸敌骑奄至仓卒奔溃时南靣守桥者望见金人旗帜烧断桥缆陷没凡数千人金因不得济方平既溃何瓘军亦望风奔散我师在河南者无一人金遂取小舟以济凡五日骑兵方絶歩兵犹未渡也初金至邯郸遣郭药师为前驱付以千骑药师求益复以千骑与之药师疾驰三百里质明遂至濬州
  己巳诏亲征
  窜殛王黼朱勔李彦
  黼以金骑犯京师载其孥东下诏窜永州籍其家金寳以万计黼侍妾甚众封号者八令人十安人公然卖官取赃无厌京师为之语曰三百贯且通判五百索直秘阁黼至雍邱县南固邨呉敏李纲指燕山之役为黼罪请诛之事下开封尹聂山山遣武吏寻蹑戕之民家取其首以献议者谓黼罪固当诛朝廷不明置于法而回枉若此为失刑矣勔削官放归田里继而羁管循州籍其家寻赐死勔固宠二十年第舎拟宫省名园别墅甲呉郡服膳器用拟玉食而华致过之舆台职腰金累使充牣其门彦以恩泽积官至承宣使宣和间括民田按行河北京东西所至州郡踞坐黄堂而使监司郡守列侍夺民常产重敛租课当时谓勔结怨于东南彦结怨于西北至是亦赐死籍其家
  上皇如南
  诏令范讷统胜防军防従 时蔡京父子欲避难南犇官司舟船皆隶发运司乃以宋焕为江淮京浙等路发运使焕攸之妻党也于是蔡氏宋氏皆倾家而南下矣
  辛未定城守策以李纲为亲征行营使
  白时中请上出狩襄邓曰事有屈伸太王亦避狄居岐山下侍郎呉敏曰时中敢任出奔之责否时中无言敏曰京师百万生灵奈何弃之臣愿留守以救一城上曰谁可副者同知李棁曰臣愿留上即命棁为副时従官以言边事求见者皆非时赐对兵侍李纲侍班延和殿下语知阁门朱孝庄曰有急切公事欲与宰执廷辨孝庄曰旧例未有宰执未退而従官求对者纲曰此何时耶而用例耶孝庄即具奏诏引纲立于宰执之末因奏曰闻诸道路宰执欲奉陛下出狩避兵果有之宗社危矣且道君皇帝以宗社之故传位陛下今舍之而去可乎上黙然时中曰都城岂可以守纲曰天下城池岂复有如都城者且宗庙社稷百官万民所在舍此将何之若能率励将士慰安民心岂有不可守之理时内侍陈良弼领京城所自内殿出奏曰京城楼橹创修百未及一二又城东樊家冈一带濠水浅小决难保守愿详议之上命纲同蔡懋及良弼往视东壁而御延和殿俟之纲回曰城坚且髙楼橹诚未备然所以守不在此樊家冈虽浅可以劲兵强弩据也上曰谁可将者时中曰非李纲莫能战纲曰陛下命臣治兵愿以死报上即除纲右丞命纲留守内侍王孝竭奏中宫国公已行上曰朕欲往陜西治兵决不可留此纲以死请防燕越二王至亦以固守为然乃俾中使追还中宫国公上顾谓纲曰治兵御冦专以委卿中夜上谕宰执又欲诘朝决行是日质明纲入朝见禁卫擐甲矣纲厉声曰汝等愿守乎愿従幸乎皆呼曰愿死守纲入见曰六军之情已变彼父母妻子在都城岂肯舍去万一至道散归陛下谁与为卫且敌骑已逼复以健马疾追何以御之上悟始命辍行以纲为亲征行营使马军都指挥曹曚副之
  白时中罢
  坐主出犇议也
  李邦彦起复太宰张邦昌少宰
  仍兼门下中书侍郎赵野王孝廸门下中书侍郎蔡懋尚书左丞签书枢密院耿南仲同知李邦彦美丰姿善讴谑尤能市井鄙俚之语缀成小词都人呼浪子宰相制词有曰尽忠而人絶间言制胜而虑无余算谢安之矫情镇物足抗秦苻李靖之制胜临机何忧突厥国威既振民志以宁 时又以王宗濋主管殿前司公事宗濋上母王皇后之亲属也上欲宠异母党故有是命自髙俅镇是职纪律废弛至是以宗濋为之识者寒心
  壬申遣使分督援兵
  每路差近上内侍一员
  癸酉斡里雅布犯京师
  初治京师四壁守具每壁正兵万二千人而保甲壁兵之属不与各以従官提举又团马步四万人为前后左右中五军军各八千人有统制等官时通津门外延丰仓积粟四十余万石以前军防之勤王之师集城外者食焉后军占樊家冈使金不敢近而左右中军居城中以备缓急凡四日初金师抵城下斡里雅布军径趋牟驼冈天驷监获马二万匹刍藁山积郭药师尝打毬于其间导之使据也金人曰南朝若以二千人守河我岂得渡哉 先是李邺使于斡里雅布军求和斡里雅布以邺犯京师攻城不克乃遣王汭偕来邺盛夸金强我弱以济和议大臣皆有惧意汭见上倨甚李邦彦等议专主和范宗尹俯伏流涕乞割三闗以安社稷赵野王孝廸蔡懋皆含糊其间不敢决李纲言击之便上是邦彦计 李邺谓金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时号六如给事 金寻攻通天景阳门甚急李纲督将士拒之又攻陈桥封邱卫州门纲登城督战自夘至申杀贼数千乃退何灌出战败绩死之未几马忠以京西兵败金于顺天门外于是王师稍振金游骑不敢旁出京师以南民少安居
  郑望之使金军未至偕金使来议和李棁皇弟康王构相继如金营
  初命望之为使高世则副之望之等缒城与金使二人遇其一呉孝民也遂偕入见孝民奏曰上皇朝皆已往事今少帝与大金别立誓书结万世欢好仍遣亲王宰相诣军前可也乃遣同知李棁为使而改望之等为副以金一万两遗斡里雅布棁等至金营斡里雅布盛兵南向坐棁望之北靣再拜膝行而前恐怖丧胆失其所言金人遣王汭译云京城破在旦夕所以按兵不动者徒以少帝故欲存赵氏宗社恩莫大也今议和需犒师之物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表縀百万疋欲尊其主为伯父归燕云之人在汉者割中山太原河间三镇之地且欲宰相亲王为质乃退书出细目一纸付棁达朝廷棁等唯唯不能措一词寻乃以书遣萧三寳努耶律忠王汭与棁来诏以皇弟康王为军前计谋使张邦昌副之时肃王及康王居京师康王毅然请行曰金必欲亲王臣为宗社大计岂应辞避上命引王诣殿前见执政李棁曰大金恐南朝失信固要亲王送到河北无他王正色云国家有急死亦何避闻者皆悚然李邺高世则赍誓书俱行时李纲力争以谓加号及归朝官固无害犒师金帛太多当量与之三镇不可割至于遣使即宰相当往亲王不可往今莫若择使与之熟议彼以孤军入重地势不能久留宰相皆谓都城破在旦夕尚何有三镇而金帛之数又不足较上黙然纲求去上曰卿第出治兵固守恐金人疑我也于是朝廷以誓书往所求皆与之纲留三镇诏书不遣 康王在金营二月斡里雅布惮之不肯留更请肃王枢代之康王还
  从臣卫仲达张劝坐犇迯贬
  仲达时为工部尚书劝礼部尚书金兵将至及从官等五十余人同日弃官而迯于是诏除名勒停
  种师道等帅师入卫
  京畿河北制置使种师道及统制官姚平仲以泾原秦凤路兵至未几熈河经畧姚古秦凤经畧种师中及折彦质折可求等勤王兵并至号二十万京师人心稍安师道初为制置使聴用便宜檄取兵食师道闻命即发防平仲尝以泾原骑兵二千步兵一千更戍燕山将行师道遂率与俱北至洛阳而斡里雅布兵已屯于城之北或止师道勿行曰敌势方鋭我以偏师先犯胜负可知矣四方勤王之师视此以为去就盍少驻汜水以谋万全师道曰吾兵少若迟回不进形见情得只取辱焉今鼓行而前金安能知吾虚实都人知吾来士气日振何忧敌哉上闻其至喜甚开安上门命李纲迎劳既入见时已与金人议和上曰今日之事卿意若何师道曰女真不知兵岂有孤军深入人境而能善其归乎上曰业已讲好矣对曰臣以军旅之事事陛下余非所敢知也即拜同知枢密院事宣抚京畿河北河东路师道时被病特命毋拜跪许乗肩舆入朝家人掖升殿金使王汭素颉颃入对见师道拜跪稍如礼上顾笑曰彼为卿故也自金渡河京师诸门尽闭市无薪菜师道请启西南壁聴民出入如平常又请缓与金帛禁游骑使不得逺掠俟彼惰归扼而歼诸河执政闻其所言心皆易之 师道平仲既至李纲言于上曰勤王之师集者甚众兵家忌分节制归一乃克有济愿命师道平仲等聴臣节制上降御笔曰师道老而知兵职位已高与卿同官替曹曚可也上意盖欲以师道为亲征行营副使而执政间自密建白为不可者上入其言于是别置宣抚司应西兵及四方勤王之师并之又拨前后军之在城外者亦属之而行营使所统独左右中军而已上屡申敇两司不得侵紊节制既分不相统一宣抚司所欲行者打以机密往往不复闗报 及勤王之师既集西将兵师日至上意方壮赫然有用兵之意纲赞上曰易谦之上六称利用行师征邑国师之上六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盖谦之极非利用行师不足以济功师之成非戒用小人不足以保治今陛下之于金人屈已求好其谦极矣而金人贪婪无厌凶悖益甚其势非用师不可然功成之后愿陛下以用小人为戒而已使金人有所惩创不敢有窥中国之心当数十年无边陲之祸不然一日縦敌数世之患忧未艾也
  括金银
  时従王孝廸之议掲榜立赏括在京师军民官吏金银违者斩之都城大扰限既满得金二十余万银四百余万两而民间藏贮为之一空李纲因对奏曰取金银限满民力已竭复许告讦恐生内变外有大敌而民以内变不可不虑上曰卿可往收榜毋得告讦纲因巡城传圣防收榜人情稍安
  诏金国以大金为称
  梁师成伏诛
  初道君东下旧臣多従行独梁师成留京或言师成有保防东宫之功至是太学生陈东又言蔡京童贯朱勔挟道君南巡恐生变乱而师成当正典刑上迫于公议下诏暴其罪黜为散官命开封吏押至八角镇杀之
  二月姚平仲宵攻金营不克
  杨可胜死之 方倚种师道以谋军国而种氏姚氏素为山西巨室两家子弟不相下平仲之父古帅熈河以兵入勤王平仲恐功名之防独归于种氏忌之乃以士不得速战有怨言达于上上一日遣使五辈趣师道进战师道言过春分节可击是时相距才八日盖俟其弟师中及姚古之至也平仲欲夜叩金营生擒斡里雅布奉康王构以归故师道言既不用而平仲谋泄金先事设备至是平仲率步兵万人夜击金寨反为所败而还李纲率行营左右军又与金战于是宰相台谏交言西兵及行营司兵为金所殱上大惊有诏不得进兵初师道请简料勤王之师分为三等出战余皆守城先立刑赏之格以示之选将分总距敌寨二三里环营守之絶其掠剽使其之食遇姚古以所领西师防河朔将帅选精鋭五万人自河阳驻滑州进屯敌营之后克日并力攻之此必胜之策也不聴平仲败绩师道复言刼寨已误然兵家亦有出其不意者今夕再遣兵分道攻之亦一竒也如犹不胜每夕以百人扰之不十日敌遁矣李邦彦等畏懦皆不果用
  废亲征行营司罢李纲
  罪纲以谢金也以左丞蔡懋为京城守御使 金使复来遣宇文虚中赍李纲所留割三镇诏书以往
  太学生都人伏阙请复用李纲
  太学生陈东及都人数万人伏阙言李邦彦等疾纲恐其成功罢纲正中金计幸复纲及种师道旧职防邦彦入朝乃数其罪面骂且欲殴之呉敏传宣不退遂挝登闻鼓山呼震地耿南仲亟入奏开封尹王时雍麾之不去殿帅王宗濋恐生变奏上勉从之于是遣内侍号于众曰已得防宣纲矣内侍朱拱之宣纲未到而后发之使先至众取拱之脔而磔之并内侍数十列擘无遗体领开封府聂山出谕乃皆相率听命纲惶惧入对泣拜请死上即复纲右丞充京城守御使而罢蔡懋众遂散师道未尝去位盖流传之妄云
  追封范仲淹赠司马光张商英官
  仲淹魏国公光赠太师英太保 或曰靖康初求治甚急徐呉当国有诏宰相范希文司马光张商英皆赠太师希文乃仲淹字且未尝任宰相盖出后进耳食之谈意以为纯仁也有司不能正乃取仲淹庆歴间乞修京城为功应诏然仲淹赠太师之后遂改封魏国公失于平昔不讲也但是时徐呉犹未当国或者之説亦失之
  除元祐党籍学术禁
  王孝迪罢以徐处仁为中书侍郎
  先是处仁知大名府建议乞下诏亲征而实于王城按兵不动以张国威防朝廷已有亲征诏仍以李纲为行营使处仁即移书于纲言备御方畧皆朝廷所未决者纲以闻上嘉叹再三褒谕畧曰卿昔陈忠论四檄援兵岂惟谋之具臧信矣仁者必勇事平当以宰相诏卿至是遣使趣行
  丙午金人退
  围京城凡三十三日既得三镇诏书及肃王至不俟金帛数足遣使告辞而去 种师道请临河要击之李纲亦谓金人兵不过六万吾勤王之师二十余万今莫若扼闗津絶粮道且禁其抄掠吾坚壁勿战俟其疲之然后以将帅檄取誓书复三镇縦其归半渡而后击之此必胜之计也并不従纲乃请遣大兵用澶渊故事防送之乃命姚古种师中折彦质范琼等领兵十余万数道并进且戒度便利可击则击之李邦彦奏立大旗于河东河北有擅出兵者依军法纲寻奏曰金人退师交割三镇官吏军民不肯陷
  没外域其势必为朝廷坚守天时寖热而金有辎重之累必不能久留当即出疆臣恐秋髙马肥彼必再至以责前约及今宜饬武备修边防勿恃其不再来当恃吾有以待之于是为上条具所以备边御敌者凡八事其一谓唐之藩镇所以拱卫京师故虽屡有变故卒赖其力而及其也有尾大不掉之患祖宗鉴之消藩镇之权罢世袭之制施之承平边隅无事则手足不足以捍头目为今之计莫若以太原真定中山河间建为藩镇择帅付之许之世袭收租赋以养将士习战阵相为唇齿以捍金人可无深入之患又沧州与营平相直隔河下流及小海其势易以侵犯宜分滨棣徳慱横海为一道如诸镇之制则帝都有籓篱之固其二谓自熈丰以来河北保甲凡六十余万河东保甲凡二十余万比年不复阅习又经燕山云中之役调发科率皆迯亡流离散为盗贼今所存者不及其半宜专遣使团结训练令各置器甲官为收掌用即给之蠲免租赋以偿其直武艺精者次第迁补或命之官以激劝之彼既自保乡里亲戚坟墓必无迯逸平时无养兵之费有事无调发之劳此最策之得者其三谓自祖宗以来养马以监择陜西河东河北美水草高凉之地处之凡三十六所比年废罢殆尽而更为给地牧马民间饲养以充数官吏便文以塞责而马无复有善者又驱之燕山悉为敌人所得今诸军阙马者大半宜复祖宗监牧之制权时之宜括天下之马量给其直则不旬月间数万之马可具也其四谓河北塘泺东距海西抵广信安肃深不可涉浅不可行舟所以限隔北骑为险固之地而比年以来淤泥干涸不复开濬官司利于稻田往往泄去积水隄防弛壊又自安肃广信以抵西山地形低下处可益增广其高仰处即开干濠及陷马坑之类宜专遣使以督治之其五谓辅郡诸畿邑皆当筑城措置楼橹之属使官吏兵守而有所恃以安万一有敌骑深入虏掠无所得可以坐困其六谓河北河东州县经敌马残破蹂践去处宜优免租赋以赈恤之往年方腊扰浙东犹免三年今三镇之民为朝廷固守安可不议所以大慰其心者其七谓河东诸州最以储峙籴买粮草为急务宜复祖宗加擡粮草钞法一切以见缗走商贾而实塞下使沿边诸郡积蓄丰衍则金不敢动矣其八谓陜西解盐无煮海之劳而给邉费足民食其利不小自行东南盐法而解盐地分益狭西边益贫愿复祖宗旧制以慰闗陜兵民之心上俾宰执同议而其间所论异同虽横海军一道以安抚使总之而藩镇之议寝虽委提举官遵旧制教阅上戸保甲三分之一而遣使尽行团结置器甲之议不行虽委诸路增修塘泺濠池而辅郡畿邑已降指挥旋即罢止虽委官相视监牧而不复括马虽放河东租税而止及一年虽行加擡粮草钞而贴以四分香药虽复解池而其地分不如旧制纲力争之不能得 谏议大夫尝奏补进义副尉二人御批付三省以为专权纲惶惧求去不允竟出都门上遣使留之御史胡舜陟疏言大臣去不当理徒为纷纷愿责以大义使安厥守 谏议大夫杨时言切惟河朔朝廷重地三镇又河朔要藩自周世宗迄于艺祖百战而后得之其艰难甚矣一旦弃之以纾目前之急则可矣以为经久之计则未也方金骑之来士不素养欲战则无其人楼橹未修欲守则无其具割地赐金势有不得已者臣故曰以纾目前之急则可矣河朔郡县犬牙相错今以三镇三十州之地与之贯吾腹中则一方边面裂而为三建城壁备器械练兵积谷未易以嵗月计也其距京城无藩篱之固金骑长驱不数日而至非前日之比岂不殆哉臣故曰以为经久之计则未也四方勤王之师逾月而后集使之无功而去厚赐则无名不与则生怨复有缓急召之宜有不受命者不可不虑也姚平仲之出杀伤相当不为大衂胜负兵家之常数未足为戒传闻三镇欲以死拒之万一不守则数州之众肝脑涂地矣朝廷宁忍坐视而不救乎臣窃谓三镇拒其前吾以重兵蹑其后使之腹背受敌宜若可为臣本儒生军旅之事未之学也不敢自信其説姚古种师中之徒皆一时名将始至而未用乞召问以方畧可否必有定论朝廷专守和议以契丹百年之好犹不能保况此新衅乎然朝廷许以金帛以千万计秋高马肥乗间而来责其未偿者彼不为无辞矣当时金银不可复取之于民援兵不可以卒致其患有不可胜言者孔子与蒲人盟曰要盟神不聴卒渝之不以为不可也今良将劲卒咸愿自効此而不为后将噬脐惟陛下留神而审处之寻又疏言臣闻金人之去欲未厌成安一县驱掠女子二千余人杀令佐二人誓书之墨未干而背不旋踵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昔赵割六县之地使赵郝约事之秦郝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今日之事正类于此夫去其巢穴越数千里之逺而犯人之国都是危道也使其力能攻之则城中之物皆其有也尚奚事求和哉彼见吾高城深池未易陵犯勤王之师四面而至姚平仲固尝与之交兵忍而不敢怨怒请和而去则其情可见葢亦惧而归非爱我而不攻也朝廷割三镇三十州之地而与之是亦助防而自攻也闻肃王初与之约及河而返今挟而往此败盟之大者臣窃谓朝廷宜以肃王为问责其败盟必得肃王而后已三镇之民以死拒之于前吾以重兵拥其后其势必得所欲者若犹未従则声其罪而讨之夫师以直为壮是举也直在我矣三镇闻之士气百倍此万全之利不可误也窃闻出师之令庙算不一屡行而屡改如是则士气必惰欲其成功难矣唐宪宗平淮西而韩愈谓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未有处大事不防而能有成也惟断自宸无惑于浮议则天下幸甚 中丞许翰言自金人退师朝廷搢绅上恬下嬉幸于无事自以为安而臣终夜不寐独以为忧夫以强敌之性贪惏无厌而我既示之以弱开之以利不过一二嵗势必复来自所割三镇疾驰三日则突骑犯都飞尘入阙矣当此之时金帛不可复得地土不可复割边鄙之师不可复召智能之士不可复图万世之忧可胜言哉今闻姚古引兵已次国郊窃闻陛下不以阃外之事制将不若遣一介之使可下下之使不可下则用兵不疑臣尝熟计我战而胜则防福无穷战而不胜则北扼井陉西断太行内守大河国固无患因陈可以决胜者五且曰今全躯保妻子之臣务在虚张金势虚喝恫疑茍安目前为万世患意亦无他不过谓战胜则咎归议者使身不利今一主和身保无恙明年盛秋金骑复来则诿曰国家事敌不至则归名和者奸回自营孰便于此非真有为陛下宗庙社稷长虑者也夫一胜一负兵家常事要观大势何如耳
  诏遵祖宗旧制
  诏自今并遵祖宗旧制选用大臣裁抑内侍不崇假恩幸不聴用奸人不轻爵禄不滥赐予不夺尔居以营燕游之地不竭尔力以广浮用之费凡蠧国害民之事一切寝罢
  诏河北坚守
  仍出竒掩击时斡里雅布归还抵中山河间两镇民兵固守不肯下即以兵力不及之而退诏沿边诸郡坚守
  李邦彦罢以张邦昌为太宰呉敏少宰
  李纲知枢密耿南仲李棁左右丞中丞许翰上疏言曰臣尝学易考察否泰之象则知君子小人未尝相无于天下虽尧舜在上世必有小人虽桀纣在上世必有君子其所以更为治乱相反如此者尧舜措之得宜而桀纣置之失当也夫措之得宜则君子小人受其福是以皆谓之泰置之失当则君子小人各罹其祸是以同谓之否所谓当与不当要在内外之间而已矣泰内君子而外小人则其象内健而外顺否内小人而外君子则其象内柔而外刚刚者君子之徳柔者小人之徳也使君子有为于内则内健可以制天下使小人委聴于外则外顺而天下従之何谓内外传曰暌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类也故人君以小人为睽而以君子为家人者类固相反虽人君以一人之明而欲尽知天下之君子亲之使为家人又欲尽察天下之小人睽而逺之则虽尧舜之圣犹难于此然图其易亦必有要矣舜选于众举臯陶则不仁者逺汤选于众举伊尹则不仁者逺故易曰君子有解小人退也前日君子小人倒植内外逆施奸罔充斥臣未易遽论而独怪陛下即位以来朝廷之间未见泰象臣是以请先论之如近日王孝廸之昏庸固已污翰苑而擢中书蔡懋之顽固已败枢府而犹迁右丞四方闻之怅然失望此则陛下既悟而罢之今又相邦昌于庙堂是则古之所外今之所内类进之祸岂复胜言臣窃意陛下圣明岂不知前日之乱皆生于大臣奸防不去此辈无以为治而相邦昌者盖或用权以济敌骑既行未必遂用故臣未敢正击而发其端于此他日果用之则臣请以死争之臣以谓陛下正始之时置相不可不谨辟如植木始得嘉木而植之则嘉木有种其后材将不可胜用始得恶木而植之则恶木日滋其极将至无复取材则君臣一体相待而成自昔未有有君无相而能成大业者也故陛下欲为汉文帝则相必有陈平周勃欲为唐太宗则相必有房龄杜如晦欲为尧舜三代之君则必有尧舜三代之佐而后纷无不解为无不成将前卜天下之安危在始观置相之得失故愿陛下考而谨之先王知人之道要在公聴并观验左右之言于诸大夫验诸大夫之言于国人验国人之言于其人可见之迹灼知其贤而用之此孟子用人之法而易所谓泰者故臣辄敢论思先之以为治之要上嘉纳之 太学生呉若上书畧曰自古人主急于择相而于今尤难臣窃闻陛下之相张邦昌特因其面折童贯耳贯之奴才罪盈恶稔面折其短谁不能之则陛下论相之术踈矣今又相呉敏士论以敏为京奸党前日建请上皇逊位乃绦钩探先防擿敏为之兾敏立朝庇其宗党又道路言蔡尝有保防邦本之策陛下不忘其恩欲全宥之且陛下之居储位系于天人京父子方欲倚此全宗害天下之公议矣愿陛下察之
  窜殛蔡京父子童贯
  京责授秘书监分司南京寻移徳安府卫州安置正言崔鶠上言贼臣蔡京以奸邪之术诳耀人主大似王莽而朋党之众则尤倍于莽莽之奸邪制井田更钱帛设六筦造明堂起辟雍颁时令筑学舍万区以诳耀其君于是攘其国而有之京贼亦用此术其心安在莽之腹心不过王舜刘歆等数人岂如京贼收天下之士以为腹心乎遂致盗贼蜂起戎马生郊宗庙神灵为之震骇陛下安得而赦之遂窜京儋州寻又窜京子孙三十三人遇赦不许量移京行至潭州而死年八十京天资险谲舞智以御人在人主前左狙右伺专为固位计子攸以太保赐玉带金鱼绦修行咸至大学士视执政鞗尚帝女他加侍従者又十余人厮役取大官妾媵封夫人然公议皆不与天子虽富贵之而亦隂知其奸防不可以托国故屡起屡仆尝收其素所不合者如赵挺之张商英刘正夫郑居中王黼之流迭居台司以扼之京每闻当罢辄入见天子叩首哀祈无复有大臣防耻事燕山之役攸实在行京送以诗阳为不可之言兾事之不成资以自解暮年即家为府嗜利干进者趦趄其门输货僮仆以得美官者踵相蹑纪纲法度一切为虚文识者切忧之而京患失之心无所不至根株盘结牢不可脱卒以召衅误国为宗社竒祸虽以谴死而海内以不及正刑诛为恨 攸従道君南下或云将遂复辟于镇江寻责永州安置徙浔雷二州又移万安上复命即所在斩之绦亦以复辟之谤斩之 贯初贬池州居住移栁州寻下诏数其十罪追斩于南雄州贯状貌魁梧伟瞻视皮骨如铁畧不类阉官有度量而疎财后庭自妃嫔而下内侍无大小献饷结纳无虚日故左右交口称誉一时宠焰赫然乃至隂谋揺东宫声焰震天下服食华侈仰偪乗舆珍玩瑰竒充牣于家其副将又招伉健少年号胜捷军以为亲兵环列第舎持兵呵卫僣拟宫阙一时蹈利嗜势之人趋走如市亲王柄臣多出其门厮台贱役自承宣而下凡数百人庖夫廐兵亦官至团练刺史恶稔衅盈卒以起衅之祸流毒四海虽醢其躯不足以谢天下云
  种师道罢
  罢为中太一宫使中丞许翰言不当解师道兵柄上曰师道老矣难用当使卿见之令相见于殿门外师道寂然于殿门外翰因言平仲城下用师之失以感发之师道始言彼众我寡当分兵结寨守要地使粮道不通坐以持久可破也翰深叹息其言复上奏师道智虑未衰方时多故虎臣置之散地非策也
  以杨时兼国子祭酒
  初李棁蔡懋王孝迪赵野悉为都人所诟棁懋大恨之言于上曰诸生率众伏阙意在生变请置于法又又密谕国子监司业黄哲令斥屏诸生诸生益愤聂山闻而救止之上意少解学官亦连名露章待罪上乃诏学官安职仍晓谕诸生诸生既为棁懋所仇有不告而去者学官举规屏之诸生閧然请同屏时言诸生欲忠于朝廷尔本无他意但择老成有行义者为之长贰即定矣上喜曰此无逾卿者遂有是命
  尼堪陷隆徳州
  先是尼堪诣太原城下言朝廷已割此城与我矣亟开门张孝纯王禀曰但奏云吾二人不肯坚守如初尼堪攻之不克防义胜军将刘嗣初刼平阳府叛降于尼堪权威胜军李植亦以城叛降尼堪遂留兵攻太原分兵而南既逾南北闗仰而叹曰闗险如此而使我过之南朝可谓无人矣遂至隆徳城中素无备二日而陷守臣张确死之 自李纲建议尽遣城下兵追斡里雅布之师及于邢赵间相去二十余里金人惧其行甚速至是泽州奏尼堪兵次髙平执政具密启于上以御前金字牌追兵还甚速纲力争于上前得防复遣而诸将还已数程矣再进犹及金人于滹沱河然将士知朝论二三悉解体不复邀击第遥防之而已
  命种师道等援三镇
  尼堪之兵闻已和而退乃命师道为河北宣抚驻滑州而命姚古为河东制置种师中副之古总兵以援太原师中援中山河间诸郡时朝廷佥议以三镇为果不可割如有兵民为国家坚守不下即遣使再议以租赋归之求保祖宗之地故也寻防师道兼河东宣抚实无兵従行师道乃请合山东陜西京畿之兵屯于孟沧滑卫河阳预为防秋之计徐处仁等谓金人重载甫还岂能复来不宜先自扰费且示敌以弱议格不用
  三月张邦昌罢以徐处仁为太宰唐恪中书侍郎先是徐处仁入见首论御戎狄者不一而足朝廷甘言重币修好可也何亟捐三镇以与之陛下受祖宗之天下尺地岂可与人矧保塞奉二祖之陵寝中山为陛下之始封敌人诈而难测今要盟刼质侵侮莫甚但见其还従而信之则过上矍然曰卿言是也吾意亦尔自是稍议御戎而坚守三镇处仁视事未旬日而有是除 时朝廷驿召处仁至未几即拜太宰而复擢恪以是职人皆贺得人可以拨乱独给事中谢克家曰州郡失一良守朝廷得一佥人其后附防耿南仲而乖谬有不可述者靖康之初首为宰相而因循失措者呉敏与处仁是也奸巧自营而废国隄防者恪与聂昌也
  诏三镇坚守
  诏金人要盟终不可保今尼堪深入南陷隆徳先败元约朕夙夜追咎已黜元主和议之臣又诏种师道等往助三镇播告中外使知朕意于是朝奉大夫晁説之着重地论略曰中山之地则保深祁广信安肃顺安永宁八州军兵三万三千有竒髙阳则莫雄霸恩冀沧永靖保宁干宁安信十一州军兵则四万二千有竒太原则忻代二州宁化岢岚二军控契丹之朔云麟府二州守河外岚石隰三州火山保徳二军州河并扞夏国之西州足十有二州军兵则七万三千有竒呜呼可谓重矣故曰瀛州者有瀛海之富富于天下也定州者可以大定天下也并州者可以并兼天下也名不虚得亦未可忽也若不保此三重镇而弃之窃恐江海之民鱼虾之俗先叛而后服者足揺而生心矣且曰非我敢弃朝廷恐朝廷之我弃也故曰所忧不在河北而在京师也今陛下赫然下明诏俾三镇无弃其守如故且防兵击外侮实天下幸甚
  命李纲迎上皇于南京
  上自受内禅呉敏辈以定防为己功耿南仲挟师傅之旧左掣右制使上不得有所为道君既渡江敏南仲言于上谓童贯朱勔蔡攸绦将邀道君复辟于镇江或陈唐明皇与我劒南一路自奉之语朝夕撼于上前上忧且疑之遣江淮发运使朱暎赍书至行营具言思奉晨昏之意暎至宿城之东迎谒道君即日北还又亲书手诏以赐暎焉内侍石如冈畏罪不肯従道君还京道君亦以为是乃批令呉敏李纲二人前来敏纲俱请行诏遣纲往迎纲至南京道君且曰金既退师方渡河时何不邀击纲曰朝廷以肃王在军中故不许道君曰宗社计岂复论此语既浃洽因及行宫上递角等事曰止缘都城被围恐金人知我所在非有他也纲即奏皇帝仁孝小心惟恐一有不当大敌入冦政事不无小更今宗社无虞陛下回銮勿问细故可也道君曰朕已释然矣因出玉带以赐纲
  太后至京师
  上出迎初上意欲従端门入禁中而内侍辈颇首劝上严备以待两宫之至者呉敏乘间言陛下但推诚尽孝上皇相见当释然至是两宫情通遂罢如洛之议
  夏四月夏人冦边
  攻震威城戎酋呼知城朱昭曰大金约我夹攻自河以北大金得之自河以西我国得之今麟府诸垒悉已归我公何恃而不降乎昭答曰新君即位圣政日新汝辈谁知耶乃宣发传禅诏示之众皆眙然攻甚急城防昭先自杀其妻子而后死
  上皇至京师
  入龙徳宫初童贯部防胜军従道君东巡贯贬军士有恶言上以问宰执或请城守独处仁曰陛下仁孝宜郊迎称贺何谓城守乎上大喜以处仁为扈驾礼仪使道君至近郊上出迎谒两宫甚懽无一间言
  立皇子谌为皇太子
  复春秋学官
  置详议司寻罢之
  以宰执徐处仁呉敏李纲总领其事葢三人所共奏也又择侍従叅详余官检讨分六房期以半年一切去之政协于祖宗成宪而廷臣弗与者多不乐稍进説以为是与熈宁条例司崇宁讲议司相似非当今所宜处仁谓熈宁条例司欲变祖宗法今欲复祖宗法崇宁讲议司欲制礼作乐以文太平今欲破觚断雕以济艰难其相似者乃名也而不相似者实也上方去名取实虽説者百人上弗信之矣然説者不已逾月以御史胡舜陟之言罢之
  诏吏部考覈滥赏
  稽考庶官凡由王戬李彦之公田王黼朱勔之应奉童贯谭稹等西北之师孟昌龄父子河防之被变蜀湖南之开疆闗陜河东之改币呉越山东茶盐陂田之利宫舘池苑营缮之功后苑书艺局文书库等之赏又若近习所引献颂可采効用宣力应奉有劳特赴殿试之流所叨恩数不限高卑一褫夺之 七月诏罢讨论左正言程瑀争之以为可痛愤者三可深惜者二不听
  科举复用诗赋
  追复吕公着等官
  诏亲擢台諌
  诏台諌者天子耳目之官宰执不当荐举当出亲擢立为定制
  赵良嗣伏诛
  先窜栁州就诛之
  五月募民输财助军
  罢王安石配享孔子
  从杨时之请也诏安石合依郑康成等例从祀孔子庙庭令礼部改正施行而徽猷阁待制谭世勣又言并不当以安石从祀不报
  种师中击金人于榆次死之姚古师溃于盘陀退保龙徳府
  斡里雅布之还师也抵中山河间两镇固守沿边诸郡亦然师中因此进兵逼逐金人岀境两镇无虞尼堪之师至太原城下太原亦坚壁尼堪屯兵围之悉破诸县为鎻城法以困太原鎻城法者于城外矢石不及之地筑城环逺分人防守使内外不相通虽姚古进师复龙徳府威胜军扼南北关累出兵屡有胜负而不能解太原之围于是诏师中率兵由井陉道与姚古相犄角应援太原师中进次平定军乘胜复夀阳榆次等县有轻金人之意又辎重赏军之物悉留真定不以从行金人乘间冲突诸军以神臂弓射却之欲赏射者而随行银椀只数十枚库吏告不足而罢于是士卒愤怒又尝约姚古张灏两军同进二人不至师中裹创力战而死其余将士退保平定军金人进兵迎古遇于盘陀王师皆溃 时种师道驻滑州以老病乞罢 师中讣闻上亲制祭文哭于营中赠使官其子孙族属二十人 当时行移文字出于宻院者则令追破贼出于三省者则令防岀境诸将莫知适从
  赦河北
  以李纲为两河宣抚
  初师中败闻种师道又以老疾告归乃别议选宣抚使代师道领兵再援太原门下侍郎耿南仲谓中国势弱用兵无益宜割三镇以赂之纲奏祖宗之地不可割割之徒资敌势生灵陷于殊域岂为民父母之道哉上従纲议为再援之计南仲等以纲坚执异议决于用兵乃曰方今欲援太原非纲不可宜以纲为宣抚使上欲用纲召对睿思殿谕所以欲遣行者纲自陈书生不知兵在危城中不得已为陛下料理兵事实非所长今使为大帅恐不胜任且误国事死不足以塞责上不许即命尚书省出敕令面受纲奏曰借使臣不量为陛下行须择日受敕今拜大将如呼小儿乎上乃许别日受敕纲退即移疾入劄子乞致仕力陈所以不可为大将且云此必有建议不容臣于朝者章十余上上批答不允且督令受命于是台谏交章言纲儒者不知军旅将兵必败又言纲忠鲠异众为大臣所防他日成功亦死偾事亦死不宜遣使纲出衂太原失守贻忧近甸祸安可弭非善计也上斥为大臣游説寝不报先是上录裴度传赐纲纲入劄子具道呉元济以区区环蔡之地抗唐室与金人彊弱固不相侔而臣曾不足以望裴度万分之一以度拟臣是谓非伦且言诸葛亮出师表谓亲贤人逺小人此先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逺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頽也夫用人之于用兵之间若不相及而亮深以为言者诚以冦攘外患有可扫除之理而小人在朝蠧害本根寖长难去其祸有不可胜言者是以吉甫賛周以北伐必有孝友之张仲裴度相唐宗以东讨必安奸邪之元稹君子小人之不两立従古已然臣窃观陛下嗣位之初适遭金人入冦宵旰忧勤励精图治思刷前耻虽古帝王勤俭之徳无以逺过然君子小人尚犹混淆于朝翕訿成风殊未退听谓宜留神照察在于攘逐经理之先朝廷既正君子道长则所以捍御外患者有不难也今取裴度论元稹魏洪简章疏节其要语辄陈天听上优诏答之 纲逾旬不受命或谓纲曰公知上所以遣行之意乎此非为边事乃欲缘此去公则都人无辞耳公坚卧不起谗者益得以行其说上怒且不测矣奈何许翰又书杜邮二字遗纲纲皇恐乃受命 宣抚司得兵三万人而阙马纲复上曰戎事以马为先今之马如此无以奋张军容昔天寳末封常清出师幽蓟人见其军容不整皆叛去今臣出师安知无窥觇者所系国体非细故也事廹矣请括都城马倍价偿之可得数千匹上以为然令条具以闻既而榜于开封府曰宣抚司括马事属骚扰可更不施行 纲以二万人分为五军时胜捷军叛于河北遣左军往招抚之又遣右军属刘韐除韐宣抚副使韐乃唐恪所荐纲初不知也又以解潜为制置副使代姚古以折彦质为河东勾当公事与潜治兵于隆徳府宣抚司凡万二千人纲请银钞钱于朝廷各百万方得二十万期于六月二十二日启行而庶事皆未办集乞量展行期上批曰迁延不行岂非拒命其日戊申也纲惶恐入劄子辨所以未可以行者且曰陛下前以臣为专权今以臣为拒命方遣大帅解重围而以专权拒命臣为之毋乃不可乎愿并罢枢密之任择信臣委之乞保骸骨因以尚书右丞知枢密院事宣抚使告敕缴纳上封还遣使趣召数四纲入见上具道所以为人中伤致上听不能无惑者因于二月五日士庶伏阙事今奉命出使无缘复望清光上惊曰卿只为朕巡边便可还阙纲奏曰臣之此行岂有复还之理昔范仲淹自防知政事宣抚西边过郑州见吕夷简语暂出之意夷简曰叅政岂复可还其后果然今臣以愚直不容于朝使臣既行之后无沮难无谗谤无钱粮不足之患则进而死敌臣之愿也万或有一朝议不坚臣自度不能有所为即须告陛下求代罢去陛下即宜念臣孤忠以全君臣之谊上颇感动乃以二十五日戒行前期锡宴紫宸殿及行又送御筵于琼林苑问劳甚渥纲先具奏畧云深惟国家之大非一已私智所能独办今臣将行显受睿算与庙堂之成谋使臣得以遵禀奉行庶几有济夫用兵之道虽临机制变不可预计然规摹大畧当须先定今日之事莫大于防秋莫急于解太原之围士大夫献説者不过和与战二策而已金人留吾亲王幸利以为质屯重兵于太原已半年矣使者相望欲得三镇之意愈坚和果可得乎种师中姚古以十万之师相继溃散战果可必乎和不可恃则秋髙马肥敌骑侵轶议者必以臣今日出师为致冦之端战不可必胜则万一战士或复有衂必又以臣为轻举误国不知陛下睿算与夫庙堂之谋所以授臣使防秋而解太原之围者当决以何策而可也前日和议割三镇之説至今为梗今日之谋倘或更有差误则天下之势有不可胜虑者矣愿陛下及在廷之臣与五六大臣熟议决策特降亲笔俾臣巡边臣非敢爱死诚恐有误国家大事 纲又复奏云十月初抵河阳入劄子言泛水间西都河阳皆形胜之地城壁頽圮当亟修治今虽晚然并力为之尚可及也又因拜望诸陵具奏曰臣总师道出巩洛拜望陵寝澘然流涕恭惟祖宗创业守成垂二百年圣圣传授以至陛下适值艰难之秋戎马南侵中国势弱此诚陛下尝胆思报励精求治之日愿考祖宗之法一一推行之进君子逺小人无以利口善防之言为足信无以小有才间君子之大道为足恃益固国本以图中兴上以慰安九庙之灵下以为亿兆苍生之所依赖天下幸甚初纲陛辞日为上道唐恪聂山之为人陛下信任之笃故于此申言之上批答有铭记于懐之句留河阳十余日练士卒修器械之属进次懐州自出师后禁士卒不得扰民有悍夺妇女钗子者立斩以徇拾遗弃物者决配逃亡捕获者皆斩以故军纪颇肃无敢犯者尝谓步不胜骑骑不胜车金人以铁骑冲突非车不能制之有张中行献战车制度两竿双轮前施箟篱运转轻防每车用甲士二十五人执弓弩枪牌之属以辅
  翼之结阵以行铁骑遇之皆靡造千余辆                     【日】肄习之俟防秋之兵集以谋大举而朝廷降防凡所起之兵悉罢减之纲上疏力争其大畧曰臣昨待罪枢府伏防陛下委分措置防秋之兵臣意谓军政不修几三十年矣阙额不补者过半其见存者皆溃散之余不习战阵故令金人得以窥伺既陷燕山长驱中原遂犯畿甸国无藩篱之固人无邀击之威庙堂失策又割三镇质亲王刼取金帛以亿万计驱畧士女屠戮良民不可胜数誓书之言所不忍闻此诚宗社之羞而陛下尝胆而思报者也今河北之冦虽退而中山河间之地不割敌马出没并边诸郡寨栅相连兵不少休太原之围未解而河东之势危甚旁近县镇皆为敌兵所占据秋髙马肥敌骑慿陵决须深入以责三镇之约及金帛之余数倘非起天下之兵解围太原则必复有今春之警宗社安危殆未可知此危急之秋也故臣辄不自揆为陛下措置降诏书以团结诸路防秋之兵大约不过十万余人而欲分布沿边河北雄霸二十余州中山河间真定大名横五帅府腹中十余州军沿河一带控扼地分翊卫王室隄防海道其甚急者解围太原收复忻代以扞金人夏人连兵入冦不知此数十万之众一一皆到果能足用而无敌骑渡河之警乎今臣被命出使距陛辞之日未几朝廷已尽改前日诏书调兵防秋之计既罢日下又罢弓弩手又罢练兵民罢四川福建广南东路将兵又罢荆湖南北系将不系将而京西州县又皆免起发是前日诏书所团结之兵罢去大半不知金人聚兵两路入冦将何以支吾而朝廷何恃不留意于此也臣窃思之以兵为不须起者大槩有五川广福建荆湖之地逺一也钱粮犒赏之费多二也河北冦退天下已无事三也太原之围敌骑不多不攻自解四也探报有林牙髙丽之师金人牵制未必深入五也若以川广福建荆湖之地逺则诏书之下已四月期天下兵以七月当时则报三省何不即止今已七月逺方之兵皆已在道始复罢之是蹈今春勤王之师约回之也一嵗而起天下之兵在道而两罢之天下谓何臣恐朝廷自此不复能取信四方而将士解体矣国之大事在戎宗庙安危所系而且行且止有如儿戏臣窃痛之若谓钱粮犒赏多则今春无兵捍冦致令误国土地寳货人民皆为所取又不止于前日也况元降指挥防秋人民各令赍粮以行则钱粮犒赏之乏自非所患庙堂不深思宗社大计而惜小费臣窃所不取也若以河北冦退天下无事则边郡日报金人聚兵声言某月入冦当取某地强敌临境非和则战朝夕恐栗惧其复来天下果无事乎贾谊谓厝火积薪之下而寝其上火未及燃因谓之安以今日观之何止于火未及燃殆处于烈焰之旁而言笑自若也若以太原之围敌骑不多不攻自解则自春徂秋攻守半年曾不能得其实数姚平仲一帅以十万之师一日皆溃彼未尝有所伤衂何以必其兵之不多以为可以不攻而自解者臣以为非愚则诬至林牙髙丽牵制之报理或有之然不可恃彼之不来恃我之有备则屯兵聚粮正今日之急务不可忽也今河北河东州郡日告危急皆以三五万为言而半年以来未有一人一骑可以副其求者防秋之兵甫集又皆遣罢不知此何理也若必以谓不须勤王之兵而自可无事则臣不足以任此职陛下何不遣建议之人代臣俾至康平而重为此骚扰也除范世雄所统河北兵闻已至【阙】塘间臣以昨奉圣防令疾速发赴宣抚司外所有余路乞依元诏书起发庶几不误国事未报再开具奏曰近降防指挥减罢防秋之兵臣所以深惜此事一则河北防秋阙人恐有疎虞二则一嵗之间垂令起兵又复止之恐无以示四方大信防秋之计臣前奏论之已详请为陛下更论不可失信之意昔周为犬戎所侵尝以火召诸侯之兵恐诸侯之未必至也举火以试之诸侯之兵大集知其试已皆大怒而归其后真举烽火无复至者去冬金人将犯阙诏起勤王之师逺方之兵踊跃赴难至中途而已议和有诏止之皆愤惋而反今以防秋之故又起天下之兵良非获已逺方之兵率皆就道又复约回将士卒伍宁不解体夫以军法勑诸路起兵而以寸纸罢之臣恐后时有所号召无复应者矣竟不报
  六月贬陈公辅
  公辅上言三事一谓李纲本书生不知军旅遣援太原为大臣所陷必致败事二谓余应求不当以言逺谪三谓方复祖宗旧制冯澥不宜更论熈丰之政此三者譬人腹心之病愿急治之遂自左司监降监合州酒税
  下戒厉诏
  先是谏议大夫冯澥言有公论有中道公论天下所同而中道万世不易近日朝论稍归复于元祐渐不可长夫祖宗之法与熙丰之法择其可行者行之足矣诸经古制与王安石新议择其善者従之足矣何必彼之是此之非诏榜朝廷于是御史李光疏驳之不听右正言崔鶠奏近日冯澥上章其言曰熈宁元丰之间士无异论文学之盛也此奸言也昔王安石用事除异已之人当时名臣如富弼韩琦司马光吕公着吕诲吕大防范纯仁等皆以异论斥逐布衣之士谁敢为异乎士携策负笈不逺千里游于学校其意不过求仕宦耳安石着三经之説用其説者入官不用其説者黜落于是天下靡然雷同不敢可否陵夷至于今大乱此无异论之大效也而敢尚为此説以荧惑人主乎乞以澥所上言章并臣之章垂于象魏掲于通衢以验国人之论而赏罚之以戒小人之欺罔吾君者鶠又奏臣近所上章论谏官冯澥未防施行澥复进吏部侍郎此士论之所公忧臣适当言责不得已而言也观澥之意不过欲以熈宁元丰之法为治缘澥乃熙丰人类之一也已之説行则身安已之説废则身危非为国家忠计此天地否泰所系国家治乱之所由分不可忽也昔在仁宗英宗时选天下敦朴敢言之士以遗子孙而王安石用事皆目为流俗之臣尽逐去之乃自为新说以造士号为新义人材充塞乎朝廷而人主不问天下之安危元祐之初司马光收仁宗英宗时人材而用之故宣仁圣烈皇后拥少主不出帘帏而天下治问其四夷则率服矣问其盗则消弭矣问其军士则豫附矣问其百姓则富乐矣当时天下之势安于泰山及章惇蔡卞用事斥之于瘴域炎荒之外蔡京隂蓄异图防谋益炽于是尽收熙宁元丰时人材用之诱以美官饵以厚禄于是海内小人波荡而従之万口一词迭相唱和为绍述之论以诳惑人主绍述一道徳而天下一于謟佞矣绍述同风俗而天下同于欺罔矣绍述理财而公私竭矣绍述造士而人材乏矣绍述开边而四裔交侵矣此熈宁元丰之效也且元符末以连年四月朔日食四月正阳之月古人所忌诏求直言应诏者数千人蔡京因此以除异已者乃遣腹心之党与定之分邪正二等同已者为正异已者为邪澥与京同者也故在正等凡异已者京皆指以为邪陷以为罪矣凡数千人近者上皇下责躬之诏其意以直言夺于权臣反归咎建议臣寮然则前日附防蔡京号为上书正等者皆今日之罪人也陛下嗣位之初天下观陛下好恶是非以卜世之兴衰今用蔡京正等之人岂上皇悔过之意天下之士闻之解体矣上召翰林学士呉升至内东门付以御封李光劄子论冯澥尊推王安石之学鼓惑众心安石置条例司専任已能斥逐名贤任用小人以驯至蔡京蔡卞操继述之说扫除祖宗法度于光劄子御批祖宗之法子孙当守之如蔡京首倡绍述变乱旧章贻患至于今日可作一诏于是降诏畧曰祖宗法度在于后人奉承之不敢有违迩者蔡京懐蔵奸慝自作不靖凡旧章彞典肆行变乱挟绍述之言为刼持之计比嵗上皇深烛其奸咸当厘正尚虑邪説鼓行习熟间揺众心害于国体明示厥指罔有不孚有一于斯必罚无赦
  丙辰太白荧惑镇嵗四星聚张
  壬戌彗出紫微垣
  窜姚古
  初古屯威胜军帐下统制官焦安节妄传冦至以动军情古遂退至隆徳安节又劝古遁去故两郡皆溃散及安节还军李纲召安节斩于琼林苑中丞陈过庭奏昔周主战髙平斩败将何徽等而军声大振古罪不容恕诏安置广州
  金置元帅府
  初二将入冦但置节统府是夏金人用其臣刘彦宗议始改元帅府且置官属以安班贝勒舎音茂为都元帅尼堪斡里雅布为左右副元帅达兰乌舎为左右监军阿穆尔及耶律伊都为左右都监凡七人 尼堪乌舎伊都弃太原斡里雅布达兰阿穆尔自燕山防于山后草地避暑且议事及秋乃还议者谓尼堪乌舎伊都三大敌弃太原北去徃返千有余里避暑而我援兵云集不能解太原之围失计甚矣
  秋七月除元符上书邪等禁
  彗出东方
  长数丈北拂帝座扫文昌大臣有谓此乃敌势将衰非中国忧也提举醴泉观谭世勣面奏垂象可畏当修徳以应天不宜惑其防説 八月诏以垂文见异除民间疾苦十事
  胜防军叛讨平之
  初胜防军统制官张师正与金人遇于河北而溃至大名府宣抚使李弥大斩师正以狥而不能抚其众皆不自安又闻童贯已诛死有大校李福者率以为乱遂掠淄青间其徒至四万人所过无噍类矣至章邱县离城问罪令曰此朝廷处分非小邑罪也遣人以牛酒犒之乃舎去弥大遣禆将韩世忠以所部五百袭击之追至临淄斩福余弃甲而遁众犹满万世忠单骑入其军曰我辈皆西人平时惟杀畨贼几曾作贼耶官家使我招汝若能降悉赦汝罪皆拜而请命遂降之
  诏改宣仁皇后谤史
  谏议大夫杨时言臣窃帷宣仁圣烈皇后保佑哲宗皇帝殆十年被诬谤久而未明臣谨条具本末于左昔元丰末神宗皇帝不豫哲宗冲防宣仁圣烈皇后有防令二王非宣召不得入内其周防之虑深矣是时王珪首建大议谓立延安郡王为皇太子余臣无敢言者退批圣语在中书仍闗实录院众臣签书本末详具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旁不可诬也至元祐中蔡确以罪去其党始造为奸谋兾邀异日之福绍圣初章惇蔡卞用事欲中伤旧臣报复私怨遂实其説上诬圣母而以大逆之名加王珪以定策之功归蔡确而已亦与焉其为此谋非私于蔡确其实自为因以中伤元祐之人耳天下防寃积忿防四十年伏遇陛下嗣神器如太阳之升无隠不烛而臣幸得备员谏省不得不为陛下言之也凡元祐政事着在甲令者皆已焚毁则当时所批圣语在中书者必多遗失所幸绍圣中所修政事记具在秘书省国史案犹可考也此天之意实以遗陛下乞索元祐时政记一赐览观庶以究竟事实昭洗王珪为臣不忠之名追夺蔡确冒受封赠之典滥恩所列悉行改正以塞天下愤郁之气中丞陈过庭吏部侍郎冯澥户部侍郎邵溥相继论奏故有是命
  是月解潜刘韐兵溃
  李纲使解潜屯威胜军刘韐屯辽州幕官王以宁与都统制折可求张思正等皆屯汾州范琼率山东兵屯南北关五驿约以三更竝进防城下时大雨连月或谓阴盛以语上上以纲握兵权太重徐处仁曰纲书生耳强敌中国之隠忧今太原兵围未解不以此忧而忧纲乎然纲犹未进兵而河东七月旦暮已凉且多江浙闽蜀人皆脆弱不可战至是刘韐兵先进金人并力御之韐兵溃将领王彦等死之而解潜兵与敌遇于关南郊大败
  八月召李纲还以种师道代之
  时师道无兵从行及次河阳金使王汭自北来师道揣金必大举入寇亟拜疏请幸长安大臣以为怯未几召还命刘韐代之韐未及行复命范纳代韐 纲自序云初遣王云曹时使金军中议以三镇军民不肯割地愿输租赋代割地之数及云时还云金有喜意其实以欵我非诚言也朝廷信之耿南仲唐恪尤主其议复诏宣抚司不得轻易进兵而议和复纷然矣
  斡里雅布复入寇张思正师溃
  思正之兵在汾州十七万号百万未出战金人相谓曰刘韐解潜既败不足畏也乃驱老弱守虚寨以当平定威胜之路而并其兵以御思正思正引兵出汾州执冀璟狥于众曰此不坚守石岭关遁还者斩之癸丑夜金人于文水县张饮谍者遽以告思正与张灏袭之斩首数百与李嗣本合甲寅复出战金人曰彼众虽多而喧嚣不整无能为也乃以铁骑三千直冲我师我师大奔相蹂践而死数万人坑谷皆满思正以败卒数千奔汾州灏以牙兵数百赴磁隰于是威胜隆德汾晋绛泽之民扶携老幼渡河南奔者以万计州县井邑皆空矣 李纲自序云上日以御批促解太原之围于是宣抚刘韐制置使解潜察访使张灏勾当公事折彦质都统制王渊折可求等会议于隆德府期于七月二十七日诸路进兵平定军辽州两路刘韐王渊主之威胜军路解潜折彦质主之而宣抚副使制置副使察访使勾当公事皆承受御前处分事得専逹进退自如宣抚司虽有节制之名特具文耳纲奏上以节制不専恐误国事虽降指挥约束而承受専达自若也至期出师解潜与敌相遇于南北关转战四日杀伤相当金人增兵潜兵力不能胜而溃平定辽汾之师皆逗留不进其后张灏又违节制用统制官张思正复文水县已而复为敌所夺纲极为上论节制不専之弊又分路进兵敌以全力制吾孤军不若合大兵由一路进会范世雄以湖南兵至即荐为宣抚判官方欲会合亲率师以讨击而朝廷之议变矣
  刘岑李若水分使金军
  请缓师也岑等使还言至斡里雅布军止索归朝官所欠金银见尼堪则深讳金银専论三镇 初若水名若氷上召见恶其若犹弱也氷犹兵也兵不可弱遂赐今名
  徐处仁吴敏罢以唐恪为少宰
  何防中书侍郎陈过庭尚书右丞许翰罢同知以聂昌代之李囘签书枢宻院事时门下侍郎耿南仲専主和议上是之处仁力争南仲引王云使金宻请逐两相以借口又谭世勣李熙靖同提举龙德宫一日道君谓二人曰国有大故大臣定防古有之矣亦有羣臣辄请传禅者乎世勣曰古无有也道君正色曰内禅自岀予意小人窃为已功以致将相卿等奏知熙靖畏懦不敢惟世勣独奏圣语又南仲欲引聂昌为执政于是御史中丞李囘言处仁与少宰吴敏皆蔡京之党也而处仁与敏不和敏又贪天之功为己力望亟罢之 先是左正言程瑀上言陛下即位以来功效不见以未得驭臣之方而今日大臣持茍且之术行姑息之政以节用则浮侈尚多以爱民则凋弊未息官冗而未澄兵骄而不知制名曰斥逐奸臣而加恩庇防名曰爱惜名器而不谨差除若此者遽数之不能尽臣稽之于众佥谓处仁庸常吴敏耿南仲昏懦唐恪倾险此政事所以旷败而不振陛下宜深推安危治乱之机尽赐黜罢别选英贤共圗大计庶几尚可救药惟陛下念之
  福州军乱
  杀守臣李庭俊
  九月尼堪陷太原
  始尼堪久攻太原不下乃于城外筑旧城居之号元帅行府已而归云中留尼楚赫大王攻城至是尼堪自云中复至乘胜急攻丙寅城陷金人尽杀捷胜军帅臣张孝纯被擒既又释而用之副总管王禀负原庙太宗御容赴汾水而死转运使总提举王孝忠三十六人皆被害太原自去年十二月己卯受围凡二百六十日军民乱死十八九固守不下至是始破
  吴革使尼堪军
  革以阁门舍人充使见尼堪庭立不拜责其贪利败约气劲词直敌相顾动色愧服为追囘威胜军等处人马受书以归备得其情状报宣抚折彦质请于朝急备河南及对上问革他事革曰金人有吞噬之意又寇聚兵乞措置边地起陜西兵马为京城备不复议和乃遣革诣陜西勾兵委之帅臣讲武备
  置四道总管府
  从何防之请也分总四道以知大名府赵野总北道知河南府王襄总西道知邓州张叔夜总南道知应天府胡直孺总东道事得専制财得通用官得辟置兵得诛赏缓急则以羽檄召之入卫京师给事中谭世勣言裂天下树四人而王畿所自治才十六县耳独无不掉之虑乎中书舍人胡安国亦言一旦以数百州之地分为四道则权太重万一号召不至又何以待之臣欲乞二十三路帅臣皆选重臣付以都总管之权有警则各帅所属守将应援则一举两得矣安国世勣二人所言皆拂上意乃改勣为礼部侍郎安国又言野不才缓急恐误事不报初欲以宇文虚中当一宰执主之其后中书舍人安扶言其不可任乃罢之
  冬十月窜李纲
  安置建昌军寻徙防州纲自叙云初唐恪谋黜纲则徐处仁吴敏许翰皆可以不去者数人去则纲必不能留已而处仁敏罢而恪相翰罢同知枢宻院而用聂山陈过庭李囘等皆知恪防言者复论敏承蔡攸防建内禅议及初除门下侍郎亦蔡攸矫制为之责授散官安置涪州纲窃叹曰事不可为矣遂乞罢奏数上犹批荅不允纲具奏力道其所以材能不胜任者且得昏愦之疾恐误国事并叙曩日榻前之语于是上命种师道以同知枢宻院事巡边交割宣抚司职事召纲赴阙且俾沿河巡视防守之具纲连章乞罢知枢宻院致仕行至封邱县有防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纲辞免不敢当且以疏言所以力乞罢者非爱身怯敌之故特事有不可为者难以虚受其责始宣抚司得兵若干又防秋兵若干今屯驻某处皆不曾用如朝廷应副银绢钱若干又御前降到若干除支官兵食钱犒赏外今皆存留襄州及在京降赐库具有籍可考按也臣既罢去恐不知者谓臣丧师费财惟陛下遣使覆实虽臣自以为不材乞罢愿益择将帅抚驭士卒与之捍敌金人狡狯谋虑不浅和议未可専恃一失士卒之心无以御侮则天下之势去矣臣至此不复与国论敢昧死以闻至是果有言纲専主战议丧师费财者又指十罪于是落职宫观责授节度建昌安置以纲上书辨论谓退有后言以惑众听再谪宁江
  斡里雅布陷真定府
  执帅臣李邀钤辖刘竧死之 初金以三镇未得两道入寇斡里雅布主之八月十四日入塞先以众攻广信军保州不克遂越中山攻真定邀措置乖谬竧率众昼夜拒战城上金入初攻北壁竧立拒之至是伪移攻东城邀复趣竧往应力攻两日一日潜移攻具还攻北城城中不知也黎明金又忽鼓众凭堞而上城陷李邀不能死为金所擒竧犹率众巷战麾下稍稍亡去竧顾其弟曰我大将也岂可受敌戮乎因防马挺刃溃围欲出而诸门皆为金人所守遂之孙氏园中亭内解绦絶脰而死邀被执至燕山亦不屈而死
  金使来
  斡里雅布尼堪以书来责问契丹梁王及伊都蜡书并元割三镇略云乃者差萧仲恭赵伦等赍书报复囘日輙受间谍之语阴传搆结之文今差杨天吉王汭为问罪之使请速令皇叔越王皇弟郓王并太少宰一员同诣行府赍书陈谢过责仍据元割三镇即行诫谕令开门以待先是斡里雅布既退尼堪尚留隆德遗签书路允迪等以和议之书上之尼堪闻斡里雅布得金帛不赀而已无所得于是遣使数辈求赂时勤王之师踵至大臣有轻敌意猥曰吾兵盛如此当与金抗且使既领肃王过河吾盍留其使与之相当于是馆其使逾月不遣有都营赵伦者燕人狡狯惧不得归乃讦诈以情告馆伴邢倞曰金国有伊都者领契丹精锐甚众贰于金人愿归大国可结之以图二将倞遂以闻大臣信之即以诏书授倞赐伊都纳衣巾中仍赐伦等绢各千疋白金千两伦至尼堪所首以其书献之尼堪大怒以伦书表奏闻其主报云深入攻讨委元帅从长措置尼堪遂复提兵南下又麟府折可求来献言夏国之北有大辽天祚梁王与林牙萧太师出榜言金人不道与南朝奸臣结约毁我宗庙今闻南朝天子逊位嗣君明圣如能合击金人立我宗社则当修好如初吴敏以为然乃奏上令致书梁王由河东入麟府为尼堪游骑所得故金以为辞金使之来也礼貌甚倨持其书于上前曰陛下既不割三镇之地又安忍复立契丹之后上曰此乃奸臣所为也金使请必割三镇之地要金帛车辂仪物及加其主徽号上乃卑辞深明其非朝廷之罪吏书王时雍实馆之时雍议尽以三镇所入增岁币并祖宗内府珍玩悉归二帅且厚犒河东之师金使颇领其说先取犒师绢十万以行
  尼堪陷汾泽等州
  时金势甚张知州张京戬坚守以待敌俄闻朝廷分河东为两路隆徳为东路平阳为西路各命守臣救汾兵未至而城陷京戬朝服南向焚香拜舞乃自引决其家死于难者凡八人绍兴中赠忠确 都监贾亶亦死之 陷威胜军执守臣张尧佐 陷泽州守臣髙世由降 陷隆德府执守臣张有极
  陷平定军
  先是尼堪自太原东至平定军斡里雅布自真定西至平定会议再寇京阙右监军乌舎曰今河东已得太原河北已得真定二者乃两河领袖也乘此之势可先取两河俟两河既定徐图过河以取东京未为晚也今若弃两河先犯东京茍为不利则两河非我有也兼太子昨已到东京不能取之斡里雅布未有语尼堪拂然而起以手去貂帽掷之于地谓诸将曰东京中国之根本我谓不得东京两河虽得难重守茍得东京两河不取可自下昨东京不能得者以我不在彼也今我往得之必矣又舒右手作取物之状曰我今若取东京如运臂取物囘首得之矣斡里雅布欣然称善诸将不敢沮之入寇之计遂决
  下哀痛诏命两河互相救援
  命诸路合从连横相为救援见便而动无拘一律初尼堪既陷太原乃纵兵汾晋之间攻下县镇塞垒十数汾虽粮乏兵疲独不降并力攻逾月乃陷之又东攻太原之夀阳夀阳城小而百姓死守凡三受攻残破之众万人竟不能拔乃攻平建欲据井陉其始攻也丧士三千复与斡里雅布合兵攻平定亦丧万人拔之斡里雅布自二月由畿甸归燕至九月复入宼攻保塞中山不克进攻真定先是真定帅刘韐守御备具人恃以安总管王渊钤辖李质训练士卒数千人皆可用是时真定在河朔最为强垒朝廷以太原危急恐金东轶犯河朔命韐为宣抚副使领兵五万守辽州以据其险又命渊质自随乃以李邈代守真定邈新至拙于应变人心未附金卒至围城下不旬日而陷 是时失太原又闻真定之报上大以为忧乃下哀痛之诏
  雨木冰
  尼堪陷平阳府
  初金人犯汾州议者谓汾州之南有囘牛岭险峻如壁可以控扼于是命以守朝廷又命刘琬统众屯平阳以捍北边然国用乏竭仓廪不足士之守囘牛岭者日给豌豆二升或陈麦而已士笑曰军食如此而使我战乎金人领精鋭师寇囘牛岭于山下仰望官兵曰彼若以矢石自上而下吾曹病矣徘徊未敢进俄而官军溃散遂越岭至平阳琬领兵遁去城遂陷凡官吏皆缒而出
  斡里雅布犯庆源府
  都统王渊遣将韩世忠遣兵三百人刼敌寨敌兵遂乱时宣府范讷统兵五万守滑濬斡里雅布知有备乃由恩州王揄渡而趋大名由李固渡济河
  髙丽来贡
  侍御史胡舜陟言自政和以来髙丽使岁至淮浙之间不胜其扰今髙丽事金国必窥我之虚实以报金望止令递表以进却其使还
  追王安石所赠王爵
  十一月种师道薨
  师道至怀州召还都城至是卒上临其丧哭之甚哀
  夏人寇边
  陷怀德军守贰刘铨杜翊死之契丹故将【原阙】呼噜者自其国灭奔于西戎至是招集叛亡杂胡羌数十万攻麟府诸城至建宁塞兵才百数知塞杨震与其子居中执中死之长子沂中从征河朔得免
  诏止援兵
  时南道总管张叔夜陜西制置钱葢各统兵赴阙防唐恪耿南仲専主议和语同知聂昌曰今百姓困匮养数十万兵于城下何以给之乃止两道兵毋得动
  议弃守三镇
  太原之陷也乃命王云使金国议和许以三镇税租之数云军前先遣李裕囘报已讲和不复议三镇止索五辂冠冕及上尊号且须康王亲到议乃可成康王出使左丞王防副之既而防托故辞行诏落左丞安置新州以同知冯澥代防李若水副之云囘言事已中变必欲得地差一十日使不至即再犯阙时康王已出城戊辰王复入中外大骇己巳百官集议于延和殿言不可与者惟梅执礼吕好问洪刍秦桧等三十六人自范宗尹以下七十余人皆欲与之而范宗尹言最切至伏地流涕防李若水使归亦恸哭于庭言与之以纾祸何防持之甚坚曰三镇国家根本奈何弃之况敌情变诈安可保其必信割之亦来不割亦来且河东之民皆为赤子弃地则并其民弃之为民父母而弃其子可乎上然其言唐恪宻启上请以亲征为名西幸洛京据秦雍以图恢复而留太子居守上将从之防防入见力诋其不然上以足顿地曰今当以死守社稷防退谓恪曰割三镇则伤河外之情不割则太原真定已失不若任之但饬备以待恪唯唯议遂定 梅执礼建议清野诏河东北京畿并清野命执礼为清野使已而京畿民扶携入城
  折彦质等师溃尼堪陷西京及河阳府
  金人既不得三镇地怒甚尼堪自泽潞至河阳宣抚副使折彦质领兵十二万与之夹河而军又签书李囘以万骑行视黄河时亦至河上敌曰南军亦众与之战胜负未可知不若加以虚声遂取战鼓击之逹旦王师溃散京西提刑许髙河北提刑许亢各统兵防路口亦望风而溃金众悉渡自河东泽潞官吏多弃城而走西道都总管王襄与河阳守臣燕瑛皆去城尼堪乘胜陷河阳及西京
  康王构使斡里雅布军许割三镇
  王云副之许割三镇并奉冕辂以行仍尊其主为叔且上尊号十八字王请耿南仲偕行上曰南仲老矣令其子延禧为参议官王既出城云白王曰京城楼天下所无然真定城髙此几倍金使云等坐见一时震破此虽楼橹如画不足恃也王不答初云使金过磁相劝二郡为清野计二郡从之撤近城民令运谷入城磁人以是怨云宗正少卿宗泽尝论列宰相非其人宣抚副使提兵不进并劾云使金张皇敌势命知磁州泽上疏乞邢洛磁赵相五州各养精兵二万寇至一郡则四郡相应凡一路当有十万兵上喜之尝以语康王其后议卒不合王至磁泽出迎谒王问之泽以兵皆在山村急则召至殊不费粮百姓遮王马諌曰不可北去肃王已为人绐因指云曰清野之人皆奸细也云遂被害寻相州守臣汪伯彦领兵郊迎王入宿于州泽因言是日被朝防二一令本路诸郡召土豪民兵御敌节钺而下皆充赏典一河北路诸处不得鼓唱民间起兵生事有碍和议同时行下兼传闻斡里雅布已于十四日由大名府魏县李固渡河今愿大王暂留审议国事
  何防罢以陈过庭为中书侍郎孙傅尚书右丞
  防持不割三镇之议甚坚朝廷既定议割三镇故防罢先是孙傅请复祖宗法度上问之对曰祖宗法恵民熙丰法恵国崇观以来法恵奸 侍御史胡舜陟言今日敌寇侵陵国势危蹙岂可坐以待亡昔汤武髙光得贤为辅故成帝王之业今陛下所用皆非其人唐恪俗吏耿南仲腐儒何防狂生聂昌凶人李囘差胜亦迂濶独陈过庭孙傅忠直然非经济手今欲转败为功惟人才是先望择所任天下幸甚
  耿南仲聂昌分使金军许画河
  金人欲割地须大臣报聘于是陈过庭以主忧臣辱首自请行南仲昌各以事辞诏免过庭而以南仲使尼堪军割河东昌使斡里雅布军割河北竝为告和使与王汭等偕行南仲至卫州卫人欲叔同行金人王汭汭走南仲得脱遂如相州见康王王遂出牓召兵人情大恱昌至绛州谕令割地绛人不奉诏为钤辖赵子清所杀刳其目碎切之昌附南仲至显位毎左右其说以误国论卒至祸变天下以此罪之
  范致虚帅师入卫
  时知京兆府命为陜西五路安抚使
  乙酉斡里雅布犯京师
  朝廷以金去岁驻牟驰冈乃决汴水灌其地且置塘泺斡里雅布军至城下遂屯刘家寺自唐恪耿南仲等散西南两道兵至是四方兵无一至者城中惟卫士上四军及中军効勇京东西弓手十万余于是以万人分作五军备缓急救防命姚仲友辛亢宗分领之以五万七千人分四壁守御京畿提刑秦元集保甲三万请先出屯自当一面礼部侍郎谭世勣亦谓宜遣元以所统分四寨直国门使兵势相属即金不敢逼城孙傅深然之而守御使刘韐又奏悉取保甲自益元谋遂止凡四壁共十万 时有炮五百余座在郊外皆弃不取兵部则曰属朝系枢宻院合收枢宻院则曰自有所属军器监提举内侍官也方以罪去京畿所则曰本非掌守御也未守御何预于我或谓驾部当收驾部则曰库部当收至是反为敌用 吴革累乞出兵城外下寨使金不敢近城且遏东南道路及京城被围又宻具奏乞选日诸门迸出分兵期防为正兵为牵制为冲突为尾袭为应援出其不意可以制胜上惑于众议不果从之
  大风拔木
  张叔夜帅师入卫
  初上以手诏趣叔夜提兵入卫叔夜即自将中军二子伯奋伯熊将前后军凡三万人至尉氏遇游骑转鬬而前己丑至京师屯于玉津园至是勤王之师无一来者东道总管胡直孺为金生得以示城上都人益恐寻擢叔夜签书枢宻院以其兵入城同孙傅措置四壁叔夜与范琼同袭金营不克
  复左右仆射
  滑州军乱杀守臣
  闰月唐恪罢以何防为右仆射
  恪无经济大略从上巡城都人欲击之因求去遂罢明年二月以金人来取恪恐不免饮药而死
  尼堪陷郑州
  守臣宋伯交遁时河东诸郡或降或破殆尽惟河北颇有坚守不下者
  陷怀州
  守臣霍安国通判林渊钤辖张彭年都监赵士詝张谌于潜统制沈敦张行中及部队将五百人皆死之初城既陷尼堪引州官及鼎澧将分四行立其前使畨官传令问不肯降者为谁安国曰安国是宋朝守臣率众不降又问渊等同对云某等与知州一体皆不肯降于是引令东北望金国拜降皆不屈尼堪令解衣反之遂害十三人而释其余安国一门防无噍类明年赠延康殿学士
  尼堪犯京师
  召李纲寻除开封府尹
  金使来议和曹辅冯澥如金营
  尼堪复遣萧庆等来议和且贷粮坚请上出城防盟乃诏都水监丞李处等为报谢使以书报之不受上以勤王之师不至时令挑战以示敢敌然可用者独卫士三万每出数百人虽多获级然亦十失五六至是亡已数千金使来请帝车驾暂出郊不从复请遣亲王诏遣越王行将出金率兵以迎又止之于是金人声言失信攻城甚急乃遣签书曹辅左丞冯澥诣金请和尼堪即送之归不交一谈已而云梯辐辏来者不已
  以康王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初金攻城日急殿中侍御史胡唐老言闻康邸奉使至磁相间为士民所遏不得进此天意也乞就拜大元帅俾率天下兵入援宰臣视奏犹以大字为难唐老力争曰今社稷危矣仰其拯国顾惜一大字非计也于是募敢死士得武学生秦仔等四人皆假閤门祗候赍蜡诏命康王为大元帅陈遘元帅宗泽汪伯彦副元帅速领兵入卫己酉仔至相州王捧诏拜泣军民感动是日开府上宻遣閤门祗侯章赍蜡书促大元帅勤王十二月甲子章至相州白王曰陛辞日圣谕曰康王辟中书舍人随行可令以便宜草诏尽起河北兵入卫于是王命耿延禧草诏颁之诸郡王在相州摄大名尹张慤力请王移行府以河水冰坚自相至大名府涉河而地里不远宻迩王室发勤王之兵为便也时京城独久围王既渡驻军北岸天下申请四集取决于霸府矣河北守臣亦将兵渐至知磁州宗泽兵三千人知潞州王麟兵一千知德信府梁扬祖兵防万人马千疋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皆在麾下王问扬祖以诸将孰优扬祖以俊对王亦喜俊自是常在左右王留扬祖为随军转运使泽在磁州屡乞防兵夺李固渡断敌归路众议不可泽自遣其将秦光弼张德领兵趋渡至安城县金骑千余人遇北门二将出东西门夹击之遂斩首数百级获其赍粮防帅府移文约赴大名遂还师先是诸军至王大恱泽乞进兵援京师汪伯彦以泽为狂谲泽亦诋伯彦等为失防泽曰金人狡计百端岂可深信惟速进兵直指都城第言兵民欲见君父既两国通和可亟退师如敌有诡谋即援兵已到无能为也伯彦等执和议之说不可进泽请自进兵从之
  大雨雪彗竟天
  丙辰京城失守
  自十一月二十五日被围凡四十日是日午时陷先是有卒郭京者都人盛传其能用六甲诀可以生擒尼堪斡里雅布何防孙傅与内侍辈尤尊信倾心待之又有刘孝竭等召募众或称六丁力人或称北斗神兵或称天关大将大率效京有识者危之是日大启宣化门出去不数百步时已天明京尽令守御人下城独与张叔夜坐宣化门瓮城楼上以亲兵数百自卫俄顷敌兵分四翼鼓噪而进前军殱焉后者悉坠河城门急闭京白叔夜曰自下作法因下城引余兵南遁敌兵登城者才数人众皆披靡城遂陷王宗濋引殿班下城传呼救驾四壁兵大溃金人因而上城统制姚仲友为军士所杀仲友将种也自守御以来往来东南西壁防应夙夜勤劳在诸将中最为有功初百姓殴杀东壁统制辛亢宗朝廷纵而不问仍赦罪故军士纵恣如此葢京师升平日久游手浮浪最多除旅居外皆在火房浴堂柜坊杂居里巷强梁乘此扰攘聚众作乱 初仲友欲于京城置巡检十六员各一正一副每员统兵五百人遇有警急则一正将带二百五十人接应常留二百五十人在地分或有奸细乘势作过以兵法从事仍置都巡三员以总其事仲友之意以小人喜乱欲设此以防奸也而朝廷不从至是独先被害何庆言力战死于城上内臣黄经督视东壁亦不敢去望阙号恸赴火而死四壁守御使刘文庆与其子光国缒门出为追骑所杀张叔夜言敌锋锐甚愿驻跸襄阳以图幸雍上然之
  叔夜连四日与敌大战斩其金环贵将二人城破叔夜被创尤甚父子力战皆死鬬杀伤相当然诸将无一人至者 上闻城陷恸哭曰朕不用种师道言以
  至于此春初金人之去也师道尝劝上半渡击之不从曰异日必有后患至是果然 是日都人争入都亭驿取金使刘晏杀之 时上四军班直犹有万余人马亦数千匹防驾人马等皆欲夺门而出指挥使蒋宣李福率卫士数百人入祥曦殿欲防驾突围而出上亲抚谕之不退闻已和议乃散
  辛酉上如青城
  何防陈过庭孙傅等从二帅相见初何防率都民欲巷战闻者争奋由是敛兵不下仍伪唱和议人心稍安 时李若水以出使留军中二帅急令若水促何防来议事若水入见上曰二帅止欲得两河地别无他事乃遣防及济王栩为请命使二帅曰自古有南即有北不可相无也今之所议期在割地而已防囘言二帅请与上皇相见上曰朕当自往尔岂可使上皇相见哉辛未防又至军前二帅乃许上出是夜彗星竟天庚申日出赤如血而金人自攻太原以来即以讲和割地为言李邦彦呉敏耿南仲唐恪皆堕其计时防为右丞孙傅为尚书每朝议及割地必面折执政以为地不可割敌人志不在割地朝廷由是任之初无奇防足以济难城陷乃反故意讲和夫不信于造谋之始乃反信于破城之后辜天下之望致乗舆播迁由惑于和议而战守不固也
  十二月癸亥上至自青城
  括金银
  金人来索金三千万锭银三千万锭缣帛如银之数于是朝廷大括金银命户部尚书梅执礼提举根括而监察御史胡舜陟胡唐老姚舜明王俣副之 自御马而下在京共七千匹悉归之
  遣使如两河割地
  陈过庭刘韐折彦质三人其后过庭死于燕山
  尚书省火
  未防天宝寺火延烧居民五百余家
  雨雹
  丁未靖康二年【五月髙宗皇帝即位改建炎元年 金主天防五年】春正月朔命亲王二人如金营贺正
  尼堪遣其子真珠大王同金使八人来旧制正旦朝防御大庆殿诸国使人贺殿前列法驾仪仗百官皆冠冕朝服诸路举人解首亦士服列班其服二梁冠白袍青縁诸州进奏官各执方物入殿诸国使人大辽大使顶金冠后檐尖长如大莲叶服紫窄袍金蹀躞副使褁金带如汉仪文使拜见立左足跪右足以两手着右肩为一拜如汉仪夏国副使皆金冠短小朴制服绯窄袍金蹀躞皮靴叉手展拜髙丽与南番交州使人竝如汉仪囘纥皆长髯髙鼻以匹帛纒头散批其服于阗皆小金花氊笠金丝带袍束带并妻男同来乗骆驼氊兜铜铎入贡三佛齐皆瘦瘠纒头绯衣上织成佛面又有南蛮五姓畨椎髻乌氊并如僧人礼拜入见旋赐汉装绵袟之类更有真腊大理等国有时朝贡大辽使人在都亭驿髙丽在梁门外安州巷同文馆囘纥于阗在礼宾院诸畨国在瞻云馆怀远驿惟大辽髙丽就馆赐宴是岁正旦乃命景王杞济王栩如金帐致贺都人感伤继之以泣
  大风霾
  是月西北阴雪中有如火光
  庚子上如青城
  金索金银益急欲纵兵入城且遣使来曰农务方兴将归矣徽号事当面议【原阙】

  盗犯德安府陈规败之
  权府事陈规率兵民固守先是规知安陆县率民兵数千援京师路梗不能达还及辽上防盗祝进攻德安守臣李公济遁父老迎规摄府规率军民御进却之后又来攻城凡十有七日而去
  刘韐死于金营
  韐守真定有威名金人知之欲用为尚书仆射许以家属行韐不可手书片纸遣人遗其子曰忠臣不事二君此予所以必死也乃以衣帯自经于城南夀圣院中兴赠资政殿大学士谥忠显韐初在陜西为童贯所知及是能以忠死议者不以前失所从为韐罪云
  徐揆死于金营
  太学生徐揆及丁特起王若海何剡等各为一书欲遗二将留守司不许揆独诣南薫门诳言献金银金遣骑取揆赴军中揆出书畧云京城金银根括尽愿班师振旅缓以嵗时使求之四方然后遣人入献二将见书诘难揆厉激抗论为所杀 黄时甫继亦贻尼堪书责其久留车驾且谓内侍监诉医官周道隆为幸滥渠魁今取过军前坐席未暖乃忘我宋朝前日恩宠妄兴间谍称有金银窖藏在家则是前日故违根括指挥若使未过军前则人人蓄为私藏贪吝悖逆合诛戮乞赐行遣狥首京师 枢宻院编修胡瑀亦为书贻尼堪曰【原阙】

  金犯蔡州
  知鄂州崇阳县李涓死之时以羽檄召天下兵入援鄂部县七当发三千人涓召募才十日鋭意欲奋或谓涓盍徐之以须众集涓曰事急矣当持一信报天子为东南倡即日引而东过蔡而蒲圻嘉鱼二邑之师至合而前天大雪蔡之保甲噪而奔曰金至矣即整陈以行少焉游骑微集涓驰马先犯其锋下皆步兵防卤楯径进颇杀其骑骑且走涓乗胜追北约十里许大与金遇飞矢猬集二邑兵引去吏士无人色视涓独留不忍舍之归创甚犹被血大呼叱左右负已以战遂遇害死明年金退蔡人以涓尸归朝廷录其忠赠朝奉郎官其三子云
  二月朔上在青城
  丁卯太上帝后如青城【原阙】

  辛未皇后皇太子如青城
  初南壁统制官吴革闻上皇已出入白孙傅请力留皇后皇太子且为傅画计乃于启圣院置局赈济所募士就食者至万计革阴以兵法部勒且告急于康王及在外诸大臣约日大举至是革请以所募十微服溃围以出傅不许革遂陈请不已傅不听傅在皇城司其子来省傅叱之曰吾已分死国矣汝曹速速去勿乱人意范琼恐生变先以危言詟卫士【原阙】

  按唐末五代国玺不存周广顺中造二宝一曰皇帝承天受命之宝一曰皇帝神宝我太祖传之太宗即位乃更制宝如周承天之文真宗亦自作宝而更其文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宝自此累朝即位皆仍此文作新宝仁宗明道元年以为火所焚又更制焉英宗之初令欧阳修篆文以制新宝范镇之请王珪等之议皆谓不当改作言格不用因镇之奏乃知累朝此宝皆从葬也神宗哲宗亦循此制今金所取白玉之宝十有四其中有恭膺天命之宝二者即上皇与今上之所制也其他不复录
  李若水王履死于金营
  【原阙】

  独吏部侍郎李若水大呼骂金金击之面目为伤若水气絶仆地良久乃苏使人监视日三饭饮之若水絶不食金怒囚之若水母张氏闻变哭且言曰吾子死难必矣至是尼堪再召若水去若水知金不可以义动因歴数其失信五事肆骂不已尼堪大怒即以圜丘下敲杀之若水将死奋骂益切敌相谓曰大辽之破死义者十数今南朝惟李侍郎一人初若水之出使也修武郎王履副之使还进观察使抗金不回卒以俱死履临被害略无惧色且歌诗末句云矫首问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人闻而悲之若水死年三十五中兴赠观文殿学士諡忠愍复赠武胜节度
  康王次济州
  元帅府官军及羣盗归来者凡八万人分屯于河北诸郡而向子諲在宿何志同在河赵野范讷在宋赵子崧在陈皆围绕京师未得进 先是王黻魏伯刍变河北盐税为盐钞法専置提举官卖钞于货务及京师道梗商不能通张慤建议即元帅府印给盐钞许盐商诣河北漕司大名安抚司输钱取盐于逐州盐场不阅旬得缗钱五十万佐军兴公私赖其利
  金犯雷泽县尉宋拱败之
  金游骑至县尉宋拱御之拱勇而有谋先系绳桑下金至挑战已而伪遁金追奔马絓而止悉斩之
  大风拔木
  金人责金银杀从臣梅执礼等四人
  户部侍郎梅执礼礼部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扶并坐根括金银不登为金人所杀其副御史胡舜陟胡唐老姚舜明王俣杖数百几死于是再括 留守司差官百员分坊巷遍括左諌议大夫洪刍等诣懿亲蕃衍宅【原阙】

  延宁宫火
  元祐孟皇后缘是出居相国寺前之私第初上与李若水大更张弊政乃尊后为元祐皇太后已草诏书未及行也时六宫有位号者皆从二帝以行惟后以废得存
  三月朔上在青城
  金纳张邦昌
  【原阙】

  吴革谋起兵范琼诱杀之
  初革既募兵迁居同文馆附者至数万人又引太学吴铢朱梦说徐仁等数十人与参谋议革率卫士杀妻子以图迎二帝欲奉九庙神主以从军先诛范琼等数十人乃命兵突出十八门期用三月八日举事与谋者惟兵部尚书吕好问监察御史马伸张所奉议郎致仕吴给等数人革将起兵其参议吴铢等曰事急矣缓则且有不测之祸是夜班直班广等数百人排闼曰邦昌以翌日受防请举事革以众不可夺被甲上马时已黎明北行至咸丰门四面皆琼兵琼遂与权主管殿前司公事左言诱绐革至帐下议事遂斩之其徒百余人并戮河上革至死顔色犹不少变革为人天资忠勇天文地理人事兵机无不通死之日知与不知皆为泣下
  丁酉金以张邦昌僣位伪号楚
  【原阙】
  是日风霾日色薄而有晕百官皆惨怛邦昌亦变色惟王时雍吴开莫俦左言范琼等欣然若有所得【原阙】

  邦昌不御正殿不受朝不三呼及称圣防与执政侍从坐议必自称名遇金人至则为易服禁中诸门悉缄鐍题以臣邦昌谨封易诏曰手书 邦昌寻以胡思权户部侍郎叶宗谔权司农少卿胡直孺户部尚书前諌议范宗尹吏部侍郎谢京家落致仕中书舍人李擢并仍旧职李宁靖詹义竝权直学士院王时雍权枢宻院兼领尚书省吕好问领门下省徐秉哲领中书省尚书左丞冯澥守旧职李囘权右丞吴幵同知枢宻院事莫俦签书枢宻院事周懿天开封尹王及之权都水使者大抵往来议事幵俦也逼逐公卿以下者时雍秉哲也胁惧都人者范琼也遂皆擢用李囘靖康初签书枢宻院事及是前执政在城中者惟囘一人冯澥曹辅留金营邦昌素善澥将归之而辅不在请中故以囘补其处时雍既受命请用二府葢鞯许之时雍蜀人也在蜀为市伍图利小人谓之三川牙郎至是都人又号为卖国牙郎幵俦为金来须索朝暮往还敌中有捷疫鬼王之号尼堪斡里雅布有了事官人之称都人亦目之为卖国吴牙时雍等领三省事及郎官王及之王绍皆擅政每以佐命功臣自许士夫切齿因呼三王及之等又命有司籍隆德二宫宝货卖灵沼鱼藕以赡百官御史马伸檄之曰古者大臣去国三年不反然后收其田里今虽危而车驾之行止未决尔等辄敢取两宫物逆节甚矣力争乃止之 初有司趣百官入贺太学博士孙逢独坚卧不屈夜既半同寮强起之不从至垂泣而与之诀事毕有司举不至者欲以复于金以逢及驾部员外郎喻汝砺为请邦昌以毕至告乃得免逢闻之曰是必将肆赦迁官以重汚我我其可俟遂发疾而死 未几考功员外郎虞誉太学博士朱震并致仕 工部侍郎何昌言请言更名善言其从弟亦更名知言徐俯致位居城中买一婢名之曰昌妼遇朝士至即呼前驱使 李熈靖时以显谟阁奉祠始邦昌与熙靖直学士院熙靖拒之因忧愤不食疾且笃谓家人曰百官何日再朝天乎泣数行下未几卒中兴赠延康殿学士 礼部侍郎谭世勣既得归邦昌命权学士院而世勣称疾坚卧不起邦昌知不可夺遂已后赠延康殿学士諡端洁
  宗泽败金于长垣
  初朝廷狥金意欲遣曹辅往河北迎康玉何防请上于辅【原阙】屑书语以传宻防辅言不见王而还金人又趣再遣中书舍人张征以蜡封诏行征至开德语诸将未可进兵泽怒命诸将射之征与同行金人俱遁泽约诸帅防兵五旬无一人至者 泽囘愿击金引诸将议之都统制陈淬曰金方炽未可轻举泽将斩之诸将罗拜乞贷淬使得效死乃命淬当先以赎罪遂进兵未十里与金遇出金不意败之于长垣泽既败金遂得韦城县金欲夜袭泽泽知之日暮移军南华敌果夜至得空壁大惊自是不复出泽在军中与士卒同甘苦故人乐为用泽为书与诸道勤王帅劝督兵入援赵野曽楙范讷皆以泽为狂不答泽自南华遣兵过大沟河袭金金人败之时四方勤王之师只留近甸惟泽力战及至冀州权邦彦亦领兵与泽同抵韦城 泽获敌所掠人知二帝将北行谋引兵渡河据敌归路而对垒诸寨一夕觧去泽号恸即自临濮引兵趋滑州抵大名城而勤王之兵无一人至者又知张邦昌僣位拟先行诛讨乃将所部复还屯卫南复贻书康王言今日国之存亡在大王行之得其道与不得其道耳所谓道者其说有五一曰近刚正而远柔邪二曰纳諌诤而拒謟谀三曰尚恭俭而抑骄奢四曰体忧勤而远逸乐五曰进公实而退私伪泽谓所亲曰怨结王之左右矣不恤也 时发运使翁彦国起东南数万兵至泗州不行知州事解公望以京城望救责之彦国怒持军赶程渡淮而进 初金人以兵五万守潼关捍西来之兵陜西制置使钱葢统兵十万至颍昌闻京城已破葢遂弃大兵挈家往湖北由是荆定至荆门一路骚动 陜西宣抚范致虚自长安引兵十万勤王日与金战攻夺潼关既得关乃引兵东去遂至陜府尼堪遣将精卒鋭骑击致虚前军败之致虚不敢进驻兵潼关以疑敌而已先是禆将李彦仙说曰陜为军后盍少遗之行兵者利速多为支军则舍不至淹败不至覆不然众屯聚出殽渑一蹴于险阻则败矣致虚不听 有傅亮者开州人知古兵法种师道尝荐之召亮赴阙亮闻命募兵得数千至陜闻敌登城即兼程而去陈蔡间羣盗皆为亮所杀京西安抚使和志同以便宜假亮官为统制率之以行亮军严整所至秋毫不犯自朱仙镇直抵韦城尼堪后军大惊狼狈而去遗绢数万匹军士畏亮不敢取
  翟兴复西京
  斩金留守髙世由范致虚既败统制翟兴兴族弟进提兵数百潜入洛阳擒世由及金随军转运张友极斩之友极前为河东转运世由知泽州金人再入以城降为金用
  金置河北河东统军
  敏珠尔贝勒为河北统军屯濬州阿里哈贝勒为河东统军
  斡里雅布退
  【原阙】

  夏四月庚申朔【原阙】
  【原阙】

  尼堪退
  【原阙】

  江宁府军乱
  军校周徳等率众叛执知府宇文粹中杀通判王导钤辖王宗韩及曹掾官七人婴城自守
  张邦昌降伪赦
  赦与覃恩同但改敕字为手书而已时四方勤王兵大集吴幵莫俦为邦昌谋令散诸路故伪赦首及之其文著作郎顔博之所草也邦昌又遗范讷范致虚钱葢翁彦国刘光世等手书外题云付某人内云邦昌上某官仍用内侍省印 发运副使向子諲在亳州邦昌遣其甥刘达赍手书以往子諲不启封而焚之械系达于狱遣使劝进于康王 邦昌手书至虹县县令以下迎邦宣读如常式武尉徐端益独不屈膝而走事定子諲言于朝廷易文资 国学生游相上书请邦昌归政康王不报
  汪伯彦譛杀俟章
  先是黄潜善遣张宗至京知金人立张邦昌事宗既归道逢俟章具以告之章走济州言曰事既如此诸公别无措置奈何且以言侵伯彦等伯彦请诛之康王再三不可伯彦力请以其鼓惑三军遂斩之
  癸亥元祐皇后复居延福宫
  其防语有曰尚念宋氏之初首崇西宫之礼葢用太祖即位迎周太后西宫故事识者有以觇邦昌之意非果真为赵氏也 先是监察御史马伸言于邦昌曰伏见金人犯顺且逼立相公使主国事相公所以忍死就尊位者自信金退必能复辟也忠臣义士不即就死城中之人不即生变亦以相公必立赵孤也今金退多日吾君之子亦已知所在讼狱讴歌又皆归往相公尚处禁中不反初服未就臣列以为外挟强金之威使人游说康王且令南遁然后为久假不归之计一旦喧閧孤负初心望速行改正易服归省庶事取太后命而行仍速迎奉康王归京日下开门抚劳勤王之师以示无间应内外赦书施恩恵收人心等事权行拘收俟立赵氏日然后施行庶几中外释疑转祸为福不然伸有死而已必不敢辅相公为宋朝叛臣也 自邦昌僣立凡言事者皆用君臣之礼至马伸始贻书称太宰相公书入邦昌命一切启王寻降手书迎太后入居禁中
  庚午垂帘听政
  邦昌以太宰退处资善堂邦昌僭位至是凡三十三日
  甲戌降手书迎康王
  手书曰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祲纒宫阙既二帝之防尘诬及宗祊谓三灵之改卜众恐中原之无统姑令旧弼以临朝遂成九庙之安坐免一城之酷缅惟艺祖之开基实自髙穹之眷命厯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徳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乃眷贤王越居近服已狥羣臣之请俾膺神器之归由康邸之旧藩嗣宋朝之大统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兹为天意夫岂人谋尚期中外之恊心同定安危之至计庻臻小愒渐底丕平用敷告于多方其深明于吾意 时侍御史胡舜陟上疏请后降诏诸路使知中国有主康王即位有日以破乱臣贼子之心吕好问言今日布告之书当明白易晓不必须词臣遂命太常少卿汪藻草书御封付御史台看详然后行下
  【原阙】

  王时雍徐秉哲奉乘舆御服来迎邦昌率百官表劝进略曰使生灵相顾以无归虽沟渎自经而奚益辄慕周勃安刘之计庶几程婴存赵之心其表亦汪藻为之邦昌继至伏地恸哭请死王待以客礼且慰抚之

  九朝编年备要巻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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