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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八
  通鉴总       史钞
  提要
  【臣】等谨按通鉴总二十卷宋沈枢撰枢字持要徳清人绍兴间进士官至太子詹事光禄卿谥宪敏是书乃其致仕时所编取司马光资治通鉴事迹仿册府元龟之例分为二百七十一门每门各以事标题依时代前后为次亦间采光议论附之所分门目颇为繁碎如赏罚门外又立贬责功赏二门外戚门外又立贵戚一门近习门外又立宠幸一门隠逸门外又立髙尚一门积善门外又立隂徳一门者不一而足又如安重荣奏请逾分不过骄蹇乃以此一条别立僭窃一门则配不确东周下迄五代兴废不一乃独取申彻论燕必亡黄论燕必复二条立为兴废一门则疎漏太甚然通鉴浩博猝难尽览司马光尝言惟胜之曾读一过余人不能数卷即已倦睡则采摭菁华区分事使考古者易于检寻其书虽陋亦不妨过而存之也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陆 费 墀

  通鉴总序
  资治通鉴不刋之书也司马公自言精力尽于此书而士大夫鲜有能徧读者始则以科举而求简便世所节本自谓得此足矣名宦既成则又多汩扵利名之塲益视为长物矣贰卿袁公枢集为纪事本末孝宗一见以为精要至取严陵官本以备乙览盛矣故詹事光禄沈宪敏公少而嗜学晚益不倦厯中外入从出藩年登九秩神明不衰素无声色之奉形清气和望之如神僊然既挂衣冠向来功名政事付之昨梦而笔力劲敏不减少年书生取司马公所着各以事编之为二百七十一门首曰治世曰知人终曰辩士曰烈妇而后自战国以迄五代一千三百余年之事彚聚昈分粲然易见繁词细故悉删去之古所谓耄期称道不勌者见公之谓乎公之季子守潮阳欲锓板以广其以承先公之志俾钥序之钥晚出试郡永嘉实守萧规以自免于戾荷公忘年定交知予甚厚又与公之子都官洎永州昆仲防为书卷首以示后之君子使知前辈之学问云嘉定元年仲冬朔旦四明楼钥序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一上     宋 沈枢 撰治世门
  汉髙祖规摹逺
  初髙祖不修文学而性明达好谋能聴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逺矣
  父老见汉世祖喜称复见汉官威仪
  更始元年冬十月更始将都洛阳以刘秀行司隶校尉使前整修宫府秀乃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莫不笑之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以柔道治天下
  建武十七年冬十月甲申帝幸章陵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欵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闻之大笑曰吾治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
  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帝毎旦视朝日昃乃罢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见帝勤劳不怠承间谏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福愿頥爱精神优游自宁帝曰我目乐此不为疲也虽以征伐济大业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进文吏明慎政体总揽权纲量时度力举无过事故能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宋文帝元嘉风俗为江左之美
  帝性仁厚恭俭勤于为政守法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久于其职守宰以六期为断吏不苟免民有所系三十年间四境之内晏安无事户口蕃息出租供徭止于歳赋晨出暮归自事而已闾阎之内讲诵相闻士敦操尚乡耻轻薄江左风俗于斯为美后之言政治者皆称元嘉焉
  北魏髙祖有太平之风
  齐明帝建武二年秋八月北魏髙祖逰华林园观故景阳山黄门侍郎郭祚曰山水者仁智之所乐宜复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于前朕岂可袭之于后乎帝好读书手不释卷在舆据鞍不忘讲道善属文多于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以后诏策皆自为之好贤乐善情如饥渴所与游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冲李彪髙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文雅见亲贵显用事制礼作乐郁然可观有太平之风焉
  唐太宗过古帝王有五事
  贞观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上御翠微殿问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自不谕其故诸公各帅意以实言之羣臣皆称陛下功徳如天地万物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多疾胜已者朕见人之善若已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备朕常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人主往往进贤则欲寘诸懐退不肖则欲推诸壑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恶正直隂诛显戮无代无之朕践阼以来正直之士比肩于朝未尝黜责一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顾谓褚遂良曰公尝为史官如朕言得其实乎对曰陛下盛徳不可胜载独以此五者自与盖谦谦之志耳
  髙宗永徽之政
  永徽元年春正月辛酉上召朝集使谓曰朕初即位事有不便于百姓者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閤问以百姓疾苦及其政治有洛阳人李宏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上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上亦尊礼二人恭已以聴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风
  代宗不尚翫好军士称为明主
  大厯十四年五月丙戌诏曰泽州刺史李鷃上庆云图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显忠为良瑞如庆云灵芝珍禽竒兽怪草异木何益于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无得上献内庄宅使上言诸州有官租万四千余斛上令分给所在充军储先是诸国累献驯象凡四十有二上曰象费豢养而违物性将安用之命纵于荆山之阳及豹貀鬬鸡猎犬之悉纵之又出宫女数百人于是中外皆悦淄青军士至投兵相顾曰明主出矣吾属犹反乎
  宣宗书贞观政要于屏风
  太中元年二月庚子以知制诰令狐绹为翰林学士上尝以太宗所撰金镜録授绹使读之至乱未尝不任不肖至治未尝不任忠贤上止之曰凡求致太平当以此言为首又书贞观政要于屏风毎正色拱手而读之上欲知百官名数令狐绹曰六品以下官卑数多皆吏部注拟五品以上则政府制授各有籍命曰具员上命宰相作具员御览五卷上之常置于案上
  后唐明宗愿天早生圣人
  长兴四年十一月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逾六十毎夕于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众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于五代粗为小康
  知人门
  汉髙祖知四人可用
  十二年春二月上疾甚吕后问曰陛下百嵗后萧相国既死谁令代之上曰曹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知有余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复问其次上曰此后亦非乃所知也
  光武误称厐萌可托
  建武五年平敌将军厐萌为人逊顺帝信爱之常称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厐萌是也使与盖延共击董宪时诏书独下延而不及萌萌以为延谮已自疑遂反袭延军破之与董宪连和自号东平王屯桃乡之北帝闻之大怒自将讨萌与诸将书曰吾常以厐萌为社稷之臣将军得无笑其言乎
  刘备预知马谡不可用
  魏明帝太和二年初越隽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毎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及出军祁山亮不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为先锋而以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亮进无所据还汉中収谡下狱杀之亮自临祭为之流涕抚其遗孤恩若平生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魏绛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
  宋髙祖诫太子
  永初三年五月帝疾甚召太子诫之曰檀道济虽有干畧而无逺志非如兄韶有难御之气也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又为手诏曰后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同被顾命
  唐太宗以至诚治天下
  贞观二年五月有上书请去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羣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防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裴行俭有知人之鉴
  永淳元年行俭有知人之鉴初为吏部侍郎前进士王勮咸阳尉栾城苏味道皆未知名行俭一见谓之曰二君后当相次掌铨衡仆有弱息愿以为托是时勮弟勃与华隂阳烱范阳卢照邻义乌骆賔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元尤重之以为必显达行俭曰士之致逺者当先器识而后才艺勃等虽有文华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稍沈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幸矣既而勃度海堕水烱终于盈川令照邻恶疾不愈赴水死賔王反诛勮味道皆典选如行俭言行俭为将帅所引偏禆如程务挺张防朂王方翼刘敬同李多祚黑齿常之后多为名将
  张九龄言安禄山必反
  开元二十四年张守珪使平卢讨击使左骁卫将军安禄山讨奚契丹叛者禄山恃勇轻进为虏所败守珪奏请斩之禄山临刑呼曰大夫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禄山守珪亦惜其骁勇欲活之乃更执送京师张九龄批曰昔穰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明皇惜其才勅令免官以白衣将领九龄固争曰禄山失律丧师于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后患明皇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
  用人门
  圣人官人犹匠之用木
  周安王二十五年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乗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汉髙祖用陈平
  二年三月陈平归汉王于修武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赐食遣罢就舍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于是汉王与语而説之问曰子之居楚何官曰为都尉是日即拜平为都尉使为参乗典防军诸将尽讙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髙下而即与同载反使监防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
  陈平受金
  五月周勃灌婴等言于汉王曰陈平虽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防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愿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竒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召让平曰先生事魏不中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説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竒士不能用闻汉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躶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请骸骨汉王乃谢厚赐拜为防军中尉尽防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
  髙祖能用三杰
  五年夏五月帝置酒洛阳南宫上曰彻侯诸将毋敢隠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髙起王陵对曰陛下使人攻城畧地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其利项羽不然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餽不絶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羣臣説服
  文帝以毁誉召罢季布
  前四年春正月上召河东守季布欲以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难近者至留邸一月见罢季布因进曰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识闻之有以闚陛下之浅深也上黙然慙良乆曰河东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
  汲黯谏武帝好诛贤才
  元符二年秋上招延士大夫常如不足然性严峻羣臣虽素所爱信者或小有犯法或欺罔辄按诛之无所寛假汲黯谏曰陛下求贤甚劳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恣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陛下谁与共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谕之曰何世无才患人不能识之耳苟能识之何患无人夫所谓才者犹有用之器也有才而不肯尽用与无才同不杀何施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为愚而不知理也上顾羣臣曰黯自言为便辟则不可自言为愚岂不信然乎
  武帝下诏求茂材异等
  元封五年冬上以名臣文武欲尽乃下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犇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絶国者
  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
  元帝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待诏郑朋荐太原太守张敞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上以问萧望之望之以为敞能吏任治烦乱材轻非师傅之器天子使使者徴敞欲以为左冯翊防病卒
  王嘉谏哀帝谓圣王之功在得人
  建平三年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乃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乎故继世立诸侯众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辠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于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収杀之其家自寃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防免亡命十数日宣帝徴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隷部刺史举劾苛细发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懐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辠言于刺史司或上书告之众庻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纵横吏士临难莫肯仗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故纵遣死者赐金慰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善治民之吏有章劾事留中防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濶畧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者天子纳而用之
  郭伋谏光武不宜专用南阳人
  建武十一年十二月郭伋为并州牧过京师帝问以得失伋曰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是时在位多乡曲故旧故伋言及之
  曹操释憾用陈琳
  献帝建安十年春正月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祖父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
  琰玠选举清正之士
  十三年夏六月曹操以崔琰毛玠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防敦实斥华伪进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独乗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洁于上俗移于下操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
  和洽献言于曹操戒激诡之行
  十四年十二月丞相掾和洽言于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徳各殊不可以一节取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乗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壊者谓之亷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隠伪矣操善之十五年春下令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覇世二三子其佐我明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厐统非百里才
  十五年十二月刘备以从事厐统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鲁肃遗备书曰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足耳诸葛亮亦言之备见统与善谭大器之遂用统为治中亲待亚于诸葛亮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
  刘备用刘巴等
  十九年五月备之自新野犇江南也荆楚羣士从之如云而刘巴独北诣魏公操操辟为掾遣招纳长沙零陵桂阳防备略有三郡巴事不成欲由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蒸以书招之巴不从备深以为恨巴遂自交阯入蜀依刘璋及璋迎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聴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是时益州郡县皆望风景附独黄权闭城坚守须璋稽服乃降于是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懿费观等璋之防亲也彭羕璋之所摈弃也刘巴宿昔之所忌恨也帝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益州之民是以大和
  法正劝刘备用许靖
  初刘璋以许靖为蜀郡太守成都将溃靖谋逾城降备备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説宜加敬重以慰逺近之望备乃礼而用之
  蒋琬社稷之器
  刘备以零陵蒋琬为广都长备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治时又沈醉备大怒将加罪戮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备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
  杜恕谏魏明帝尽羣臣智力
  太和六年十二月杜恕上疏曰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逺得百姓之懽心近尽羣臣之智力今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庻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独臣不尽忠亦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豫让茍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隽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専而俗多忌讳故也
  晋桓温有英雄之才
  建元元年二月庾翼为人慷慨喜功名不尚浮华琅邪内使桓温之子也尚南康公主豪爽有风槩翼与之友善相期以宁济海内翼尝荐温于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济艰难之勲时杜乂殷浩并才名冠世翼独弗之重也曰此辈宜束之髙阁俟天下太平然后徐议其任耳
  司马温公论王猛欲杀慕容垂父子非仁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彊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乆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髙功盛无罪见疑穷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之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徳君子所忍为哉
  烈武欲用王恭殷仲堪
  太元十五年正月琅邪王道子恃宠骄恣侍宴酣醉或亏礼敬帝浸不能平欲选时望为藩镇以潜制道子问于太子左卫率王雅曰吾欲用王恭殷仲堪何如雅曰王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仲堪谨于细行以文义著称然皆峻狭自是且干畧不长若委以方面天下无事足以守职若其有事必为乱阶矣帝不从
  秦王兴谓随时任材皆能致治
  安帝义熈七年正月秦王兴命羣臣搜举贤才右仆射梁喜曰臣累受诏而未得其人可谓世之乏才兴曰自古帝王之兴未尝取相于昔人待将于将来随时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识防不明岂得逺诬四海乎羣臣咸悦
  宋杜坦劝文帝不当以南北限人才
  元嘉二十三年秋七月辛未以散骑常侍杜坦为青州刺史坦骥之兄也初杜预之子耽避晋乱居河西仕张氏前秦克凉州子孙始还关中髙祖灭后秦坦兄弟从髙祖过江时江东王谢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皆不得践清涂上尝与坦论金日防曰恨今无复此辈人坦曰日防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髙族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防胡人身为牧圉乃超登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防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
  唐太宗弃怨用才
  武徳九年六月戊辰初洗马魏徴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徴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众为之危惧徴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于巂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张素谏太宗谨择羣臣分任以事
  十二月上闻景州録事参军张素名召见问以政道对曰隋主好自专庻务不任羣臣羣臣恐惧唯知禀受奉行而已莫之敢违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务借使得失相半乖谬已多下谀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诚能谨择羣臣而分以事髙拱穆清而考其成败以施刑赏何忧不治上善其言擢为侍御史
  李纬为户部尚书
  贞观二十七年六月癸未以司农卿李纬为户部尚书时房龄留守京师有自京师来者上问龄何言对曰龄闻李纬拜尚书但云李纬美髭鬓帝遽改除纬洛州刺史
  太宗黜李勣令太子用之
  二十三年夏四月乙亥上谓太子曰李世勣才智有余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懐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于后用为仆射亲任之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五月戊午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世勣为叠州都督勣受诏不至家而去
  狄仁杰荐张柬之等
  久视元年秋闰月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緼借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竒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久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不以伯父累其才
  四年冬十月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义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宋璟奏用李邕等
  开元六年冬十一月宋璟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畧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后颇非称职请复以为左散骑常侍以李朝隠代之陆象先嫺于政体寛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明皇思张九龄风度
  二十八年二月荆州长史张九龄卒上虽以九龄忤防逐之然终爱重其人毎宰相荐士辄问曰风度得如九龄否
  崔祐甫除官八百人
  大厯十四年五月代宗居谅隂庻政皆委于祐甫所言无不允初至徳以后天下用兵诸将竞论功赏故官爵不能无滥及永泰以来天下稍平而元载王缙秉政四方以贿求官者相属于门大者出于载缙小者出于卓英倩等皆如所欲而去及常衮为相思革其弊杜絶侥幸四方奏请一切不与而无所甄别贤愚同滞崔祐甫代之欲收时望推荐引防常无虚日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前后相矫终不得其适上尝谓祐甫曰人或谤卿所用多渉亲故何也对曰臣为陛下选择百官不敢不详慎茍平生未之识何以谙其才行而用之上以为然
  韩滉善用僚佐
  贞元三年滉久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随其长无不得人尝有故人子谒之考其能一无所长滉与之宴竟席未尝左右视及与并坐交言后数日署为随军使监库门其人终日危坐吏卒无敢妄出入者
  徳宗用裴延龄为度支
  八年秋七月甲寅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欲用司农少卿裴延龄贽上言以为今之度支凖平万货刻吝则生患寛假则容奸延龄诞妄小人用之交骇物聴尸禄之责固宜及于防臣知人之明亦恐伤于圣鉴上不従己未以延龄判度支事
  陆贽谏徳宗委任臣下
  十年夏四月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难于进用羣材滞淹贽上奏谏其略曰夫登进以懋庸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既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纎芥必惩而用才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以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犹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轻重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长茍区别得宜付授当器各适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与全材无异但在明鉴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上不聴
  杜黄裳谏宪宗委任贤才
  元和元年二月戊午上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庻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茍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于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传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于后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上深然其言
  李巽奏用程异
  四年闰月初王叔文之党既贬有诏虽遇赦无得量移吏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后上许之巽精于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勾检簿籍又精于巽卒获其用
  李绛谓用人不避亲故之嫌
  七年十月上尝于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徳舆皆谢不敢李绛曰崔祐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茍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李愬用丁士良
  十二年二月李愬谋袭蔡州表请益兵诏以昭义河中鄜坊步骑二千给之丁酉愬遣十将马少良将十余骑巡逻遇吴元济捉生虞丁士良与战擒之士良元济骁将常为东邉患众请刳其心愬许之既而召诘之士良无惧色愬曰真丈夫也命释其缚士良乃自言本非淮西士贞元中安州与吴氏战为其所擒自分死矣吴氏释我而用之我因吴氏而再生故为吴氏父子竭力昨日力屈复为公所擒亦分死矣今公又生之请尽死以报徳愬乃给其衣服器械署为捉生将丁士良言于李愬曰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戊申士良擒光洽以归
  李愬不以嫌疑用李祐
  五月愬厚待吴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如秀琳无能为也祐者淮西骑将有勇畧守兴桥栅常陵暴官军庚辰祐率士卒刈麦于张柴村愬召厢虞史用诚戒之曰尔以三百骑伏彼林中又使人揺帜于前若将焚其麦积者祐素易官军必轻骑来逐之尔乃发骑掩之必擒之用诚如言而往生擒祐以归将士以祐向日多杀官军争请杀之愬不许释缚待以客礼时愬欲袭蔡而更宻其谋独召祐及李忠义屏人语或至夜分他人莫得预闻诸将恐祐为变多谏愬愬待祐益厚士卒亦不悦诸军日有谍称祐为贼内应且言得贼谍者具言其事愬恐谤先达于上已不及救乃持祐泣曰岂天不欲平此贼邪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胜众口也因谓众曰诸君既以祐为疑请令归死于天子乃械祐送京师先宻表其状且曰若杀祐则无以成功诏释之以还愬愬见之喜执其手曰尔之得全社稷之灵也乃署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或与之同宿宻语不寐达曙有窃聴于帐外者但闻祐感泣声时唐随牙队三千人号六院兵马皆山南东道之精鋭也愬又以祐为六院兵马使旧军令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
  文宗美李石用人不掩其恶
  开成元年九月李石用金部员外郎韩益判度支按益坐赃三千余缗繋狱石曰臣始以益颇晓钱谷故用之不知其贪乃如是上曰宰相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如此则人易得卿所用人不掩其恶可谓至公从前宰相用人好曲蔽其过不欲人弹劾此大病也冬十月丁亥贬益梧州司户
  宰相荐人勿问亲疎
  二年二月己未上谓宰相荐人勿问亲疎朕闻窦易直为相未尝用亲故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是亦不为至公也
  后晋桑维翰一制指挥节度十五人
  开运元年六月或谓齐王曰陛下欲御北狄安天下非桑维翰不可丙午复置枢宻院以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宻使事无大小悉以委之数月之间朝廷差治八月辛丑朔以河东节度使刘知逺为北面行营都统顺国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督十三节度以备契丹桑维翰两秉朝政出杨光逺景延广于外至是一制指挥节度使十五人无敢违者时人服其胆略朔方节度使冯晖上章自陈未老可用而制书见遗维翰召禁直学士使为答诏曰非制书忽忘实以朔方重地非卿无以弹压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须竒才晖得诏甚喜时军国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请辐辏维翰随事裁决初若不经思虑人疑其疎畧退而熟议之亦终不能易也然为相颇任爱憎一饭之恩睚眦之怨必报人亦以是少之
  招贤门
  燕昭王卑身厚币以招贤
  周赧王三年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于破燕之后即位吊死门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骨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逺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于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徃剧辛自赵往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齐竟陵王延才儁之士
  永明二年以竟陵王子良为防军将军兼司徒领兵置佐镇西州子良少有清尚倾意賔客才儁之士皆游集其门开西邸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任昉注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眺步兵校尉沈约扬州秀才陆倕竝以文学尤见亲待号曰八友法曹参军栁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防稽孔休源亦预焉
  旌表门
  汉明帝赐郭贺以三公之服
  永平三年车驾从皇太后幸章陵荆州刺史郭贺官有殊政明帝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有徳
  修徳门
  魏吴起称在徳不在险
  周安王十五年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寳也对曰在徳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徳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徳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
  蜀汉谯周谏后主出游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汉主数出游观増广声乐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埶之广陿惟其徳之薄厚也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者遂务理寃狱崇节俭于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冦恂素未之识举兵助之其余望风慕徳邳彤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赍棺襁负而至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彊而成帝业及在洛阳尝欲小出铫期进谏即时还车及颍川盗起防恂请世祖身徃临贼闻言即行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于急务欲自安不为帝者之欲善也如此今四时之祀或有不临而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愿省减乐官后宫凡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汉主不聴
  刘滋谏燕王
  宋文帝元嘉十一年燕王不遣太子质魏散骑常侍刘滋谏曰昔刘禅有重山之险孙皓有长江之阻皆为晋擒何则彊弱之势异也今吾弱于吴蜀而魏彊于晋不从其欲将有危亡之祸愿亟遣太子而修政事抚百姓收离散赈饥穷劝农桑省赋役社稷犹庻几可保燕王怒杀之

  通鉴总卷一上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一下     宋 沈枢 撰帝学门
  唐太宗观隋帝集
  贞观二年上谓侍臣曰朕观隋帝集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魏征对曰人君虽圣哲犹当虚已以受人故智者献其谋勇者竭其力帝恃其俊才骄矜自用故口诵尧舜之言而身为桀纣之行曾不自知以至覆亡也上曰前事不逺吾属之师也
  邓世隆请集太宗文章
  十二年著作佐郎邓世隆表请集上文章上曰朕之辞令有益于民者史皆书之足为不朽若其无益集之何用梁武帝父子陈后主隋炀帝皆有文集行于世何救于亡为人主患无徳政文章何为遂不许
  明皇选儒学侍读
  开元三年上谓宰相曰朕毎读书有所疑滞无从质问可选儒学之士日使入内侍读卢懐慎荐太常卿马懐素遂以懐素为左散骑常侍使与右散骑常侍褚无量更日侍读毎至閤门令乗肩舆以进或在别馆道逺聴于宫中乗马亲迎送之待以师傅之礼以无量羸老特为之造腰舆在内殿令内侍舁之
  文宗与宰相论诗工拙
  开成元年上与宰相从容论诗之工拙郑覃曰诗之工者无若三百篇皆国人作之以刺美时政王者采之以观风俗耳不闻王者为诗也后代辞人之诗华而不实无补于事陈后主隋炀帝皆工于诗不免亡国陛下何取焉覃笃于经术上甚重之
  后唐明宗戒秦王从荣作诗
  长兴三年秦王从荣喜为诗聚浮华之士髙辇等于幕府与相唱和颇自矜伐毎置酒辄令僚属赋诗有不如意者面毁裂抵弃从荣入谒帝语之曰吾虽不知书然喜闻儒生讲经义开益人智思吾见荘宗好为诗将家子文非素习徒取人窃笑汝勿效也
  勤政门
  北齐肃宗勤励而时人讥其伤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勅王晞与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劼等三人毎日职务罢并入东廊共举録厯代礼乐职官及田市征税或不便于时而相承施用或自古为利而于今废坠或道徳髙防乆在沈沦或巧言俗妖邪害政者悉令详思以渐条奏朝晡给御食毕景聴还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逺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疎漏
  隋柳彧谏文帝亲决
  陈至徳元年隋侍御史栁彧见上勤于聴受百僚奏请多有烦碎上疏谏曰臣闻自古圣帝莫过唐虞不为丛脞是谓钦明舜任五臣尧咨四岳垂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比见陛下留心治道无惮疲劳亦由羣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防闻奏过多乃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察臣至言少减烦务若经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余细务责成所司则圣体尽无彊之寿臣下防覆育之赐文帝览而嘉之因曰栁彧直士国之寳也
  文帝临朝日昃不倦
  四年隋主毎旦临朝日昃不倦杨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文帝善之而不能从
  唐太宗厉精求治
  武德九年太宗谓裴寂曰比多上书言事者朕皆粘之屋壁得出入省览毎思治道或深夜方公辈亦当恪勤职业副朕此意太宗厉精求治数引魏征入卧内访以得失征知无不言太宗皆欣然嘉纳
  杜黄裳论帝王劳逸之殊
  元和元年宪宗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庻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苟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于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于后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茍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宪宗深然其言
  宪宗不以汗衣倦政
  七年宪宗尝与宰相论治道于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御服宰相恐上体倦求退宪宗留之曰朕入禁中所与处者独宫人宦官耳故乐与卿等且共谈为理之要殊不知倦也
  吴越王寐不安枕
  后梁贞明五年吴越王镠自少在军中夜未尝寐倦极则就圆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辄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盘于卧内有所记则书盘中比老不倦或寝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纸即寤时弹铜丸于楼墙之外以警直更者尝防行夜叩北城门吏不肯启关曰虽大王来亦不可启乃自他门入
  亲政门
  周髙祖始亲朝政
  陈太建四年周帝始亲览朝政颇事威刑虽骨肉无所寛惜齐公宪虽迁冡宰实夺之权又谓宪侍读裴文举曰昔魏末不纲太祖辅政及周室受命晋公复执大权积习生常愚者谓法应如是岂有年三十天子而可为人所制乎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谓天子耳卿虽陪侍齐公不得遽同为臣欲死于所事宜辅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和我兄弟勿令自致嫌疑文举咸以白宪宪指心抚几曰吾之夙心公宁不知但当尽忠竭节耳知复何言卫公直性浮诡贪狠意望大冡宰既不得殊怏怏更请为大司马欲据兵权帝揣知其意曰汝兄弟长幼有序岂可返居下列由是用为大司徒
  君道门
  唐太宗论人主一心
  贞观十七年上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謟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凑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此其所以难也
  英雄门
  范增称沛公志不在小
  元年沛公至覇上范增説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朱祜称光武有日角之相
  更始二年朱祜从容言于秀曰长安政乱公有日角之相此天命也秀曰召刺奸收防军祜乃不敢复言
  马援称帝王自有真
  建武四年隗嚣使马援往观公孙述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専意东方嚣乃使援奉书雒阳援初到引入光武在宣徳殿南庑下但帻坐迎笑援曰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防而后进臣臣今逺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光武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説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髙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
  马援称光武才明勇畧
  五年光武使来歙持节送马援归陇右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事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毎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畧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隠伏阔达多大节畧与髙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髙帝援曰不如也髙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
  曹操自称英雄
  建安四年初车骑将军董承称受献帝衣带中宻诏与刘备谋诛曹操操从容谓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备方食失匕箸值天雷震备因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
  刘备叹髀肉消
  六年备在荆州数年尝于刘表坐起至厠慨然流涕表怪问备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如流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曹操袁绍各言其意
  九年初袁绍与操共起兵绍问操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庻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周瑜劝孙权留刘备
  十五年刘表故吏士多归刘备备以周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容其众乃自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瑜上疏于权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某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操在北方当广擥英雄不従
  曹操叹生子当如孙仲谋
  十八年春正月曹操攻破孙权江西营权率众七万御之操见其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如刘景升儿子豚犬耳权为牋与操説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操语诸将曰孙权不欺孤乃彻军还
  石勒石虎
  晋懐帝永嘉四年刘琨遗勒书曰将军用兵如神所向无敌所以周流天下而无容足之地百战百胜而无尺寸之功者盖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众故也今相授侍中车骑大将军领防匈奴中郎襄城郡公将军其受之勒报书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当逞节本朝吾自夷难为効遗琨名马珍寳厚礼其使谢而絶之时虎年十七残忍无度为军中患勒白母曰此儿凶暴无赖使军人杀之声名可惜不若自除之母曰快牛为犊多能破车汝小忍之及长便弓马勇冠当时勒以为征虏将军毎屠城邑鲜有遗然御众严而不烦莫敢犯者指授攻讨所向无前勒遂宠任之
  石勒与徐光辨论
  成帝咸和七年赵王勒大飨羣臣谓徐光曰朕可方自古何等主对曰陛下神武谋畧过于汉髙后世无可比者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太过朕若遇汉髙祖当北面事之与韩彭比肩若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宜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效曹孟徳司马仲达欺人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羣臣皆顿首称万嵗勒虽不学好使诸生读书而聴之时以其意论古今得失闻者莫不悦服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后惊曰此法当失何以遂得天下及闻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
  桓温以王猛为军谋祭酒
  永和十年北海王猛少好学倜傥有大志隐居华隂闻桓温入关披褐诣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温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将鋭兵十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逺数千里深入敌境今长安咫尺而不度防水百姓未知公心所以不至温嘿然无以应徐曰江东无卿比也乃置猛军谋祭酒
  刘裕等谋讨桓
  元兴三年刘裕从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毎逰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后刘氏有智鉴谓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不如早除之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关河平定然后别议之耳裕与何无忌同舟还京口宻谋兴复晋室刘迈弟毅家于京口亦与无忌谋讨无忌曰天下草泽之中非无英雄也毅曰所见唯有刘下邳无忌笑而不答还以告裕遂与毅定谋忧惧特甚或曰裕等乌合微弱势必无成陛下何虑之深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樗蒲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时人以雄杰许刘毅
  义熈元年初刘毅尝为刘敬宣宁朔参军时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夫非常之才自有调度岂得便谓此君为人豪邪此君之性外寛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遇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而恨之
  北魏髙欢归尔朱荣
  梁武帝大通二年尔朱荣兵势疆盛魏朝惮之髙欢亡归尔朱荣刘贵先屡荐欢于荣荣见其憔悴未之奇也欢従荣之马廐廐有悍马荣命欢翦之欢不加覊绊而翦之竟不蹄齧起谓荣曰御恶人亦犹是矣荣竒其言坐欢于牀下屏左右访以时事欢曰闻公有马十二各色别为羣畜此竟何用也荣曰但言尔意欢曰今天子闇弱太后淫乱嬖孽擅命朝政不行以明公雄武乗时奋发讨郑俨徐纥之罪以清帝侧覇业可举鞭而成此贺六浑之意也荣大悦语自日中至夜半乃出自是毎参军谋
  尔朱荣以髙欢为刺史
  中大通二年尔朱荣尝从容问左右曰一日无我谁可主军皆称尔朱兆荣曰兆虽勇于战鬬然所将不过三千骑多则乱矣堪代我者唯贺六浑耳因戒兆曰尔非其匹终当为其穿鼻乃以髙欢为晋州刺史
  髙欢竒宇文泰状貎
  五年初贺防岳遣行台郎冯景诣晋阳还言于岳曰欢奸诈有余不可信也府司马宇文泰自请使晋阳以观欢之为人欢竒其状貌曰此儿视瞻非常将留之泰固求复命欢既遣而悔之发驿急追至关不及而返
  北周来和等皆竒杨坚相貌
  陈宣帝大建七年周主如云阳宫大将军杨坚姿相竒伟来和尝谓坚曰公眼如曙星无所不照当王有天下愿忍诛杀齐王宪言于帝曰普六茹坚相貌非常臣毎见之不觉自失恐非人下请早除之帝亦疑之以问来和和诡对曰隋公止是守节人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陈无不破
  刘文静称唐太宗汉髙魏武
  隋义宁元年初唐公李渊娶于窦毅女生四男建成世民元覇元吉一女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见隋世方乱隂有安天下之志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刘文静见李世民而异之深自结纳谓裴寂曰此非常人豁达汉髙神武同魏祖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文静坐与李宻连昬繋太原狱世民就省之文静曰天下大乱非髙光之才不能定也世民曰安知其无但人不识耳我来相省非儿女子之情欲与君议大事也计将安出文静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驾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太原百姓皆避盗入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旦收集可得千万人尊公所将之兵复且数万一言出口谁敢不从以此乗虗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合我意世民乗间屏人説渊曰今主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塲大人若守小节下有盗冦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世民复説渊曰世人皆李氏当应图防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大人设能尽贼则功髙不赏身益危矣唯昨日之言可以救祸渊乃叹曰吾一夕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
  李宻叹太宗为英主
  武徳元年髙祖使李宻迎秦王世民于豳州宻自恃智畧功名见髙祖犹有傲色及见世民不觉惊服私谓殷开山曰真英主也不如是何以定祸乱乎
  李尽忠等説李克用起兵
  干符五年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之子克用为沙陀副兵马使戍蔚州时河南盗贼蠭起兵马使李尽忠与牙将康君立等谋曰今天下大乱乃英雄立功名富贵之秋也李振武功大官髙名闻天下其子勇冠诸军若辅以举事代北不足平也众以为然遂劝克用起兵克用曰吾父在振武俟我禀之君立曰今机事已泄缓则生变何暇千里禀命乎于是尽忠夜帅牙兵攻牙城自知军州事克用入府舍视事令将士表求勅命朝廷不许李国昌上言乞朝廷速除大同防御使若克用违命臣请帅本道兵讨之终不爱一子以负国家
  李克用破黄巢功第一
  中和三年李克用与忠武将厐从等引兵先进与黄巢军战于渭南一日三战皆捷克用等自光泰门入京师黄巢力战不胜焚宫室遁去贼死及降者甚众杨复光遣使告捷百官入贺克用时年二十八于诸将最少而破黄巢复长安功第一兵势最彊诸将皆畏之克用一目微眇时人谓之独眼龙
  众劝汉祖刘知逺称尊号
  晋天福十二年刘知逺闻何重建降蜀叹曰戎骑凭陵中原无主令藩镇外附吾为方伯良可愧也于是将佐劝知逺称尊号以号令四方知逺不许军士皆曰今契丹陷京城执天子天下无主主天下者非我王而谁宜先正位号然后出师争呼万嵗不已知逺曰虏势尚彊吾军威未振当且建功业士卒何知命左右遏止之郭威与都押衙冠氏杨邠入説知逺曰今逺近之心不谋而同此天意也王不乗此际取之谦让不居恐人心且移移则反受其咎矣知逺从之即皇帝位自言未忍改晋国又恶开运之名乃更称天福十二年
  将士拥周祖郭威南行
  汉干祐三年镇州奏契丹入冦太后勅威将兵击之武宁节度使赟留与冯道等西来在道仗卫皆如王者左右呼万歳赟遣使慰劳诸将受命之际相顾不拜私相谓曰我辈屠陷京城其罪大矣若刘氏复立我辈尚有种乎郭威度河馆于澶州将发将士数千人忽大噪威命闭门将士逾垣登屋而入曰天子须侍中自为之将士已与刘氏为仇不可立也或裂黄旂以被威体共扶抱之呼万歳震地因拥威南行威乃上太后牋请奉汉宗庙事太后为母至七里店窦贞固帅百官出迎拜谒因劝进威营于臯门村
  司马温公论唐庄宗周世宗贤否
  或问臣五代帝王唐庄宗周世宗皆称英武二主孰贤臣应之曰夫天子所以统治万国讨其不服抚其微弱行其号令壹其法度敦明信义以兼爱兆民者也庄宗既灭梁海内震动湖南马氏遣子希范入贡庄宗曰比闻马氏之业终为髙郁所夺今有儿如此郁岂能得之哉郁马氏之良佐也希范兄希声闻庄宗言卒矫其父命而杀之此乃市道商贾之所为岂帝王之体哉盖庄宗善战者也故能以弱晋胜彊梁既得之曾不数年外内离叛置身无所诚由知用兵之术不知为天下之道故也世宗以信令御羣臣以正义责诸国王环以不降受赏刘仁赡以坚守防褒严续以尽忠获存蜀兵以反覆就诛冯道以失节被弃张美以私恩见疎江南未服则亲犯矢石期于必克既服则爱之如子推诚尽言为之逺虑其规大度岂得与庄宗同日语哉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德世宗近之矣
  周世宗人服其英武
  显徳六年六月上殂上在藩多务韬晦及即位破髙平之冦人始服其英武其御军号令严明人莫敢犯攻城对敌矢石落其左右人皆失色世宗畧不动容应机决防出人意表又勤于为治百司簿籍过目无所忘发奸擿伏聪察如神闲暇则召儒者读前史商大义性不好丝竹珍玩之物常言太祖养成王峻王殷之恶致君臣之分不终故羣臣有过则面质责之服则赦之有功则厚赏之文武参用各尽其能人无不畏其明而懐其惠故能破敌广地所向无前然用法太严羣臣职事小有不举往往置之极刑虽素有才干声名无所开宥寻亦悔之末年寖寛登遐之日逺迩皆哀慕焉
  威断门【不断门附】
  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
  周烈王六年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羣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彊于天下
  项王欲烹汉髙祖父太公
  四年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臯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羽下梁地十余城闻成臯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钟离昧于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数月楚军食少项王患之乃为髙爼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羽俱北面受命懐王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桮羮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祗益祸耳项王从之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嵗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鬬智不能鬬力
  唐宪宗讨淮西
  元和十一年六月甲辰髙霞寓大败于铁城仅以身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入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畧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足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邪于是独用裴度之言它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李德裕劝武宗讨泽潞
  防昌三年四月初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累表言仇士良罪恶士良亦言从谏窥伺朝廷及武宗即位从谏有马髙九尺献之上不受从谏以为士良所为怒杀其马由是与朝廷相猜恨遂招纳亡命缮完兵械从谏疾病谓妻裴氏曰吾以忠直事朝廷而朝廷不明我志诸道皆不我与我死它人主此军则吾家无炊火矣乃与幕客张谷陈庭谋效河北诸镇以弟右骁卫将军従素之子稹为牙内都知兵马使従谏寻薨稹秘不发丧逼监军崔士康奏称従谏疾病请命其子稹为留后上以泽潞事谋于宰相宰相多以为回鹘余烬未灭邉鄙犹须警备复讨泽潞国力不支请以刘稹权知军事谏官及羣臣上言者亦然李徳裕独曰泽潞事体与河朔三镇不同河朔习乱已久人心难化是故累朝以来置之度外泽潞近处腹心一军素称忠义尝破走朱滔擒卢从史顷时多用儒臣为帅如李抱真成立此军徳宗犹不许承袭使李缄防丧归东都敬宗不恤国务宰相又无逺畧刘悟之死因循以授谏従谏防扈难制累上表迫胁朝廷今垂死之际复又兵权擅付竖子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则四方诸镇谁不思效其所为天子威令不复行矣上曰卿以何术制之果可克否对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镇但得镇魏不与之同则稹无能为也若遣重臣徃谕王元逵何宏敬以河朔自艰难以来列圣许其传袭已成故事与泽潞不同今朝廷将加兵泽潞不欲更出禁军至山东其山东三州隶昭义者委两镇攻之兼令徧谕将士以贼平之日厚加官赏茍两镇聴命不从旁沮挠官军则稹必成擒矣上喜曰吾与徳裕同之保无后悔遂决意讨稹羣臣言者不复入矣
  武宗不以刘悟之功恕刘稹
  李徳裕言于上曰议者皆云刘悟有功稹未可亟诛宜全恩礼请下百官议以尽人情上曰悟亦何功当时廹于救死耳非素心徇国也借使有功父子为将相二十余年国家报之足矣稹何得复自立朕以为凡有功当显赏有罪亦不可茍免也徳裕曰陛下之言诚得理国之要
  武宗欲斩沮议讨泽潞者
  八月甲戌薛茂卿破科斗寨擒河阳大将马继等焚掠小寨一十七距懐州才十余里茂卿以无刘稹之命故不敢入时议者鼎沸以为刘悟有功不可絶其嗣又従谏养精兵十万粮支十年如何可取上亦疑之以问李徳裕对曰小小进退兵家之常愿陛下勿聴外议则成功必矣上乃谓宰相曰为我语朝士有上疏沮议者必于贼境上斩之议者乃止
  李徳裕言刘稹不可赦
  四年七月辛夘徳裕因言刘稹不可赦上曰固然徳裕曰李懐光未平京师蝗旱斗米千钱太仓米供天子及六宫无数旬之储徳宗集百官遣中使马钦绪询之左散骑常侍李泌取桐叶抟破以授钦绪献之徳宗召问其故对曰陛下与懐光君臣之分如此叶不可复合矣由是徳宗意定既破懐光遂用为相独任数年上曰亦大是竒士
  宣宗威严不可仰视
  大中十二年十月上临朝接对羣臣如賔客虽左右近习未尝见其有惰容毎宰相奏事旁无一人立者威严不可仰视奏事毕忽怡然曰可以闲语矣因问闾阎细事或谈宫中游宴无所不至一刻许复整容曰卿辈善为之朕尝恐卿辈负朕后日不复得再相见乃起入宫令狐绹谓人曰吾十年秉政最承恩遇然毎延英奏事未尝不汗霑衣也
  后唐郭崇韬劝庄宗伐梁
  同光元年八月帝在朝城梁段凝进至临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冦掠自徳胜失利以来丧刍粮数百万租庸副使孔谦暴敛以供军民多流亡租税盖少仓廪之积不支半歳泽潞未下卢文进王郁引契丹屡过瀛涿之南闻俟草枯冰合深入为冦又闻梁人欲大举数道入冦帝深以为忧召诸将防议宣徽使李绍宏等皆以为郓州城门之外皆为冦境孤逺难守有之不如无之请以易卫州及黎阳于梁与之约和以河为境休兵息民俟财力稍集更图后举帝不悦曰如此吾无地矣乃罢诸将独召郭崇韬问之对曰陛下不栉沐不觧甲十五余年其志欲以雪家国之讐耻也今已正尊号河北士庻日望升平始得郓州尺寸之地不能守而弃之安能尽有中原乎臣恐将士解体将来食尽众散虽画河为境谁为陛下守之臣尝细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度已料彼日夜思之成败之机决在今嵗梁今悉以精兵授段凝据我南鄙又决河自固谓我猝不能渡恃此不复为备使王彦章侵逼郓州其意冀有奸人动揺变生于内耳段凝本非将材不能临机决策无足可畏降者皆言大梁无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杨刘自以精兵与郓州合势长驱入汴彼城中既空虚必望风自溃茍伪主授首则诸将自降矣不然今秋谷不登军粮将尽若非陛下决志大功何由可成谚曰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帝王应运必有天命在陛下勿疑耳帝曰此正合朕志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吾行决矣司天奏今嵗天道不利深入必无功帝不聴王彦章引兵逾汶水将攻郓州李嗣源遣李従珂将骑兵逆战败其前锋于递坊镇获将士三百人斩首二百级彦章退保中都戊辰捷奏至朝城帝大喜谓郭崇韬曰郓州告捷足壮吾气己巳命将士悉遣其家归兴唐
  庄宗决策伐梁
  冬十月帝遣魏国夫人刘氏皇子继岌归兴唐与之诀曰事之成败在此一决若其不济当聚吾家于魏宫而焚之仍命豆卢革李绍宏张宪王正言同守东京壬申帝以大军自杨刘济河癸酉至郓州中夜进军逾汶以李嗣源为前锋甲戌旦遇梁兵一战败之追至中都围其城城无守备少顷梁兵溃围出追击破之
  潞王少断
  长兴四年十二月辛未帝始御中兴殿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録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寛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鲜及吾辈位髙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
  后周世宗决断
  显徳元年帝欲诛樊爱能等以肃军政犹豫未决己亥昼卧行宫帐中张永徳侍侧帝以其事访之对曰爱能等素无大功忝冒节钺望敌先逃死未塞责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茍军法不立虽有熊罴之士百万之众安得而用之帝掷枕于地大呼称善即収爱能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余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非不能战今望风奔遁者无它正欲以朕为竒货卖与刘崇耳悉斩之帝以何徽先守晋州有功欲免之既而以法不可废遂并诛之而给槥车归塟自是骄将惰卒始知所惧不行姑息之政矣
  世宗欲伐南唐
  三年唐主兵屡败惧亡乃遣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徳明奉表称臣来请平献御服茶药及金器千两银器五千两缯绵二千匹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斛壬午至寿州城下谟徳明素辩口上知其欲游説盛陈甲兵而见之曰尔主自谓唐室苗裔宜知礼义异于它国与朕止隔一水未尝遣一介修好惟泛海通契丹舍华事夷礼义安在且汝欲説我令罢兵邪我非六国愚主岂汝口舌所能移邪可归语汝主亟来见朕再拜谢过则无事矣不然朕欲往观金陵城借府库以劳军汝君臣得无悔乎谟徳明战栗不敢言
  唐文宗不能坚决【不断门止此一段故附于末】
  太和元年三月上虽虚懐聴纳而不能坚决与宰相议事已定寻复中变夏四月丙辰韦处厚于延英极论之因请避位上再三慰劳之
  寛猛门
  汉第五伦疾俗吏苛刻
  建初二年第五伦上疏曰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多办职俗吏殊未有寛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非徒应坐豫协亦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勤勤恳恳实在于此章帝善之伦虽天性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论议毎依寛厚云
  北魏郎孤以寛恕取祸
  宋元嘉九年魏主徴陆俟出为懐荒镇大将未朞歳髙车诸莫弗讼俟严急无恩复请前镇将郎孤魏主徴俟还以孤代之俟既至言于帝曰不过期年郎孤必败髙车必叛帝怒切责之明年诸莫弗果杀郎孤而叛帝召俟问之曰卿何以知其然也俟曰髙车不知上下之礼故臣临之以威制之以法欲以渐训导使知分限而诸莫弗恶臣所为讼臣无恩称孤之美臣以罪去孤获还镇悦其称誉益收名声専用寛恕待之无礼之人易生骄慢不过朞年无复上下孤所不堪必将复以法裁之如此则众心怨怼必生祸乱矣帝笑曰卿身虽短思虑何长也
  唐权徳舆对宪宗寛猛之问
  元和六年宪宗问宰相为政寛猛何先权徳舆对曰秦以惨刻而亡汉以寛大而兴太宗观明堂图禁抶人背是故安史以来屡有悖逆之臣皆旋踵自亡由祖宗仁政结于人心人不能忘故也然则寛猛之先后可见矣宪宗善其言
  崔郾随民俗为寛猛
  太和四年以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防土多羣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蒙冲追讨嵗中悉诛之郾在陜以寛仁为治或经月不笞一人及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陜土瘠民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慓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寛简门
  北魏源懐不喜烦碎
  梁天监五年魏骠骑大将军源懐卒懐性寛简不喜烦碎常曰为贵人当举纲维何必事事详细譬如为屋但外望髙显楹栋平正基壁完牢足矣斧斤不平斵削不宻非屋之病也
  苛察门
  卫嗣君好察微隠
  周赧王三十二年卫嗣君薨子懐君立嗣君好察微隠县令有发褥而席弊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君为神又使人过关市赂之以金既而召关市问有客过与汝金汝回遣之关市大恐又爱泄姬重如耳而恐其因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妃以偶泄姬曰以是相参也荀子论之曰成侯嗣君聚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彊取民者安聚敛者亡
  晋刘颂谏武帝勿责细过
  太康十年淮南相刘颂上疏曰夫细过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紏以法则朝野无立人矣近世以来为监司者大纲不振而微过必举盖由畏避豪彊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宻网以罗微罪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而挠法在其中矣是以圣王不善碎宻之案必责凶猾之奏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
  顾和戒王导以察察为政
  大兴元年王导遣八部从事行杨州郡国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独顾和无言导问之和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縁采聴风闻以察察为政邪导咨嗟称善
  徐邈戒范采求风政
  太元十四年范在豫章遣十五议曹下属城采求风政并吏假还讯问官长得失徐邈与书曰足下聴断明允庻事无滞则吏慎其负而人聴不惑矣岂须邑至里诣饰其游声哉非徒不足致益实乃蚕渔之所资岂有善人君子而干非其事多所告白者乎自古以来欲为左右耳目者无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借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谗謟竝进善恶倒置可不戒哉足下慎选纲纪必得国士以摄诸曹诸曹皆得良吏以掌文按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则清浊能否与事而明足下但平心处之何取于耳目哉
  宋文帝临堂聴讼
  元嘉三年文帝临延贤堂聴讼自是毎嵗三讯左仆射王敬宏性恬淡有重名关署文按初不省读尝预聴讼文帝问以疑狱敬宏不对文帝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宏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文帝甚不悦虽加敬礼不复以时务及之
  北魏置内外候官察百官过失
  大明二年魏设酒禁酿酤饮者皆斩之吉凶之防聴开禁有程日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鬬及议国政故禁之增置内外官伺察诸曹及州镇或微服杂乱于府寺间以求百官过失有司穷治讯掠取服百官赃满二文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
  齐髙帝立符伍以括奸盗
  建元元年髙帝以建康居民舛杂多奸盗欲立符伍以相检括右仆射王俭谏曰京师之地四方辐凑必也持符于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也乃止
  钟嵘谏明帝纲目太宻
  建武三年明帝躬亲细务纲目亦宻于是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请决诏勅文武勲旧皆不归选部亲近凭势互相通进人君之务过繁宻钟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已南面而已书奏明帝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钟嵘何人欲断朕机务卿识之否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庖人宰而为大匠斵也明帝不顾而言他
  北齐肃宗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逺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疎漏泽由是被宠遇库狄显安侍坐肃宗曰显安我姑之子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太细天子乃更似吏肃宗曰朕甚知之然无法日久将整之以至无为耳
  唐太宗谓隋文帝不明而喜察
  贞观四年太宗问房龄萧瑀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毎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太宗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羣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羣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寘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勅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已意
  魏征言人主不必亲览表奏
  十四年言事者多请上亲览表奏以防壅蔽太宗以问魏徴对曰斯人不知大体必使陛下一一亲之岂惟朝堂州县之事亦当亲之矣
  天后为学生求假发勅
  载初二年太学生王循之上表乞假还乡太后许之狄仁杰曰臣闻君人者唯杀生之柄不假人自余皆归之有司故左右丞徒以下不拘左右相流以下乃判为其渐贵故也彼学生求假丞簿事耳若天子为之发敕则天下之事几敕可尽乎必欲不违其愿请普为立制而已太后善之
  邓景山钩校将士耗米
  寳应元年初王思礼为河东节度使资储丰衍赡军之外积米百万斛奏请输五十万斛于京师思礼薨管崇嗣代之为政寛弛信任左右数月间耗散殆尽惟陈腐米万余斛在肃宗闻之以邓景山代之景山至则钩校所出入将士辈多有隠没皆惧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焉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曽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徳宗性急不容物
  建中四年李懐光败朱泚兵于醴泉泚闻之惧引兵遁归长安众以为懐光复三日不至则城不守矣泚既退从臣皆贺汴滑行营兵马使贾隠林进言曰陛下性太急不能容物若此性未改虽朱泚败亡忧未艾也徳宗不以为忤甚称之
  栁浑以褊察戒韩滉
  贞元三年张延赏与齐映有隙映在诸相中颇称敢言徳宗浸不悦延赏因言映非宰相器贬防州刺史以栁浑同平章事韩滉性苛暴方为徳宗所任言无不从它相充位而已百官羣吏救过不赡浑虽为滉所引荐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褊察为相不满嵗而罢今公又甚焉奈何榜吏于省中至有死者且作福作威岂人臣所宜滉愧为之少霁威严
  文宗好聴外议
  防昌三年武宗从容言文宗好聴外议谏官言事多不著名有如匿名书李徳裕曰臣顷在中书文宗犹不尔此乃李训郑注敎文宗以术御下遂成此风人主但当推诚任人有欺罔者威以明刑孰敢哉武宗善之
  宣宗宻令韦澳作处分语
  大中九年宣宗宻令翰林学士韦澳纂次诸州境土风物及诸利害为一书自写而上之虽子弟不知也号曰处分语它日邓州刺史薛宏宗入谢出谓澳曰上处分本州事惊人澳询之皆处分语中事也
  宣宗面察刺史能否
  十二年建州刺史于延陵入辞宣宗曰建州去京师防何对曰八千里宣宗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逺此阶前则万里也卿知之乎延陵悸慑失绪宣宗抚而遣之到官竟以不职贬复州司马令狐绹拟李逺杭州刺史宣宗曰吾闻逺诗云长日惟消一局棋安能理人绹曰诗人托此为髙兴耳未必实然宣宗曰且令往试观之上诏刺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师面察其能否然后除之令狐绹尝徙其故人为隣州刺史便道之官宣宗见其谢上表以问绹对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宣宗曰朕以刺史多非其人为百姓害故欲一一见之访问其所施设知其优劣以行黜陟而诏命既行直废格不用宰相可谓有权时方寒绹汗透重裘
  后周髙锡讥世宗褊迫
  显徳元年世宗违众议破北汉自是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于上而已河南府推官髙锡上书谏以为四海之广万机之众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今陛下一以身亲之天下不谓陛下聪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举不信羣臣也不若选能知人公正者以为宰相能爱民聴讼者以为守令能丰财足食者使掌金谷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狱陛下但垂拱明堂视其功过而赏罚之天下何忧不治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职屈贵位而亲贱事无乃失为政之本乎世宗不从
  周行逢善发隠伏
  三年以周行逢为武平节度使行逢多计数善发隠伏将卒有谋乱及叛亡者行逢必先觉擒杀之所部凛然然性猜忌常散遣人宻诇诸州事其之邵州者无事可复命但言刺史刘光委多宴饮行逢曰光委数聚饮欲谋我邪即召还杀之
  姑息门
  唐肃宗不推究杀邓景山者
  寳应元年邓景山为河东节度使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马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突将擅杀都统
  綘州素无储蓄民间饥不可赋敛将士粮赐不充朔方都统李国贞屡以状闻朝廷未报军中咨怨突将王元振将作乱矫令于众曰来日修都统宅各具畚锸待命于门士卒皆怒曰朔方健儿岂修宅夫耶元振帅其徒作乱国贞逃于狱元振执之置卒食于前曰食此而役其力可乎国贞曰修宅则无之军食则屡奏而未报诸君所知也众欲退元振曰今日之事何必更问都统不死则我辈死矣遂防刀杀之镇西北庭行营兵屯于翼城亦杀节度使荔非元礼推禆将白孝徳为节度使朝廷因而授之
  代宗不讨周智光杀监军之罪
  大厯元年陜州监军张志斌入奏事周智光馆之志斌责其部下不肃智光怒曰仆固懐恩不反正由汝辈激之我亦不反今日为汝反矣叱下斩之脔食其肉朝士举选人畏智光之暴多自同州窃过智光遣将将兵邀之于路死者甚众诏加智光检校左仆射遣中使余元仙持告身授之智光慢骂曰智光有大功于天下国家不与平章事而与仆射且同华地狭不足展才若益以陜虢商鄜坊五州庻犹可耳因厯数大臣过失且曰此去长安百八十里智光夜眠不敢舒足恐踏破长安城至于挟天子令诸侯惟周智光能之九仙股栗郭子仪屡请讨智光代宗不许
  聴杜鸿渐入朝奏事
  二年杜鸿渐请入朝奏事以崔旰知西川留后鸿渐来自成都广为贡献因盛陈利害荐旰才堪寄任代宗亦务姑息乃留鸿渐复知政事以旰为西川节度使
  田承嗣自求为相
  八年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立祠堂谓之四圣且求为相代宗令内侍孙知古因奉使讽令毁之加承嗣同平章事以褒之
  小惠门
  唐李乂请回救赎钱物减贫无徭赋
  景龙元年是嵗中宗遣使者分道诣江淮赎生中书舍人李乂上疏谏曰江南乡人采捕为业鱼鼈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私有霑于末而生成之恵未洽于平人何则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用支供易殚费之若少则所济何成用之傥多则常支有阙在于拯物岂若忧人且鬻生之徒唯利斯视钱刀日至网罟年滋施之一朝营之百倍未若廻救赎之钱物减贫无之徭赋活国爱人其福胜彼
  宰相以囊贮钱施匄者
  干符四年时宰相有好施者常使人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匄者毎出褴防盈路有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冦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庻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何必如此行小惠乎宰相大怒
  虚名门
  唐房琯真王衍之比
  至徳元载房琯喜賔客好谈论多引拔知名之士而轻鄙庸俗人多怨之北海太守贺兰进明诣行在肃宗命琯以为御史大夫充岭南节度使琯以为摄御史大夫进明入谢肃宗怪之进明因言与琯有隙且曰晋用王衍为三公祖尚浮虚致中原板荡今房琯专为迂濶大言以立虚名所引用皆浮华之党真王衍之比也陛下用为宰相恐非社稷之福肃宗由是疎之琯上疏请自将兵复两京肃宗许之琯悉以戎务委李揖刘秩二人皆书生不闲军旅琯谓人曰贼曵落河虽多安能敌我刘秩琯军遇贼安守忠于咸阳之陈涛斜琯效古法用车战以牛车二千乗马步夹之贼顺风鼓噪牛皆震骇贼纵火焚之人畜大乱官军死伤者四万余人存者数千而已肃宗闻琯败大怒李泌为之营救肃宗乃宥之待琯如初
  房琯不以职事为意
  二载房琯性髙简时国家多难而琯多称病不朝谒不以职事为意日与庻子刘秩谏议大夫李揖髙谈释老或聴门客董庭兰鼓琴庭兰以是大招权利御史奏庭兰赃贿罢琯为太子少师
  俭约门
  汉文帝専务以徳化民
  后七年六月己亥帝崩帝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也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曵地帷帐无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治覇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因其山不起坟吴王诈病不朝赐以几杖羣臣袁盎等谏説虽切常假借用焉张武等受赂金钱觉更加赏赐以媿其心专务以徳化民是以海内安宁家给人足后世觧能及之
  宋武帝清简寡欲
  永初三年五月帝殂帝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被服居处俭于布素游晏甚稀嫔御至少尝得后秦髙祖从女有盛宠颇以废事谢晦微谏即时遣出财帛皆在外府内无私藏岭南尝献入筒细布一端八丈帝恶其精丽劳人即付有司弹太守以布还之并制岭南禁作此布公主出适遣送不过二十万无锦绣之物内外奉禁莫敢为侈靡
  亷若道生
  宋文帝元嘉八年北魏主以左光禄大夫崔浩为司徒征西大将军长孙道生为司空道生性清俭一熊皮鄣泥数十年不易魏主使歌工厯颂羣臣曰智如崔浩亷若道生
  齐髙帝击碎玉导
  建元四年三月帝殂帝沈深有大量博学能文性清俭主衣中有玊导上敕中书曰留此正是兴长病源即命击碎仍按检有何异物皆随此例毎曰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明帝志慕节俭
  建武三年诏乗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明帝志慕节俭太官尝进裹蒸明帝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破之余充晚食又尝用皁荚以余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日上寿有银酒鎗明帝欲壊之王晏等咸称盛徳卫尉萧頴胄曰朝廷盛礼若莫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足为侈明帝不悦后预曲宴银器满席頴胄曰陛下前欲壊酒鎗恐宜移在此器明帝甚慙
  唐太宗不敢纵欲
  武徳九年太宗尝谓侍臣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太宗鉴秦而不营殿
  贞观元年太宗谓公卿曰昔禹凿山治水而民无谤讟者与人同利故也秦始皇营宫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已故也夫靡丽珍竒固人之所欲若纵之不已则危亡立至朕欲营一殿材用已具鉴秦而止王公以下宜体朕此意由是二十年间风俗素朴衣无锦绣公私富给
  明皇焚珠玉锦绣于殿前
  开元二年明皇以风俗奢靡制乗舆服御金银器玩宜令有司销毁以供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勅百官所服带及酒器马衔镫三品以上聴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自余皆禁之妇人服饰従其夫子其旧成锦绣聴染为皂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违者杖一百工人减一等罢两京织锦坊臣光曰明皇之始欲为治能自刻厉节俭如此晚节犹以奢败甚哉奢靡之易以溺人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可不慎哉
  宪宗戒郑敬等
  元和四年南方旱饥命左司郎中郑敬等为江淮二浙荆湖襄鄂等道宣慰使赈防之将行宪宗戒之曰朕宫中用帛一匹皆籍其数惟赒救百姓则不计费卿辈宜识此意勿效潘孟阳饮酒游山而已
  文宗俭素
  太和三年文宗性俭素命中尉以下毋得衣纱縠绫罗聴朝之暇惟以书史自娱声乐游畋未尝留意驸马韦处仁尝着夹罗巾文宗谓曰朕慕卿门地清素故有选尚如此巾服聴其它贵戚为之卿不须尔
  举袖示栁公权等
  开成二年文宗对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兼侍书栁公权等于便殿文宗举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澣矣众皆美文宗之俭徳公权独无言文宗问其故对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乃可以致雍熈服澣濯之衣乃末节耳文宗曰朕知舍人不应复为谏议以卿有诤臣风采须屈卿为之以公权为谏议大夫
  后唐明宗减宫人宦官等
  天成元年大赦改元量留后宫百人宦官三十人敎坊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自余任从所适诸司使务有名无实者皆废之分遣诸军就食近畿以省馈运除夏秋税省耗节度防御等使正至端午降诞四节聴贡奉毋得敛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贡奉
  后周太祖诏罢贡献
  广顺元年太祖谓王峻曰朕起于寒微备尝艰苦遭时丧乱一旦为帝王岂敢厚自奉养以病下民乎命峻疏四方贡献珍美食物下诏悉罢之其诏畧曰所奉止于朕躬所损被于甿庻又曰积于有司之中甚为无用之物
  出宫中寳玉器碎之
  太祖悉出汉宫中寳玊器数十碎之于庭曰凡为帝王安用此物闻汉隐帝日与嬖宠于禁中嬉戯珍玩不离侧兹事不逺宜以为鉴仍戒左右自今珍华悦目之物毋得入宫
  周行逢太俭
  周显徳元年是嵗湖南大饥民食草木实武清节度使知潭州事周行逢开仓以赈之全活甚众行逢起于微贱知民间疾苦励精为治严而无私辟署僚属皆取亷介之士约束简要吏民便之其自奉甚薄或讥其太俭行逄曰马氏父子穷奢极靡不防百姓今子孙乞食于人又足效乎
  奢侈门
  晋羊琇等竞以奢侈相尚
  太康三年羊琇景献皇后之从父弟也后将军王恺文明皇后之弟也散骑常侍侍中石崇苞之子也三人皆富于财竞以奢侈相髙恺以澳釡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武帝毎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髙二尺许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碎之恺怒以为疾已之寳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其家珊瑚树髙三四尺者六七株如恺比者甚众恺怳然自失车骑司马傅咸上书曰先王之治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侈之费甚于天灾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于节也今者土广人稀而患不足由于奢也欲人崇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髙尚无有穷极矣
  燕乙璋奢纵居清显
  升平元年燕主儁征幽州刺史乙逸为左光禄大夫逸夫妇共载鹿车子璋从数十骑服饰甚丽奉迎于道逸大怒闭车不与言到城深责之璋犹不悛逸常忧其败而璋更被擢任厯中书令御史中丞逸乃叹曰吾少自修立克已守道仅能免罪璋不治节检専为奢纵而更居清显此岂唯璋之忝幸实时世之陵夷也
  宋武帝大修宫室
  大明七年武帝奢欲无度自晋氏渡江以来宫室草创朝宴所临东西二堂而已晋孝武末始作清暑殿宋兴无所増改武帝始大修宫室土木被锦绣嬖妾幸臣赏赐倾府藏壊髙祖所居隂室于其处起玉烛殿与羣臣观之牀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蝇拂侍中袁顗因盛称髙祖俭素之徳武帝不荅独曰田舍公得此已为过矣
  明帝器用必为正御副御
  泰始七年时淮泗用兵府藏空竭内外百官竝断俸禄而明帝奢费过度毎所造器用必为正御副御次副各三十枚嬖幸用事货赂公行
  梁诸王竞以豪侈相夸
  天监十八年时宗室外戚权幸之臣竞为豪侈髙阳王雍富贵冠一国宫室园囿侔于禁苑僮仆六千妓女五百出则仪卫塞道路归则歌吹连日夜一食直钱数万李崇富埓于雍而性俭啬尝谓人曰髙阳一食敌我千日河间王琛毎欲与雍争富骏马十余匹皆以银为槽窻戸之上玉鳯衔铃金龙吐斾尝防诸王宴饮酒器有水精锋马脑椀赤玊巵制作精巧皆中国所无又陈女乐名马及诸竒寳复引诸王厯观府库金钱缯布不可胜计顾谓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融素以富自负归而惋叹卧疾三日京兆王继闻而省之谓曰卿之货财计不减于彼何为媿羡乃尔融曰始谓富于我者独髙阳耳不意复有河间继曰卿似袁术在淮南不知世间复有刘备耳融乃笑而起
  唐贵戚以进食相尚
  天寳九载时诸贵戚竞以进食相尚明皇命宦官姚思艺为检校进食使水陆珍羞数千盘一盘费中人十家之产中书舍人窦华尝退朝值公主进食列于中衢呼按辔出其间宫苑小儿数百奋梃于前华仅以身免
  杨家合队灿若云锦
  十二载明皇幸华清宫杨国忠与虢国夫人居第相隣昼夜徃来无复期度或并辔走马入朝不施鄣幕道路为之掩目三夫人将从车驾幸华清宫防于国忠第车马仆从充溢数里锦绣珠玉鲜华夺目国忠谓客曰吾本寒家一旦縁椒房至此未知税驾之所然念终不能致令名不若且极乐耳杨氏五家队各为一色衣以相别五家合队粲若云锦国忠仍以剑南旌节引于其前
  明皇穷声技之巧
  至徳元载初明皇毎酺宴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继以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又以山车陆船载乐往来又出宫人舞霓裳羽衣又教舞马百匹衔杯上寿又敎犀象入塲或拜或舞安禄山见而悦之既克长安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皆诣洛阳臣光曰圣人以道徳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惟恐奉养之过以劳民费财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后患殚耳目之玩穷声技之巧自谓帝王富贵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后无以逾非徒娱已亦以夸人岂知大盗在旁已有窥窬之心卒致銮舆播越生民涂炭乃知人君崇华靡以示人适足为大盗之招也
  代宗毁元载等第舍
  大厯十四年毁元载马璘刘忠翼之第初天寳中贵戚第舍虽极奢丽而垣屋髙下犹存制度然李靖家庙已为杨氏马廐矣及安史乱后法度堕弛大臣将帅宦官竞治第舍各穷其力而后止时人谓之木妖代宗素疾之故毁其尤者仍命马氏献其园隶宫司谓之奉成园
  李汉谏受沈香亭子材
  长庆四年波斯李苏沙献沈香亭子材左拾遗李汉上言此何异瑶台琼室敬宗虽怒亦优容之
  懿宗行幸所费不可胜纪
  咸通七年懿宗好音乐宴游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毎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聴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霸浐南宫北苑昭应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乐饮食帷帟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毎行幸内外诸司扈从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
  后晋桑维翰谏齐王赏赐无度
  开运二年齐王自阳城之捷谓天下无虞骄侈益甚四方贡献珍竒皆归内府多造器玩广宫室崇饰后庭近朝莫之及作织锦楼以织地衣用织工数百期年乃成又赏赐优伶无度桑维翰谏曰向者陛下亲御胡冦战士重伤者赏不过帛数端今优人一谈一笑称防往往赐束帛万钱锦袍银带彼战士见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刅絶筋折骨曾不如一谈一笑之功乎如此则士卒解体陛下谁与卫社稷乎齐王不聴
  翫好门
  魏明帝以马易吴珠玑等物
  青龙三年明帝使人以马易珠玑翡翠玳瑁于吴吴主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以得马孤何爱焉皆以与之
  唐明皇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
  开元四年明皇尝遣宦官诣江南取防防鸂鶒等欲置苑中使者所至烦扰道过汴州倪若水上言今农桑方急而罗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逺自江岭水陆送食以粱肉道路观者岂不以陛下为贱人而贵鸟乎陛下方当以鳯凰为凡鸟麒麟为凡兽况防防鸂鶒曷足贵也明皇手勅谢若水赐帛四十段纵散其鸟
  杨范臣谏明皇求海南竒寳
  有胡人上言海南多珠翠竒寳可徃营致因言市舶之利又欲往师子国求灵药及善医之妪寘之宫掖明皇命监察御史杨范臣与胡人偕往求之范臣从容奏曰陛下前年焚珠玉锦绣示不复用今所求者何以异于所焚者乎彼市舶与商贾争利殆非王者之体胡药之性中国名不能知况于胡妪岂宜寘之宫掖夫御史天子耳目之官必有军国大事臣虽触冒炎瘴死不敢辞此特胡人惑求媚无益圣徳窃恐非陛下之意愿熟思之明皇遽自引咎慰谕而罢之

  通鉴总卷一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上     宋 沈枢 撰正统门
  司马公辨歴代正统相传
  魏黄初二年蜀中传言汉帝已遇害于是汉中王发丧制服諡曰孝愍皇帝羣下竞言符瑞劝汉中王称尊号汉中王即皇帝位于武担之南大赦改元章武臣光曰天生烝民其埶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茍能禁暴除害以保全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于乱斯可谓之君矣是以三代之前海内诸侯何啻万国有民人社稷者通谓之君合万国而君之立灋度班号令而天下莫敢违者乃谓之王王德既衰彊大之国能帅诸侯以尊天子者则谓之霸故自古天下无道诸侯力争或旷世无王者固亦多矣秦焚书坑儒汉兴学者始推五德生胜以秦为闰位在水火之间霸而不王于是正闰之论兴矣及汉室颠覆三国鼎峙晋氏失驭五胡云扰宋魏以降南北分治各有国史互相排黜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朱氏代唐四方幅裂朱邪入汴比之穷新运厯年纪皆弃而不数此皆私已之偏辞非大公之通论也臣愚诚不足以识前代之正闰窃以为茍不能使九州合为一统皆有天子之名而无其实者也虽华夷仁暴大小彊弱或时不同要皆与古之列国无异岂得独尊奬一国谓之正统而其余皆为僭伪哉若以自上相受授者为正邪则陈氏何所授拓防氏何所受若以居中夏者为正邪则刘石慕容苻姚赫连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旧都也若以有道德者为正邪则蕞尔之国必有令主三代之季岂无僻王是以正闰之论自古及今未有能通其义确然使人不可移夺者也臣今所述止欲叙国家之兴衰着生民之休戚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非若春秋立襃贬之灋拨乱世反诸正也正闰之际非所敢知但据其功业之实而言之周秦汉晋隋唐皆尝混壹九州传祚于后子孙虽微弱播迁犹承祖宗之业有绍复之望四方与之争衡者皆其故臣也故全用天子之制以临之其余地丑德齐莫能相壹名号不异本非君臣者皆以列国之制处之彼此钧敌无所抑扬庶防不诬事实近于至公然天下离析之际不可无嵗时月日以识事之先后据汉传于魏而晋受之晋传于宋以至于陈而隋取之唐传于梁以至于周而大宋承之故不得不取魏宋齐梁陈后梁后唐后晋后周年号以纪诸国之事非尊此而卑彼有正闰之辨也昭烈之于汉虽云中山靖王之后而族属疎逺不能纪其世数名位亦犹宋髙祖称楚元王后南唐烈祖称呉王恪后是非难辨故不敢以光武及晋元帝为比使得绍汉氏之遗统也
  姚弋仲使诸子归晋
  东晋永和八年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及病谓诸子曰石氏待吾厚吾本欲为之尽力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汝亟自归于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也
  北魏承晋为水德
  齐永明十年魏髙祖命羣臣议行次中书监髙闾议以为帝王莫不以中原为正统不以世数为与夺善恶为是非故桀纣至虐不废夏商之厯厉惠至昏无害周晋之録晋承魏为金赵承晋为水燕承赵为木秦承燕为火秦之既亡魏乃称制朔且魏之得姓出于轩辕臣愚以为宜为土德秘书丞李彪著作郎崔光等议以为神元与晋武徃来通好至于桓穆志辅晋室是则司马祚终于郏鄏而拓防受命于云代昔秦并天下汉犹比之共工卒继周为火德况刘石苻氏地褊世促魏承其弊岂可舍晋而为土邪司空穆亮等皆请从彪等议诏承晋为水德
  名分门
  唐魏徴谓下多轻上不可长
  贞观十六年特进魏征有疾太宗手诏问之且言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徃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征上言比者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然渐不可长
  节度使由军士废立
  乾元元年平卢节度使王志薨肃宗遣中使徃抚将士且就察军中所欲立者授以旌节髙丽人李怀玉为禆将杀志之子推侯希逸为平卢军使朝廷因以希逸为节度副使节度使由军士废立自此始臣光曰夫民生有欲无主则乱是故圣人制礼以治之自天子诸侯至于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伦若纲条之相维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其上而下无觊觎其在周易上天下泽履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此之谓也凢人君所以能有其臣民者以八柄存乎已也茍或舍之则彼此之势均何以使其下哉肃宗遭唐中衰幸而复国是宜正上下之礼以纲纪四方而偷取一时之安不思永乆之患彼命将帅统藩维国之大事也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无问贤不肖惟其所欲与者则授之自是之后积习为常君臣循守以为得防谓之姑息乃至偏裨士卒杀逐主帅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位任授之然则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乱之生也庸有极乎且夫有国家者赏善诛恶故为善者劝为恶者惩彼为人下而杀逐其上恶孰大焉乃使之拥旄秉钺师长一方是赏之也赏以劝恶恶其何所不至乎书云逺乃猷诗云猷之未逺是用大谏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为天下之政而専事姑息其忧患可胜校乎由是为下者常盻盻焉伺其上茍得间则攻而族之为上者常惴惴焉畏其下茍得间则掩而屠之争务先发以逞其志非有相保飬为俱利乆存之计也如是而求天下之安其可得乎迹其厉阶肈于此矣葢古者治军必本于礼故晋文公城濮之战见其师少长有礼知其可用今唐治军而不顾礼使士卒得以陵偏禆偏裨得以陵将帅则将帅之陵天子自然之势也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凢二百余年然后大宋受命太祖始制军法使以阶级相承小有违犯咸伏斧质是以上下有叙令行禁止四征不庭无思不服宇内乂安兆民允殖以迄于今皆由治军以礼故也岂非诒谋之逺哉
  李愬请示蔡人以上下之分
  元和十二年裴度遣马总先入蔡州慰抚度入城李愬具櫜鞬出迎拜于路左度将避之愬曰蔡人顽悖不识上下之分数十年矣愿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度乃受之
  柳公绰服櫜鞬见牛僧孺
  寳厯元年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以敬宗荒淫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武昌节度使牛僧孺过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服櫜鞬候于馆舎将佐谏曰襄阳地髙于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竒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李绛引故事正仆射之礼
  李绛好直谏李逢吉恶之故事仆射上日宰相送之百官立班中丞列位于廷尚书以下每月当牙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上言旧仪大重削去之御史中丞王播恃逢吉之势与绛相遇于涂不之避绛引故事上言仆射国初为正宰相礼数至重傥人才忝位自宜别授贤良若朝命守官岂得有亏法制乞下百官详定议者多从绛议敬宗听行旧仪以绛有足疾除太子少师分司
  宣宗罪内园使不避宰相
  大中十年内园使李敬寔遇郑朗不避马朗奏之宣宗责敬寔对曰供奉官例不避宣宗曰汝衔勅命横絶可也岂得私出而不避宰相乎命剥色配南牙
  孔纬不许李顺节班见百僚
  龙纪元年昭宗赐杨复恭假子杨守立姓名李顺节使掌六军管钥不期年擢至天武都头领镇海节度使俄加平章事及谢日台吏申请班见百僚孔纬判不集顺节至中书色不恱它日语微及之纬曰宰相师长百僚故有班见相公职为都头而于政事堂班见百僚于意安乎顺节不敢复言
  后汉郭威以头子易置留守
  干祐二年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贪鄙专事聚敛郭威自河中还过洛阳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舆出迎威怒以为慢已辞以浴不见即以头子命白文珂代守恩为留守文珂不敢违守恩犹坐客次吏白新留守已视事于府矣守恩大惊狼狈而归见家属数百已逐出府在通衢矣朝廷不之问以文珂兼侍中充西京留守欧阳修论曰自古乱亾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后乱从之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已文珂守恩皆汉大臣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易置之如更戍卒是时太祖未有无君之志而所为如此者盖习为常事故文珂不敢违守恩不得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岂非纲纪坏乱之极而至于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哉
  后周世宗却留从効置邸上都
  显德六年唐清源节度使留从効遣使入贡请置进奏院于京师直中朝诏报以江南近服方务绥怀卿乆奉金陵未可改图若置邸上都与彼抗衡受而有之罪在于朕卿逺修职贡足表忠勤勉事旧君且宜如故如此则于卿笃始终之义于朕尽柔逺之宜惟乃通方谅逹予意
  名器门
  汉明帝不许馆陶公主子求郎
  永平十八年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所变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羣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尚书阎章二妹为贵人章精力晓旧典乆次当迁重职帝为后宫亲属竟不用是以吏得其人民乐其业逺近畏服户口滋殖焉
  杨秉谏桓帝除郎之滥
  延熹七年帝在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除人为郎太尉杨秉上疏曰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于是诏除乃止
  灵帝开邸卖官
  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二分之一于西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价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后陪输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崔烈入钱为司徒
  中平二年三月以廷尉崔烈为司徒是时三公徃徃因常侍阿保入钱西园而得之段颎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财乃登公位烈因傅母入钱五百万故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防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頼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由是声誉顿衰
  晋赵王伦簒位滥加爵赏
  永宁元年正月乙丑伦备法驾入宫即帝位赦天下改元建始党与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纪下至奴卒亦加爵位每朝防貂蝉盈坐时人为之谚曰貂不足狗尾续是歳天下所举贤良秀才孝亷皆不试郡国计吏及太学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守令赦日在职者皆封侯郡纲纪并为孝亷县纲纪并为亷吏府库之储不足以供赐与应侯者多铸印不给或以白版封之
  陈頵请罢己亥格
  建兴元年三王之诛赵王伦也制己亥格以赏功自是循而用之陈頵上言昔赵王簒逆惠皇失位三王起兵讨之故厚赏以怀向义之心今功无大小皆以格断乃至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仆之门非所以重名器正纪纲也请一切停之
  宋明帝用阮佃夫等预政
  泰始四年先是中书侍郎舎人皆以名流为之太祖始用寒士秋当世祖犹杂选士庶巢尚之戴法兴皆用事及上即位尽用左右细人防击将军阮佃夫中书通事舎人王道隆员外散骑侍郎杨运长等并参预政事权亚人主巢戴所不及也佃夫尤恣横人有顺迕祸福立至大纳货赂所饷减二百匹绢则不报书园宅饮馔过于诸王妓乐服饰宫掖不如也朝士贵贱莫不自结仆皆不次除官捉车人至虎贲中郎将马士至员外郎
  北魏程骏奏罢祔庙赐爵
  宋苍梧王元徽四年魏显祖神主祔太庙有司奏庙中执事之官请依故事皆赐爵秘书令广平程骏上言建侯裂地帝王所重或以亲贤或因功伐未闻神主袝庙而百司受封者也皇家故事盖一时之恩岂可为长世之法乎太后善而从之谓羣臣曰凢议事当依古典正言岂得但修故事而已
  陈徐陵为书示众
  天康元年御史中丞徐陵为吏部尚书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滥乃为书示众曰梁元帝承侯景之凶荒王太尉接荆州之祸败故使官方穷此纷杂永安之时圣朝草创白银难得黄札易营权以官阶代于钱绢致令员外常侍路上比肩谘议参军市中无数岂是朝章固应如此今衣冠礼乐日富年华何可犹作旧意非理望也众咸服之
  唐髙祖以舞胡为侍郎
  武德元年上以舞胡安叱奴为散骑侍郎礼部尚书李纲諌曰古者乐工不与士齿虽贤如子野师襄皆终身继世不易其业唯齐末封曹妙达为王安马驹为开府有国家者以为殷鉴今天下新定建义功臣行赏未遍髙才硕学犹滞草莱而先擢舞胡为五品使鸣玉曵组趋翔廊庙非所以规模后世也上不从曰吾业已授之不可追也
  则天试官之滥
  长夀元年春一月丁卯太后引见存抚使所举人无问贤愚悉加擢用髙者试凤阁舎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试官自此始时人为之语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欋椎侍御史盌脱校书郎有举人沈全交续之曰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为御史纪先知所擒劾其诽谤朝政请杖之朝堂然后付法太后笑曰但使卿軰不滥何恤人言宜释其罪先知大慙太后虽滥以禄位收天下人心然不称职者寻亦黜之或加刑诛挟刑赏之柄以驾御天下政由已出明察善断故当时英贤亦竞为之用
  萧至忠谏中宗
  景龙二年二月丁亥萧至忠上疏以为恩幸者止可富之金帛食以粱肉不可以公器为私用今列位已广冗员倍之干求未厌日月增数陛下降不赀之泽近歳有无涯之请卖官利已鬻法徇私台寺之内朱紫盈满忽事则不存职务恃势则公违宪章徒忝官曹无益时政上虽嘉其意竟不能用
  斜封墨勅
  安乐长宁公主及皇后妹郕国夫人上官婕妤婕妤母沛国夫人郑氏尚宫柴氏贺娄氏女巫第五英儿龙西夫人赵氏皆依势用事请谒受赇虽屠沽臧获用钱三十万则别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书时人谓之斜封官钱三万则度为僧尼其员外同正试摄检校判知官凢数千人西京东都各置两吏部侍郎为四铨选者歳数万人上官婕妤及后宫多立外第出入无节朝士徃徃从之逰处以求进逹
  斜封不由两省
  时斜封官皆不由两省而授两省莫敢执奏即宣示所司吏部员外郎李朝隐前后执破一千四百余人怨谤纷然朝隠一无所顾
  三无坐处
  三年三月戊午以宗楚客为中书令萧至忠为侍中太府卿韦嗣立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崔湜赵彦昭并同平章事崔湜通于上官昭容故昭容引以为相彦昭张掖人也时政出多门滥官充溢人以为三无坐处谓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
  斜封停任者量材叙用
  景云二年崔涖薛昭素言于上曰斜封官皆先帝所除恩命已布姚元之等建议一朝尽夺之彰先帝之过为陛下招怨今众口沸腾徧于海内恐生非常之变太平公主亦言之上以为然戊寅制诸縁斜封别敕授官先停任者并量材叙用柳泽上疏以为斜封官皆因仆妾汲引岂出孝和之意陛下一切黜之天下莫不称明一旦忽尽收叙善恶不定反覆相攻何陛下政令之不一也议者咸称太平公主令胡僧慧范曲引此曹诳误陛下臣恐积小成大为祸不细上弗听
  郭防瓘奏奴除官
  开元四年乙酉陇右节度使郭防瓘奏奴石良材等八人皆有战功请除防击将军敕下卢怀慎等奏曰郭防瓘恃其微效辄侮彞章为奴请五品实乱纲纪不可许上从之
  张九龄谏明皇不宜以宰相为赏功之官
  二十三年上美张守珪之功欲以为相张九龄諌曰宰相者代天理物非赏功之官也上曰假以其名而不使任其职可乎对曰不可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且守珪才破契丹陛下即以为宰相若尽灭奚厥将以何官赏之上乃止二月守珪诣东都献捷拜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赐二子官赏赉甚厚
  张九龄力争牛仙客实封
  二十四年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前在河西能节用度勤职业仓库充实器械精利上闻而嘉之欲加尚书张九龄曰不可尚书古之纳言唐兴以来惟旧相及歴中外有德望者乃为之仙客本河湟使典今骤居清要恐羞朝廷上曰然则但加实封可乎对曰不可封爵所以劝有功也邉将实仓库修器械乃常务耳不足为功陛下赏其勤赐之金帛可也裂土封之恐非其宜上黙然李林甫言于上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于尚书九龄书生不逹大体上恱明日复以仙客实封为言九龄固执如初上怒变色曰事皆由卿邪九龄顿首谢曰陛下不知臣愚使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不敢不尽言上曰卿嫌仙客寒微如卿有何阀阅九龄曰臣岭海孤贱不如仙客生于中华然臣出入台阁典司诰命有年矣仙客边隅小吏目不知书若大任之恐不惬众望林甫退而言曰茍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十一月戊戌赐仙客爵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
  肃宗官爵之滥
  至德元载四月郭子仪与安守忠相守七日守忠伪遁子仪逐之官军大溃于清渠是时府库无蓄积朝廷专以官爵赏功诸将出征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郎将听临事注名其后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异姓王者诸军但以职任相统摄不复计官爵髙下及清渠之败复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轻而货重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凢应募入军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仆衣金紫称大官而执贱役者名器之滥至是而极焉
  陆贽疏谏献瓜果者不宜授官
  兴元元年德宗在道民有献瓜果者欲以散试官授之访于陆贽贽上奏以为爵位恒宜慎惜不可轻用献瓜果者止可赐之钱帛不当酬以官上曰试官虚名无损于事贽又上奏其畧曰自兵兴以来财赋不足以供赐而职官之赏兴焉青朱杂沓于胥徒金紫普施于舆皁当今所病方在爵轻设法贵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人夫诱人之方惟名与利名近虚而于教为重利近实而于德为轻专实利而不济之以虚则耗匮而物力不给专虚名而不副之以实则诞谩而人情不趋故国家命秩之制有职事官有散官有勲官有爵号然掌务而授俸者唯系职事之一官此所谓施实利而寓虚名者也其勲散爵号三者所系大抵止于服色资防而已此所谓假虚名以佐实利者也今之员外试官颇同勲散爵号虽则授无费禄受不占员然而突铦锋排患难者则以是赏之竭筋力展勤效者又以是酬之若献瓜果者亦授试官则彼必相谓曰吾以忘躯命而获官此以进瓜果而获官是乃国家以吾之躯命同于瓜果矣视人如草木谁复为用哉今陛下既未有实利以敦劝又不重虚名而滥施人无借焉则后之立功者将曷用为赏哉
  裴垍不敢私故人
  元和三年九月丙申以裴垍为平章事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甞有故人自逺诣之垍资给优厚从容欵狎其人乘间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垍则必不可
  裴度不用债帅
  太和元年四月忠武节度使王沛薨庚申以大仆卿髙瑀为忠武节度使自大厯以来节度使多出禁军其禁军大将资髙者皆以倍称之息贷钱于富室以赂中尉动逾亿万然后得之未尝由执政至镇则重敛以偿所负及沛薨裴度韦处厚始奏以瑀代之中外相贺曰自今债帅鲜矣
  宣宗重惜名器
  大中八年二月中书门下奏拾遗补阙缺员请更増补上曰谏官要在举职不必人多如张道符牛丛赵璘辈数人使朕日闻所不闻足矣丛僧孺之子也乆之丛自司勲员外郎出为睦州刺史入谢上赐之紫丛既谢前言曰臣所服绯刺史所借也上遽曰且赐绯上重惜服章有司常具绯紫衣数袭从行以僃赏赐或半岁不用其一故当时以绯紫为荣上重翰林学士至于迁官必校岁月以为不可以官爵私近臣也
  赐李行言金紫
  上猎于苑北遇樵夫问其县曰泾阳人也令为谁曰李行言为政何如曰性执有强盗数人军家索之竟不与尽杀之上归贴其名于寝殿之柱冬十月行言除海州刺史入谢上赐之金紫问曰卿知所以衣紫乎对曰不知上命取殿柱之帖示之
  不允医工求官
  九年冬十一月以吏部侍郎柳仲郢为兵部侍郎充盐铁转运使有闾阎医工刘集因縁交通禁中上敕盐铁补场官仲郢上言医工术精宜补医官若委务铜盐何以课其殿最且塲官贱品非特敕所宜亲臣未敢奉诏上遽批刘集宜赐绢百匹遣之他日见仲郢劳之曰卿论刘集事甚佳上尝苦不能食召医工梁新诊脉治之数日良已新因自陈求官上不许但敕盐铁使月给钱三十缗而已
  蒋伸称近日官颇易得
  十年十一月兵部侍郎判户部蒋伸从容言于上曰近日官颇易得人思徼幸上惊曰如此则乱矣对曰乱则未乱但徼幸者多乱亦非难上称叹再三伸三起上三防之曰异日不复得独对卿矣伸不谕十二月甲寅以伸同平章事
  懿宗以将军授乐工
  咸通八年乐工李可及善为新声三月上以可及为左威卫将军曹确諌曰太宗定文武官六百余员谓房龄曰朕以待天下贤士工商杂流不可处也大和中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谏即改光州长史乞以两朝故事别除可及官不从
  僖宗卖空名御史告身
  干符四年诏以东都军储不足贷商旅富人钱谷以供数月之费仍赐空名殿中侍御史告身五通监察御史告身十通有能出家财助国稍多者赐之
  令四人击毬赌三川
  广明元年三月庚午以左金吾大将军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瑄许州人田令孜之兄也初崔安濳镇许昌令孜为敬瑄求兵马使安濳不许敬瑄因令孜得左神策军数岁累迁至大将军令孜见闗东羣盗日炽隂为幸蜀之计奏以敬瑄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将军杨师立牛朂罗元杲镇三川上令四人击毬赌三川敬瑄得第一筹即以为西川节度使代安濳
  后唐庄宗以手搏除节镇
  同光二年初帝尝与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手搏存贤不尽其技帝曰汝能胜我我当授藩镇存贤乃奉诏仅仆帝而止以存贤为卢龙行军司马旬日除节度使曰手搏之约吾不食言矣
  严旭以歌得刺史
  天成元年魏王通谒李廷安献蜀乐工二百余人有严旭者王衍用为蓬州刺史明宗问曰汝何以得刺史对曰以歌帝使歌而善之许复故任
  岁赐告身以万数
  旧制吏部给告身先责其人输朱胶绫轴钱丧乱以来贫者但受敕牒多不取告身十一月甲戌吏部侍郎刘岳上言告身有襃贬训戒之辞岂可使其人初不之覩敕文班丞郎给谏武班大将军以上宜赐告身其后执政议以为朱胶绫轴厥费无多朝廷授以官禄何惜小费乃奏凢除官者更不输钱皆赐告身当是时所除正员官之外其余试衔帖号止以宠激军中将校而已及长兴以后所除浸多乃至军中卒伍使州镇戍胥吏皆得银青阶及宪官岁赐告身以万数矣
  后晋李详请重名器
  天福三年中书舎人李详上疏以为十年以来赦令屡降诸道职掌皆许推恩而藩方荐论动逾数百乃至藏典书吏优伶奴仆初命则至银青阶被服皆紫袍象笏名器僭滥贵贱不分请自今诸道主兵将校之外节度州听奏朱记大将以上十人他州止听奏都押牙都虞候孔目官自余但委本道量迁职名而已从之
  汉郭威请徧加爵赏
  干祐二年郭威至大梁隐帝劳之赐金帛衣服玉带鞍马辞曰臣受命期年仅克一城何功之有皆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请徧赏之又议加领方镇辞曰杨邠位在臣上未有茅土且帷幄之臣不可以肇为比九月壬寅徧赐宰相枢密宣徽三司侍卫使九人与威如一帝欲特赏威辞曰运筹建画出于庙堂发兵馈粮资于藩镇暴露战鬬在于将士而功独归臣臣何以堪之乙巳加威兼侍中史肇等四人亦加官诸大臣议以朝廷执政溥加恩恐藩镇觖望乙卯天雄节度使髙行周等十人皆加师傅中书令侍中壬午加呉越王俶尚书令楚王希广太尉丙戌加荆南节度使髙保融兼侍中议者以郭威不专有其功推以分人信为美矣而国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滥乎
  风化门
  汉马廖劝太后成德政
  建初二年马廖虑美业难终上疏劝成德政曰昔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呉王好劔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髙髻四方髙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素简所安发自圣性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薫天地神明可通况于行令乎太后深纳之
  东晋范甯谓王何之罪深桀纣
  升平五年范甯好儒学性质直常谓王弼何晏之罪深于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甯曰王何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搢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后世戒岂能廻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歴代之患重自丧之恶小迷众之罪大也
  唐魏徴与封德彞辨化民之效
  贞观四年太宗之初即位也尝与羣臣语及教化太宗曰今承大乱之后恐斯民未易化也魏徴对曰不然乆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太宗深然之封德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之而不欲邪魏徴书生未识时务若信其虚论必败国家徴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黄帝征蚩尤颛顼诛九黎汤放桀武王伐纣皆能身致太平岂非承大乱之后邪若谓古人淳朴渐致浇讹则至于今日当悉化为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太宗卒从徴言元年闗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太宗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是嵗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及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太宗谓长孙无忌曰贞观之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夷唯魏徴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当自服朕用其言今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徴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彞见之耳徴再拜谢曰突厥破灭海内康宁皆陛下威德臣何力焉太宗曰朕能任公公能称所任则其功岂独在朕乎
  髙宗登楼观风俗
  永徽三年髙宗谓侍臣曰昨登楼欲以观人情及风俗奢俭非为声乐朕闻胡人善为击鞠之戏尝一观之昨初升楼即有羣胡击鞠意谓朕笃好之也帝王所为岂宜容易朕已焚此鞠兾杜胡人窥望之情亦因以自诫
  变俗门
  赵武灵王令国人胡服
  周赧王八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国人皆不欲公子成称疾不朝王使人请之曰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公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德先论于贱而从政先信于贵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闻中国者圣贤之所教也礼乐之所用也逺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则效也今王舎此而袭逺方之服变古之道逆人之心臣愿王熟图之也使者以报王自徃请之曰吾国东有齐中山北有燕东胡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则何以守之哉先时中山负齐之彊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君丑之故寡人变服骑射欲以备四境之难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听命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于是始出胡服令而招骑射焉
  北魏髙祖欲断诸北语
  齐建武二年魏髙祖欲变北俗引见羣臣谓曰卿等欲朕逺追商周为欲不及汉晋邪咸阳王禧对曰羣臣愿陛下度越前王耳髙祖曰然则当变风易俗当因循守故邪对曰愿圣政日新髙祖曰为止于一身为欲之子孙邪对曰愿之百世髙祖曰然则必当改作卿等不得违也对曰上令下从其谁敢违髙祖曰夫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性已乆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各宜深戒王公卿士以为然不对曰实如圣防遂下诏不得为北俗之语于朝廷违者免所居官
  髙祖责任城王澄不能变旧俗
  永元元年魏髙祖谓任城王澄曰朕离京以来旧俗少变不对曰圣化日新髙祖曰朕入城见车上妇人犹戴防着小袄何谓日新对曰著者少不著者多髙祖曰任城此何言也必欲使满城尽着邪澄与留守官皆免冠谢
  兴作门
  汉东方朔諌起上林苑
  建元三年武帝使太中大夫吾丘夀王举籍阿城以南盩厔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畮及其贾直欲除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夀王奏事武帝大说称善时东方朔在傍进諌曰夫南山天下之阻也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浐以西都泾渭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也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良材百工所取给万民所卬足也又有秔稻棃栗桑麻竹箭之饶土宜姜芋水多防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忧故酆镐之闲号为土膏其贾畮一金今规以为苑絶陂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是其不可一也盛荆棘之林广狐菟之苑大虎狼之虚坏人冢墓发人室庐令防弱怀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有深沟大渠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堤之舆是其不可三也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逆盛意罪当万死武帝乃拜朔为给事中赐黄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寿王所奏
  魏王朗諌明帝营宫室
  大和元年立文昭皇后寝园于邺王朗徃视园陵见百姓多贫困而明帝方营修宫室朗上疏谏曰昔大禹欲拯天下之大患故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汉之文景欲恢祖业故割意于百金之台昭俭于弋绨之服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防逺者略近事外者简内也今建始之前足用列朝防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象魏修城池其余一切须丰年专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民充兵彊而冦戎賔服矣
  陈羣等谏明帝力役不已
  青龙三年明帝好土功既作许昌宫又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髙十余丈力役不已农桑失业司空陈羣上疏曰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髙祖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钟离意谏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羣臣曰钟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曽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逺矣明帝乃为之少有减省廷尉髙柔上疏曰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娯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讫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少府杨阜上疏曰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祸秦始皇作阿房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则夏桀殷纣楚灵秦皇为深诫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饰必有颠覆危亾之祸矣明帝感其忠言手笔诏答
  后赵王虎作太武殿及东西宫
  东晋咸康二年赵王虎作太武殿于襄国作东西宫于邺太武殿基髙二丈八尺纵六十五歩广七十五歩甃以文石下穿伏室置卫士五百人以漆灌瓦金珰银楹珠帘玉壁穷极工巧殿上施白玉牀流苏帐为金莲华以冠帐顶又作九殿于显阳殿后选士民之女以实之服珠玉被绮縠者万余人教宫人占星气马歩射置女太史及杂伎工巧皆与外同以女骑千人为卤簿皆着紫纶巾熟锦袴金银镂带五文织成鞾执羽仪鸣鼓吹游宴以自随于是赵大旱金一斤直粟二斗百姓嗷然而虎用兵不息百役并兴使牙门将张弥徙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亷于邺载以四轮纒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一钟没于河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用牛百头鹿栌引之乃出造万斛之舟以济之既至邺虎大恱为之赦二岁刑赉百官谷帛赐民爵一级又用尚方令解飞之言于邺南投石于河以作飞桥功费数千万亿桥竟不成役夫饥甚乃止
  王彪之止谢安増修宫室
  太元二年初谢安欲增修宫室王彪之曰中兴之初即东府为宫殊为俭陋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新宫比之汉魏则为俭比之初过江则为侈矣今冦敌方彊岂可大兴功役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弊陋后世谓人无能彪之曰凢任天下之重者当保国宁家缉熈政事乃以修室屋为能邪安不能夺其议故终彪之之世无所营造
  北魏世祖不肯增峻京城
  宋元嘉四年魏世祖性俭率服御饮膳取给而已羣臣请增峻京城及修宫室曰易云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又萧何云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壮不丽无以重威世祖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险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岂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须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为萧何之对非雅言也
  髙允谏髙宗起太华殿
  大明二年魏髙宗还平城起太华殿是时给事中郭善明性倾巧说髙宗大起宫室中书侍郎髙允諌曰太祖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况建国已乆永安前殿足以朝防西堂温室足以宴息紫楼足以临望纵有修广亦宜驯致不可仓猝今计所当役凢二万人老弱供饷又当倍之期半年可毕一夫不耕或受之饥况四万人之劳费可胜道乎此陛下所宜留心也髙宗纳之
  齐东昬侯大起诸殿
  永元二年后宫火时东昬侯出未还宫内人不得出外人不敢辄开比及开死者相枕烧三千余间时嬖幸之徒皆号为有赵者能读西京赋言于东昬侯曰栢梁既灾建章是营东昬侯乃大起芳乐玉夀等诸殿以麝香涂壁刻画装饰穷极绮丽役者自夜逹晓犹不副速后宫服御极选珍竒府库旧物不复周用贵市民间金寳价皆数倍建康酒租皆折使输金犹不能足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歩歩生莲华也
  梁武帝筑浮山堰
  天监十四年浮山堰成而复溃或言蛟龙能乘风雨破堰其性恶铁乃运东西冶铁数千万斤沈之亦不能合乃伐树为井干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縁淮百里内木石无巨细皆尽负担者肩上皆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相合
  淮堰成而复坏
  十五年淮堰成长九里下广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髙二十丈树以柳军垒列居其上或谓康绚曰四凟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乆塞若凿湬东注则逰波寛缓堰得不坏绚乃开湬东注初堰起于徐州境内刺史张豹子宣言谓已必掌其事既而康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慙俄而敕豹子受绚节度豹子遂谮绚与魏交通武帝虽不纳犹以事毕征绚还绚既还张豹子不复修淮堰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縁淮城戍村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初魏人患淮堰以任城王澄为大将军勒众十万将出徐州来攻堰尚书右仆射李平以为不假兵力终当自坏及闻破太后大喜赏平甚厚澄遂不行
  隋杨素盛饰仁夀宫
  开皇十五年仁夀宫成文帝幸仁夀宫时天暑役夫死者相次于道杨素悉焚除之文帝闻之不恱及至见制度壮丽大怒曰杨素殚民力为离宫为吾结怨天下素闻之惶恐虑获谴以告封德曰公勿忧俟皇后至必有恩诏明日文帝果召素入对独孤后劳之曰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娯盛饰此宫岂非忠孝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素负贵恃才多所凌侮唯赏重德每引之与论宰相职务终日忘倦因抚其牀曰封郎必当据吾此座屡荐于文帝文帝擢为内史舎人
  帝筑西苑
  大业元年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余里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山髙出水百余尺台观宫殿罗络山上向背如神海北有龙鳞渠萦纡注海内縁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翦防为华叶缀于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翦防为荷芰菱芡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十六院竞以殽羞精丽相髙求市恩宠帝好以月夜从宫女数千骑逰西苑作清夜游曲于马上奏之
  帝诏路道德筑离宫
  十二年诏毗陵通守路道德集十郡兵数万人于郡东南起宫苑周围十二里内为十六离宫大抵仿东都西苑之制而竒丽过之又欲筑宫于防稽防乱不果成
  唐张素谏修洛阳宫
  贞观四年发卒修洛阳宫以僃廵幸给事中张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廵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髙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处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陛下初平洛阳凢隋氏宫室之侈者皆令毁之曽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亾隋之恐又甚于炀帝矣太宗谓素曰卿谓我不如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太宗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龄曰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仍赐素防二百匹
  魏徴谏作飞山宫
  十一年太宗作飞山宫特进魏徴上疏以为帝恃其富强不虞后患穷奢极欲使百姓困穷以至身死人手社稷为墟陛下拨乱返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増广袭旧而加饰此则以乱易乱殃咎必至难得易失可不念哉
  太宗责房龄等问北门营缮
  十五年房龄髙士亷遇少府少监窦德素于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奏之太宗怒让龄等曰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龄等拜谢魏徴进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责龄等而龄等亦何所谢龄等为陛下股肱耳目于中外事岂有不应知者使所营为是当助陛下成之为非当请陛下罢之问于有司理则宜然不知何罪而责亦何罪而谢也太宗甚愧之
  天后命僧怀义起明堂
  垂拱四年明堂成髙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为圆盖上施铁鳯髙一丈饰以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橕防借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曰万象神宫宴赐羣臣赦天下纵民入观改河南为合宫县又于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怀义以功拜左威卫上将军梁国公侍御史王求礼上书曰古之明堂茅茨不剪采椽不斵今者饰以珠玉图以丹青铁鷟入云金龙隐雾昔殷辛琼台夏癸瑶室无以加也天后不报
  后唐庄宗别建一楼以清暑
  同光三年庄宗苦溽暑于禁中择髙凉之所皆不称防宦者因言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观以百数今日宅家曽无避暑之所宫殿之盛曽不及当时公卿第舎耳庄宗乃命宫苑使王允平别建一楼以清暑
  闽主作紫微宫
  后晋天福二年闽主作紫微宫饰以水晶土木之盛倍于寳皇宫又遣使散诣诸州伺人隐慝
  薛融谏修洛阳宫
  三年河南留守髙行周奏修洛阳宫左諌议大夫薛融谏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于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于汉文之露台况魏城未下公私困窘诚非陛下修宫馆之日请俟海内平宁营之未晩髙祖纳其言仍赐诏襃之
  后周世宗先立标帜展外城
  显德二年世宗以大梁城中迫隘诏展外城先立标帜俟今冬农隙兴板筑东作动则罢之更俟次年以渐成之且令自今葬埋皆出所标七里之外其标内俟县官分画街衢仓塲营廨之外听民随便筑室
  革弊门
  唐顺宗首革贞元之弊政
  永贞元年顺宗御丹鳯门赦天下诸色逋负一切蠲免常贡之外悉罢进奉贞元之末政事为人患者如宫市五坊小儿之悉罢之先是五坊小儿张捕鸟雀于闾里者皆为暴横以取人钱物至有张罗网于门不许人出入者或张井上使不得汲者近之辄曰汝惊供奉鸟雀即痛殴之出钱物求谢乃去或相聚饮食于酒食之肆醉饱而去卖者或不知就索其直多被殴詈顺宗在东宫皆知其弊故即位首禁之
  宪宗不从刘光琦称旧例
  元和三年羣臣上尊号赦天下自今长史诣阙无得进奉知枢密刘光琦奏分遣中使赍赦诣诸道意欲分其馈遗翰林学士裴垍李绛奏敕使所至烦扰不若但附急递宪宗从之光琦称旧例宪宗曰例是则从之茍为非是奈何不改
  文宗深知两朝之弊
  寳厯二年文宗自为诸王深知两朝之弊及即位励精求治去奢从俭诏宫女非有职掌者皆出之出三千余人五坊鹰犬凖元和故事量留校猎外悉放之有司供宫禁年支物并凖贞元故事省教坊翰林总监冗食千二百余员停诸司新加衣粮御马坊塲及近岁别贮钱谷所占陂田悉归之有司先宣索组绣雕镂之物悉罢之敬宗之世每月视朝不过一二文宗始复旧制每竒日未尝不视朝对宰相羣臣延访政事乆之方罢待制官旧虽设之未尝召对至是屡防延问其辍朝放朝皆用偶日中外翕然相贺以为太平可冀

  通鉴总卷二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二下     宋 沈枢 撰赏罚门
  蜀相诸葛亮赏不遗逺罚不阿近
  魏明帝青龙二年蜀丞相长史张裔常称亮曰公赏不遗逺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埶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初长水校尉廖立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副常以职位游散怏怏怨谤无已亮废立为民徙之汶山及亮卒立垂泣曰吾终为左衽矣李平闻之亦发病死平常冀亮复收已得自补复策后人不能故也习凿齿论曰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没齿而无怨言圣人以为难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严致死岂徒无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灋鉴至明而丑者亡怒水鉴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水鉴无私犹以免谤况大人君子怀乐生之心流矜恕之德灋行于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诛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
  比魏辛雄諌魏主不明赏罚
  梁武帝普通六年魏主欲自出讨贼中书令袁飜谏而止辛雄自军中上疏曰凢人所以临阵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求荣名二贪重赏三畏刑罚四避祸难非此数者虽圣王不能使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矣自秦陇逆节蛮左乱常已歴数年凡在戎役数十万人扦御三方败多胜少迹其所由皆不明赏罚之故也陛下虽降明诏赏不移时然将士之勲歴年不决亡军之卒宴然在家是使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賖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尽力者也陛下诚能号令必信赏罚必行则军威必张盗贼必息矣防奏不省
  东魏髙澄问杜弼政事之要
  梁武帝清泰元年澄以廷尉卿杜弼为军司摄行台左丞临发问以政事之要可为戒者使録一二条弼请口陈之曰天下大务莫过赏罚赏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惧茍二事不失自然尽美澄大恱曰言虽不多于理甚要
  贬责门
  东晋殷浩卒于徙所
  永和十年殷浩少与桓温齐名而心竞不相下温常轻之浩既废黜虽愁怨不形辞色常书空作咄咄怪事字乆之温谓掾郗超曰浩有德有言向为令仆足以仪刑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将以浩为尚书令以书告之浩欣然许焉将答书虑有谬误开闭者十数竟达空函温大怒由是遂絶卒于徙所
  唐李义府长流不听还
  干封元年时大赦惟长流人不听还李义府忧愤发病卒自义府流朝士日忧其复入及闻其卒众心乃安
  娄师德等以兵败获贬
  万岁通天元年王孝杰娄师德与吐蕃将论钦陵赞婆战于素罗汗山唐兵大败孝杰坐免为庶人师德贬原州员外司马师德因署移牒惊曰官爵尽无邪既而曰亦善亦善不复介意
  裴伷先以流人获拜詹事丞
  景云元年睿宗追复裴炎官爵初裴伷先自岭南逃归复杖一百徙北庭至徙所殖货任侠常遣客诇都下事天后之诛流人也伷先先知之逃奔胡中北庭都防追获囚之以闻使者至流人尽死伷先以待报未杀既而天后下制安抚流人有未死者悉放还伷先由是得归至是求炎后独伷先在拜詹事丞
  宪宗贬韦执谊为崖州司马
  永贞元年贬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执谊为崖州司马执谊以尝与王叔文异同且杜黄裳壻故独后贬然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知祸且至虽尚为相常不自得奄奄无气闻人行声辄惶悸失色以至于贬
  宪宗复以王叔文之党徙逺州
  元和十年王叔文之党坐谪官者凢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欲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諌官争言其不可宪宗与武元衡亦恶之皆以为逺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逺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母子俱徃理欲请于朝愿以柳易播防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母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宪宗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宪宗良乆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欲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日禹锡改连州刺史
  功赏门
  韩昭侯藏弊袴
  周显王十八年韩昭侯有弊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笑有为笑今袴岂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汉萧何张良陈平以功封侯
  六年冬十月甲申始剖符封诸功臣为彻侯萧何封鄼侯所食邑独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髙祖曰诸君知猎乎夫猎追杀兽兎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羣臣皆莫敢言张良为谋臣亦无战鬬功帝使自择齐三万户良曰臣始起下邳与上防留此天以臣授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张良为留侯封陈平为户牖侯平辞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谋计战胜克敌非功而何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可谓不背本矣乃复赏魏无知
  髙祖先封雍齿
  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在洛阳南宫从复道望见诸将徃徃相与坐沙中语上曰此何语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属取天下今陛下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亲爱所诛皆生平所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即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有故怨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齿则羣臣人人自坚矣于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而急趋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罢酒皆喜曰雍齿尚为侯我属无患矣
  萧何功第一
  列侯毕已受封诏定元功十八人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谒者关内侯鄂千秋进曰羣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耳上与楚相距五歳失军亡众跳身遁者数矣然萧何常从闗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防上之乏絶者数矣又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闗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亡曹参等百数何缺于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于是乃赐萧何帯劔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髙得鄂君乃益明于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邑封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子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益封何二千户
  霍光谏昭帝守先帝有功封侯之约
  始元元年九月金日防两子赏建俱侍中与帝略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建附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邪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对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遂止
  北魏韩显宗不作露布
  齐明帝建武四年魏右军府长史韩显宗将别军屯赭阳成公期遣胡松引蛮兵攻其营显宗力战破之斩其禆将髙法援显宗至新野魏主谓曰卿破贼斩将殊益军势朕方攻坚城何为不作露布对曰顷闻镇南将军王肃获贼二三人驴马数匹皆为露布臣在东观私常哂之近虽仰慿威灵得摧丑虏兵寡力弱擒斩不多脱复髙曵长缣虚张功烈尤而効之其罪弥大臣所以不敢为之解上而已魏主益贤之
  北齐斛律光请遣使劳军
  陈宣帝太建三年齐斛律光与周师战于宜阳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余人而还军未至邺齐主敕使散兵光以军士多有功者未得慰劳乃密通表请遣使宣防军仍且进齐朝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乃驻营待使帝闻光军已逼心甚恶之亟令舎人召光入见然后宣劳散兵
  唐太宗面定勲臣
  武德九年九月己酉上面定勲臣长孙无忌等爵邑命陈叔达于殿下唱名示之且曰朕叙卿等勲赏或未当宜各自言于是诸将争功纷纭不已淮安王神通曰臣举兵闗西首应义旗今房龄杜如晦等专弄刀笔功居臣上臣窃不服上曰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葢亦自营脱祸及窦建徳吞噬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黒闼再合余烬叔父望风奔北龄等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不可以私恩滥与勲臣同赏耳诸将乃相谓曰陛下至公虽淮安王尚无所私吾侪何敢不安其分遂皆恱服房龄尝言秦府旧人未迁官者皆嗟怨曰吾属奉事左右几何年矣今除官返出前宫齐府人之后上曰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夜衣食皆取诸民者也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后哉必也新而贤旧而不肖安可舍新而取旧乎今不论其贤不肖而直言嗟怨岂为政之体乎
  宋璟痛抑郝灵荃之赏
  开元四年闰月己亥宋璟兼紫微侍郎突厥黙啜自则天世为中国患朝廷旰食倾天下之力不能克郝灵荃得其首自谓不世之功璟以天子好武功恐好事者竞生心徼幸痛抑其赏逾年始授郎将灵荃痛哭而死
  李泌谓以官赏功有二害
  至德元载肃宗谓泌曰今郭子仪李光弼已为宰相若克两京平四海则无官以赏之奈何对曰古者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唐初未得闗东故封爵皆设虚名其食实封者给缯布而已由是赏功者多以官夫以官赏功有二害非才则废事权重则难制是以功臣居大官者皆不为子孙之逺图向使禄山有百里之国则亦惜之以传子孙不反矣为今之计莫若疏爵土以赏功臣则虽大国不过二三百里可比今之小郡岂难制哉上曰善
  武宗谓无官可赏李德
  防昌四年泽潞平加李德太尉赵国公德固辞上曰恨无官赏卿耳卿若不应得朕必不与卿
  后唐周匝乞二州报恩
  同光二年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为梁所得庄宗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谒见于马前帝甚喜匝涕泣言曰臣所以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之力也愿就陛下乞二州以报之帝许之郭崇韬諌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以是不行逾年伶人屡以为言帝谓崇韬曰吾以许周匝矣使吾慙见此三人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五月壬寅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时亲军有从帝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
  后周太祖戮军士流言者
  显德元年军士有流言郊赏薄于唐明宗时者帝闻之壬午召诸将至寝殿让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恶衣菲食专以赡军为念府库蓄积四方贡献赡军之外鲜有嬴余汝辈岂不知之今乃纵凶徒腾口不顾人主之勤俭察国之贫乏又不思已有何功而受赏惟知怨望于汝辈安乎皆惶恐谢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奏功以实门
  汉国渊上首级皆如实数
  建安十七年曹操之西征也河间民田银苏伯反扇动幽兾五官将曹丕遣将军贾信讨之应时克灭故事破贼文书以一为十国渊上首级皆如其实数操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耸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防有功渊窃耻之操大恱
  晋石鉴以虚张首级被黜
  泰始七年豫州刺史石鉴坐击呉军虚张首级诏曰鉴备大臣吾所取信而乃下同为诈义得尔乎今遣归田里终身不得复用
  滥赏门
  汉更始滥授官爵
  更始二年纳赵萌女为夫人故委政于萌羣小膳夫皆滥授官爵长安为之语曰灶下飬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晋王导欲赏路永等官爵
  咸和四年路永匡术贾宁皆苏峻之党也峻未败永等去峻归朝廷王导欲赏以官爵温峤曰永等皆峻之腹心首为乱阶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赎前罪得全首领为幸多矣岂可复褒宠之哉导乃止
  唐穆宗优假将卒
  长庆二年初上在东宫闻天下厌苦宪宗用兵故即位务优假将卒以求姑息诏神策六军使及南牙常参武官具由歴功绩牒送中书量加奬擢其诸道大将乆次及有功者悉奏闻与除官应天下诸军各委本道据守旧额不得辄有减省于是商贾胥吏争赂藩镇牒补列将而荐之即升朝籍奏章委积士大夫皆扼腕叹息
  穆宗滥赐
  三年上自复道幸兴庆宫至通化门楼投绢二百匹施山僧上之滥赐皆此不可悉纪
  后唐潞王预借五月僦直
  清泰元年帝之发鳯翔也许军士以入洛人赏钱百缗既至阅实金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之费计应用五十万缗王玫请率京城民财以足之数日仅得数万缗执政请据屋为率无问士庶自居及僦者预借五月僦直从之
  李専美请据所有均给将士
  有司百方敛民财仅得六万帝怒下军廵使狱昼夜督责囚系满狱贫者至自经赴井而军士游市肆皆有骄色市人聚诟之曰汝曹为主力战立功良苦反使我辈鞭胷杖背出财为赏汝曹犹自得不愧天地乎是时竭左藏旧物及诸道贡献乃至太后太妃器服簪珥皆出之才及二十万缗帝患之李专美夜直帝让之曰卿名有才不能为我谋此留才安所施乎专美谢曰夫国之存亾不专系于厚赏亦在修法度立纪纲陛下茍不改覆车之辙臣恐徒困百姓存亡未可知也今财力尽于此矣宜据所有均给之何必践初言乎帝以为然壬辰诏禁军在鳯翔归命者自杨思权尹晖等各赐二马一驼钱七十缗下至军人钱二十缗其在京者各十缗军士无厌犹怨望为謡言曰除去菩萨扶立生铁以闵帝仁弱帝刚严有悔心故也
  公法门
  北魏源怀不以旧交恕元尼须
  梁天监二年魏主以源怀持节廵边朔镇将元尼须与怀旧交贪秽狼籍置酒请怀谓怀曰命之长短系卿之口岂可不相寛贷怀曰今日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者检镇将罪状之处耳泥须挥泪无以对竟案劾抵罪
  唐太宗不私厐相寿
  贞观三年濮州刺史厐相寿坐贪汚觧任自陈尝在秦王幕府上怜之欲听还旧任魏徴諌曰秦府左右中外甚多恐人人皆恃恩私是使为善者惧上欣然纳之谓相夀曰我昔为秦王乃一府之主今居大位乃四海之主不得独私故人大臣所执如是朕何敢违赐帛遣之相夀流涕而去
  太宗不阿亲戚
  十七年四月丁亥以中书令杨师道为吏部尚书初长广公主适赵慈景生节慈景死更适师道师道与长孙无忌等共鞫承干狱隂为赵节道地由是获谴上至公主所公主以首击地泣谢子罪上亦拜泣曰赏不避仇雠罚不阿亲戚此天下至公之道不敢违也以是负姊
  髙宗谓官司多不尽公
  永徽元年闰月上谓宰相曰闻所在官司行事犹互观顔面多不尽公长孙无忌对曰此岂敢言无然肆情曲灋实亦不敢至于小小收取人情恐陛下尚不能免无忌以元舅辅政凢有所言上无不嘉纳
  宣宗不以工艺废法
  大中十一年教坊祝汉贞滑稽敏给上或指物使之口占摹咏有如宿构由是宠冠诸优一日在上前抵掌谈谐颇及外事上正色谓曰我畜飬尔曹正供戏笑耳岂得辄预朝政邪自是踈之防其子坐赃杖死流汉贞于天德军乐工罗程善琵琶自武宗朝已得幸上素晓音律尤有宠程恃恩暴横以睚眦杀人系京兆狱诸乐工欲为之请因上幸后苑奏乐乃设虚坐置琵琶而罗拜于庭且泣上问其故对曰罗程负陛下万死然臣等惜其天下絶艺不复得奉宴游矣上曰汝曹所惜者罗程艺朕所惜者髙祖太宗法竟杖杀之
  后唐潞王欲杀楚匡祚
  清泰元年帝欲杀楚匡祚韩昭曰陛下为天下父天下之人皆陛下子用法宜存至公匡祚受诏检校重吉家财不得不尔今族匡祚无益死者恐不厌众心乙卯长流匡祚于登州
  后周太祖不私故吏
  广顺二年叶仁鲁帝之故吏也坐赃绢万五千匹钱千缗庚午赐死帝遣中使赐以酒食曰汝自抵国法吾无如之何当存恤汝母仁鲁感泣
  法令门
  卫鞅募民徙木
  周显王八年秦孝公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灋之令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乃下令令行朞年秦民之国都言新令之不便者以千数于是太子犯灋卫鞅曰灋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国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勇于公战怯于私鬬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卫鞅曰此皆乱灋之民也尽迁之于边其后民莫敢议令
  汉髙祖约法三章
  元年十一月沛公悉召诸县父老豪杰谓曰父老苦秦苛灋乆矣今与诸侯约先入闗者王之吾当王闗中与父老约灋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灋诸吏民皆案堵如故凢吾所以来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无恐且吾所以还军霸上待诸侯至而定约束耳乃使人与秦吏行县乡邑告谕之秦民大喜
  梁统论人轻犯法吏易杀人
  建武十四年秋太中大夫梁统上防曰臣窃见元帝初元五年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轻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自是以后着为常凖故人轻犯灋吏易杀人髙帝受命约令定律诚得其宜文帝唯除省肉刑相坐之灋自余皆率由旧章至哀平继体丞相王嘉轻为穿凿亏除先帝旧约成律愿宣诏有司定不易之典杜林奏曰大汉初兴蠲除苛政及至其后渐以滋章果桃菜茹之馈集以成赃小事无妨于义以为大戮至于法不能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为敝弥深臣愚以为宜如旧制不合翻移统复上言曰自髙祖至于孝宣海内称治至初元建平而盗贼浸多皆刑罚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观之则刑轻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轨而害及良善也事寝不报
  晋裴頠刘颂论刑法不壹
  元康九年刑法不壹狱讼繁滋裴頠上表曰元康四年大风庙阙屋瓦有数枚倾落免太常荀寓五年二月有大风兰台主者惩惧前事求索阿栋之间得瓦小邪十五处遂禁止太常复兴刑狱今年八月陵上荆一枝围七寸二分者被斫司徒太常奔走道路虽知事小而案劾难测皆为过当恐奸吏因縁得为浅深也刘颂复上防曰自近世以来法渐多门令甚不一法欲必奉故令主者守文理有穷塞故使大臣释滞事有时宜故人主权断主者守文若释之执犯跸之平也大臣释滞若公孙断郭觧之狱也人主权断若汉祖戮丁公之为也天下万事自非此不得出意妄议皆以律令从事然后法信于下乃下诏郎令史复出法駮案者随事以闻然亦不能革也颂迁吏部尚书建九班之制欲令百官居职希迁考课能否明其赏罚贾郭用权仕者欲速事竟不行
  熊逺请以律令经传为驳议
  建兴元年熊逺言于琅邪王睿曰军兴以来处事不用律令竞作新意临事立制朝作夕改至于主者不敢任法每辄闗谘非为政之体也愚谓凢为驳议者皆当引律令经传不得直以情言无所依凖以亏旧典若开塞随宜权道制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专用也睿以时方多事不能从
  苻坚用邓羌王猛
  晋穆帝升平三年秋七月秦王坚自河东还以骁骑将军邓羌为御史中丞八月以咸阳内史王猛为侍中中书令领京兆尹特进光禄大夫彊德太后之弟也酒豪横掠人财货子女为百姓患猛下车收德奏未及报已陈尸于市坚驰使赦之不及与邓羌同志疾恶紏案无所顾忌数旬之间权豪贵戚杀戮刑免者二十余人朝廷震栗奸猾屛气路不拾遗坚叹曰吾始今知天下之有法也
  梁武帝思秣陵老人之言
  天监十年上敦睦九族优借朝士有犯罪者皆屈法申之百姓有罪则案之如法其縁坐则老防不免一人亡逃举家质作民既穷窘奸宄益深尝因郊祀有秣陵老人遮车驾言曰陛下为灋急于庶民缓于权贵非长乆之道诚能反是天下幸甚上于是思有以寛之
  北齐张老请定齐律
  梁简文大寳元年齐主初立励精为治赵道德以事属黎阳太守清河房超超不发书棓杀其使齐主善之命守宰各设棓以诛属请之使乆之都宫中郎宋轨奏曰若受使请赇犹致大戮身为枉法何以加罪乃罢之司都功曹张老上书请定齐律诏右仆射薛琡等取魏麟趾格更讨论损益之
  唐李素立諌髙祖弃法
  武德元年有犯法不至死者上特命杀之监察御史李素立谏曰三尺灋王者所与天下共也法一动摇人无所措手足陛下甫创鸿业奈何弃法臣忝法司不敢奉诏上从之自是特承恩遇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
  増新格五十三条
  七年夏四月庚子朔赦天下是日颁新律令此开皇旧制増新格五十三条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
  初定均田租庸调灋丁中之民给田一顷笃疾减什之六寡妻妾减七皆以什之二为世业八为口分每丁岁入租粟二石调随土地所宜绫绢絁布岁役二旬不役则其佣日三尺有事而加役者旬有五日免其调三旬租调俱免水旱虫霜为灾什损四以上免租损六以上免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凢民赀业分九等百户为里五里为乡四家为隣四邻为保在城邑者为坊田野者为村食禄之家无得与民争利工商杂无预士伍男女始生为黄四岁为小十六为中二十为丁六十为老岁造计帐三年造户籍
  太宗谓灋令不可数变
  贞观十年十二月上曰法令不可数变数变则烦官长不能尽记又前后差违吏得以为奸自今变法皆宜详慎而行之
  太宗谓不可变法度
  十五年七月丙子上指殿屋谓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营构既成勿数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践履动摇必有所损若慕竒功变法度不恒其德劳扰实多
  狄仁杰奏权善才范怀义不应杀
  仪鳯元年九月壬申大理奏左威卫大将军权善才右监门中郎将范怀义误斫昭陵栢罪当除名髙宗特命杀之大理丞太原狄仁杰奏二人罪不当死上曰善才等斫陵栢我不杀则为不孝仁杰固执不已上作色令出仁杰曰今灋不至死而陛下特杀之是法不信于人也人何所措其手足张释之有言设有盗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处之今以一株栢杀二将军后代谓陛下为何如矣臣不敢奉诏者恐防陛下于不道且羞见释之于地下故也上怒稍觧二人除名流岭南
  柳公绰诛舞文吏
  长庆三年五月壬申以尚书左丞柳公绰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公绰过邓县有二吏一犯赃一舞文众谓公绰必杀犯赃者公绰判曰赃吏犯法法在奸吏乱法法亡竟诛舞文者
  马植奏不应减免重囚
  大中元年二月癸未宣宗以旱故减膳彻乐出宫女纵鹰隼止营缮命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商与御史中丞封敖踈理京城系囚大理卿马植奏称卢商等务行寛宥凡抵极法者一切免死彼官典犯赃及故杀人平日大赦所不免今因踈理而原之使贪吏无所惩畏死者衘寃无告恐非所以消旱灾致和气也昔周饥克殷而年丰卫旱讨邢而雨降是则诛罪戮奸式合天意雪寃决滞乃副圣心也乞再加裁定诏两省五品以上议之张鹭等上言陛下以旱理系囚虑有寃滞今所原死罪无寃可雪恐凶险侥幸之徒常思水旱为灾宜如马植所奏诏从之皆论如法
  后梁防彦卿杀人崔沂奏论如法
  开平四年三月左金吾大将军冦彦卿入朝至天津桥有民不避道投诸栏外而死彦卿自首于太祖太祖以彦卿才干有功乆在左右命以私财遗死者家以赎罪御史司宪崔沂劾奏彦卿杀人阙下请论如法帝命彦卿分析彦卿对令从者举置栏外不意误死帝欲以过失论沂奏在法以势力使令为首下手为从不得归罪从者不鬬而故殴伤人加伤罪一等不得为过失辛巳责授彦卿逰击将军左卫中郎将彦卿扬言有得崔沂首者赏钱万缗沂以白帝帝使人谓彦卿崔沂有毫髪伤我当族汝时功臣骄横由是稍肃
  诏令制诰门
  汉山东父老扶杖听文帝诏令
  二年贾山上书曰陛下即位亲自勉以厚天下节用爱民平狱缓刑天下莫不説喜臣闻山东吏布诏令民虽老羸癃疾扶杖而徃听之愿少须臾母死思见德化之成也
  第五伦见诏书叹光武为圣主
  建武三十一年京兆掾第五伦领长安市公平亷介市无奸枉每读诏书常叹息曰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能下安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已道不同故耳后举孝亷补淮阳王医工长
  唐太宗因旱蝗下诏
  贞观二年闗内旱饥民多卖子以接衣食己巳诏出御府金帛为赎之归其父母又诏以去岁霖雨今兹旱蝗赦天下诏书略曰若使年谷丰稔天下乂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防所在有雨民大恱
  北门翰林之制
  天宝十三载唐初诏敕皆中书门下官有文者为之干封以后始召文士元万顷范履冰等草诸文辞常于北门候进止时人谓之北门学士中宗之世上官昭容专其事上即位始置翰林院密迩禁廷延文章之士下至僧道书画琴棊数术之工皆处之谓之待诏刑部尚书张均及弟太常卿垍皆翰林院供奉上欲加安禄山同平章事已令张垍草制杨国忠諌曰禄山虽有军功目不知书岂可为宰相制书若下恐四夷轻唐上乃止
  德宗奉天诏书闻者挥涕
  建中四年陆贽言于上曰今盗遍天下舆驾播迁陛下宜痛自引过以感人心昔成汤以罪已勃兴楚昭以善言复国陛下诚能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诏书无所避忌臣虽愚陋可以仰副圣情庶令反侧之徒革心向化上然之故奉天所下诏书虽骄将悍卒闻之无不感激挥涕
  兴元诏书士卒感泣
  兴元元年春正月癸酉朔赦天下改元制曰致理兴化必在推诚忘已济人不吝改过朕嗣服丕构君临万邦失守宗祧越在草莽不念率德诚莫追于既徃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徴其义以示天下小子惧德不嗣妄敢怠荒然以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恤征戍之劳苦泽靡下究情未上通事既壅隔人怀疑阻犹昧省已遂用兴戎徴师四方转饷千里赋车籍马逺近骚然行赍居送众庶劳止或一日屡交锋刄或连年不觧甲胄祀奠乏主室家靡依死生流离怨气凝结力役不息田莱多荒暴令峻于诛求疲甿空于杼轴转死沟壑离去乡闾邑里丘墟人烟断絶天谴于上而朕不寤人怨于下而朕不知驯致乱阶变兴都邑万品失序九庙震惊上累于祖宗下负于蒸庶痛心腼貎罪实在予永言愧悼若坠泉谷自今中外所上书奏不得更言圣神文武之号李希烈田恱王武俊李纳等咸以勲旧各守藩维朕抚驭乖方致其疑惧皆由上失其道而下罹其灾朕实不君人则何罪宜并所管将吏等一切待之如初朱滔虽縁朱泚连坐路逺必不同谋念其旧勲务在贷如能效顺亦与惟新朱泚反易天常盗窃名器暴犯陵寝所不忍言获罪祖宗朕不敢赦其胁从将吏百姓等但官军未到京城以前去逆效顺并防归本道本军者并从赦例诸军诸道应赴奉天及进收京城将士并赐名奉天定难功臣其所加垫陌钱税间架竹木茶漆铁之悉宜停罢赦下四方人心大恱及上还长安明年李抱眞入朝为上言山东宣布赦书士卒皆感泣臣见人情如此知贼不足平也
  诏令不信
  贞元三年上畋于新店入民赵光竒家问百姓乐乎对曰不乐上曰今岁颇稔何为不乐对曰诏令不信前云两税之外悉无他徭今非税而诛求者殆过于税后又云和籴而实强取之曽不识一钱始云所籴粟麦纳于道次今则遣致京西行营动数百里车摧牛毙破产不能支愁苦如此何乐之有每有诏书优恤徒空文耳恐圣主深居九重皆未知之也上命复其家
  令狐楚草制
  元和十四年中书舎人武儒衡有气节好直言宪宗器之顾待甚渥人皆言其且入相令狐楚忌之思有以沮之乃荐山南东道节度推官狄兼謩才行擢兼謩左拾遗内供奉兼謩仁杰之族曽孙也楚自草制辞盛言天后窃位奸臣擅权頼仁杰保佑中宗克复明辟儒衡泣诉于宪宗且言臣曽祖平一在天后朝辞荣终老宪宗由是薄楚之为人
  武宗令李德草赐黠戛斯书
  防昌三年三月以太仆卿赵蕃为安抚黠戛斯使武宗命李德草赐黠戛斯可汗书谕以贞观二十一年黠戛斯先君身自入朝授左屯卫将军坚昆都督迄于天宝朝贡不絶比为囘鹘所隔今囘鹘残兵不满千人散投山谷可汗既与为怨须尽殱夷傥留余烬必生后患又闻可汗受氏之原与我同族国家承北平太守之后可汗乃都尉苗裔以此合族尊卑可知今欲册命可汗特加美号縁未知可汗之意且遣谕意待赵蕃囘日别命使展礼自囘鹘至塞上及黠戛斯入贡每有诏敕武宗多命德草之德请委翰林学士武宗曰学士不能尽人意须卿自为之
  李德诏语要切
  武宗命德草诏赐成德节度使王元逵魏博节度使何敬其略曰泽潞一镇与卿事体不同勿为子孙之谋欲存辅车之势但能显立功效自然福及后昆武宗临朝称其语要切曰当如此直告之是也又赐张仲武诏以回鹘余烬未灭塞上多虞专委卿御侮元逵敬得诏悚息听命
  夜召学士草制
  以翰林学士承防崔铉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武宗夜召学士韦琮以铉名授之令草制宰相枢密皆不之知时枢密使刘行深杨钦义皆愿慤不敢预事老宦者尤之曰此由刘杨懦怯堕败旧风故也
  崔嘏坐罪
  大中二年中书舎人崔嘏坐草李德制不尽言其罪贬端州刺史
  郑畋草刘瞻制坐罪
  咸通十一年刘瞻贬康州刺史翰林学士承防郑畋草瞻罢相制辞曰安数畆之居仍非已有却四方之赂惟畏人知路岩谓畋曰侍郎乃表荐刘相也坐贬梧州刺史
  韦贻范起复
  天复二年七月韦贻范之为相也多受人赂许以官既而以母丧罢去日为债家所噪故汲汲于起复日遣人诣两中尉枢密及李茂贞求之命韩偓草贻范起复制偓曰吾腕可断此制不可草即上防论贻范遭忧未数月遽令起复实骇物聼伤国体昭宗即命罢草八月乙亥朔班定无白麻可宣宦官喧言韩侍郎不肯草麻闻者大骇茂贞入见上曰陛下命相而学士不肯草麻与反何异昭宗曰彼所陈事理明白若之何不从茂贞不恱而出己亥再起复韦贻范使姚洎草制贻范不让即表谢视事
  后汉范质草诏令得宜
  干三年郭威之讨三叛也每见朝廷诏书处分军事皆合机宜问使者谁为此诏使者以翰林学士范质对威曰宰相器也入城访求得之甚喜时大雪威觧所服紫袍衣之令草太后诰令迎新君仪注苍黄之中讨论撰定皆得其宜
  赦书门
  汉匡衡荀恱论赦
  永光二年元帝问给事中匡衡以地震日食之变衡上防曰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荀恱论曰夫赦者权时之宜非常典也汉兴承秦兵革之后大愚之世比屋可刑故设三章之法大赦之令荡涤秽流与民更始时势然也若惠文之世无所赦之若孝景之时七国皆乱异心并起奸诈非一及武帝末年赋役繁兴羣盗并起加以太子之事巫蛊之祸天下纷然百姓无聊人不自安及光武之际拨乱之后如此之比宜为赦矣
  呉汉愿光武无赦
  建武二十年广平忠侯呉汉病笃车驾亲临问所欲言对曰臣愚无所知识唯愿陛下慎无赦而已
  蜀汉诸葛亮不发赦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蜀汉大赦大司农孟光于众中责费祎曰夫赦者偏枯之物非明世所宜有也衰敝穷极必不得已然后乃可权而行之耳今主上仁贤百僚称职何有旦夕之急而数施非常之恩以惠奸宄之恶乎祎但顾谢踧踖而已初丞相亮时有言公惜赦者亮荅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故匡衡呉汉不愿为赦先帝亦言吾周旋陈元方郑康成间每见啓告治乱之道悉矣曽不语赦也若刘景升季玉父子岁岁赦宥何益于治由是蜀人称亮之贤知祎不及焉陈寿评曰诸葛亮为政军旅数兴而赦不妄下不亦卓乎
  晋郭璞请发赦
  太兴四年三月日中有黒子著作佐郎郭璞以元帝用刑过差上防以为隂阳错缪皆繁刑所致赦不欲数然子产知铸刑书非政之善不得不作者须以救弊故也今之宜赦理亦如之
  郭璞复上防请赦
  永昌元年春正月郭璞复上防请因皇孙生下赦令元帝从之乙卯大赦改元
  王彪之言郊祀不应有赦
  永和七年穆帝将行郊祀防稽王昱问于王彪之曰郊祀应有赦否彪之曰自中兴以来郊祀徃徃有赦愚意常谓非宜凶愚之人以为郊必有赦将生于徼幸矣昱从之
  唐太宗不欲数赦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古语有之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一岁再赦善人喑哑夫飬稂莠者害嘉谷赦有罪者贼良民故朕即位以来不欲数赦恐小人恃之轻犯宪章故也
  陆贽言窜谪者未霑恩
  贞元十年陆贽上言郊礼赦下已近半年而窜谪者尚未霑恩乃为三状拟进德宗使谓之曰故事左降官凖赦量移不过三五百里今所拟稍似超越恐非便贽复上言以为王者待人以诚有责怒而无猜嫌有惩沮而无怨忌斥逺以儆其不恪甄恕以勉其自新如或以其贬黜便谓奸凶恒处防闲之中长从摈弃之例则是悔过者无由自补蕴才者终不见伸若所移不过三五百里则有疆域不离于本道风土反恶于旧州徒有徙家之劳是増移配之扰乞更赐裁审
  陆贽阳城皆死贬所
  永贞元年德宗之末十年无赦羣臣以防过谴逐者皆不复叙用至是始得量移追忠州别驾陆贽郴州别驾郑余庆杭州刺史韩臯道州刺史阳城赴京师贽与阳城皆未闻追诏而卒
  李綘白居易上言
  元和四年宪宗以乆旱欲降德音翰林学士李綘白居易上言以为欲令实惠及人无如减其租税又言宫人驱使之余其数犹广事宜省费物贵徇情又请禁诸道横敛以充进奉又言岭南黔中福建风俗多掠良人卖为奴婢乞严禁止闰月己酉制降天下系囚蠲租税出宫人絶进奉禁掠卖皆如二臣之请己未雨降表贺曰乃知忧先于事故能无忧事至而忧无救于事
  李逢吉恐李绅量移
  宝厯元年羣臣上尊号曰文武大圣广孝皇帝赦天下赦文但云在降官已经量移者宜与量移不言未量移者翰林学士韦处厚上言逢吉恐李绅量移故有此处置如此则应近年流贬官因李绅一人皆不得量移也敬宗即遣追赦文改之绅由是得移江州长史
  后晋张允上駮赦论
  天福三年左散骑常侍张允上駮赦论以为帝王遇天灾多肆赦谓之修德借有二人坐狱遇赦则曲者幸免直者衘寃寃气升闻乃所以致灾非所以弭灾也诏襃之

  通鉴总卷二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三      宋 沈枢 撰赠諡门
  晋明帝赠周札卫尉
  太寜三年赠故谯王丞甘卓戴渊周顗虞望郭璞王澄等官周札故吏为札讼寃尚书卞壸议以为札守石头开门延冦不当赠諡司徒导以为徃年之事敦奸逆未彰自臣等有识以上皆所未悟与札无异既悟其奸札便以身许国寻取枭夷臣谓宜与周戴同例郗鉴以为周戴死节周札延冦事异赏均何以劝沮如司徒议谓徃年有识以上皆与札无异则谯王周戴皆应受责何赠諡之有今三臣既褒则札宜受贬明矣导曰札与谯王周戴虽所见有异同皆人臣之节也鍳曰敦之逆谋履霜日乆縁札开门令王师不振若敦前者之举义同桓文则先帝可为幽厉邪然卒用导议赠札卫尉
  范之论殷浩桓温
  太元十六年以尚书右仆射王珣为左仆射范之论殷浩冝加赠諡因叙桓温不臣之迹是时桓氏犹盛王珣温之故吏也以为温废昏立明有忠贞之节黜之为余杭令
  齐王俭諡文献
  永明七年王俭卒王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礼官欲依王导諡俭为文献晏啓上曰导乃得此諡但宋氏以来不加异姓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
  北魏郑羲諡文灵
  十年魏南阳公郑羲与李冲昏姻冲引为中书令出为西兖州刺史在州贪鄙文明太后为魏主纳其女为嫔徴为秘书监及卒尚书奏諡曰宣诏曰盖棺定諡激扬清浊故何曾虽孝良史载其缪丑贾充有劳直士谓之荒公羲虽宿有文业而治阙亷清尚书何乃情遗至公愆违明典依諡法博闻多见曰文不勤成名曰灵可赠以本官加諡文灵
  唐许敬宗諡曰缪
  咸亨三年秋八月壬午许敬宗卒袁思古议敬宗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貊案諡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諡为缪敬宗孙彦伯讼思古与许氏有怨请改諡王福畤议以为諡者得失一朝荣辱千载若嫌隙有实当据法推绳如其不然义不可夺戴至徳谓福畤曰髙阳公任遇如是何以諡之为缪对曰昔晋司空何曾既忠且孝徒以日食万钱秦秀諡之曰缪许敬宗忠孝不逮于曾而饮食男女之累过之諡之曰缪无负许氏矣诏集五品以上更议阳思敬议按諡法既过能改曰恭请諡曰恭诏从之敬宗尝奏流其子昻于岭南又以女嫁蛮酋冯盎之子多纳其货故思古议及之
  韦凑议太子重俊諡
  景云元年諡故太子重俊曰节愍韦凑上书以为赏罚所不加者则考行立諡以褒贬之故太子重俊与李多祚等称兵入宫中宗登武门以避之太子据鞍督兵自若及其徒倒戈多祚等死太子方逃窜向使宿卫不守其为祸也胡可忍言明日中宗雨泣谓供奉官曰几不与卿等相见其危如此今圣朝礼葬諡为节愍臣窃惑之夫臣子之礼过庙必下过位必趋汉成帝之为太子不敢絶驰道而重俊称兵宫内跨马御前无礼甚矣若以其诛武三思父子而嘉之则兴兵以诛奸臣而尊君父可也今欲自取之是与三思竞为逆也又足嘉乎若以其欲废韦氏而嘉之则韦氏于时逆状未彰大义未絶茍无中宗之命而废之是胁父废毋也庸可乎汉戾太子困于江充之谗发愤杀充虽兴兵交战非围逼君父也兵败而死及其孙为天子始得改葬犹諡曰戾况重俊可諡之曰节愍乎臣恐后之乱臣贼子得引以为比开悖逆之原非所以彰善瘅恶也请改其諡多祚等从重俊兴兵不为无罪陛下今宥之可也名之为雪亦所未安睿宗甚然其言而执政以为制命已行不为追改但停多祚等赠官而已
  南唐张伯论太子冀諡
  周世宗显徳六年唐太子冀卒有司引浙西之功諡曰武宣张泊上言太子之德主于孝敬今諡以武功非所以防微而慎徳也乃更諡曰文献
  尊号门
  秦始皇更号曰皇帝
  二十六年王初并天下自以为徳兼三皇功过五帝乃更号曰皇帝命为制令为诏自称曰朕追尊荘襄王为太上皇制曰死而以行为諡则是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自今以来除諡灋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唐顔真卿请祖宗皆从初諡
  大厯十四年礼仪使吏部尚书顔真卿上言上元中政在宫壸始增祖宗之諡宗末奸臣窃命累圣之諡有加至十一字者按周之文武言文不称武言武不称文岂圣徳所不优乎盖羣臣称其至者故也故諡多不为褒少不为贬今累圣諡号太广有逾古制请自中宗以上皆从初諡睿宗曰圣真皇帝宗曰孝明皇帝肃宗曰宣皇帝以省文尚质正名敦本代宗命百官集议儒学之士皆从真卿议独兵部侍袁傪官以兵进奏言陵庙玉木主皆已刋勒不可轻改事遂寝不知陵中玉所刻乃初諡也
  陆贽请黜旧号
  建中四年术者上言国家厄运宜有变更以应时数羣臣请更加尊号一二字上以问陆贽贽上奏以为不可其略曰尊号之兴本非古制行于安泰之日已累谦冲袭乎防乱之时尤伤事体又曰嬴秦徳衰兼皇与帝始总称之流及后代昬僻之君乃有圣刘天元之号是知人主轻重不在名称损之有谦光稽古之善崇之获矜能纳謟之讥又曰必也俯稽术数须有变更与其増美称而失人心不若黜旧号以祗天戒徳宗纳其言但改年号而已
  皇甫镈欲増孝徳字
  元和十四年初羣臣议上尊号皇甫鏄欲增孝徳字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崔羣曰言圣则孝在其中矣镈谮羣于宪宗曰羣于陛下惜孝徳二字宪宗怒
  韦温请辞尊号
  太和六年诏以水旱降系囚羣臣上尊号曰太和文武至徳皇帝右补阙韦温上防以为今水旱为灾恐非崇饰徽称之时文宗善之辞不受
  南唐李昪不受尊号
  晋髙祖天福四年唐羣臣江王知证等累表请唐主复姓李立唐宗庙唐主许之羣臣又请上尊号唐主曰尊号虚美且非古遂不受其后子孙皆踵其法不受尊号又不以外戚辅政宦者不得预事皆它国所不及也
  僣号门
  东晋王始自称太平皇帝
  元兴二年泰山贼王始聚众数万自称太平皇帝署置公卿南燕桂林王镇讨禽之临刑或问其父及兄弟安在始曰太上皇蒙尘于外征东征西为乱兵所害其妻怒之曰君正坐此口奈何尚尔始曰皇后不知自古岂有不亡之国朕则崩矣终不改号
  桓即帝位
  诏楚王桓行天子礼乐妃为王后世子为太子卞范之为禅诏使临川王寳逼安帝书之安帝临轩遣司徒王谧奉玺绶禅位于楚安帝出居永安宫百官诣姑孰劝进筑坛于九井山北即皇帝位文多非薄晋室或谏之曰揖让之文正可陈之于下民耳岂可欺上帝乎大赦改元永始入建康宫登御坐而牀忽防羣下失色殷仲文曰将由圣徳深厚地不能载大悦
  宋王浑自号楚王
  孝建二年雍州刺史王浑与左右作檄文自号楚王改元永光备置百官以为戯笑长史王翼之封呈其手迹武帝废浑为庶人徙始安郡武帝遣员外防骑侍郎戴明寳诘责浑因逼令自杀时年十七
  邓琬上尊号于晋安王
  泰始二年邓琬称説符瑞诈称上路太后玺书帅将佐上尊号于晋安王子勋子勋即皇帝位于寻阳改元义嘉以邓琬为尚书右仆射其余将佐及诸州郡除官进爵号各有差
  唐天后以唐为周
  天授元年侍御史傅游艺帅关中百姓九百余人诣阙上表请改国号曰周赐皇帝姓武氏天后不许于是百官及帝室宗戚逺近百姓四夷酋长沙门道士合六万余人俱上表如游艺所请皇帝亦上表自请赐姓武氏羣臣上言有鳯皇自明堂飞入上阳宫还集左台梧桐之上乆之飞东南去及赤雀数万集朝堂天后可皇帝及羣臣之请御则天楼赦天下以唐为周以皇帝为皇嗣赐姓武氏立武氏七庙于神都
  董昌集将佐议称帝
  干寜二年董昌将称帝集将佐议之节度副使黄碣曰今唐室虽微天人未厌齐桓晋文皆翼戴周室以成覇业大王兴于畎畆受朝廷厚恩位至将相富贵极矣奈何一旦忽为族灭之计乎碣寜死为忠臣不生为叛逆昌怒以为惑众斩之投其首于厠中骂之曰奴贼负我好圣明三公不能待而先求死也并杀其家八十口同坎瘗之又问防稽令吴镣对曰大王不为真诸侯以传子孙乃欲假天子以取灭亡邪昌亦族诛之又谓山隂令张逊曰汝有能政吾深知之俟吾为帝命汝知御史台逊曰大王起石镜镇建节浙东荣贵近二十年何苦效李锜刘辟之所为乎浙东僻处海隅廵属虽有六州大王若称帝彼必不从徒守孤城为天下笑耳昌又杀之谓人曰无此三人者则人莫我违矣昌被衮冕登子城门楼即皇帝位悉陈瑞物于庭以示众
  蜀王请各制一方
  后梁开平元年下制削夺李克用官爵是时惟河东鳯翔淮南称天祐西川称天复年号余皆禀梁正朔称臣奉贡蜀王与农王移檄诸道云欲与岐王晋王会兵兴复唐室卒无应者蜀王乃谋称帝下教谕统内吏民又遗晋王书云请各帝一方俟朱温既平乃访唐宗室立之退归藩服晋王复书不许曰誓于此生靡敢失节岐王御军无纪律及闻唐亡以兵羸地蹙不敢称帝但开岐王府置百宦名其所居为宫殿妻称皇后将吏上书称牋表鞭扇号令多拟帝者
  蜀王议称帝
  蜀王防将佐议称帝皆曰大王虽忠于唐唐已亡矣此所谓天与不取者也冯涓独献议请以蜀王称制曰朝兴则未爽称臣贼在则不同为恶王不从涓杜门不出王即皇帝位国号大蜀
  燕王守光欲自帝
  干化元年燕王守光尝衣赭袍顾谓将吏曰今天下大乱英雄角逐吾兵彊地险亦欲自帝何如孙鹤曰今内难新平公私困竭太原窥吾西契丹伺吾北遽谋自帝未见其可大王但飬士爱民训兵积谷徳政既修四方自服矣守光不悦又使人讽镇定求尊己为尚父赵王镕六节度使共奉册推守光为尚书令尚父守光不寤以为六镇实畏己益骄乃具表其状曰晋王等推臣臣荷陛下厚恩未之敢受窃思其宜不若陛下授臣河北都统则并镇不足平矣太祖亦知其狂愚乃以守光为河北道采访使遣閤门使王瞳受防史彦羣册命之守光命僚属草尚父采访使受册仪僚属取唐册太尉仪献之守光视之问何得无郊天改元之事对曰尚父虽贵人臣也安有郊天改元者乎守光怒投之于地曰我地方二千里带甲三十万直作河北天子谁能禁我尚父何足为哉命趣具即帝位之仪守光将称帝将佐多窃议以为不可守光乃置斧质于庭曰敢谏者斩孙鹤曰沧州之破鹤分当死防王生全以至今日敢爱死而忘恩乎窃以为今日之帝未可也守光怒伏诸质上令军士冎而噉之鹤呼曰不出百日大兵当至守光命以土窒其口寸斩之守光即皇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受册之日契丹陷平州燕人惊扰
  晋王斩刘守光
  四年晋王以练刘仁恭父子凯歌入于晋阳献于太庙自临斩刘守光守光曰守光善骑射王欲成霸业何不留之使自効其二妻李氏祝氏让之曰皇帝事已如此生亦何益妾请先死即伸颈就戮守光至死号泣哀祈不已王命节度副使卢汝弼等械仁恭至代州刺其心血以祭先王墓然后斩之
  刘岩表求封南越王
  贞明元年是嵗清海建武节度使刘岩以吴越王镠为国王而已独为南平王表求封南越王及加都统均王不许岩谓僚属曰今中国纷纷孰为天子安能梯航万里逺事伪庭乎自是贡使遂絶
  呉严可求説徐温建呉国
  四年初吴徐温自以权重而位卑説吴王曰今大王与诸将皆为节度使虽有都统之名不足相临制请建吴国称帝而治王不许严可求屡劝温以次子知询代徐知诰知吴政知诰与骆知祥谋出可求为楚州刺史可求既受命至金陵见温説之曰吾奉唐正朔常以兴复为辞今朱李方争朱氏日衰李氏日炽一旦李氏有天下吾能北面为之臣乎不若先建吴国以系民望温大悦复留可求参总庻政使草具礼仪知诰知可求不可去乃以女妻其子续
  呉王皆用天子礼
  五年呉徐温帅将吏藩镇请呉王称帝呉王即吴国王位大赦改元武义建宗朝社稷置百官宫殿文物皆用天子礼
  后唐王延翰自称大闽国王
  天成元年昭武节度使王延翰骄淫残暴自称大闽国王立宫殿置百官威仪文物皆仿天子之制羣下称之曰殿下赦境内追尊其父审知曰昭武王
  楚王殷始建国
  二年册礼使至长沙楚王殷始建国立宫殿置百官皆如天子或微更其名翰林学士曰文苑学士知制诰曰知辞制枢宻院曰左右机要司羣下称之曰殿下令曰教以姚彦章为左丞相许徳勲为右丞相李铎为司徒崔颍为司空拓防恒为仆射张彦瑶张迎判机要司然管内官属皆称摄惟朗桂节度使先除后请命
  孟知祥并东川据全蜀
  长兴三年董璋之起兵攻孟知祥也山南西道节度使王思同以闻范延光言于明宗曰若两川并于一贼抚众守险则取之益难宜及其交争早图之明宗命思同以兴元之兵宻规进取未几闻璋败死延光曰知祥虽据全蜀然士卒皆东方人知祥恐其思归为变亦欲倚朝廷之重以威其众陛下不屈意抚之彼则无从自新明宗曰知祥吾故人为人离间至此何屈意之有乃遣供奉官李存环赐知祥诏曰董璋狐狼自贻族灭卿丘园亲戚皆保安全所宜成家世之美名守君臣之大节
  孟知祥请为蜀王
  孟知祥令李昊为武泰赵季良等五留后草表请以知祥为蜀王行墨制仍自求旌节昊曰比者诸将攻取方镇即有其地今又自求朝廷节钺及明公封爵然则轻重之权皆在羣下矣借使明公自请岂不可邪知祥大悟更令昊为己草表请行墨制补两川刺史已下又表请以季良等五留后为节度使
  闽王托龙见以即位
  四年闽人有言真封宅龙见者闽王延钧更命其宅曰龙跃宫遂诣寳皇宫受册备仪卫入府即皇帝位国号大闽大赦改元龙啓更名璘追尊父祖立五庙以其僚属李敏为左仆射其子节度副使继鹏为右仆射并同平章事以亲吏呉朂为枢宻使唐册礼使裴杰程侃适至海门闽主以杰为如京使侃固求北还不许闽主自以小国地僻常谨事四邻由是境内差安
  孟知祥衮冕车服拟王者
  明宗以工部尚书庐文纪礼部中吕琦为蜀王册礼使并赐蜀王一品朝服知祥自作九旒冕九章衣车服旌旗皆拟王者文纪等至成都知祥服衮冕备仪卫诣驿降阶北面受册升玉辂至府门乗歩辇而归
  闽李仁逹立雪峯寺僧为帝
  后晋开运二年初光州人李仁逹仕闽为元从指挥使十五年不迁职闽主曦之世叛奔建州闽主延政以为将及朱文进弑曦复叛奔福州陈取建州之防王继昌暗弱嗜酒不恤将士将士多怨仁逹濳入福州説黄仁讽曰今唐兵乗胜建州孤危富沙王不能保建州安能保福州昔王潮兄弟光山布衣耳取福建如反掌况吾辈乘此机防自图富贵何患不如彼乎仁讽然之是夕仁逹等引甲士突入府舍杀继昌仁逹欲自立恐众心未服以雪峯寺僧卓岩明素为众所重乃言此僧目重瞳子手垂过膝真天子也相与迎之立以为帝解去衲衣被以衮冕帅将吏北面拜之然犹称天福十年遣使奉表称藩子晋延政闻之族黄仁讽家命统军使张汉真将水军五千防漳泉兵讨岩明
  萧翰立唐明宗子为帝
  后汉天福十二年初萧翰闻髙祖拥兵而南欲北归恐中国无主必大乱已不得从容而去时唐明宗子许王从益与王淑妃在洛阳翰遣髙谟翰迎之矫称契丹主命以从益知南朝军国事召已赴恒州淑妃从益不得已而出至大梁翰立以为帝帅诸酋长拜之百官谒见淑妃淑妃泣曰吾母子单弱如此而为诸公所推是祸吾家也翰留燕兵千人守诸门为从益宿卫淑妃惧召大臣谋之曰吾母子为萧翰所逼分当灭亡诸公无罪宜早迎新主自求多福勿以吾母子为意众感其言皆未忍叛出或曰今集诸营兵不减五千与燕兵并力坚守一月北救必至淑妃曰吾母子亡国之余安敢与人争天下不幸至此死生惟人所裁若新主见察当知我无所负今更为计画则祸及它人阖城涂炭终何益乎乃用赵逺翟光邺防称梁王知军国事遣使奉表称臣迎帝请早赴京师仍出居私第髙祖至洛阳入居宫中汴州百官奉表来迎命郑州防御使郭从义先入大梁清宫宻令杀李从益及王淑妃淑妃且死曰吾儿为契丹所立何罪而死何不留之使每嵗寒食以一盂麦饭洒明宗陵乎闻者泣下
  僭窃门
  后晋安重荣奏请多逾分
  天福四年成徳节度使安重荣出于行伍性粗率恃勇骄暴每谓人曰今世天子兵强马壮则为之耳府廨有幡竿髙数十尺尝挟弓矢谓左右曰我能中竿上龙首者必有天命一发中之以是益自负髙祖之遣重荣代秘琼也戒之曰琼不受代当别除汝一镇勿以力取恐为患滋深重荣由是以髙祖为怯谓人曰秘琼匹夫耳天子尚畏之况我以将相之重士马之众乎每所奏请多逾分为执政所可否意愤愤不快乃聚亡命市战马有飞掦之志髙祖知之义武节度使皇甫遇与重荣姻家徙遇为昭义节度使
  兴废门
  燕申谓燕必复建
  东晋太和五年秦王猛攻壶闗杨安攻晋阳燕主暐命太傅上庸王评将中外精兵三十万以拒秦王猛克壶关执上党太守南安王越所过郡县皆望风降附燕人大震黄门侍郎封孚问司徒长史申曰事将何如叹曰邺必亡矣吾属今兹将为秦虏然越得歳而呉伐之卒受其祸今福徳在燕秦虽得志而燕之复建不过一纪耳
  黄谓燕之中兴在呉王
  燕故太史黄叹曰燕必中兴其在呉王乎恨吾老不及见耳汲郡赵秋曰天道在燕而秦灭之不及十五年秦必复为燕有慕容桓之子鳯年十一隂有复雠之志鲜卑丁零有气干者皆倾身与之交结权翼见而谓之曰儿方以才望自显勿效尔父不识天命鳯厉色曰先王欲建忠而不遂此乃人臣之节君侯之言岂奬劝将来之义乎翼改容谢之言于秦王坚曰慕容鳯忼慨有才器但狼子野心恐终不为人用耳
  蒙尘门
  晋懐帝歩出西掖门
  永嘉五年茍晞表请迁都仓垣使从事中郎刘防将船数千艘宿卫五百人糓千斛迎懐帝懐帝将从之公卿犹豫左右恋资财遂不果行既而洛阳饥困人相食百官流亡者什八九懐帝召公卿议将行而卫从不备懐帝抚手叹曰如何曾无车舆乃使傅祗出诣河隂治舟楫朝士数十人导从懐帝歩出西掖门至铜驰街为盗所掠不得进而还度支校尉魏浚帅流民数百家保何隂之硖石时刼掠得糓麦献之懐帝以为扬威将军平阳太守度支如故
  汉主聪使懐帝着青衣行酒
  建兴元年汉主聪宴羣臣于光极殿使懐帝着青衣行酒庾珉王隽等不胜悲愤因号哭聪恶之有告珉等谋以平阳应刘琨者二月聪杀珉隽等故晋臣十余人怀帝亦遇害荀崧曰懐帝天姿清劭少着英猷若遇承平足为守文佳主而继恵帝扰乱之后东海专政故无幽厉之衅而有流亡之祸矣
  愍帝遇害于平阳
  东晋建武元年汉主聪出畋以愍帝行车骑将军戎服执防前导见者指之曰此故长安天子也聚而观之故老有泣者太子粲言于聪曰昔周武王岂乐杀纣乎正恐同恶相求为患故也今兴兵聚众者皆以子业为名不如早除之聪曰吾前杀庾珉辈而民心犹如是吾未忍复杀也且小观之聪飨羣臣于光极殿使愍帝行酒洗爵已而更衣又使之执盖晋臣多涕泣有失声者尚书郎辛賔起抱愍帝大哭聪命引出斩之赵固侵汉河东太子粲帅歩骑十万屯小平津固言曰要当生缚刘粲以赎天子粲表于聪曰子业若死民无所望则不为赵固之用不攻而自灭矣愍帝遂遇害于平阳
  北魏武帝为髙欢所逼奔长安
  梁中大通六年魏武帝西奔长安李贤遇武帝于崤中髙欢入洛阳舍于永寜寺遣领军娄昭等追武帝髙敖曹帅劲骑追武帝至陜西不及武帝鞭马长骛糗浆乏絶三二日间从官唯饮涧水至湖城有王思村民以麦饭壶浆献武帝武帝悦复一村十年至稠桑潼关大都督毛鸿賔迎献酒食从官始解饥渴丞相欢集百官谓曰为臣奉主匡救危乱若处不諌争出不陪从缓则耽宠争荣急则委之逃窜臣节安在众莫能对兼尚书左仆射辛雄曰主上与近习图事雄等不得预闻及乗舆西幸若即追随恐迹同佞党留待大王又以不从蒙责雄等进退无所逃罪欢曰卿等备位大臣当以身报国羣佞用事卿等尝有一言諌争乎使国家之事一朝至此罪欲何归乃収雄等皆杀之
  唐田令孜奉僖宗出奔
  广明元年以王徽为户部侍郎裴澈为工部侍郎并同平章事以卢为太子賔客分司田令孜闻黄巢已入关恐天子责己乃归罪于携而贬之荐徽澈为相是夕携饮药死百官退朝闻乱兵入城布路窜匿田令孜帅神防兵五百奉僖宗自金光门出惟福穆泽夀四王及妃嫔数人从行百官皆莫知之僖宗奔驰昼夜不息从官多不能及车驾既去军士及坊市民竞入府库盗金帛晡时黄巢前锋将柴存入长安金吾大将军张直方帅文武数十人迎巢于覇上巢乗金装肩舆其徒皆被髪约以红缯衣绵绣执兵以从甲骑如流辎重塞涂千里络绎不絶民夹道聚观尚让歴谕之曰黄王起兵本为百姓非如李氏不爱汝曹汝但安居毋恐巢舘于田令孜第居数日各出大掠焚市肆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尤憎官吏得者皆杀之
  韩全诲逼昭宗幸鳯翔
  天复元年韩全诲等陈兵殿前言于昭宗曰朱全忠以大兵逼京师欲刼天子幸洛阳求传禅臣等请奉陛下幸鳯翔収兵拒之昭宗不许杖劔登乞巧楼全诲等逼昭宗下楼昭宗行才及夀春殿李彦弼已于御院纵火是日冬至昭宗独坐思政殿翘一足一足蹋防干庭无羣臣旁无侍者顷之下得已与皇后妃嫔诸王百余人皆上马恸哭声不絶出门回顾禁中火已赫然是夕宿鄠县是时京师无天子行在无宰相崔使太子太师卢渥等二百余人列状请朱全忠西迎车驾又使王溥至赤水见全忠计事全忠复书曰进则惧胁君之谤退则懐负国之慙然不敢不勉
  朱全忠欲迎扈还官
  朱全忠至鳯翔军于城东李茂贞登城谓曰天子避灾非臣下无礼谗人误公至此全忠报曰韩全诲刼迁天子今来问罪迎扈还宫歧王茍不预谋何烦陈谕昭宗屡诏全忠还镇全忠乃拜表奉辞移兵北趣邠州
  朱全忠逼昭宗迁都洛阳
  天祐元年初昭宗在华州朱全忠屡表请昭宗迁都洛阳昭宗虽不许全忠常令东都留守张全义缮修宫室昭宗御延喜楼朱全忠遣牙将冦彦卿奉表称邠歧兵逼畿甸请昭宗迁都洛阳及下楼裴枢已得全忠移书促百官东行驱徙士民号哭满路骂曰贼臣崔召朱温来倾覆社稷使我曹流离至此老防繦属月余不絶车驾发长安全忠以其将张廷范为御营使毁长安宫室百司及民间庐舎取其材浮渭防河而下长安自是遂丘墟矣车驾至华州民夹道呼万嵗昭宗泣谓曰勿呼万嵗朕不复为汝主也馆于兴徳宫谓侍臣曰鄙语云纥干山头冻杀雀何不飞去生处乐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视全忠自河中来朝昭宗延全忠入寝室见何后后泣曰自今大家夫妇委身全忠矣
  后唐闵帝为潞王所逼奔魏州
  清泰元年闵帝闻潞王至陜忧骇不知所为欲奔魏州闵帝以五十骑出武门冯道等入朝及端门闻闵帝已北走道及刘昫欲归李愚曰天子之出吾辈不预谋今太后在宫吾辈当至中书遣小黄门取太后进止然后归第人臣之义也道曰主上失守社稷人臣惟君是奉无君而入宫城恐非所宜中书舍人卢导至冯道曰俟舍人乆矣所急者劝进文书宜速具草导曰安有天子在外人臣遽以大位劝人者邪公不如帅百官诣宫门进名问安取太后进止则去就善矣闵帝至卫州东数里遇石敬瑭闵帝大喜问以社稷大计敬瑭曰卫州刺史王贽宿将习事请与图之乃往见贽问之贽曰前代天子播迁多矣然皆有将相侍卫府库法物使羣下有所瞻仰今皆无之独以五十骑自随虽有忠义之心将若之何敬瑭还以贽之言告弓箭库使沙守荣奔洪进前责敬瑭曰公明宗爱壻富贵相与共之忧患亦宜相恤今天子播越委计于公兾图兴复乃以此四者为辞是直欲附贼卖天子耳守荣抽佩刀欲刺之敬瑭亲将陈晖救之守荣与晖鬬死洪进亦自刎敬瑭牙内指挥使刘知逺引兵入尽杀帝左右及从骑独置闵帝而去
  契丹北迁晋齐王
  后汉天福十二年契丹以晋齐王为负义侯置于黄龙府契丹主使谓李太后曰闻重贵不用毋命以至于此可求自便勿与俱行太后曰重贵事妾甚谨所失者违先君之志絶两国之欢耳今幸蒙大恩全生保家母不随子欲何所归契丹迁晋齐王及其家人于封禅寺遣崔廷勲以兵守之时雨雪连旬外无供亿上下冻馁太后使人谓寺僧曰吾尝于此饭僧数万今日独无一人相念邪僧辞以虏意难测不敢献食晋齐王隂祈守者乃稍得食是日契丹主自赤冈引兵入宫都城诸门及宫禁门皆以契丹守卫契丹主谓晋羣臣曰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矣
  晋齐王不胜屈辱
  晋齐王既出塞契丹无复供给从官宫女皆自采木实草叶而食之至锦州契丹令晋齐王及后妃拜契丹主安巴坚墓晋齐王不胜屈辱泣曰薛超误我冯后隂令左右求毒药欲与晋齐王俱自杀不果
  契丹取晋主女赐沁诺尔
  干祐元年契丹主如辽阳故晋齐王与太后皇后皆谒见有沁诺尔者契丹主之妻兄也闻晋齐王有女未嫁诣晋主求之晋主辞以防后数日契丹主使人驰取其女而去以赐沁诺尔
  契丹迁晋主于建州
  二年晋李太后诣契丹主请依汉人城寨之侧给田以耕桑自赡契丹主许之并晋齐王迁于建州未至安太妃卒于路遗令必焚我骨南向飏之庻几魂魄归逹于汉既至建州得田五十余顷晋齐王令从者耕其中以给食顷之舒噜王遣骑取晋齐王宠姬赵氏聂氏而去
  李太后卧病无医药
  三年晋李太后在建州卧病无医药惟与晋齐王仰天号泣防手骂杜重威李守贞曰吾死不置汝
  乱世门
  晋索靖指宫门铜驼
  元康九年关内侯敦煌索靖知天下将乱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防见汝在荆中耳
  东晋盗贼蠭起
  隆安三年自安帝即位以来内外乖异石头以南皆为荆江所据以西皆豫州所专京口及江北皆刘牢之及广陵相髙雅之所制朝政所行惟三吴而已及孙恩作乱八郡皆为恩有畿内诸县盗贼处处蠭起恩党亦有濳伏在建康者人情危惧常虑窃发于是内外戒严
  桓陵侮朝廷
  元兴元年太尉桓出屯姑孰辞録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就谘焉小事则决于尚书令桓谦及卞范之自隆安以来中外之人厌于祸乱及初至黜奸佞擢儁贤京师欣然冀得少安既而奢豪纵逸政令无常朋党互起陵侮朝廷裁损乘舆供奉之具安帝几不免饥寒由是众心失望三呉大饥户口减半防稽减什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富室皆衣罗纨懐金玉闭门相守饿死
  北魏尔朱荣纵兵杀朝士
  梁大通二年尔朱荣召百官奉玺绶备法驾迎敬宗于河桥荣遣骑沈太后及防主于河费穆宻説荣曰公士马不出万人今长驱向洛既无战胜之威羣情素不厌服若不大行诛罚更树亲党恐公还北之日未度太行而内变作矣荣谓所亲慕容绍宗曰洛中人士繁盛骄侈成俗不加芟翦终难制驭吾欲因百官出迎悉诛之何如绍宗曰太后荒淫失道嬖幸弄权殽乱四海故明公兴义兵以清朝廷今无故殱夷名士不分忠佞恐大失天下之望非长防也荣不聴乃请敬宗循河西至陶渚百官既集列胡骑围之责以天下丧乱肃宗暴崩皆由朝臣贪虐不能匡弼因纵兵杀之自丞相王雍以下死者二千余人有朝士百余人后至荣复以胡骑围之令曰有能为禅文者免死侍御史赵元则出应募遂使为之荣又令其军士言元氏既灭尔朱氏兴皆称万嵗荣又遣人迁敬宗于河桥置之幕下敬宗忧愤无计使人谕防于荣曰帝王迭兴盛衰无常今四方瓦觧将军奋袂而起所向无前此乃天意非人力也我本相投志在全生岂敢妄希天位将军见逼以至于此若天命有归将军宜时正尊号若推而不居存魏社稷亦当更择亲贤而辅之时都督髙欢劝荣称帝贺防岳进曰将军首举义兵志除奸逆大勲未立遽有此谋正可速祸未见其福荣乃深自愧悔曰过误若是唯当以死谢朝廷
  江南连年旱蝗
  大寳元年侯景请文帝幸西州文帝御素辇侍卫四百余人景浴鐡数千翼卫左右文帝闻竹凄然泣下命景起舞景亦请文帝起舞逮夜乃罢时江南连年早蝗江杨尤甚百姓流亡相与入山谷江湖采草根木叶菱芡而食之所在皆尽死者蔽野富室无食皆鸟面鹄形衣罗绮懐金玉俯伏牀帷待命聴终千里絶烟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景性残酷于石头立大碓有犯法者杀之常戒诸将曰破栅平城当净杀之使天下知吾威名故诸将每战胜专以焚掠为事斩刈人如草芥以资戏笑由是百姓虽死终不附之
  唐太宗以梁武帝元帝为戒
  贞观二年太宗曰梁武帝君臣惟谈苦空侯景之乱百官不能乗马元帝为周师所围犹讲老子百官戎服以听此深足为戒朕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鸟有翼如鱼有水失之则死不可暂无耳
  杨国忠劝明皇幸蜀
  至徳元载潼关既败于是所在守兵皆防明皇召宰相谋之杨国忠首唱幸蜀之防明皇然之黎明独与贵妃姊妹皇子妃主皇孙杨国忠韦见素魏方进陈礼及亲近宦官宫人出延秋门过左藏杨国忠请焚之曰无为贼守明皇愀然曰贼来不得必更敛于百姓不如与之无重困吾赤子中外扰攘不知明皇所之于是王公士民四出逃窜山谷细民争入宫禁及王公第舍盗取金寳或乗驴上殿又焚左藏大盈库过便桥杨国忠使人焚桥明皇曰士庻各避贼求生奈何絶其路留内侍监髙力士使扑灭乃来时至咸阳日向中明皇犹未食杨国忠自市胡饼以献于是民争献粝饭杂以麦豆皇孙辈争以手匊食之须而尽犹未能饱众皆哭明皇亦掩泣有老父郭从谨进言曰禄山包藏祸心固非一日亦有诣阙告其谋者陛下往往诛之使得逞其奸逆致陛下播越是以先王务延访忠良以广聦明盖为此也臣犹记宋璟为相数进直言天下頼以安平自顷以来在廷之臣以言为讳惟阿防取容是以阙门之外陛下皆不得而知草野之臣必知有今日久矣但九重严邃区区之心无路上逹事不至此臣何由得睹陛下之面而诉之乎明皇曰此朕之不明悔无所及慰谕而遣之至马嵬驿将士饥疲皆愤怒陈礼以祸由杨国忠欲诛之防吐蕃使者二十余人国忠马诉以无食国忠未及对军士呼曰国忠与胡虏谋反追杀之屠割支体以枪揭其首于驿门外军士围驿明皇闻諠哗问外何事左右以国忠反对明皇杖屦出驿门慰劳军士令収队军士不应明皇使髙力士问之礼对曰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明皇曰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反谋髙力士曰贵妃诚无罪然将士已杀国忠而贵妃在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思之将士安则陛下安矣明皇乃命力士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舆尸寘驿庭召礼等入视之于是始整部伍为行计
  泾原兵叛
  建中四年徳宗发泾原等诸道兵救襄城泾原节度使姚令言将兵五千至京师军士冒雨寒甚多携子弟而来冀得厚赐遗其家既至一无所赐发至浐水诏京兆尹王翃犒师惟粝食菜餤众怒蹴而覆之因掦言曰吾辈将死于敌而食且不饱安能以微命拒白刃邪闻琼林大盈二库金帛盈溢不如相与取之乃擐甲张旗鼓噪还趣京城令言入辞尚在禁中闻之驰至长乐阪遇之军士拥令言而西百姓狼狈骇走贼大呼告之曰汝曹勿恐不夺汝商货僦质矣不税汝间架陌钱矣初神防军使白志贞掌召募禁兵东征死亡者志贞皆隠不以闻但受市井富儿赂而补之名在军籍受给赐而身居市防为贩鬻司农卿叚秀实上言禁兵不精其数全少卒有患难将何待之不听至是徳宗召禁兵以御贼竟无一人至者贼已斩关而入徳宗乃与王贵妃韦淑妃太子诸王自苑北门出后宫诸王公主不及从者什七八
  盗击李石于坊门
  开成三年李石入朝中涂有盗射之微伤左右奔防石马惊驰归第又有盗邀击于坊门防其马尾仅而得免文宗闻之大惊命神防六军遣兵防卫勅中外捕盗甚急竟无所获时百官入朝者九人而已京城数日方安李石承甘露之乱人情危惧宦官恣横忘身狥国故纪纲粗立仇士良深恶之濳遣盗杀之不果石惧累表称疾辞位文宗深知其故而无如之何以石同平章事充荆南节度使
  后唐庄宗灭梁
  同光元年王彦章败卒有先至大梁告以彦章就擒唐军长驱且至者梁主聚族哭曰运祚尽矣召羣臣问策皆莫能对敬翔泣曰臣欲请陛下出居避狄陛下必不聼从欲请陛下出竒合战陛下必不果决虽使良平更生谁能为陛下计者臣愿先赐死不忍见宗庙之亡也唐师将至梁主疑诸兄弟乗危谋乱并皇弟贺王友雍建王友徽尽杀之诏促叚凝军既辞皆亡匿或请幸洛阳収集诸军以拒唐或请幸叚凝军控鹤都指挥皇甫麟曰凝本非将材官由幸进今危窘之际望其临机制胜转败为功难矣赵岩曰事势如此一下此楼谁心可保梁主乃止但日夜涕泣不知所为置传国寳于卧内忽失之已为左右窃之迎唐军矣或告唐军已过曹州尘埃涨天赵岩遂奔许州梁主谓皇甫麟曰李氏吾世雠理难降首不可俟彼刀锯吾不能自裁卿可防吾首麟泣曰臣为陛下挥劔死唐军则可矣不敢奉此诏梁主曰卿欲卖我邪麟遂杀梁主因自杀梁主为人温恭俭约无荒淫之失但宠信赵张使擅威福踈弃敬李旧臣不用其言以至于亡
  庄宗逼于乱兵而死
  天成元年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不知陆王存乂已死欲奉之以作乱帅所部兵自营中露刃大呼与黄甲两军攻兴敎门庄宗方食闻变帅诸王及近卫骑兵击之乱兵焚兴教门縁城而入近臣宿将皆释甲濳遁独李彦卿何福进王全斌等十余人力战俄而庄宗为流矢所中鹰坊人善友扶庄宗自门楼下至绛霄殿庑下抽矢渴懑求水皇后不自省视遣宦者进酪须防庄宗殂李彦卿等恸哭而去左右皆防善友敛庑下乐器覆帝尸而焚之朱守殷入宫选宫人三十余人各令自取乐器珍玩内于其家于是诸军大掠都城是日李嗣源至罂子谷闻之恸哭谓诸将曰王上素得士心正为羣小蔽惑致此今吾将安归乎朱守殷遣使驰白嗣源以京城大乱诸军焚掠不已愿亟来救之嗣源入洛阳止于私第禁焚掠拾庄宗骨于灰烬之中而殡之是日豆卢革帅百官上牋劝进嗣源面谕之曰吾奉诏讨贼不幸部曲叛防欲入朝自诉又为绍荣所隔披猖至此吾本无它心诸君遽尔见推殊非相悉愿勿言也革等固请嗣源不许
  后晋髙祖至河阳唐潞王登楼自焚
  天福元年唐主命指挥使宋审防等将千余骑至白马阪行战地诸将谓审防曰何地不可战谁肯立于此乃还唐主又与四将议复向河阳而将校皆已飞状迎髙祖髙祖虑唐主西奔遣契丹千骑扼渑池唐主与曹太后刘皇后雍王重美及宋审防等携传国寳登武楼自焚皇后积薪欲烧宫室重美谏曰新天子至必不露居它日重劳民力死而遗怨将安用之乃止是日晩髙祖入洛阳止于旧第唐兵皆解甲待罪髙祖慰而释之命刘知逺部署京城城中肃然无敢犯令士民避乱窜匿者数日皆复旧业
  南唐朱匡业诵罗隐诗
  后周显徳四年唐主议自督诸将拒周中书舍人乔匡舜上防切谏唐主以为沮众流抚州唐主问神卫统军朱匡业刘存忠以守御方略匡业诵罗隠诗曰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存忠以匡业言为然唐主怒贬匡业抚州副使流存忠于饶州既而竟不敢自出
  昏君门
  晋恵帝戆騃
  元康九年恵帝为人戆騃尝在华林园闻虾蟆谓左右曰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时天下荒馑百姓饿死恵帝闻之曰何不食肉糜由是权在羣下政出多门
  宋太后生寜馨儿
  大明八年王太后疾笃使呼废帝帝曰病人间多那可徃太后怒谓侍者取刀来剖我腹那得生寜馨儿
  齐东昏侯嬉戏无度
  永元元年东昏侯既诛显逹益自骄恣渐出游走又不欲人见之毎出先驱斥所过人家唯置空宅尉司击鼓蹋围鼓声所闻便应奔走不暇衣履犯禁者应手格杀常以三四更中鼓声四出火光照天幡防横路士民喧走相随老少震惊啼号塞道尝至沈公城有一妇人临产不去因剖腹视其男女又尝至定林寺有沙门老病不能去藏草间命左右射之百箭俱发东昏侯有膂力牵弓至三斛五斗又好担幢白虎幢髙七丈五尺于齿上担之折齿不倦侍卫满侧逞诸变态曾无愧色常着织成袴褶金薄防执七寳矟急装缚袴凌冒雨雪不避阬穽驰骋渴乏辄下马解取腰邉蠡器酌水饮之复上马驰去或出郊射雉置射雉埸二百九十六处奔走徃来略不暇息
  北齐显祖嗜酒狂暴
  梁太平元年齐显祖之初立也留心政术务存简靖坦于任使又能以法驭下内外莫不肃然数年之后嗜酒淫泆肆行狂暴或身自歌舞尽日通宵或散发胡服杂衣绵防或袒露形体涂傅粉黛或乗牛驴橐驼白象不施鞍勒或令崔季舒刘桃枝负之而行担胡鼓拍之或盛夏日中暴身或隆冬去衣驰走从者不堪显祖居之自若尝于道上问妇人曰天子何如曰颠颠痴痴何成天子显祖杀之娄太后以显祖酒狂举杖击之曰如此父生如此儿显祖曰即当嫁此老母与胡太后大怒遂不言笑因是戒酒一旬又复如初幸李太后家以鸣镝射后母崔氏骂曰吾醉时尚不识太后老婢何事马鞭乱击一百有余虽以杨愔为宰相使进厠筹以马鞭鞭其背流血浃袍尝欲以小刀剺其腹又置愔于棺中载以轜车又尝持搠走马以拟左丞相斛律金之胷者三金立不动乃赐帛千段又尝于众中召都督韩哲无罪斩之作大镬长锯剉碓之属陈之于庭每醉辄手杀人以为戏乐所杀者多令支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水又乘马欲下峻岸入于漳赵道徳揽辔回之显祖怒将斩之道徳曰臣死不恨当于地下啓先帝论此儿酣酗颠狂不可教训显祖黙然而止它日谓道徳曰我饮酒过须痛杖我道徳抶之显祖走道徳逐之曰何物人为此举止典御丞李集面谏比显祖于桀纣显祖令置流中沈没乆之复令引出谓曰吾何如桀纣集曰向来弥不及矣显祖又令沈之引出更问如此数四集对如初显祖大笑曰天下有如此痴人方知龙逄比干未是俊物遂释之顷之又被引入见似有所谏帝令将出要斩其或斩或赦莫能测焉内外憯憯各懐怨毒而素能黙识彊记加以严防羣下战栗不敢为非又能委政杨愔愔惣摄机衡百度修敕故时人皆言主昏于上政清于下
  陈后主二十恶
  祯明二年隋下诏曰陈叔寳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刼夺闾阎资产俱竭驱逼内外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求恩盛粉黛而执干戈曵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乱罕或能比君子濳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衣冠钳口道路以目重以背徳违言揺荡疆塲昼伏夜游防窃狗盗天之所覆无非朕臣毎关听览有懐伤恻可出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一举永清呉越又送玺书暴帝二十恶仍防写诏书三十万纸遍谕江外
  隋文帝叹陈后主以诗酒取败
  开皇十四年陈叔寳从文帝登邙山侍饮赋诗曰日月光天徳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东封书并表请封禅文帝优诏荅之它日复侍宴及出文帝目之曰此败岂不由酒以作诗之功何如思安时事当贺若弼度京口彼人宻啓告急叔寳饮酒遂不之省髙颎至日犹见啓在牀下未开封此诚可笑盖天亡之也
  炀帝荒淫纵酒
  唐武徳元年隋炀帝至江都荒淫益甚宫中为百余房各盛供张实以美人日令一房为主人江都郡丞赵元楷掌供酒馔炀帝与萧后及幸姬历就宴饮酒巵不离口从姬千余人亦常醉然炀帝见天下危乱意亦扰扰不自安退朝则幅巾短衣防杖歩游徧歴台馆非夜不止汲汲顾景唯恐不足炀帝自晓占卜相好为呉语常夜置酒仰视天文谓萧后曰外间大有人图侬然侬不失为长城公卿不失为沈后且共乐饮耳因引满沈醉又尝引镜自照顾谓萧后曰好头颈谁当斫之后惊问故炀帝笑曰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炀帝见中原已乱无心北归欲都丹阳保据江东命羣臣廷议之李桐客曰江东卑湿土地险狭内奉万乗外给三军民不堪命恐亦将散乱耳御史劾桐客谤毁朝政于是公卿皆阿意言江东之民望幸已乆陛下过江抚而临之此大禹之事也乃命治丹阳宫将徙都之
  唐文宗饮醇酒求醉
  开成元年文宗自甘露之变意忽忽不乐两军毬鞠之防什减六七虽宴享音伎杂遝盈庭未尝解顔闲居或徘眺望或独语叹息文宗于延英谓宰相曰朕毎与卿等论天下事则不免愁对曰为理者不可以速成文宗曰朕毎读书耻为凡主李石曰方今内外之臣其间小人尚多疑阻愿陛下更以寛御之彼有公清奉法如刘逸薛季棱者陛下亦宜褒赏以劝为善文宗复谓宰相曰我与卿等论天下事有势未得行者退但饮醇酒求醉耳对曰此皆臣等之罪也
  侯昌业因谏赐死
  广明元年左拾遗侯昌业以盗贼满闗东而僖宗不亲政事专务游戯赏赐无度田令孜专权无上天文变异社稷将危上防极谏僖宗大怒召昌业至内侍省赐死
  僖宗滥杀黄巢姬妾
  中和四年时溥遣使献黄巢及家人首并姬妾僖宗御太楼受之宣问姬妾汝曹皆勲贵之女世受国恩何为从贼其居首者对曰狂贼凶逆国家以百万之众失守宗祧播迁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贼责一女子置公卿将帅于何地乎僖宗不复问皆戮之于市人争与之酒其余皆悲怖昏醉居首者独不饮不泣至于就刑神色肃然
  康延孝知梁主暗懦而败
  后唐同光元年庄宗引兵屯朝城康延孝帅百余骑来奔庄宗屛人问延孝以梁事对曰梁朝地不为狭兵不为少然迹其行事终必败亡何则主既暗懦赵张兄弟擅权内结宫掖外纳货赂官之髙下唯视赂之多少不择才徳不校勲劳叚凝智勇俱无一旦居王彦章霍彦威之右自将兵以来专率敛行伍以奉权贵梁主毎出一军不能专任将帅常以近臣监之进止可否动为所制近又闻欲数道出兵决以十月大举臣窃观梁兵聚则不少分则不多愿陛下飬勇蓄力以待其分兵帅精骑五千自郓州直抵大梁擒其伪主旬月之间天下定矣庄宗大悦
  蜀主不辨臣下之忠侫
  蜀主以韩昭潘在迎顾在珣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鄙俚防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时枢密使宋光嗣等专防国事恣为威虐务狥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楷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潘在迎毎劝蜀主诛谏者无使谤国嘉州司马刘賛献陈后主三阁图并作歌以讽贤良方正蒲禹卿对防语极切直蜀主虽不罪亦不能用也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苑酒酣嘉王宗夀乘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荒淫门
  汉赵飞燕乃祸水灭火
  鸿嘉三年初许皇后与班偼伃皆有宠于成帝成帝尝游后庭欲与偼伃同辇载偼伃辞曰观古图画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妾今欲同辇得无近似之乎成帝善其言而止太后闻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偼伃班偼伃进侍者李平得幸亦为偼伃其后成帝微行过阳阿主家悦歌舞者赵飞燕召入宫大幸有女弟复召入姿性尤醲粹左右见之皆啧啧嗟赏有宣帝时披香博士淖方成在成帝后唾曰此祸水也灭火必矣
  班伯谏成帝宴饮禁中
  永始二年成帝尝与张放及赵李诸侍中共宴饮禁中皆引满举白谈笑大噱时乗舆幄坐张画屛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待中光禄大夫班伯乆疾新起成帝顾指画而问伯曰纣为无道至于是虖对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有踞肆于朝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也成帝曰茍不如此此图何戒对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式号式謼大雅所以流连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成帝乃喟然叹曰吾乆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
  呉主游华里
  晋泰始八年呉主之游华里也右丞相万彧与右大司马丁奉左将军留平密谋曰若至华里不归社稷事重不得不自还呉主颇闻之因防以毒酒饮彧等中书令贺邵上防谏曰自顷年以来朝列分错真伪相贸是以正士摧方而庸臣茍媚先意承指各希时趣人执反理之评士吐诡道之论遂使清流变浊忠臣结舌陛下处九天之上隐百里之室言出风靡令行景从亲洽宠媚之臣日闻顺意之辞将谓此辈实贤而天下已平也臣闻兴国之君乐闻其过荒乱之主乐闻其誉闻其过者过日消而福臻闻其誉者誉日损而祸至陛下严刑法以禁直辞黜善士以逆谏口杯酒造次死生不保仕者以退为幸居者以出为福诚非所以保光洪绪熈隆道化也今国无一年之储家无经月之畜而后宫之中坐食者万有余人又北敌注目伺国盛衰长江之限不可久恃茍我不能守一苇可杭也愿陛下丰基彊本割情从道则成康之治兴圣祖之祚隆矣呉主深恨之
  武帝选女备六宫
  九年诏选公卿以下女备六宫有蔽匿者以不敬论采择未毕权禁天下嫁娶武帝使杨后择之后惟取防白长大而舍其美者武帝爱卞氏女欲留之后曰卞氏三世后族不可屈以卑位武帝怒乃自择之中选者以绛纱系臂公卿之女为三夫人九嫔二千石将校女补良人以下
  武帝游宴掖庭
  太康二年诏选孙皓宫人五千人入宫武帝既平呉颇事游宴怠于政事掖庭殆将万人常乗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竞以竹叶揷戸盐汁洒地以引帝车而后父杨骏及弟珧济始用事交通请谒势倾内外时人谓之三杨旧臣多被踈退山涛数有规讽武帝虽知而不能改
  东晋武帝以酣歌为事
  太元十四年初武帝既亲政事威权已出有人主之量已而溺于酒色委事于琅邪王道子道子亦嗜酒日夕与帝以酣歌为事又崇尚浮屠穷奢极费所亲昵者皆姏姆僧尼左右近习争弄权柄交通请托贿赂公行官赏滥杂刑狱谬乱尚书令陆纳望宫阙叹曰好家居纎儿欲撞壊之邪
  武帝流连内殿
  二十一年武帝嗜酒流连内殿醒治既少外人罕得进见张贵人宠冠后宫后宫皆畏之武帝与后宫宴妓乐尽侍时贵人年近三十帝戯之曰汝以年亦当废矣吾意更属少者贵人濳怒向夕武帝醉寝于清暑殿贵人徧饮宦者酒防遣之使婢以被蒙帝面弑之时太子闇弱会稽王道子昏荒遂不复推问
  宋废帝为山隂公主置左右三十人
  泰始元年山隂公主废帝姊也适驸马都尉公主尤淫恣尝谓帝曰妾与陛下男女虽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太不均废帝乃为公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进爵防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吏部郎褚渊貌美公主就帝请以自侍废帝许之渊侍公主十日备见逼迫以死自誓乃得免
  王后以扇障面
  六年明帝宫中大宴裸妇人而观之王后以扇障面明帝怒曰外舎寒乞今共为乐何独不视后曰为乐之事其方自多岂有姑姊妹集而裸妇人以为笑外舎之乐雅异于此明帝大怒遣后起后兄景文闻之曰后在家劣弱今段遂能刚正如此
  齐鬰林王狂纵日甚
  建武元年鬰林王自山陵之后即与左右微服游走市里好于世宗崇安陵隧中掷涂赌跳作诸鄙戏极意赏赐左右动至百数十万世祖聚钱上库五亿万斋库亦出三亿万金银布帛不可胜计郁林王即位未朞嵗所用垂尽入主衣库令何后及宠姬以诸寳器相投击破碎之用为笑乐蒸于世祖幸姬霍氏朝事大小皆决于西昌侯鸾鸾数谏争郁林王多不从心忌鸾欲除之萧谌萧坦之为世宗所知郁林王以二人祖父旧人甚亲信之坦之得出入后宫郁林王防狎宴游坦之皆在侧郁林王醉后常裸袒坦之辄扶持谏谕何后亦淫泆私于郁林王左右杨珉与同寝处如伉俪又与帝相爱狎故帝恣之迎后亲戚入宫以耀灵殿处之斋閤通夜洞开外内淆杂无复分别西昌侯鸾遣坦之入奏诛珉郁林王不得已许之萧谌萧坦之见郁林王狂纵日甚无复悛改恐祸及已乃更回意附鸾劝其废立隂为鸾耳目郁林王不之觉也
  北齐主逼通李后
  陈天嘉三年齐主还邺齐主逼通昭信李后曰若不从我我杀尔儿后惧从之既而有娠太原王绍徳至閤不得见愠曰儿岂不知邪姊腹大故不见儿后大慙由是生女不举帝横刀诟曰杀我女我何得不杀尔儿对后以刀环筑杀绍徳后大哭帝愈怒裸后乱檛之后号天不已帝命盛以绢嚢流血淋漉投诸渠水良久乃苏犊车载送妙胜寺为尼
  陈君臣酣歌自夕逹旦
  至徳二年长城公于光昭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各髙数十丈连延数十间其牎牗壁帯县楣栏槛皆以沈檀为之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内有寳牀寳帐其服玩瑰丽近古所未有毎微风暂至香闻数里其下积石为山引水为池杂植竒花异卉长城公自居临春阁张贵妃居结绮阁龚孔二贵嫔居望仙阁并复道交相徃来又以宫人有文学者为女学士仆射江緫虽为宰辅不亲政务日与都官尚书孔范防骑常侍王瑳等文士十余人侍长城公游宴后庭无复尊卑之序谓之狎客长城公毎饮酒使诸妃嫔及女学士与狎客共赋诗互相赠荅采其尤艳丽者被以新声选宫中千余人习而歌之分部迭进其曲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大略皆美诸妃嫔之容色君臣酣歌自夕逹旦以此为常文武解体以至覆灭
  隋炀帝廵游有四道埸
  大业六年炀帝临朝凝重发言降诏辞义可观而内存声色其在两都及廵游常以僧尼道士女官自随谓之四道炀帝毎日于苑中林亭间盛陈酒馔勅燕王倓与叶钜宇文皛及髙祖嫔御为一席僧尼道士女官为一席炀帝与诸宠姬为一席略相连接罢朝即从之宴饮更相劝侑酒酣殽乱靡所不至以是为常氏妇女之美者徃徃进御皛出入宫掖不限门禁至于妃嫔公主皆有丑声炀帝亦不之罪也
  唐中宗命宫女与公卿交易
  景隆三年命宫女为市肆公卿为商旅与之交易因为忿争言辞防慢中宗与后临观为乐
  韦后淫乱干预国政
  景云元年中宗御梨园毬场命文武三品以上抛毬及分朋防河韦巨源唐休璟衰老随絙踣地久之不能兴中宗及皇后妃主临观大笑初则天之世长安城东隅民王纯家井溢浸成大池数十顷号隆庆池相王子五王列第于其北望气者言常郁郁有帝王气比日尤盛中宗幸隆庆池结防为楼宴侍臣泛舟戯象以厌之许州司兵参军钦融上言皇后淫乱干预国政宗族彊盛安乐公主武延秀宗楚客图危宗社中宗黙然宗楚客矫制令飞骑扑杀之楚客大呼称快中宗虽不穷问意颇怏怏不悦由是韦后及其党始忧惧
  杨贵妃洗禄儿
  天寳十载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寳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防舆舁之明皇闻后宫喧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三日洗禄儿对明皇自徃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后复赐禄山尽欢而罢自是禄山出入宫掖不禁或与贵妃对食或通宵不出颇有丑声闻于外明皇亦不疑也
  穆宗过公除即事声色
  元和十五年穆宗甫过公除即事游畋声色赐与无节九月欲以重阳大宴拾遗李珏帅其同僚上防曰伏以元朔未改园陵尚新虽陛下就易月之期俯从人欲而礼经着三年之制犹服心丧遵同轨之会始离京告逺夷之使未复命遏宻弛禁盖为齐人合防内庭事将未可穆宗不听
  后梁太祖乱张宗奭妇女
  干化元年太祖避暑于张宗奭第乱其妇女殆徧宗奭子继祚不胜愤耻欲弑之宗奭止之曰吾家顷在河阳为李罕之所围啗木屑以度朝夕頼其救我得有今日此恩不可忘也乃止
  蜀主以韩昭等为狎客
  后唐同光元年蜀主以文思殿大学士韩昭内皇城使潘在迎武勇军使顾在珣为狎客陪侍游宴与宫女杂坐或为艳歌相唱和或谈嘲谑浪鄙俚防慢无所不至蜀主乐之时枢密使宋先嗣等专防国事恣为威虐务狥蜀主之欲以盗其权宰相王锴庾传素等各保宠禄无敢规正蜀主以重阳宴近臣于宣华苑酒酣嘉王宗夀乗间极言社稷将危流涕不已韩昭潘在迎曰嘉王好酒悲因谐笑而罢
  南汉知庄宗骄淫不足畏
  三年汉主闻庄宗灭梁而惧遣宫使何词入贡且觇中国彊弱词至魏及还言庄宗骄淫无政不足畏也汉主大悦自是不复通中国
  蒲禹卿谏蜀主游秦州
  蜀安重霸劝王承休请蜀主东游秦州承休到官即毁府署作行宫大兴力役强取民间女子敎歌舞图形遗韩昭使言于蜀主又献花木图盛称蔡州山川土风之美蜀主将如秦州羣臣谏者甚众皆不听前秦州节度判官蒲禹卿上表几二千言其略曰先帝艰难创业欲传之万世陛下少长富贵荒色惑酒秦州人杂羌胡地多瘴疠万众困于奔驰郡县罢于供亿鳯翔乆为仇雠必生衅隙唐国方通欢好恐懐疑贰先皇未尝无故盘游陛下率意频离宫阙秦皇东狩銮驾不还炀帝南廵龙舟不返蜀都彊盛雄视邻邦邉亭无火之虞境内有腹心之疾百姓失业盗贼公行昔李势屈于桓温刘禅降于邓艾山河险固不足慿恃韩昭谓禹卿曰吾收汝表俟主上西归当使狱吏字字问汝王承休妻严氏美蜀主私焉故鋭意欲行
  闽主荒淫无度
  后晋天福七年闽盐鐡使李仁遇闽主曦之甥也年少美姿容得幸于曦以仁遇李光凖并同平章事曦荒淫无度甞夜宴光凖醉忤防命执送都市斩之吏不敢杀系狱中明日视朝召复其位是夕又宴収翰林学士周维岳下狱吏拂榻待之曰相公昨夜宿此尚书勿忧醒而释之它日又宴侍臣皆以醉去独维岳在曦曰维岳身甚小何饮酒之多左右或曰酒有别肠不必长大曦欣然命捽维岳下殿欲剖视有酒肠或曰杀维岳无人复能侍陛下剧饮者乃舍之
  南汉晋王以声伎説主意
  八年汉殇帝骄奢不亲政事髙祖在殡作乐酣饮夜与倡妇微行倮男女而观之左右忤意辄死无敢谏者常猜忌诸弟毎宴集令宦者守门羣臣宗室皆露索然后入晋王熈欲图之乃盛饰声伎娯悦其意以成其恶汉主好手搏熈令指挥使陈道庠引力士刘思潮等五人习手搏于晋府汉主闻而悦之与诸王宴于长春宫观手搏至夕罢宴汉主大醉熈使道庠思潮等掖汉主因拉杀之
  齐王居丧奏女乐
  开运元年齐王居丧朞年即于宫中奏细声女乐及出师常令左右奏三琵琶和以羌笛击鼓歌舞曰此非乐也表请听乐诏不许
  齐王调鹰不见桑维翰
  三年李糓自书密奏且言大军危急之势请车驾幸滑州遣髙行周符彦卿扈从及发兵守澶州河阳以备虏之奔冲杜威奏请益兵诏悉发守宫禁者得数百人赴之威又遣从者张祚等来告急祚等还为契丹所获自是朝廷与军前声问两不相通时宿卫兵皆在行营人心懔懔莫知为计开封尹桑维翰以国家危在旦夕求见帝言事齐王方在苑中调鹰辞不见又诣执政言之执政不以为然退谓所亲曰晋氏不血食矣
  后汉主好为丑语
  干祐二年三叛既平隐帝浸骄纵与左右狎昵飞龙使后匡赞茶酒使郭允明以谄媚得幸隐帝好与之为廋辞丑语太后屡戒之隐帝不以为意太常卿张昭上言宜亲近儒臣讲习经训不听
  微行门
  汉成帝自称富平侯家人
  鸿嘉元年成帝始为微行从期门郎或私奴十余人或乗小车或皆骑出入市里郊野逺至旁县甘泉长杨五柞鬬鸡走马常自称富平侯家人冨平侯者张安世四世孙放也放父临尚敬武公主生放放为侍中中郎将娶许皇后女弟当时宠幸无比故假称之
  杨秉谏桓帝私出盘游
  元嘉元年桓帝微行幸河南尹梁府舎是日大风防树昼昏尚书杨秉上防曰臣闻天不言语以灾异谴告王者至尊出入有常警跸而行静室而止自非郊庙之事则銮旗不驾故诸侯入诸臣之家春秋尚列其诫况于以先王灋服而私出盘游降乱尊卑等威无序侍衞守空宫玺绂委女妾设有非常之变任章之谋上负先帝下悔靡及桓帝不纳
  晋元帝为津吏所拘
  永兴元年太弟頴怨东安王繇前议収繇杀之初繇兄琅邪恭王觐薨子睿嗣睿沈敏有度量为左将军与参军王导善导识量清逺以朝廷多故毎劝睿之国及繇死睿从惠帝在邺恐及祸将逃归頴先敕诸关津无得出贵人睿至河阳为津吏所止从者宋典自后来以鞭拂睿而笑曰舎长官禁贵人汝亦被拘邪吏乃听过至洛阳迎太妃夏侯氏俱归国
  宋苍梧王数出微行
  升平元年初苍梧王在东宫好縁漆帐竿去地丈余喜怒乖节主帅不能禁太宗屡敇陈太妃痛捶之及即帝位内畏太后太妃外惮诸大臣不敢纵逸自加元服内外稍无以制数出游行始出宫犹整仪卫俄而弃车骑帅左右数人或出郊野或入市防太妃毎乗青犊车随相检摄既而轻骑逺走一二十里太妃不复能追仪卫亦惧祸不敢追寻唯整部伍别在一处瞻望而已初太宗甞以陈太妃赐嬖人李道儿已复迎还生帝毎微行自称刘统或称李将军常着小袴衫营署巷陌无不贯穿或宿客舎或昼卧道傍排突厮飬与之交易或遭慢辱悦而受之凡诸鄙事裁衣作帽过目则能未尝吹篪执管便韵及京口既平骄恣尤甚无日不出夕去晨返晨出暮归从者并执鋋矛行人男女及犬马牛驴逄无免者民间扰惧商贩皆息门户昼闭行人殆絶鍼椎凿锯不离左右小有忤意即加屠剖一日不杀则惨然不乐殿省忧惶食息不保
  唐崔皎谏中宗微服外游
  神龙元年中宗数微服幸武三思第监察御史崔皎密防谏曰国命初复则天皇帝在西宫人心犹有附防周之旧臣列居朝廷陛下奈何轻有外游不察豫且之祸中宗泄之三思之党切齿
  私谒门
  韩昭侯不听申子之谒
  周显王十八年韩昭侯以申不害为相申不害者郑之残臣也学黄老刑名以干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敎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申子甞请仕其从兄昭侯不许申子有怨色昭侯曰所为学于子者欲以治国也今将听子之谒而废子之术乎已其行子之术而废子之请乎子尝敎寡人脩功劳亲次第今有所私汖我将奚听乎申子乃辟舍请罪曰君真其人也
  唐宋璟拒武三思干朝政
  神龙元年中宗嘉宋璟忠直累迁黄门侍郎武三思甞以事属璟璟正色拒之曰今太后既复子明辟王当以侯就第何得尚干朝政独不见产禄之事乎

  通鉴总卷三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四上     宋 沈枢 撰太后门
  茅焦谏秦始皇迁母太后于萯阳宫
  九年初王即位年少太后时时与文信侯私通文信侯恐事觉乃诈以舎人嫪毐为宦者进于太后太后幸之生二子封毐为长信侯毐矫王御玺发兵欲攻蕲年宫为乱王夷毐三族迁太后于雍萯阳宫杀其二子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而杀之积之阙下死者二十七人齐客茅焦上谒请谏王使谓之曰若不见夫积阙下者邪对曰臣闻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二十七人臣之来固欲满其数耳臣非畏死者也使者走久白之王大怒曰是人也故来犯吾趣召镬烹之是安得积阙下哉王按劒而坐召之入茅焦至前再拜谒起称曰陛下有狂悖之行不自知邪车裂假父囊扑二弟迁母于雍残戮谏士桀纣之行不至于是矣令天下闻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为陛下危之臣言已矣乃解衣伏质王下殿手自接之曰先生起就衣今愿受事乃爵之上卿王自驾虚左方往迎太后归于咸阳复为母子如初
  汉吕太后杀赵王如意及戚夫人
  元年五月恵帝即位太后怨戚夫人欲召赵王并诛之王来未到恵帝知太后怒自迎赵王霸上与入宫自挟与起居饮食太后欲杀之不得间冬十二月恵帝晨出射赵王少不能蚤起太后使人持酖饮之赵王死太后遂防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厠中命曰人彘居数日乃召恵帝观人彘恵帝见问知其戚夫人乃大哭因病歳余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恵帝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
  文帝免冠谢太后以教子不谨
  前三年张释之为公车令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门遂劾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帝由是竒释之拜为中大夫
  窦太后好黄老言
  建元元年武帝雅向儒术婴蚡俱好儒推毂代赵绾为御史大夫兰陵王臧为郎中令绾请立明堂以朝诸侯且荐其师申公武帝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以迎申公既至舎鲁邸议明堂廵狩改厯服色事窦太后好黄老言不悦儒术赵绾请毋奏事东宫窦太后大怒曰此欲复为新垣平邪隂求得赵绾王臧奸利事以让武帝武帝因废明堂事诸所兴为皆废下绾臧吏皆自杀丞相婴太尉蚡免申公亦以疾免归
  武帝杀钩弋夫人
  后元元年钩弋夫人之子弗陵年数歳形体壮大多知武帝竒爱之心欲立焉以其年穉毋少欲以大臣辅之后数日武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脱簮珥叩头武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武帝曰趣行汝不得活卒赐死顷之武帝间居问左右曰外人言云何左右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乎武帝曰然是非儿曹愚人之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汝不闻吕后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太后省政宜知经术
  元平元年昌邑王贺废霍光以羣臣奏事东宫太后省政宜知经术白令夏侯胜用尚书授太后迁胜长信少府赐爵闗内侯
  傅太后求称尊号
  绥和二年夏四月丙午哀帝即皇帝位谒髙庙尊皇太后曰太皇太后皇后曰皇太后太皇太后令傅太后丁姬十日一至未央宫有诏问丞相大司空定陶共王太后宜当何居大司空何武曰可居北宫哀帝从武言北宫有紫房复道通未央宫傅太后从复道朝夕至哀帝所求欲称尊号贵宠其亲属髙昌侯董宏希指上书言秦庄襄王母本夏氏而为华阳夫人所子及即位后俱称太后宜立定陶共王后为帝太后事下有司大司马王莽左将军师丹劾奏宏知皇太后至尊之号天下一统而称引亡秦以为比喻诖误圣朝非所宜言大不道傅太后大怒欲必称尊号哀帝乃白太皇太后令下诏尊定陶恭王为恭皇又诏曰春秋母以子贵宜尊定陶太后曰恭皇太后丁曰恭皇后各置左右詹事食邑如长信宫中官
  大司马王莽令更设傅太后坐
  上置酒未央宫内者令为傅太后张幄坐于太皇太后坐旁大司马莽按行责内者令曰定陶太后藩妾何以得与至尊并彻去更设坐傅太后闻之大怒不肯防重怨恚莽
  太后威徳至盛
  元始二年王莽欲悦太后以威徳至盛异于前乃风单于令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云入侍太后所以赏赐之甚厚
  太后四时廵狩四郊
  四年莽知太后妇人厌居深宫中莽欲虞乐以市其权乃令太后四时车驾廵狩四郊存见孤寡贞妇所至属县辄施恩恵赐民钱帛牛酒歳以为常
  元后四世为天下母
  班彪賛曰三代以来王公失世稀不以女宠及王莽之兴由孝元后歴汉四世为天下母飨国六十余载羣弟世权更持国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位号已移于天下而元后卷卷犹握一玺不欲以授莽妇人之仁悲夫
  邓太后圣明
  元兴元年冬十二月辛未和帝崩初帝失皇子前后十数后生者辄隠秘飬于民间羣臣无知者邓皇后乃收皇子于民间长子滕有痼疾少子隆生始百余日迎立以为皇太子是夜即皇帝位尊曰皇太后太后临朝是时新遭大忧法禁未设宫中亡大珠一箧太后念欲考问必有不辜乃亲阅宫人观察顔色即时首服又和帝幸人吉成御者共枉吉成以巫蛊事下掖庭考讯辞证明白太后以吉成先帝左右待之厚恩平日尚无恶言今反若此不合人情更自呼见实覈果御者所为莫不叹服以为圣明
  诏减服御珍膳等物
  延平元年太后诏减太官导官尚方内署诸服御珍膳靡丽难成之物自非供陵庙稻梁米不得导择朝夕一肉饭而已旧太官汤官经用歳且二万万自是裁数千万及郡国所贡皆减其过半悉斥卖上林鹰犬离宫别馆储峙米糒薪炭悉令省之
  幸洛阳寺决囚而雨
  永初二年夏旱五月丙寅皇太后幸洛阳寺及若卢狱録囚徒洛阳有囚实不杀人而被考自诬羸困舆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察视觉之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时收洛阳令下狱抵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以隂阳不和减戏乐
  三年太后以隂阳不和军旅数兴歳终飨遣卫士勿设戏作乐减逐疫侲子之半
  不听邓康崇公损私之戒
  永寜元年太后从弟越骑校尉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太后以为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康谢病不朝太后使内侍者问之所使者乃康家先婢自通中大人康问而诟之婢怨恚还白康诈疾而言不逊太后大怒免康官遣归国絶属籍
  李邰劝顺帝奉阎太后
  延光四年议郎陈禅以为阎太后与顺帝无母子恩宜徙别馆絶朝见羣臣议者咸以为宜司徒掾汝南周举谓李邰曰昔瞽瞍常欲杀舜舜事之逾谨郑武姜谋杀庄公庄公誓之黄泉秦始皇怨毋失行久而隔絶后感颍考叔茅焦之言复脩子道书美之今诸阎新诛太后幽在离宫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将何以令于天下如从禅议后世归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羣臣朝觐如旧以厌天心以荅人望邰即上防陈之永建元年春正月顺帝朝太后于东宫太后意乃安
  梁太后委政宰辅天下咸望治平
  永嘉元年太后委政宰辅李固所言太后多从之黄门宦官为恶者一皆斥遣天下咸望治平而梁冀深忌疾之初顺帝时所除官多不以次及固在事奏免百余人此等既怨又希望冀防遂共作飞章诬奏固冀以白太后使下其书太后不听
  东晋徐邈臧焘议宣太后配食
  太元十九年追尊防稽王太妃郑氏曰简文宣太后羣臣谓宣太后应配食元帝太子前率徐邈曰宣太后平素之时不伉俪于先帝至于子孙岂可为祖考立配国学明教东莞臧焘曰今尊号既正则罔极之情申别建寝庙则严祢之义显系子为称兼明贵之所由一举而允三义不亦善乎乃立庙于太庙路西
  燕主寳欲追废段后眭邃称子无废母之义
  二十一年初燕主垂先段后生子令寳后段后生子朗鉴爱诸子麟农隆柔熈寳初为太子有美称已而荒怠中外失望后段后尝言于垂曰太子遭承平之世足为守成之主今国歩艰难恐非济世之才辽西髙阳二王陛下之贤子宜择一人付以大业赵王麟奸诈彊愎异日必为国家之患宜早图之寳善事垂左右左右多誉之故垂以为贤谓叚氏曰汝欲使我为晋献公乎叚氏泣而退告其妹范阳王妃曰太子不才天下所知吾为社稷言之主上乃以吾为骊何其苦哉观太子必丧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尽其在王乎寳及麟闻而恨之及寳袭位使麟谓叚氏曰后常谓主上不能守大业今竟能不宜早自裁以全叚宗叚氏怒曰汝兄弟不难逼杀其母况能守先业乎吾岂爱死但念国亡不乆耳遂自杀寳议以叚后谋废适统无母后之道不宜成丧羣臣咸以为然中书令眭邃飏言于朝曰子无废母之义汉安思阎后亲废顺帝犹得配飨太庙况先后暧昧之言虚实未可知乎乃成丧
  北魏崔光谏胡太后数幸宗戚勲贵之家
  梁武帝天监十五年魏胡太后数幸宗戚勲贵之家侍中崔光表谏曰礼诸侯非问疾吊丧而入诸臣之家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归寜殁则使卿寜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羣臣示男女之别也今帝族方衍勲贵増迁祗请遂多将成彛式愿陛下简息游幸则率土属頼含生仰悦矣
  唐代宗失太子母沈氏所在
  永康元年太子母沈氏吴兴人也安禄山之防长安也掠送洛阳宫代宗克洛阳见之未及迎归长安防史思明再防洛阳遂失所在代宗即位遣使防求之不获已亥夀州崇善寺尼广澄诈称太子母按验乃故少阳院乳母也鞭杀之
  分遣诸沈访求太后
  建中元年中书舎人髙参诸分遣诸沈访求太后徳宗以睦王述为奉迎使工部尚书乔琳副之又命诸沈四人为判官与中使分行诸道求之
  髙氏诈称沈太后
  二年初髙力士有飬女嫠居东京颇能言宫中事女官李真一意其为沈太后诣使者具言其状徳宗闻之惊喜时沈氏故老已尽无识太后者徳宗遣宦官宫人徃验视之年状颇同宦官宫人不审识太后皆言是髙氏辞称实非太后验视者益疑之强迎入居上阳宫徳宗发宫女百余人赍乗舆御物就上阳宫供奉左右诱谕百方髙氏心动乃自言是验视者走马入奏徳宗大喜羣臣皆入贺诏有司草仪奉迎髙氏弟承悦在长安恐不言乆获罪遽自言本末徳宗命力士飬孙樊景超往覆视景超见髙氏居内殿以太后自处左右侍卫甚严景超谓髙氏曰姑何自置身于俎上左右叱景超使下景超抗声曰有诏太后诈伪左右可下左右皆下殿髙氏乃曰吾为人所强非己出也以牛车载还其家徳宗恐后人不复敢言太后皆不之罪曰吾寜受百欺庻几得之自是四方称得太后数四皆非是而真太后竟不知所之
  为曾太皇太后沈氏举哀立忌
  永贞元年礼仪使奏曾太皇太后沈氏歳月滋深迎访理絶按晋庾蔚之议寻求三年之外俟中夀而服之伏请以大行皇帝启攅宫日皇帝帅百官举哀即以其日为忌顺宗从之
  郭太后不肯临朝称制
  长庆四年穆宗疾复作命太子临国宦官欲请郭太后临朝称制太后曰昔武后称制几倾社稷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之比也太子虽少但得贤宰相辅之卿辈勿预朝政何患国家不安自古岂有女子为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书手裂之太后兄太常卿钊闻有是议密上牋曰若果狥其请臣请先帅诸子纳官爵归田里太后泣曰祖考之庆钟于吾兄是夕穆宗崩敬宗即位于太极东序
  萧洪诈称萧太后弟为太子洗马
  太和二年初萧太后防去乡里有弟一人文宗即位命福建观察使求访莫知所在有茶纲役人萧洪自言有姊流落商人赵缜引之见太后近亲吕璋之妻亦不能辨与之俱见太后穆宗以为太子洗马
  萧洪诈冒事觉被诛萧本复诈作太后弟
  开成元年鄜坊节度使萧洪诈称太后弟事觉流驩州于道赐死赵缜吕璋等皆流岭南太后有异母弟在闽中孱弱不能自逹有闽人萧本从之得真内外族讳因仇士良进逹于文宗且发洪之诈洪由是得罪文宗以本为真太后弟遂擢为右賛善大夫
  萧诈称太后族人
  二年福建奏晋江百姓萧称太后族人诏御史台按之御史台奏萧诈妄诏递归乡里不之罪冀得其真
  萧本萧皆流逺州
  四年十一月三司按萧本萧皆非真太后弟本除名流爱州流儋州而太后真弟在闽中终不能自逹
  王皥力争郭太后合祔宪宗室坐贬
  大中二年初宪宗之崩宣宗疑郭太后预其谋又郑太后本郭大后侍儿有宿怨故宣宗即位待郭太后礼殊薄郭太后意怏怏一日登勤政楼欲自陨宣宗闻之大怒是夕崩外人颇有异论宣宗以郑太后故不欲以郭后祔宪宗有司请景陵外园礼官王皥奏宜合景陵神主配宪宗室奏入宣宗大怒白敏中召皥诘之皥曰太皇太后汾阳王之孙宪宗在东宫为正妃逮事顺宗为妇宪宗厌代之夕事出暧昧太皇太后母天下歴五朝岂得以暧昧之事遽废正嫡之礼乎敏中怒甚皥辞气愈厉周墀入至敏中防问其事见皥争办方急墀举手加颡叹皥孤直明日皥坐贬官
  后唐曹太后与刘太妃相得甚欢
  同光元年晋王即皇帝位国号大唐尊母晋国太夫人曹氏为皇太后嫡母秦国夫人刘氏为皇太妃诏卢程诣晋阳册太后太妃初太妃无子性贤不妬忌太后为武皇侍太妃常劝武皇善待之太后亦自谦退由是相得甚欢及受册太妃诣太后宫贺有喜色太后忸怩不自安太妃曰愿吾儿享国乆长吾辈获没于地园陵有主余何足言因相向歔欷
  太后欲亲省太妃疾
  三年太后自与太妃别常忽忽不乐虽娯玩盈前未甞解顔太妃既别太后亦邑邑成疾太后遣中使医药相继于道闻疾稍加辄不食又谓庄宗曰吾与太妃恩如兄弟欲自徃省之庄宗以天暑道逺苦谏乆之乃止
  皇后门
  东汉马贵人徳冠后宫
  永平二年二月立贵人马氏为皇后皇子炟为太子后援之女也光武时以选入太子宫能奉承隂后傍接同列礼则脩备上下安之遂见宠异及明帝即位为贵人时后前母姊女贾氏亦以选入生皇子炟明帝以后无子命飬之谓曰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飬不至耳后于是尽心抚育劳悴过于所生太子亦孝性淳笃母子慈爱始终无纎介之间后常以皇嗣未广荐逹左右若恐不及后宫有进见者毎加慰纳若数所宠引辄增隆遇及有司奏立长秋宫明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马贵人徳冠后宫即其人也后既正位宫闱愈自谦肃好读书常衣大练裙不加縁朔望诸主朝请望见后袍衣踈麤以为绮縠就视乃笑后曰此缯特宜染色故用之耳羣臣奏事有难平者明帝数以试后后辄分解趣理各得其情然未甞以家私干政事明帝由是宠敬始终无衰焉
  隂后挟巫蛊坐废
  永元十四年隂皇后多妬忌宠遇浸衰数懐恚恨后外祖母邓朱出入宫掖有言后与朱共挟巫蛊道者和帝使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案之劾以大逆无道朱二子奉毅后弟辅皆考死狱中后坐废迁于桐宫以忧死父特进纲自杀后弟轶敞及朱家属徙日南比景
  邓后盛徳
  初太傅邓禹甞谓人曰吾将百万之众未甞妄杀一人后世必有兴者其子防羌校尉训有女曰绥性孝友好书传常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后选入宫为贵人恭肃小心动有灋度甞有疾和帝特令其母兄弟入亲医药不限以日数贵人辞曰宫禁至重而使外舎乆在内省上令陛下有私幸之讥下使贱妾获不知足之谤上下交损诚不愿也毎有防防诸竞自修饰贵人独尚质素其衣有与隂后同色者即时解易若并时进见则不敢正坐离立行则偻身自卑和帝毎有所问常逡廵后对不敢先后言隂后见贵人徳称日盛深疾之和帝甞寝病危甚隂后宻言我得意不令邓氏复有遗贵人闻之流涕言曰我竭诚尽心以事皇后竟不为所祐今我当从死上以报帝之恩中以解宗族之祸下不令隂氏有人豕之讥即欲饮药宫人赵玉者固禁之明日上果瘳及隂后之废诏立贵人邓氏为皇后后辞让不得已然后即位帝毎欲官爵邓氏后辄哀请谦让故兄骘终帝世不过虎贲中郎将
  胡广等谏顺帝以筹防选后
  永建六年顺帝欲立皇后而贵人有宠者四人莫知所建议欲探筹以神定选胡广与郭防史敞上疏谏曰恃神任筮既不必当贤就值其人犹非徳选夫岐嶷形于自然伣天必有异表宜参良家简求有徳徳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顺帝从之恭懐皇后弟子乗氏侯商之女选入掖庭为贵人常特被引御从容辞曰夫阳以博施为徳隂以不专为义螽斯则百福之所由兴也愿陛下思云雨之均泽小妾得免于罪顺帝由是贤之阳嘉元年立贵人梁氏为皇后
  汉刘聪立王沈飬女为左皇后宣懐飬女为中皇后
  晋太兴元年汉中常侍王沈飬女有美色汉主聪立以为左皇后尚书令王鉴中书监崔懿之中书令曹恂谏曰臣闻王者立后比徳乾坤生承宗庙没配后土必择世徳名宗幽闲令淑乃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心孝成帝以赵飞鷰为后使继嗣絶灭社稷为墟此前鉴也自麟嘉以来中宫之位不以徳举借使沈之弟女刑余小丑犹不可以尘于椒房况其家婢邪六宫妃嫔皆公子公孙奈何一旦以婢主之臣恐非国家之福也聪大怒使中常侍宣懐谓太子粲曰鉴等小子狂言侮慢无复君臣上下之礼其速考竟于是收鉴等送市皆斩之金紫光禄大夫王延驰将入谏门者弗通聪又立宣懐飬女为中皇后
  刘曜立羊氏为皇后
  二年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即故惠帝后也曜甞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犹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欲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干预国事
  隋文帝宠惮独孤皇后宫中称二圣
  陈大建十三年独孤皇后家世贵盛而能谦恭雅好读书言事多与隋主意合文帝甚宠惮之宫中称为二圣文帝毎临朝后辄与文帝方辇而进至閤乃止使宦官伺文帝政有所失随即匡谏文帝退朝同反燕寝有司奏称周礼百官之妻命于王后请依古制后曰妇人预政或从此为渐不可开其源也大都督崔长仁后之中外兄弟也犯灋当斩文帝以后故欲免其罪后曰国家之事焉可顾私长仁竟坐死后性俭约文帝常合止利药须胡粉一两宫内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赐柱国刘嵩妻织成衣领宫内亦无之然文帝惩周氏之失不以权任假借外戚后兄弟不过将军刺史
  唐太宗长孙皇后读书循礼节俭
  武徳九年立妃长孙氏为皇后后少好读书造次必循礼灋太宗为秦王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有隙后奉事髙祖承顺妃嫔弥缝其阙甚有内助及正位中宫务崇节俭服御取给而已太宗深重之尝与之议赏罚后辞曰牝鸡之晨唯家之索妾妇人安敢豫闻政事固问之终不对
  称賛魏徴正直
  贞观六年长乐公主将出降太宗以公主皇后所生特爱之勅有司资送倍于永嘉长公主魏徴谏曰昔汉明帝欲封皇子曰我子岂得与先帝子比皆令半楚淮阳今资送公主倍于长王得无异于明帝之意乎太宗然其言入告皇后后叹曰妾亟闻陛下称重魏徴不知其故今观其引礼义以抑人主之情乃知真社稷之臣也妾与陛下结髪为夫妇曲承恩礼毎言必先顔色不敢轻犯威严况以人臣之踈逺乃能抗言如是陛下不可不从也因请遣中使赍钱四百缗绢四百匹以赐徴且语之曰闻公正直乃今见之故以相赏公宜常秉此心勿转移也太宗尝罢朝怒曰防须杀此田舎翁后问为谁太宗曰魏徴每廷辱我后退具朝服立于庭太宗惊问其故后曰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徴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太宗乃悦
  仁孝俭素引贤献纳
  十年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好读书常与太宗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禆益多宫壸之中刑无枉滥训诸子常以谦俭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以东宫器用少请奏益之后不许曰为太子患在徳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太宗得疾累年不愈后侍奉昼夜不离侧常系毒药于衣曰若有不讳义不独生后素有气疾前年从太宗幸九成宫柴绍等中夕告变太宗擐甲出閤问状后扶疾以从左右止之后曰上既震惊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太子言于后曰医药备尽而疾不瘳请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庻获防福后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为善有福则吾不为恶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国之大事不可数下道释异端之教蠧国病民皆上素所不为奈何以吾一妇人使上为所不为乎必行汝言吾不如速死太子不敢奏及疾笃与太宗诀时房龄以谴归第后言于太宗曰龄事陛下乆小心慎宻茍无大故愿勿弃之妾之本宗因縁葭莩以致禄位欲使其子孙保全慎勿处之权要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而已仍愿陛下亲君子逺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妾虽没于九泉诚无所恨又尝采自古妇人得失事为女则三十卷又尝著论駮汉明徳马后以不能抑退外亲使当朝贵盛徒戒其车如流水马如龙是开其祸败之源而防其末流也及崩宫司并女则奏之太宗览之悲恸以示羣臣曰皇后此书足以垂范百世朕非不知天命而为无益之悲但入宫不复闻规谏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懐耳乃召房龄使复其位
  髙宗宠幸武氏
  永徽五年加赠武徳功臣屈突通等十三人官初王皇后无子萧淑妃有宠王后疾之髙宗之为太子也入侍太宗见才人武氏而悦之太宗崩武氏随众感业寺为尼忌日髙宗诣寺行香见之武氏泣髙宗亦泣王后闻之隂令武氏长髪劝髙宗内之后宫欲以间淑妃之宠武氏巧慧多权数初入宫卑辞屈体以事后后爱之数称其美于髙宗未几大幸拜为昭仪后及淑妃宠皆衰更相与共谮之髙宗皆不纳昭仪欲追赠其父而无名故托以褒赏功臣徧赠屈突通等而武士彠预焉
  褚遂良等谏立武后不听
  六年髙宗一日退朝召长孙无忌李勣于志寜褚遂良入内殿勣称疾不入无忌等至内殿髙宗顾谓无忌曰皇后无子武昭仪有子今欲立昭仪为后何如遂良对曰皇后名家先帝为陛下所娶先帝临崩执陛下手谓臣曰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此陛下所闻言犹在耳皇后未闻有过岂可轻废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髙宗不悦而罢明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经事先帝众所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万代之后谓陛下为如何愿留三思臣今忤陛下意罪当死因置笏于殿阶解巾叩头流血曰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髙宗大怒命引出昭仪在帘中大言曰何不扑杀此獠无忌曰遂良受先朝顾命有罪不可加刑于志寜不敢言韩瑗上疏谏曰皇后母仪万国善恶由之故嫫母辅佐黄帝妲己倾覆殷王诗云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毎览前古常兴叹息不谓今日尘黩圣代作而不灋后嗣何观臣恐海内失望荆生于阙庭宗庙不血食期有日矣来济上表谏曰王者立后上灋乾坤必择礼敎名家幽闲令淑副四海之望称神只之意是故周文造舟之迎太姒而兴闗睢之化百姓蒙祚孝成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絶社稷倾沦有周之隆既如彼大汉之祸又如此惟陛下详察髙宗不纳它日李勣入见髙宗问之曰朕欲立武昭仪为后遂良固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对曰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髙宗意遂决下诏称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废为庻人又下诏曰武氏门着勲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特荷先慈以武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命司空李勣赍玺绶册皇后武氏故后王氏淑妃萧氏并囚于别院
  大权悉归中宫中外谓之二圣
  麟徳元年初武后能屈身忍辱奉顺上意故髙宗排羣议而立之及得志专作威福髙宗欲有所为动为后所制髙宗不胜其忿有道士郭行真出入禁中尝为厌胜之术宦者王伏胜发之髙宗大怒宻召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二品上官仪议之仪因言皇后专恣海内所不与请废之髙宗意亦以为然即命仪草诏左右奔告于后后遽诣髙宗自诉诏草犹在髙宗所髙宗羞缩不忍复待之如初犹恐后怨怒因绐之曰我初无此心皆上官仪敎我于是使许敬宗诬奏仪伏胜与太子忠谋大逆仪下狱与其子庭芝王伏胜皆死籍没其家赐忠死于流所朝士流贬者甚众皆坐与仪交通故也自是髙宗毎视事则后垂于后政无大小皆预闻之天下大权悉归中宫黜陟生杀决于其口天子拱手而已中外谓之二圣
  天后欲摄知国政
  上元二年天后视先蚕于邙山之阳百官及朝集使皆倍位髙宗苦风甚议使天后摄知国政郝处俊曰天子理外后理内天之道也昔魏文帝着令虽有防主不许皇后临朝所以杜祸乱之萌也陛下奈何以髙祖太宗之天下不传之子孙而委之天后乎李义琰曰处俊之言至忠陛下宜听之髙宗乃止天后多引文学之士著作郎元万顷左史刘祎之等使之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凡千余卷朝廷奏议及百司表防时宻令参决以分宰相之权时人谓之北门学士
  韦后干预朝政如武后
  神龙元年中宗在房陵与后同幽闭备尝艰危情爱甚笃中宗毎闻勅使至辄惶恐欲自杀后止之曰祸福无常寜失一死何遽如是中宗尝与后私誓曰异时幸复见天日当惟卿所欲不相禁御及再为皇后遂干预朝政如武后在髙宗之世桓彦范上表以为易称无攸遂在中馈贞吉书称牝鸡之辰惟家之索伏见陛下毎临朝皇后必施帷幔坐殿上预闻政事臣窃观自古帝王未有与妇人共政而不破国亡身者也且以隂乗阳违天也以妇陵夫违人也伏愿陛下览古今之戒以社稷苍生为念令皇后专居中宫治隂敎勿出外朝干国政先是胡僧慧范以妖妄游权贵之门与张易之兄弟善韦后亦重之及易之诛复称慧范预其谋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赐爵上庸县公出入宫掖中宗数微行幸其舍彦范复表言慧范执左道以乱政请诛之中宗皆不听
  韦后弑中宗自总庻政
  景云元年防骑常侍马秦客以医术光禄少卿杨均以善烹调皆出入宫掖得幸于韦后恐事泄被诛安乐公主欲韦后临朝自为皇太女乃相与合谋于饼餤中进毒中宗崩于神龙殿韦后秘不发防自总庻政
  明皇欲立武惠妃为皇后
  开元十四年明皇欲以武惠妃为皇后或上言武氏乃不戴天之雠岂可以为国母人间盛言张説欲取立后之功更图入相之计且太子非惠妃所生惠妃复自有子若登宸极太子必危明皇乃止然宫中礼秩一如皇后
  百官请加张后尊号
  乾元二年百官请加皇后尊号曰辅圣肃宗以问中书舎人李揆对曰自古皇后无尊号惟韦后有之岂足为灋肃宗惊曰庸人几误我防月食事遂寝后与李辅国相表里横于禁中干豫政事请托无穷肃宗颇不悦而无如之何
  后唐庄宗刘夫人笞刘叟于宫门
  后梁贞明三年晋王元妃卫国韩夫人次燕国伊夫人次魏国刘夫人刘夫人最有宠其父成安人以医卜为业夫人防时晋将袁建丰掠得之入于王宫性狡悍淫妬从王在魏父闻其贵诣魏宫上谒王召袁建丰示之建丰曰始得夫人时有黄须丈人防之此是也王以语夫人夫人方与诸夫人争宠以门地相髙耻其家寒微大怒曰妾去乡时略可记忆妾父不幸死乱兵妾守尸哭之而去今何物田舎翁敢至此命笞刘叟于宫门
  刘后廹庄宗以幸赐李绍荣
  同光二年以武寜节度使李绍荣为归徳节度使同平章事留宿卫宠遇甚厚庄宗或时与太后皇后同至其家庄宗有幸色美尝生子矣刘后妬之防绍荣防妻一日侍禁中庄宗问绍荣汝复娶乎为汝求昏后因指幸曰大家隣绍荣何不以此赐之庄宗难言不可微许之后趣绍荣拜谢比起顾幸已肩舆出宫矣庄宗为之托疾不食者累日
  皇后请父事张全义
  庄宗及皇后如张全义第全义大陈贡献酒酣皇后奏称妾防失父母见老者辄思之请父事全义庄宗许之全义惶恐固辞再三彊之竟受皇后拜复贡献谢恩明日后命翰林学士赵鳯草书谢全义鳯密奏自古无天下之母拜人臣为父者庄宗嘉其直然卒行之自是后与全义日遣使往来问遗不絶
  明宗曹淑妃逊王徳妃为后王徳妃不许
  长兴元年明宗将立曹淑妃为后淑妃谓王徳妃曰吾素病中烦倦于接对妹代我为之徳妃曰中宫敌偶至尊谁敢干之遂立淑妃为皇后徳妃事后恭谨后亦怜之初王徳妃因安重诲得进常徳之明宗性俭约及在位乆宫中用度稍侈重诲每规谏妃取外库锦造地衣重诲切谏引刘后为戒妃由是怨之
  吴越恭穆夫人慈爱
  后晋天福四年呉越恭穆夫人马氏雄武节度使绰之女也初武肃王镠禁中外蓄声妓文穆王元瓘年三十余无子夫人为之请于镠镠喜曰吾家祭祀汝实主之乃听原瓘纳妾鹿氏生僔倧许氏生佐吴氏生俶众妾生偡亿仪偓仰信夫人抚视慈爱如一常置银鹿于帐前坐诸儿于上而弄之
  后晋齐王立重妻冯氏为皇后
  八年立吴国夫人冯氏为皇后初髙祖爱少弟重飬以为子及留守邺都娶副留守安喜冯蒙女为其妇重早卒冯夫人寡居有美色齐王见而悦之髙祖崩梓宫在殡齐王遂纳之羣臣皆贺齐王谓冯道等曰皇太后之命与卿等不任大庆羣臣出齐王与夫人酣饮过梓宫前醊而告曰皇太后之命与先帝不任大庆左右失笑齐王亦自笑顾谓左右曰我今日作新婿何如夫人与左右皆大笑太后虽恚而无如之何既正位中宫颇预政事后兄玉时为礼部郎中盐鐡判官齐王骤擢用至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与议政事
  外戚门
  汉文帝不用窦广国为相
  后二年丞相张苍免文帝以皇后弟窦广国贤有行欲相之曰恐天下以吾私广国乆念不可而髙帝时大臣余见无可者御史大夫梁国申屠嘉故以材官蹶张从髙帝封关内侯
  元帝不以冯野王为御史大夫
  竟寜元年御史大夫缺在位多举大鸿胪冯野王元帝使尚书选第中二千石而野王行能第一元帝以问石显显曰九卿无出野王者然野王亲昭仪兄臣恐后世必以陛下度越众贤私后宫亲以为三公元帝曰善吾不见是因谓羣臣曰吾用野王为三公后世必谓我私后宫亲属以野王为比遂以少傅张谭为御史大夫
  成帝封诸舅为侯黄雾四塞
  建始元年封舅诸吏光禄大夫关内侯王崇为安成侯赐舅谭啇立根逄时爵关内侯夏四月黄雾四塞诏博问公卿大夫无有所讳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对皆以为隂盛侵阳之气也髙祖之约非功臣不侯今太后诸弟皆以无功为侯外戚未曾有也故天为见异于是大将军鳯惧上书乞骸骨辞职成帝优诏不许
  同日封五侯
  河平二年悉封诸舅王谭为平阿侯商为成都侯立为红阳侯根为曲阳侯逄时为髙平侯五人同日封故世谓之五侯
  刘向极言王氏太盛
  阳朔二年以侍中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于是王氏逾盛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下五侯羣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寳四面而至皆通敏人事好士飬贤倾财施予以相髙尚賔客满门竞为之声誉刘向遂上封事极谏曰孔子曰禄去公室政逮大夫危亡之兆也今王氏一姓乗朱轮华毂者二十三人青紫貂蝉充盈幄内大将军秉事用权五侯骄奢僭盛并作威福尚书九卿州牧郡守皆出其门筦执枢机朋党比周歴上古至秦汉外戚僭贵未有如王氏者也宜发明诏黜逺外戚毋授以政皆罢令就第则王氏永存保其爵禄刘氏长安不失社稷子子孙孙无疆之计也书奏成帝召见向叹息悲伤其意然终不能用其言
  五侯争以奢侈相尚
  鸿嘉三年王氏五侯争以奢侈相尚成都侯商尝病欲避暑从上借明光宫后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成帝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衔之未言后微行出过曲阳侯第又见园中土山渐台象白虎殿于是成帝怒使尚书责问司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等奢僭不轨藏匿奸猾皆阿纵不举奏正灋又诏尚书奏文帝时诛将军薄昭故事车骑将军音借槀请罪商立根皆负斧质谢良久乃已成帝特欲恐之实无意诛也
  师丹谏哀帝不宜遽宠亲属
  绥和二年以师丹为大司空丹见上多所匡改成帝之政乃上书言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此皆举错失中灋度失理愿陛下且克己躬行以观羣下之从化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若是傅太后从弟子迁在左右尤倾邪哀帝恶之免官遣归故郡傅太后怒复为侍中其逼于傅太后皆此也
  何武公孙禄不肯举王莽
  元夀二年太皇太后诏公卿举可大司马者莽故大司马辞位避丁傅众庶称以为贤又太皇太后近亲自大司徒孔光以下举朝皆举莽独前将军何武右将军公孙禄二人相与谋以为徃时恵昭之世外戚吕霍上官持权几危社稷今孝成孝哀比世无嗣方当选立近亲防主不宜令外戚大臣持权亲防相错为国计便于是武举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皇太后自用莽为大司马领尚书事
  东汉隂乡侯让封
  光武建武二年隂乡侯隂识贵人之兄也以军功当增封识叩头让曰天下初定将帅有功者众臣托属掖庭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此为亲戚受赏国人计功也帝从之
  章帝欲封诸舅太后不听
  建初二年上欲封爵诸舅太后不听会大旱言事者以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请依旧典太后诏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黄雾四塞不闻澍雨之应夫外戚贵盛鲜不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枢机之位又言我子不当与光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马氏比隂氏乎且隂卫尉天下称之省中御者至门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阳侯虽刚彊微失理然有方略据地谈论一朝无双原鹿贞侯勇猛诚信此三人者天下选臣岂可及哉马氏不及隂氏逺矣吾岂可上负先帝之防下亏先人之徳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许
  有司请封诸舅太后不许
  四年有司连据旧典请封诸舅章帝以天下丰稔方垂无事遂封卫尉廖等为侯太后闻之曰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犹戒之在得冀秉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廖等并辞让愿就关内侯帝不许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上书辞位帝许之
  崔骃戒窦宪
  章和二年太后临朝窦宪兄弟皆在亲要之地崔骃以书戒宪曰传曰生而富者骄生而贵者傲生富贵而能不骄傲者未之有也今宠禄初隆百僚观行岂可不庶几夙夜以永终誉乎昔冯野王以外戚居位称为贤臣近隂卫尉克己复礼终受多福外戚所以获讥于时垂愆于后者盖在满而不挹位有余而仁不足也汉兴以后迄于哀平外家二十保族全身四人而已书曰监于有殷可不慎哉
  窦宪威名益盛
  永元三年窦宪既立大功威名益盛刺史守令多出其门竞赋敛吏民共为赂遗司徒袁安司空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并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余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髙亦未有以害之尚书仆射乐恢刺举无所回避宪等疾之恢上防曰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慙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恢称疾归长陵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于是朝臣震慴望风承防无敢违者袁安以天子防弱外戚擅权毎朝防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喑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頼之
  韩棱不拜窦宪
  诏窦宪与车驾防长安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歳尚书韩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謟下交不黩礼无人臣称万嵗之制议者皆慙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
  晋裴頠辞位恵帝不从
  元康九年裴頠为尚书仆射頠虽贾后亲属然雅望素隆四海唯恐其不居权位寻诏頠专任门下事頠上表固辞以贾模适亡复以臣代之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举为圣朝累不听或谓頠曰君可以言当尽言于中宫言而不从当逺引而去傥二者不立虽有十表难以免矣頠慨然乆之竟不能从
  齐崔光谓冯熈家富贵太盛必败
  东昬侯永元元年冯熈以明太后之兄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熈有三女二为皇后一为左昭仪由是冯氏贵宠冠羣臣赏赐累巨万公主生二子诞脩熈为太保诞为司徒脩为侍中尚书庻子聿为黄门即黄门侍郎崔光与聿同直谓聿曰君家富贵太盛终必衰败聿曰我家何所负而君无故诅我光曰不然物盛必衰此天地之常理若以古事推之不可不慎后岁余而脩败黜为平城民及诞熈继卒幽后寻废聿亦摈弃冯氏遂衰
  唐武平一请抑损外戚
  景龙二年起居舎人武平一上表请抑损外戚权宠不敢斥言韦氏但请抑损己家中宗不许

  通鉴总卷四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四下     宋 沈枢 撰贵戚门
  西汉疏广言太子师友不宜独亲外家
  地节三年以疏广为太子太傅广兄子受为少傅太子外祖父平恩侯许伯以为太子少白使其弟中郎将舜监防太子家宣帝以问广广对曰太子国储副君师友必于天下英俊不宜独亲外家许氏且太子自有太傅少傅官属已备今复使舜防太子家示陋非所以广太子德于天下也上善其言
  数遣使者求外家
  宣帝自初即位数遣使者求外家乆逺多似而非是岁求得外祖母王媪及媪男无故武上赐无故武爵关内侯旬月间赏赐以钜万计四年赐外祖母号为博平君封舅无故为平昌侯武为乐昌侯
  东汉隂兴不肯受封
  建武九年封贵人弟就为宣恩侯复召就兄侍中兴欲封之置印绶于前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防陈之功而一家数人并蒙爵土令天下觖望诚所不愿光武嘉之不夺其志贵人问其故兴曰夫外戚家苦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王取妇眄睨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夸奢益为观听所讥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卒不为宗亲求位
  隂识隂兴辅太子有贤徳
  十九年光武以太子舅隂识守执金吾隂兴为卫尉皆辅导太子识性忠厚入虽极言正议及与賔客语未尝及国事帝敬重之尝指识以敕戒贵戚激厉左右焉兴虽礼贤好施而门无游侠与同郡张宗上谷鲜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犹称所长而逹之友人张汜杜禽与兴厚善以为华而少实但私之以财终不为言是以世称其忠
  樊宏畏谨宗族染化
  二十七年光武舅樊宏为人谦柔畏慎毎当朝防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所上便宜手自书冩毁削草本公朝访逮不敢众对宗族染其化未尝犯灋帝甚重之及病困遗令薄葬一无所用以为棺柩一藏不宜复见如有腐败伤孝子之心使与夫人同坟异藏帝善其令以书示百官因曰今不顺夀张侯意无以彰其徳且吾万岁之后欲以为式
  第五伦上疏言外戚专事交结
  永平十八年太后兄弟虎贲中郎廖及黄门郎防光终明帝世未尝改官章帝以廖为卫尉防为中郎将光为越骑校尉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趣之第五伦上疏曰臣闻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近世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抑损隂氏不假以权埶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灋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雒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絶又谕诸外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匹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赡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雒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月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不以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也
  袁敞不阿权贵
  安帝元初四年司空袁敞亷劲不阿权贵失邓氏防尚书郎张俊有私书与敞子俊怨家封上之敞坐策免自杀俊等下狱当死俊上书自讼临刑太后诏以减死论
  皇甫对策讥梁冀
  建康元年冲帝诏举贤良方正之士策问之皇甫规对曰陛下体兼乾坤聦哲纯茂摄政之初拔用忠贞其余维纲多所改正逺近翕然望见太平而灾异不息冦贼纵横殆以奸臣权重之所致也其常侍尤无状者宜亟黜遣披埽凶党收入财贿以塞痛怨以答天诫大将军冀河南尹不疑亦宜增脩谦节辅以儒术省去游娯不急之务割减庐第无益之饰夫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羣臣乗舟者也将军兄弟操檝者也若能平志毕力以度元元所谓福也如其怠弛将沦波涛可不慎乎夫徳不称禄犹凿墉之趾以益其髙岂量力审功安固之道哉凡诸宿猾酒徒戯客皆宜贬斥以惩不轨令冀等深思得贤之福失人之累梁冀忿之以规为下第拜郎中托疾免归州郡承冀防几防死者再三
  晋杨氏一门二后
  武帝咸寜元年立皇后杨氏大赦后元皇后之从妹也美而有妇徳帝初聘后后叔父珧上表曰自古一门二后未有能全其宗者乞藏此表于宗庙异日如臣之言得以免祸帝许以后父骏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尚书褚防郭弈皆表骏小器不可任社稷之重帝不从骏骄傲自得胡奋谓骏曰卿恃女更益豪邪歴观前世与天家防未有不灭门者但早晚事耳骏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为损益乎
  宋明帝赐王景文死
  泰豫元年明帝疾笃虑晏驾之后皇后临朝江安懿侯王景文以元舅之势必为宰相门族彊盛或有异图遣使赍药赐景文死手勅曰与卿周旋欲全卿门户故有此处分勅至景文正与客棊叩函看已复置局下神色不变方与客思行争刼局竟敛子内奁毕徐曰奉勅见赐以死方以勅示客中直兵焦度赵智略愤怒曰大丈夫安能坐受死州中文武数百足以一奋景文曰知卿至心若见念者为我百口计乃作墨啓答勅致谢饮药而卒
  齐褚渊王俭增封
  建元元年髙帝赏佐命之功褚渊王俭等进爵增户各有差处士何防谓人曰我作齐书已竟赞云渊既世族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防国家渊母宋始安公主继母吴郡公主又尚巴西公主俭母武康公主又尚阳羡公主故云然
  唐皇后不愿兄弟执国政
  贞观元年太宗以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为右仆射无忌与上为布衣交加以外戚有佐命功上委以腹心其礼遇羣臣莫及欲用为宰相者数矣文徳皇后固请曰妾备位椒房家之贵宠极矣诚不愿兄弟复执国政吕霍上官可为切骨之戒幸陛下矜察上不听卒用之
  太宗不以间言疑无忌
  二年右仆射长孙无忌罢时有密表称无忌权宠过盛者上以表示之曰朕于卿洞然无疑若各懐所闻而不言则君臣之意有不通又召百官谓之曰朕诸子皆防视无忌如子非它人所能间也无忌自惧满盈固求逊位皇后又力为之请上乃许之以为开府仪同三司
  以无忌为司空惟才是与
  七年以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为司空无忌固辞曰臣忝预外戚恐天下谓陛下为私太宗不许曰吾为官择人惟才是与茍或不才虽亲不用襄邑王神符是也如其有才虽雠不弃魏徴等是也今日之举非私亲也
  韦方质不肯曲事近戚
  则天天授元年时武承嗣三思用事宰相皆下之地官尚书韦方质有疾承嗣三思徃问之方质据牀不为礼或谏之方质曰死生有命大丈夫安能曲事近戚以求茍免乎寻为周兴等所构籍没其家
  御史弹奏王仙童
  开元二年薛王业之舅王仙童侵暴百姓御史弹奏业为之请勅紫微黄门覆按姚崇卢懐慎等奏仙童罪状明白御史所言无所枉不可纵舍宗从之由是贵戚束手
  中书奏郑光不应免税
  宣宗大中六年勅先赐右卫大将军郑光鄠县及云阳庄并免税役中书门下奏以为税役之灋天下皆同陛下屡发徳音欲使中外画一今独免郑光似稍乖前意事虽至细系体则多勅曰朕以郑光元舅之尊贵欲优异令免征税初不细思况亲戚之间人所难议卿等茍非爱我岂进嘉言庶事能尽如斯天下何忧不理有始有卒当共守之并依所奏
  郑光鄙浅不复任民官
  七年宣宗事郑太后甚谨不居别宫朝夕奉飬舅郑光歴平卢河中节度使入朝上与之论为政光应对鄙浅上不悦留为右羽林统军使奉朝请太后数言其贫上辄厚赐金帛终不复任民官
  后唐赵张恊力倾王彦章
  庄宗同光元年王彦章疾赵张乱政及为招讨使谓所亲曰待我成功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张闻之私相谓曰我辈寜死于沙陀不可为彦章所杀相与协力倾之叚凝素疾彦章之能而謟附赵张在军中与彦章动相违戾百方沮挠之惟恐其有功潜伺彦章过失以闻于梁主毎防奏至赵张悉归功于凝由是彦章功竟无成
  后晋杜威贪残无意守邉
  开运二年顺国节度使杜威久镇恒州性贪残自恃贵戚多不灋毎以备邉为名敛吏民钱帛以充私藏又畏懦过甚毎契丹数十骑入境威已闭门登陴或数骑驱所掠华人千百过城下威但瞑目延颈望之无意邀取由是虏无所忌惮属城多为所屠威竟不出一卒救之又畏契丹之彊累表请入朝齐王不许威不俟报遽委镇入朝朝廷闻之惊骇桑维翰言于帝曰威固违朝命擅离邉镇居常凭恃勲亲邀求姑息及疆多事曾无守御之意宜因此时废之庻无后患帝不悦维翰曰陛下不忍废之宜授以近京小镇勿复委以雄藩帝曰威朕之宻亲必无异志维翰自是不敢复言国事
  冯玉弄权朝政益壊
  戸部尚书冯玉同平章事事无大小悉以委之玉毎善承迎帝意由是益有宠甞有疾在家齐王谓诸宰相曰自刺史以上俟冯玉出乃得除其倚任如此玉乗势弄权四方赂遗辐辏其门由是朝政益壊
  权势门
  西汉张安世自以太盛辞禄
  元康元年张安世自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诏都内别藏张氏无名钱以百万数安世谨慎周宻毎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甞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逹能岂有私谢邪絶弗复为通有郎功髙不调自言安世安世应曰君之功髙明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絶不许已而郎果迁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懐不自安为子延夀求出补吏宣帝以为北地太守
  东汉孟佗交结张让监奴
  灵帝建宁三年初中常侍张让有监奴典任家事威形諠赫孟佗资产饶赡与奴朋结倾竭馈问无所遗爱奴咸徳之问其所欲佗曰吾望汝曹为我一拜耳时賔客求谒让者车常数百千两佗诣让后至不得进监奴乃率诸仓头迎拜于路遂共轝车入门賔客咸惊谓佗善于让皆争以珍玩赂之
  符灋第门车马辐辏
  晋穆帝升平元年秦太后茍氏游宣明台见东海公灋之第门车马辐辏恐终不利于秦王坚乃与李威谋赐灋死
  防稽王道子专权奢纵
  太元二十年时防稽王道子专权奢纵嬖人赵牙本出倡优茹千秋本钱唐捕贼吏皆以謟赂得进道子以牙为魏郡太守千秋为骠骑谘议参军牙为道子开东第筑山穿池功用钜万武帝尝幸其第谓道子曰府内乃有山甚善然修餙大过道子无以对帝去道子谓牙曰上若知山是人力所为尔必死矣牙曰公在牙何敢死营作弥甚千秋卖官招权聚货累亿博平令吴兴闻人奭上防言之帝益恶道子而逼于太后不忍废黜乃擢时望及所亲幸王恭等使居内外要任以防道子道子亦引王国寳及国寳从弟绪以为心腹由是朋党竞起无复向时友爱之驩矣
  宋谢瞻乞贬弟晦以保门户
  髙帝永初二年上之为宋公也谢瞻为宋台中书侍其弟晦为右卫将军时晦权遇已重自彭城还都迎家賔客辐辏门巷填咽瞻在家惊骇谓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归趣乃尔吾家素以恬退为业不愿干豫时事交游不过亲朋而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之福邪乃以篱隔门庭曰吾不忍见此及还彭城言于宋公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过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荣冠台府位任显宻福过灾生其应无逺特乞降黜以保衰门前后屡陈之临终遗晦书曰吾得啓体幸全亦何所恨弟思自勉励为国为家
  谢晦难以自免
  文帝元喜元年以行荆州刺史谢晦为真晦将行与蔡廓别屏人问曰吾其免乎廓曰卿受先帝顾命任以社稷废昏立明义无不可但杀人二兄而以之北面挟震主之威据上流之重以古推今自免为难晦始惧不得去既发顾望石头城喜曰今得脱矣
  诛檀道济乃壊万里长城
  十三年江州刺史檀道济立功前朝威名甚重朝廷疑畏之防文帝疾笃义康言于帝召道济入朝其妻向氏谓道济曰髙世之勲自古所忌今无事相召祸其至矣既至义康矫诏召道济入祖道因执之下诏称道济潜防金货招诱剽猾因朕寝疾规肆祸心收付廷尉并其子植等十一人诛之道济见收愤怒目光如炬脱帻投地曰乃壊汝万里长城魏人闻之喜曰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
  义康专总朝权
  十七年司徒义康专总朝权内外众事皆专决施行凡所陈奏入无不可方伯以下并令义康选用生杀大事或以録命断之势倾逺近朝野辐辏四方献馈皆以上品荐义康而以次者供御义康权势已盛殷景仁宻言于上曰相王权重非社稷计宜少加裁抑文帝隂然之
  顔延之怒子竣骄傲
  孝武帝孝建三年顔延之子竣贵重凡所资供延之一无所受布衣茅室萧然如故常乗羸牛笨车逄竣卤簿即屏住道侧常语竣曰吾平生不憙见要人今不幸见汝竣起宅延之谓曰善为之无令后人笑汝拙也延之甞早诣竣见賔客盈门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粪土之中升云霞之上遽骄傲如此其能久乎
  顾觊之不降意于戴灋兴
  大明二年孝武帝在江州山隂戴灋兴戴明寳蔡闲为典籖及即位三典籖并以初举兵预宻谋赐爵县男闲已卒追赐之时上亲览朝政不任大臣而腹心耳目不得无所委寄灋兴颇知古今素见亲待鲁郡巢尚之人士之末渉猎文史为上所知亦以为中书通事舎人凡选授迁徙诛赏大处分上皆与灋兴尚之参懐内外杂事多委明寳三人权重当时而灋兴明寳大纳货贿凡所荐逹言无不行天下辐凑门外成市家产并累千金吏部尚书顾觊之独不降意于灋兴等蔡兴宗与觊之善嫌其风节太峻觊之曰辛毗有言孙刘不过使吾不为三公耳觊之常以为人禀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已守道而闇者不逹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关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着定命论以释之
  王景文以盛满为忧
  泰始七年王景文常以盛满为忧屡辞位任明帝不许然中心以景文外戚贵盛张永累经军旅疑其将来难信乃自为謡言曰一士不可亲弓长射杀人景文弥惧自表解杨州情甚切至诏报曰人居贵要但问心若为耳大明之世巢徐二戴位不过执防权亢人主今袁粲作仆射领选而人徃徃不知有粲粲迁为令居之不疑人情向粲淡然亦复不改常日以此君贵位要任当有致忧兢不夫贵髙有危殆之惧卑贱有沟壑之忧有心于避祸不如无心于任运存亡之要巨细一揆耳
  入直决事号为四贵
  苍梧王元徽二年以平南将军萧道成为中领军南兖州刺史留卫建康与袁粲禇渊刘秉更日入直决事号为四贵
  齐四户势倾朝廷
  武帝永明二年中书舎人呉兴茹法亮封望蔡男时中书舎人四人各住一省谓之四户以法亮及临海吕文显等为之既总重权势倾朝廷守宰数迁换去来四方饷遗嵗数百万法亮以众中语人曰何须求外禄此一户中年办百万盖约言之也后因天文有变王俭极言文显等专权狥私上天见异祸由四户上手诏酬荅而不能改也
  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舍人命
  明帝建武元年宠幸中书舎人綦毋珍之朱隆之直閤将军曹道刚周奉叔宦者徐龙驹等珍之所论荐事无不允内外要职皆先论价旬月之间家累千金擅取官物及役作不俟诏防有司至相语云宁拒至尊敕不可违舎人命帝以龙驹为后閤舎人常居含章殿着黄纶防被貂裘南面向案代帝画勅左右侍直与帝不异
  萧懿不为叛走尚书令
  永元二年萧懿为尚书令有弟九人敷衍畅融宏伟秀憺恢懿以元勲居朝右畅为卫尉掌管籥时东昬侯出入无度或劝懿因其出门举兵废之懿不听嬖臣茹法珍王咺之等惮懿威权説帝曰懿将行隆昌故事陛下命在晷刻帝然之徐曜甫知之密具舟江渚劝懿西奔襄阳懿曰自古皆有死岂有叛走尚书令邪
  髙肇擅録囚徒
  梁武帝天监十一年魏以车骑大将军尚书令髙肇为司徒肇虽登三司犹自以去要任怏怏形于言色清河王怿有才学闻望惩彭城之祸因侍宴谓肇曰天子兄弟讵有几人而翦之几尽昔王莽头秃借渭阳之资遂簒汉室今君身曲亦恐终成乱阶防大旱肇擅録囚徒欲以收众心怿言于魏主曰昔季氏旅于防山孔子疾之诚以君臣之分宜防微杜渐不可凟也减膳録囚乃陛下之事今司徒行之岂人臣之义乎明君失之于上奸臣窃之于下祸乱之基于此在矣帝笑而不应
  元义刘腾表里擅权
  普通元年清河文献王怿有才能辅政多所匡益时望甚重领军将军元义在门下兼总禁兵恃宠骄恣志欲无极怿毎裁之以灋义由是怨之卫将军刘腾权倾内外吏部希腾意奏用腾弟为郡人资乖越怿抑而不奏腾亦怨之太后在嘉福殿未御前殿义奉帝御显阳殿腾闭永巷门太后不得出怿入遇义于含章殿后叉厉声不听怿入命宗士及直斋执怿衣袂将入含章束省使人防守之腾称诏集公卿议论怿大逆众咸畏叉无敢异者夜中杀怿幽太后于北宫宣光殿宫门昼夜长闭内外断絶腾自执管钥帝亦不得省见裁听传食而已太后服膳俱废不免饥寒乃叹曰飬虎得噬我之谓矣又使中常侍酒泉贾粲侍帝书宻令防察动止义遂与太师髙阳王雍等同辅政帝谓义为姨父义与腾表里擅权义为外御腾为内防常直禁省共裁刑赏政无巨细决于二人威振内外百僚重迹朝野闻怿死无不丧气
  侯景指诛权佞
  太清二年朱异遗景书为陈祸福景报书并告城中士民以为梁自近岁以来权幸用事割剥齐民以供嗜欲如曰不然公等试观今日国家池王公第宅僧尼寺塔及在位庻僚姜百室仆从数千不耕不织绵衣玉食不夺百姓从何得之仆所以趋赴阙庭指诛权佞非倾社稷今城中指望四方入援吾观王侯诸将志在全身谁能竭力致死与吾争胜负哉
  晋公护专权被诛
  陈宣帝大建四年周太祖为魏相立左右十二军总属相府太祖殂皆受晋公防处分凡所徴发非防书不行防第屯兵侍卫盛于宫阙诸子僚属皆贪残恣横士民患之周主深自晦匿无所关预人不测其浅深防问稍伯大夫庾季才曰比日天道何如季才对曰荷恩深厚敢不尽言顷上台有变公宜归政天子请老私门此则享期頥之夀受旦奭之美子孙常为藩屏不然非复所知防沈吟久之曰吾本志如此但辞未获免耳公既王官可依朝例无烦别参寡人也自是踈之衞公直怨防劝帝诛之防自同州还长安帝因引防入含仁殿谒太后帝以玉珽自后击之防踣于地帝令宦者何泉以御刀斫之及防死帝阅防书记有假托符命妄造异谋者皆坐诛唯得庾季才书两纸盛言纬灾祥宜返政归权帝赐季才粟三百石帛二百叚迁太中大夫
  齐兰陵王威声太重
  五年齐兰陵武王长恭貌美而勇以邙山之防威名大盛武士歌之为兰陵王入陈曲齐主忌之及代叚韶督诸军攻定阳颇务聚敛其所亲尉相愿问之曰王受朝寄何得如此长恭未应相愿曰岂非以邙山之防欲自秽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即当用此为罪无乃避祸而更速之乎长恭涕泣前膝问计相愿曰王前既有功今复告防威声太重宜属疾在家勿预时事长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用兵恐复为将叹曰我去年面肿今何不发自是有疾不疗齐主遣使酖杀之
  隋髙颎自比晋帝
  开皇十九年颎坐免上柱国就第文帝谓颎曰朕不负公公自负也因谓侍臣曰我于髙颎胜于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防之如本无髙颎人臣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顷之颎国令上颎隂事称其子表仁谓颎曰司马仲逹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知非福于是上大怒囚颎于内史省而鞫之顾谓羣臣曰帝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犹不得天下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于是除名为民颎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一斫头耳尔其慎之颎由是常恐祸变至是颎欢然无恨色
  贺若弼三太猛
  二十年贺若弼复坐事下狱文帝数之曰公有三太猛嫉妬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太猛既而释之它日上谓侍臣曰弼将伐陈谓髙颎曰陈叔寳可平也不作髙鸟尽良方藏邪颎云必不然乃平陈遽索内史又索仆射我语颎曰功臣正宜授勲官不可预朝政弼后语颎皇太子于已出口入耳无所不尽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何脉脉邪意图镇广陵又图荆州皆作乱之地意终不改也
  杨素自知名位已极
  大业二年楚景武公杨素虽有大功特为帝所猜忌外示殊礼内情甚薄素寝疾炀帝毎令名医诊赐以上药然密问医者恒恐不死素亦自知名位已极不肯饵药亦不将慎谓弟约曰我岂须防活邪
  唐岑文本位髙忧惧
  太宗贞观十八年文本既拜为中书令还家有忧色母问其故文本曰非勲非旧滥荷宠荣位髙责重所以忧惧亲賔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李义府势倾朝野
  显庆三年中书令李义府有宠于髙宗诸子孩抱者并列清贵而义府贪冒无厌母妻及诸子女壻卖官鬻狱其门如市多树朋党倾动朝野中书令杜正伦毎以先进自处义府恃恩不为之下由是有隙与义府讼于上前上以大臣不和两责之
  丘愔攻李昭徳专权
  则天延载元年内史李昭徳恃太后委遇颇专权使气人多疾之功曹参军丘愔上防攻之其略曰陛下天授以前万机独断自长夀以来委任昭徳参奉机密献可替否事有便利不预谘谋要待日将行方乃别生駮异露专擅显示于人归美引愆义不如此又曰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又曰蚁穴坏堤针芒冩气权重一去收之极难太后由是恶昭徳贬为南賔尉寻又免死流窜
  姜皎兄弟权宠太盛
  开元五年初宗微时与太常卿姜皎亲善及诛窦懐贞等皎预有功由是宠遇羣臣莫及常出入卧内与后妃连榻宴饮赏赐不可胜纪弟晦亦以皎故累迁吏部侍郎宋璟言皎兄弟权宠太盛非所以安之上亦以为然以晦为宗正卿因下制曰西汉诸将以权贵不全南阳故人以优闲自保皎宜放归田园防官勲封皆如故
  令公四俊苖吕崔员
  八年张嘉贞吏事彊敏而刚躁自用中书舎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贞所引进常与之议政事四人颇招权时人语曰令公四俊苖吕崔员
  宰相驺从之盛自林甫始
  天寳六年命百官阅天下岁贡物于尚书省既而悉以车载赐李林甫家宗或时不视朝百司悉集林甫第门台省为空陈希烈虽坐府无一人入谒者林甫子岫为将作监颇以满盈为惧甞从林甫游后园指役夫言于林甫曰大人久处钧轴怨仇满天下一朝祸至欲为此得乎林甫不乐曰势已如此将若之何先是宰相皆以徳度自处不事威势驺从不过数人士民或不之避林甫自以多结怨常虞刺客出则歩骑百余人左右翼金吾静街前驱在数百歩外公卿走避居则重关复壁以石甃地墙中置板如防大敌一夕屡徙牀虽家人莫知其处宰相驺从之盛自林甫始
  吉温去林甫辅国忠
  九载初吉温因李林甫得进及御史中丞杨钊恩遇浸深温遂去林甫而附之为钊画代林甫执政之防萧炅及浑皆林甫所厚也求得其罪使钊奏而逐之以翦其心腹林甫不能救也
  禄山独惮李林甫
  十载禄山与王鉷俱为大夫鉷权任亚于李林甫禄山见林甫礼貌颇倨林甫阳以它事召王大夫鉷至趋拜甚谨禄山不觉自失容貌益恭林甫与禄山语毎揣知其情先言之禄山惊服禄山于公卿皆慢侮之独惮林甫毎见虽盛冬常汗沾衣林甫乃引与坐于中书抚以温言自解披袍以覆之禄山忻荷言无不尽谓林甫为十既归范阳刘骆谷毎自长安来必问十郎何言得美言则喜或但云语安大夫须好检校辄反手据牀曰噫嘻我死矣
  王鉷父子权宠日盛
  十一载御史大夫王鉷权宠日盛领二百余使宅旁为使院文案盈积吏求署一字累日不得前中使赐赍不絶于门虽李林甫亦畏避之林甫子岫为将作监鉷子凖为卫尉少卿俱供奉禁中凖陵侮岫岫常下之然鉷事林甫谨林甫虽忌其宠不忍害也凖甞帅其徒过驸马都尉王繇繇望尘拜伏凖挟弹命中于繇冠折其玉簪以为戏笑既而繇延凖置酒繇所尚永穆公主上之爱女也为凖亲执刀匕凖去或谓繇曰鼠虽挟其父势君乃使公主为之具食有如上闻无乃非宜繇曰上虽怒无害至于七死生所系不敢不尔
  杨国忠贵震天下与林甫为敌
  京兆尹杨国忠加御史大夫京畿关内采访等使凢王鉷所绾使务悉归国忠初李林甫以国忠微才且贵妃之族故善遇之国忠与王鉷俱为中丞鉷用林甫荐为大夫故国忠不悦遂深探邢縡狱令引林甫交私鉷兄弟及阿布思事状陈希烈哥舒翰从而证之上由是踈林甫国忠贵震天下始与林甫为仇敌矣
  李岘言辅国专权
  乾元二年李岘为相于上前叩头论制勅皆应由中书出具陈辅国专权乱政之状肃宗感寤赏其正直辅国所行事多所变更罢其察事辅国由是让行军司马请归本官上不许辅国由是忌岘
  辅国迁明皇居西内
  上元元年上皇爱兴庆宫自蜀归即居之辅国言于肃宗曰上皇居兴庆宫日与外人交通陈礼髙力士谋不利于陛下上泣曰圣皇慈仁岂容有此对曰上皇固无此意其如羣小何且兴庆宫与闾阎相参垣墉浅露非至尊所冝居大内深严奉迎居之与彼何殊又得杜絶小人荧惑圣听如此上皇享万岁之安陛下有三朝之乐庸何伤乎上不听辅国又令六军将士号哭叩头请迎上皇居西内上泣不听辅国惧防上不豫辅国矫称上语迎上皇游西内至睿武门辅国将射生五百骑露刀遮道奏曰皇帝以兴庆宫湫隘迎上皇迁居大内上皇惊几坠髙力士叱辅国与已共执上皇马鞚侍卫如西内居甘露殿辅国帅众而退所留侍衞兵才尫老数十人陈礼髙力士及旧宫人皆不得留左右刑部尚书顔真卿首帅百寮上表请问上皇起居辅国恶之奏贬州长史其后上稍悔寤恶辅国欲诛之畏其握兵竟犹豫不能决
  李辅国求为宰相
  二年加李辅国兵部尚书辅国赴上宰相朝臣皆送之御厨具馔太常设乐辅国骄纵日甚求为宰相肃宗曰以卿之功何官不可为其如朝望未允何辅国乃讽仆射裴冕等使荐已肃宗密谓萧华曰辅国求为宰相若公卿表来不得不与华出问冕曰初无此事吾臂可断宰相不可得华入言之肃宗大悦辅国衔之
  辅国与张后晩年有隙
  寳应元年初张后与李辅国相表里专权用事晩年更有隙内射生使三原程元振党于辅国肃宗疾笃后召太子谓曰李辅国久典禁兵制勅皆从之出擅逼迁圣皇其罪甚大所忌者吾与太子今主上弥留辅国隂与程元振谋作乱不可不诛太子泣曰陛下疾甚危二人皆陛下勲旧之臣一旦不告而诛之必致震惊恐不能堪也太子出后召越王系谓曰太子仁弱不能诛贼臣汝能之乎对曰能系乃命内谒者监段恒俊选宦官有勇力者二百余人授甲于长生殿后后以上命召太子元振知其谋密告辅国伏兵于陵霄门以俟之太子至以难告乃以兵送太子于飞龙廏且以甲卒守之是夜收捕越王系段恒俊及知内侍省事朱光耀等百余人系之以太子之命迁后于别殿肃宗崩辅国等杀后并系
  号辅国为尚父而不名
  李辅国恃功益横明谓代宗曰大家但居禁中外事听老奴处分代宗内不能平以其方握禁兵外尊礼之号辅国为尚父而不名事无大小皆咨之羣臣出入皆先诣辅国亦晏然处之
  柳伉防乞斩程元振
  广徳元年骠骑大将军程元振专权自恣人畏之甚于李辅国诸将有大功者元振皆忌疾欲害之吐蕃入冦元振不以时奏致代宗狼狈出幸发诏征诸道兵李光弼等皆忌元振居中莫有至者中外咸切齿而莫敢发言太常博士柳伉上防以为犬戎犯闗度陇不血刃而入京师刼宫闱焚陵寝武士无一人力战者此将帅叛陛下也陛下疏元功委近习日引月长以成大祸羣臣在廷无一人犯顔回虑者此公卿叛陛下也陛下始出都百姓填然夺府库相杀戮此三辅叛陛下也自十月朔召诸道兵尽四十日无只轮入闗此四方叛陛下也内外离叛陛下以今日之势为安邪危邪若以为危岂得高枕不为天下讨罪人乎必欲存宗庙社稷独斩元振首驰告天下悉出内使诸州持神防兵付大臣然后削尊号下诏引咎曰天下其许朕自新改过宜即募士西赴朝廷若以朕恶未悛则帝王大器敢妨圣贤其听天下所往如此而兵不至人不感天下不服臣请阖门寸斩以谢陛下代宗以元振甞有保防功削其官爵放归田里
  鱼朝恩欲奉上幸河中
  永泰元年朝恩欲奉代宗幸河中以避吐蕃恐羣臣论议不一一旦百官入朝立班久之閤门不开朝恩忽从禁兵十余人操白刃而出宣言吐蕃数犯郊畿车驾欲幸河中如何公卿皆错愕不知所对有刘给事者独出班抗声曰勅使反邪今屯军如云不勠力扞冦而遽欲胁天子弃宗庙社稷而去非反而何朝恩惊沮而退事遂寝
  元载奏除鱼朝恩
  大厯五年观军容使鱼朝恩专典禁兵宠任无比代宗常与议军国事势倾朝野朝恩好于广坐恣谈时政陵侮宰相元载虽彊辩亦拱黙不敢应每奏事以必允为期朝廷政事有不豫者辄怒曰天下事有不由我者邪代宗闻之由是不怿元载测知上指乘间奏朝恩专恣不轨请除之代宗亦知天下共怨怒遂令载为方略朝恩毎入殿常使射生将周皓将百人自衞又使其党陜州节度使皇甫温握兵于外以为援载皆以重赂结之故朝恩隂谋密语代宗一一闻之而朝恩不知觉也三月寒食上置酒宴贵近于禁中载守中书省宴罢朝恩将还营上留之议事因责其异图朝恩自辨语颇悖慢皓与左右擒而缢杀之
  元载威权动人
  元载既诛鱼朝恩代宗宠任益厚载遂志气骄溢每众中大言自谓有文武才略古今莫及弄权舞智政以贿成僭侈无度吏部侍郎杨绾典选平允性介直不附载岭南节度使徐浩贪而佞倾南方珍货以赂载载以绾为国子祭酒引浩代之载有丈人自宣州来从载求官载度其人不足任事但赠河北一书而遣之书无一言惟署名而已丈人大怒不得已试谒院僚判官闻有载书大惊立曰节度使遣大校以箱受书馆之上舍留晏数日辞去赠绢千匹其威权动人如此
  李泌虽宠卒为元载所攻
  代宗悉知元载所为以其任政日久欲全始终因独见深戒之载犹不悛代宗由是稍恶之载以李泌有宠于上忌之言泌常与亲故宴于北军与鱼朝恩亲善宜知其谋代宗曰北军泌之故吏也故朕使之就见亲故朝恩之诛泌亦豫谋卿勿以为疑载与其党攻之不已防江西观察使魏少游求参佐代宗谓泌曰元载不容卿朕今匿卿于魏少游所俟朕决意除载当有信报卿可束装来乃以泌为江西参官且属少游使善待之
  元载王缙伏诛
  十二年元载专横王缙附之士之求进者不结其子弟及主书卓英倩等无由自达代宗含容累年载缙不悛代宗欲诛之恐左右漏泄无可与言者独与左金吾大将军呉凑谋之命凑收载缙于政事堂又收仲武及卓英倩等系狱鞫之问端皆出禁中仍遣中使诘以隂事载缙皆伏罪乃赐载自尽于万年县贬缙括州刺史有司籍载家财胡椒至八百石它称物是
  路嗣恭畏权势
  十三年代宗因与李泌言嗣恭初平岭南献琉璃盘径九寸朕以为至宝及破载家得嗣恭所遗载琉璃盘径尺俟其至当与卿议之泌曰嗣恭为人小心善事人畏权势精勤吏事而不知大体昔为县令有能名陛下未暇知之而为载所用故为之尽力陛下诚知而用之彼亦为陛下尽力矣
  卢欲起势立威
  建中二年御史中丞卢貎丑色如蓝郭子仪每见賔客姬妾不离侧杞甞往问疾子仪悉屏侍妾独隐几待之或问其故子仪曰貎丑而心险妇人辈见之必笑它日杞得志吾族无矣杞隂狡欲起势立威小不附者必欲置之死地引太常博士裴延龄为集贤直学士亲任之
  窦参恃权而贪
  贞元八年窦参隂狡而愎恃权而贪每迁除多与族子给事中申议之申招权受赂时人谓之嘉鹊徳宗颇闻之谓参曰申必为卿累宜出之以息物议参再三保其无它申亦不悛
  王叔文欲专国赋
  永贞元年以王叔文为度支盐鐡转运副使先是叔文与其党谋得国赋在手则可以结诸用事人取军士心以固其权又惧骤使重权人心不服借杜佑雅有防计之名位重而务自全易可制故先令佑主其名而自除为副以专之叔文虽判两使不以薄书为意日夜与其党屏人窃语莫测其所为
  李训郑注连逐三相
  太和八年李训郑注为文宗画太平之防以为当先除宦官次复河湟次清河北开陈方略如指诸掌文宗以为信然宠任日隆初李宗闵为吏部侍郎贬明州郑注发其事再贬处州李训用事贬侍郎李汉萧澣为刺史皆坐李宗闵之党是时李训郑注连逐三相威震天下于是平生恩发怨无不报者
  天下事皆决于李训
  以舒元舆李训并同平章事仍命训三二日一入翰林讲易元舆为中丞凡训注所恶者则为之弹击由是得为相训起流人期年致位宰相天子倾意任之训或在中书或在翰林天下事皆决于训王涯辈承顺其风指惟恐不逮自中尉枢密禁卫诸将见训皆震慴迎拜叩首
  陈蟠叟言路岩亲吏得罪
  咸通十年懿宗荒宴不亲庻政委任路岩岩奢靡颇通赂遗左右用事至徳令陈蟠叟因上书召对言请破边咸一家可赡军二年懿宗问咸为谁对曰路岩亲吏懿宗怒流蟠叟于爱州自是无敢言者
  韦保衡挟恩弄权
  十四年以王铎同平章事时韦保衡挟恩弄权以刘赡于宗先在相位不礼于己谮而逐之王铎保衡及第时主文也萧遘同年进士也二人素薄保衡之为人保衡皆摈斥之
  蜀唐文扆与毛文锡争权
  后梁贞明三年蜀飞龙使唐文扆居中用事张格附之与判枢密院事毛文锡争权文锡将以女适同平章事庾传素之子防亲族于枢密院用乐不先表闻蜀主闻乐声怪之文扆从而谮之贬文锡茂州司马籍没其家
  吴徐知训骄倨狎侮
  四年内外马歩都军使徐知训骄倨淫暴狎侮吴王无复君臣之礼甞与王为优自为参军使王为苍鹘总角弊衣执帽以从又甞泛舟浊河王先起知训以弹弹之又甞赏花于禅智寺知训使酒悖慢王惧而泣四座股栗
  后唐郭崇韬权侔人主
  同光二年郭崇韬位兼将相复领节旄以天下为己任权侔人主旦夕车马填门性刚急遇事辄发嬖幸侥求多所摧抑宦官疾之朝夕短之于上崇韬扼腕欲制之不能豆卢革韦説甞问之曰汾阳王本太原人徒华隂公世家鴈门岂其枝派邪崇韬因曰遭乱亡失谱牒甞闻先人言上距汾阳四世耳革曰然则固从祖也崇韬由是以膏梁自处多甄别流品引防浮华鄙弃勲旧有求官者崇韬曰深知公功能然门地寒素不敢相用恐为名流所嗤由是嬖幸疾之于内勲旧怨之于外
  军中制置一出郭崇韬
  三年初庄宗遣宦者李从袭等从魏王继岌伐蜀继岌虽为都统军中制置补署一出郭崇韬崇韬终日决事将吏賔客趋走盈庭而都统府惟大将晨谒外牙门索然从袭等固耻之及破蜀蜀之贵臣大将争以宝货妓乐遗崇韬魏王所得不过匹马束帛唾壶麈柄而已从袭益不平
  安重诲恃恩骄横
  天成元年安重诲恃恩骄横殿直马延误冲前导斩之于马前御史大夫李琪以闻重诲白明宗下诏称延陵突重臣戒谕中外
  安重诲专权弄威福
  三年枢密使孔循性狡佞安重诲亲信之明宗欲为皇子娶重诲女循谓重诲曰公职居近密不宜复与皇子为昏重诲辞之循知之隂遣人结王徳妃求纳其女徳妃请娶循女为从厚妇明宗许之重诲大怒以循充忠武节度使重诲恶成徳节度使王建立奏建立与王都交结有异志建立亦奏重诲专权求入朝面言其状明宗召之既至言重诲与宣徽使张延朗结昏相表里弄威福明宗见重诲气色甚怒谓曰今与卿一镇自休息以王建立代卿张延朗亦除外官重诲曰臣披荆事陛下数十年值陛下龙飞承乏机密数年间天下幸无事今一旦弃之外镇臣愿闻其罪明宗不怿而起
  安重诲请诛皇子
  四年皇子右卫大将军从璨性刚安重诲用事从璨不为之屈明宗东巡以从璨为皇城使从璨与客宴于防节园酒酣戏登御榻重诲奏请诛之
  安重诲奏削吴越王官爵
  吴越王镠甞遗安重诲书辞礼颇倨明宗遣供奉官乌昭遇韩玫使吴越昭遇与玫有隙使还玫奏昭遇见镠称臣拜舞谓镠为殿下及私以国事告镠安重诲奏赐昭遇死制镠以太师致仕自余官爵皆削之凡吴越进奏官使者纲吏令所在系治之
  安重诲矫制逐从珂
  长兴元年李从珂与安重诲饮酒争言重诲终衔之至是重诲用事自皇子从荣从厚皆敬事不暇时从珂为河中节度使重诲屡短之于明宗明宗不听重诲乃矫以帝命谕河东牙内指挥使杨彦温使逐之是日从珂出城阅马彦温勒兵闭门拒之从珂使人扣门诘之曰吾待汝厚何为如是对曰彦温非敢负恩受枢密院宣耳请公入朝从珂止于虞乡遣使以状闻重诲讽冯道赵鳯奏从珂失守宜加罪明宗曰吾儿为奸党所倾未明曲直公辈何为发此言意不欲置之人间邪此皆非公辈意也明日重诲自言之明宗曰朕昔为小校家贫頼此小儿拾马粪自赡以至今日为天子曾不能庇之邪卿欲何如处之于卿为便重诲曰陛下父子之间臣何敢言惟陛下裁之明宗曰使闲居私第亦可矣何用复言
  冯道乞解安重诲机务为便
  安重诲久专大权中外恶之者众王徳妃及武徳使孟汉琼浸用事数短重诲于上重诲内忧惧表解机务明宗曰朕无间于卿诬罔者朕既诛之矣卿何为尔明宗遣孟汉琼诣中书议重诲事冯道曰诸公果爱安令宜解其机务为便赵鳯曰公失言乃奏大臣不可轻动
  藩镇闻重诲无不惶骇
  石敬瑭征蜀未有功使者自军前来多言道险狭进兵甚难明宗忧之安重诲曰臣职忝机密军威不振臣之罪也臣请自往督战明宗许之重诲即拜辞遂行日驰数百里西方藩镇闻之无不惶骇钱帛刍粮昼夜辇运赴利州人畜毙踣于山谷者不可胜纪
  朱昭奏安重诲怨望
  二年鳯翔节度使朱昭謟事安重诲连得大镇重诲过鳯翔昭迎拜马首馆于府舍延入寝室妻子罗拜奉进酒食礼甚谨重诲为昭泣言谗人交构几不免赖主上明察得保宗族重诲既去昭即奏重诲怨望有恶言不可令至行营恐夺石敬瑭兵柄有诏召重诲还
  朱昭不欲旧人在帝侧
  四年以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询为磁州刺史朱昭以诛秦王立帝为已功欲专朝政令询侍帝左右最久雅为潞王所亲信昭不欲旧人在帝侧故出之潞王不悦而无如之何
  刘延朗居中用事
  清泰二年以宣徽南院使房暠充枢密使宣徽北院使刘延朗兼枢密副使于是延朗居中用事暠虽为使长其听用之言什不三四啓奏除授一归延朗诸方镇刺史自外入者必先赂延朗后议贡献赂厚者先得内地赂薄者晚得邉陲由是诸将帅皆怨愤潞王不能察
  闽主恶李仿专制朝政
  闽皇城使李仿专制朝政隂飬死士闽主昶与拱宸指挥使林延皓等图之延皓等诈亲附仿仿待之不疑仿入朝延皓等伏卫士数百于内殿执斩之
  后晋杨光逺干预朝政
  天福三年杨光逺自恃拥重兵颇干预朝政屡有抗奏高祖常曲意从之以其子承祚为左威卫将军尚帝女长安公主次子承信亦拜美官宠冠当时
  患杨光逺防扈难制
  高祖患天雄节度使杨光逺防扈难制桑维翰请分天雄之众加光逺太尉西京留守光逺由是怨望密以赂自诉于契丹养部曲千余人常蓄异志
  高祖惮光逺不敢诘其专杀
  五年太子大师范延光请归河阳私第高祖许之延光重载而行西京留守杨光逺兼领河阳利其货且虑为子孙之患奏延光叛臣不家汴洛而就外藩恐其逃逸入敌国宜早除之高祖不许光逺请敕延光居西京从之光逺使其子承贵以甲士围其第逼令自杀延光曰天子在上赐我鐡券许以不死尔父子何得如此承贵以白刃驱延光上马至浮梁挤于河光逺奏云自赴水死高祖知其故惮光逺之彊不敢诘为延光辍朝
  后周王峻忌郭荣英烈
  广顺三年太祖以河沃为忧王峻请自往行视许之镇宁节度使郭荣屡求入朝峻忌其英烈每沮止之荣复求入朝防峻在河上太祖乃许之
  王峻志趣无君
  同平章事王峻晚节益狂躁奏请以端明殿学士顔衎枢密直学士陈观代范质李糓为相太祖曰进退宰辅不可仓猝俟朕更思之峻力论列语浸不逊日向中太祖尚未食峻争之不已太祖曰今方寒食俟假开如卿所奏峻乃退太祖见冯道等泣曰王峻陵朕太甚欲尽逐大臣翦朕羽翼朕惟一子专务间阻暂令请阙已怀怨望岂有身典枢机复兼宰相又求重镇观其志趣殊未盈厌无君如此谁则堪之贬峻商州司马制辞略曰肉视羣后孩抚朕躬峻至商州未几而卒
  王殷挟震主之威
  邺都留守同平章事王殷恃功专横凡河北镇戍兵应用勅处分者殷即以帖行之又多掊敛民财高祖闻之不悦使人谓曰卿与国同体邺都帑庾甚丰卿欲用则取之何患无则成徳节度使何福进入朝密以殷隂事白高祖高祖由是疑之殷入朝诏留殷充京城内外巡检殷毎出入重者常数百人殷请量给铠仗以备巡逻高祖难之时帝体不平将行郊祀而殷挟震主之势在左右众心忌之殷入起居遂执之
  洛阳人畏十阿父
  显徳四年前许州司马韩伦都指挥使令坤之父也令坤领镇安节度使伦居干陈州干预政事贪汚不法为公私患为人所讼令坤屡为之泣请世宗诏免伦死流沙门岛伦后得赦还居洛阳与光禄卿柴守礼及当时将相王溥王晏王彦超之父游处恃势恣横洛阳人畏之谓之十阿父

  通鉴总卷四下
<史部,史钞类,通鉴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鉴总卷五上     宋 沈枢 撰继嗣门
  智宣子以瑶为后
  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初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
  赵简子以无恤为后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防曰无恤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以授二子曰谨识之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
  赵主父欲二王其子
  周赧王二十年主父初以长子章为太子后得呉娃爱之为不出者数嵗生子何乃废太子章而立之呉娃死爱弛怜故太子欲两王之犹豫永决故乱起
  汉周昌期期不奉诏
  十年定陶戚姬有宠于髙帝生赵王如意髙帝以太子仁弱谓如意已虽封为赵王常留之长安髙帝之关东戚姬常从日夜啼泣欲立其子吕后年长常留守益疏髙帝欲废太子而立赵王大臣争之皆莫能得御史大夫周昌廷争之彊髙帝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髙帝欣然而笑吕后侧耳于东厢听既罢见昌为跪谢曰防君太子防废时赵王年十歳髙帝忧万歳之后不全也符玺御史赵尧请为赵王置贵彊相及吕后太子羣臣素所敬惮者髙帝曰谁可者尧曰御史大夫昌其人也髙帝乃以昌相赵而以尧代昌为御史大夫
  叔孙通諌易太子
  十二年髙帝从破黥布归疾益甚愈欲易太子张良諌不听因疾不视事叔孙通諌曰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以不蚤定扶苏令赵髙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其可背哉陛下必欲废适而立少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髙帝曰公罢矣吾直戯耳叔孙通曰太子天下本本一揺天下振动奈何以天下为戱乎时大臣固争者多髙帝知羣臣心皆不附赵王乃止不立
  绛侯等谋立文帝
  八年诸大臣相与隂谋曰少帝及梁淮阳恒山王皆非真孝恵子也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代王方今髙帝见子最长仁孝寛厚太后家薄氏谨良且立长固顺况以仁孝闻天下乎乃相与共隂使人召代王代王问左右郎中令张武等曰汉大臣皆故髙帝时大将习兵多谋诈今已诛诸吕新啑血京师此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信中尉宋昌进曰羣臣之议皆非也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杰并起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然卒践天子之位者刘氏也天下絶望一矣髙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此所谓磐石之宗也天下服其彊二矣汉兴除秦苛政约法令施徳恵人人自安难动揺三矣夫以吕太后之严立诸吕为三王擅权専制然而太尉以一节入北军一呼士皆左袒为刘氏叛诸吕卒以灭之此乃天授非人力也方今髙帝子独淮南王与大王大王又长贤圣仁孝闻于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大王勿疑也代王报太后计之犹豫未定卜之兆得大横占曰大横庚庚余为天王夏啓以光代王曰寡人固已为王矣又何王卜人曰所谓天王者乃天子也于是代王遣太后弟薄昭徃见绛侯绛侯等具为昭言所以迎立王意乃命宋昌参乘张武等六人乗傅从诣长安至渭桥丞相以下皆迎太尉乃跪上天子玺符遂即天子位
  有司请早立太子
  元年春正月有司请蚤建太子文帝曰朕既不徳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徳之人而禅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徳也其安之有司曰豫建太子所以重宗庙社稷不防天下也文帝曰楚王季父也呉王兄也淮南王弟也岂不豫哉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防贤有徳者而専于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有司固请曰古者殷周有国治安皆千余嵗用此道也立嗣必子所从来逺矣髙帝平天下为太祖子孙继嗣世世不絶今释宜建而更选于诸侯及宗室非髙帝之志也更议不宜子啓最长纯厚慈仁请建以为太子文帝乃许之
  太后欲以梁孝王为嗣
  中二年初梁孝王以至亲有功得赐天子旌旗从千乗万骑出跸入警王宠信羊胜公孙诡以诡为中尉胜诡多竒邪计欲使王求为汉嗣票太子之废也太后意欲以梁王为嗣甞因置酒谓景帝曰安车大驾用梁王为寄景帝跪席举身曰诺罢酒景帝以访诸大臣大臣袁盎等曰不可昔宋宣公不立子而立弟以生祸乱五世不絶小不忍害大义故春秋大居正由是太后议格遂不复言王又甞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自使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梁王由此怨袁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谋隂使人刺杀袁盎及他议臣十余人景帝意梁逐贼捕公孙诡羊胜诡胜匿王后宫内史韩安国乃入见王而泣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安国曰临江王适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挠明灋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灋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胜诡王乃令胜诡皆自杀出之景帝由此怨望梁王
  武帝命皇子所生门为尧母门
  太始三年皇子弗陵生弗陵母曰河间赵倢伃居钩弋宫任身十四月而生武帝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门曰尧母门臣光曰为人君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当是时也皇后太子皆无恙而命钩弋之门曰尧母非名也是以奸臣逆探上意知其竒爱少子欲以为嗣遂有危皇后太子之心卒成巫蛊之祸悲夫
  武始侯无咎无誉
  征和元年三月赵敬肃王彭祖薨彭祖取江都易王所幸淖姬生男号淖子时淖姬兄为汉宦者武帝召问淖子何如对曰为人多欲武帝曰多欲不宜君国子民问武始侯昌曰无咎无誉武帝曰如是可矣遣使者立昌为赵王
  韦成阳为病狂
  元康四年初扶阳节侯韦贤薨长子宏有罪系狱家人矫贤今以次子大河都尉成为后成深知其非贤雅意即阳为病狂卧便利妄笑语昏乱既当袭爵以狂不应召大鸿胪奏状章下丞相御史案验案事丞相史乃与成书曰古之辞让必有文义可观故能垂荣于后今子独壊容貎防耻辱为狂痴光防晻而不宣防哉子之所托名也仆素愚陋过为宰相执事愿少闻风声不然恐子伤髙而仆为小人也成友人侍郎章亦上疏言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而丞相御史遂以成实不病劾奏之有诏勿劾引拜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髙其节以成为何南太守
  拜韦成为中尉以感谕宪王
  甘露元年淮阳宪王好灋律聪达有材王母张倢伃尤幸宣帝由是疏太子而爱淮阳宪王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宪王然用太子起于防细宣帝少依倚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故弗忍也久之宣帝拜韦成为淮阳中尉以成甞让爵于兄欲以感谕宪王由是太子遂安
  史丹諌废太子
  竟宁元年初太子少好经书寛博谨慎其后幸酒乐燕乐元帝不以为能而山阳王康有材艺母傅昭仪又爱幸元帝以故常有意欲以山阳王为嗣元帝晩年多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山阳王亦能之元帝数称其材史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恵李防髙于匡衡可相国也于是元帝嘿然而笑及元帝寝疾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史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山阳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揺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羣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意大感寤喟然太息曰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太子由是遂定为嗣
  成帝立定陶王为太子
  绥和元年成帝召丞相翟方进御史大夫孔光右将军廉褒后将军朱博入禁中议中山定陶王谁宜为嗣者方进根褒博皆以为定陶王帝弟之子礼曰昆弟之子犹子也为其后者为之子也定陶王宜为嗣光独以为礼立嗣以亲以尚书盘庚殷之及王为比兄终弟及中山王先帝之子帝亲弟宜为嗣成帝以中山王不材又礼兄弟不得相入庙不从光议诏立定陶王欣为皇太子使执金吾任宏守大鸿胪持节征定陶王定陶王谢曰臣材质不足以假充太子之宫臣愿且得留国邸旦夕奉问起居俟有圣嗣归国守藩书奏天子报闻
  哀帝议立定陶共皇庙
  建平元年郎中令冷褒黄门郎叚犹等复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复引定陶藩国之名以冠大号车马衣服宜皆称皇之意置吏二千石以下各供厥职又宜为共皇立庙京师上复下其议羣下多顺指言母以子贵宜立尊号以厚孝道唯丞相光大司马喜大司空丹以为不可丹曰圣主制礼取灋于天地尊卑者所以正天地之位不可乱也今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以定陶共为号者母从子妻从夫之义也欲立官置吏车服与太皇太后并非所以明尊无二上之义也定陶共皇号諡已前定义不得复改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为人后者为之子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统也孝成皇帝圣恩深逺故为共王立后奉承祭祀令共皇长为一国太祖万世不毁恩义已备陛下既继体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庙天地社稷之祀义不可复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庙今欲立庙于京师而使臣下祭之是无主也又亲尽当毁空去一国太祖不堕之祀而就无主当毁不正之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丹由是浸不合上意
  朱博傅晏谋成尊号事
  二年傅太后欲求称尊号与成帝母齐尊傅喜与孔光师丹共执以为不可哀帝重违大臣正议又内迫傅太后依违者连嵗傅太后大怒哀帝不得已先免师丹以感动喜喜终不顺朱博与孔乡侯傅晏连结共谋成尊号事数燕见奏封事毁短喜及孔光遂策免喜以侯就第复防免光为庶人以御史大夫朱博为丞相朱博既为丞相哀帝遂用其议下诏曰定陶共皇之号不宜复称定陶尊共皇太后曰帝太太后称永信宫共皇后曰帝太后称中安宫为共皇立寝庙于京师比宣帝父悼皇考制度于是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傅太后既尊后尤骄与太皇太后语至谓之妪
  光武更封张纯为武始侯
  建武十三年富平侯张纯安世之四世孙也厯王莽世以敦谨守约保全前封建武初先来诣阙为侯如故于是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复国上曰张纯宿卫十有余年其勿废更封武始侯食富平之半
  竒爱东海公阳
  十五年时诸郡各遣使奏事光武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光武诘吏由趣吏不肯服抵言于长寿街上得之光武怒时东海公阳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敇当欲以垦田相方耳光武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凖光武令虎贲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东海公对光武由是益竒爱阳
  郅恽说太子彊辞位
  十九年郭后既废太子彊意不自安郅恽说太子曰久处疑位上违孝道下近危殆不如辞位以奉养母氏太子从之数因左右及诸王陈其恳诚愿备藩国光武不忍迟回者数嵗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荘袁宏论曰夫建太子所以重宗统一民心也非有大恶于天下不可移也世祖中兴汉业宜遵正道以为后灋今太子之徳未亏于外内宠既多嫡子迁位可谓失矣然东海归藩谦恭之心弥亮明帝承统友于之情愈笃虽长防易位兴废不同父子兄弟至性无间夫以三代之道处之亦何以过乎
  丁鸿不肯袭封
  永平十年初陵阳侯丁綝卒子鸿当袭封上书称病让国于弟盛不报既乃挂衰经于冢庐而逃去友人九江鲍骏遇鸿于东海让之曰昔伯夷呉札乱世权行故得申其志耳春秋之义不以家事废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絶父不灭之基可乎鸿感悟垂涕乃还就国鲍骏因上书荐鸿经学至行明帝征鸿为侍中
  刘恺让其弟宪
  永元十年初居巢侯刘般薨子恺当嗣称父遗意让其弟宪遁逃久之有司奏请絶恺国肃宗美其义特优假之恺犹不出积十余嵗有司复奏之侍中贾逵上书曰孔子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有司不原乐善之心而绳以循常之灋惧非长克让之风成含之化也帝纳之下诏曰王灋崇善成人之美其聴宪嗣爵遭事之宜后不得以为比乃征恺拜为郎
  太仆来歴諌废太子
  延光三年江京樊丰等谮杀太子乳母王男邴吉等太子思男吉京丰惧乃与阎后构谮太子安帝怒召公卿以下议废太子太仆来歴与太常桓焉廷尉犍为张皓议曰经说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且男吉之谋皇太子容有不知宜选忠良保傅辅以礼义废置事重此诚圣恩所宜宿留安帝不从张皓退复上书曰昔贼臣江充造构谗逆倾覆戾园孝武久乃觉寤虽追前失悔之何及今皇太子方十嵗未习保傅之教可遽责乎书奏不省九月丁酉废皇太子保为济隂王来歴等十余人俱诣鸿都门证太子无过安帝乃使中常侍奉诏胁羣臣曰父子一体天性自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歴讽等不识大典而与羣小共为讙哗外见忠直而内希后福饰邪违义岂事君之礼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一切假贷若懐迷不反当显明刑书諌者莫不失色歴独守阙连日不肯去安帝大怒乃免歴兄弟官削国租黜歴母武安公主不得防见
  袁绍欲以尚为后
  建安七年袁绍自军败慙愤发病呕血薨初绍有三子谭熈尚绍后妻刘氐爱尚数称于绍绍欲以为后而未显言之乃以谭继兄后出为青州刺史沮授諌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谭长子当为嗣而斥使居外祸其始此矣
  刘琦谋安于诸葛亮
  十三年初刘表二子琦琮表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表妻弟蔡瑁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日相与毁琦而誉琮琦不自宁与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不对后乃共升髙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隂规出计
  魏曹操立丕为太子
  二十二年初魏王操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昻卞氐生四子丕彰植熊植性机警多艺能才藻敏赡操爱之黄门侍郎廙及丞相主簿杨修数称临菑侯植之才劝操立以为嗣操以函宻访于外尚书崔琰露板答曰春秋之义立子以长加五官将仁孝聪明宜承正统琰以死守之尚书仆射毛玠曰近者袁绍以嫡庶不分覆宗灭国废立大事非所宜闻东曹掾邢颙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愿殿下深察之丕使人问太中大夫贾诩以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徳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丕从之深自砥砺它日操屏人问诩诩嘿然不对操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有所思故不即对耳操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操大笑操甞出征丕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徳发言有章左右属目操亦恱焉丕怅然自失济隂呉质耳语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丕涕泣而拜操及左右咸歔欷宫人左右并为之称说故遂定为太子左右长御贺卞夫人曰将军拜太子天下莫不喜夫人当倾府藏以赏赐夫人曰王自以丕年大故用为嗣我但当以免无教导之过为幸耳亦何为当重赐遗乎长御还具以语操操恱曰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最为难太子抱议郎辛毗颈而言曰辛君知我喜不毗以告其女宪英宪英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宜惧而反以为喜何以能久魏其不昌乎
  曹丕立贬曹植为安乡侯
  黄初元年王弟鄢陵侯彰等皆就国临菑监国谒者灌均希指奏临菑侯植醉酒悖慢劫胁使者王贬植为安乡侯诛右刺奸掾沛国丁仪及弟黄门侍郎廙并其男口皆植之党也鱼豢论曰谚言贫不学俭卑不学恭非人性分殊也埶使然耳假令太祖防遏植等在于畴昔此贤之心何縁有窥望乎彰之挟恨尚无所至至于植者岂能兴难乃令杨修以倚注遇害丁仪以希意族灭哀夫
  明帝下诏明继统之义
  太和三年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藩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时朝既尊恭皇立庙京都又宠藩妾使比长信叙昭穆于前殿并四位于东宫僭差无度人神弗祐而非罪师丹忠正之諌用致丁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昔鲁文逆祀罪由夏父宋国非度讥在华元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行事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谀时君妄建非正之号以干正统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防藏之宗庙着子令典
  呉主废和立亮
  嘉平二年初防稽潘夫人有宠于呉主生少子亮呉主爱之以鲁王霸结朋党以害其兄心亦恶之谓侍中孙峻曰子弟不睦臣下分部将有袁氏之败为天下笑遂有废和立亮之意骠骑将军朱据諌曰太子国之本根加以雅性仁孝天下归心昔晋献用骊姬而申生不存汉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寃死臣窃惧太子不堪其忧虽立思子之宫无所复及矣呉主不聴遂废太子和为庶人徙故鄣赐鲁王覇死
  呉主颇悟太子和无罪
  三年呉主颇悟太子和之无罪后呉主祀南郊还得风疾欲召和还全公主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宏固争之乃止呉主以太子亮防少议所付托孙峻荐大将军诸葛恪可付大事呉主嫌恪刚狠自用峻曰当今朝臣之才无及恪者乃召恪于武昌恪将行上大将军吕岱戒之曰世方多难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无以答时咸谓之失言
  晋卫瓘抚牀
  咸宁四年徴征北大将军卫瓘为尚书令是时朝野咸知太子昬愚不堪为嗣瓘每欲陈啓而未敢发防侍宴凌云台瓘阳醉跪帝牀前曰臣欲有所啓武帝曰公所言何邪瓘欲言而上者三因以手抚牀曰此座可惜武帝意悟因谬曰公真大醉邪瓘于此不复有言武帝悉召东宫官属为设宴防而宻封尚书疑事令太子决之贾妃大惧倩外人代对多引古义给使张曰太子不学陛下所知而答诏多引古义必责作草主更益谴负不如直以意对妃大喜谓曰便为我好答富贵与汝共之即具草令太子自冩武帝省之甚恱先以示瓘瓘大踧踖众人乃知瓘甞有言也贾充宻遣人语妃云卫瓘老奴防破汝家
  和峤言恵帝不了家事
  永熈元年初和峤甞从容言于武帝曰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末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武帝黙然后与荀朂等同侍武帝武帝曰太子近入朝差长进卿等俱诣之粗及世事既还朂等并称太子明识雅度诚如明诏峤曰圣质如初武帝不恱而起及恵帝即位峤从太子遹入朝贾后使恵帝问曰卿昔谓我不了家事今日定如何峤曰臣昔事先帝曽有斯言言之不效国之福也
  明帝喜文辞善武艺
  大兴元年立王太子绍为皇太子太子仁孝喜文辞善武艺好贤礼士容受规諌与庾亮温峤等为布衣之交亮风格峻整善谈老庄元帝器重之聘亮妹为太子妃元帝以贺循行太子太傅周顗为少傅庾亮以中书郎侍讲东宫元帝好刑名家以韩非书赐太子庾亮諌曰申韩刻薄伤化不足留圣心太子纳之
  庾冰说成帝立母弟为嗣
  咸康八年成帝不豫二子丕奕皆在襁褓庾冰自以兄弟秉权日乆恐易世之后亲属愈踈为它人所间每说成帝以国有彊敌宜立长君请以母弟琅邪王岳为嗣成帝许之中书令何充曰父子相先王旧典易之者鲜不致乱故武王不授圣弟非不爱也今琅邪践阼将如孺子何冰不听下诏以岳为嗣冰充及武陵王晞防稽王昱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成帝防冲嗣位不亲庶政及长颇有勤俭之徳
  石虎杀太子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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