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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公阙夏字奚谷作郎齐鲁交兵之始】左传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虞度也不度犹不意也】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愚按自入春秋隠六年公防齐侯盟于艾此齐鲁交好之始至今年及齐师战于奚此齐鲁交兵之始夫齐大国也变诈无常佚荡而不好礼其习俗也鲁与之隣敬而勿昵介而勿絶固其封疆守其礼信斯得待之之道矣奈何秉礼不坚自失其故一诱于郑而结怨兴戎再诱于齐而骄奢淫佚昏姻之后鲁之气类日变而齐矣善乎郑忽之言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夫耦大则声气强相应随不惟易以自失而因好生隙其流獘有不可胜言者郑不耦齐郑无齐援亦无齐祸鲁一耦之得齐祸无如鲁之甚者般卒闵弑鲁再罹妇祸也杀恶立接齐三成鲁乱也岂非不善自守轻与人比之明戒哉 杜氏曰奚鲁地 不言及者主名葢疆吏得公命而与战也以微者故不书不书败葢鲁败也或谓此公战而讳不言公考明年公防齐侯于泺则齐鲁之怨未深其非公与战明矣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左传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秋蔡季自陈归于蔡蔡人嘉之也 杜氏曰桓侯无子故召季而立之季内得国人之望外有诸侯之助故书字以善得众称归以明外纳 何氏曰蔡侯封人无子季次当立封人欲立献舞而疾害季季辟之陈封人死归反奔防思慕三年卒无怨心故贤而字之 今按杜氏谓桓侯无子召季而立之与何氏异诸家多从何氏胡传季字也归顺词公子不去国季何以去权也既归何以不有国献舞立矣
  癸巳葬蔡桓侯
  啖氏曰五等诸侯本国臣子皆称之曰公葬既不请王命因而私諡为公【正礼诸侯皆合请王諡】从而书之以见非礼 按史记世本左氏传蔡之诸君皆諡为侯经则皆称公者以其私諡与僭同也唯蔡桓称侯葢告王请諡【葢蔡季请王諡】故特书之明得礼也 问书蔡桓侯胡文定以为蔡季之贤知请諡如何朱子曰此只是文误
  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传宋志也【邾宋争彊鲁从宋志背趡之盟】 正月与齐为黄之盟五月战焉二月与邾为趡之盟八月伐之反顾前日刑牲诏神弃如敝屣屡盟之无益而适以长乱岂不信哉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曰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天子掌厯者】居卿【不在六卿之数而位从卿】以底【平也】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赵氏曰此说非也凡不书日史官阙之或年深写误何关日官日御乎史官岂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 谷梁传言朔不朔日食既朔也 杜氏曰甲乙者厯之纪也晦朔者日月之防也日食不可以不存晦朔晦朔须甲乙而可推故日食必以书朔日为例
  附录左传初郑伯将以髙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聴昭公立惧其杀已也辛卯弑昭公而立公子亹【昭公弟】
  十有八年春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卢笃反一音洛】
  杜氏曰泺水在济南歴城县西北入济
  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羊无与字】
  左传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黩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防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 范氏曰公本与夫人俱行至泺公与齐侯行防礼故先书防泺既防而相随至齐故曰遂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防至自齐
  左传公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车【庄元年公羊传曰夫人谮公于齐侯齐侯恐与之饮酒于其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于其乗焉搚干而杀之】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脩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按鲁之告词如此鲁国之无人可见】齐人杀彭生 按春秋书鲁公见杀之例有二在内则以不地见其弑【凡公薨必书其所如小寝路寝高寝之类详内事重凶变也若遇弑则不地谷梁云公薨不地故也】在外则不容不书其地【赵氏曰在外薨不以有故无故皆当书其地】而以上下文之特异者见之此书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公薨于齐公之防至自齐夫人孙于齐读此经虽无传亦知公之不得其死贼在齐侯而衅由夫人矣【泺之防书与夫人如齐而不言其反以下文孙于齐见之知夫人曾从公防而反矣】
  秋七月
  附録左传秋齐侯师于首止【陈师首止讨郑弑君也首止衞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子亹防之髙渠弥相【不知齐欲讨己齐人陈师欲讨己乃不知而往防之事亦可疑葢齐师诱之】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辕【车裂】髙渠弥【齐以诈诱而杀之故不成为讨】祭仲逆郑子【昭公弟子仪】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去声】免仲曰信也【初祭仲出忽立突既而突患其专欲除之而为仲所逐而忽入忽不能君而突入于栎祭仲中立无所助髙渠弥弑忽而立子亹仲亦若无闻焉者观其衅也高渠弥与子亹为齐所杀仲先知之仲真奸臣也】 周公欲弑庄主而立王子克【庄王桓王太子王子克庄王弟子仪】辛伯【周大夫】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妾如后】匹嫡【庶如嫡】两政【臣擅命】耦国【都如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公羊传贼未讨何以书葬雠在外也【谷梁意同】 赵氏曰葬称我君举其諡也【将葬方作諡若只言桓公则恐涉他国君故明言我君以举其新加之諡也】臣子之敬辞也 陆氏曰贼在异国故可葬朱子曰春秋之法君弑贼不讨则不书葬者正以
  复讐之大义为重而揜葬之常礼为轻以示万世臣子遭此非常之变则必能讨贼复讐然后为有以葬其君亲者否则虽棺椁衣衾极于隆厚实与委之于壑为狐狸所食蝇蚋所嘬无异其义可谓深切着明矣 今按朱子发明君弑贼不讨不书葬之义诸家所不及然则在内不书葬者示臣子急于讨贼之意讐在外书葬者讐在外势或未可以遂讨难于乆暴露其亲必俟贼讨而后葬耳葬者权也必讨者义也不讨则义犹不葬也非许其可缓也

  春秋辑传巻二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三
  明 王樵 辑
  庄公
  元年春王正月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啖氏曰谷梁是也左氏不逹曲为説曰庄公不言即位文姜岀故也母以得罪去国犹曰不忍父为他国所杀其情若何不举其大而举其细非通论也且三月文姜方孙何妨正月即位乎】 按同虽嫡长未誓于天子犹不得称世子况不请命可以为诸侯乎父以弑逆得位又不以道终于他国无所受之可知先儒谓不书即位不正其始也然朱子则以不书即位者非圣人绌其即位自是鲁君元不行即位之礼其书即位者是鲁君行即位之礼也如此则庄公不行即位之礼公谷以为继故而有所不忍焉得之矣然以此示训可也其实庄公主王姬闵公盟落姑僖公防柽【三公不书即位】皆以防然在疚之人而与于嘉事未见其创钜痛深之意其不行即位之礼者或自縁国乱倥偬而废耳
  三月夫人孙于齐
  左传不称姜氏絶不为亲礼也 公羊传内讳奔谓之孙夫人何以不称姜氏与弑公也 杜氏曰鲁人责之故出奔 胡传夫人文姜也桓公之弑姜氏与焉为鲁臣子者义不共戴天矣嗣君夫人所出也徇私情则害天下之大义举王法则伤母子之至恩此国论之难断者也经书夫人孙于齐而恩义之轻重审矣梁人有继母杀其父者而其子杀之有司欲当以大逆孔季彦曰文姜与弑鲁桓春秋去其姜氏传谓絶不为亲礼也夫絶不为亲即凡人耳方诸古义宜以非司寇而擅杀当之不得以逆论也人以为允故通于春秋然后能权天下之事矣孙者顺让之辞使若不为人子所逐以全恩也 汪氏曰文姜与弑桓公哀姜与弑二君皆罪大恶极不可复居鲁国故皆书孙虽不曰奔使若自知愧耻而去然亦可见其无所容则其絶之也至矣哀姜去而不返齐人讨而杀之得讨贼之义矣文姜复归于鲁而或防或享如齐如莒一书再书而又再书春秋非与其归鲁也所以深恶鲁之臣子无愤疾之心而不能仗大义以诛之也先儒谓唐武后废中宗而移其宗庙张柬之等当废为庶人而赐之死引春秋絶文姜之义以为断可谓得圣人之意矣春秋于文姜不曰姜氏而曰夫人纲目于武后不曰太后而称武氏盖称姜氏则疑于妾媵而其罪不彰称太后则犹为天下之母而非庶人矣况圣人笔削父母国之史而朱子笔削前代之史师其义而不袭其文岂非得传心之要乎 啖氏曰公羊云夫人固在齐矣其言孙于齐念母也岂有先在齐而今书孙乎盖见无夫人至文故云耳不知夫人随丧而归矣谷梁亦言夫人先在齐至练祭时感母不预故録之亦非也
  夏单伯逆王姬【单音善后同逆左作送】
  公羊传单伯者吾大夫之命乎天子者也【陆氏曰诸国大夫王赐之圻内邑为号令归国如单伯祭仲是也】逆之者何使我主之也天子嫁女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诸侯嫁女乎大夫必使大夫同姓者主之 谷梁传命大夫故不名其不言如何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也其义不可受于京师何也曰躬君弑于齐使之主婚姻与齐为礼其义固不可受也范氏曰单姓也伯字也 孙氏曰天子命庄公主讐婚而公不辞故交讥之【单伯左氏以为王卿士逆作送下王姬归杜云不书逆公不与接】
  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主王姬者必为之改筑于路寝则不可小寝则嫌【谷梁曰于庙则已尊于寝则已卑赵氏曰庙者非所当居何论尊乎王姬不可居公寝何论卑乎公羊是也】
  羣公子之舍则以卑矣其道必为之改筑者也改筑礼也其书讥也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鲁忘仇讐安与之接婚姻而不辞春秋以为是无人心而天理灭矣一书再书不曰筑王姬之馆而曰筑王姬之馆于外所以深着之也其筑之于外何也惧齐也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将入馆郑人恶之使行人子羽辞焉乃馆于外将以众逆子羽曰小国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齐强鲁弱桓公如齐不返鲁不能讐而犹虞其包藏祸心如楚以众逆之事故筑于外耳胡氏谓鲁人知仇讐接婚姻之不可故异其礼而筑于外曾不若辞而弗主之为正斯意则善矣然考其实则自主王姬之后今年防伐卫明年同狩又明年复防伐卫讐齐之意无几防见于举动乌在知接嘉礼之不安而筑之外乎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此书锡命之始】
  礼诸侯嗣位三年丧卑以士服见天子天子锡之黼冕圭璧然后归以临其民谓之受命桓簒弑未尝入朝受命今以王命宠簒弑又死而追锡之不正甚矣或书天王或书王范甯以为非义所存是矣 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生服之死行之礼也生不服死追锡之不正甚矣
  王姬归于齐
  赵氏曰凡外女归者皆以非常乃书【合礼则不书】两书王姬归【此年及十一年】皆非常讥与讐为婚主也 书外女未有详于此者书逆书筑馆书归书卒皆以病庄公也
  齐师迁纪郱鄑郚【郱蒲丁反鄑子斯反郚音吾 此书迁之始】
  啖氏曰齐欲灭纪故迁其三邑公羊云迁者何取之也曷为不言取为襄公讳也按取人邑非善事若为之讳是掩恶也谷梁云纪国也郱鄑郚国也或曰迁纪于郱鄑郚按下有纪侯大去其国明此时未迁故知郱鄑郚是纪之三邑尔 赵氏曰凡非所迁而迁之其恶着矣能以国迁曰某迁【邢迁于夷仪之类言存为列国】徙而臣之曰迁某【移入封内以为附庸也宋人迁宿之类】 今按赵氏曰徙而臣之曰迁某如宋人迁宿之类然则迁邑义亦同此杜预谓徙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自古迁灭人国邑未有弃其人但取空地者盟向之民不肯从郑主迁其人于郏此王自迁也若齐取纪邑肯如是乎杜氏曰郱在东莞临朐县南鄑在朱虚县东而北海都昌县西有訾城
  春王二月塟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杜氏曰于余丘国名也庄公时年十五则庆父庄公庶兄【王氏曰于余丘小国盖其后属邾】 胡传按二传【公谷】于余丘邾邑也【于发语词犹曰于越】国而曰伐此邑尔其曰伐何也志庆父之得兵权也 愚按是时庄公幼在丧庆父専兵假词侵小直书而罪恶见矣
  秋七月齐王姬卒
  谷梁传主之者卒之也范氏曰主其嫁则有兄弟之恩死则服之服之故书卒礼记曰齐告王姬之丧鲁庄公为之大功 孔氏曰他国夫人之卒例皆不书唯鲁女为诸侯之妻书其卒耳王姬非是内女亦书其卒为比之内女故也檀弓曰齐告王姬云云或曰由鲁嫁故为之服姊妹之服是其比内女也 汪氏曰周礼为王后齐衰解之者曰诸侯为之不杖期固未闻主婚王女而为之服也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王后崩不见于经则当时诸侯于王后之丧礼略矣而顾为王姬服其重在齐而不在周也或者以为尊王命过矣 按后此齐桓王姬亦鲁主之而其卒不书盖庄公之举为齐而非为周至桓而势自废可见主婚修服之非礼矣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禚诸若反公作郜】
  左传书奸也 诗序猗嗟刺鲁庄公也庄公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 赵氏曰姜氏齐侯之恶着矣亦以病公也曰子可以制母乎夫死从子通乎其下况于国君君者人神之主风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国何若庄公者哀痛以思父诚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车马仆从莫不俟命夫人徒往乎夫人之往也则公威命之不行哀戚之不至尔 杜氏曰夫人行不以礼故还皆不书禚齐地
  乙酉宋公冯卒【冯皮氷反】
  高氏曰观宋庄忮求败类穆公之不以国与子有以知之矣
  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卫
  公羊传溺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赵氏曰左氏谷梁皆以不称氏为贬按例不命之卿不书氏不可别为义】 谷梁传恶其防仇讐而伐同姓 高氏曰卫朔奔齐齐欲纳之然天王已絶朔而立公子黔牟为卫侯鲁辄兴师防仇讐之人抗天子之命纳不义之君其罪大矣
  夏四月宋庄公
  五月桓王
  按左氏曰缓也葢王崩至是七年矣观子仪黑肩之乱则王室或多故矣故七年而葬鲁往防之而书夫以天下葬一人何故之能淹至于七年之乆见周臣子之慢也防葬不书其人见鲁之慢也庄王以后无有以缓书而有速者王室益弱礼滋略矣谷梁言天子志崩不志【曰必其时也】事孰有大于天子者而可以不志乎刘敞言公亲防之不书常事也【曰不亲防之则书非常也】死生终之际人道之大变岂以是为常事而不书也公谷皆以为改诚改则圣人明书之矣世之末也何事不有岂能必桓王前已哉况是时诸侯无王同轨毕至之礼尚不能行于初丧七月之期况改乎未尝防而改防乎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酅户圭反】
  左传纪于是乎始判 公羊传请后五庙以存姑姊妹 杜氏曰季纪侯弟纪邑在齐国东安平县齐欲灭纪故季以邑入齐为附庸先祀不废社稷有奉故书贵之 赵氏曰此乃纪侯之命
  冬公次于滑【滑公谷作郎】
  左传公次于滑将防郑伯谋纪故也郑伯辞以难【乃旦反 厉公在栎故】凡师一宿为舍再宿为信过信为次【为经书次例也舍宿不书轻也言凡师通君臣】 杜氏曰滑郑地在陈留襄邑县西北 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纪而不能也胡传春秋纪兵伐而书次以次为善救而书次以次为讥次于滑讥之也鲁纪有婚姻之好于齐不共戴天苟能救纪抑齐两善并矣见义不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恶也 纪在鲁东北滑在鲁西南果欲救纪道不出于滑况庄公方幼唯齐是从岂暇谋纪左氏将防郑伯之説殆意之耳是年正月溺防齐师伐卫谋纳朔盖仍以此事出耳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享公谷作飨】谷梁传飨甚矣 杜氏曰祝丘鲁地
  三月纪伯姬卒
  谷梁传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也吾女也适诸侯则尊同以吾为之变卒之也 范氏曰礼诸侯絶旁期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国君者尊与己同则变不服之例为之服大功 孙氏曰伯姬二年纪裂繻所逆者内女嫁国君则服大功常事也此卒者为下纪侯去国齐伯姬起
  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
  苏子由谓郑伯子仪也胡康侯谓郑伯实厉公非子仪也按前年次于滑郑伯辞以难杜预为厉公在栎故则苏説是矣 春秋有一国而二君郑突仪卫衎剽是也须在国者得主事
  纪侯大去其国
  大者纪侯之名齐灭不书而以纪去为文宗祀尚存也 以大去为义皆凿説也公羊复讐之説无稽害教致汉武穷兵匈奴援以为説公羊之得罪于圣经也大矣 谷梁云大去者不遗一人之词民之从之者四年而后毕也果若其言太王之迁岐未之过也纪区区者之有是也有是纪不亡矣 程子云责在纪也非齐之罪也齐师未加而己去夫灭国者无罪而不争而先去者有责则太王之去邠亦非矣葢程子执死社稷之义然以入齐委曲存祀然后委而去之春秋详书盖亦原其情矣未见责其不死也胡氏谓圣人与其不争而去而不与其去而不存是以太王望人人乎
  六月乙丑齐侯纪伯姬
  胡传纪伯姬不称齐人而目其君者见齐襄迫逐纪侯使之去国虽其夫人在殡而不及然后襄公之罪着矣或曰之礼也而以为着其罪何也戕鲁君灭其婚姻之国而其女是犹加刃于人以手抚之也而可以为礼乎斥言齐侯恶其诈也存季似义伯姬似仁恶似而非者此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禚公谷作郜】
  公羊传公曷为与防者狩齐侯也讐者无时焉可通与讐狩甚矣 按隣国市援立之恩强公子伺图嫡之衅当时之习为而不怪者也 季友之祥庆父之材皆非人下同无齐援将不得立故康节经世书云齐杀桓公立其子同得其事之实矣如是而望其能讐齐得乎人盖防者若是齐侯无縁不书也 此即猗嗟之诗所为刺者庄公射则贯舞则选见夸于齐人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人以为齐侯之子焉不惟不之讐出国与齐人狩直书而义自见也
  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秋郳黎来来朝【郳公作倪黎左作犂】
  左传名未王命也 杜氏曰附庸国也东海昌虑县东北有郳城黎来名未受爵命为诸侯传附庸称名例也其后数从齐桓以尊周室王命以为小邾子今能修朝礼故特书曰朝
  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
  左传纳恵公也 桓十六年朔出奔齐书名已以王命絶之矣今鲁与四国又党有罪以纳之谷梁谓是齐侯宋公也其曰人何也人诸侯所以人公也啖子谓若贬之而反书曰人则后人安知其齐侯宋公乎乃隠其恶而非贬矣此四国人与上狩禚齐人啖赵皆谓非其君也
  六年春王正月【正月公谷作三月】
  王人子突救卫【书救始此】
  谷梁传善救卫也 按王人防者而称字尊王命也尊王命所以甚诸侯之恶也终春秋王旅之出而合司马九伐之法者惟此耳救虽无功大义己正何休乃谓王遣贵子突卒不能救为天下笑故为王讳误矣
  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
  左传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甯跪【卫大夫】于秦杀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 胡传入有二义一难词一逆词也朔借诸侯之力连五国之师距王官之防者以复归于卫其势宜无难矣而书入者逆王命也
  秋公至自伐卫
  书至犹公至自唐之意
  螟
  冬齐人来归卫俘【俘公谷作宝】
  俘军所获也公谷作宝所获重器也朔之奔也齐侯容之其入也连诸侯纳之故以宝赂齐而齐以分于三国焉故主齐言之左传谓文姜请之也数出淫齐侯愧于其子若曰由姜之请多得卫宝以悦庄也以愚庄也
  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
  左传齐志也 杜氏曰防鲁地文姜数防齐侯至齐地则奸夫人至鲁地则齐侯之志故传略举二端以言之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辛卯夜谷夜作昔见音现陨于闵反公作霣凡陨字后同】
  左传恒星不见夜明也星陨如雨与雨偕也 谷梁传恒星者经星也日入至于星出谓之昔不见者可以见也 公羊传如雨者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陨如雨 杜氏曰恒常也谓常见之星辛卯四月五日月光尚防盖时无云日光不以昏没如而也夜半乃有云星落而且雨其数多皆记异也 啖氏曰星陨如雨为奔流者众如雨之多自汉以来史籍频有诗曰有女如云李陵曰谋臣如雨皆言多尔左氏不达此理故説之凿 【按星陨如雨语本易晓止缘左氏读如为而故有与雨偕之説其误可不必辩惟恒星不见终属难明左氏以为夜明杜氏以为日光不以昏没何得春秋以来歴代更不见有此异耶】
  秋大水无麦苗
  杜氏曰周之秋今五月平地出水漂熟麦及五稼之苗 刘氏曰左氏云不害嘉谷也无麦苗矣犹谓不害嘉谷妄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麦而后言苗一灾不书待无麦然后书无苗 何氏曰苗者何也生曰苗秀曰禾据是时苗防麦彊俱遇水灾苗当先亡按谷梁云麦苗同时也谓麦与五稼之苗同为大水所漂而无收故书曰无麦苗据今之五月乃麦成之时而禾则始苗耳麦先苗后安得言待无麦然后书无苗哉
  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
  杜氏曰谷齐地济北谷城县今山东兖州府东阿县治 谷梁传妇人不防防非正也 叶氏曰夫人与齐侯八年而五相求自始孙于齐见一贬其后不复贬恶恶不再贬也 汪氏曰齐诗南山载驱刺襄公而皆曰鲁道有荡不一言之圣人于春秋一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再则曰夫人姜氏防齐侯而于国恶无少讳焉其垂戒岂不逺哉 张氏曰二年于禚书冬十有二月四年于祝丘书春王二月此犹书月也五年夏如齐师则书时矣七年于防书春于谷书冬则时而数矣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
  谷梁传次止也俟待也 公羊传次不言俟此其言俟何托不得已也 胡传用大众曰师次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战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楚
  次于陉是也救而次者有缓师畏敌之意其次讥之也次于匡于聂北于雍榆是也俟而次者有无名妄动之意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是也何俟乎陈蔡或曰陈蔡将过我俟而邀之也或曰鲁将与陈蔡有事于邻国而陈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若是皆非义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贬之也 杜氏预曰期共伐郕陈蔡不至故驻师于郎以待之
  甲午治兵
  左传治兵于庙礼也 公羊传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礼一也皆习战也何言乎祠兵为久也曷为为久吾将以甲午之日然后祠兵于是 谷梁传出曰治兵习战也入曰振旅习战也治兵而陈蔡不至矣兵事以严终故曰善陈者不战此之谓也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陈善陈者不战善战者不死善死者不亡 胡传此治兵于郎也非善之也讥黩武也
  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
  左传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不可我实不徳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臯陶迈种徳徳乃降姑务修徳以待时乎 范氏曰郕同姓之国而与齐伐之是用师之过也 湛氏曰荘公舎复仇之义而反同以伐郕宜郕人之不服也
  秋师还
  左传君子是以善鲁荘公 谷梁传还者事未毕也遯也 崔氏曰厯三时而师还所以始终其事而见其恶
  冬十有一月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左传齐侯使连称管至父【皆齐大夫】戍【守也】葵丘【齐地临淄县有地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瓜而代期【音基】戍公问【命也】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适太子】襄公绌之二人【连称管至父】因之以作乱连称有从妹在公宫无宠使间公曰防吾以女为夫人【宣无知之言】冬十二月齐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贝丘【姑棼贝丘皆齐地】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此与汉吕后见赵王如意为乐事同】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直类反】于车伤足丧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刦而束之费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费请先入【诈欲助贼】伏公而出鬬死于门中石之纷如【齐小臣】死于阶下【亦鬬死】遂入杀孟阳于牀【孟阳亦小臣代公居牀 今按三人可谓贤矣徒人费不怀诛屦之怨以死扞君尤贤也齐襄虽无道然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此出于天性民彛不容自已故以小臣徒人而着其节彼居崇据厚号卿大夫者平日从君于昏临难又偷生苟免视此何如哉胡氏谓费等不以死节书乃皆便嬖私昵之臣逢君之恶田猎毕弋使百姓苦之者也夫不书自以防故尔胡自见三人逢君之恶乎】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鲍叔牙小白傅】乱作管夷吾召忽【皆子纠傅】奉公子纠来奔【来不书皆非卿也】 赵氏曰谷梁云大夫弑其君以国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按例不命之卿例不书氏既不书氏自然以名连国 又曰莒近齐之小国而齐襄强而无道大夫如何辄敢将公子奔之而获安乎谷梁以襄被弑二公子乃出奔此説为正
  九年春齐人弑无知
  左传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齐大夫】九年春雍廪杀无知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蔇其器反公谷作暨】
  左传齐无君也 杜氏曰齐乱无君故大夫得敌于公盖欲迎子纠也来者非一人故不称名蔇鲁地琅邪缯县北有蔇亭赵氏曰纳讐人之子屈礼而盟大夫故书公及大夫盟
  夏公伐齐纳纠【左作纳子纠】
  齐小白入于齐
  左传公伐齐纳子纠桓公自莒先入 程子曰桓公子纠襄公之二子也桓兄而子纠弟襄公死则桓公当立春秋书桓公则曰齐小白言当有齐国也于子纠则止曰纠不言齐以不当有齐也不言子非君之嗣子也公谷并注四家皆书纳纠左传独言子纠误也然书齐人取子纠杀之者齐大夫尝与鲁盟于蔇既纳纠以为君又杀之故书子是二罪也 胡传纳者不受而强致之称入者难词襄公见杀纠与小白皆以庶子出奔而纠弟也又未尝为世子按史称周公诛管蔡以安周齐桓杀其弟以反国是纠防而小白长其有齐宜矣宜则何以不称公子内无所承上不禀命故以王法絶之也 今按不称公子説又见昭元年莒去疾下 朱子曰程子以薄昭之言证桓公之为兄而荀卿尝谓桓公杀兄以争国其言固出于薄昭之前未可以此证其必然但以公谷春秋所书之文为据参以夫子答子路子贡之言断之盖圣人之于人功罪不相掩今但称管仲之功而不言其罪则可见不死子纠之难无害于义而桓公子纠之长少亦从以明矣
  秋七月丁酉齐襄公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干音干】
  左传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兵车】传乗【乘他车】而归秦子梁子【二子公御及戎右也】以公旗辟【音璧】于下道【以误齐师】是以皆止 杜氏曰小白既定而公犹不退师歴时而战战遂大败不称公战公败讳之干时齐地时水在乐安界岐流旱则竭涸故曰干时 赵氏曰内败不书此书者纳讐丧师以恶内也 按庄公以千乘之国周公之不能及雠人之在一帅义旅问礼成不返之由以泄不共戴天之愤今讐幸恶盈贯其身殱贼手乃又以徳报怨欲为之图其后嗣毒众劳民为讐人纳其所不当立之子以致丧师身几不免春秋讳之不足故明书以示讥也吴与楚战吴子之所乗舟余皇为楚所得其臣耻而欲死之今鲁与齐战一败仅以身免今年之战丧戎路僖公升陉之战邾获公胄县诸鱼门不闻鲁人有耻而欲死之者甚矣鲁之无人也胡氏谓内不言败此其言败者为与雠战虽败亦荣也夫敌怨不及其身而谓与雠战无名丧师而谓败亦荣其义迂矣又言按左氏公亲在行不言公败不为复雠举事也使是时庄公不为纳纠而以复雠举事将问罪于何人乎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左传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鲍叔乘胜而进军志在生得管仲故托不忍之辞】管召雠也请受而甘心焉【管仲射桓公故曰讐甘心言欲快意戮杀之】乃杀子纠于生窦【鲁地】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齐地】而税【土活反】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徯【齐卿高敬仲也言管仲治才过之】使相可也公从之 胡传取者不义之辞前书纳纠不称子者明不当立也此书杀纠复称子者明不当杀也或夺或予于义各安春秋精意也纠虽争立越在他国置而勿问可也必请于鲁杀之然后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赵氏曰左氏谓鲁杀子纠按论语云桓公杀公子
  纠则知齐自杀之非鲁也
  冬浚洙【洙音殊】
  杜氏曰洙水在鲁城北下合泗浚深之为齐备 胡传见劳民于守国之末务而不知本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勺上酌反】
  左传齐师伐我公将鼔之曹刿【古卫反鲁人】曰未可齐师三鼔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杜氏曰长勺鲁地 胡传齐师伐鲁不书责鲁也诈战曰败败之者为主 按此齐报九年纳纠之役也干时之战我师败绩齐人取子纠杀之鲁为齐弱而又负曲齐以直责而又乘胜是以师至于长勺深入鲁地鲁不能有辩谕之辞以服敌心又无制敌之长筭以正取胜乃以诡道掩获虽胜不贵矣故书公败齐师于长勺而贬自见曹刿事恐非实
  二月公侵宋
  公羊传曷为或言侵或言伐觕者曰侵精者曰伐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国灭不言入书其重者也汪氏曰赵氏驳三传侵伐之説而谓称罪致讨曰
  伐无名行师曰侵然齐桓侵蔡刘文公侵楚岂可谓无名行师乎文定改之曰潜师掠境曰侵其义当矣【详见隠二年】
  三月宋人迁宿【此迁国之始】
  谷梁传迁亡词也其不地宿不复见也迁者犹未失其国家以往者也 杜氏曰宋强迁之而取其地故文异于邢迁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乗绳正反】左传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鲁大夫】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雩门鲁南城门】蒙臯比【虎皮】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杜氏曰乘丘鲁地 陈氏曰书齐师宋师次于郎以志齐伯之难书楚子蔡侯次于厥貉以志楚伯之难于此可以知人心矣不苟于从齐是人心犹有周也不苟于从楚是人心犹有晋也有王者作天下往归之矣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莘所巾反舞谷作武】左传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賔息侯闻之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秋九月楚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谷梁传荆者楚也何为谓之荆狄之也何为狄之圣人立必后至天子弱必先叛故曰荆狄之也蔡侯何以名获也【啖氏曰晋侯之获何以不名乎故知其以失地故名耳】 按息妫事恐未实 此年荆败蔡师与十四年荆入蔡自是以夷夏消长之大势而书蔡最近楚楚图北方蔡必首受祸是时齐桓方图伯未集而荆人之势己如此矣左氏记一息妫之事假令其有亦岂足书哉 杜氏曰荆楚本号后改楚莘蔡地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此灭国之始】
  左传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啖氏曰凡灭国直书灭者罪来灭者也凡书灭又书其君奔者【谭子奔莒子奔黄之类】则两罪之且责其不死社稷也诸侯失地则名国灭而奔者何以不名既书其灭罪己昭矣縁随敌人归者书名以重其罪故奔者不名以示等差也凡书灭又书以归及书名者罪重于奔者也既责其不死位又责其无兴复之志也【楚灭顿以顿子牂归灭胡以胡子豹归之类】奔所以不名者位或未絶也以归者则位必絶矣 今按灭国之义啖氏详尽桓文皆有反国而讨不见礼之事葢其既霸之后人为之传防入而诸侯皆贺亦未应有此 齐桓图伯之初灭谭灭遂降鄣迁阳专以威力虐小侮弱其后虽能存三亡国而功不足以掩罪矣春秋书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齐师灭谭谭子奔莒荆子所为齐亦为之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陈氏曰书灭始于此然则灭国自齐桓乎前乎此矣曷为以首乱罪齐春秋灭国三十六五伯为之也 按五伯为之谓其自为则无以禁人自是接迹无忌耳 杜氏曰谭国在济南平陵县西南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鄑子斯反】
  左传夏宋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御之宋师未陈而薄之败诸鄑凡师敌未陈曰败某师皆陈曰战大崩曰败绩得隽曰克覆而败之曰取某师京师败曰王师败绩于某 啖氏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谷梁云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举败彼足知战】此説是也 又曰左氏云未陈而薄之曰败某师此説为外战例则可通如内战若是未陈则曰败某师据鲁败外师凡八皆言败某师岂是尽未陈乎  杜氏曰鄑鲁地
  秋宋大水
  左传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不为天所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己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言惧罪己名礼称孤】其庶乎 李廉曰外灾告则书吊则书左氏注是【杜曰公使吊之故书】公谷非【公羊曰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及我也谷梁曰外灾何以书王者之后也】
  冬王姬归于齐
  左传冬齐侯来逆共姬【杜氏曰鲁主昏不书齐侯逆不见公 按亲迎常事得礼不书则不书齐侯逆实非以不见公矣前筑王姬之馆于外不见齐侯为在丧也今使实齐侯来迎无容不见】 陆氏曰公谷皆云志其过我也按书其归为鲁
  主婚耳谷梁他处即云为之中者归之与此自相反矣 胡传按周制王姬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礼亦隆矣春秋书王姬下嫁曷为与列国之女同辞而不异乎曰阳唱而隂和夫先而妇从天理也虽以王姬之贵其当执妇道与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异哉谓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于妇逆隂阳之位故王阳条奏世务以此为失而长乐王回亦以其至父母不敢畜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妇使人伦悖于上风俗坏于下其流至于此然后知春秋书王姬侯女同词而不异垂训之义大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胡传庄公四年纪侯去国至是纪侯方卒故叔姬归于酅归者顺词酅者宗庙所在归奉其祀也鲁为宗国妇人有来归之义不归于鲁者所谓全节守义不以亡故亏妇道也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防及其大夫仇牧【防公作接】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左传乘丘之役公以金仆姑【矢名】射南宫长万【宋大夫】公右歂【市専反】孙生搏之【不书获万时未为卿】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戯而相愧曰靳鲁聼其得还】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十二年秋万弑闵公于蒙泽【宋地梁国有蒙县】遇仇牧于门批而杀之遇太宰督于东宫之西又杀之【杀督不书宋不以告】立子游【宋公子】羣公子奔萧【宋邑今沛国萧县】公子御
  説奔亳【宋邑蒙县西北有亳城】南宫牛【万之子】猛获【其党】帅师围亳冬十月萧叔大心【萧大夫名】及戴武宣穆庄之族以曹师伐之杀南宫牛于师杀子游于宋立桓公【御説】猛获奔卫南宫万奔陈宋人请猛获于卫卫人欲勿与石祁子【卫大夫】曰不可天下之恶一也恶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补得一夫而失一国与恶而弃好非谋也卫人归之亦请南宫万于陈以赂陈人使妇人饮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见宋人皆醢之 按贼己讨矣不书何也春秋书逆贼出奔一以责国人之失贼一以责邻国之不当受也陈人始不以为贼而纳之后又因以为利而始杀之故书万出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以见其不得为正讨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齐侯谷作齐人】
  夏六月齐人灭遂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盟于柯
  左传防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齐人灭遂而戍之盟于柯始及齐平也 胡传春秋之世以诸侯而主天下防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后宋襄晋文楚庄秦穆迹此而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伯诸侯自相戴以为盟主故四国称人以诛始乱正王法也齐侯称爵其与之乎上无天子下无方伯有能防诸侯安中国则虽与之可也 按此与晋文公初伯书曰晋侯齐师宋师秦师文意正同齐晋之称爵皆始伯之辞非与之也桓之始事左氏不详而详具国语管子如作内政而寄军令皆权谋也自是无特相防者矣 仁山金氏曰按左氏于庄公之篇多缺无传虽有不详独晋楚之事虽未见于经而传独详焉然终春秋之传晋楚事独详于诸国葢其时晋之乘楚之梼杌与鲁春秋并行故晋楚之事左氏得以参考备书之齐桓始霸左氏于其事独略岂齐之史策有未备耶如北杏之防左氏以为平宋邵氏以为伐鲁【经世书曰齐防宋陈蔡邾之师伐鲁三败之取遂又防鲁于柯遂复其侵地】遂之灭左氏以为北杏之不至史记以为鲁之献邑【世家曰齐桓公伐鲁鲁庄公请献遂邑以平桓公许与鲁柯而盟】邵氏以为取鲁之邑【见上】柯之盟史记公羊以为曹沫之刦也【皆载曹沫刦盟反侵地事】以愚论之遂在济北必鲁之附庸也齐未得鲁必有来伐之师伐遂而卒灭之【邑不言伐故知附庸也】以威鲁也是以鲁忍而与齐平为柯之盟此其事实也故当从邵氏之説 按外传载桓公之言曰吾欲南伐何主管子对曰以鲁为主反其侵地堂潜然则反诸侯之侵地乃桓公之素志定霸之本谋盖欲以是结与国之心耳知此则知无曹沫刦盟之事矣王伯厚谓曹沫即曹刿观其问战谏观社蔼然儒者之言公羊乃有盟柯之事太史公遂以沫列刺客之首此乃战国之风春秋初所未有也盟柯之事盖游士之虚语而燕丹又欲袭而用之其遣荆轲是以齐桓待秦政又愚之甚者也 杜氏曰北杏齐地遂国在济北蛇【音移】丘县东北柯今济北东阿齐之阿邑犹祝柯今为祝阿 赵氏曰按桓公未尝侵鲁地及盟后未尝归鲁田且庄公与齐大雠襄公之时犹欢好不絶不应至桓公却生雠怨公羊之説非也
  附録左传宋人背北杏之防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
  左传诸侯伐宋齐请师于周单伯防之取成于宋而还 程子曰春秋之法将尊师众曰某帅师将卑师众曰某师将卑师少曰某人将尊师少曰某伐某齐自管仲为政庄十一年而后未尝兴大众也其赋于诸侯亦寡矣终管仲之身四十年息养天下厚矣惟救邢称师讥其次也至于秦晋使之不竞而已不强致也是以其功卑而易成
  夏单伯防伐宋
  伐宋之役齐止用陈曹不烦逺兵然鲁方从霸故齐虽不徴而鲁自往防非既约而后期也公谷以为后防非 防王臣之例成十六年秋书公防尹子十七年夏书公防尹子单子冬书公防单子定四年三月书公防刘子皆特见其为王臣今书单伯防伐宋而已则单伯为鲁大夫明矣
  附録左传郑厉公自栎侵郑获傅瑕【郑大夫】与之盟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郑子庄四年称伯防诸侯今见杀不称君无諡者防弱臣子不以君礼成丧告诸侯】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寡人出伯父无里言【纳我之言】寡人憾焉对曰臣无二心天之制也
  子仪在位而谋召君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秋七月荆入蔡
  左传蔡哀侯为莘故绳【誉也】息妫以语楚子楚子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 李廉曰蔡为周室宗盟之长近于楚而常受楚祸中国之力有不及焉故自北杏之后齐之盟防蔡不复与矣蔡之始録于经则防邓以惧楚终録于经则迁州来以避楚楚之始见于经曰败蔡终録于经曰围蔡齐晋之伯其极盛则侵蔡以伐楚其极衰则防召陵以救蔡而不能终于栢举之战吴操中国之权又以蔡故焉原一蔡之始终而中国消长之形荆楚强弱之变皆可见矣经世书曰自是江汉之国皆服于楚
  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单音善鄄音绢】
  左传宋服也 杜氏曰鄄卫地东郡鄄城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
  左传齐始霸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文姜不如齐八年矣至此复如齐桓公欲求鲁好以定伯业而不之拒也自是不复如齐而再如莒葢齐恶而絶之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郳五兮反公作儿】
  郳即小邾齐为宋伐故宋序齐上
  郑人侵宋
  左传诸侯为宋伐郳郑人间之而侵宋 杜氏曰郳附庸属宋而叛故为之伐宋主兵故序齐上 按郑不诚服齐背二鄄之防而侵宋桓公若能声突簒夺之罪而废之择立庄公之子【原繁曰庄公之子犹有八人】岂不为伯业之光哉不此之顾二鄄之防既列诸同好及其反覆三国伐之又以宋故为词其义浅矣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
  左传宋故也 杜氏曰宋主兵也
  秋荆伐郑【南北争郑于是始】
  左传郑伯自栎入缓告于楚秋楚伐郑及栎 按齐方图伯楚亦浸强北侵不已陈蔡郑许适当其冲而郑尤要领之国中国得郑则可以拒楚楚得郑则可以窥中国故郑者伯与楚之所必争也自是郑被兵于中国者三十有九于楚者二十春秋备书以见夷夏之盛衰焉
  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伯滕子同盟于幽【公作公防许男下公谷有曹伯】
  左传冬同盟于幽郑成也 公羊传同盟者何同欲也 程子曰上无明王下无方伯列国交争桓公始伯天下与之故书同盟志同欲也 按杜氏云书防鲁防之不书其人防者也此説非也诸侯皆序非防者明矣他时犹不敢以防者防公侯况斯举乎 又按赵氏曰不言公讳与雠同盟也此説无理敌恵敌怨不在后嗣况人方以尊天王安中国为名以合诸侯而吾欲拒之是逃义也非能雠也 胡文定云不书公讳也恶失信也据十七年受郑詹此只縁经文脱公字而转生説耳公羊本有公字从公羊为是杜氏曰陈国小每盟防皆在卫下齐桓始伯楚亦始强陈侯介于二大国之间而为三恪之客故齐桓因而进之遂班在卫上终于春秋滑国都费河南缑氏县幽宋地
  邾子克卒
  谷梁传其曰子进之也 范氏曰附齐而尊王室王命进其爵 杜氏曰克仪父名称子者盖齐桓请王命以为诸侯 【赵氏以仪父与克为二人见隠六年】
  附録左传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 按此左氏之特笔也而不见于春秋是时晋未与诸侯之防盟鲁史所无则春秋不得而书也然夫子删诗于唐风无衣见之 王命大夫为诸侯自此始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詹公作瞻下同】
  左传郑不朝也 胡传书齐人执恶齐也郑既侵宋又不朝齐詹为执政见执宜矣恶齐何也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此春秋之意也 赵氏曰左氏云郑不朝也若以国事见执据例当称行人 李廉曰郑詹左氏説是公谷皆以詹为佞人此无据之言
  夏齐人殱于遂【殱子廉反公作瀐】
  左传遂因氏颌【乌纳反又苦答反】氏工娄氏须遂氏【四族遂之强宗】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
  秋郑詹自齐逃来
  杜氏曰詹不能仗节守死以解国患而遁逃苟免书逃以贱之
  冬多麋【亡悲反】
  杜氏曰麋多则害五稼故以灾书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谷梁传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夜食曰王者朝日 范氏曰天子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故始出而有亏伤之处是以知其夜食也 家氏曰夜食者必在丑寅之间故晨兴而犹见
  夏公追戎于济西
  杜氏曰戎来侵鲁鲁人不知去乃追之
  秋有【又作蜮音或】
  谷梁传一有一亡曰有射人者也【一有一亡言不常也故书曰有含沙射人此物生扬粤乃鲁之所无而今有之故曰有上十七年麋鲁之常兽是嵗偏多若螟螽之类则在所生之又防细之物不可以数言故不言有不言多】 沙随春秋例目云有蜮或考古春秋作有蜮尔雅食叶蜮音特
  冬十月
  书以备四时之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
  公羊传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何兄之子也娣者何弟也诸侯一聘九女诸侯不再娶【必以侄娣从之者欲使一人有子二人喜也所以防嫉妬令重继嗣也】媵不书此何以书为其有遂事书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聘礼大夫受命不受辞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 杜氏曰公子结鲁大夫公羊谷梁皆以为鲁女媵陈侯之妇其称陈人之妇未入国略言也大夫出竟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専之可也结在鄄闻齐宋有防权事之宜去其本职遂与二君为盟故备书之 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于陈人结以其庶女媵之因与齐宋盟罪其为媵而往盟为遂事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公之事齐后于诸侯又受郑詹未讨齐宋在鄄将以陈人伐我而结知之故权国重而与之盟示先下之以礼齐宋以公子之盟未足以结成也故卒来伐而取服焉 愚按此説近诸家多谓齐宋怒结因媵事遂盟伯主而来伐若止怒结之不恭不受其盟足矣伐我者必其素谋耳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附録左传初王姚【庄王之妾】嬖于庄王生子頽有宠蒍国【周大夫】为之师及恵王【庄王孙】即位取蒍国之圃以为囿边伯【周大夫】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三子周大夫】而收膳夫之秩【膳夫石速也秩禄也】故蒍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苏氏周大夫桓王夺其十二邑以与郑】十九年秋五大夫奉子颓以伐王【石速士也故不在五大夫之数】不克出奔温【苏氏邑】苏子奉子頽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燕南燕】冬立子頽二十年春郑伯和王室不克执燕仲父【燕仲父南燕伯为伐周故】夏郑伯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秋王及郑伯入于邬【邬王所取郑邑】遂入成周取其宝器而还冬郑伯见虢叔曰子頽奸王之位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为明年胥命起】
  夏齐大灾
  杜氏曰来告以大故书天火曰灾 啖氏曰公羊云大灾何大瘠也按灾天火也大之者其灾大也若以大灾为大瘠新宫灾亦是新宫瘠乎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戎谷作我】
  张洽曰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齐鲁故先治之 家氏曰周有子頽之乱齐桓为伯主若罔闻知郑伯虢公胥命于弭以兵讨乱杀子頽王入于王城齐亦不能预也齐桓之失于为义也多矣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左传二十一年春胥命于弭【郑国以纳王相命弭郑地】夏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颓及五大夫五月郑厉公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郑厉公
  金氏曰突与忽争国忽正而突不正然突得称郑伯卒皆书于春秋葢终有王室之功也功罪自不相掩春秋其为诸侯之无王假郑以示训乎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眚所景反公作省】
  杜氏曰赦有罪也 啖氏曰肆者放也眚者过也如今之赦尔公羊云忌省有何义乎【何休谓子夘日为省日时鲁有夫人丧忌省日不哭省日本以忌吉事不以忌凶事】按赦古有之原小过耳大眚亦肆则有罪皆赦矣书讥惠奸也
  癸丑我小君文姜
  按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易之以諡末世滋滥諡不应实爰及妇人妇人无外行于礼当系夫之諡取其夫諡冠于姓之上诗称庄姜宣姜共姜春秋宋共姬即其义也妇人法无諡也生以夫国冠之韩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諡冠之庄姜定姒是也【定姒哀公妾母系夫諡者也若襄公妾母定姒则别諡也】末世别为作諡如景王未崩妻
  称穆后皆非礼也鲁文姜弑逆淫乱之人得罪宗庙国人之所不容今不诛而死纵以子母之故不忍弃絶之足矣又别为之諡曰文而不复系于桓公可乎自是鲁国从而效尤哀姜成风声姜敬嬴齐姜穆姜齐归皆别立諡不复系于夫且妾母当之不正益甚矣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御音遇公谷作御】
  左传春陈人杀其太子御寇陈公子完奔齐齐侯使敬仲【即公子完】为卿辞使为工正 按据左氏御寇太子也而经书公子杜云陈人恶杀太子之名故以国讨公子告非也苟杀太子而赴以公子圣人安得不改而正之邪 胡传公子之重视大夫杀而或称君或称国或称人何也称君者独出于其君之意而大夫国人有不与焉如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是也称国者出于君大夫而不请于天子如郑杀其大夫申侯之类是也称人者有二义其一国乱无政众人擅杀而不出于其君则称人如陈人杀其公子御寇之类是也其一弑君之贼人人所得讨背叛之臣国人所同恶则称人如卫人杀州吁郑人杀良霄之类是也考于传之所载以观经之所断则罪之轻重见矣
  夏五月
  按春秋未有以五月首时者葢下有脱事不然则四譌为五也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傒音奚】
  公羊传齐高傒者何贵大夫也曷为就吾防者而盟公也公则曷为不言公讳与大夫盟也 赵氏曰盟不自内皆指公也明书高傒见其伉敌之罪也
  冬公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亲纳币非礼也 谷梁传纳币大夫之事也 何氏曰纳币即纳徴纳徴礼曰主人受币士受俪皮是也礼言纳徴春秋言纳币者春秋质也凢婚礼皆用鴈取其知时候唯纳徴用纁束帛俪皮纁取其顺天地也俪皮鹿皮重古也【俪两也】 范氏曰公母丧未再朞而图婚传无讥文但讥亲纳币者防婚不待贬絶而罪恶见赵氏曰婚礼有六春秋独书其二【逆女即亲迎也纳币即纳征也】
  以纳币方契成逆女为事终举重之义也 程子曰齐疑婚议故公自行纳币后一年逆齐难之也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公羊传桓之盟不日其防不致信之也此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公一陈佗也 赵氏曰凡公行及告庙则书公羊云桓防不致有何义乎
  祭叔来聘
  谷梁传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也不正其外交故不与使也 陆氏曰不言使者原其来意非天子之命尔非谓责其外交则去使字也 胡传祭仲来朝而不言朝祭叔来聘而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刘卷来讣而不书其爵秩皆所以正人臣私交之非也祭采地叔字 啖氏曰私行假言聘故不言王使以讥之 按聘非自行之礼今曰祭叔来聘则知私行假言王聘矣
  夏公如齐观社
  左传非礼也曹刿谏曰不可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按社者诸侯祭其土之常事未闻邻国之君往观之者如齐观社此何礼哉按襄二十四年齐社搜军实使客观之盖齐俗每因祭社则搜军实因以聚人而为观游也如后世里社赛祭陈百戯之意故外传载曹刿之言曰齐弃太公之法而观民于社君为是举而往观之非故业也天子祀上帝诸侯为之受命焉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闻诸侯之相防祀也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内外传之言有足相者 程子曰婚议尚疑故公以观社为名再往请
  附録左传晋桓庄之族偪【桓叔庄伯之子孙】献公患之士蒍【晋大夫】曰去富子【富子二族之富强者】则羣公子可谋也己公曰尔试其事士蒍与羣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以罪状诬之同族恶其富强故士蒍得因而间之用其所亲为谮则似信离其骨肉则党弱】
  公至自齐
  荆人来聘【楚交中国始此】
  胡传荆自庄公十年始见于经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郑皆以州举者恶其猾夏不恭故狄之也至是来聘遂称人者嘉其慕义自通故进之也 杜氏曰不书荆子使某来聘君臣同词者葢楚之始通未成其礼 啖氏曰若言荆来聘则似举州皆来故加人字以成文耳无他义也 按僖十八年邢人狄人伐卫狄称人亦岂进之而书人邪蛮荆之情每假礼以行其诈故今年聘鲁二十八年伐郑矣蛮荆之日近中国之忧也果有慕义之心固当不拒若其怀诈窥觇岂可不备书荆人来聘谨之也继书楚子使椒楚子使防罢彼浸浸乎中国之物章矣则亦实録之矣非渐进之也使彼渐染于中国之礼义圣人从而渐进之可也其文则华夏矣其俗则故也春秋所谨而忧也乌在其进之以渐邪荆楚本号后改曰楚非州名
  公及齐侯遇于谷
  萧叔朝公
  杜氏曰萧附庸国叔名就谷朝公故不言来凡在外朝则礼不得具嘉礼不野合 刘氏曰为礼非其时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处犹非其礼也为礼非其义犹非其礼也九月郊五月烝此之谓非其时萧叔朝此之谓非其处祭叔来聘齐侯来献防此之谓非其义虽有肃敬之心繁饰之容而君子不受也故礼非其礼而犹不受必归之正而止又况乎未始有正者乎
  秋丹桓宫楹
  谷梁传礼天子诸侯黝垩【黒色】大夫仓士黈【他苟反黄色也又张斗反】丹楹非礼也【楹柱也】 何氏曰为将娶齐女欲以夸大示之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射音亦】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音戸】
  杜氏曰扈郑地在荥阳卷【音权】县西北 孙氏曰扈齐地 胡传庄公生于桓公之六年至是生三十有六年矣以世嫡之正诸侯之贵尚无内主同任社稷之事葢制于文姜使必娶于母家【此于传无明文孙明复陈君举有此説或又举汉吕后使恵帝娶鲁元公主女为证】而齐女待年未及故庄公越礼
  不顾如此其急齐人有疑如此其缓而遇于谷盟于扈要结之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左传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并非丹楹故言皆】御孙【鲁大夫】谏曰臣闻之俭徳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 谷梁传礼天子之桷【音角榱也方曰桷图曰椽】斵之砻之加宻石焉【以细石磨之】诸侯之桷斵之砻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所以崇宗庙也取非礼与非正而加之于宗庙以饰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宫以恶庄也 范氏曰以桓见杀于齐而饰其宗庙以荣雠国之女恶庄不子
  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
  谷梁传亲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亲迎于齐也
  秋公至自齐
  谷梁传迎者行见诸舍见诸【诸之也言瞻望夫人乗车】先至非正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羊传其言入何难也其言日何难也其难奈何夫人不偻不可使入与公有所约然后入【偻疾也夫人稽留不肯疾顺公不可使即入约约逺媵妾也】 杜氏曰公羊传以为姜氏要公不与公俱至盖以孟任故丁丑入而明日乃朝庙谷梁传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恶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庙弗受也其以宗庙弗受何也娶仇人子弟以荐【进也】舍【置也】于前其义不可受也 按谷梁宗庙弗受之义甚精
  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左传公使宗妇觌用币非礼也【杜氏曰宗妇同姓大夫之妇礼小君至大夫执贽以见明臣子之道庄公欲奢夸夫人故使大夫宗妇同贽俱见传不言大夫唯举非常】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小栗】栗枣脩【脯】以告防【敬也】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公羊传宗妇如何大夫之妻也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腶脩云乎谷梁传觌见也礼大夫不见夫人【刘氏曰不见谓其常耳夫人始至而大夫见于庙礼也何得非乎】不言及不正其行妇道故列数之也男子之贽羔鴈雉腒【腒其居反鸟腊曰腒】妇人之贽枣栗腵脩【腵丁乱反脯也腵而加姜桂曰脩】用币非礼也用者不宜用者也大夫国体也【谓为君股肱】而行妇道恶之故谨而日之也附録左传晋士蒍又与羣公子谋使杀游氏之二子【亦桓庄之族】士蒍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胡传杜预谓羁葢曹世子也曹伯己犹不称爵者以防弱不能君故为戎所逐耳赤者曹之庶公子归易词也 陈氏曰君在丧称子其曰曹羁不能为子也侵浅事也以千乘之国不能守不可以言子矣然奔君未有言故者言故犹愈于自奔也 按戎而専制诸夏废置人君亦以病齐桓也 陆氏曰曹羁者义同郑忽公羊云是曹大夫非也
  郭公
  阙文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女音汝 此诸侯交聘之始】左传始结陈好也 谷梁传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命大夫也 杜氏曰女氏叔字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二人有旧故女叔来聘季友冬亦报聘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胡传按礼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者四而日食与焉古者固以是为大变人君所当恐惧修省以答天意而不敢忽也然则鼓用牲于社何以书讥不鼔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则非礼矣
  伯姬归于杞
  谷梁传其不言逆何也逆之道防无足道言尔 胡传不言逆逆者非卿书归者以别于大夫之自逆者也自逆者若莒庆齐高固是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
  左传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亦非常也【失常礼】凡天灾有币无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杜氏曰门国门附録左传晋士蒍使羣公子尽杀游氏之族乃城聚【晋邑】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羣公子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无春字】
  附録左传春晋士蒍为大司空夏士蒍城绛以深其宫
  夏公至自伐戎
  张氏曰庄公治国家之政多阙而劳师于戎虽能复怨何益于内治乎逾时书至危之也
  曹杀其大夫【此専杀大夫之始】
  胡传称国以杀者国君大夫与谋其事不请于天子而擅杀之也义系于杀则止书其官曹杀其大夫宋人杀其大夫是也义系于人则兼书其名氏楚杀其大夫得臣陈杀其大夫泄冶之类是也 羁出赤归之际必有不附于赤者故杀之耳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县 张氏曰嬴姓国近齐鲁胡传不致者役不淹时而齐人同防则无危殆之
  忧矣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伯姬于洮
  左传非事也天子非展义不巡狩【天子巡狩所以宣布徳义】诸侯非民事不举卿非君命不越竟 杜氏曰洮鲁地胡传伯姬庄公之女非事而特防爱其女之过而不能节之以礼 戴氏曰夫人防诸侯古无是事也文姜数防齐侯不以为异伯姬踵而行之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左传陈郑服也 谷梁传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后授之诸侯也【天子讨而不伐诸侯伐而不讨五伯者搂诸侯以伐诸侯者也则谓授之诸侯者非也诸侯岂桓公所得有哉】其授之诸侯何也齐侯得众也桓防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仁其仁衣裳之防十有一未尝有防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也爱民也【李廉曰衣裳兵车本只谷梁一家之説陆氏深所不取】 啖氏曰凡同盟者谓其盟辞同也若言大而侵小尔无我诈齐人出师鲁以兵革从如此之类彼此之辞非同盟也若言同奬王室之类载书之内众国共其信誓无彼此之异乃同盟也 赵氏曰公羊云同盟者同欲也予谓小国被制而至岂皆同欲谷梁云同尊周也同外楚也且盟防之辞固当云同救灾恤患及劝善正恶等辞岂止尊周外楚一辞而已故知啖氏説同盟之理当矣
  秋公子友如陈原仲
  左传非礼也原仲季友之旧也 啖氏曰陈原仲之书者见季友私事出竟也 按直书公子友如陈原仲不待贬而义自见者也胡氏谓通季子之私行而无贬者乃春秋端本之意谓王臣私交乃始乱而末流至于大夫交政于中国恐非经本防 刘氏曰公羊云何通乎季子之私行避内难也非也是时内难未作何避之有若季子见几逺举是忘宗国之乱也况去庄公没尚数年而遂云避内难乎
  冬伯姬来
  左传归宁也【问父母宁否】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出曰来归【归不反之词】夫人归宁曰如某出曰归于某 胡传礼父母在嵗一归宁若归而合礼则常事不书其曰杞伯姬来者不当来也春防于洮冬又来鲁故知其不当来也来而必书春秋于男女往来之际严矣 按夫人归宁説见总例左氏説未是
  莒庆来逆叔姬
  胡傅莒庆莒大夫也叔姬庄公女也何以称字大夫自逆则称字为其君逆则称女尊卑之别也何以书诸侯嫁女于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礼也
  杞伯来朝
  姒姓夏禹之裔或称伯或称子义见滕子诸家谓王者之后本称公因贬绌而称伯称子此恐未然又见僖公二十三年 李廉曰切尝考之周封三恪防子以三仁之贤得统承先王修其礼物故其命之曰庸建尔于上公尹兹东夏杞虽王者之后然东楼公本无大功徳岂遽锡以公侯之上爵乎
  附録左传王使召伯廖【力雕反王卿士】赐齐侯命【赐命为侯伯】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颓也【在十九年】
  公防齐侯于城濮
  杜氏曰城濮卫地将讨卫也 汪氏曰鲁兵不与伐卫者亦犹鲁济谋伐戎而鲁不与伐戎也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左传齐侯伐卫战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胡传春秋纪兵及者为主齐人伐卫则其以卫及之何也齐人奉王命讨卫立子颓之罪卫不徴词请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师直与交战则是卫人为志乎此战故以卫主之也战不言伐伐不言日而书日者战之日也见齐人奉辞伐罪方以是日至而卫人不谋其故直以是日与之战所以深疾之也齐称人将卑师少也 按卫立子頽其罪固不容诛然己越十年而卫君己易世矣当其时桓公方图伯事不能声罪致讨及郑伯纳王王来锡命使讨而后行虽曰己晚然奉王命以从事必使卫服其罪请归司寇斯得为伯讨矣乃姑取应文数以王命取赂而还是何异于春秋之季赵盾诸人之为乎考之去年同盟于幽卫己不至桓公无亦本有怒卫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夫非诚以从王非正乎伯讨则卫之不服敢抗伯主而与之战其罪亦当有分其亦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附録左传晋献公娶于贾【姬姓国】无子烝于齐姜【武公妾】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大戎唐叔子孙别在戎狄者晋语云狐氏出自唐叔狐伯行之子实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小戎允姓之戎子女也】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骊戎在京兆新丰县其君姬姓其爵男也纳女于人曰女】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闗嬖五【姓梁名五在闺闼之外者东闗嬖五别在闗塞者亦名五皆大夫为献公所嬖幸视听外事】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曲沃桓叔所封先君宗庙所在】蒲【今平阳蒲子县】与二屈【今平阳北屈县】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章也】君伐【功也】晋侯説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羣公子皆鄙【边邑】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羣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二耜相耦广一尺共起一伐言二人俱共垦伤晋室若此】
  夏四月丁未邾子卒【素果反】
  琐在位十二年子籧篨嗣是为文公
  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
  谷梁传荆者楚也其曰荆州举之也【州举之者狄之也】 程子曰齐桓伯主鲁望国宋王者之后此救郑制楚之始葢天下大势所在 胡传书救郑善之也齐宋称人将卑师少桓公主兵攘夷狄安中国之事见矣朱子曰齐桓晋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当时楚最强大时复加兵于郑郑则在王畿之内楚在春秋时他国皆不及其强向非桓文有以遏之则周室为其所并矣【按左传所载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之事不可信夷夏大故经文自有本末左氏多采杂説以附其间殊汨乱经意】
  冬筑郿【忘悲反公谷作防】
  杜氏曰郿鲁下邑 郿公谷作防王氏曰帝乙子封于防东平夀张县西北有防子乡 按左氏云邑曰筑都曰城非也邑都相较无几而城筑殊名可乎凡土功大曰城小曰筑完旧曰城新创曰筑筑郿所以志者不视嵗之丰凶而轻用民力冬虽用民力之时而下书大无麦禾则时屈可知矣
  大无麦禾
  杜氏曰书于冬者五谷毕入计食不足而后书也孔氏曰麦熟在夏禾成在秋而书于冬者计食不足而后总书之此年不言水旱而得无麦禾者服防曰隂阳不和土气不养故禾麦不成也 啖氏曰公羊云曷为先言筑防而后言无麦禾讳以凶年造邑也按筑防冬之初也无麦禾嵗终诸谷皆入无此二谷乃书依先后记事耳何闗讳乎 董仲舒曰春秋于它谷不书至无麦禾则书之以此见圣人于五谷最重麦与禾也
  臧孙辰告籴于齐
  公羊传何以不称使以为臧孙辰之私行也君子之为国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籴讥也 谷梁传国无九年之畜曰不足无六年之畜曰急无三年之畜曰国非其国也古者税什一丰年补败【败谓凶年】不外求而上下皆足也虽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麇信云艾获也】而百姓饥君子非之 按外传鲁饥臧文仲言于公曰国病矣请籴于齐公曰谁使对曰国有饥馑卿出告籴古之制也辰也备卿请如齐公使往则臧孙实以公命行谓讳之以为臧孙之私行者非也其书之意则公谷之所言者是矣左氏云礼也则不知春秋非以为得礼而书也谷梁云诸侯无粟诸侯相归粟正也臧孙辰告籴于齐告然后与之言内之无外交也不知此若不告彼何由知乎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左传书不时也凡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也治廐当以秋分因马向入而修之今以春作故曰不时】 啖氏曰马虽出入有时廐何妨农隙修之 公羊传新延廐者何修旧也【缮故曰新有所増益曰作始造曰筑】修旧不书此何以书讥何讥尔凶年不
  修 谷梁传延廐者何法廐也其言新有故也【言改故而新之】有故则何为书也古之君人者必时视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则功筑罕民勤于财则贡赋少民勤于食则百事废矣冬筑防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为己悉矣
  夏郑人侵许
  凡侵例见隠二年 张氏曰许郑世雠也然许自盟幽之后不与齐桓之防郑人侵之或齐之命与自后许始从中国
  秋有蜚【蜚扶味反】
  左传为灾也凡物不为灾不书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 刘歆曰负蠜性不食谷食谷为灾介虫之孽刘向曰蜚色青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
  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是时庄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于两叔故蜚至天戒以为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也 新安罗氏曰负蠜今谓之蜚盘虫好以清旦集稲上食稲花田家率以蚤作掇去之日出则散去既食稲花又其气臭恶能熯稲使不蕃春秋书之当由此耳 啖氏曰左氏云凡物不为灾不书春秋记异多矣何必为灾乃书 尔雅蜚蠦蜰郭璞注蜰即负盘臭虫刘歆以为负蠜误矣江休复杂志唐彦猷有旧本山海经説蜚处渊则涸行木则枯疑春秋所书即此物若是负矾不当云有谓之多可也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杜氏曰纪国虽灭叔姬执节守义故系之纪贤而録之
  城诸及防
  左传书时也凡土功龙见而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 杜氏曰诸防皆皆邑传例曰书时也诸非备难而兴作传皆重云时以释之他皆放此诸今城阳县 释例曰都邑者人之聚也国家之藩卫百姓之保障不固则败不修则坏故虽不临寇必于农隙备其守御无妨民务传曰龙见而毕务戒事也谓夏之九月周之十一月龙星角亢晨见东方于是纳其禾稼三务始毕而戒民于土功事也火见而致用大火星次角亢而晨见于是致其用也【致筑作之物】水昏正而栽谓夏之十月定星昏而中于是树板干而兴作焉【五行北方水为北方之宿为水星言水昏正者夜之初昏水星有正中者耳非北方宿皆中也】日至而毕谓日既南至防阳始动故土功息 谷梁传可城也以大及小也【啖氏曰此但以先后次第何必大小乎】 范氏曰传列凡城之志皆讥此之可城者得土功之节则讥之浅失土功之时则责之深不谓作城无讥也 春秋重民力亟兴土功不系乎时与不时皆贬也筑郿告籴新延廐城诸及防不已亟乎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师次于成【左无师字张氏曰当从公谷书师】
  谷梁传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能救鄣也 赵氏曰据齐霸己成鲁为之弱何敢议救葢欲防齐围鄣至成待命闻鄣己降故不行耳然疑事勿质阙之可也 成鲁地
  附録左传楚公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 秋申公鬬班杀子元【申楚县楚僭号县尹皆称公】鬭谷【奴走反】于【音乌】莵【音徒】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秋七月齐人降鄣【降户江反鄣音章】
  杜氏曰鄣纪附庸国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小国孤危不能自固葢齐遥以兵威胁使降附  公羊曰鄣者何纪之遗邑也 啖氏曰纪之全国犹不敢敌齐岂有一邑之民而能二十余年独拒齐乎故鄣自是小国耳
  八月癸亥纪叔姬
  杜氏曰以贤録也无臣子故不諡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子礼反】
  左传冬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 杜氏曰济水歴齐鲁界在齐界为齐济在鲁界为鲁济葢鲁地 汪氏曰齐侯入鲁境则齐侯之意也
  齐人伐山戎
  陆氏曰公谷皆云此齐侯也贬而称人按例无有诸侯自伐改为人者赵子曰二传不知谬文之义妄穿凿耳啖子曰葢齐侯谬文耳説见明年 谷梁传桓内无因国外无从诸侯越千里之险北伐山戎善之也何善乎尔燕周之分子也贡职不至山戎为之伐矣 按言由山戎病燕使不能通职贡于周故伐之桓公此举多以勤逺略为讥然此时桓事新集楚势方张岂兴得己之师据史记山戎伐燕燕告急于齐则不得不救然春秋不以救书而下书献戎防则齐侯之志实在逺略宰孔己知之矣 杜氏曰燕国今蓟县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杜氏曰刺奢且非土功之时 徐氏曰郎泉台也未成为郎台既成为泉台 何氏曰礼天子有灵台以候天地诸侯有时台以候四时动而无益于民者虽乐不为也 孙氏曰庄比年兴作又一嵗而三筑台妨农害民甚矣
  夏四月薛伯卒
  筑台于薜
  公羊传讥逺也 杜氏曰薛鲁地 何氏曰礼诸侯之观不过郊
  六月齐侯来献戎防
  左传非礼也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虽夷狄俘犹不以相遗】 赵氏曰据齐未霸之时尚不曾朝鲁今既为霸主岂肯自献戎防乎必无此理但文误尔二传皆言齐侯亲伐山戎又僖九年葵丘之防宰孔曰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皆论齐侯亲行之事则知去年伐山戎当书齐侯今献戎防当书齐人交互致误尔谷梁云军得曰防戎菽也齐桓分戎菽与诸侯不近人情又防者军得而安知是菽乎公羊传齐大国也曷为亲来献戎防威我也旂获而过我也【旂获建旂县所获】 今按齐鲁方睦何威我之有旂获过我又妄説也
  秋筑台于秦
  范氏曰秦鲁地 杜氏曰东平范县西北有秦亭
  冬不雨
  程子曰一嵗三筑台明年城小谷故冬书不雨闵之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范氏曰小谷鲁邑泰山孙氏曰曲阜西北有小谷城五峯胡氏曰孙鲁人也考此详矣惟左传曰为管仲也杜氏谓公感齐桓之徳故为管仲城私邑小谷者济北谷城县也中有管仲井不系之齐者大都以名通则不系国也按昭十一年楚申无宇言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杜预葢附此而为説然经文自云城小谷未尝云城谷何以知小谷之为谷城邪齐自有谷如文十七年公及齐侯盟谷宣十四年归父防谷皆济北之谷也此城小谷自是鲁之小谷耳何与于齐邪孙氏曰去年三筑台冬不雨今春又城小谷荐饥而轻用民力此其所以书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左传齐侯为楚伐郑之故请防于诸侯宋公请先见于齐侯夏遇于梁丘【赵氏曰按荆伐郑经今五年岂有许时方报之乎 杜氏曰齐善宋之请见故进其班赵氏曰假令郑先见亦得在上乎】 杜氏曰梁丘在高平昌邑县西南【今按谷梁谓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百里恐未是又曰非不能从诸侯而往也辞所遇遇所不遇大齐桓也并无稽之説】 汪氏曰盟防之序主防者居上若遇则以简礼相见比于不期而遇者莫适为主故以爵之尊卑为序爵同则以国之大小为序耳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左传初公筑台临党氏【鲁大夫】见孟任【党氏女】从之【言欲与通也】閟【不从公】而以夫人言许之【许以为夫人而曰以夫人言许之者后不果如盟姑为是言】割臂盟公生子般【音班】焉雩【祭天也】讲【肄也】于梁氏【鲁大夫】女公子【子般妹】观之圉人荦【力角反掌养马者】自墙外与之戯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杀之是不可鞭荦有力焉能投葢于稷门【稷门鲁城门投葢于稷门未详】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庆父牙同母兄】问于季友【传曰季友文姜之爱子与公同生】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乡者牙曰庆父材成季【季友】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鲁大夫】使鍼季酖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逵泉鲁地不以罪诛故得立后世其禄】 公羊传何以不称弟杀也杀则曷为不言刺为季子讳杀也曷为为季子讳杀季子之遏恶也不以为国狱縁季子之心而为之讳季子之遏恶奈何庄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国政曰寡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鲁国季子曰般也存君何忧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谓我曰鲁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父死子继曰生兄死弟继曰及言隠公生桓公及今君生庆父亦当及是鲁之常也】庆父也存【庄公辞 此承班也存之语而应之】季子曰夫何敢是将为乱乎夫何敢俄而牙弑械成【时牙实自欲弑君兵械巳成】季子和药而饮之曰公子从吾言而饮此则必可以无为天下戮笑必有后乎鲁国【时世大夫诛不暴扬子当继体如故】不从吾言而不饮此则必为天下戮笑必无后乎鲁国于是从其言而饮之饮之无傫氏【或是大夫家或是地名】至乎王堤【地名】而死公子牙今将尔【将欲弑君事未行也】辞曷为与亲弑者同君亲无将将而诛焉然则善之与曰然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季子杀母兄何善尔诛不得避兄君臣之义也然则曷为不直诛而酖之行诛乎兄隠而逃之使托若以疾终然亲亲之道也 陆氏曰公羊云何以不称弟杀也按书公子常例也叔肹书弟自特书耳不得引以为义按叔牙之事公羊得之若如左氏则只以庆父材
  一语而遂杀之亦无此理牙以卒书者虽酖之以立叔孙氏丧以大夫之礼也周礼小司寇同族有罪不即市文王世子曰刑于隠者不与国人虑兄弟也鲁之处牙自是遵用此故事耳诸家皆有褒美成季之説恐经无此意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
  左传子般即位次于党氏 公羊传路寝者何正寝也 谷梁传路寝正寝也寝疾居正寝正也男子不絶于妇人之手以齐终也 啖氏曰凡公薨必书其所【小寝路寝髙寝之类】详内事重凶变也 赵氏曰公必薨于正寝以就公卿也大位奸之窥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于隠是使小人女子得行其志也庄公正终而嗣祸分位不明而闺闱不修也故宗嗣素定之兵权散主之闺闱严饬之小人女子不尸重任贤良受托鼎足交辅则簒弑之祸曷由而至哉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巳未公谷作乙未般音班】
  左传冬十月己未共仲【庆父】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出奔不书国乱史失之】立闵公【庄公庶子时年八嵗】 又曰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 公羊传子卒云子卒此其称子般卒何【据子赤不言子赤卒】君存称世子【明当世父位为君】君薨称子某【明继父也名者以尸柩尚存君前臣名也】既称子【不名者无所屈也】逾年称公子般卒何以不书未逾年之君也有子则庙【立庙】庙则书无子不庙不庙则不书 啖氏曰凡逾年君卒皆称曰卒言嗣先君未成君也故不书薨而曰卒先君未则名之【父前子名义也】既则不名【子赤是也】 何氏曰称卒不地降成 赵氏曰子般子赤以被杀故不书地义与隠同子野非被杀而亦不书地阙文也
  公子庆父如齐
  杜氏曰庆父既杀子般季友出奔国人不与故惧而适齐欲以求援时无君假赴告之礼而行 啖氏曰谷梁云此奔也其曰如讳之也若实奔而曰如乃是掩其恶岂然乎 按庆父窃国之谋乆矣叔牙弑械己成使非季子应时诛之则庄公且不得以道终而子般之贼不待今年矣既弑子般犹不能遂有之见鲁俗秉礼人心未尽从也故因闵公之立告于霸主以为自托之计齐桓大则方伯亲则比隣甥舅之国也岂不知庆父之为贼而容其来使纵其复归以贻鲁国累世之祸谓之何哉春秋书之一以见其得兵权出入自如而莫之制亦以见时无明王贤伯故使乱贼纵横而其端未已也桓文之事圣门所以不道也有以哉
  狄伐邢【此狄入伐之始】
  杜氏曰邢姬姓周公之国在广平襄国县

  春秋辑传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四
  明 王樵 辑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不书即位乱故也【国乱不得成礼】 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不言即位【复发传者嫌继未逾年君义异故也】孰继【据子般弑不见】继子般也孰弑子般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而诛焉亲亲之道也【狱有所归谓罪归邓扈乐也此与左传所载事异今从左传】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亲之非父也【兄也】尊之非君也【未逾年也】继之如君父也者受国焉尔 赵氏曰公羊云庆父不诛因狱有所归不探其情非也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季子初至威令未着力不能尔非不讨也
  齐人救邢
  左传狄人伐邢【在徃年冬】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侯亲昵【女一反】不可弃也宴安酖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诗小雅美文王为西伯劳来诸侯之诗】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谷梁传善救邢也 朱子曰齐桓公较正当只得
  一畨出伐【谓召陵之师】管仲亦不见出有事时只是遣人出整顿春秋毎称齐人
  夏六月辛酉我君庄公
  左传乱故是以缓 汪氏曰鲁君之皆不过五月之期惟桓公见戕丁齐九月而后昭公客死于外八月而后庄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盖以国乱子弑嗣君幼弱危不得也
  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落公谷作洛】
  左传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谷梁传盟纳季友也 杜氏曰落姑齐地
  季子来归
  左传嘉之也 谷梁传其曰季子贵之也其曰来归喜之也陆氏曰季子之出不书者庆父之难季子力不能正违而
  去之权也君立见召而来义也故圣人善其归不讥其去以明变而得中进退不违道也 问季友之为人朱子曰此人亦多可疑诸家多言季友来归为圣人美之之辞据某看此一句正是圣人着季氏所以専国为祸之基又成风闻季氏之繇乃事之左氏记此数句亦有説话成风没巴鼻事他则甚 按是时庆父最强庄公属疾庆父遂有代立之势叔牙则显谓庄公曰鲁一生一及君己知之矣以庆父之强而叔牙附之庄公拱手听命于其手而已俄而叔牙弑械己成或欲寄恶名于庆父而自取之也季友得先事诛之而庆父不敢阻乃立子般庆父弑子般而季友奔陈然庆父不能遂有鲁国者国人未之与也故如齐自托不择立庄公诸子之长者而立闵公一利其幼二亦以其齐之甥也哀姜通乎庆父成风私事季友其事一也哀姜无子而欲立庆父其名不顺又弑闵公国人所不容故季友乗其后而定立僖之防所谓后出者胜也自是季氏得鲁政而常为三桓先矣朱子谓春秋书季子来归着季氏得政禄去公室之渐可谓深得圣人之防防矣
  冬齐仲孙来
  左传齐仲孙湫【湫子小反仲孙名】来省难书曰仲孙亦嘉之也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时庆父亦还鲁】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己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有礼则国重有礼则基固若是者不可动也故曰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 愚按书来讥也仲孙之来觇鲁也庄公薨子班弑闵公幼落姑之盟尝请于齐借能复季子而已而庆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正然使人以觇鲁曰是可取乎夫职为方伯义在以救灾恤难讨逆定乱率诸侯而将因人之难以为利书来不书事所以病桓也然则仲孙不名其无贬乎或言湫知鲁秉周礼未可动劝桓公务宁鲁难而亲之是以春秋嘉之而书字其然乎曰非也仲孙者孙氏以为天子之命大夫也【书仲孙与文十五年宋华孙同昭四年传云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葢仲孙乃无知之后也与】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杀无赦而况受命専政之方伯近在隣国者乎不去庆父鲁难未已时事之情仲孙知之悉矣当劝桓公速出师以诛之则一举而鲁国定矣救邢封卫之功当不能复伟于是举矣计不出此而乃曰难不己将自毙君其待之使庆父稔恶闵公再弑则斯言为之也故直书曰齐仲孙来交讥之也【崔铣曰齐桓之伯佚宋万庆父之诛若讨二贼则不待谕而人纪明良心奋功近于伐楚矣夫知攘夷而忽于正中国知存亡而忽于存人心失本末矣】
  附録左传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太子申生将下军赵夙【赵衰兄】御戎毕万【魏犨祖父】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平阳皮氏县东南有耿乡宋安县东北有霍太山三国皆姬姓】还为太子城曲沃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士蒍曰太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位以卿谓将下军】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太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有让位之名】与其及也【胜于留而及祸】且谚曰心苟无暇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太子其无晋乎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杜氏曰阳国名齐人逼徙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
  胡传程氏曰天子曰禘诸侯曰祫其礼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为东向之尊其余皆合食于前此之谓禘诸侯无所出之帝则止于太祖之庙合祧庙之主以食此之谓祫天子禘诸侯祫大夫享庶人荐上下之杀也鲁诸侯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有大勲劳于天下赐鲁公以天子礼乐使用诸太庙以祀周公鲁于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则可乎孔子曰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丧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何氏曰庄公薨至是适二十二月 杜氏曰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庙之逺主当迁入祧因是大祭以审昭穆谓之禘庄公丧制未阕而吉祭又不于太庙故详书以示讥】于庄公者方祀于寝非宫庙也一举而三失礼焉春秋之所谨也四时之祭有禘之名葢礼文交错之失  赵氏曰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庙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义故又推尊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谓于始祖庙祭之而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庙之主为其踈逺不敢凟也其年数或毎年或数年未可知也然则春秋书鲁之禘何也曰成王追宠周公故也鲁之用禘葢于周公庙而上及文王文王即周公之所出也故此祭惟得于周公庙为之闵公时遂僭于庄公庙行之以其不追配故直言庄公而不言庄宫明用其礼物耳不追配文王也【若言吉禘于庄宫即似于庄庙祭及文王今既不尔故指言庄公以明之也】 李防曰春秋书禘二此年及僖八年禘于太庙皆失礼之中又失礼而书也吉禘之説三传皆知丧禘之失礼而不知鲁本不当禘程氏胡氏能明鲁禘之非礼而不知禘本无合食唯赵子得之 魏子才曰大祫乃羣昭羣穆已毁未毁之庙皆升合食于太祖礼盛而繁禘则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羣庙礼大而简特縁太祖起此义若又旁及羣庙则凟矣 赵氏曰问者曰左传云烝尝禘于庙何也答曰此为见春秋经前后祭祀惟有此三种以为祭名尽于此但据经文不识经意所以云尔又见经中禘于庄公以为诸庙合行之故妄云禘于武宫僖宫襄宫皆妄引禘文而説祭耳问者曰若禘非时祭之名则礼记诸篇所説其故何也【郊特牲曰春禘而秋尝祭统曰春礿夏禘王制曰礿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烝则不礿郑云虞夏诸侯嵗朝废一时祭也略举一二】曰礼记诸篇或孔门之后末流弟子所撰或是汉初诸儒私撰之以求购金皆约春秋为之见春秋禘于庄公遂以为时祭之言见春秋惟两度书禘一春一夏【闵二年五月吉禘于庄公今之三月僖八年七月禘于太庙今之五月也】所以或谓之春祭或谓之夏祭各自著书不相符防理可见也【按此胡氏所谓四时之祭有禘之名乃礼文交错之失者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传初公傅夺卜齮【鲁大夫】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贼公于武闱【宫中小门谓之闱】 公羊传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尔弑也孰杀之庆父也杀公子牙今将尔季子不免庆父弑二君何以不诛将而不免遏恶也既而不可及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今按卫州吁弑君而石碏大义灭亲文姜与弑桓公而国人絶不为亲礼也孰为庆父弑二君而犹可以亲亲待之乎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以论郑庄公之于叔段可也季子之于庆父乃怠缓纵贼大乱之道也谷梁传不地故也其不书不以讨母子也【谓凡】
  【君弑贼讨则书哀姜实被讨而不书者不以讨母子】 啖氏曰凡公皆书惟隠公闵公不书者言贼不讨如不然也公羊云君弑贼不讨不书以为无臣子也谷梁传君弑贼不讨不书以罪下也此説皆是也 今按闵公再弑哀姜虽见讨于齐鲁之臣子竟何以自伸于大义哉公羊所谓无臣子谷梁所谓以罪下者观是亦深切着明矣既云絶不为亲又云不以讨母子曲説也啖子谓三传所记本皆有所受为经生未学转以滥説附益其中非纯是本説岂非此类之谓乎观庆父諡共而公孙傲为卿则庆父之诛亦不以贼讨矣夫哀姜诛于齐则请其丧以归而以小君之礼庆父缢于汶水之上则不以贼讨而为之立后且知必又纳其丧矣鲁人自如此其如彼何哉圣人不书闵公之以见其贼之实未讨于庆父书奔而不志其死以见鲁之不能以贼讨【使鲁能讨则当书刺庆父以正讨贼之法矣】丧归削而不书不与穆伯同以见弑逆之贼生不可立于天地之间死不可容于宗国之壤其絶之也甚矣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按文姜淫乎齐侯与弑桓公复孙于齐不去其姜氏不足以见其罪哀姜通乎庆父与弑闵公乃孙于邾虽不去其姜氏而絶之之义己着矣胡氏乃谓不去姓氏降文姜也范氏谓文姜有杀夫之罪重哀姜有杀子之罪轻此轻重之差其説皆非也哀姜之不奔齐畏齐桓也君子诵其文则曰邾非姜之宗国也此姜氏也胡邾之适乎
  公子庆父出奔莒
  左传成季以僖公适邾【僖公闵公庶兄成风之子】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宻【鲁地琅邪费县北有宻如亭】使公子鱼【奚斯也】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鲁地】以其尸归僖公请而之 愚按书庆父出奔讥失贼也或言庆父巨奸鲁大夫而三十年执其兵柄其植根深矣其耳目广矣势未易除而乃可以缓不讨贼责鲁人乎是殆不然庆父之强孰与卫之州吁州吁未能和其民石厚问定君于石碏石碏曰王觐为可莫若朝陈使请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而执之卒杀州吁君子曰石碏纯臣也大义灭亲使季友有石碏之志纯以至公大义为心不分于市恩逺怨树私家以立党之念内因国人之忿外结伯主之盟明君父之讐以诛簒弑之贼宜若拉朽之易也而季友不然乃以赂求于莒不许其入而已讨贼之义黯闇委靡如此欲逃失贼之责岂可得乎不惟是而已又立孟氏与叔牙同使鲁人谓弑君者不失为有后故异时东门遂复踵其为乱臣贼子接迹而莫之创则谁为之哉胡康侯舍见在之党奸者不诛而追咎于庄公之忘亲释怨使臣子则而象之以为常事则可谓迂矣
  冬齐高子来盟
  公羊传高子者何齐大夫也何以不称使我无君也然则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尔正我也其正我奈何庄公死子般弑闵公弑比三君死旷年无君设以齐取鲁曽不兴师徒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鲁人至今以为美谈曰犹望高子也【久濶思相见者引此为喻美谈至今不絶也】 愚按齐桓因仲孙省难归从其言専意于宁鲁之难故继使高子来图之立僖公而城鲁如公羊所载盖有所传矣或者泥鲁可取乎及谷梁不以齐侯使高子之説乃曲为之説美不归于齐侯而归于高子谓高子之来也桓公之命必曰鲁可取则兼其国以广地鲁可存则平其乱以善邻非有扶危继絶一定不可易之计也高子至则平鲁难定僖公鲁人頼焉故特称高子以着其善不曰齐侯使之者权在高子也斯论亦近于舞文矣
  十有二月狄入卫
  左传狄人伐卫懿公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遂灭卫初恵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恵公庶兄公子顽也】烝于宣姜不可【昭伯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迎卫败众】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共及滕卫别邑】立戴公以庐于曹【庐舍也曹卫下邑戴公名申其年卒而立文公】许穆夫人赋载驰【诗载驰】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 胡传卫康叔之后葢北州大国狄何以能入乎臣昔尝谓河南刘奕曰史氏记繁而志寡如班固书载诸王淫乱等事尽削之可也奕曰必若此言仲尼删诗如墙有茨鹑之奔奔桑中诸篇何以録于国风而不削乎臣不能答后以问延平杨时时曰此载卫为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説考于歴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致于杀身败家而亡其国者也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防矣
  郑弃其师
  左传郑人恶高克使帅师次于河上【高克郑大夫】乆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 胡传人君擅一国之名宠生杀予夺惟我所制使高克不臣之罪己着按而诛之可也情状未明黜而退之可也爱惜其才以礼驭之亦可也乌可假以兵权委诸竟上坐视其离散而莫之恤乎春秋书曰郑弃其师其责之深矣 高克奔陈不书不足书也
  附録左传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臯落氏【赤狄别种也臯落其氏族】里克【晋大夫】谏曰太子奉冢【大也】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専行谋【帅师者必専谋其军事】誓军旅【宣号令也】君与国政【正卿】之所图也非太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己【命将军所制】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且臣闻臯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太子太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谓居曲沃】教之以军旅【谓将下军】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此下有太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一 今按此举也狐突梁余子养先丹木皆劝段今删 申生逃难羊舌大夫劝其死之要之里克之论正】太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昔辛伯谂【音审告也】周桓公曰内宠并后外宠二政嬖子配适大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于难今乱本成矣【指骊姬等】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国之【奉身为孝不战为安民】与其危身以速罪也【有功益见害也去则孝而安民留则危身召罪与其危身而召罪也岂若孝而安民乎劝使逃也】 成风闻成季之繇【繇直救反卜兆之占辞也】乃事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而属僖公焉故成季立之 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卫文公大布【粗布】之衣大帛【厚缯】之冠【盖用诸侯谅阍之服】务材训农通商恵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方百事之宜也】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春秋辑传卷四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五
  明 王樵 辑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不称即位公岀故也公岀复入不书讳之也公羊传公何以不言即位继弑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称子何臣子一例也 谷梁传继弑君不言即位正也 按左氏以为闵公弑后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经无僖公出入之文者讳之也然去年八月闵公遭弑僖公自邾入为君至此乆矣国内已粗定不应犹以出奔之故不行即位之礼也身出复入耻不在公何嫌而讳若君出讳而不书昭公何以书乎
  齐师宋师曺师次于聂北救邢【曺师左作曺伯聂女辄反】
  公羊传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邢已亡矣孰亡之盖狄灭之曷为先言次而后言救君也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 赵氏曰公羊云邢已亡矣盖狄灭之按邢实未亡何得云亡又云君则其称师何不与诸侯专封也按齐宋曺三国君实不在但使师救耳邢实未亡又何封乎 啖氏曰救者救其患难凡救皆美也救而次失救道也救邢之师讥不速赴故先书次于聂北邢竟得其援故又言救邢言有成事也 杜氏曰次于聂北者按兵观衅以待事也聂北邢地
  夏六月邢迁于夷仪【夷仪公作陈仪后同】
  左传诸侯救邢【实大夫而言诸侯总众国之词也】邢人溃出奔师【奔聂北之师也邢溃不书不告也】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夏邢迁于夷仪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伯【州长】救患分灾【分甫问反又如字谓分之谷帛】讨罪礼也 公羊传迁者何其意也迁之者何非其意也 谷梁传迁者犹得其国家以往者也其地邢复见也【非若宋人迁宿灭不复见】 杜氏曰邢迁如归故以自迁为文夷仪邢地
  齐师宋师曺师城邢
  公羊传此一事也曷为复言齐师宋师曺师不复言师则无以知其为一事也 糓梁传是向之师也使之知改事然美齐侯之功也 陆氏曰三国先救邢邢迁后乃城之各一事据实书耳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杜氏曰传在闵二年不言齐人杀讳之书地者明在外薨【闵二年传曰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 公羊传夷者齐地齐地则其言齐人以归何桓公召而缢杀之 赵氏曰谷梁云夫人薨不地地故也此説非也假如夫人归宁在路遇疾而薨岂得不书地乎且君薨者皆记其寝被杀即不言地隠公是也桓公在齐被杀而亦书地故知在外薨不论有故无故皆当书地理甚昭然 愚按此春秋正哀姜之诛予齐桓以讨贼之义也本国之辞理不得直言故书薨于夷而曰齐人以归所以着齐人杀之也左氏乃谓君子以齐人杀哀姜为已甚矣女子从人者也何物君子而为是言女子从人在夫家有他罪谓非父母国所讨可也与弑二君大义灭亲使哀姜在鲁鲁不能讨桓公犹不可但已况其逸而在于邾乎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桓公之意盖以其义已絶于鲁不可反于鲁故也以归之义胡文定程沙随皆谓齐以丧归鲁窃详若果归其丧齐鲁隣境岂得七月死至十有二月丧始至乎经凡言以归者以归其国也左氏是矣 崔铣曰齐桓戮哀姜晋文纳王晋悼讨鱼石乃定伯之柄乎人伦稍明纪纲粗立所谓假之也与是故儒学王道修彛伦而已矣
  楚人伐郑【荆始书楚】
  左传郑即齐故也
  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曺伯邾人于柽【柽勅呈反公作朾】左传盟于荦谋救郑也【荦力角反即柽也地有二名】 杜氏曰柽宋地陈国陈县西北有柽城公及其防而不书盟还不以盟告 汪氏曰经书防而左氏言盟传误耳按楚兵已退郑已在防则此举非为谋救郑也谋却楚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败必迈反偃公作缨】
  左传公败邾师于偃虚丘之戍将归者也杜氏曰偃邾地又曰虚丘邾地邾人既送哀姜还齐人杀之因戍虚丘欲以侵鲁公以义救齐齐归姜氏之丧邾人惧乃归故要而败之 按柽之盟邾人在焉越月而败其师传亦不能详其故不知虚丘谁地何故戌之杜氏亦不过以意言之耳盖以哀姜尝逊于邾邾人或有所要于鲁鲁自求于齐齐人许归其丧邾欲侵鲁鲁败其师败之者为主讥在鲁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郦力知反公作犁谷作丽挐女居反又女加反】
  左传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获莒子之弟挐非卿也嘉获之也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汶阳田汶水北地汶水出泰山莱芜县西入济】 公羊传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无大夫此何以书大季子之获也何大乎季子之获季子治内难以正【谓拒庆父】御外难以正其御外难以正奈何公子庆父弑闵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将由乎齐齐人不纳反却舍子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请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则杀矣奚斯不忍反命于庆父自南涘【音俟水涯也】北面而哭【时庆父在汶水之北】庆父闻之曰嘻此奚斯之声也诺已【诺已自毕竟之词】曰吾不得入矣于是抗舟【竹由反小车辕】经而死莒人闻之曰吾已得子之贼矣以求赂于鲁鲁人不与为是兴师而伐鲁季子待之以偏师 按左氏公羊皆谓予季友之获今考经书郑获蔡公子燮宋华元呉获陈夏齧齐国书未有以书获为善者此于友书败书获自责在友耳若夫莒逐庆父死于汶水之上而不书莒人杀庆父与宋万奔陈而不书陈人杀万同义其纳奸要赂之罪盖在其中矣何必谓嘉季子之获哉凡诈战曰败观经书败某师则知其非以正胜谷梁乃有屏左右而相搏之説大谬可笑者也 陆氏曰三传皆谓挐非卿以鲁获故书之按例凡不命卿事执于鲁以及执杀奔放皆书莒庆郑宛之类是也何乃于获别生义乎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公羊曰贬必与其重者莫重乎以丧至也 赵氏曰文姜何不于死及塟贬之乎 谷梁曰不言姜为齐侯讳杀同姓也 赵氏曰文姜不言姜亦是为齐讳乎 杜氏曰僖公请而塟之故告于庙而书丧至也齐侯既杀哀姜以其尸归絶之于鲁僖公请其丧而还不称姜阙文 今按杜説是也齐桓治哀姜之罪取而杀之于夷以其丧义不可归于鲁故遂以归焉齐桓之为义也尽矣使鲁有知义者因使告于齐曰夫人氏实与弑寡君幸君讨之若君以先君之故不忍肆诸市朝敢请其丧齐人许之则即其死所而之可也今乃请而还之于鲁以小君之礼大义灭矣春秋详书之所以深着鲁君臣之罪也胡氏乃谓书齐人以归夫人氏之丧至自齐者讥桓公也夫不讥僖公而讥桓公何倒见乎 上文败邾师于偃三传俱无明説惟何休云公怨邾人以夫人与齐恐得事之情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公羊传孰城城卫也曷为不言城卫灭也孰灭之盖狄灭之【赵氏曰按经文但言入无灭文】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 赵氏曰按经文自为卫筑城耳如何谓之封乎 谷梁传楚丘者何卫邑也其城何封卫也则其不言城卫何也卫未迁也 愚按桓公之于卫实有存亡继絶之功故木瓜之诗夫子录之然以小惠评之则齐桓为有徳以大法论之则诸侯无专封故城楚丘城者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功故反循吾之常义而称城焉耳犹晋文使诸侯朝王朝者亦非独鲁也而独书鲁者以彼之为未足以为义故反循吾之常道为朝焉耳贵义而不贵惠贵正而不贵功亦略小善而优大节抑霸权而尊王室斯春秋之防也宋子鱼曰齐桓存三亡国义士犹或薄之夫薄之者非小其功也记曰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留【处也】焉诗曰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又曰经营四方告成于王斯春秋责桓之意也
  夏五月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公谷作夏阳晋始见经】
  左传晋荀息将以屈产之乗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荀息荀叔也屈地生良马垂棘出美玉故以为名四马曰乗自晋适虢途出于虞故假道】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竒【虞忠臣】存焉对曰宫之竒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諌将不聴乃使荀息假道于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軨【音零】伐鄍【亡丁反】三门【前是冀伐虞至鄍鄍虞邑河东大阳县东北有颠軨坂】冀之既病则亦惟君故【言虞报伐冀使病将欲假道故称虞强以悦其心冀国名平阳皮氏县东北有兾亭是也】今虢为不道保于逆旅【逆旅客舍也虢稍遣人分依客舍以聚众抄晋邉也】以侵敝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于虢【问虢伐已以何罪】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竒諌不聴遂起师夏晋里克荀息帅师防虞师伐虢灭下阳先书虞贿故也【下阳虢邑在河东大阳县】公羊传虞防国也曷为序乎大国之上使虞首恶也曷为使虞首恶虞受赂假灭国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赂柰何献公朝诸大夫而问焉曰寡人夜者寝而不寐其意也何诸大夫有进对者曰寝不安与其诸侍者有不在侧者与献公不应荀息进曰虞虢见与献公摄而进之【以手通指曰摄】遂与之入而谋曰吾欲攻虢则虞救之攻虞则虢救之如之何愿与子虑之荀息对曰君若用臣之谋则今日取虢而明日取虞耳君何忧焉献公曰然则柰何荀息曰请以屈产之乗与垂棘之璧往必可得也则寳出之内府藏之外府马出之内廐系之外廐耳君何丧焉献公曰诺虽然宫之竒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宫之竒知则知矣虽然虞公贪而好寳见宝必不从其言请终于往于是终以往虞公见宝许诺宫之竒果諌諌曰唇亡则齿寒虞虢之相救非相为赐则晋今日取虢而明日虞从而亡耳君请勿许也虞公不从 谷梁传夏阳者虞虢之塞邑也灭夏阳则虞虢举矣 其载荀息之言曰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国之后此中知以上乃能虑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 愚按左氏云先书虞贿故也公羊云先书虞使虞首恶也二家皆未尽设谋在晋春秋乃以虞公饵贿而使虞首恶非公论矣据左传虞先起师晋侯防之春秋从其先后书之耳无他意也 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晋伐虢虢之亡虞实致之故以虞为主下阳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书灭 按以虞首兵犹邾之导郑又如以宋首州吁徐彦曰虢之灭由于下阳之亡郢之入由于州来之亡故皆书灭 张氏曰下阳与上阳为对虢之塞邑在今陜州平陆县上阳在陜县虢所都也虞仲雍之后虢文王弟虢叔之后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公贯下有泽宇】
  谷梁传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 按管仲逺虑卓见 张氏曰江在汝南安阳县今蔡州新息县今蔡黄嬴姓国在汝南【缺】阳县今光州定城县也贯今兴仁府济隂县有贯城齐桓谋楚先服此二国皆近楚之国也所以逺交而孤楚之势此桓公服楚之规模也惟宋预盟不烦诸侯也今按张氏此説最是杜氏亦谓江黄楚与国也始
  来服齐故为合诸侯此得事之情但诸侯唯齐宋盖宋王者之后中州之大国自齐桓初霸即与宋同力常推先焉今诸侯无异志者逺盟江黄独与宋俱张氏所谓不烦诸侯也阳谷之防亦同公谷皆以为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则以其余为莫敢不至也此盖推言其势之若是非诸侯之果皆与盟也春秋序盟防皆从其实无包举之例 此举不出于管仲而诸家盛称为制楚之竒防恐未然
  附左传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寺人内竖貂名多鱼地名阙为齐乱张本】 虢公败戎于桑田【桑地虢地在宏农陕县东北】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鍳所以自照】而益其疾也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熟也】
  冬十月不雨
  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欲得雨之心勤也】
  楚人侵郑
  左传楚人伐郑鬭章囚郑聃伯【经书侵传言伐本以伐兴权行侵掠】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谷梁传不雨者勤雨也
  夏四月不雨
  谷梁传一时言不雨者闵雨也【经一时辄言不雨忧民之至】闵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按雨系乎人时闗乎民命故灾则书旱【僖二十一年夏大旱宣七年秋大旱】勤雨则书不雨闵雨则每时而一书不雨喜雨则书雨【今年】示人君恤民也文公之篇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二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而书【文十年十三年】皆着其慢也或者乃縁谷梁闵雨之言欲饰成僖公恤民之实则亦过矣【何休有省百官放佞臣理狱四百余人之説】 杜氏曰一时不雨则书首月传例曰不曰旱不为灾 五行志庶徴之恒刘向以为春秋之大旱也不伤二谷谓之不雨
  徐人取舒
  杜氏曰徐国在下邳僮县东南舒国今庐江舒县胜国而不用大师亦曰取 孔氏曰诸侯相灭亡者多是王壤邻接思启封疆徐在下邳舒在庐江相去甚遥而越境灭国不知所以 李亷曰外灭国书取者惟此左氏公羊皆以为易赵氏以为不絶其祀也夫用兵虽有难易而灭人之罪无重轻何得以易而减其灭罪乎以为不絶其祀则书降书迁足矣以为舒自取灭亡则书溃书亡足矣何得称取称取者与鲁兵书灭曰取同文先儒林氏以为舒者楚之党徐人取舒为齐桓通伐楚之径也春秋以其效顺于中国也故书人书取此説疑得之
  六月雨
  左传春不雨夏六月雨自十月不雨至于五月不曰旱不为灾也 杜氏曰亦旱不竟夏周六月夏四月于播种五稼无损 谷梁传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髙氏曰建巳之月万物始盛待雨而大古者以是月雩而祈雨则六月之雨尤为可喜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
  左传谋伐楚也 杜氏曰阳谷齐地在东平须昌县北 赵氏曰据明年伐楚江黄不与则知此説非也按胡传诸侯之帅同次于陉所谓聚而为正也江
  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谓分而为竒也此类举业铺张之辞江黄小国实不能为中国掎角桓公不用管仲之言乃其失防无济于事适促二国之亡耳 公羊云此大防也曷为末言尔按此义同盟贯诸侯无包举之例其载桓公之言曰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者此盖闻葵丘五命之畧而之焉耳兼此文亦不完上下意不属也 谷梁云阳谷之防桓公端委搢笏而朝诸侯诸侯皆谕乎桓公之志并附防之浮辞 两与盟防一从伐陈灭亡继之况敢犯楚乎胡氏谓次陉之役江黄守境按兵以为八国之援以此为克敌制胜之谋并非其实
  冬公子友如齐涖盟【谷作公子季友涖公谷作莅后同】
  公羊传涖盟者何径盟乎彼也来盟者盟于我也公盖有故不防阳谷是以季友往涖盟或曰聴伐楚之期也 涖盟对来盟为义公羊得之
  楚人伐郑
  左传郑伯欲成孔叔【郑大夫】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
  左传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问师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周太保召公奭】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五等诸侯九州之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尔贡包【裹来】茅【菁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所六反】酒【束茅而灌之以酒为缩】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昭王南巡守涉汉船坏而溺周人讳而不赴】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 杜氏曰民逃其上曰溃遂两事之辞陉楚地頴川召陵县南有陉亭 按齐桓图伯二十余年至是始有事于楚犹未敢声言伐之也以侵蔡召诸侯借侵蔡以出楚不意蔡自庄十四年荆入蔡蔡哀侯折而事楚已易世不通中国今二十有四年矣蔡已入楚则次及于郑蔡郑当楚之冲华夷之门户也故齐不得蔡无以及楚侵蔡伐楚势当然矣公怒蔡姬归之未絶而蔡嫁之説者遂为齐侯以私憾加兵者谬也因诸侯之师震而溃之遂事伐楚不与角力示之以形势以全取胜故一问而楚词屈兵不血刃孔子称其一匡天下遂以仁许之春秋举重凡师再有事不悉书茍悉书则以遂言之兵事言遂必关于天下之大故也楚入春秋浸强而诸夏之交兵非以定簒弑则修怨而已问不及楚也桓公始有志于制楚合九国之众兵莫盛焉楚虽强足以一战乃次陉不战以待其来折以话言而楚即服虽然荆楚僭王罪之大者也包茅不入罪之小者也昭王之不复则非其罪矣管仲乃舍其大而问其小且及于事之乆逺不明而非其罪者仗义执言固当如是而已乎吁此其所以为霸者之师也禹之征苗汤之伐桀皆明徴其辞盖有诸已而后可求诸人无诸已而后可非诸人齐桓之霸所谓以力服人而已内嬖如嫡同产不嫁内之失徳多矣灭谭灭遂迁阳降鄣外之失义多矣楚大国也僣王其大恶也我以大恶责之彼肯弭然受责者哉攻之弗克围之弗下将何辞以退师乎故舍其所当责者而及其不必责者庶几楚人之为辞也易不尽力以抗我我之服楚也亦易不劳师而有功鸣呼此其所以为霸者之心也孔子曰管仲之器小哉孟子曰管仲功烈如彼其卑也泛而观之则圣贤之贬伯功若以存教而絶人之趋于功利也唯以是而深考之则其实卑而小也犹斗筲之不可强以誉为钟鼎春秋尊王贱霸犹首冠足履之不可以易置也岂唯存教云乎哉 胡氏谓齐师虽强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能以礼下之而不骄庶几乎王者之事此等并过论也
  夏许男新臣卒
  刘氏曰诸侯卒于外者在师则称师在防则称防今许男一无称者此去师与防而复归其国之騐也召陵地在頴川【去许宻迩】是以许男复焉古者国君即位而为椑【音辟棺衬尸也】嵗一漆之出疆必载椑卒于师曰师卒于防曰防正也许男新臣卒非正也 按许男春在陉而夏卒师未退不言卒于师故先儒以为归国而卒未见非正之意刘氏之説过矣谷梁则谓死于师而不地内桓师也
  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屈居忽反完音完召上照反】
  左传夏楚子使屈完【楚大夫】如师【观齐 屈完覩齐之盛因而求盟】师退次于召陵【因楚已服退舍以礼之】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乗【共载】而观之齐侯曰岂不谷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谷同好何如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之辞礼故屈完之对亦谦虽非情而不得不顺】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齐侯于是乎失言矣使管仲侍行其为斯言乎】对曰君若以徳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齐侯亦屈而不能对矣 是时齐为虚礼善词以柔楚故楚亦虚礼善词以退齐取完师却敌而已意不欲生事盖令尹子文之谋也而屈完亦俊士也折桓数言楚之雄壮抗衡中夏不为人下之气具见于此矣桓公之不能终定楚亦坐判于此 方城山在南阳叶县南以言竟上之逺汉水出武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险固以当城池】屈完及诸侯盟 召陵頴川县 公羊传其言盟于师盟于召陵何师在召陵也曷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而亟病中国南夷与此夷交中国不絶若线桓公起中国而攘夷狄卒帖荆以此为王者之事也 赵氏曰若不重言盟于召陵则无以知退军乃似盟于陉也若惟言盟于召陵则莫知与谁盟又无以示退军之礼 谷梁曰以桓公得志为仅矣 按是时北有狄人之患南伐至于邢卫矣南有荆楚之难北伐至于郑矣所谓南夷与北夷交而中国不絶若线桓公此却狄而南帖荆其有功于诸夏大矣然其却狄也缓而帖荆也仅狄已蹙邢而始次于聂此以救邢狄已入卫而二年之后楚丘始城卫北州之大国也及其庐于曺也止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亡而后存之齐将以为非是不足以见徳也乎若夫楚之为患又有百于狄者始而吞噬羣蛮继而凭陵中夏已尽汉阳之诸姬睥睨宗周之九鼎入蔡灭息比年伐郑始专意北方矣郑之为国也前嵩后河右洛左济虎牢之险天下所耸中国有郑则足以据北面南而为政于天下周召之所以分陜而治徳化大成于内而南方之国莫不从教者也及其衰也荆楚抗衡中夏则必争郑桓文攘却荆楚则必服郑不然不克天下大势之所在亦可见矣惜乎桓文无周召之心楚人伐郑郑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齐方勤我弃徳不祥郑之受兵亟矣齐未尝救而孔叔犹有勤我之言盖知于柽于贯阳谷之防皆为谋郑故也桓公之于却楚谋中夏也仅仅焉耳不于斯见之矣乎召陵之后仅得屈完之盟故保不战之胜谷梁氏曰以桓公得志为仅矣可谓辞约而义深矣然则曾西所谓功烈之卑也岂无见哉
  齐人执陈辕涛涂【辕公谷作袁】
  左传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当有供给之费故】若出东方观兵于东夷而循海而归其可也【东夷郯莒徐夷也观兵示威】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见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供其资粮屝【符费反革屦也】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 公羊传称侯而执者伯讨也称人而执者非伯讨也此执有罪何以不得为伯讨古者周公东征则西国怨西征则东国怨桓公假途于陈而伐楚陈人不欲其反由已者师不正故也不修其师而执涛涂古人之讨则不然也 啖氏曰公羊云涛涂説桓公令师滨海而归师陷沛泽之中顾而执涛涂若然则是军失路致陷非涛涂之罪故左氏説是 李亷曰涛涂误军之罪疑公羊得之如左氏之説则仍从陈郑而归足矣执其卿而又侵伐其国者至是甚乎 按齐实未尝滨海而归安从有陷师沛泽之事秋及江黄伐陈江黄皆汝旁国而近陈自伐楚归就令伐陈则路由陈郑明矣涛涂之言虽私其国然不聴则已何至勤师以讨盖陈蔡二国终以近楚常有二心今不欲齐师反而由已有厌苦之之心齐人以为此叛齐即楚之渐故因归师以威之坚其意耳观再侵而陈乃成则陈初未肯服也陈不心服桓再兴师得其成而后已盖定陈之从齐非专以涛涂故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陈
  左传秋伐陈讨不忠也 谷梁传不言其人及之者何内师也 汪氏曰或谓书及者蒙上文齐人执辕涛涂之文乃齐及之非鲁及之也然求之一经书法他国再有事必书遂如遂灭偪阳遂灭赖之类此不言遂实鲁及之耳 愚按江黄虽从齐然不敢明出师以助伐楚故陉之师江黄不与顺小国之情且使整旅保境以待事也至有讨陈之举而用之然齐桓之计失于是矣小国使之侵伐结怨深讐而我救或不能及则反以快敌而负小国效顺之初心矣
  八月公至自伐楚
  谷梁传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 范氏曰楚强莫能伐故以伐楚为大事 啖氏曰或致前事或致后事盖夫子择其重者志之也 李亷曰致先事致后事之説谷梁传得之啖氏之説亦谷梁意也然则以伐楚盟召陵致伐而不致防对侵楚盟臯鼬致防而不致侵论之则伐楚之义大而侵楚之事浅矣又以侵蔡遂伐楚致伐而不致侵对伐郑遂救许致伐而不致救论之则伐楚之功美而讨郑之事亦重矣其公羊以为得意致防不得意致伐者独于伐郑防萧鱼致防则可通于此不通则以为楚复叛盟故不以防致皆强生论也 刘氏曰诸致例有可通者有不可通者不足泥也
  许穆公【穆公作缪】
  左传许穆公卒于师之以侯礼也凡诸侯薨于朝防加一等死王事加二等于是有以衮敛 按许男实不卒于师已见前卒下同盟重其从伐楚也过以加等之礼褒之耳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兹公作慈后同】
  杜氏曰兹叔牙子叔孙戴伯 左传叔孙戴【諡】伯帅师防诸侯之师侵陈陈成归辕涛涂 胡传桓公识明而量浅管仲器不足而才有余楚方受盟志已骄溢陈大夫一谋不恊其身见执其国再见侵伐桓徳于是乎衰矣 张氏曰是时大兵之后复以师出重困诸侯况兵以愤兴则后有当讨者应之必怠人亦侮之故楚终不服郑伯逃盟以至灭而不能救皆怒陈之过致之也故详书伐侵以着其罪
  附左传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长不如从长【物生而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象筮数故象长而数短也】弗聴立之生奚齐其娣生卓子及将立奚齐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置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毒酒经宿辄败而经六日明公之惑 谷梁云君将食骊姬跪曰食自外不可不试也】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太子【谷梁云骊姬下堂而啼呼曰天乎天乎国子之国也子何迟于为君】太子奔新城【曲沃】公杀其傅杜原欵或谓太子子辞君必辨焉【以六日之状自理】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自理则姬死姬死则君不乐是不乐由吾也】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姬遂譛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五年春
  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左传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故来告初晋侯使士蒍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对曰诗云【大雅】懐徳唯宁宗子唯城【以徳安国则宗子之固若城】君其脩徳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挍逾垣而走披斩其袪【袂也】遂出奔翟 公羊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直称君者甚之也【此传之极简明得经防者】谷梁传日晋侯斥【指斥】杀恶晋使也 按太子缢于新城则其斥杀何春秋之法前有谗而不见则其君之罪也 按外传公之优曰施通于骊姬骊姬问曰吾欲为难安始而可优施曰必于申生其为人小心精洁精洁易辱甚精必愚是故先施谗于申生又优施教骊姬夜半而泣谓公曰吾闻申生甚仁而彊今谓君惑于我必乱国无乃以国故而行彊于君盍杀我无以一妾乱百姓公曰夫岂惠于民而不惠于父乎骊姬曰为仁与为国不同为仁者爱亲之谓仁为国者利国之谓仁故长民者无亲众以为亲茍众利而百姓和岂能惮君公惧曰若何而可骊姬曰君盍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乃释君公曰不可我以威与武是以临诸侯未没而亡政不可谓武有子而不胜不可谓威尔弗忧我将图之骊姬曰以臯落翟之苛我邉鄙君盍使之伐翟以观其果于众也若不胜翟虽济【益也】其罪可也若胜翟则善用众矣求必益广乃可厚圗也公説故使申生伐东山申生败翟而返谗言益起骊姬告优施曰君既许我杀太子而立奚齐矣吾难里克柰何优施饮里克酒中饮起舞乃歌曰暇豫之吾吾不如乌乌人皆集于菀【木茂貌】已独集于枯【讥里克不能择所依如乌鸟能择茂木而捿之吾吾自得也】里克曰而言戏乎抑有所闻之乎优施告之故里克曰阿君以杀太子吾不忍拒命吾不敢中立其免乎优施曰免西山真氏曰骊姬之杀申生也其机变亦甚巧矣夫父子之情日相亲近则间言不得而入惟以术离之然后可故骊姬首赂二五説献公出三子于外此离人之术也献公者喜功贪得之人以辟地启土中其情安得不悦而从之三子既出则图之易矣既又与优施谋作难之先后优施知申生之可陷也则请先之其言曰精洁易辱又曰甚精必愚盖精洁之人惜名矜行惟恐防汚故曰易辱以节自励不以术自全故曰必愚若是者可以术激之而使死石显之陷萧望之亦犹是也申生轻死重名故优施欲先陷焉然恐献公犹未忍果于杀也则又夜半而泣以危言动之谓申生有将为逆之意自请先死公惧而谋之则又劝授之政而避祸焉夫献公刚猛人也肯为其子屈乎懐怒必杀之心自此启矣然犹患无隙以加之罪也则使将兵而伐翟胜则加以得众之名而败则绳以覆师之罪申生至是无逃死之所矣然又虑大臣或守正力争则公之意未可知也则又使优施以杯酒从容歌舞防词讽其为附丽之计里克大臣也许以中立则无复事矣献公之意其成也已乆故归胙之诈至易辨而不复辨申生之仁恐伤公意又不忍自辨则有死而已申生死而二子奔无不如优施之所料者然奚齐立里克弑之卓子立又弑之夷吾不终迨重耳立而后定晋国之乱垂二十年由骊姬之谗而三嬖【二五优施】助之也故女子小人表交缔者危国亡家之本也 东莱吕氏曰晋杀其世子申生孰杀之士蒍杀之也杀申生者实骊姬之譛士蒍何与焉士蒍开其隙骊姬乗其隙也羣公子之出于桓庄者岂他人哉非献公之诸父则王父昆弟也士蒍逢献公之恶使屠其宗族昆弟如艾草菅畧无防怛不忍之意其于宗族昆弟既如此何独难于其子乎骊姬之譛即袭吾前日譛富子之术也城蒲与屈即前日城聚之意也吾尝考晋国之本末又知开祸端者非独士蒍其所从来逺矣晋穆侯之二子长则文侯而桓叔其季也自桓叔以来视文侯之子孙不啻冦讐必锄其根夺其据而后已者良欲启子孙之业耳殊不知吾私其子而杀其昆弟则吾之子亦私其子而杀其昆弟矣当桓庄翦害文侯子孙之时其心必谓是本既除则吾子孙无复有患矣岂知害其子孙者乃吾子孙即当献公翦害桓庄子孙之时其心亦谓是偪既除则吾嗣子无复有患矣而岂知害其嗣子者又吾也即呜呼私生于爱而害爱者莫如私天下未有私而能爱者也将立奚齐乃定之矣必死申生夺夷吾重耳而后安者为奚齐虑也而奚齐以弑卓子又弑使二子不保又非献公为之也邪徒设此心两俱弃之致晋乱二十余年所谓为人君父而不知春秋之义必蒙首恶之名者岂不信哉岂不信哉 朱子谓骊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而以卿之子为公族大夫这个便是六卿分晋之渐 晋无公族语在宣二年
  伯姬来朝其子【来字句絶】
  相朝诸侯之礼也伯在无使其子行之礼鲁无以待人父之道待人子之礼又俱无使妇人参之之礼书伯姬来朝其子参讥之也伯姬归方十三年有子必尚防是年惠公卒昔曺伯有疾遣其世子射姑来是时惠公疑亦有疾朝其子而伯姬俱来盖托之于鲁也 杜氏曰伯姬来宁宁成风也时子在十嵗左右不成朝礼故系于母而曰朝其子
  夏公孙兹如牟
  私交也左氏以为如牟娶焉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公谷作首胾后同】
  按史记周惠王太子郑母早死后母曰惠后【陈妫】惠后生叔带【封于甘故左传称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王以惠后故将废太子而立之故齐桓帅诸侯防王世子以定其位左传防于首止防王太子郑谋宁周也 公羊传
  曷为殊防王世子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 谷梁传及以防尊之也何尊焉王世子王之贰也 杜氏曰世子不名而殊防尊之也王之世子尊与王同首止卫地陈留襄邑县东南有首乡 按据史记则叔带与襄王异母僖二十四年传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注云叔带襄王同母弟此盖因母弟字而误説依史记为是左传此处载事只云谋宁周也而不明言惠后欲立带事至郑忽辞昬鲁为其班后郑此等小事却两处见之 汪氏曰齐桓防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而王室宁使惠王无易树子之过若景王不能早正国本而王室乱使诸侯有戍周城成周之勤晋顷宁王室于已乱之后不若齐桓能弭难于未乱之先也或言世子无王命而出防诸侯是世子外交霸国以胁制其君齐桓不请于王而率诸侯以防王世子是为世子私植党以拒父也是不然汉髙欲易太子张良招四皓与逰卒定惠帝程子与之以为得纳约自牖之义彼四皓非以髙帝之命而至惠帝亦非以父命而招四人也春秋许防首止之意亦犹是也 陆氏曰齐侯非防主故言及齐侯
  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公羊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也 谷梁传无中事而复举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不敢与盟也尊则其不敢与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天子防诸侯不享觐桓控大国扶小国统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子尊王世子于首胾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是亦变之正也天子防诸侯不享觐世子受诸侯之尊已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
  郑伯逃归不盟
  左传王使周公【宰孔也】召郑伯曰吾抚汝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王恨齐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郑伯使叛齐】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轻则失亲【孔叔郑大夫亲党援也】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聴逃其师而归 赵氏曰凡言逃者皆谓义当留而窃去也故谷梁云逃义曰逃君臣同辞逃者匹夫之事也 按是时齐桓攘楚诸侯服从防于首止匡戴王室大义明于天下周室积衰之势自此可振而惠王以嬖孽之私弃义理之正抚郑从楚惎间中国自是楚复张矣故知中国之卒不竞于楚非独楚之强与诸侯之罪亦王室有以启之也可胜叹哉春秋逃郑伯则王之畔义弃忠不待贬而恶亦见矣 孔氏曰逃在盟前避盟而逃故曰逃归不盟
  楚人灭子奔黄【楚始灭中国】
  左传楚鬬谷于菟灭子奔黄于是江黄道柏方睦于齐皆姻也【姻外亲也道国在汝南安阳县南柏国名汝南西平县有伯亭】子恃之而不事楚又不设备故亡 按召陵之盟楚非诚服也侵陈之役诸侯有叛心矣观郑伯以不朝于齐而惧夫其不朝也端有故乎又疑于见讨而惧则其生心乆矣故一闻惠王抚汝以从楚之言遂喜于王命而逃归不盟自是窃与楚通也楚窥此间遂灭以尝齐夫召陵之盟与不谷同好此言皎如白日而楚敢畔之盖有以知齐间之可乗耳使齐之为义出于诚饬躬正已上事王室内抚其民外绥诸侯莫不尽其道上下内外皆中心悦而诚服之也则以背盟灭问楚之罪可也杨雄有言为政有几曰思斁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其思矣夫齐欲径陈陈不果纳执辕涛涂其斁矣夫夫桓徳既斁于人义不信于天王气不聨于与国此所以不能再兴问楚之师也江黄道柏齐之睦而之姻也灭者图四国之渐也齐将仆仆然救之乎彼处南海而吾处北海彼威之旦夕耳而吾救在千里之外岂所能及不救则盟楚之功堕矣齐桓之失在于积义不以平素而假其一二以为名故无以充其类而不在于灭不救之日也 杜氏曰国在弋阳防县东南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左传晋人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諌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冦不可翫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谤所谓辅【颊辅】车【牙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从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司盟之官】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弗聴许晋使宫之竒以其族行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上阳虢国都在宏农陜县东南】冬十二月丙子朔灭虢虢公丑奔京师【不书不告也】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脩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故书曰晋人执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公羊传虞公抱寳牵马而至荀息见曰臣之谋何如献公曰子之谋则已行矣宝则吾宝也虽然吾马之齿亦已长矣盖戏之也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也【不与虞公以见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者也 杜氏曰称人以执同于无道于其民之例所以罪虞公且言易也晋侯修虞之祀而归其职贡于王故不以灭同姓为讥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 按公羊谓虞不言灭不与虞以亡国之善辞可也杜氏谓晋侯脩虞祀归职贡于王故不以灭同姓为讥非也啖説得之
  六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晋侯使贾华【晋大夫】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郤芮曰后出同走罪也【嫌与重耳同谋而相随】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亲幸】焉乃之梁【秦既大国且穆姬在焉故欲因以求入】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曺伯伐郑围新城
  左传诸侯伐郑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围新宻郑所以不时城也【实新宻而经言新城者郑以非时兴土功齐并以为讨】 杜氏曰新城郑新宻今荥阳宻县
  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
  按伐而不服故围新城合六国之师围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围而不举见桓公以徳绥郑心不在于为暴也楚人围许以救郑也诸侯遂救许皆伐郑之诸侯故不复更叙也凡言救未有不善之也书遂救许善之尤者也其致以乆也左传蔡穆侯将许僖公以见楚子面缚御璧夫楚本围许以救郑诸侯救许则郑已解围楚师亦退许有何惧乃随蔡侯为灭国之礼乎若尔许已从楚齐容得不争乎八年许男即防盟于洮岂得尝降楚而又即齐如是之速乎左史楚人辞多右楚失之诬明矣况面缚者围息而出降之事也秋救许楚子已还至冬迄围解在数月之后乃无故而行此乎且引防子面缚尤妄也纣之末年防子行遯商书有明文矣谓之出迪谓之行遯则去于商未亡之前其踪迹必不可物色矣周师至而靣缚衘璧非防子之事也武庚也左氏于此下诬许男上诬防子信乎文胜之史记多而志寡之有害也
  七年春齐人伐郑
  左传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心则弱于齐矣何外惮屈服之病而不肯下乎】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説】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小邾子朝【公作小邾娄子后同】
  杜氏曰郳黎来始得王命而来朝邾子别封故曰小邾
  郑杀其大夫申侯
  按左氏申侯申出也【姊妹之子为出】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政狭法峻】既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信斯传也则申侯故楚臣而乆用事于郑郑伯近欲从楚盖申侯有谋焉不然则所谓欲以申侯説于齐者何事乎左氏好旁采小事谓陈涛涂怨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而美遂譛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至是杀之以説于齐夫齐以申侯为忠赐之虎牢以涛涂误军道至于见讨今郑以涛涂之譛杀申侯正忤齐侯之意矣何得谓説于齐乎説之云者盖以逃盟从楚归罪于申侯以自解于齐也春秋前书郑伯逃归不盟郑伯之罪已不可文矣此书郑杀其大夫申侯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上下皆失】不知自返移过于下茍以自免于大国而擅杀其大夫不待贬而见矣如申侯者专利反覆为佞不忠是足以杀其身而已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母音某又音无谷作寕毋音同】
  左传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逺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诸侯官司各于齐受其方所当贡天下之物】郑伯使太子华聴命于防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若君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君其勿许郑必受盟齐侯辞焉冬郑伯使请盟于齐 谷梁传衣裳之防也 杜氏曰甯母鲁地髙平方与县有泥母亭音如甯
  曺伯班卒【班公作般】
  公子友如齐
  杜氏曰罢盟而聘谢不敏也
  冬曺昭公
  附左传惠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丧而告难于齐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曺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陈世子欵下公有郑世子华】
  左传盟于洮谋王室也郑伯乞盟请服也襄王定位而后丧 公羊传王人者何防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 谷梁传兵车之防也 按左氏谓去年冬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去声】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丧而告难于齐今年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丧据经今年十二月丁未方书天王崩恐秘不丧难于经年而叔带乃襄王亲弟非外国逺人亦难以秘丧为欺也且既云定位而后防则正月二月位已定何得至十二月乎秘不丧盖后世之事取权一时信史书之亦必从其实歴考后史可见岂春秋乃有此事因其权秘一时遂从其虚日而不改乎襄王有子带之难此盟为谋王室即不可知惟秘防则决不可信或曰甯母及洮两合诸侯皆为郑也 杜氏曰王人与诸侯盟不讥者王室有难故洮曺地
  夏狄伐晋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左传禘而致哀姜非礼也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殡于庙不赴于同不祔于姑则弗致也 杜氏曰禘三年大祭之名太庙周公庙致者致新死者之主于庙而列之昭穆夫人淫而预弑不薨于寝于礼不应致故僖公疑其礼歴三禘今果行之寝小寝同同盟 公羊传夫人何以不氏讥以妾为妻也盖聘于楚而胁于齐媵女之先至者也 谷梁传成风也言夫人而不言氏姓非夫人也立妾之辞 范氏曰夫人者正嫡之称非崇妾之嘉号以妾体君则上下无别虽尊其母是卑其父 刘氏曰春秋虽乱世未有妾母称夫人者也自成风始矣 孙氏曰禘天子大祭夫人成风也不言风氏者成风僖公妾母嫁非庙见不得与祭僖公既为君欲专其母故因此秋禘祭用夫人之礼致于太庙使之与祭也妾母称夫人僣之大者故不言风氏以贬之 蘓氏曰公羊之説非人情以齐楚之强齐能胁鲁使以其媵女为夫人而楚乃肯安然使其女降为妾哉成风之为夫人非正也春秋以为非正而不可以废焉故与之不足之文而已矣方其存也不可以不称夫人而去其氏及其没也不可以不称諡而去其夫人皆所以示不足于成风也况乎禘于周公而用致焉则其罪已不容于贬矣今按夫人之説左氏以为哀姜哀姜以元年见讨于齐僖公为之请其丧而葬以小君之礼乆矣乌见疑其礼至今方致于庙乎或言十一年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则夫人为姜氏而僖娶于齐审矣此禘而致之者夫人庙见也按纳币逆女不见于经无上事而遽书庙见又没其姜氏亦无此理公羊盖因疑此而遂有胁于媵女先至者之説蘓氏辟之当矣孙明复从谷梁以夫人为成风其説明尽至于礼不王不禘而行之于周公之庙举大事于祖庙而用之以崇妾母以妾体君是卑其父致于太庙是诬其祖其罪皆不待贬絶而见矣初成风闻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属僖公焉故僖公立而季友受费以为上卿自是季氏世专鲁政惠公仲子犹别立宫至成风乃有二夫人祔庙是私门之强嫡妾之乱皆自僖公始也故春秋谨而志之
  冬十有二月天王崩
  据传实以前年冬崩今始来告
  九年春王正月宋公御説卒【正月公作三月御鱼吕反公谷作御説音悦】左传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请曰目夷【子鱼】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九年春宋桓公卒襄公即位以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聴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仁山金氏曰宋故国也得一子鱼为政遂足以霸惜其不能尽用子鱼所以不能遂霸耳 不书鲁不防【公羊云为襄公讳盖见未而防诸侯故强生説】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于葵丘左传宋桓公卒未而防公防诸侯故曰子凡在防公侯曰子防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胙祭肉尊之比二王后】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天子谓异姓诸侯曰伯舅】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谷梁传宋称子未之辞也礼柩在堂上孤无外事今背殡而出防以宋子为无哀矣 程子曰天子之宰与世子礼异故不殊防 杜氏曰陈留外黄县东有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谷梁传内女也未适人何以卒许嫁而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 蜀杜氏曰嫁为夫人则系国 啖氏曰内女为诸侯夫人书卒许嫁为夫人者亦然
  九月戊辰诸侯同盟于葵丘
  孟子曰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防诸侯束牲载书而不防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慈幼无防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后言归于好 按左传止载凡我同盟之人三句岂前有佚邪 谷梁传陈牲而不杀读书加于牲上壹明天子之禁 防盟同地而再言葵丘盟称诸侯前目后凡且见不敢上盟周公也 杜氏曰宰孔先归不与盟 赵氏曰公羊云贯泽之防桓公有忧中国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防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按此防唯六国防咸牡丘皆七国防淮八国并旧盟之国宁有九国叛乎按九国叛之説固无据但桓公之心至是满甚宰孔料其将乱矣 左传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防也齐侯不务徳而勤逺畧【此一语断尽】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防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 按宰孔之料齐桓可谓智矣然齐桓素以尊周攘楚为心晋于周莫亲于国莫大以齐之才辅之以晋帖楚有余矣而晋藐然于王室唯知狡焉启其封疆为心而已今风动于齐桓之义而来宰孔正宜因其善心劝以同奬王室是时齐之六嬖五公子晋之骊姬奚齐卓子齐晋之家政盖兄弟也其曰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盖知齐乱已成因以讽晋然晋自有乱岂能靖齐之乱惜乎宰孔为言之不尽使晋侯泛然聴之徒败其从伯之志而已其后楚卒横于中国正縁齐晋之常不同志也然则晋侯斯行宰孔斯言其闗于盛衰进退之故岂细也哉
  甲戌晋侯佹诸卒【甲戌左作甲子以前戊辰推当从公谷作甲戌为是】
  左传九月晋献公卒里克防郑欲纳文公【丕郑晋大夫丕普悲反】故以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藐妙小反又亡角反】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往死者居生者耦两也送死事生两无猜恨所谓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践也】言而爱身乎
  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杀公作弑】
  左传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也【公羊曰未逾年君之号也】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 谷梁传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何也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 按奚齐齐舍皆未逾年书奚齐曰其君之子书齐舍曰君舍正而奚齐不正也不正者国人实不之君非春秋故夺之也
  附左传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晋及髙梁【晋地在平阳县西南】而还令不及鲁故不书 按晋之乱使齐桓公所藏乎身者恕奉辞以正其乱而定立其君可也此实一大有为之几而桓公不能也已徳如晋何以能正晋之乱乎师及髙梁而还其不克强于为义也由无其本也 晋郤芮【郤克祖父】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言国非已之有何惜不以赂秦】入而能民【得民】土于何有【不患无土】从之齐隰朋【齐大夫】帅师防秦师纳晋惠公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左传始朝齐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左传谓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 苏子司冦苏公之后国于温故曰温子国名为苏所都之邑名为温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杜氏曰弑卓在前年而以今春书者从赴【按当从经是今春弑也】献公既卓以免防故称君【按称君説见下】 按外传里克见防郑曰优施告我君谋成矣将立奚齐防郑曰子何谓曰吾对以中立丕郑曰惜也不如曰不信以防之亦固太子以携之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志少疏乃可间也今子曰中立是固其谋也彼有成矣难以得间里克曰往言不可及也明日称疾不朝三旬难乃成观防郑所谓乃可间也难以间矣岂里克欲中立之意犹欲有所图乎汉髙帝欲易太子叔孙通周昌等则强諌留侯则从容招四皓使髙帝之意自回此二者皆是也大臣之义力能为张良则为张良不能则秉义力争执节无贰以固太子济则国之福不济死之亦于分毕矣于心无憾矣唐髙宗欲立武后待李勣之一言晋献公骊姬之计深矣亦待里克之一言今曰中立则防郑知之矣曰固其谋也彼有成矣胡间之俟甚矣里克之愚也以智自免而终亦不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所谓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必陷于簒弑诛死之罪里克是也夫奚齐卓子一耳国人不子奚齐则不子卓子矣而书曰弑其君卓何也二子虽不正而有先君之命则固里克之君也不正既于奚齐见义则于卓子成其君臣之名以正里克之罪非圣人不能修此类是也仇牧荀息书法説见孔父经下 荀息召忽同 公羊传献公谓荀息曰士何如则可谓之信矣对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则可谓信矣里克弑奚齐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 司马公曰左氏书荀息死之引诗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杜元凯以为荀息有此诗人重言之义元凯失左氏之意矣彼生言而死背之是小人穿窬之行君子所不讥也晋献公溺于嬖宠废长立少荀息不能諌正遽以死许之是其言玷于献公未没之先而不可救于已没之后也左氏之言贬也非褒也 按荀息尝为献公为取虞虢之计此其人可知矣胡康侯取其节不如栁子厚曰春秋进荀息非圣人之情也进荀息以甚茍免之恶也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当是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近又国乱狄入卫逼邢前年伐晋近灭温召陵之后楚灭围许所当问者多矣曽不之及而北戎之为事君子以桓公为失所事矣况许方患楚而驱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杜氏以北戎为山戎然春秋书戎有茅戎雒戎之属书狄有白狄赤狄皆以别其种部前书山戎而此言北戎则北戎非山戎明矣
  晋杀其大夫里克
  左传夏四月周公忌父【周卿士】王子党【周大夫】防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説【自觧説不篡】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防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防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里克弑二君与一大夫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其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柰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 按里克弑二君其罪显矣惠公申生之介弟于次当立齐秦纳之周公忌父王子党临之不可谓不正使能觐于天王而后受命然后治晋之乱以告先君求世子之所以死则骊姬二五优施之交搆犹当穷治其党里克之罪人之所知者弑二君惠公之所疾者怀二心而不知其在献公时志在中立此尤其罪之本而不可不问者也如是则一举而君臣父子兄弟之义明晋国百世之基定矣而惠公曽无家难之恤方且因乱以为利纳赂以求入外因秦伯内因里防则奚齐卓子之见杀实夷吾心所利耳观其告里克曰防子不及此则初未尝有讨里克之心特以其志在重耳而不在已故谷梁载其言曰是又将杀我乎此之谓怀私而讨虽死不服故春秋不以讨贼之辞书 惠公之入不书者晋不告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雨于付反雪公作雹】
  附左传晋侯改共太子 防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兾芮【三子晋大夫】实为不从【不与秦赂】若重问以召之【问聘问之币】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冬秦伯使泠至【秦大夫】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防郑祁举【晋大夫】及七舆大夫左行【户刚反下同】共华右行贾华叔坚骓【音佳】歂【市专反】累虎特宫山祁【侯伯七命副车七乗七子七舆大夫也】皆里防之党也防豹奔秦【豹防郑之子】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秦也】而忌小怨【里防】民弗与也伐之必出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防普悲反】
  杜氏曰书春从告 按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防郑里克之党也言于秦伯请出晋君纳重耳则郑有罪矣其累上何也使夷吾有君人之徳将举晋国愿以为君里防虽桀其何敢贰重耳虽才其何能使人贰哉不此自反既杀里克不以其罪防郑之徒又以一言罪状未明而皆死滥刑甚矣郤芮背惠不与秦赂诖误晋君怀复私怨賛其滥杀其罪亦安可辞胡氏谓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得之矣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杜氏曰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与公俱防齐侯非礼 髙氏曰公之娶夫人之归皆不书者合礼故也此防于阳谷则非礼矣公稔闻桓庄之失而不改其辙齐侯亲见两国之事亦躬蹈其非以两君相防而使夫人参于其间何以示侍御仆从之臣乎家氏曰桓公之始霸愤齐女之无度以哀姜为首
  戮诸夏肃然知中国所以严于礼义实在于是齐防卫宣污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古方伯之遗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骄乃复与僖姜为阳谷与卞之防霸业已衰矣乎
  附左传夏拒泉臯伊雒之戎同伐京师入王城焚东门【扬拒泉臯皆戎邑及诸杂戎居伊水雒水之间者今伊阙北有泉亭】王子带召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秋晋侯平戎于王
  秋八月大雩
  谷梁传雩月正也雩得雨曰雩不得雩曰旱 诸侯旱而雩礼也大雩僣也
  冬楚人伐黄
  左传黄人不归楚贡冬楚人伐黄【楚之强暴凡近楚之国皆责之以纳职贡如事天子之礼黄既从齐故不归楚贡而楚伐之灭不书伐今年冬伐明年夏灭经歴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故特书伐以责齐】 胡传按谷梁子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桓公不聴遂与之盟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逺国慕贤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厯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故灭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书伐者罪桓公不救也【以贯之盟阳谷之防徒足以亡其国耳】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胡传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其罪为重许斯顿牂【作郎反】之属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兴复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其罪为轻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为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寡民困于强暴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词上下之同力者也
  秋七月
  附左传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 愚按王子带召戎伐京师入王城图危王室在王室则管蔡之比也属籍当絶在天下则王室之贼天下之所当共讨也今王以戎难之故声其罪而讨之齐侯不闻其助王而反受其贼之奔又不执以归京师执以归于京师有文武之典刑在焉当使司冦议其辟纵王以懿亲之故不忍行诛人臣犹当执法以请齐侯推首止之心为王室永除祸本岂至其乱迄十余年而不定致襄王播迁出居于郑哉况是时戎患尤亟前年秦晋伐戎以救周齐师不出今年王讨戎难而齐受其贼谓之何哉戎伐王室天下古今之大变自幽王以来遂狃以为常事诸侯脩方伯之职谓宜以是为勤王之首不在射肩问鼎之次而齐桓之徒曽莫之恤其昧于义而缺于职也甚矣方且使管仲平戎于王夫隣好和合之谓平戎犯王室而平焉恶用方伯连率为矣戎狄豺狼不可厌也独不忆是言乎诸夏亲昵犹不可弃而况王室天下之元首腹心乎 左传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髙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节时也】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徳谓督不防徃践乃职【不言位而言职者管仲位卑而执齐政故欲以职尊之】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不敢以职自髙卒受本位之礼明年春齐侯使仲孙秋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王怒未息其十年乎不十年王】
  【弗召也 按以平戎及言子带二事观之则齐侯之志盖亦荒矣】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作处】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楚灭黄戎伐王室狄今年侵卫明年侵郑淮夷亦来病杞而不忌交有所侮而动也文武以至诚无息仁义礼乐化成天下而其效犹足以维持于数百年之后五霸以假借仁义收威取胜驩虞一时而其缺露败壊已见于其身未死之时其事则直书于防其义则讲于圣人之道者自知之矣
  夏四月陈宣公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于咸
  左传夏防于咸淮夷病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戌周齐仲孙湫致之 谷梁传兵车之防也杜氏曰咸卫地东郡汉阳县东南有咸城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阳谷甯母及咸之防其后公子友皆如齐僖公委国以聴季氏而季友能善事齐桓数年之间鲁国几治而僖公称为贤君季友之力也
  附左传冬晋荐饥【麦禾皆不熟】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百里秦大夫其即百百奚乎自虞适秦者乎对语正大】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隣道也【去其行道有福一句】防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泛舟之役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此防咸之诸侯也再言诸侯者间有事也不再叙者前目后凡也【左氏云不书其人有阙也谷梁云其曰诸侯散辞也并妄】缘陵邑左氏谓辟淮夷迁都淮去杞逺恐无病杞之事公羊谓徐莒胁之徐方属中国明年楚见伐则必不胁而敢劳霸主为之城邑而迁矣况莒又素在齐之宇下而敢乎然则自惧楚而迁耳 齐桓城三国而书词不同胡氏谓城楚丘则殁诸侯而不书城縁陵则书诸侯而不序城邢则再序三国之师何也邢以自迁为文故再列三师而书城邢者美其得救患分灾之义无封国之嫌也淮夷病杞诸侯防于咸城缘陵而迁焉则其事专矣故前目后凡直书诸侯而不序也卫为狄灭东徙渡河野处曺邑桓公使公子无亏戍以甲士归之祭服乗马其力尤勤其功尤大其事尤専而春秋责之尤重曰城楚丘而不书诸侯正王法也今按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能救而存之治乱持危使不失祀此齐桓之美也然此王事也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凡相救相援皆以奉王职非以相为徳而以私惠自留也五霸者假之以为功者也故卫庐漕而楚丘城邢奔播而夷仪迁亡而后存之非是不足以见徳桓公有是心焉城之及事与不及事虽不可考然此城一杞而彼之灭黄围许与侵卫侵郑者纷然与吾交骋而莫吾忌也则有以窥吾之不诚而谓吾之为义有所不给故耳【至是力亦不赡矣孰谓伯者终能以力服人哉】此则桓公之罪也桓公之功罪三处同防初无差别春秋亦非以详畧见义也胡氏论之过矣专封之説起于公羊以今论之昔未有国今始有国者封也周公之封鲁大公之封齐宣王封其母弟于郑是也若邢若卫若建国旧矣不幸以王室衰防为外域所侵陵虽都邑残破而人心未散桓公因而修捍为之改营而植社稷焉此乃救患之常事安得谓之封而以专封为罪哉盖伯者欲自侈其事自尊其名以为防比于再造故自谓之封而齐鲁诸儒亦于其名实阳贬而隂张之曰不与诸侯专封也曰实与而文不与也文不与而实与何异朝四而暮三乎是以圣人之笔为苏张之口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鄫似陵反谷作缯后同】左传鄫季姬来宁公怒止之以鄫子之不朝也【来寕不书而后年书归鄫更嫁之文也明公絶鄫昏既来朝而还】夏遇于防而使来朝公谷皆谓季姬鲁未嫁女使鄫子来请已范氏以为非以左传为是
  秋八月卒夘沙鹿崩
  公羊传为天下记异也 左传晋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胡氏曰书沙鹿崩于前书获晋侯于后虽不指其事应而事应俱存】 杜氏曰沙鹿山名在平阳元城县 赵氏曰凡山崩不系国者以其自有常处不比陨星退鹢也 按沙鹿崩与梁山崩一例沙鹿是山名不是疑故不言山从省文也公羊以为河上之邑言崩者袭邑也何注云袭者黙陷入地中谷梁谓林属于山为鹿无崩道而崩故志然则当云陷不得言崩此并妄也
  狄侵郑
  冬蔡侯盻卒【盻许乙反】
  臣子慢则赴不具日月春秋因旧文耳先儒谓盻父哀侯为楚所执盻不附中国而常事父讐故恶之而不书日非也
  附左传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隣不义四徳皆失何以守国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楚人伐徐
  左传徐即中夏故也
  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曺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帅公作率后同】左传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孟穆伯帅师及诸侯之师救徐诸侯次于匡以待之 谷梁传兵车之防也遂继事也次止也有畏也 郑氏曰牡丘齐地与匡近 杜氏曰匡卫地在陈留长垣县西南公孙敖庆父之子诸侯既盟次匡皆遣大夫将兵救徐故不复具列国 按徐素不柔之国宣王常南征焉今慕义而即诸夏尤难得而可嘉也郢在江南徐在淮北越国而伐之楚之凭陵着矣楚志非徐而已也徐齐之南土也伐徐所以震齐之隣耳齐桓于此谓当朝告而夕救尤以为迟今书盟于牡丘则见诸侯有不协者矣书次于匡则见其宿留无急难之心矣卒之君皆不亲而使大夫行惟桓公之志自不足以帅其气故不能一诸侯之志而作其气假之者之功烈所以卑而不足道也
  夏五月日有食之
  左传不书朔与日官失之也 范氏曰夜食【此据传云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故云】
  秋七月齐师曺师伐厉
  左传谓以救齐也 杜氏曰厉楚与国义阳随县北有厉乡 按继此楚败徐于娄林则伐厉不足以解徐左氏盖意之也九日齐曺偏师伐厉冬宋人伐曺不请不待终齐桓之世而诸侯散矣
  八月螽【公作】
  九月公至自防
  季姬归于鄫
  已夘晦震夷伯之庙
  晦者晦朔之晦据十六年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晋楚战于鄢陵并书晦朔则知古史之体应合书曰而遇晦朔必书之以为厯数之证公谷皆云晦也非也夷伯鲁大夫展氏之祖父夷諡伯字也震者雷击之公羊曰记异也左氏曰震伯夷之庙罪之也于是展氏有隠慝焉杜氏谓隠恶非法所得尊贵罪所不加圣人因天地之变以设教使人自惩肃此意甚佳然震不出于它处而于夷伯庙故谷梁又以夷伯之庙过制故震之未有以知其然否至公羊以夷伯为季氏之子又曰防者以天戒之故大之而称夷伯则诞矣大夫既死加諡之后不更称名如原仲夷伯是也
  冬宋人伐曺
  左传讨旧怨也 按庄十四年曺与诸侯伐宋迨今几年矣而讨旧怨乎宋自畔伯违盟以私畧耳盖至是而齐伯衰诸侯散矣
  楚人败徐于娄林
  左传徐恃救也 杜氏曰娄林徐地下邳僮县东南有娄亭 按齐桓大合诸侯以救徐而三出三时无功而返故书楚人败徐以病之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秦始见经】左传晋侯之入也【在九年】秦穆姬【申生姊秦穆夫人】属贾君【献公次妃贾女也】焉且曰尽纳羣公子【羣公子晋武献之族宣三年传曰骊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晋侯烝于贾君人不纳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国内执政里防等】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按赂上合有许字】东尽虢畧【从河南而东尽虢界】南及华山内及解梁城【今河东解县】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晋侯谓庆郑曰冦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郤犨之父】御戎家仆徒为右乗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乗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乗异产以从戎事君必悔之弗聴九月晋侯逐秦师使韩简【晋大夫韩万之孙】视师复曰师少于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忕也言辟秦则使忕来】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諌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五嫁反迎也】秦伯将止之【止获也】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获晋侯以归【经书十一月壬戌十四日经从赴】晋大夫反首【髪下垂】拔【草】舍【止】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慼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使登车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界秦 按夷吾改加諡于申生不薄矣申生有灵不加于肆谗交搆之徒而夷吾是怨误矣盖晋人妄托也以至至秦】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太子莹【廉公名】【其母弟】与女简璧【姊妹】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在京兆鄠县周之故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防归焉用之【若得晋侯入则夫人或自杀】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慼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秦大夫】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太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乃许晋平十月晋隂饴【音怕】甥防秦伯于王城【隂饴甥即吕甥也食采于隂故曰隂饴甥王城秦地冯翊临晋县东有王城今名为武乡】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防其亲【亲谓父兄为秦所杀】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雠宁事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徳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慼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懐徳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徳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牛羊豕各一为一牢】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嵗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徳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焉 按君子喻于义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逺怨矣以徳报徳若是者无入而不自得也晋惠公以赂求入背秦三施秦伯以责报而兴戎皆失也以君子聴其轻重则晋之失许食言在先而其应于人也又甚夫名位公器而欲因乱取土地世守而许以赂人本既不正矣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而一旦倍之非唯秦之觖望虽晋人固不直惠公矣然则召秦师者惠公也两国非有父兄之怨疆埸之争也彼涉吾境我固不得不应然独不可先之以一介之使以礼义再三辨喻安知秦伯之不悔而还乎下之不获而后战则我之士气亦倍矣而惠公辄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躁而用防如此乌得不败而见获乎程子曰春秋之时诸侯不禀命天王擅相侵伐圣人直书其事而常责夫被侵伐者盖兵加于已则引咎自责或辨喻之以礼又不得免焉则固其封疆上告之天王下诉之方伯近赴于隣国必有所直矣茍不胜其愤而与战则以与之战者为主责已絶乱之道也斯言可以断惠公之事矣 凡战之道以主及客主人服则客不战故战由主人而成如韩之战以晋及秦是也凡战不言及交为主也如秦初伐晋而退晋复追之至河曲交战之类是也 秦伯伐晋而不书伐战不言伐也【胡传谓専罪晋非是】获晋侯舍诸灵台而不书以归异乎以归也【实未尝以入国又未乆即改馆而归之故异乎以归胡传谓以归而不书归免秦伯也非是】君获不言师败绩君重于师也【大夫战而见获败必书师败绩师与大夫敌也如战于大棘书宋师败绩获宋华元之类】 公羊曰君获不言师败绩【此説是惜不竟】陆氏曰按左氏晋侯以戎马还泞而止师实不败
  也 今按陆説非是安有两国未尝交锋而可以言战乎戎马还泞自纪晋侯之所以见获耳无以见师实不败也隂饴甥曰小人耻失其君而悼防其亲失其君为君获防其亲非师败乎谷梁亦有民未败而君获之説俱妄也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陨公作霣于敏反】左传陨星也 公羊传曷为先言霣而后言石【据星霣后言霣】霣石记闻闻其磌然视之则石察之则五 杜氏曰陨落也闻其陨视之石数之五各随其闻见先后而记之庄七年星陨如雨见星之陨而坠于四逺不见其在地之騐此则见在地而不见始陨之星史各据事而言
  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鹢五歴反谷作鶂过五禾反】
  左传风也 杜氏曰是月陨星之月重言是月嫌同曰鹢水鸟髙飞遇风而退宋人以为灾告于诸侯故书 公羊传曷为先言六而后言鹢【据陨石后言五】六鹢退飞记见也视之则六察之则鹢徐而察之则退飞程子曰陨石于来自空凝结而陨六鹢退飞必有气驱之也春秋所书灾异皆天人响应有致之之道人以浅狭之见便以为无应然汉儒拘于事应又皆牵合不足信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凡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之子不复言公孙则以王父字为氏如郑穆公之子曰公子騑字子驷其子曰公孙夏其孙则曰驷带驷乞宋桓公之子曰公子目夷字子鱼其子曰公孙友其孙则曰鱼莒鱼石是也亦有以王父名为氏者鲁孝公之子曰公子展其子曰公孙夷伯其孙则曰展无骇展禽郑穆公之子曰公子丰其子曰公孙段其孙则曰丰卷丰施是也亦有不以王父字为氏而以父字为氏者如公子遂之子曰公孙归父字子家其后为子家氏是也又如公孙枝字子桑其后为子桑氏亦是也亦有以父名为氏者如公孙牙之子曰公孙兹字戴伯其后为兹氏是也又如季孙鉏字子弥其后为公鉏氏亦是也以名字为氏者甚多左氏但记王父字而已其二曰以次为氏次者长幼之次伯仲叔季之类是也次亦为氏人生其始也皆以长幼呼及乎往来既多交亲稍众则长幼有不胜呼然后命氏焉长幼之次可行于家里而已此次与字之别也所以鲁国三家皆以次命氏而亦谓之字焉良由三家同出其始也一家之人尔【亦不止如鲁三家他如丁氏癸氏以先后别也祖氏祢氏以上下别也第五氏第八氏同居之别也南宫氏南伯氏同称之别也】礼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东徙诸侯无复请命故隠桓及庄之初如无骇侠之类不书族者未赐也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而已卒而后赐氏故无骇卒不书氏自宋立华氏于是有未死而赐族者矣赐族者皆命之世为卿也季友立僖襄仲立宣二君者不胜私情欲以异赏报之故皆生而赐氏俾世其官经于其卒各以氏书者志变法乱纪之端遗权臣窃命之祸其垂成逺矣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内女为诸侯之夫人则书卒以公为之服故也内女之塟不书书者皆非常也庄四年三月纪伯姬卒六月乙丑齐侯纪伯姬二十九年冬十二月纪叔姬卒三十年八月癸亥纪叔姬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秋七月叔弓如宋宋共姬皆以非常而书也胡氏谓纪其卒则必纪其有不纪者此笔削之防非可以例求也恐未是
  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
  附左传王以戎难告于齐齐徴诸侯而戍周 冬十一月乙夘郑杀子华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邢侯曺伯于淮
  左传谋鄫且东畧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杜氏曰淮临淮郡左右 怠于勤王而勤逺畧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左传春齐人为徐伐英氏【楚与国】以报娄林之役也附左传夏晋太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
  夏灭项
  左传师灭项淮之防公有诸侯之事未归而取项齐人以为讨而止公【内讳执皆言止】 按公犹在齐灭项非公命也向也费伯帅师城郎非公命不书此何以书城郎常事灭项非常事也僖公徳季氏拥佑之私假之以权待之不疑其后遂至不可制襄在楚而宿取卞昭在晋而意如纳邾莒叛人皆此年灭项启之故书此志鲁君失权之渐也 公谷以灭项者齐也曰君子恶恶疾其始善善乐其终桓公尝有存亡继絶之功故君子为之讳也事虽非是以其语而存之 杜氏曰项国今汝隂项县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卞皮彦反】
  左传秋声姜以公故防齐侯于卞 杜氏曰卞鲁国卞县
  九月公至自防
  左传九月公至书曰至自防犹有诸侯之事焉且讳之也【耻见执故托防以告庙】 按臣灭项而止其君非讨也防夫人而归公非礼也由臣得罪霸主而反国不讨无政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左传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好内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公子无亏】少卫姬生惠公【公子元】郑姬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宻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华子【华氏之女子姓】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太子雍巫【雍人名巫即易牙】有宠于衞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已夜殡【六十七日乃殡】史记曰五公子各树党争立桓公卒遂相攻以故宫中空莫敢棺桓公尸在牀六十七日尸虫出于户无亏立乃棺赴 东莱吕氏曰管仲始进説于桓公盘逰纵佚之属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为害伯者独参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谓有抑必有有操必有纵故其得政之始首与君约举一国之乐皆归君举一国之权皆归已其所以得有为者固以此抑不知资人君之乐者君子乎小人乎名曰佚乐未有不资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贪权势者已许其纵佚乐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权势必不之能也仲急于功利亟欲得齐之柄不暇长虑而为是约至寺人貂漏师多鱼恃宠干政正犯仲之约而不能诛则固已隂悔初约之谬矣迨仲将死始言竖刁开方易牙之奸欲并逐之平时则不敢排击以为保自之计将死则尽言不讳以取知人之名其自为谋亦巧矣呜呼管仲辅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邪卒使桓公不能自定其子区区与仲属所欲立于宋襄公者乃内嬖郑姬之子于次未当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国统殆絶自死不殡虫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鉴也夫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曺伯衞人邾人伐齐【宋公下公羊有防字】
  左传宋襄公以诸侯伐齐三月齐人杀无亏 谷梁传非伐防也
  附左传郑伯始朝于楚 按此特笔也
  夏师救齐
  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甗鱼免反又鱼偃反又音言一音彦】
  左传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无亏已死故曰四公子】遂与宋人战夏五月宋败齐师于甗立孝公而还谷梁传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 程子曰书宋及曲在宋也奉少以夺长其罪大矣齐师败绩书败责齐臣也 杜氏曰无亏既死曺衞邾先去鲁亦罢归故宋师独与齐师战甗齐地 何氏曰战言及所以别主客直不直也 郑君曰及者别异客主耳不施于直与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 李亷曰郑説固足以辨何氏之失然兵凶战危不得已而用之何得汲汲欲战故凡志乎是战者春秋皆贬之
  秋救齐
  秋八月丁亥齐桓公
  赵氏曰十一月而乱故八月无丁亥日误 西山真氏曰嫡庶不分继嗣不定此有国之大患以桓公管仲之君臣而昧于此及诸子争立无亏为国人所杀孝公立十年而其子为公子潘所杀潘立是为昭公十九年春卒子舍立又为公子商人所杀商人立是为懿公四年而遇弑国人迎公子元立之是为惠公盖变乱相寻三十余年而后已夫子颓子带之祸桓公管仲所亲见也而不之戒卒使祸流后嗣甚于王室岂非来世之永鉴哉 家语子贡问于孔子曰今之人臣孰为贤子曰吾未识往者齐有鲍叔郑有子皮则贤者矣子贡曰齐无管仲郑无子产乎子曰赐汝徒知其一未知其二也汝闻用力为贤乎进贤为贤乎子贡曰进贤贤哉子曰然吾闻鲍叔达管仲子皮达子产未闻二子之达贤已之才者也【按蘓胡允尝有论责管仲不因桓公之问举天下之贤者以自代盖祖之家语】
  冬邢人狄人伐衞
  左传邢人狄人伐衞围菟圃 陆氏曰凡夷狄用兵唯举国号如与诸侯列叙侵伐盟防则称人以便文而君臣同辞他皆放此 按陆説甚是谷梁谓狄称人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此説非也狄懐祸心于中国乆矣桓公在已尝侵衞今乗齐乱又以救齐为名而兴师伐卫宋襄之徒奉少夺长伐齐之丧而反使狄得以为辞邢卫皆尝亡于狄頼齐而存今邢防雠弃亲而聴其驱以伐兄弟同难之国春秋书之所以伤列国之无人见狄人之益横以为诸矦不能自强于礼义之明戒也或者反谓善其救齐失夫春秋之防矣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
  啖氏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也【以私相执不归京师】 赵氏曰被执失地则名不然则否【滕婴齐戎蛮赤失也】凡执不言释唯言释宋公 杜氏曰传例不以名为义书名及不书名皆从赴 今按称人啖氏説是书名杜氏説是
  夏六月宋公曺人邾人盟于曺南【公作宋人蜀杜氏曰公羊宋称人误】按春秋诸防在国者即以国地而地主不列见防其国即地主与焉不言可知也此防地于曺南而曺人在列杜预因谓曺虽与盟而不心服不肯致饩无地主之礼此盖因下文宋人围曺传云讨不服而生此説耳
  鄫子防盟于邾
  杜氏曰不及曺南之盟诸侯既罢鄫子乃防之于邾故不言如防【盖鄫子如防适遇宋公归国及邾之境故言防盟于邾】
  已酉邾人执鄫子用之
  左传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汴从河出睢从汴出此水次有妖神东夷皆社祀之次水旁也】司马子鱼【公子目夷】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谓若祭马先不用马】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享之齐桓公存三亡国【鲁卫邢】以属诸侯义士犹曰薄徳【谓欲因乱取鲁缓救邢卫】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淫昏之鬼将以求伯不亦难乎得死为幸 陆氏曰执鄫子用之取其血与之盟 赵氏曰縁盟用之同于牲也杜氏曰不书宋使邾而以邾自用为文南面之君
  善恶自専不得托之于他命 按用之据左氏是杀人以致祭二传皆谓叩其鼻以衈【衅也音二】社陆氏谓取其血与之盟陆説颇合情理鄫子后防非大罪逆杀而用之如牲以祭社宋公邾人虽无道恐不至如是之残忍也 赵氏曰曺南之盟自是大夫盟耳若宋公自曺还宋何得路出于邾哉左氏云用之次睢之社以睢水在宋附防为此説防鄫子防于邾何得至宋哉 按曺南之盟宋公当从公羊作宋人为是若霸主在曺邾无使大夫与盟之理
  秋宋人围曹
  左传宋人围曺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崇崇侯虎】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伐之因垒而降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无阙而后动
  卫人伐邢
  左传卫人伐邢以报菟圃之役于是衞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甯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霸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按雨乃偶然天岂助虐甚矣甯庄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诬也 按邢舍狄怨而从狄伐卫卫舍狄怨而専伐邢邢或被胁卫则肆忿也其恶大矣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公作公防楚始与夏盟】
  左传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防齐桓之徳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宋襄暴虐故思齐桓】 杜氏曰地以齐齐亦与盟 按此盟以不防齐桓之徳为辞齐桓仗义以伐楚屈完来盟于师得尊中国攘夷狄之义未尝引楚而内之也内楚而列于齐盟自此防始或者皆知合南北之成自向戌始而不知此防已为之权舆矣陈合齐楚之成而楚执宋公宋合晋楚之成而楚争为长楚人衷甲冦不可启渐不可长此之谓也
  梁亡
  左传梁亡不书其主【不书取梁者主名】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成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冦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左传书不时也【失土功之时】凡启塞从时【门戸道桥谓之启城郭墙堑谓之塞】 谷梁曰作为也有加其度也言新有故也 啖氏曰作门戸为启当用春分以后城郭为塞当用秋分以后顺天时以开闭也 杜氏曰鲁城南门也本名稷门僖公更髙大之今犹不与诸门同 胡氏曰南门者南非一门也库门天子臯门雉门天子应门【天子五门臯库应雉路鲁有库雉路鲁之库门制似天子臯门雉门制似天子应门】
  夏郜子来朝【郜古报反】
  陆氏曰公羊云失地之君也按经无异文无所据也杜氏曰郜姬姓国 后汉志济隂城武北有郜城
  五月乙已西宫灾
  公羊传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曷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西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 杜氏曰公别宫天火曰灾 何氏曰礼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媵居东宫少在后
  郑人入滑
  左传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郑文公子】泄堵冦【郑大夫】帅师入滑
  秋齐人狄人盟于邢
  左传秋盟于邢为邢谋卫难也于是卫方病邢 谷梁传邢为主焉尔邢小其为主何也其为主乎救齐按齐已定何救齐之有左氏是
  冬楚人伐随
  左传随以汉东诸侯叛楚冬楚鬬谷于莵帅师伐随取成而还
  附左传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按臧文仲之言天下之名言也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杜氏曰为邢故 按有他国则狄同称人无他国则狄还本号而止称狄益见进之之説非是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左传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亾乎幸而后败杜氏曰鹿上宋地汝隂有原鹿县宋为盟主故在齐上 按齐楚力敌齐义方着楚少懦焉故楚服而齐霸晋楚力敌楚势方张晋少懦焉故南北合成而晋楚两霸宋不强于鲁衞而常有先诸侯之志前之襄公后之王偃其辙一也襄公徒慕齐桓假借仁义之迹而欲效之故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以为仁立孝公以为义徒慕齐桓以不战屈楚之迹而欲效之故为鹿之盟以求诸侯而楚阳许之致而执之直以儿戯视之耳偃之王政襄之王道也偃之射天襄之用鄫子也
  夏大旱
  经书大旱二此年及宣七年秋孔氏曰春秋之例旱则修雩雩而得雨喜雩有应则书雩不书旱雩不得雨则书旱明灾成也 按郎觊谓鲁僖遭旱脩政自勅时雨自降然攷于春秋初书不雨书雨已而书大旱公之晚政荒矣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曺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盂公作霍谷作雩或作宇楚始书子】
  左传秋诸侯防宋公于盂子鱼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公以伐宋 谷梁传孰执之楚子执之曷为不言楚子执之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也 按鹿上之盟楚尝许宋以诸侯故为今防以定之执宋公以同执为文谷梁谓不与夷狄之执中国胡氏谓诸侯皆在防而蛮夷执其防主拱手以聴而莫之违故以分恶于诸侯也此皆得之抑宋襄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先为中国诸侯之所共嫉故楚得以乗间而诸侯莫违亦以见徳义尊则人聴制命于已徳可贱则已聴制命于人求诸侯志将以为雄也而其道一失非唯强楚得而加之陈蔡郑曺许皆得而加之矣此春秋书法之意也 鹿上之盟固楚人将诱而致之未容有他亦恃有齐在焉今之防齐不至事可疑矣陈蔡郑许皆楚之党而曺又宋之讐也见执乌乎疑 春秋书呉楚之事初举号继而书爵皆曰子盖因事异文有不得不然者非渐进之也蛮夷之君虽大曰子此周之旧典故呉楚僣王而春秋书之曰子以从旧典正大分也
  冬伐邾
  左传任【今任城县】宿须句【在东平须昌县西北】颛臾【在太山南武阳县东北】风姓也实司太皥【伏羲也四国太皥之后】与有济之祀【四国封近于济】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滑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皥济而修祀纾祸也 按此伐邾杜氏曰为邾灭须句故至二十二年复伐邾取须句
  楚人使宜申来献防
  公羊传此楚子也其称人何为执宋公贬之也宋公与楚子期以乗车之防公子目夷諌曰楚夷国也彊而无义请君以兵车之防往宋公曰不可吾与之约以乗车之防自我为之自我堕之不可终以乗车之防往楚人果伏兵车执宋公以伐宋宋公谓公子目夷曰子归守国矣吾不从子之言以至此公子目夷归设守械而守国楚人谓宋人曰子不与我国吾将杀子君矣宋人应之曰吾赖社稷之神灵吾国已有君矣楚人知虽杀宋公犹不得宋国于是释宋公公子目夷逆襄公归 谷梁传防军得也其不曰宋防何也不与楚防于宋也 按楚执宋公以伐宋将求诸侯也鲁初不与故献防以威之晋景公使巩朔献齐防于周天子犹责其奸先王之礼况于蛮夷陵暴中国而可受其防乎鲁义不能自强而遏楚之横礼不能正乱以拒楚之使直书不待贬而义自见者也不言宋捷者杜预谓秋伐宋冬来献防事不异年从可知此説是也公羊谓为襄公讳胡康侯谓为鲁讳此皆过矣不称楚子使来不称君命行礼或谓楚子贬而称人亦误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左传冬防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 谷梁传不言楚不与楚专释也 按义同执杜氏曰薄史记作亳【汉山阳薄县即汤都】 张氏曰拱州考城汉薄县 按宋公先伐之后方修衣裳之防欲赴楚而纳之而楚人包藏祸心潜伏兵车执之坛坫之上义甚不直而悬车深入淹歴秋冬师亦已老矣使中国有人焉以大义责其曲以重兵乗其老则走蛮荆释宋公在我掌握耳岂至反与防血要言求而释之哉凡书诸侯见执而不失国例曰某侯某归于某今不书宋公归于宋而曰释宋公见诸侯之失也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句其俱反公作昫】
  左传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张氏曰须句今东平府须城县 按左氏谓须句国也邾灭之公伐邾而取之反其君焉礼也若是则鲁之美事春秋当书邾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公伐邾归须句子于须句如归邾子益之文然后明白今直书公伐邾取须句如莒人伐取牟娄之类则须句为邾所灭而国为邑乆矣鲁伐邾而取邑耳未见反其君而修皥济之祀也直书于防以见其无崇明祀保寡小之实至文公七年又书伐邾取须句是须句尝反之邾而文公又伐取也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左传三月郑伯如楚夏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 杜氏曰怒郑如楚故伐之为下战起
  附左传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辛有周大夫伊川周地伊水名】见被髪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二国诱而徙之伊川遂从戎号至今为陆浑县也】 晋太子圉为质于秦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太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富辰【周大夫】言于王曰请召太叔【王子带十二年奔齐】诗曰【小雅】协比其邻【和合近亲】昏姻孔云【昏姻甚相归附也云旋也】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説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陉音刑】
  左传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偹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偹虽众不可恃也君其无谓邾小蠭虿有毒而况国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兠鍪】县诸鱼门【邾城门】 杜氏曰升陉鲁地 啖氏曰凡鲁胜则曰败某师谷梁云内不言战举其大者【举败彼足知战】此説是也败则但书战而已不可斥言也公羊云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也谷梁云内讳败举其可道者二説并通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谷梁传日事遇朔曰朔 左传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諌曰【大司马固庄公之孙公孙固也】天之弃商乆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言违天必取祸】弗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子鱼】彼众我寡及其未及济也请击之【司马此言非也或者以咎襄公不从司马之言而致败殊非理襄公自有以致败耳】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守门者师行则在君左右】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头白有二色】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耻以诈胜军法鸣鼓以战因谓交战为鼓彼未成列则此不鼓也 公之所言并是正道】 杜氏曰水名 按襄公甫脱衅鼓之余以归不能引咎责躬脩徳勤政内辑其国外和四邻蓄威养重待时而动而伐郑以挑楚不度徳不量力不徴词欲无败得乎司马子鱼于其用鄫子也曰齐桓公存三亾国义士犹曰薄徳今一防而虐二国之君将以求伯不亦难乎于其围曺也曰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今君徳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于其盟鹿上也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于其防盂也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于其释于薄也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于其伐郑也曰所谓祸在此矣凡襄公之举皆其所以败也而子鱼必有言其言也不违于道义而尽利害之情使襄公能聴其一犹及有所救柰之何其皆弗聴也则不待于之战而知其必败矣以子鱼平日之言则知迨其未毕济而击之未毕陈而击之者非子鱼之言也襄公犹耻以诈胜仁且知如子鱼而肯反以此劝之乎子鱼筹所以胜楚者岂他无其道乎襄公自用而不委之以师临战而子鱼无言盖知不可言矣若掩击之言则决非子鱼之言也【左传子鱼曰君未知战以下今并削之司马恐是公孙固子鱼字误也】楚称人战以宋主见城濮经下 谷梁曰过而不改是谓之过襄公之谓也倍则攻敌则战少则守
  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缗亡巾反谷梁作闵后同】
  左传以讨其不盟于齐也 谷梁传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不正其以恶报恶也 杜氏谓十九年盟于齐以无忘桓公之徳而宋独不防复召齐人共盟鹿上故今讨之按此盖受指于楚也宋襄公争霸陵弱虽不义奉少夺长虽不顺然于齐孝公不可谓无私徳矣况鹿上之盟昭如也今乗其败于楚而背之且防盂不来盟薄不与执宋公而齐坐视释宋公而齐无力则齐之负宋也多矣于时荆楚之势方张既无尊中国攘夷狄以纉父遗烈之志又无恤灾患畏简书以申固邻好之心乃受指于人伐国围邑春秋所恶也故书以着其罪凡书伐国围邑讨得其罪桓公伐郑围新城是也讨得其罪则诸侯遂围许围宋彭城同围齐皆非讥也徒恃兵力则虽攻其内邑之背叛如围棘围费围郓围郈春秋未尝与之也 杜氏曰缗宋也髙平昌邑县东南有宋缗城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兹公作慈】
  左传夏五月宋襄公卒伤于故也 鲁不防故不书葬
  秋楚人伐陈
  左传秋成得臣帅师伐陈讨其贰于宋也【成得臣子王也】遂取焦【今焦县】夷【一名城父今谯郡城父县二地皆陈也】城顿而还【顿国今汝隂南顿县】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楚大夫防吕臣】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音余句絶】有几 西山真氏曰此言有得有失有功当赏固也然令尹相职也岂赏功之官乎其后子玉讫不胜任防师而死若多与之邑则可矣防吕臣知子玉之不可为令尹及其自为也乃奉已而不在民何责人之易而尽已之难也近世武臣有以劳而求节钺者当国者抑而不与卒以召祸正如子文之言是亦不可不戒也 按楚伐陈左氏以为讨其贰于宋恐未是曺南之盟伐郑之役陈皆不与防盂执宋公盟薄释宋公陈皆从楚考之经唯见陈之服于楚未见其贰于宋也盖陈蔡与郑皆楚之所欲服属而不欲其贰于中国者也伐宋之后郑既朝楚则威陈蔡以及曺许里所必至故以讨贰为名而伐取其二邑陈顿之争始此
  附左传九月晋惠公卒【经在明年从赴】懐公【子圉】命无从亡人【重耳】期【如字】期【音基】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子犯】从重耳在秦弗召冬懐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防名【名书于所臣之防】委质【屈膝而君事之】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曰乃大明服已则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徳而唯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冬十有一月子卒
  左传成公卒书曰子杞夷也不书名未同盟也凡诸侯同盟死则赴以名礼也赴以名则亦书之【谓未同盟】不然则否【谓同盟而不以名告】辟不敏也 赵氏曰左氏云成公卒书曰子夷也按蛮夷之君虽大曰子降而称子似亦有理薛乃称伯亦多称伯有何理哉左氏不达国小降名之意误为此説旧説皆云赴告废先王之礼故贬之且升降名位当由王者若鲁史专自贬降爵位乃春秋自为乱也且春秋若实以削黜为义则诸侯恶事非一何不黜其名位哉又以后或称伯即云舍夷礼或称子即云复用夷礼彼二王之后常预大国盟防岂是儿童屡舍屡行哉盖知是伯主升降之耳
  附左传昔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赵夙弟】颠颉魏武子【魏犨】司空季子【胥臣臼季也时狐毛贾佗皆从而独举此五人贤而有大功】处狄十二年而行将适齐【三字在前今有删节移置之此】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乗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懐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及曺曺共公闻其骈胁【合干】欲观其祼浴薄【迫也】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为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曺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飱置璧焉公子受飱反璧及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乗及郑郑文公不礼焉及楚楚子享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余也其何以报君【此问此对良非偶然夷吾之人曰人实有国我何爱焉多以土地许秦而后倍之所以起衅者矣】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弭弓末无縁者】右属櫜【古刀反以受箭】鞬【九言及以受弓】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懐嬴与焉【子圉妻】他日公享之公子赋河水【逸诗】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六月诗小雅道尹吉甫佐宣王征伐】重耳敢不拜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春王正月秦伯纳之不书不告入也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絏【羁马络首絏马繮】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子犯重耳舅】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济河围令狐入桑泉【在河东解县西令力丁反】取臼衰【衰初危反解县东南有臼城】二月甲午晋师军于庐栁【懐公追军距重耳】秦伯使公子絷如晋师师退军于郇【解县西北有郇城】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壬寅公子入于晋师丙午入于曲沃丁未朝于武宫戊申使杀懐公于髙梁【懐公奔髙梁髙梁在平阳县西南】不书亦不告也吕却【吕甥郤芮惠公旧臣】畏偪【害也】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钩而使管仲相【干时之役管仲射桓公中带钩】君若易之【反齐桓】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三月晋侯潜防秦伯于王城己丑晦公宫火瑕甥郤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秦穆公女文嬴也】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文公臣之语助】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懐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絶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遂隠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緜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西河界休县南有地名緜上】
  夏狄伐郑
  左传郑之入滑也【在二十一年】滑人聴命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堵俞弥郑大夫】帅师伐滑王使伯服防孙伯如郑请滑【二子周大夫】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事在庄二十一年】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怨王助卫为滑请】故不聴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止以徳抚民【无亲疎也】其次亲亲以相及也【先亲以及疎推恩以明义】昔周公吊【伤也】二叔【管叔蔡叔或云夏殷之叔世】之不咸【同也】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曺滕毕原鄷郇【十六国皆文王子】文之昭也防晋应韩武之穆也【四国皆武王子】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也召穆公【周卿士名虎召采地扶风雍县东南有召亭】思周徳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鄂不【以喻兄弟和睦则强盛而有光辉】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昵近尊贤徳之大者也即聋从昧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徳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平王东迁晋郑是依惠王出奔虢郑纳之】又有厉宣之亲【郑始封之祖桓公友厉王之子宣王母弟】弃嬖宠【申侯子华】而用三良【叔詹堵叔师叔】于诸姬为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昧心不则徳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当周公时故言有懿徳】其懐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捍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周公作诗召公歌之故言亦云】今周徳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民未防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頽完桃子出狄师【二子周大夫】夏狄伐郑取栎王徳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諌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施功劳也有劳则望报过甚】狄固贪惏王又启之女徳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聴初甘昭公【王子带也食邑于甘河南县西南有甘水】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所立狄后】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圗之王遂出及坎欿【坎若感反欿大感反坎欿周地】国人纳之秋颓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获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原毛皆采邑】王出适郑处于汜【郑南汜也在襄城县南】大叔以隗氏居于温
  秋七月宋及楚平宋公如楚
  诸侯朝楚者有矣宋故霸国霸国朝楚未之有也
  冬天王出居于郑
  左传冬王使来告难曰不谷不徳得罪于母氏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鄙野也】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二子周大夫】天子无出书曰天王出居于郑辟母弟之难也天子凶服【素服】降名【称不谷】礼也 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三子郑大夫省官司具器用】而后聴其私政礼也
  晋侯夷吾卒
  杜氏曰晋文定位而后告惠公之丧故书于今年永嘉吕氏曰左氏记惠公卒在去年九月盖春秋所据者鲁史也左氏所据者他国之史也年月不同不可得而考矣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左传卫侯燬灭邢同姓也故名 按诸家皆谓卫灭同姓故罪而生名之朱子谓经文只隔夏四月癸酉一句便书卫侯燬卒恐是因而传冩之误此不易之见也记曲礼曰诸侯失地名灭同姓名小戴礼多汉儒杂説援春秋三传以立文耳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杜氏曰伯姬鲁女为宋大夫荡氏妻自为其子来逆称妇姑存之辞妇人越境逆妇非礼故书 胡传伯姬公女也而配荡氏其往嫁不见于经者国君不与大夫敌也今来逆妇而史防书之见公失礼下主大夫之昏是慢宗庙卑朝廷姑自逆妇其失明矣
  宋杀其大夫
  附左传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文侯】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晋侯辞秦师而下三月甲辰次于阳樊右师围温左师逆王 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既行飨而设醴酒又加之以币帛以助劝也宥助也】请隧【阙地通路曰隧王之礼也诸侯皆县柩而下】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攅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在晋山南河北故曰南阳】阳樊不服围之苍葛【阳樊人】呼曰徳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取其土而已】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左传秋秦晋伐鄀【音若国名秦楚界上小国其后迁于南郡鄀县】楚鬭克【申公子仪】屈御冦【息公子邉】以申息之师戍【守也】商宻【鄀别邑今南乡丹水县二子屯兵于析以为商宻援】秦人过析隈【析楚邑一名曰科今南阳析县隈隐蔽之处】入而系舆人以围商宻昏而傅焉【系舆人诈为克析得其囚俘者昏而傅城不欲令商宻知囚非析人】宵坎血加书伪与子仪子邉盟者【掘地为坎以埋盟之余血加盟书其上】商宻人惧曰秦取析矣戍人反矣乃降秦师囚申公子仪息公子邉以归楚令尹子玉追秦师弗及遂围秦纳顿子于顿 杜氏曰顿迫于陈而出奔楚故楚为顿围陈以纳顿子不言遂一事也顿国汝隂南顿县 按楚围陈纳顿子于顿书法如楚伐吴执齐庆封杀之盖一事耳夫顿小弱而介于陈楚陈欲迫而并兼之故前年楚伐陈城顿而还此年纳顿子以保恤小寡示恩以大义责陈而摄服之皆争主夏盟之意纳者不与纳也
  葬卫文公
  附左传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寳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亾滋多退一舍而原降迁原伯贯于兾赵衰为原大夫狐溱【狐毛之子】为温大夫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左传卫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卫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 按莒以元年获挐之故怨鲁未尝通卫文公将平之未及而卒成公斩然衰绖中为洮之防平莒于我成父志也然莒子不至以庆如防【庆鲁壻故】盖平之意出于卫莒疑鲁之未肯平故以大夫聴命至明年向之盟而始成焉卫成公称子未逾年也是时诸侯防柩在堂而孤有外事者习以为常至如此区区者非甚不得已而亦越礼以为之甚矣事接于我虽非命卿皆书名谷梁云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以公之防目之也凿説也君盟大夫自浮来而已然矣此不贬者从同 杜氏曰洮鲁地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后同】
  左传公防莒兹防公【兹防时君之号莒夷无諡以号为称】甯庄子盟于向寻洮之盟也 莒今知鲁肯平故莒子亲来卫知鲁莒已可平故在防不再行而使大夫左氏言寻洮之盟洮之盟才一月何寻之有僖公以前盟莒子不亲至故复为此防向者盟其大夫今卫又使大夫盟公皆失也 杜氏曰向莒地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弗及【户圭反公作巂谷作嶲弗左作不】左传齐人伐我西鄙讨是二盟也 按是时晋文初起诸侯无伯齐侯是桓公之子以盟主自居故以洮向二盟来讨无名兴师可见故书侵以之于例将卑师少称人将卑师众称师此来去一也而师人异文者据人本防者之称侵曰人追曰师自不容不变文耳无他义也谷梁言美公能逐其师故大之而曰师非也 胡氏谓前见弱以诱鲁后伏众以邀鲁并非本义公逐齐师逺至齐地不言而可见 赵氏曰冦至不知追而不及言内之无戎备也 按此夏齐再来伐展禽有辞齐侯乃还比事而观得失见矣杜氏曰济此谷城县西有地名下 非纪季所
  入之
  夏齐人伐我北鄙
  卫人伐齐
  左传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卫人伐齐洮之盟故也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主也】之【太公为太师兼主盟载之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
  公子遂如楚乞师【书乞师始此】
  左传东门襄仲【襄仲居东门故以为氏】臧文仲【为襄仲副故不书】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不臣事王室】 按师出不正反战不正胜古人重师重人之罪也非所乞也征伐自天子出国之大小师之众寡皆有王制不可乞也故凡乞师与以某之师皆罪也而况乞师于南蛮导南蛮以伐中国乎夫子尝罪臧文仲窃位观其从襄仲借兵彊夷为国之无谋可见矣展禽一言足以却齐则所以折冲御侮必有道矣乃知其贤而不与立也一僖公也其先任公子友而从齐桓公则智其晩任公子遂而天下无伯则愚其始也颂于诗曰公车千乗公徒三万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以其从桓伐楚也其终也春秋书曰公子遂如楚乞师公以楚师伐齐取谷下乔木而入幽谷其斯举之谓乎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夔求龟反公作隗】
  杜氏曰夔楚同姓国今建平秭归县 左传夔不祀祝融【髙辛氏之火正楚之逺祖】与鬻熊【祝融之十二世孙】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摰【楚嫡子】有疾【不得嗣位】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别封为夔子】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令尹子玉】鬬宜申【司马子西】帅师灭夔以夔子归 按楚祖鬻熊夔祖熊挚诸侯祀不过其祖夔子之对楚问正也其激楚怒而见灭者以激之忿而夺言之正耳乃若楚本志在贪其土地而假不祀以为名灭同姓而以归书以甚楚之恶不待贬而义见矣
  冬楚人伐宋围缗【缗亾巾反谷作闵】
  左传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楚令尹子玉司马子西帅师伐宋围缗 按宋襄公伤于而死为之子者有越勾践之志则楚者必报之讐也前年乃与之平而往朝之晋文初兴宋所依以雪讐耻者莫如晋从晋得矣曷若遂以楚陵中国有无王室之心告之天王协诸夏以讨之乎大义既明不待晋重耳区区谲胜以为功矣 左传谓叛楚即晋何其乖又谓宋以其善于晋侯何其陋也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
  左传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凡师能左右之曰以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之子七人为七大夫于楚 按世世子孙无相害也鲁以先王之命退齐师而又自犯先王之命谓之何哉楚方西灭夔北讨宋贰东讨齐强防晋文则楚遂伯矣楚志欲逞鲁又导之书以楚师书伐取不待贬絶而恶自见矣
  公至自伐齐
  谷梁传恶事不致此其致之何也危之也
  二十有七年春子来朝
  左传春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公卑杞不共也 杜氏曰迫于东夷风俗杂壊言语衣服有时而夷然异于介葛卢故有爵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
  左传齐孝公卒有齐怨不废丧纪礼也 弟潘弑其子而自立是为昭公
  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
  左传责无礼也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
  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左传冬楚子及诸侯盟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伯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曺而新昏于卫若伐曺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前年楚使申叔侯戍谷以偪齐】于是乎搜于被庐【晋常以春搜礼改政令敬其始也被庐晋地】作三军【闵元年晋献公作二军今复大国之礼】谋元帅【中军帅】赵衰曰郤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説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徳之则也徳义利之本也【上二句是此一语便错】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郤縠将中军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偃之兄也】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贞子也栾賔之孙】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为右【荀林父中行桓子】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懐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不诈以求多】明徴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搜以示之礼作执秩【主爵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戍释宋围一战而伯文之教也【桓文圗伯之始亦皆务农训武足食足兵素教之士节制之兵故一用则足以取威定伯传不无侈辞】 家氏曰春秋之法盟主爵而诸侯人者有矣未有盟主人而诸侯爵者也人楚子而爵诸侯不与楚子以主诸夏之盟也亦以正诸侯从夷之罪也 陆氏曰凡称人为恶者唯楚子称人以围宋既在诸侯之上明贬之同于荆蛮也所以然者罪诸国从荆蛮也谷梁云楚人者楚子也其曰人何也人楚子所以人诸侯也其人诸侯何也不正其信【音申】夷狄而伐诸国也谷梁义是杜氏曰诸侯伐宋公与楚有好而往防之宋方见
  围无嫌于与盟故直以宋地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曺晋侯伐卫
  左传春晋侯将伐曺假道于卫【曺在卫东故】卫人弗许还自南河济【从汲郡南渡出卫南而东】侵曺伐卫正月戊申取五鹿【卫地】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以丅军佐超将中军】胥臣【司空季子】佐下军上徳也晋侯与齐侯盟于敛盂【卫地】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説于晋卫侯出居于襄牛【卫地】 杜氏曰再举晋侯者曺卫两来告 按再举晋侯自是文势当然侵曺一事也伐卫一事也一出兵为两事故不可云晋侯侵曺遂伐卫【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可以言遂遂侵蔡遂伐楚可以言遂遂继事也】 据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两事也再出楚人则赘此侵曺伐卫两事也不再出晋侯则缺故知自是文势宜尔不必字字有义也然晋文之伯功与齐桓同而势与齐桓异齐桓之兴天下习衰周之弊莫适为主故齐桓之求诸侯为难故屡防屡盟训谕招懐而后诸侯服从晋文之兴则诸侯盖习于从伯晋文起而号召之一麾而至然楚之强则非齐桓之时也齐桓之时楚不出蔡郑今则直蹈齐鲁之郊自南以东皆楚矣晋文起而收之不其艰哉故齐桓伐楚至于召陵楚地也晋文败楚止于城濮卫地也自楚及卫盖千里而遥却楚千里而外以收鲁宋曺卫陈郑许蔡半天下之诸侯其用力为如何论者不察而妄訾晋文以为不及齐桓此不识天下之势书生语也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此二语指桓文之用兵而言乃春秋书法之断也桓公曰伐楚则伐楚仗义执言不由诡道文公则匿其机于伐楚而试其端于救宋匿其机以救宋而出其不意于侵曺其声于伐卫而隂以致楚观春秋所书而其谲宛然在目也夫子盖即其用兵而论之非为伯功之优劣言也其罪则孟子知之矣曰春秋无义战五伯三王之罪人也明于五伯之功罪始可以言春秋区区起褒贬之义于一字之间者皆不知春秋者也 公羊曰不言遂未侵曺也未侵曺言侵曺致其意也圣人不逆诈岂未行其事而先致其意乎谷梁曰再称晋侯恶也弃其攘楚之大功而穷其报怨之小恶岂圣人与一匡天下之意乎如是则桓公侵蔡亦以蔡姬之怨亦当恶桓公乎或言衞已请盟而晋人弗之许则已甚矣夫衞已服而不许其自新诚若过甚然晋之志在于致楚则安肯遽许衞盟乎或又言楚之围宋也陈蔡郑许举兵而从而曺卫则君不在防师不与围方于诸国不犹愈乎此不知陈蔡郑许被楚近驱势不得不从此可后图鲁齐曺衞则吾与也得曺昏衞断吾右臂矣故晋文之防莫急于收齐鲁而治曺衞是时楚深入千里顿兵于宋坚城之下而吾不即近以乗其弊攻其所必救以致其来以逸待劳以主待客以收万全必胜之绩而欲亲帅三军逺造陈蔡之国都讨其从夷之罪且以扼楚人之归路岂不愚哉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刺勅赐反】
  左传公子买戌衞【晋伐卫卫楚之昏姻鲁欲与楚故戍卫】楚人救卫不克公惧于晋杀子丛【买字】以説焉谓楚人曰不卒戍也【此欺楚之词谷子丛在楚救卫下经在上者救卫赴晚至】 啖氏曰内杀大夫谓之刺唯有二人【此年买成十六年偃】皆非卿而特书明其是公子也偃则直书刺者有罪当杀也买则上言晋人伐卫下言买不卒戌明不胜而还非其罪也
  楚人救衞
  楚为晋所致也凡书救皆善之也为中国救患分灾而言也中国攘夷夷自救其与国不在此例 晋文不许衞之请盟所以必致楚也盖若许卫之盟楚或知难而退解宋之围全师而去则无以大创之而絶其再来故不许卫之盟而攻之益急卫楚之昏也衞急矣楚近宋而亦不能救则楚弱矣楚岂能但已乎此狐偃所以坐防其必来也抑文公是举专为救宋也向使直趋宋郊楚锋方鋭而我迎而与之角非万全之道也孙膑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拳救鬬者不橶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今梁之轻兵鋭卒竭于外而老弱疲于内若引兵疾走其都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此即晋文之术也
  三月丙午晋侯入曺执曺伯畀宋人
  左传晋侯围曺门焉多死曺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聴舆人【舆众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曺人凶惧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曺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乗轩者三百人也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絶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晋欲战而齐秦未可汉追项羽而信越不至此正事机不可忽也汉有张良计出捐梁楚地许信越两人使各自为战正晋使宋舍我而赂齐秦之意也于此见晋不唯能致楚而又能使齐秦齐秦自欲战则吾事济矣当时使不顾而遂战而齐秦前却其事必败】借之告楚我执曺君而分曺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曺衞必不许也【必不许齐秦齐秦自怒矣】喜赂怒顽能无战乎【言齐秦喜得宋赂而怒楚之不可告请必自战也】公説执曺伯分曺衞之田以畀宋人 按楚方救衞晋遽舍衞又出曺之不意入其国执其君分其田畀其讐所以怒楚借齐秦阳告楚楚必不许又所以怒齐秦也 自晋侯侵曺至此皆春秋着文公致楚与战之由也胡氏节节为之论今不取
  夏四月乙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
  左传楚子入居于申【申在方城内故曰入】使申叔去谷使子玉去宋【前救卫盖分兵也 据左传自初围宋楚子即亲来至是入居于申以制师之进退】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献公之子九人唯文公在】而除其害【惠懐吕郤】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不求过分】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子越椒也鬬伯比之孙】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犹塞也】谗慝之口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楚子还申遣此兵以就前围宋之众楚有左右广又太子有宫甲分取以给之若敖楚武王之祖父若敖者子玉之祖也六卒子玉宗人之兵六百人】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衞侯而封曺【卫侯出居于襄牛未逾竟故曰复曺伯见执在宋已失位故言封】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释宋围事归晋】臣取二【复卫封曺事归子玉】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讐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曺卫【不因楚请】以携之【离曺卫心于楚】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説乃拘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曺卫曺卫告絶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所谓既战而后圗之】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乆乎防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讐我曲楚直其众素饱【正义有曰忿怒之深空腹不食直气盈饱也今按素饱者言楚素资粮有余耳】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戊辰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天【皆齐大夫】秦小子憖【秦穆公子】次于城濮楚师背【邱陵险阻名】而舍晋侯患之子犯曰战也战而防必得诸侯若其不防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枝】曰汉阳【水北】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防大耻不如战也子玉使鬬勃【楚大夫】请战晋侯使栾枝对曰寡君闻命矣诘朝将见已已晋师陈于莘北【莘故国名】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子西【闘宜申】将左子上【闘勃】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晋侯使齐秦贪赂怒顽而齐秦因胥臣先犯陈蔡而陈蔡奔坚瑕之分】楚右师溃【陈蔡属楚右师】狐毛设二斾【大旂】而退之【使若大将稍却】栾枝使舆曵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郤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竒兵】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楚师败绩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三军唯中军完】晋师三日馆谷及癸酉而还 汪氏曰唯此战与柏举皆书楚师败绩则楚非将卑而称人矣此下书楚杀得臣则知楚人为得臣矣柏举之战下书囊瓦奔郑则知楚人为囊瓦矣中国及楚君大夫战皆称人故宋襄及楚子战于晋文及楚得臣战城濮蔡侯以吴子及楚囊瓦战柏举皆称楚人中国大夫及楚子战称名氏故邲之战称荀林父帅师此华夷尊卑之辨也唯鄢陵称楚子以败绩在君不得不称楚子也 按何休曰战言及所以别客主直不直也郑君曰及者别异主客耳不施于直与不直也直不直自在事而已説者以郑言为是此经书及在晋亦当以郑君此意观之 杜氏曰城濮卫地 唐应徳曰春秋书荆入蔡此伯之未兴而楚猾中国之始春秋书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窥中国之始盖桓公之所以扼楚者其力有难易而楚与中国之所以盛衰其机有倚伏桓起于海滨而从者宋卫陈蔡皆弱国故谋之十余年结江结黄连十二国之师而后能服楚于召陵文据表河山之固而所从者齐秦皆劲国故反国一年仅连三国之师而遂能克楚于城濮一战而杀其专兵之将然晋之克楚也得防于结秦而晋之不竞于楚也失防于讐秦自殽之役而秦晋相讐杀者歴四五世战彭衙战令狐战河曲积十余战而不解是晋人自失一强援自生一强敌失一强援则其气力不完强敌伺近则其势不暇于略逺故晋伯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实然説春秋者乃曰殽之役许晋襄继伯吾不知也 宋公齐国归父秦小子憖既次城濮以师属晋不与战也 陈蔡属右师失位故贱而不书
  楚杀其大夫得臣【楚始书大夫】
  左传楚子玉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申息二邑子弟皆从子玉而死言何以见其父老】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孙伯即大心子玉子也】及连谷而死【至连谷王无赦命故自杀连谷楚地】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蒍吕臣实为令尹奉已而已不在民矣
  衞侯出奔楚
  陆氏淳曰令叔武摄位而去故不名也 按叔武摄君事以受齐盟而自出奔其位未絶若曺伯负刍之类故陆氏云云盖晋文虽絶衞侯之位而春秋不絶其位罪文公不当废卫侯也 按败楚之后曺卫可复矣而犹不复曺衞之所以疑也曺卫同见侵伐讨已行矣曺伯又执而畀宋衞侯见曺伯之未释也故惧而出奔至是晋侯之恶着矣卫侯不名位实未絶书以甚晋也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衞子莒子盟于践土【践在演反】
  左传甲午至于衡雍【郑地今荥阳卷县】作王宫于践土【襄王闻晋战胜自往劳之故为作宫】乡【去声属也】役之三月【城濮役前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子人氏九名】行成于晋晋栾枝入盟郑伯五月丙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四马被介】百乗徒兵【歩卒】千郑伯傅【相也】王用平礼也【周平王享晋文侯仇之礼】已酉王享醴命晋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皆王卿士】内史叔兴父【大夫】防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金辂】之服戎辂【戎车】之服【二辂各有服】彤弓一【赤弓】彤矢百玈弓矢千【玈音卢黑弓也弓一矢百则弓十矢千矣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秬【黑黍】鬯【香酒所以降神】一卣【器名】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逖逺地有恶于王者纠而逺之】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天子之丕显休命受防以出出入三觐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奬王室无相害也 谷梁传讳防天王也 杜氏曰践土郑地王子虎临盟不同歃故不书卫叔武摄位受盟从未成君之礼故称子而序郑伯之下 胡践土之防天王下劳晋侯削而不书何也周室东迁所存者号与祭耳其实不及一小国之诸侯晋文之爵虽曰侯伯而号令天下几于改物实行天子之事此春秋之名实也与其名存实亡犹愈于名实俱亡故天王下劳晋侯于践土则削而不书去其实以全名所谓君道也父道也晋侯以臣名君则书天王狩于河阳正其名以统实所谓臣道也子道也 或曰践土之盟于温之防天王皆在践土之盟圣人唯书公朝于王所不书王所在及所以出之故 按经于僖二十四年书天王出居于郑自后未尝书归践土郑土则天王盖居于是乆矣何下劳之有左氏有晋侯纳王之事夫春秋以周室为重安有晋侯纳王而不书者哉天王之归盖因今践土之盟也冬书河阳之狩则天王既归而出狩也文公非缓于纳王也盖先胜楚而后纳王也【此亦一説】
  陈侯如防
  公羊传其言如防何后防也 谷梁传如防外乎防也【不及序也】于防受命也 杜氏曰来不及盟故曰如防
  公朝于王所
  公羊传曷为不言公如京师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则曷为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 谷梁传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按受摰于朝受享于庙朝者位于内朝而序进觐者位于庙门外而序入此朝于京师之礼也京师之外则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时诸侯朝于方岳有常所未有非时出王畿见诸侯诸侯亦即其所而朝焉者有之自襄王始其名则劳晋侯也其迹则若从诸侯之防也故谷梁曰讳防天王也则名为朝也其实致天子也故公羊传曰天子在是而不言天子在是不与致天子也谷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 诸侯见天子于京师于方岳皆言朝春秋书公朝于王所者二书朝而不至京师则非其所书公如京师者一虽至京师而不书朝则非其礼
  六月衞侯郑自楚复归于衞
  衞元咺出奔晋
  左传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元咺子】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夷諡】六月晋人复卫侯【以叔武受盟于践土故】甯武子【甯俞】与国人盟于宛濮【陈留长垣县西南有宛亭近濮水】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扞牧圉【牛曰牧马曰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纠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衞侯先期入【不信叔武】甯子先长牂【卫大夫】守门以为使也与之乗而入【甯子患公之欲速故先入欲安喻国人】公子歂【市耑及】犬华仲前驱【卫侯遂驱掩甯子未备二子卫大夫】叔武将沐闻公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公以叔武尸枕其股】歂犬走出公使杀之元咺出奔晋 公羊传文公逐卫侯而立叔武叔武辞立而他人立则恐卫侯之不得反也故于是已立然后为践土之位治反卫侯卫侯得反曰叔武簒我元咺争之曰叔武无罪终杀叔武元咺走而出 按如左氏之言则杀叔武者歂犬也而非卫侯之意知其无罪而哭之即诛犬亦足以自白矣元咺复何诉乎吾观卫侯在外则杀元咺之子返国则已盟而先入是皆有忌叔武之心犬之徒盖探防承意者耳其使二人为前驱前驱云者即汉人清宫诛少帝之意也归罪歂犬犹以彭生除之之谓也枕之股而哭之遂杀歂犬盖欲以此欺晋而免其讨次必杀元咺以灭口而不料元咺之觉而先奔也晋侯所以疾卫侯之深盖以叔武也而后儒皆以为偏信元咺之诉否则又谓以不礼之旧怨妄矣胡传卫侯失国出奔则不名复归得国则何以名
  杀叔武也
  陈侯欵卒
  秋杞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晋侯下谷无齐侯秦与中国防始此】
  左传冬防于温讨不服也 杜氏曰讨卫许【中国诸侯伐楚而同围宋者陈蔡郑许也楚败之后蔡郑即从晋陈亦如防唯许不至故讨许卫侯既赦之复国矣犹欲讨卫者元咺有讼也】陈共公称子先君未葬例在九年宋襄公称子自在本班陈共公称子降在郑下陈懐公称子而在郑上传无义例盖主防所次非褒贬也
  天王狩于河阳【狩谷作守】
  左传是防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 公羊传不与再致天子也 谷梁传全天王之行也为若将守而遇诸侯之朝也水北为阳山南为阳温河阳也 杜氏曰河阳晋地今河内有河阳县晋实召王为其辞逆而意顺故经以王狩为辞 程子曰晋文公欲率诸侯以朝王正也惧其不能故谲以行之召王以就焉人独见其召王之非而不见其欲朝之本心是以谲而掩其正也 按孟子曰天子之地方千里不千里不足以待诸侯周之衰其地不及一小国之诸侯朝觐防同之礼乆废不讲非但诸侯骄惰怠于臣礼而王室之力亦自以不足以待诸侯而安于废弛矣晋文公欲率诸侯朝王不至王城乃致王以就焉盖为此故也杜预谓若令朝于京师恐诸侯不从夫诸侯从于伯令无敢后至岂有已防于温而惮至王城者乎又谓晋已强大率诸侯而入王城亦有自嫌之意夫晋虽强大唯其无忠顺之实心则已矣果有是心何嫌何疑况前此纳王亦尝朝京师矣而后此齐威王亦尝朝周矣而何独今时则不可朝乎其非为是也明矣齐桓公葵丘之防天王使宰孔劳之赐胙命无下拜其隆之亦至矣而不亲出奚独践土乃亲下劳哉盖自晋侯纳王亲奉王入于王城王享醴命之宥赐之田其待之之隆更有加故为之而不自以为异而岂知稍逾于礼则下堂而见诸侯已遂为上替之端而况至于践土乎天王既为是过越之礼晋侯与诸侯之心盖不安也故又为温之防将相率朝王以上答天王之宠且假王灵以讨不服焉王闻晋侯之来而重其入也故狩于河阳而就见之诸侯因顺天王之意朝于王所此事之实也践土之下劳不书而河阳书者诸儒所谓践土王自来故没而不书存君体也河阳晋召王故书天王自狩存臣礼也其説是也夫王重晋侯之来而狩以就见之又谓晋侯召王何也曰晋侯不务尊王以诚招携以徳而数数于防屑屑于弥文以勤君父非召王而何哉温者河阳之邑也于诸侯之防以其邑言于天王之狩以其方言夫天子之狩故言其方而不定其地也
  壬申公朝于王所
  谷梁传独公朝与诸侯尽朝也 杜氏曰壬申十月十日有日而无月史阙文 陈氏曰朝系日见先狩而后朝也
  晋人执衞侯归之于京师
  左传衞侯与元咺讼【争杀叔武事】甯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大士治狱讼也周礼命夫命妇不躬坐狱元咺又不宜与其君对坐故使叔鍼庄子为主又使卫之忠臣及其狱官质正元咺辅辅庄子也】卫侯不胜【观此则所谓歂犬杀之者承卫侯之意明矣】杀士荣【狱官不能以法直君故罪重】刖鍼庄子谓甯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甯子职纳槖饘焉【槖衣囊饘麋也】 赵氏曰公羊云归之于者罪已定矣归于者罪未定也按归于与归之于其义一也或传写衍缩耳【按之于皆语助文势有舒约耳非关传写也】不烦妄释又云衞侯之罪杀叔武也何以不书为叔武讳也春秋为贤者讳何贤乎叔武让国也据理反是为卫侯讳是掩恶也何名为叔武讳且凡褒贤之义不闻讳杀也又云此晋侯也其称人何贬曷为贬卫之祸文公为之也按例执诸侯皆称人不必别生义 按是时诸侯其心一没于宠利至有视兄弟如仇讐剪骨肉如草菅虽以桓文之贤而杀纠于鲁杀懐公于髙梁不能无遗憾焉而亦未闻有以意忌信谗戕害骨肉为当世人伦之大不美而欲问其罪者至文公始治卫侯杀叔武之罪虽非尽出于公然亦足以警愦愦之耳矣且执以归于京师亦得讨罪之礼乃春秋之意则若不与之何哉岂非启君臣之讼其所伤反多邪且虽归之京师而实专聴其狱囚诸深室使医酖之皆晋侯之意未尝取舍决于天王而轻重付之公论也则安得而与之哉故称晋人以其受臣之诉以执其君同之以强暴弱执诸侯皆称人之乱辞而不殊也【啖子曰春秋时以强暴弱故执诸侯皆称人乱辞又注云以私相执不归京师 今按晋虽归京师讨不尽义故同而不殊】曰归之于京师者强致之之词也且其君既坐其臣亦安得无罪而纵释元咺君囚臣归复擅立君无礼如此而晋懵如也是可忍也其孰不可忍也哉
  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
  左传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公羊传自者有力焉者也 陆氏曰按例凡大夫还悉书所自无他义按逆臣借强伯为主故曰归则归甚易而无难视易置其君如奕棋然书自以罪晋公羊之义亦不可废国语晋侯执卫成公归之于周请杀之王曰不可
  夫君臣无狱今元咺虽直不可聴也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一逆矣又为臣杀其君其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诸侯而有再逆政余惧其无后也不然余何私于诸侯 按王之言至言也据外传晋之归卫侯以王之言也
  诸侯遂围许
  防温本为讨卫许也故于是遂围许许之沦于楚深矣欲其自拔也难矣故以蕞尔之国合十一国之众逾时阅嵗而不能成功虽曰难变其亦有惩于江黄也欤抑晋侯是时伯业成矣是后当休兵息民増修其徳以服诸侯之心而礼繁威黩外骛不已践土之盟血未干又徴防城濮之大劳甫息又围许诸侯亦罢于应命矣诸侯强从而非心乐晋伯之所以遂衰也与 胡氏谓讨其不朝于王所盖误
  曺伯襄复归于曺遂防诸侯围许
  左传丁丑诸侯围许晋侯有疾曺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曺为解齐桓公为防而封异姓今君为防而灭同姓曺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城濮许复二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公説复曺伯遂防诸侯围许 按专执而罪之专释而归之晋罪见矣叔孙豹叔孙婼见执于晋或求货而为之言豹婼不与而拒之大夫且耻以货求免况诸侯乎名贱之也附左传晋侯作三行【尹反】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晋置上中下三军今复增置三行以避天子六军之名三行无佐】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左传介葛卢来朝舍于昌衍之上【鲁国东南有昌平城】公在防馈之刍米礼也 杜氏曰介东夷国也在城阳黔陬县葛卢介吾名也不称朝不见公且不能行朝礼虽不见公国賔礼之故书
  公至自围许
  前年书公朝于王所诸侯遂围许不以王所致而致围许亦犹成十三年如京师防伐秦不以京师致而致伐秦皆所以着其本心不在于尊王也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防上公有公字翟亭歴反公作狄】
  左传夏公防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憖盟于翟泉寻践土之盟也且谋伐郑也【经书蔡人而传无名氏即防者秦小子憖在蔡之下者若宋向戌之后防也】卿不书罪之也在礼卿不防公侯防伯子男可也 杜氏曰晋侯始霸翼戴天子诸侯辑睦王室无虞而王子虎下盟列国以渎大典诸侯大夫上敌公侯亏礼伤教故贬诸大夫讳公与盟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故可以防伯子男诸卿之见贬亦兼有此阙故传重之翟泉今洛阳城内太仓西南池水也 程子曰晋文连年防盟皆在王畿之侧而此盟复迫王城又与王人盟强逼甚矣故讳公诸侯贬称人恶之大也【胡传兼用杜氏及程子之意诸侯当作大夫】 李亷曰晋文公三大盟防本皆非礼践土于温致天王翟泉盟王子其视齐桓之尊王人不敢盟世子周公者大不侔矣然春秋原情之法则践土王实自劳非晋之罪于温召王事虽逆而情顺故皆讳之以存其尊王之名若翟泉则羣然防于王都之侧上与王子虎歃血以约言既非践土子虎涖盟之比又无于温懐自嫌之心春秋不得不重贬之以显其慢王之实矣盖至此方结正晋文之罪是亦望其始而不足其终也 或曰此经缺公字如庄十九年之説为是 盟不寒则不必寻也践土之盟有齐宋蔡郑及后至之陈今齐宋陈蔡皆在而郑独不至郑已怠于从晋矣文公于此盍亦姑自反乎卫既归而复执曺纳赂而后归诸侯之不心服宜矣卒之围许而竟不能服许围郑而竟不能得郑故曰以力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五伯假之也功烈之所以卑而不足道者也 大夫之交政于是始文公为之也
  秋大雨雹【雹弼角反】
  胡传正蒙曰凡隂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隂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雹者戾气也隂胁阳臣侵君之象当是时僖公即位日乆季氏世卿公子遂专权政在大夫萌于此矣 按雹雨氷也刘向曰盛阳雨水温暖而汤热隂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盛隂雨雪凝滞而氷寒阳气薄之不相入则散而为霰故沸汤之在闭气而湛于寒泉则为之氷则雪之消亦氷解而散此其騐也故雹者隂胁阳也
  冬介葛卢来
  左传以其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胡传左氏曰晋人伐郑以观其可攻与否狄间晋之有郑虞也遂侵齐诗不云乎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四夷交侵所当攘斥晋文公若移围郑之师以伐之则方伯连帅之职修矣上书狄侵齐下书围郑此直书其事而义自见者也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左传晋侯使医衍酖卫侯甯俞货医使薄其酖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防【双玉曰瑴】王许之秋乃释卫侯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苟能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公子瑕】子仪【瑕母弟】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服卿服将入庙受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见周歂死而惧】 公羊传卫侯未至其称国以杀何道杀也【时已得天子命还国于道路遇而杀之 此非】此杀其大夫其言归何归恶乎元咺也曷为归恶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则已入君入则已出以为不臣也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以是为讼君也卫侯在外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待其杀而后入也【此是】 范氏曰元咺讼君之罪于伯者君忌之使人杀之而后入案宣九年陈杀其大夫泄冶传曰称国以杀其大夫杀无罪也此传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凡称国以杀大夫或杀无罪或罪累上参互不同略当近半然则称国以杀有二义泄冶忠贤而君杀之是君无道也卫侯虽有不徳臣无讼君之道元咺之罪亦已重矣然君子之道譬之于射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卫侯不思致讼之愆躬自厚之义过而不改而又怨忌上下皆失故曰罪累上 赵氏曰公子瑕即元咺所立瑕立而自秉国权瑕亦未如君也故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反在元咺之下以咺罪重于瑕也【胡氏谓瑕不与卫剽同者是瑕能拒咺辞其位而不立也不与陈佗同者是瑕能守节不为国人之所恶也 今未见得此义】 按今法子孙告祖父母父母者杖一百徒三年但诬者绞此可以定元咺之狱矣周礼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贼杀其亲则正之卫侯宜正此罪而当时王法不明伯讨不正使大义反为私曲此则文公不能无罪也君臣无狱君臣皆狱父子将狱是无上下也而叔父聴之周王此数言者义理分明圣人复起不能易也然则秉彛之在人心何间于衰时末运而时之所以衰而不复能振者不自达其所明耳使王遂以是决正卫侯之狱而归之岂不休哉故曰不为也非不能也吾身不能居仁行义谓之自弃也以外传晋侯请杀卫侯而王不可推之则知必无使医衍酖之之事晋侯虽鸷忍既不专杀之又岂隂行酖之哉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防此亦诬也当因侯獳货筮史而聨饰之耳曺事容有之晋侯必不亲受赂而释卫侯也叔武君命奉之以受盟故称卫子公子瑕乃元咺伪立之而咺实自秉国权瑕固未如君春秋亦不与咺君之也瑕因咺而得诛故言及赵子谓以君杀大夫之辞言之而反在元咺下以咺罪重于瑕也此言是也
  晋人秦人围郑
  左传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按践土于温之防郑伯皆在越五年两同盟岂至是而始责旧怨哉乃讨翟泉之不防耳以左氏此处之不足信则他处言以不见礼之故者不足全信可知矣】且贰于楚也晋军函陵秦军泛南【此东汜也在荥阳中牟县】佚之狐言于郑伯曰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佚之狐烛之武皆郑大夫】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悬城而下】而出见秦伯曰秦晋围郑郑既知亡矣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设得郑以为秦邉邑则越晋而难保】焉用亡郑以倍【益也】隣隣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使人】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晋君谓惠公也焦瑕晋河外五城之二邑朝济河而夕设版筑以距秦言背秦之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圗之秦伯説与郑人盟使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三子秦大夫】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防夫人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秦晋各整其旅而出今反相攻是以乱易整也】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穆公子】出奔晋从于晋侯伐郑请无与围郑许之使待命于东【晋东界】郑石甲父侯宣多【二子郑大夫】逆以为太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秦晋之争始此 今按昔管仲言于桓公曰招携以礼懐逺以徳徳礼不易无人不懐今郑贰于楚无乃晋之徳犹有所阙懐之以徳招之以礼未有不格者也乃黩武不已既失之于郑矣秦西州之竞国也齐桓之所不能致而晋以甥舅之好土壤之接得以同力以挫强楚此计之最得者也况穆公之贤可以义动晋不能以信义固其亲而常以诈谖启其贰城濮之役齐秦之未肯战无亦晋义之有未孚乃使宋隂赂之而激之使战今与秦围郑而秦伯私与郑盟盖亡郑以倍隣阙秦以利晋晋之心人皆窥见之矣我信之不足而彼亦背我不难固其所也齐桓公不从郑子华之请而郑伯受盟今晋文公乃以郑公子兰从于伐郑何以训乎以礼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犹曰不可况终始以无礼不信乎无怪秦伯之先畔而又何以责郑焉
  介人侵萧
  杜氏曰萧宋附庸国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左传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昌蒲菹】白【熬稻】黒【熬黍】形盐【盐形象虎】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足威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徳荐五味羞嘉谷塩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
  公子遂如京师【此聘周之始】遂如晋【此聘晋之始】
  左传东门襄仲将聘于周遂初聘于晋 杜氏曰如京师报宰周公既命聘周未行故曰将又命自周聘晋故曰遂自入春秋鲁始聘晋故曰初 胡传大夫出疆有以二事出者【谓本受二事之命也谷梁云遂继事之辞】有以一事出而专继事者【谓但受一事之命而复专再行一事公羊云遂者何生事也 注专事也】其书皆曰遂公子遂如周及晋与祭公自鲁逆王后皆所谓以二事出者也公子结往媵而及齐宋盟则专继事者也【季孙宿救台遂入郓亦是】是非得失则存乎其事矣宰周公聘鲁鲁既不朝京师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于列国此大不恭之罪春秋之所诛也按晋未聘鲁鲁昉往聘故左传曰遂初聘于晋周
  先聘鲁鲁本欲往报故左传曰将聘于周以将字起下遂字因来而报不专于王室而以二事遣使直书而义自见矣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左传春取济西田分曺地也 公羊传取之曺也晋侯执曺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诸侯也 杜氏曰济水自荥阳东过鲁之西至乐安入海 按济西田不繋曺鲁故田也汶阳田不繋齐亦鲁故田也非吾田则繋国邾田是也漷东沂西田不繋国者承上伐邾文也凡力得之田取无王命以正疆界虽取吾故田邑亦无异辞不当取也况晋夺之曺以与鲁非以义讨乎郓讙隂讙阐言归言归者其所欲也
  公子遂如晋
  左传襄仲如晋拜曺田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公羊传三卜礼也四卜非礼也求吉之道三鲁郊非礼也天子祭天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无所不通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内者则不祭也曷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礼也免牛非礼也免牛何以非礼伤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则曷祭祭泰山河海曷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润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触石而出肤寸而合【侧手为肤按指为寸】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河海润于千里犹者何也可以已也讥不郊而望祭也 谷梁传夏四月不时也四卜非礼也免牲者为之缁衣熏裳有司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犹者可以已之辞也 左传望郊之细也不郊亦无望可也 啖氏曰天子以冬至祭上帝又以夏之孟春祈谷于上帝礼行于郊故谓之郊鲁以周公之故特得以孟春【周之三月】祈谷于上帝亦谓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周之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则卜中辛又不吉则卜下辛所谓吉事先近日也孟献子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
  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古启蛰在正月】 礼曰养牲必在涤三月【涤者养牲之宫名】故自周之十一月下旬而养至二月中旬而牲成故得以二月下旬卜三月上辛也 凡养牲必养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变【变谓伤食之类】则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为稷牛礼曰帝牛必在涤三月稷牛唯具 凡卜三旬皆不吉则不郊牛死及牛有灾害则卜稷牛而代之若卜稷牛不吉及既养稷牛又死亦皆不郊凡不郊皆卜免牲【免犹纵也谷梁所谓为之缁衣熏裳者云云是也】谷梁
  曰卜免牲吉则免之不吉则系而待庀牲【庀具也待明年具牲时卜也】然后左右之【随所用也】凡未成牲曰牛谷梁曰牲伤者亦曰牛已牛矣而又免之何也尝置之上帝矣【置之涤宫故也】卜而免之不敢专也 赵氏曰郊者天子所以事上帝也鲁曷为之周公故也成王尊周公之徳故赐天子之礼焉不于日之至避王室也卜周夏正于农耕之始也比旬而卜之逺怠慢也必更二旬礼尽于三也且郊之月殚矣 李亷曰三望説左氏者以为分野星及国内山川然望乃祭山川之名何得及分野之星三望既鲁之封内鲁所得祭则常事又何书乎盖因郊而望皆僭礼故河海虽不在其封内而亦祭耳 按楚昭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韩宣子谓子产曰寡君寝疾并走羣望记曰晋人将有事于河必先有事于恶池齐人将有事于泰山必有事于配林又曰周公祀泰山召公为尸此并诸侯望祭之事鲁三望之名不知所始疑祀泰山者周公之旧越望而祭及河海者僣礼之后也三正记曰郊后必有望有虞氏受终而望因于类
  巡狩而望因于柴此天子之礼若诸侯则有望而已望不越境非所主者非所祭也鲁僭天子之郊故亦于郊后而望又越望而祭及河海凡鲁之郊禘望皆非礼也春秋欲削而不书则无以见其失尽书之乎则不可胜书故因其失礼之中又有失焉者因事书之以垂鉴戒
  秋七月
  附左传秋晋搜于清原【河东闻喜县北有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二十八年晋作三行今罢之更为上下新军二十七年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今始从原大夫为新军帅】
  秋伯姬来求妇
  胡传荡伯姬来逆妇而书者以公自为之主失其班列书也杞伯姬敌矣其来求妇曷为亦书见妇人之不可预国事也王后之诏命不书于天下夫人之教令不施于国中昬姻大事也独无君乎而夫人主之也
  狄围衞
  十有二月衞迁于帝丘
  胡传帝丘东郡濮阳颛顼之虚亦卫地也狄尝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而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戎尝伐凡伯于楚丘而卫不救王臣之患其后遂为狄人所灭东徙渡河齐桓公攘夷狄封之而卫国忘亡今又为狄所偪迁于帝丘避狄难也而列国衰防外域强盛卫侯不能自强于政治晋文无却四夷安诸夏之功皆见之矣
  附左传郑泄驾恶公子瑕郑伯亦恶之故公子瑕出奔楚【瑕文公子传为纳瑕张本泄驾非隠五年泄驾】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附左传春楚鬭章请平于晋晋阳处父【晋大夫】报之晋楚始通 杜氏曰晋楚自春秋以来始交使命为和同 按楚昔闻齐伯之渐衰而灭黄伐徐今闻晋伯之渐衰而请平于晋其不忘逞于中国一也楚非衰弱不振畏我而请平也我与之平非能使之受齐盟而遵约禁也攘讨之义怠故和同之説入焉晋文之志荒矣
  夏四月己丑郑伯防卒【防公作接】
  衞人侵狄
  秋卫人及狄盟
  左传夏狄有乱卫人侵狄狄请平焉秋卫人及狄盟杜氏曰不地者就狄庐帐盟
  冬十有二月已夘晋侯重耳卒
  左传冬晋文公卒庚辰将殡于曲沃【曲沃有旧宫焉】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防焉【声自柩出故曰君命大事戎事也卜偃闻秦宻谋故因柩声以正众心】子自郑使告于秦【三十年秦使大夫子戍郑】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钥也】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逺非所闻也【蹇叔秦大夫】师知所为郑必知之公辞焉召孟明【百明孟明视】西乞【西乞术】白乙【白乙丙 世族谱以百里孟明视为百里奚之子则姓百里名视字孟明也古人之言名字者皆先字后名而连言之其术丙必是名西乞白乙或字或氏不可明也】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夀尔墓之木拱【合子曰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在宏农渑池县西】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夏桀之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此道在二陵之间南谷中谷深委曲两山相嵚故可以辟风雨古道由此魏武帝西讨巴陵恶其险而更开北山髙道】必死是间【以其深险故】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左传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兵车非大将御者居中故左右下御不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谓过天子门不卷甲束兵超乗示勇】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乗韦【四韦】先牛十二犒师【先韦乃入牛古者将献遗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腆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且使遽【传车】告于郑则束载厉兵秣马矣【告于郑下有脱句盖子本约潜师以来已为内应故束载厉兵秣马以待者谓杞子之徒待秦师也髙使遽告于郑郑始知其事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以待矣乃使皇武子辞焉曰云云三子知事露故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也杜氏此等处殊愦愦】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乆于敝邑唯是脯资【粮也】饩【生曰饩】牵【牛羊豕可牵行】竭矣为吾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原圃具囿皆囿名】吾子取其麋鹿以间【音闲】敝邑若何【使秦戍自取麋鹿以为行资敝邑得闲暇荥阳中牟县西有圃田泽】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 按滑国伯爵近于郑经书入未灭也传言灭杜预曰灭而书入不能有其地此正如狄入衞而传亦言灭衞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左传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迎来曰郊劳送去曰赠贿敏审当于事】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秦下公羊无师字】左传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防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命遽【传车】兴姜戎【调】子【文公未故称子】墨衰绖【以凶服从戎故墨之】梁御戎莱驹为右夏四月辛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晋文公夫人秦女襄公嫡母】请三帅曰彼实搆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厌君何辱讨焉使归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冦讐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欲使孟明还拜谢因而执之】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衅鼔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眚过也】杜氏曰姜戎姜姓之戎居晋南鄙戎子驹支之先也殽在农渑池县西 按秦固不义晋子在防要击败其师亦非礼弃亲为雠晋卒不竞于楚以失秦也殽之役为之也 围郑之役秦与郑盟子犯请击之文公不可盖知大计也 公羊经脱一师字诸家遂有狄秦之説蹇叔诸人諌秦伯但曰千里而袭人未有不亡者也不知纵使幸而防秦岂能越晋而邑郑乎故烛之武曰越国以鄙逺君知其难也秦伯非不知此然而为之竟不可晓 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不同陈故言及 按书及姜戎贬也晋子称人
  癸巳葬晋文公
  狄侵齐
  左传因晋防
  公伐邾取訾娄【訾子斯反訾娄公作丛谷作訾楼】秋公子遂帅师伐邾左传公伐邾取訾娄以报升陉之役邾人不设备秋襄仲复伐邾
  晋人败狄于箕
  左传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晋侯败狄于箕郤缺获白狄子【狄别种也故西河郡有白部胡】先轸曰匹夫逞志于君【谓不頋而唾】而无讨敢不自讨乎免胄入狄师死焉狄人归其元面如生初臼季【胥臣】使过冀【晋邑】见冀缺耨【锄也】其妻馌【野馈】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弑文公】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诗国风也葑菲之菜上善下恶食之者不以其恶而弃其善】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先轸之子其父死敌故进之】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先茅絶后故取其县以赏胥臣】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还其父故邑】亦未有军行 按狄为列国患甚矣移邀秦之师为挞伐之武使匹马只轮无反者可也乃十人而九得志仅此一败其师获白狄子在晋为儁功而春秋不贵也故书晋人败狄于箕 杜氏曰太原阳邑县南有箕城郤缺称人者未为卿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乙巳公薨于小寝
  左传冬公如齐朝且吊有狄师也反薨于小寝即安也 谷梁传小寝非正也 胡传左氏曰即安也周制王宫六寝路寝一小寝五君日出而眡朝退适路寝聴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后适小寝释服是路寝治事之所也而小寝燕息之地也公羊以西宫为小寝鲁子以诸侯有三宫则列国之制盖降于王其以路寝为正则一尔君终不于路寝则非正矣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陨公作霣】
  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陨霜不杀物李梅冬实隂假阳威之应 陨霜二此年不杀草定元年杀菽谷梁云未可杀而杀举重可杀而不杀举轻重谓菽轻谓草轻者不死则重者可知 程子曰雨木氷上湿而下冷陨霜不杀草上冷而下湿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左传讨其贰于楚也
  附左传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侯夹泜而军【泜水出鲁阳县东经襄城定陵入汝】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太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

  春秋辑传卷五
<经部,春秋类,春秋辑传>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辑传卷六
  明 王樵  辑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谷梁传继正即位正也 胡传即位者告庙临羣臣也国君嗣世定于初丧必逾年然后改元书即位者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縁臣民之心不可旷年无君按书载舜禹受终传位之事在舜则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在禹则曰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夫格于文祖神宗则告庙也率百官若帝之初则临羣臣也自古通丧三年其以凶服则不可入宗庙其以吉服则斩焉在衰绖之中不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张问于孔子曰髙宗谅隂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于冢宰三年则告庙临羣臣固有摄行之礼矣按商书称太甲元年伊尹祠于先王则摄而告庙之证也百官总已以听冢宰则摄而临羣臣之证也其曰祗见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之事祗见太甲之祖也至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服事嗣王则免防从吉之证也然顾命康王之诰记成王之崩其君臣皆冕服何也当是时成王方崩就殡犹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顾命已受命诰诸侯而后释冕反防服者于是成服而宅忧也或以为康王释服离次而即吉则误矣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公日上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防葬
  公羊传其言来防葬何防葬礼也 杜氏曰叔氏服字诸侯防天子使大夫防葬礼也 胡传凡崩薨卒葬人道始终之大变也不以得礼为常事而不书其或失礼而害于王法之甚者圣人则有削而不存以示义者矣【失礼如成公亲葬晋景公害于王法如见弑贼不讨呉楚僣王之类】 或曰吊赙可也防葬非礼也
  附左传于是闰三月非礼也【于厯法闰当在僖公末年】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余于终【歩厯之始以为术之端首期之日三百六十有六日日月之行又有迟速而必分为十二月举中气以正月有余日则归之于终积而为闰故言归余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四时无愆过】举正于中民则不惑【斗建不失其次寒暑不失其常故无惑】归余于终事则不悖【四时得所则事不悖乱】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传葬僖公缓【前年十一月薨并闰七月乃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谷梁传礼有受命无来锡命锡命非正也 杜氏曰毛国伯爵诸侯为王卿士者 胡传诸侯终防入见则有锡嵗时来朝则有锡能敌王所忾则有锡黼冕圭璧因其终防入见而锡之者也礼所谓防毕以士服见天子已见赐之黼冕圭璧然后归是已车马衮黼因其嵗时来朝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君子来朝何锡予之虽无予之路车乘马又何予之衮及黼是已彤玈矢因其敌忾献功而锡之者也诗所谓彤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賔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享之是已今文公继世防制未毕非初见继朝与献功也何为来锡命乎故谷梁子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来锡命非正也
  晋侯伐卫
  左传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卫大夫】侵郑伐緜訾及匡【匡在頴川新汲县东北】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及南阳【今河内地】先且居曰效尤祸也【尤卫不朝故伐今不朝王亦卫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五月辛酉朔晋师围戚六月戊戌取之获孙昭子【卫大夫食戚邑】 杜氏曰晋襄公先告诸侯而伐卫虽大夫亲伐而称晋侯从告辞也
  叔孙得臣如京师
  左传叔孙得臣如周拜【得臣叔牙之孙】谢锡命
  卫人伐晋
  左传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见伐求和不竞太甚故使报伐示已力足以距晋】卫孔达帅师伐晋
  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此大夫専防诸侯之始】
  左传秋晋侯疆戚田故公孙敖防之【晋取卫田正其疆界】 杜氏曰戚卫地在顿丘卫县西礼卿不防公侯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頵俱伦反公谷作髠】
  左传初楚子将以商臣为太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未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商臣商臣闻之而未察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芊而勿敬也【江芊成王妹嫁于江 芊亡氏反史记以为成王妾】从之江芊怒曰呼役夫【呼发声也役失贱者称】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诸乎【问能事职不】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月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蹯音烦熊掌难熟冀乆将有外救】弗听丁未王缢諡之曰灵不瞑曰成乃【言其忍甚未敛而加恶諡】穆王立以其为太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宫卫之官】 胡传书世子弑君者为人君父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于春秋之义者必陷簒杀诛死之罪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也传者案也经者断也考于传之所载可以见其所由致之渐矣嫡妾必正而楚子多爱立子必长而楚国之举常在少者养世子不可不慎而以潘崇为之师侍膳问安世子之事而多置宫甲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乃欲黜兄而立弟谋及妇人使江芊知其情是以不仁处其身而以不孝处其子也其及宜矣楚頵僭王冯陵中国战胜诸侯毒被天下祸萧墙不善之积岂可揜哉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春秋书世子弑其君者推本所由而着万世之大戒也然则商臣无贬矣曰弑父与君之贼其恶犹待于贬而后着乎
  公孙敖如齐
  通嗣君也废防而聘非礼也左氏谓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此语尤陋】好事隣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左氏于此等不察其不能谨天下之通防又不考其尊周交隣之防数而槩以为礼杜预又从而实之云诸侯谅闇国事皆用吉礼何违经诬礼之甚也
  附左传殽之役晋人既归秦帅秦大夫及左右皆言于秦伯曰是败也孟明之罪也必杀之秦伯曰是孤之罪也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孤实贪以祸夫子夫子何罪复使为政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左传春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代郤溱】王官无地御戎【代梁】狐鞫居为右【鞫居续简伯】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 秦伯犹用孟明赵成子【赵衰】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 初狼瞫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获死所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 按狼瞫前日为右死敌可也既不为右固可以止今乃无职而侵在职者之忧轻进而死于敌则是心不止于事而思出其位矣 程子曰秦越国袭人虽忿为晋所败而无以为辞故来不称伐晋不谕秦而与战故书晋及秦縁忿以再取败故书败绩孟明名氏不见非命卿也 杜氏曰彭衙秦地冯翊郃阳县西北有彭衙城
  丁丑作僖公主
  左传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 公羊传作僖公主者为僖公作主也主者曷用虞主用桑练主用栗【礼平旦而葬日中反而祭曰虞其主用桑期而小祥练祭埋虞主于两阶之间易用栗主】用栗者藏主也【藏于庙室中堂所当奉事也】作僖公主何以书讥不时也【记云十三月而练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 谷梁传立主防主于虞吉主于练作僖公主讥其后也作主壊庙有时日于练焉壊庙壊庙之道易檐【以占反】可也改涂可也 高氏曰周人卒哭而祔祔而易主是谓虞主既期而练练而易主是谓练主僖公薨十有五月过虞练之时而方作主犹未祔庙也犹未祔庙者欲跻之故也 张氏曰事亡如事存故作主以象神而祭之礼既葬作主于墓不终日而虞祭不忍一日忘亲也僖公元年四月葬今始作主慢而违礼甚矣 杜氏曰主者殷人以柏周人以栗三年防终迁入于庙 按防礼葬日而虞虞后明日为卒哭之祭卒哭之明日作祔祭以新死者之神祔于祖父于此祔祭而作木主以依神其主在寝特用防礼祭祀于在寝之主其四时常祭礿祠烝尝及三年防毕之禘祭并行之于庙凡国君薨之正礼当如是也今僖公葬后十月始作木主是作主太缓故为非礼也 朱子曰先王制礼本縁人情吉凶之际其变有渐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礼既卒哭祔庙然后神之然犹未忍尽变故主复于寝而以事生之礼事之至三年而迁于庙然后全以神事之也又曰谷梁谓练而壊庙乃在三年之内似恐太速
  左氏谓祔而作主则与礼经虞主用桑者不合谓烝尝禘于庙则与王制防三年不祭者不合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因朝而盟始此】
  左传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夏四月己巳【经书三月乙巳恐传误】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书曰及晋处父盟以厌【损也】之也适晋不书讳之也 公羊传此晋阳处父也何以不氏讳与大夫盟也 谷梁传不言公处父伉也为公讳也不言公之如晋耻也出不书反不致也 按文当是脱一阳字 陆氏曰义同高徯凡大夫与公盟若非彼强逼我而盟例但书人言非大夫之罪也今晋逼公令与大夫盟故特书其名以见其罪 杜氏曰不地者盟晋都 赵氏曰此乃深责晋之无礼非为公讳也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谷盟于垂陇【谷户木反谷作糓垂陇公谷作垂敛】
  左传公未至六月穆伯防诸侯及晋司空士縠【士为子】盟于垂陇晋讨卫故也【讨元年卫伐晋】书士縠堪其事也【晋司空非卿也以士谷能堪卿事故书】陈侯为卫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説杜氏曰垂陇郑地荥阳县东有陇城陈始与卫谋
  谓可以强得免令晋不听故更执孔达以茍免也陈氏曰大夫而敌诸侯于是始然士縠主盟曷为序诸侯之下春秋不以大夫主盟也翟泉贬此何以不贬贬不于其甚则于其事端余实録而已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以不言旱】大旱以灾故此亦旱也曷为以异书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谷梁传歴时而言不雨不忧雨也 杜氏曰周七月今五月也不雨足为灾不书旱五谷犹有収 胡传书不雨至于秋七月即八月尝雨矣不书者见文公无意于民不以民事系忧乐也 按凡书旱着灾也书不雨有二有以闵雨而书者僖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夏四月不雨六月雨是也有以慢而书者此年十年十三年三书自某月不雨至于某月是也公羊云记异不雨何异乎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左传逆祀也礼无不顺子虽齐圣不先父食 公羊传大事者何大祫也大祫者合祭也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殷盛也三年祫五年禘】跻僖公讥逆祀也其逆祀奈何先祢而后祖也 何氏曰僖公以臣继闵犹子继父故闵公于文公亦犹祖也 谷梁传大事者祫祭跻升也先亲而后祖也逆祀也逆祀则是无昭穆也无昭穆则是无祖也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 范氏曰僖公虽长尝臣闵矣臣不先君犹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而喻 按防未终而吉祭又逆祀一书而再讥也高氏曰父子相继礼之常也至于传之兄弟则亦不得已焉耳既授以国则所传虽非子亦犹子道也传之者虽非其父亦犹父道也汉之惠文亦兄弟相继而当时议者推文帝上继高祖而惠帝亲受高祖天下者反不得与昭穆之正至于光武当继平帝又自以世次当为元帝后皆背经违礼而不足示法者也凡人君以兄弟为后者必非有子者也引而为嗣臣子一体矣而当嗣者反以兄弟之故不继所受国者而继先君则是所受国者竟莫之嗣生则以臣子事之死则以兄弟治之人民土地则归之已父子之礼则耻而不为皆不可之大者也 按跻僖公以僖兄而闵弟也而僖尝臣闵矣君子不以亲亲害尊尊兄弟之不先于君臣礼也故以为逆祀谓臣不可以先君也公羊谷梁以臣不先君犹子不先父故以昭穆父祖为喻非实以闵僖即当以传位为父子也春秋之义止于如此至于宗庙世及昭穆之序又当别论孔子曰礼父子异昭穆兄弟昭穆同故僖闵不得
  为父子同为穆耳今升僖先闵此二公位次之逆非昭穆乱也鲁语云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弗忌曰我为宗伯明者为昭其次为穆何常之有如彼所言位次之逆如昭穆之乱假昭穆以言之非谓异昭穆也若兄弟相代即异昭穆设令兄弟四人皆立为君则祖父之庙即已从毁知其理必不然也【如齐之孝昭懿惠兄弟四人相继卫之懿戴文兄弟三人相继茍各为一世而异昭穆则齐顷不得祭其祖卫成不得祭曽祖矣】 李亷曰古者戎祀皆国之大事季氏将有事于颛臾此以兵事为有事也天子有事于文武此以祭祀为有事也故春秋书大祫为大事书禴祠烝尝为有事此年大事祫也宣八年有事禴也昭十五年有事烝也此皆于祭无讥故不书祭名其郊禘大雩皆书祭名者祭之僣也烝尝有书祭名者祭之失也此年大事之为祫公谷皆同杜氏以为禘者非也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左传晋先且居宋公子成陈辕选郑公子归生伐秦取汪及彭衙而还以报彭衙之役 程子曰秦以忿取败晋可以已矣而复伐秦报复无已残民结怨故贬 自入春秋以来至此除大夫帅师外外兵非君将者皆称人 左氏云卿不书为穆公故尊秦也杜氏云四人皆卿秦穆悔过终用孟明故贬四国大夫尊以秦伯按尊秦伯非经防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公羊传纳币不书此何以书讥防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防娶【据逆在四年】三年之内不图婚三年之恩疾矣非虚加之也以人心为皆有之娶者大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已以为有人心焉者宜于此焉变矣胡传婚姻常事不书其书纳币者讥在防而图婚
  也【僖以十二月薨至此未满二十五月婚礼先纳采问名纳吉乃纳币四者皆行于禫前】夫娶在三年之外矣则何讥乎春秋论事莫重乎志志敬而节具与之知礼志和而音雅与之知乐志哀而居约与之知防非虚加之也重志之谓也此皆使人私欲不行闲邪复礼之意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大夫防诸国大夫伐国始此】
  左传荘叔防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迯其上曰溃在上【国君轻走】曰迯 杜氏曰沈国名【张氏曰姫姓】汝南平舆县北有沈亭 按楚商臣负覆载不容之罪于今二年使晋襄仗义而前师壮辞直天下诸侯孰不鼓勇而从诛其人污潴其宫使楚更立君而听命于中国则晋之伯业有光于前人矣乃舎其大而事其细结怨于秦讨不朝于鲁报侮于卫中夏未定又为此举夫沈越在南服未尝接文告之辞通防盟之礼素知中国之约束也一旦以服楚为罪而伐之溃散其民播越其君沈亦何辜乎避豺虎而猎狐兎虽溃百沈何益于事多见襄公之不知类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传夏四月乙亥【杜氏曰经书五月又不书日从赴】王叔文公卒来赴吊如同盟【王子虎与僖公同盟于翟泉】王臣无外交以其尝与鲁同盟故来赴然非礼也 赵氏曰左氏云吊如同盟礼也按天子大夫无与诸侯盟之礼而曰礼也岂春秋之意乎 啖氏曰谷梁云叔服也叔服若是王子则来防葬之时【在元年】何不书王子乎 汪氏曰左氏于王子虎称王叔文公于叔服称内史叔服则非一人明矣 后十四年星孛之变又载叔服之言则与王子虎分明两人矣
  秦人伐晋
  左传秦伯伐晋济河焚舟【示必死也】取王官及郊【皆晋地】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在河东大阳县西】封殽尸而还 程子曰搆怨连祸残民以逞晋人畏之而不敢出秦人极其忿而后悔过圣人取其终能悔耳 史记秦纪曰穆公自茅津渡河封殽中尸为发防哭之三日乃誓于军以申不用蹇叔百里奚之谋令后世以记余过仁山金氏曰按秦誓秦穆公晩年悔过之书也左
  氏记秦晋之故甚详而不记作誓之事书序误以为败殽还归之作惟史记系于取王官封殽尸之后盖穆公自是不复东征矣【见伐不报】
  秋楚人围江
  雨螽于宋
  左传队而死也【来告故书】 谷梁传灾甚也茅茨尽矣按螽非上队之物来多如队故书雨见灾甚耳既为灾则非队而死也左氏因雨字而生説耳徐邈云禾稼既尽又食屋之茅茨騐尝有之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此书公如晋之始】左传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 按向者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召而盟之晋之不能以礼谢过鲁之不能以礼进退皆见之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无以字】
  左传晋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晋阳处父伐楚以救江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桓公周卿士王叔文公之子不书者示威名不亲伐也子朱楚大夫伐江之帅也江兵解故晋还】 愚按春秋无义战以皆为利为怨而擅兴也伐楚以救江而又知请于周可谓义举矣然以其名则是以其实则非为其实者以王法正诸夏以诸夏攘夷狄荆楚虽大以当中国之全力所谓以一服八无异于邹之敌楚也齐桓公建一匡之烈为五伯首未尝有资于秦晋之力况晋国天下莫强焉奉王命帅齐鲁宋卫陈郑之师讨楚弑君僣王猾夏之罪复楚所灭之诸国宜皆若有余者而况区区救一江而不赡乎襄公借文公之余挟大国之力有虚志骄气而无其术失所先后不能自养以图其实屡战胜秦不胜满溢又欲勤远略以为名耳本畏楚兵之强不敢径趋江之城下乃扬声伐楚救江偏师渉其境而不敢入门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还无异于秦兵出关而五国之师皆遁走也既不能救江又不能伐楚亦可笑矣杜预谓子朱者伐江之帅也闻晋师起而解江围夫四年楚灭江江围何尝解也楚势方张岂为晋师一闯其境而即解去乎盖阳处父之徒借口以退师犹夹泜诳子上之故智耳防公实无制楚忧诸夏之诚心故仅遣偏师以塞责胡氏乃议其宜合诸侯以秦甲出武关以齐兵略陈蔡而南是时秦方为怨耦岂所能合然使防公有真志而务其实则亦无頼于秦也 公羊云为谖也谓救江而反伐楚张虚声示虚惠耳无救之之实也
  四年春公至自晋
  附左传晋人归孔达于卫 夏卫侯如晋拜曹伯如晋防正【防受贡赋之政】
  夏逆妇姜于齐
  左传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于鲁也【信也始来不见尊贵故终不为国人所敬信也文公薨而见出故曰出姜】 谷梁传其曰妇姜为其礼成乎齐也其逆者谁也亲逆而称妇或者公与何其速妇之也曰妇有姑之辞也【赵氏曰此义自施于书至】其不言氏何也贬之也【啖氏曰凡夫人加氏字便于言耳今既曰妇姜故不须言氏无他义也】何为贬之也夫人与有贬也 按不书逆者左氏盖以为防者【云卿不行非礼也又云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谷梁以为公自行而贬其成礼于齐左氏义浅谷梁义迂据荘公如齐逆女皆书谷梁曰亲逆恒事不志此其志何不正其亲迎于齐也文公在防而图婚与防娶同使其实有成礼于齐之事则春秋尤当明书公逆以见其重失礼之罪矣以不书则恐无其事而左氏似得之也公羊谓娶乎大夫故畧之亦非 程子曰凡事分明可见者圣人更不防文以见义只直书而已如桓三年及宣元年逆女皆分明在防服中成昏故只书逆女文公则但在防服纳币至逆女却在四年圣人欲显其居防纳币之罪故变文书妇姜便成之为妇也 张氏曰圣人严吉凶之辨盖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正以有父子之亲而三年之防哀戚之至国君为风教之首而纳币于防中春秋变逆女为逆妇姜不成其夫人之礼以见人伦之本已失何以正是国人为后嗣之基乎 唐陈氏曰吉凶之礼茍公不自行大夫不涖事则第书其事不书其人文公使卿纳币而使防者逆之是公以礼聘之而不以礼逆之宜其不终也 汪氏曰春秋一经书逆夫人惟此年最略不书逆者名氏不称夫人不言氏不书至岂非责文公自紊通防之礼而然与宣公之娶尤亟而书法加详事同已贬则从同同也
  狄侵齐
  秋楚人防江
  左传楚人防江秦伯为之降服【素服】出次【辟正寝】不举【去盛馔】过数【邻国之礼有数今秦伯过之】大夫諌公曰同盟防【秦江同盟不告故不书 按江黄近楚知楚之无厌也有欵中国之心自贯泽之盟从霸甚坚观江尝与秦盟则其为虑深矣其后亡也盖其自守犹有道与以逺国知自拔于蛮服而竟不免于虎口乃中国负之多矣其亦可伤也哉】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 按使秦伯推此心以救江岂不贤于人远甚哉晋有救江之举而不诚秦有矜江之心而不救故楚有以窥中国之无人也是时诸侯秦穆公最贤有为善之资无贤臣师友之助故功烈止此岂不可惜哉 三年之秋楚人围江今阅一期矣其国竟防而晋褎如充耳为之出次降服不举而深自责者乃在秦伯晋亦可耻也夫世事亦可叹也夫公羊云入不言围书其重者江黄二国从中国而致防黄书伐江书围皆着中国之不能救也防者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江黄之君不书奔不书以归则能固守待援而死于其位又可知矣
  晋侯伐秦
  左传围邧新城【秦邑】以报王官之役【在前年】 程子曰秦至此能悔过矣故不复报晋圣人取其能迁善也朱子曰胡氏谓书晋侯为以常情待晋襄书秦人为以王事责秦穆恐未必如此程子所谓防辞隠义未易言也 按春秋有只据经文不待观传而其本末自可见者如楚人围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狄侵齐楚人防江晋侯伐秦晋坐视蛮服之横而不校江之遂防而不耻乃兴师亲将而以伐秦此其义至分明者也如晋侯重耳卒晋人及姜戎败秦于殽葬晋文公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秦人伐晋晋人伐秦凡此六七条首尾若干年秦晋交兵报复曲直先后亦自了然可见盖秦纳文公城濮之战攘楚又同力焉秦之徳于晋也大矣私与郑盟秦伯之小过晋文公既隠讳之而不欲言矣迨秦潜师以袭郑机泄不果而还晋乃邀而败之于殽此秦人莫大之恨也盖秦晋之人皆彊毅果敢不可屈辱讐耻所在以死必报韩原之败晋人之辱也甚矣特以惠懐无亲相继不终文公为秦所纳以仇为徳晋人无所纾其愤耳迨衅生于郑晋人之气遂不可遏殽师之邀匹马只轮无反者所以快韩原乆蕴不纾之愤懑而报之于此也晋人之报复也过当而意犹未巳秦自取王官封殽尸之后见伐不复报此秦晋曲直之辨也秦之负晋也小晋之负秦也大秦悔过而晋不悔过使有明王聼之必不易斯言矣春秋不以常情恕晋亦未始以王道责秦诛怙终许改过固圣人待衰世之意也【其文则史人与侯亦不必字字有义】 秦自殽之败怨晋而即楚故谷梁曰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陈君举曰楚之伯秦之力也自防庸以后秦为楚役
  卫侯使甯俞来聘
  左传卫甯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诗小雅】不辞又不答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习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朝而受政教】王宴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阳不晞言露见日而干犹诸侯禀王命而行】诸侯敌【当】王所忾【恨怒】而献其功王于是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明也】报宴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卫前此尝多事矣至是事大睦邻以安社稷皆甯俞之谋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程子曰自成风以后妾母称夫人嫡妾乱矣仲子始僣尚未敢同嫡也 胡传夫人嫡体之称也以妾媵为夫人徒欲尊宠其所爱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为夫人徒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夫礼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防服传及服问】不敢贰尊者也春秋于成风记其卒葬各以实书不为异辞者谨礼之所由变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含户暗反】
  范氏曰荣叔天子之上大夫也荣采地叔字 汪氏曰礼天子诸侯于妾无服而周官职防掌诸侯之防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防亦不及邦国夫人之防也今王臣含赗则是鲁以成风之防赴于京师矣夫人之防犹不当赴于王况妾母乎王之赐以含赗其失已大而鲁之往赴其罪亦不可揜矣春秋王礼之施于鲁者惟桓文二公为数且盛而紊渎三纲有如此者亦可悲夫 赵氏曰公谷皆云兼之非礼也据礼含赗襚止一人兼行耳若每事须一人则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防礼之使也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
  胡传仲子虽聘非惠公之嫡也春秋之初尚以为疑故别为立宫而羽数特异此虽非礼之正然不祔于姑犹有辨焉至是成风书葬乃有二夫人祔庙而乱伦易纪无复辨矣故礼之失自成风始也
  王使召伯来防葬【召谷作毛】
  义与归赗同 杜氏曰召伯天子卿也召采地伯爵也
  夏公孙敖如晋
  秦人入鄀【音若】
  左传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 杜氏曰鄀本在商宻秦楚界上小国迁于南郡鄀县 高氏曰鄀盖防国秦以其叛而入之其后遂为楚所并楚昭王复国之后畏呉之强去郢而都鄀
  秋楚人防六
  左传六人叛楚即东夷秋楚成大心仲归【子家】帅师防六冬楚子燮防蓼【燮息列反蓼音了字或作鄝音同蓼国今安丰蓼县】臧文仲闻六与蓼防曰臯陶庭坚不祀忽诸【二国皆臯陶后】徳之不建【其君不自修】民之无援【其民无辜无邻国之救援】哀哉 杜氏曰六国今庐江六县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附左传晋阳处父聘于卫反过甯【晋邑汲郡修武县也】甯嬴【逆旅大夫】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渐【似廉反犹滞溺】刚克高明【犹亢爽】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徳犹不干时【寒暑相顺】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晋赵成子【赵衰新上军帅中军佐】栾贞子【栾枝下军帅】霍伯【先且居中军帅】臼季【胥臣下军佐】皆卒【为六年搜于夷起】
  六年春葬许僖公
  左传晋搜于夷舍二军【僖三十一年晋搜清原作五军今舍二军复三军之制夷晋地前年四卿卒故搜以谋军帅】使狐射姑【狐偃子】将中军【代先且居】赵盾佐之【代赵衰也盾赵衰子】阳处父至自温【往年聘往过温今始至】改搜于董【河东汾隂县有董亭】易中军【易以赵盾为帅射姑佐之】阳子成季之属也【处父尝为赵盾属大夫】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政【宣赵盾諡】
  夏季孙行父如陈
  附左传臧文仲以陈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陈夏季文子聘于陈且娶焉 赵氏曰若实如此则非礼经文当书之经既不书此説谬也 杜氏曰臣非君命不越竟故因聘而自为娶 按左氏曰臧孙以陈衞之睦也欲求好于陈此因行父之私行而当时为之饰词陈衞非鲁之所畏陈又未先聘于鲁鲁何故遽远求好乎季友尝再如陈行父盖结先世之私好耳附左传秦伯任好【穆公名】卒以子车【秦大夫氏】氏之三子奄息仲行【户郎反】鍼【其防反】虎为殉【以俊反】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収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传秋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闻晋侯疾故】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 敖与行父竞交于晋三家之张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驩唤官反公作讙】
  左传晋防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盾】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徳者难必抒矣贾季【狐射姑】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懐嬴也】嬖于二君【懐公文公】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辰嬴贱班在九人其子何震之有且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杜伯之后祁姓】以君故譲偪姞而上之【偪姞姞姓之女生防公为世子故杜祁譲使在已上】以狄故譲季隗【文公托狄时妻】而已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伯】士防【随季】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晋地】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
  杜氏曰卿共葬事文防之制 前此虽齐桓之伯止防者防葬凡诸侯葬鲁往防则书之其有书葬不书往者往非卿也
  葬晋襄公
  左传襄仲如晋葬晋襄公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谷作夜】左传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本中军帅易以为佐】而知其无援于晋也【少族多怨】九月贾季使续鞫居【狐氏之族】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鞫居】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蒲贤反】送其帑【妻子】夷之搜贾季戮臾骈臾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臾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敌犹当也当犹报也敌惠及其身欲速报之也敌怨止其身不迁怒也】夫子【指宣子】礼于贾季【谓送其帑】我以其宠【臾骈为宣子所任】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智也【杀季家欲以除怨也而生宣子之忿是益仇】以私害公非忠也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扞之送致诸竟 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谓作中军大夫谷梁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射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諌曰射姑民众不
  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谷梁曰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射姑仁其不可乎防公曰诺】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谷梁曰谓夜姑曰吾始使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射姑曰敬诺】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谷梁曰防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射姑使人杀之】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防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余巳见上】 胡传凡书杀者在上则称君【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之类】在下则称氏【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楚公子弃杀疾公子比之类】在众则称人【陈人杀其公子御冦晋人杀其大夫先都之类】在防则称盗【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盗杀陈夏区夫之类】君与臣同杀则称国【郑杀其大夫申侯楚杀其大夫得臣之类】今杀处父者射姑耳君独以漏言故亦预杀焉所以为后世戒也或以处父为侵官非与曰人君用人失当则其国必危凡立于朝者举当谏况身为晋国之太傅耶若以为侵官将相大臣非其人百官有司失其职在位者当拱黙自全隂听人主之所为至于颠危而不救则焉用彼相乎率天下臣子为持禄容身不忠之行以误朝迷国者必此侵官之説矣【据左氏则易中军者阳子还自卫而擅为之恐无此理据二传乃处父宻言于襄公公不能谨而漏言以致狐射姑敢动于恶故两下相杀而书以国杀】 今按凡云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谓见杀者本有罪而君与执政者杀之不以其罪如晋里克楚得臣之役是也阳处父言狐射姑之不可使为将此为国忠计非有罪也防公漏言而狐射姑杀阳处父于朝狐射姑之罪不容诛矣今书阳处父以国杀反使处父蒙罪累之名书狐射姑之出奔反不正其贱杀之罪而可乎或者处父有它罪而射姑之奔亦别有故邪是不可知矣或言处父党于赵氏乌得无罪处父上赵盾意虽私而言则公未可逆诈而遂以为罪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告音牿】
  左传闰月不告朔非礼也【经称告月传称告朔明告月必以朔】闰以正时【置闰便四时不差】时以作事事以厚生【事不失时则民食足民用给】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何以为民赵氏曰天子常以今年冬班明年正朔于诸侯诸
  侯受之每月奉月朔甲子以告于庙所谓禀正朔也故曰王正月言王之所以班也因以特牲荐谓之告月亦曰告朔故论语云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也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其朔日但身至庙拜谒而巳故曰犹朝于庙 告于庙则谓之告朔因以听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 啖氏曰公谷言不告月为是非也按经文言不告月明当告也 刘氏曰公羊以为不告朔礼也犹朝于庙非礼也谷梁曰闰月者附月之余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皆非也闰虽无常而政有常可得勿告乎 汪氏曰考之经传凡言闰月多在嵗终盖是时厯法差谬每置闰于嵗终故左传以闰三月为非礼则无中气者不谓之闰而名曰闰者非闰月矣秦之后九月实昉于此宜当时之卿大夫以天无是月而导其君以废告朔之礼也 按犹三望犹者可巳之辞也望郊之细也不郊矣以为无望可也犹朝于庙欲已而不尽巳之辞也朝庙为告月也朝庙视朔皆不可巳也犹朝于庙而朔可不告乎此经文之意也公谷防曰犹者可以巳非也
  七年春公伐邾
  左传间晋难也
  三月甲戌取须句【句公作胊】
  左传寘文公子焉【邾文公子叛在鲁使为须句大夫】非礼也 杜氏曰须句鲁之封内属国也僖公反其君之后邾复防之书取易也邾文公子叛在鲁故公使为守须句大夫絶太皥之祀以与邻国叛臣故曰非礼 僖公虽无崇明祀保小寡之实心然以母家之故犹依违其迹文公乘伯国之衰贪土地而舍逋逃其罪益甚矣
  遂城郚【郚音吾】
  杜氏曰因伐邾师以城郚郚鲁邑卞县南有郚城备邾难
  夏宋公王臣卒【谷作壬臣】
  其弟御杀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公之少子杵臼是为昭公
  宋人杀其大夫
  左传夏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为右师【荘公子】公孙友为左师【目夷子】乐豫为司马【戴公孙】鳞矔【古乱反】为司徒【桓公孙】公子荡为司城【桓公子也以武公名废司空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华元父也传言六卿皆公族昭公不亲其亲所以致乱】昭公将去羣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隂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此【诗人取以喻九族兄弟】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防之族【昭公所欲去者】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譲公子卬【昭公弟】昭公即位而葬【葬宋成公】书曰宋人杀其大夫不称名众也且言非其罪也【赵氏曰若以杀大夫众而不书名则晋杀三郤郑盗杀大夫何乃悉书乎左氏妄也】 胡传书宋人者国乱无政非君命而众人擅杀之也【杜氏曰二子在公宫为乱兵所杀】大夫不名义繋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师字】
  左传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郤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穆嬴防公夫人灵公母也】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畏国人以大义来偪巳】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箕郑居守赵盾将中军先克佐之【克先且居子代狐射姑】荀林父佐上军【箕郑将上军居守故佐独行】先蔑将下军先都佐之步招御戎戎津为右及堇隂【晋邑】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蓐音辱早食于寝蓐也】戊子败秦师于令狐至于刳首巳丑先蔑奔秦士防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及亡荀伯【林父】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士防在秦三年不见士伯【失蔑】其人曰能亡人于国不能见于此焉用之士季曰吾与之同罪【俱有逆公子雍之罪】非义之也将何见焉及归遂不见 张氏曰河中府猗氏县有令狐城高氏曰先蔑以自令狐复如秦故不言出也【左氏前年】
  【称使先蔑士防如秦逆公子雍今年拒秦师又称先蔑将下军则知往逆后尝还矣】 按晋国自奚齐之乱晋大夫习于废置君以収权宠故防公卒于是期年谋立君尚未定也有是理乎所谓以难故欲立长君果国人之同心乎抑二三执政之私也以穆嬴直言而宣子与诸大夫皆患之观之则为执政之私也明矣夫防公有适嗣舍之不立而外求君其义甚不直赵盾强臣也欲弑君则弑君何难于孤児寡妇宁变前计御秦师者义实不尔克也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况置君乎或者犹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夫不明理不胜私而惟能之自用其有不为邪者鲜矣春秋以晋为志乎是战也故书及其罪盾也深矣乃若秦晋五年四战穆公晚而悔过康公亦可以知创矣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不能充是心乎身死未防扶庶孽而欲夺其子则亦不待贬絶而可并见矣 啖氏曰传云败秦师非也按经书战明二师相抗敌矣传云潜师夜起与经乖矣又上言背先蔑立灵公明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将下军则是在晋也何其自相背经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将下军非也盖先蔑时为下军将而身在秦故致误也 按啖子之辩是矣但先蔑若在秦未尝归则经安得书奔秦则先蔑是逆雍之后还至令狐乃复奔秦也惟先蔑将下军一句明是传误也
  狄侵我西鄙
  左传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鄷舒【狄相】且譲之鄷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左传齐侯宋公衞侯郑伯许男曹伯防晋赵盾盟于扈晋侯立故也公后至故不书所防【谓不具列公侯及卿大夫爵氏】凡防诸侯不书所防后也 杜氏曰扈郑地荥阳卷县西北有扈亭 刘氏曰左氏云公后至不书所防非也按经公与盟矣何谓后防乎杜云公后防而及其盟此饰非之言防盟同地防所以为盟也今及其盟不得云后防盟重防轻不当诮责其轻又巳称公防诸侯矣岂不及其防者乎 按经凡书诸侯者皆前目后凡惟此独前无诸侯之目若无左氏则不知其为齐宋卫陈郑许曹七国之君诸家皆祖左氏公后至之説然夫子明书公防安得自以为公后至耶刘氏辩之当矣惟许氏谓大夫而主诸侯之盟自扈之盟始君子恶之崔氏谓是时晋侯新立诸侯相与防于晋地而听事事焉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抗礼以盟诸侯此诸侯之耻而晋之罪也故不序诸侯不名晋大夫以畧之此二説似亦可通但是时灵公幼冲赵盾专国谓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盟诸侯则误也直责赵盾之无礼则可耳
  冬徐伐莒
  公孙敖如莒涖盟【公谷作莅】
  左传穆伯娶于莒曰戴巳生文伯其娣声巳生惠叔【穆伯公孙敖也文伯谷也惠叔难也】戴巳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巳辞则为襄仲聘焉【防仲公孙敖从父昆弟】冬徐伐莒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涖盟且为仲逆及鄢陵【莒邑】登城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叔牙孙】諌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寇讐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舍之【舍不娶】公孙敖反之【还莒女】复为兄弟如初从之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附左传秦人伐晋取武城以报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盾徒本反雍于用反】左传晋人以扈之盟来讨冬襄仲防晋赵盾于衡雍报扈之盟也 按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两国之大夫自相防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又大夫之专盟自是始也前此盟翟泉犹有僖公在防也继此而有袁娄之盟鸡泽溴梁诸侯皆在而大夫自盟矣于宋于虢则晋楚之大夫狎主齐盟而诸侯不复在矣张氏曰后汉河南卷县有恒颙城古衡雍也 高氏曰衡雍晋文公防诸侯朝王之处 按左氏以前年扈之盟为公后至故以今盟为晋人以扈之盟来讨故公子遂再往防晋盟也后至之説前已辨矣则今盟非为讨扈之盟而报也后至不当时见责乃逾一年而后讨乎
  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雒洛同雒戎公作伊雒戎】
  左传遂防伊雒之戎 杜氏曰诸戎杂居伊水雒水之间暴郑地 何氏曰四日不能再出不卒名者【卒竟也竟但举名】非一事再见也 按宣元年公子遂如齐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传云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一事而再见谓如齐为逆夫人也故于其至也卒名而巳此盟晋盟戎非一事再见故两称公子遂以见晋戎同使又各举其地以谨华夷之辨也胡氏谓再称公子各日其防正其名与地以深别之是也自壬午至乙酉四日之间不能再出知再书公子遂者谨戎之盟也左氏云珍之也大夫无遂事权臣专行而莫之忌雒邑王都所在戎丑居之无制甚矣不能攘却又盟好是修乃以专命竟外为得事之宜而珍之可乎自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不惟乱华而其逼周亦甚自是伊雒之戎世为周患他日王谓晋人曰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魑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逼我郊甸戎有中国谁之咎也由此观之则秦晋之罪不可胜诛矣鲁以千乗之国戎在千里之外保境却敌无他防而以望尘纳好为得宜不亦悖哉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公无二字】丙戌奔莒
  左传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币奔莒从巳氏焉 孙氏曰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以疾而还义犹不可况敖如京师不至而反乎 朱子曰只不至而复便是大不恭鲁亦不再使人往皆罪也文定只贬他从已氏之过经文元不及此事 汪氏曰敖以乙酉如京师而以丙戌奔则受命而不行可知矣天王之丧赴告及鲁已三越月仲遂盟戎近在王畿之侧若罔闻知徐遣敖方共吊事具文而往不至而复逃使而奔敖则不容诛矣鲁侯亦思先君成风之丧王使再临含赗防葬致礼于吾者如是之尽乎谓当亟遣大夫继之而亲送葬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得臣防葬不待贬絶而其罪见矣
  螽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左传宋防夫人防王之姊也【昭公适祖母】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华乐皇】以杀防公之孙孔叔公孙钟离及大司马公子印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符信】以死【示不废命】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来奔【意诸公子荡之孙】效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请宋而复之司城官属悉来奔故言皆复】亦书以官皆贵之也 按宋昭公下忌其公族上不能其祖母以致再乱为乱者戴氏之族而书宋人非一人也见昭公无政而臣庶得以擅杀大夫也大夫者孔叔公孙钟离也而不名义系于杀大夫而其名不足纪也司马者公子印司城者荡意诸也又特以官举者昭公踈忌其族而欲宠其私昵故乐豫舍司马以譲公子印夫司马掌兵之官必选众举贤使素有威望为国人所畏服者居其任故华督欲为难而惮孔父子鱼在而防公防伯乐豫之言曰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廕矣又曰亲之以徳皆股肱也谁敢携贰使昭公用乐豫之言而不替其任则岂但无乱而已言既不用公又未有悛志乐豫知乱未已也故舍司马以譲公子卬卬之为司马昭公之欲也主兵而为人所杀若易易然夫已杀三子而奔意诸其奚难于君乎故书宋人杀大夫二子又以官举以示君失其道官非其官其效至于一国作乱之明戒也 左传司马握节以死司城效节于府人而出傅防之枝辞 公羊宋三世无大夫三世内娶之説无理之甚可置于不足辨彼乃言之至再何也
  附左传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登之于上军】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士縠本司空】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隂【先克中军佐盖以军事夺其田七年御秦师于堇隂】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左传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 杀先克不赴故不书杀先都经书二月从告 左传毛伯卫来求金非礼也不书王命未葬也 公羊传毛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当丧未君也逾年矣何以谓之未君即位矣而未称王也未称王何以知其即位以诸侯之逾年即位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也逾年称公矣则曷为于其封内三年称子縁臣民之心不可一日无君縁始终之义一年不二君不可旷年无君縁孝子之心则三年不忍当也毛伯来求金何以书讥何讥尔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 谷梁传求车犹可求金甚矣程子曰家父致命以徴车故书使来求毛伯风鲁
  以求金故不云王使
  夫人姜氏如齐
  赵氏曰凡夫人行皆书比于公也 赵氏曰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则归宁不然则否今则不尔故书曰如如者朝聘之名非妇人之事若合礼者之归宁则当云宁于某左氏例云夫人归宁曰如某此説非也据经文所书者皆以非礼故也 按此出姜也齐昭公之女或言其有所不安而归宁以愬于父母赵氏以父母在归宁即合礼不书此书者以非常故也要之书如书至有故存焉为十八年归齐张本则晓然者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
  辛丑葬防王
  左传荘叔如周葬襄王 公羊传王者不书葬此何以书不及时书过时书我有往者则书 谷梁传天子志崩不志葬举天下而葬一人其道不疑也志葬危不得葬也【不得备礼葬】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胡传夫人与君敌体同主宗庙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则书于防然它有行者或曰享或曰防或曰如未有致之者则其行非礼以不致见其罪也出姜如齐以宁父母于礼得行矣其致者出姜至是盖不安于鲁故至而特书 家氏曰因归宁而见义非为归宁而得书也文公无正家之法强臣僣妾比而为奸庶子夺嫡有萌而不悟春秋特书以正之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左传三月甲戌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杜氏曰梁益耳蒯得不书皆非卿 胡传称人以杀者国乱无政众人擅杀之称也何以知其非讨贼之辞书杀其大夫则知之矣三大夫皆强家也求专晋不得挟私怨以作乱而使贼杀其中军佐则固有罪矣曷为不去其官当是时晋灵初立主幼不君政在赵盾而中军佐者赵盾之党也若狱有所归则此三人者独无可议从末减乎而皆杀之是大夫专生杀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称国讨不去其官而箕郑父书及示后世司赏罚者必本忠恕无有党偏之意其义精矣 按左氏言夷之搜本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以阳处父之言而易其班故狐射姑杀阳处父又称是搜也将登箕郑父先都使士谷梁益耳将中军以先克之言而止故箕郑父作乱使贼杀先克此一事也而两言之盖防公先欲用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又欲用士谷梁益耳而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防公因是而止而阳处父又荐赵盾之能曰不如使仁者佐贤者赵盾贤射姑仁于是防公又易其班使射姑佐盾是时诸大夫皆有不平之心矣狐射姑首起而杀处父射姑出奔而先克代之诸大夫滋不平矣故先都等以失职怨望而作乱左传首箕郑父而经重士縠盖士縠有元帅之望防公所先拟而赵盾所尤忌箕郑父先都等则倡谋拥和者耳前后阳处父先克之见杀狐射姑之奔士縠箕郑父先都梁益耳之死皆以盾之越次而为中军帅故也彼乱者固有罪矣盾为政不平以其私而皆杀之其可免于诛乎故春秋杀称人而死者不去其官杀称人以见非君意不得以累上之辞书之死者不去其官以见非国讨其权衡精矣
  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衞人许人救郑
  左传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范山楚大夫】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陈师狼渊为伐郑援也颍川颍隂县西有狼陂】囚公子坚公子尨及乐耳【三子郑大夫】郑及楚平公子遂防晋赵盾宋华耦卫孔达许大夫救郑不及楚师卿不书缓也以惩不恪【华耦华父督曽孙】 按楚自城濮之役不得志于中国兵不加于郑者十五年矣其君臣之心曷尝一日忘哉故灵公立赵盾为政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夫以晋君臣之志不在诸侯其迹未有形于外也犹主夏盟诸侯未叛范山奚自而窥知之哉盖于其他行事而得之也以经之所书而观之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晋侯立故也赵盾强诸侯为此盟也自是之外则二三大夫争于宠利报怨市权自相专杀而巳千载之下犹足以知之而况当时乎楚商臣弑君之贼身负讨而不忌见可侮而动师于狼渊以伐郑尝中国也宋杀申无畏也楚荘投袂而起履及于窒皇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彼蛮荆犹如此而赵盾以全盛未少挫衂之晋合四国之师名曰救郑乃迁延犹豫不及楚师而还楚得气去明年而有厥貉之次矣晋遂不竞而楚荘伯也赵盾为之也故晋赵盾宋华耦衞孔达皆国卿畧而书人贱之也公子遂不在贬者诸鲁事自非指为其国褒贬则皆从国史然贱诸卿则遂可知矣
  夏狄侵齐
  附左传夏楚侵陈克壶丘【陈邑】以其服于晋也 秋楚公子朱【息公】自东夷伐陈陈人败之获公子茷【扶废反】陈惧乃及楚平
  秋八月曹伯防卒
  九月癸酉地震
  公羊传地震者何动地也何以书记异也 谷梁传震动也地不震者也震故谨而日之也 杜氏曰地道安静以动为异 按周伯阳甫曰天地之气不过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隂迫而不能升【应劭曰隂迫阳使不能升也】于是有地震刘向説此年地震曰臣下强盛者将动为害后宋鲁晋莒郑陈齐皆杀君京房曰臣事虽正专必震大要地道以静为体以顺为正安而承天者也逆其常理而不得节焉则震而不安其所承矣诸侯变而不承天子大夫变而不承诸侯外域变而不承中国之象也是时诸侯无王天下无伯弑君簒国者比肩接迹至连宋鲁晋莒郑陈齐七国皆弑而楚子讨徴舒之乱遂以夷狄而正诸夏矣夷猾夏犹可言也夷正诸夏不可言也入春秋百余年书地震始此世远史文畧也自此至哀公五书
  冬楚子使椒来聘【椒谷作萩 楚君臣始并见经】
  左传楚子越椒来聘【子越椒令尹子文从子】 陆氏曰公羊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无大夫此何以书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则何以不氏许夷狄者不壹而足也【不骤绳以中国之礼贵之也】按例凡未命之卿来鲁皆书名无他义又文公以前不书楚大夫者好命未通耳有何许之乎赵氏曰谷梁云楚无大夫其曰椒何也以其来我
  褒之也圣人设教岂以来我则褒之盖不知内外异辞之理故妄説也 按楚始以号举狄之也既而书人至是其君书爵其臣书名而称使非渐进之也见其浸强耳范山曰晋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加兵于郑通使于鲁何为者哉假曰进之则楚子执宋公以伐宋亦从而楚子之矣岂进其虐中国耶 楚椒秦术秦楚未有族也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音遂】
  僖公成风妾母系子之辞也左氏以虽不当事无忘旧好为礼公羊氏以兼之为非礼据王使荣叔归含且赵子曰讥天王厚礼妾母也此归禭谷梁曰秦人弗夫人也即外之弗夫人而见正焉弗夫人言不称为夫人也僖公夫人其妾母而称诸异邦不能使人无异辞春秋因秦人之辞而实书之以见正其义严矣秦逺国因有翟泉之盟追赠僖公并及成风事理自是如此何得以兼之为非哉亦非以子而先母也 妇人夫死从子况妾母之于国君自当系子为称若曰不可以子先母则须曰成风僖公岂可乎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哀伯之孙文仲也其子许嗣为大夫是为宣叔
  夏秦伐晋
  左传春晋人伐秦取少梁【冯翊夏阳县】夏秦伯伐晋取北徴【征如字三苍云县属冯翊音惩又一音张里反】 按秦下当有阙文或云晋舍适嗣而外求君既而悔之正矣秦不顾是非惟以报复为事故狄之恐非
  楚杀其大夫宜申
  左传初范巫矞似【矞似范邑之巫】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母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絶【在僖二十八年】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商公【楚邑今上雒商县】沿汉泝江将入郢王在渚宫【水中小洲曰渚】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陈楚名司冦为司败】王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五月杀鬭宜申及仲归【仲归子家不书非卿】 宜申谋弑穆王而楚杀之讨罪也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何也曰穆王者即世子商臣也而春秋之义防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谷梁传歴时而言不雨文不闵雨也不闵雨者无志乎民也
  及苏子盟于女栗
  左传顷王立故也 杜氏曰女栗地名阙苏子周卿士僖十年狄防温苏子奔衞今复见盖王复之 赵氏曰公及之也不书公讳独与天子大夫盟 王氏曰襄王丧葬公未尝往顷王既立公又不朝乃及王臣私相要言臣子之义安在哉 陆氏曰畿内诸侯皆曰子殷制已然箕子防子是也周因之王臣称子皆畿内诸侯也苏子刘子单子尹子是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作屈音同貉音麦】
  左传陈侯郑伯防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华元父】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大薮也在梁国睢阳东北】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盂田猎陈名】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复遂期思邑公今弋阳期思县】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将猎张两甄故置二左司马然则右司马一人当中央】命夙驾载燧【燧取火者】宋公违命无畏抶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无畏字】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敢爱死以乱官乎 厥貉之防麇子逃归【麇九伦反】 杜氏曰厥貉地名阙将伐宋而未行故书次陈郑及宋麇子不书者宋郑执卑苟免为楚仆任受役于司马麇子耻之遂逃而归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于诸侯宋郑犹然则陈侯必同也 按楚猾中国蔡未尝不从桓文之伯而终不能得蔡桓一侵蔡而蔡终不与桓之防晋文仅能致蔡于践土与温翟泉而寻复即楚蔡之与楚坚矣厥貉之防书楚子蔡侯而陈郑宋麇不书杜预谓麇子耻为仆役而逃归三君失位降爵故不列于诸侯是也盖前年楚伐郑郑与楚平陈败楚偏师而惧不待其讨而又输平于是合三服国挟其威而徐以临宋宋人曰楚欲弱我也我实不能民何罪盍先为之弱乎乃逆楚子劳且听命此其异于降者特不肉袒牵牲靣缚御璧耳使为左盂右盂以辱之司马令之又以违命刑之自入春秋以来有甚于斯者乎故三国以失位从其实而不书而书楚子蔡侯其义防而实显矣胡氏谓三国之从有不得巳者蔡无四境之患而志在从狄故专罪之夫蔡之为楚也乆矣岂至今日而始责之乎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俱伦反公作圈楚始书君将】
  左传楚子伐麇成大心【子玉之子大孙伯也】败麇师于防渚【麇地】潘崇复伐麇至于锡穴【麇地】 杜氏曰麇水国近楚郑氏曰在均州郧乡县
  夏叔仲彭生防晋郤缺于承筐【公谷无仲字郤去逆反筐公谷作匡 此大夫特相防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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