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为奉阳君说燕于赵以伐齐,奉阳君不听。乃入齐恶赵。令齐绝于赵,齐已绝于赵,因之燕,谓昭王曰:“韩为谓臣曰:人告奉阳曰:使齐不信赵者,苏子也;今齐王召蜀子使不伐宋,苏子也;与齐王谋道取秦以谋赵者,苏子也;令齐守赵子质子以甲者,又苏子也。请告子以请齐,果以守赵之质子以甲,吾必守子以甲。”其言恶矣,虽然,王勿患也。臣故知之齐之又赵累也。出为之以成所欲,臣死而齐大恶于赵,臣犹生也。令齐、赵绝,可大纷也。特臣非张孟谈也,使臣也如张孟谈也,齐、赵必有智伯者矣。
“秦阳君告朱讙与赵足曰:齐王使公王命说曰,必不反韩珉,今召之矣。必不任苏子以事,今封而相之。必不合燕,今以燕为上交。吾所恃者顺者也,今其言变有甚于其父,顺始现苏子为仇。见之知无厉,今贤之两之,已矣,吾无齐矣!”
“奉阳君之怒甚矣。如齐王王之不信赵,而小人奉阳君也,因是而倍之。不以今时大纷之,解而复合,则后不可奈何也。故齐、赵之合苟可循也,死不足以为臣患;逃不足以为臣耻;为诸侯,不足以臣荣;被发自漆为厉,不足以为臣辱。然而臣有患也,臣死而齐、赵不循,恶交分于臣也,而后相效,是臣之患矣。若臣死而必相攻也,臣必勉之而求死焉。尧、舜之贤而死,禹、汤之知而死,孟贲之勇而死,乌获之力而死,生之物固有不死者乎?在必然之物以成所欲,王何疑焉?
“臣以为不若逃而去之。臣以韩、魏循自齐,而为之取秦,深结赵以劲之。如则是近于相攻。臣虽为之累燕,奉阳君告朱讙曰:苏子怒于燕王之以吾故,弗予相,又不予卿也,殆无燕矣。其疑至于此,故臣虽为之不累燕,又不欲王。伊尹再逃汤而之桀,而逃桀而之汤,果与鸣条之战,而以汤为天子,伍子胥逃楚而之吴,果伯举之战,而报其父之雠。今臣逃而纷齐、赵可著于春秋。且举大事者,孰不逃?桓公之难,管仲逃于鲁;阳虎之难,孔子逃于卫;张仪逃于楚;白珪逃于秦。望诸相中山也使赵,赵劫之求地,望诸攻关而出逃;外孙之难,薛公释戴逃出于关,三晋称以为士。故举大事,逃不足以为辱矣。”
卒绝之于赵,赵合于燕以攻齐,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