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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

智邀闺友寻兄结伴 偶遇干亲挈妹同游
赵朴斋的母亲洪氏,年仅五十,却已经耳聋眼花,而且优柔寡断,懦弱无能。幸亏朴斋的妹子,小名二宝,年方十五,却颇能当家。前番接到洪善卿的书信,只当朴斋就要回家,母女二人,天天盼望。不想半月有余,竟毫无消息。如今忽然又接善卿第二封来信,不知凶吉,忙请隔壁邻居张新弟过来帮着拆阅。
张新弟把信的内容一讲,母女二人又急又恼,不禁放声大哭。张新弟的姐姐张秀英听见了,踅过这边来,问明缘由,婉言解劝。母女二人收泪止哭,又请教如何处置。新弟以为必须到上海去把朴斋找回家来,严加管束,才是上策。赵洪氏说:“上海洋场,地方陌生,怎么能够去呀?”二宝说:“别说妈妈去不成,就是去了,叫妈妈到哪里去找哇!”秀英说:“那么,托个妥当点儿的人,叫他去找,找回来了,给他几块洋钱,也可以嘛。”洪氏说:“我还能托谁呢,要么还是去托他舅舅。”新弟说:“他舅舅的信上说:因为他不学好,丢了他的面子,又气又恨,怎么还肯去找哇!”二宝说:“舅舅本来就靠不住;托别人去找也没有用;还是我和妈妈亲自去走一趟的好。”洪氏叹了口气,说:“二宝,你倒是说得容易。你一个姑娘家,又从来没有出过门,到了上海,要是再让拐子拐走了,怎么办哪!”二宝说:“妈妈也来瞎说了。那是人家骗骗小孩子的话,说是别让拐子拐走了,难道还真的有拐子吗?”新弟说:“上海拐子倒是没有的;不过要找一个熟识的人一起去才好。”秀英说:“你不是节前要到上海去吗?”新弟说:“我到了上海,就要进店里去做生意的,哪里有工夫陪她们去找人?”
二宝听见这话,藏在肚子里,却不接嘴。新弟见商量不出一个结果,告辞走了。二宝留下秀英,邀进自己卧房里。秀英十九岁,是二宝的闺中密友,二人无所不谈。当下二宝悄悄儿问她:“新弟到上海去干什么?”秀英说:“是开当铺的翟先生叫他去当伙计。”二宝问:“你去吗?”秀英说:“我又不做生意,去干吗?”二宝说:“要是你和我们一起到上海,我去找我哥;你么,洋场上去玩玩儿,岂不是挺好?”
秀英心中也愿意到上海去玩玩儿,只为人言可畏,踌躇说:“不合适吧?”二宝附耳低声地跟她嘀咕了一阵,秀英笑着连连点头,即时回到家里。新弟问起事情怎么解决,秀英皱眉说:“她们想来想去没有法子,倒怪起咱们小村哥哥来了。她们说是小村和朴斋在上海合着用钱,把钱用完了,小村就躲着不见人了。如今她们一定要咱们一起到上海去帮着找小村。”
正说着,二宝过来,发话说:“秀英姐姐,你别跟我装傻了。你哥哥做的事情,我当然要找到你罗。你跟我一起去找到了小村,就没你的事儿了。”新弟说:“小村哥哥在上海,你自己去找他好了。”二宝说:“我上海没去过,不认识路,要她跟我一起去。”新弟说:“她去不合适,还是我带你去吧。”二宝说:“你一个男人,和我一起去上海,算怎么回事儿?她不肯去么,我天天跟她吵,她的日子也别想过舒坦了。”
新弟问秀英怎么个意思。秀英说:“我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到上海去干什么?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是去玩儿的,不是笑话么?”二宝说:“你怕别人笑话,我哥哥在上海拉洋车,就不关你的事儿了,对不对?”新弟反而来劝秀英:“姐姐,你就陪她去一趟算了。找到了朴斋就回来,反正也用不了几天。”
秀英还装作不肯的样子,被新弟极力怂恿,才算勉强答应。于是两家议定四月十七日动身;央对门剃头师傅吴小大的老婆吴妈看守房屋。
二宝回家告诉母亲,洪氏也说这样最好。当晚吴小大到两家应承了看房的嘱托,又说起闻听他儿子吴松桥如今在上海十分得意,可就是家里一直没有音信,想趁便船去看看。两家自然也都答应。
到了十七日,雇了一只无锡网船,赵洪氏、赵二宝、张新弟、张秀英和吴小大,一共五人,搬上行李,开往上海。不止一日,船到日辉港码头停泊。吴小大没带铺盖,背上包袱上岸去了。二宝想起哥哥曾经在悦来客栈住过,就告诉新弟,把行李交给悦来客栈接码头的,另喊四辆东洋车,新弟和秀英、洪氏、二宝坐上,一同拉到宝善街悦来客栈。人到不久,行李挑子也挑到了,三个女客就拣了一间大房间安置住下。
新弟先到大马路去找北信当铺掌柜的翟先生。翟掌柜的派他到南信当铺做事。新弟回客栈来搬铺盖,问二宝是不是要他一起去找张小村。二宝摇摇手说:“找到你哥哥,只怕也没用。你还是到南市咸瓜街永昌参店去找我舅舅,让他到这里来一趟再说。”新弟依言去了。
当天晚上,张秀英独自一个去看了一场戏;二宝和洪氏满腹心事,未曾出房。
第二天一早,洪善卿到客栈里来,先见过姐姐,然后二宝上前行礼。善卿先叙了叙阔别多年来的情景,慢慢说到朴斋,这才说了他许多下流行事,并说:“眼下我去把他找回来,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可不管了。”二宝插嘴说:“舅舅能把他找回来,那最好了。以后请舅舅放心,怎么好再去惊动舅舅呢!”善卿又问了几句乡下近年来收成丰歉,随即告辞。当时张秀英还未起身,没有见面。
饭后,果然有人送朴斋到客栈来。茶房本就认识,进房通报。船到上海日辉港码头,吴小大背上包袱上岸去了,二宝等人另雇车子往宝善街悦来客栈而去。
洪氏和二宝慌忙迎了出来。只见朴斋脸上肮脏,鬓发盈寸,身穿七拼八补的短衫裤,已经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光着两只脚,连鞋袜都没有,简直像个叫花子一般。二宝一见,心中酸楚,当时就流下泪来。洪氏眼睛不便,还问:“在哪里呀?”茶房推朴斋近前,叫他磕头。洪氏凑近一看,不由得捶胸顿足,号啕大哭起来。刚叫了一声:“我的儿啊!”就痰梗气塞,几乎仰身跌倒。幸亏有秀英在后面扶住,频频解劝,方才止住啼哭。洪氏这一哭叫,引来栈里的寓客们簇拥围观,二宝觉得羞愧难当,急忙同秀英搀扶母亲进房,手招朴斋一同进去,关上房门,开开箱子取出一套衫裤鞋袜,叫朴斋到左近澡堂子里去剃头洗澡,早去早回。
不多时,朴斋换了衣服回来,虽然面庞消瘦,总算光彩一新了。二宝叫他坐下,洪氏数落埋怨了一顿。朴斋低头垂泪,不敢做声。二宝一定要问他为什么不想回家,一连问了十几遍,朴斋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秀英笑着说:“他这个样子回来,怕难为情,是吧?”二宝说:“不对。他要知道难为情,倒回家了。我看他一定是舍不得离开上海,拉着辆东洋车,东看看,西望望,高兴得很呢!”
几句话说得朴斋无地自容,转过脸去,面对墙壁。洪氏不免怜惜,不再责备,就跟秀英、二宝商量怎么回家。二宝说:“叫客栈里打杂的去雇一只船,咱们明天就回去。”秀英说:“你叫我出来玩儿,我还一趟都没出去呢,你倒就要回去了。不行!”二宝央告说,“那么你在这里再玩儿一天,行吗?”秀英说:“先玩儿一天再说吧。”洪氏只好依从。吃过晚饭,秀英要去听书。二宝说:“咱们先说定了,书钱我来付;要是你客气么,我干脆就不去了。”秀英想了想,笑着说:“那也可以。明天夜里我请你好了。”
秀英、二宝听书去了,留下洪氏和朴斋在房里。洪氏早早就睡下。朴斋独坐,听得宝善街上东洋车来去的声音有如潮涌,络绎不绝;远处传来铮铮的琵琶声、倌人唱曲子声。朴斋心猿意马,又不敢离开。茶房已经在大房间的后面给朴斋铺了一张床,朴斋就去点起灯台来,和衣躺下。隔壁房间里的两个旅客,一边在抽鸦片,一边在谈论怎么玩儿,说得津津有味,引得朴斋羡慕不已,更加睡不着了。
眼睁睁等到秀英和二宝听书回来,忙又下床,过来问:“唱得好听吗?”二宝“咳”了一声说:“今天夜里,我好比就没有听。我们进了书场,刚刚坐下来,沏上了茶,就碰见秀英的一个姓施的亲戚,书钱就让他抢着给付了,还买了许多点心水果给来我们吃。你说难为情吗?又说明天还要请我们去坐马车,──我是不去了。”秀英说:“在上海这种地方,这些事儿平常得很,有什么关系?他请咱们,咱们干吗不去呀?”二宝说:“你当然没关系罗,熟罗单衫都有,去就去好了;我像个叫花子,跟你们一起去,不丢你们的面子么?”
二宝无心说出了这句话,秀英“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朴斋不好意思,正要躲开,二宝又叫住他,打开手巾包,把从书场带回来的点心、水果拿出来叫他和秀英吃。秀英说:“我再抽口鸦片。”二宝说:“你别任性胡闹,抽上瘾了,就麻烦了。”秀英笑了笑,没有理会,管自从竹丝篮里取出一副烟盘,点灯烧烟;却又烧得不得法,斗门时时堵住,吸不痛快。朴斋凑趣低说:“要不要我来替你装?”秀英说:“你也会装烟了?那么你来装吧。”说着闪身让开。
朴斋就把烧僵了的一筒烟发开装好,捏得精光,掉转枪头,递给秀英。秀英谢了一声,接过来呼呼呼一口气吸到底,连声称赞:“装得不错,哪里学来的这一手本事?”朴斋含笑不答,又装了一筒。秀英一定要二宝抽,二宝没法,只好也抽了。装到第三筒,朴斋就自己抽了。随后收起烟盘,各自安置。
第二天午后,突然一个车夫走进客栈来,说是:“施大少爷叫来的马车,请太太和两位小姐一同去游明园。”二宝又说不愿坐他的马车,秀英不依,嘱咐朴斋看房,不容分说地把洪氏和二宝拉上马车去了。
朴斋一个人坐在客栈里无所事事,就把秀英的烟盘翻了出来,偷偷地在哪里抽。可巧,张小村听说堂弟、堂妹来了,特地赶来相会,见朴斋又穿得整整齐齐的,竟还感到奇怪。朴斋想到自己落魄的时候,小村不但不照应,反来奚落,所以也不愿意理睬他。自己抽了烟,就放回原处,并不让他。小村觉得没趣,起身辞别;朴斋觉得害羞,也不相送。
等到天色将晚,马车还不回来,朴斋焦急,溜到天井里翘望,恰好秀英、二宝扶着洪氏下车进门。朴斋迎上前去,就说小村来过了。二宝默不做声,秀英说:“我哥哥也不是好人,你别去理他。”朴斋唯唯,跟到房间里,二宝从身边摸出一瓶香水来给朴斋看。朴斋问多少钱买的,二宝说两块洋钱。朴斋吐了吐舌头说:“这么贵,买它干什么!”二宝说:“我本来说不要的嘛,是她的瑞生哥哥一定要买;买了三瓶:他自己一瓶,一瓶送给姐姐,一瓶说是送给我。”朴斋听说是人家送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秀英、二宝讲了许多明园的景致,又说起游园的倌人和大姐儿长得怎模样,都穿的什么衣裳,戴的什么首饰。秀英说:“你没上照相的楼上去吧?要我说,咱们几个人照张相倒不错。”二宝说:“瑞生哥哥也照在一起,那可笑死人了。”秀英说:“都是亲戚,熟点儿了,也没什么关系嘛。”二宝说:“瑞生哥哥倒是挺随和的,一点儿脾气也没有;听见我叫妈他也叫妈,还请我妈吃点心,又一起去看孔雀,倒好像是我妈的儿子。”洪氏啐了她一口说:“什么话让你一说,就没规矩了。”
二宝咬着手指头“嗤嗤”地笑。秀英也笑着说:“今儿晚上,她还要请咱们到大观园看戏呢,你去不去呀?”二宝噘着嘴假意地说:“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是叫哥哥去吧。”秀英说:“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嘛。”朴斋接嘴说:“他又没请我,我去算什么呀!”二宝说:“他请倒是全请了的。刚才去坐马车,他还问我为什么不叫哥哥一起去。我说:客栈里没有人不好。他就说:‘那么一会儿看戏请他一定来。’”秀英说:“现在已经六点半钟,恐怕他就要来接了,咱们快吃饭吧。”于是就催茶房赶紧开饭。
刚刚吃完,有个人一手提着大观园的灯笼,一手高举着请帖,站在门外高声喊“请客”。朴斋忙出去接了过来,念了一遍,果然太太、少爷、两位小姐都写上了。底下署名,只有一个“施”字。二宝问:“怎么答复人家呀?”秀英说:“当然说随后就到。”朴斋出来回复了,请客的自去。二宝还假意地说:“你告诉人家就到,我可不喜欢看戏。”秀英嗔着说:“你这个人可真刁。做人么,应该痛快点儿,别这样。快换上衣裳走吧。”二宝慢悠悠地说:“那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呀,什么要紧事儿!”说着,对镜子照了又照,施了一些脂粉,才穿上一件月白湖绉单衫,打扮好了正要走。朴斋说:“我就谢谢啦。”秀英听了,笑起来说:“你是不是学你的妹妹呀?”朴斋急忙分辩:“不是的。我看了大观园的戏单,那几出戏,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秀英说:“他包的是一间包厢,就不过咱们几个人,你不去,也不省他一文钱。就是看过了,再去看看也可以嘛。”朴斋其实很想看戏,尽管嘴里说谢谢,两只眼睛却直看着母亲和妹妹的眼色。二宝先发话说:“姐姐叫你去看,你就去看看嘛。妈妈,你说对么?”洪氏也说:“姐姐叫你去看,当然要去的呀。看完了,一起回来,不要到别的地方去了。”秀英又请洪氏同行,洪氏说反正去了也看不见,一定不肯去,大家也只好由她。
朴斋来了兴致,问账房借了一盏写有“悦来客栈”字号的灯笼,在前面引路。好在从宝善街到大观园并没有多远,就不再坐车,秀英和二宝跟着朴斋,三人步行而去。朴斋问账房借了一盏写有“悦来客栈”字号的灯笼,在前面引路。
到了大观园楼上包厢,主人是个年轻小伙子,穿着雪青纺绸单长衫,宝蓝茜纱夹马褂,先在包厢里靠边独自坐着。朴斋虽然没见过,但知道这位就是施瑞生。瑞生见了,连忙站了起来,先搀了秀英、二宝在靠栏杆的前排座位上坐了,又来让朴斋。朴斋放下灯笼,在后排座位上落座。瑞生一定要拉他到前排坐,朴斋自惭形秽,局促不安,一定不肯坐前排。开演以后,幸好瑞生只和秀英说话,秀英又只和二宝说话,把朴斋搁在了一边,朴斋倒落得自在看戏。
大观园的头等角色很多,其中最出色的是一个叫小柳儿的武小生,唱工做工都好。当晚他在压轴戏《翠屏山》中演石秀。演到跟潘巧云吵架、潘老丈解劝一节,小柳儿唱得十分高亢激越,满座里叫好;演到酒店一节,那把单刀舞得只看见一片电光满身飞绕,果然名不虚传。
等到《翠屏山》演完,已经十二点钟。戏院散场,看客哄散,争先恐后,纷纷拥向门口。瑞生说:“咱们慢点儿走吧。”等看客散得差不多了,朴斋提着灯笼前导,瑞生断后,秀英和二宝夹在中间,一同走到悦来客栈。二宝抢上一步,先去敲房门,叫了一声“妈妈”。洪氏歪在床上,忙起来开门。朴斋问:“这么晚了,妈妈还不睡呀?”洪氏说:“我等着呢,睡了,谁来开门哪?”秀英说:“今儿晚上的戏挺好的,妈妈偏不肯去;看不见么,听听也是好的嘛!”瑞生说:“戏么,礼拜六夜里的最好。今天礼拜三,过两天,再和妈妈一起去看吧。”
洪氏听见是瑞生的声音,叫声“大少爷”,急忙让座致谢。二宝叫茶房沏茶,秀英忙把烟盘拿出来铺在床上,点上灯,请瑞生抽鸦片。朴斋不敢上台盘,远远地掩在一边。洪氏说:“大少爷,实在对不起,两天里你请了我们好几回。明天我们是一定要回去的了。”瑞生忙说:“别着急嘛。妈妈怎么这样!难得来一趟上海,当然要多玩儿几天。”洪氏说:“不瞒你大少爷说,我们住在栈房里,四个人的房饭钱就要八百铜钱一天呢,开销太大,还是早点儿回去的好。”瑞生说:“这不要紧,我有办法,管叫你比住在乡下还要省些。”
瑞生只顾说话,签子上烧的烟淋了下来还没发觉。秀英瞥见,忙去上手躺下,接过签子来替他代烧。二宝就到自己床下提了一串铜钱出来,悄悄儿交给朴斋,叫他去买点心。朴斋接了钱,并不叫茶房,到厨房去借了一个大碗,就亲自到街上去买。无奈已过夜半,宝善街上,卖小吃的点心店都打烊了,只好在做夜生意的吃食摊子上买了六个百页①包回来,又到厨房分成三小碗,借个托盘托了,送进房来。二宝见了,皱眉说:“哥哥也真是,怎么去买这种东西?”朴斋说:“没有别的呀!”瑞生从床上半抬起身子来看了看,说:“百叶包挺好,我倒挺喜欢吃的。”说着竟不客气,取筷子来吃了一个。二宝端了一碗给她妈,又叫秀英:“姐姐来陪陪呀!”秀英反觉得不好意思,嗔着说:“我不吃!”二宝笑着说:“那么哥哥来吃了吧。”朴斋就一股脑儿全打扫了,叫茶房来收去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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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百叶──也叫“千张”,一种薄饼形豆制品,北方地区一般都切成丝儿加葱蒜酱油醋凉拌着,当下酒的小菜,名为“豆腐丝儿”;上海地区大都烧肉吃。把鸡蛋肉末包在百叶里面再放在肉汤里煮熟了,就叫做“百叶包”,既可以当菜,也可以作为一种小吃。
瑞生又抽了两口鸦片,告辞走了。朴斋这才问秀英,跟瑞生是什么亲戚,怎么以前一直没有听她提起过。秀英说:“我的这个亲戚,你怎么会知道哇!瑞生哥哥的妈,是我的干妈。认这个干妈的时候,我才三岁。去年在龙华碰见他,谁也不认识谁。后来说起来,才知道,还到他家里去住了三天。如今就算是亲戚了。”朴斋一听原来是干亲,也就没有再问。天色不早,各自收拾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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