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霸文紀卷五
皇霸文紀卷五 明 梅鼎祚 編
魯
桓公【名允惠公子在位十八年】
卜生成季兆【左傳成季之將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云云季氏亡則魯不昌文筮之遇大有之乾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名之有功于魯為上卿至於丈子武子世增其業至季孫意如遂昭公哀公欲因越伐魯以去三桓孫于邾而三桓之子孫亦微矣】
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間于兩社為公室輔【友右並叶輔社叶魯為輔轉注杜注殊略楊用脩古文韻語止載後二句】
筮辭
同復于父敬如君所【大有乾下離上乾為君父離變為乾同復於父故敬與君同】宣公【姬姓名倭又作委史記作俀一名接文公庶子襄仲殺世子惡及視而立之在位十八年】命季孫行父書【行父魯宗卿諡文子桓公子季友之後】
【莒紀公生大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弑紀公以其寶玉來奔宣公使僕人以書命季文子予之邑里革遇之而更其書公執之對曰毁則者為賊掩賊者為臧竊寶者為軌用軌之財者為姦使君為臧姦者不可不去也臣違君命者亦不可不殺也公曰寡人實貪非子之罪也乃舍之】
夫莒大子不憚以吾故殺其君而以寶來其愛我甚矣為我予之邑今日必授無逆命矣
里革更書【革魯大史】
夫莒大子殺其君而竊寶來不識窮固又求自邇為我流之於夷今日必通無逆命矣【國語○左傳云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若鷹鸇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姦主藏之名賴姦之用為大凶德有常無赦在九刑不忘行父還觀莒僕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德盜賊藏姦為凶德夫莒僕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姦兆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於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檮戭火臨厖降庭堅仲容叔達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以至於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隐賊好行凶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天下之民謂之渾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毁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譖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天下之民謂之窮奇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敎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增其惡名以至于堯堯不能去縉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謂之饕餐舜臣堯賓于四門流四凶族渾敦窮奇檮杌饕餐投諸四裔以禦螭魅是以堯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曰納于百揆百揆時敘無廢事也曰賓于四門四門穆穆無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凶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免於戾乎○按傳不云書因附於後後並倣此】
定公【名宋襄公子在位十五年】
孔子為魯司寇命【韓詩外傳受命者必以其祖命之孔子為魯司寇命之曰○困學紀聞云古重世族故命必以祖】
宋公之子弗父何孫魯孔丘命爾為司寇【孔子之先宋人宋襄公生弗父何至正考父五世親盡别族為孔氏又四世至防叔畏華氏之偪奔魯則孔子之曾祖也】
哀公【名蔣定公子在位二十七年而孫于越】
與齊人書
【哀公會吳師伐齊戰艾陵齊師大敗獲國書等以獻于公將戰吳子呼叔孫曰而亊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玄纁加組帶焉寘書于其上】
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春秋左傳】
孔子誄【哀公十八年四月己丑孔子卒公誄之子貢曰君其不沒于魯乎生不能用死而誄之非禮也稱余一人非名也○文心雕龍曰尼父卒哀公作誄觀其憗遺之切鳴呼之歎雖非叡作古式存焉至柳妻之誄惠子則辭哀而韻長矣】
昊天不弔不憗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㷀㷀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老叶朗口切父叶扶缶切○左傳昊天史記漢書作旻天○注憗彊也一作且也律法也言喪尼父無自以為法○羅泌路史發揮云不弔昊天節南山也不憗遺一老俾守我王十月之交也嬛嬛在疚閔予小子也而乃以為讄孔子之辭哀公顧亦集詩言而讄之乎故曰稱予一人非名也變仲言父非字諡也】
天不遺耆老莫相予位焉鳴呼哀哉尼父【檀弓】
臧孫辰【文仲魯大夫】
遺魯書
【文仲為魯使齊齊拘之而興兵欲襲魯文仲隂使人遺公書恐得其書乃謬其辭公及大夫莫能知之人有言臧孫母者世家子也召而問焉泣下襟曰斂小器投諸台者言取郭外萌内之於城中也食獵犬組羊裘者言趣饗戰鬬之士而繕甲兵也琴之合甚思之者言思妻也臧我羊羊有母是吿妻善養母也食我以同魚同者其文錯錯者所以治鋸鋸者所以治木也是有木治保於獄矣冠纓不足帶有餘者頭亂不得梳饑不得食也故知吾子拘而有木治矣於是以臧孫母之言軍於竟上齊乃還文仲而不伐魯○劉勰文心雕龍云文仲謬書于羊裘】
斂小器投諸台食獵犬組羊裘琴之合甚思之臧我羊羊有母食我以同魚冠纓不足帶有餘【劉向列女傳○王弇州世貞赤牘清裁云按齊繫臧文仲亊不見正史辭亦類鐃歌非尺牘語】
季孫宿【武子文子行父之子】
予襄公璽書【襄公名午成公子】
【襄公二十八年以宋盟故朝楚明年公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公冶致其邑於季氏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國語注云古者大夫之印亦稱璽璽書璽封書也】
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旣得之矣敢吿【左傳】
同前【國語】
【襄公在楚季武子取卞使季冶逆追而予之璽書以吿公未言榮成子曰卞有辠而子征之子之隸也又何謁焉子冶歸致禄而不出曰使予欺君謂予能也】
卞人將叛臣討之旣得之矣
告叔孫豹殯書【穆子桓公子叔牙之後】
【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及昭公時季孫謀去中軍竪牛曰夫子固欲去之謂叔孫穆子豹也及其舍之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于公以書使杜洩告于殯杜洩曰夫子惟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杜洩叔孫氏宰】
子固欲毁中軍旣毁之矣故告【左傳】
臧昭伯【為之子】
齊盟載書【左傳魯昭公伐季氏不克孫于齊景公唁于野井而告之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聽君之憂寡人之憂也臧昭伯率從者為盟】
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季孫斯【桓子】
鋟版文【公羊傳陽虎者季氏之宰也季氏專魯國虎專季氏拘季孫孟氏與叔孫氏迭而食之餓而以爪鋟饋器之版至時出季氏于蒲圃弑不成虎奔齊】
某月某日將殺我于蒲力能救我則于是
孔子
延陵季子碑【世相傳為孔子書名十字碑】
嗚呼有吳延陵君子之墓【吾子行學古編以為古法帖止云嗚呼有吳君子而已篆法敦古今碑妄增延陵之墓四字延陵墓三字是漢人方篆不與前六字合又音君子字作季子顯見其謬蓋漢器郡字半片正此君字也歐陽公以史記孔子世家考其歲月蹤跡南不踰楚未嘗至吳復引張從申疑記舊石堙滅玄宗命殷仲容模榻以傳是開元以前已有本矣困學紀聞云張燕公謝碑額表孔篆吳札之墳秦存展季之壠言孔子篆者始見于此趙明誠以為自唐以來相傳為孔子書大歷中蕭定再模刻季子之賢孔子之銘不應略不見稱於前世至唐始傳也又碑銘始于東漢孔子時所未有而其字畫故為奇怪非孔子書無疑丹鉛續論又謂陶潛作季札讚夫子戾止爰詔作銘此可證據郎瑛七脩類藁有辯亦不能決也鼎謂非孔子書者為確○君字作□形與義與季不合】
秘書【王充論衡云孔子將死遺書後始皇至魯觀孔子宅至沙丘而亡此虚也始皇不至魯】
不知何一男子自稱秦始皇上我堂踞我牀顛倒衣裳至沙丘而亡【異苑云秦世有謡秦始皇奄僵開吾戶據吾牀飲吾酒唾吾漿飡吾飲以為糧張吾弓射東牆前至沙丘當㓕亡始皇旣坑儒焚典乃發孔墓欲取諸經傳壙旣啓於是悉如謡者之言又言謡文刋在塚壁政甚惡之及達沙丘而脩别路見一羣小兒輦沙為阜間云沙丘從此得病】
素書【鍾離意别傳云鍾離意為魯相出私錢付戶曹孔訢修孔子車身入廟拭几席劒履男子張伯除堂下草得璧七枚懷其一以六枚白意孔子教授堂下牀頭懸一甕召訢問訢曰夫子甕也背有丹書意發視之中有素書曰】
後世修吾書董仲舒護吾車拭吾履發吾笥鍾離意璧有七張伯懷其一【亂我書董仲舒或以為煩亂或以為亂者理也其後仲舒論思春秋造著傳記皆虚也】
魯端門血書【春秋說題辭孔子謂子夏獲麟之月天當有血書魯端門子夏往視之血書蜚為赤鳥化為帛鳥消書出化為圖中有制作之狀】
趣作法聖人沒姬周亡慧東出秦正起胡破術書記散孔不絶
麟書【伏侯古今注孔子生之夜有二蒼龍自天而下有二神女擎香霧於空中以沐徵在先是有五老列于庭則五星之精有麟吐玉書於闕里人家云徵在知其為異乃以繡紱繋麟角而去至敬王末魯定公二十四年魯人鉏商田於大澤得麟以示夫子知命之終乃抱麟解紱而涕泗焉】
水精之子繼商周而素王出故蒼龍繞室五星降庭麟圖文【沈約宋書符瑞志孔子到楚西北范氏街見芻兒摘麟傷其左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兒來汝姓為赤誦名子喬字受紀兒發薪下麟示孔子麟吐三卷圖每卷二十四字其言赤劉當起】
周亡赤氣起大燿興玄丘制命帝卯金
孔胸文【春秋演孔圖】
制作定世符運
虹玉刻文【符瑞志孔子作春秋制孝經旣成齋戒向北辰而拜告備于天乃有赤虹自上下化為黄玉者三尺上有刻文孔子跪受讀之曰】
寶文出劉季握金刀在軫北字禾子天下服
爵玉刻【演孔圖孔論經有鳥化為書奉以告天赤爵集之化為黄玉刻曰】
孔提命仰應法是為赤制
柳下惠妻【展禽魯大夫食邑柳下】
夫諡惠誄【列女傳柳下惠死門人將誄之妻曰將誄夫子之德耶則二三子不如妾知之也乃誄曰】
夫子之不伐兮夫子之不竭兮夫子之信誠而與人無害兮柔屈從俗不強察兮蒙恥救民德彌大兮雖遇三黜終不弊兮豈弟君子永能厲兮嗟呼惜哉乃下世兮庶幾遐年今遂逝兮嗚呼哀哉䰟神泄兮夫子之諡宜為惠兮【伐叶扶廢切竭叶去例反害叶假憩反察叶子例反大叶徒帝反泄叶私吏反】
魯人鷖
孔子誦【呂氏春秋曰孔子始用於魯魯人鷖誦之及三月政成化旣行又作誦亦見家語孔叢子】
麛裘而鞸投之無戾鞸之麛裘投之無郵【鞸叶毗臂反孔叢子作芾下同○麛鹿子也其皮以為裘加裼衣以朝天子也芾小貌投棄也戾郵皆罪也○徐幹中論引謡云表鞸羔裘求之無尤黑裘素鞸求之無戾】
又誦
衮衣章甫實獲我所章甫衮衣惠我無私
朱儒頌【左傳襄公四年邾人莒人伐鄫臧紇救鄫敗于狐駘國人誦之曰】
臧之狐裘敗我於狐駘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於邾【裘叶渠之切駘叶盈之切○狐裘大夫之服襄公幼弱故曰小子臧紇短小故曰朱儒】
魯郊丹鷄祝【說文】
以斯翰音赤羽去魯侯之咎【咎音以與羽相叶】
齊
呂望【本姓姜字牙東海上人其先封於呂從其封姓武王時平商封齊營丘】
釣璜文【竹書紀年云文王畋至于磻溪之水呂尚釣於涯王下趨拜曰望公七年乃今見光景于斯矣尚立變名荅曰望釣得玉璜其文要曰】
姬受命昌來提撰爾洛鈐報在齊【尚出游見赤人自雒出授尚書曰命曰呂佐昌者子○尚書中尚釣于渭濱魚腹玉璜刻云昌受命呂佐之一云呂佐旌○說苑尚公釣得鯉刳魚腹得書云呂望封於齊】
東伐誓文【史記武王即位九年欲修文王業東伐紂以觀諸侯集否師行師尚父左杖黄鉞右把白旄以誓遂至盟津諸侯不期而會者八百武王曰未可還師作太誓】
蒼兕蒼兕總爾衆庶與爾舟楫後至者斬【楊慎云尚書泰誓無此文蓋張霸偽作之泰誓也○蒼兕馬融云主舟楫官名王充云水獸九頭誓衆令急齊故言蒼兕以懼之索隐云或作蒼雉】
周太師望䵼彞銘【九字○博古云簋也而謂之䵼彞蓋䵼訓煮熟食簋盛黍稷惟熟可食䵼音商】
太師小子師望作䵼彞【博古又有周師望敦與此全同】
太公缶銘【十二字博古圖】
太公作釁寶缶子孫永寶用享
桓公【呂姓名小白僖公子其先太公呂尚封于齊本姓姜氏】
遺魯書【魯莊公時】
【齊襄公淫暴諸弟懼禍及子糾奔魯小白奔莒及襄公見弑小白自莒入是為桓公魯亦送子糾戰于乾時魯兵敗走齊魯書魯人遂殺子糾于笙瀆召忽自殺管仲請囚桓公以為大夫任政】
子糾兄弟弗忍誅請魯自殺之召忽管仲讎也請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將圍魯【史記○左傳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讎也請受而甘心焉國語及管子諸竝有載亦不云書】
葵丘盟辭【孟子五霸桓公為盛葵丘之會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
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旣盟之後言歸于好【穀梁傳葵丘之盟陳牲而不殺匵書加於牲上壹明天子之禁曰毋雍泉毋訖糴毋易樹子毋以妾為妻毋使婦人與國事】
齊侯鏄鐘銘
惟王五月辰在戊寅師于淄陲公曰汝及予經乃先祖余旣敷乃心汝小心畏忌汝不墜夙夜宦執而政事余弘厭乃心余命汝政于朕三軍肅成朕師旟之政德諫罰朕庶民左右毋諱及不敢弗憼戒䖍卹乃死事穆和三軍徒衕雩乃行師慎中乃罰公曰及汝敬共辭命汝應鬲公家汝恐恪朕行師汝肇敏于戎攻余錫汝釐都胤爵其縣三百余命汝治辭釐造國徒三千為汝敵寮乃敢用拜稽首弗敢不對揚朕辟皇君之錫休命公曰及汝康能乃有事率乃敵寮余用登純厚乃命汝及母曰予小子汝敷余于艱卹䖍卹不易左右余一人余命汝緘差饗為大事繼命于外内之事中敷刑汝以敷戒公家應卹余于卹汝以卹余朕身余錫汝車馬戎兵釐僕二百有五十家汝以戒戎作及用彧敢再拜稽首應受君公之錫光余弗敢廢乃命及典其先舊及其高祖虩成唐又敢在帝所敷受天命刻伐履司敗乃靈師凡少臣惟輔咸有九州處禹之都不顯穆公之孫其配公之而公之女雩生叔及是辟于齊侯之所是龔齋靈力若虎謹恪其政事有共于公所穀擇吉金鈇鎬䥈鋁用作鑄其寶鏄用享于其皇祖皇妣皇母皇考用祈眉夀令命難老不顯皇祖其作福元孫其萬福純魯龢協而有事俾若鍾鼓外内開闢都都俞俞造而朋㓷毋或承類汝考夀萬年永保其身俾百斯男而執斯字肅義政齊侯左右毋央毋已至于業曰武靈成子子孫孫永保用享【銘文曰師于淄陲者周封太公于爽鳩之墟營丘之地今臨淄是也曰咸有九州之封域處禹之都者疑為僭妄之詞然臨淄東萊北海高密膠東太山樂安濟南平原齊地蓋有九州也齊四岳之後四岳佐禹有功封于申呂故言處禹之都其曰不顯穆公之孫其配公之而公之女者即受錫者之世系及其母族也故下文曰雩生叔及是辟於齊侯之所此蓋齊之中世命其勲庸巨臣之文也其錫命有三一曰錫汝釐都其縣三百國徒三千二曰錫汝車馬戎都釐僕二百有五十家三曰錫汝吉金鈌鎬錯鏐鎏鑢乃用作鑄其寶鐘其曰彧敢載拜稽首彧蓋受錫者之名也其曰德諫罰朕庶民左右無諱蓋其所命者雖名師旟之政而以德諫其君而以威罰其臣民無有所諱蓋兼司馬司寇之官也故下文曰慎中乃罰曰中敷刑兹所謂繼命於外内之事者也○按此文自惟王正月至敢不對揚朕辟皇君之錫休命為初命之辭自公曰及汝康能乃有事至末為再命之辭】
齊侯鐘銘
惟王五月辰在戊寅師于淄陲公曰汝及余經乃先祖余旣敷乃心汝畏忌汝不墜夙夜宦執而政事余弘厭乃心余命汝政于朕三軍肅成朕師旟之政德諫罰朕庶民左右毋諱及不敢弗憼戒䖍卹乃死事穆和三錫休命公曰及汝康能乃有事率乃敵寮余用登純厚乃命汝及母曰余小子汝敷余于艱卹䖍卹不易左右余一人余命汝緘差正饗繼命于外内之事中敷刑汝以敷戒公家應卹余于命刻伐履司敗乃靈師伿少臣惟輔咸有九州處禹之都不顯穆公之孫其配公之而公之女雩生叔及是辟于齊侯之所是龔齊靈力若虎謹恪其政事有共于桓武靈公之所桓武靈公錫乃吉金鈇鎬玄鏐䥈鋁乃用作鑄其寶鐘用享于其皇祖皇妣皇母皇考用祈眉夀令命難老不顯皇祖其作福元孫其萬福純魯龢協而九事畏若鐘鼔外内停詞都都俞俞造而朋㓷毋或承類【齊侯鐘四器分列鏄鐘之銘文至罔或承類而止其間亦詳略不同】
管夷吾【字敬仲】
版法【房玄齡注云選擇政要載之於版以為常法】
凡將立事正彼天植風雨無違遠近高下各得其所三經旣飭君乃有國喜無以賞怒無以殺喜以賞怒以殺怨乃起令乃廢驟令不行民心有外外之有徒禍乃始牙衆之所忿置不能圖舉所美必觀其所終廢所惡必計其所窮慶勉敦敬以顯之富禄有功以勸之爵貴有名以休之兼愛無遺是謂君心必先順教萬民鄉風旦暮利之衆乃勝任取人以已成事以質審用財慎施報察稱量故用財不可以嗇用力不可以苦用財嗇則費用力苦則勞民不足令乃辱民苦殃令不行施報不得禍乃始昌禍昌不寤民乃自圖正法直度罪殺不赦殺僇必信民畏而懼武威旣明令不再行頓卒怠倦以辱之罰罪宥過以懲之殺僇犯禁以振之植固不動奇邪乃恐奇革邪化令往民移法天合德象地無親參於日月佐於四時悦在施有衆在廢私召遠在修近閉禍在除怨修長在乎任賢高安在乎同利【趙少宰用賢云悦在施有衆在廢私當作悅衆在愛施有衆在廢私有字屬下句為是上句有脫字】
版法解
版法者法天地之位象四時之行以治天下四時之行有寒有暑聖人法之故有文有武天地之位有前有後有左有右聖人法之以建經紀春生於左秋殺於右夏長於前冬藏於後生長之事文也收藏之事武也是故文事在左武事在右聖人法之以行法令以治事理凡法事者操持不可以不正操持不正則聽治不公聽治不公則治不盡理事不盡應治不盡理則疏遠微賤者無所告事不盡應則功利不盡舉功利不盡舉則國貧疎遠微賤者無所告則下饒故曰凡將立事正彼天植天植者心也天植正則不私近親不孽疎遠不私近親不孽疎遠則無遺利無隱治無遺利無隱治則事無不舉物無遺者欲見天心明以風雨故曰風雨無違遠近高下各得其所萬物尊天而貴風雨所以尊天者為其莫不受命焉也所以貴風雨者為其莫不待風而動待雨而濡也若使萬物釋天而更有所受命釋風而更有所仰動釋雨而更有所仰濡則無為尊天而貴風雨矣今人君之所尊安者為其威立而令行也其所以能立威行令者為其威利之操莫不在君也若使威利之操不專在君而有所分散則君日益輕而威利日衰侵暴之道也故曰三經旣飭君乃有國
乘夏方長審治刑賞必明經紀陳義設法斷事以理虚氣平心乃去怒喜若倍法弃令而行怒喜禍亂乃生上位乃殆故曰喜無以賞怒無以殺喜以賞怒以殺怨乃起令乃廢驟令而不行民心乃外外之有徒禍乃始牙衆之所忿置不能圖
冬旣閉藏百事盡止往事畢登來事未起方冬無事慎觀終始審察事理事有先易而後難者有始不足見而終不可及者此常利之所以不舉事之所以困者也事之先易者人輕行之人輕行之則必困難成之事始不足見者人輕棄之人輕弃之則必失不可及之功夫數困難成之事而時失不可及之功衰耗之道也是故明君審察事理慎觀終始為必知其所成成必知其所用用必知其所利害為而不知所成成而不知所用用而不知所利害謂之妄舉妄舉者其事不成其功不立故曰舉所美必觀其所終廢所惡必計其所窮
凡人君者欲民之有禮義也夫民無禮義則上下亂而貴賤争故曰慶勉敦敬以顯之富祿有功以勸之爵貴有名以休之
凡人君者欲衆之親上鄉意也欲其從事之勝任也而衆者不愛則不親不親則不明不教順則不鄉意是故明君兼愛以親之明教順以道之便其勢利其備愛其力而勿奪其時以利之如此則衆親上鄉意從事勝任矣故曰兼愛無遺是謂君心必先順教萬民鄉風旦暮利之衆乃勝任
治之本二一曰人二曰事人欲必用事欲必工人有逆順事有稱量人心逆則人不用事失稱量則事不工事不工則傷人不用則怨故曰取人以已成事以質成事以質者用稱量也取人以已者度恕而行也度恕者度之於已也已之所不安勿施於人故曰審用財慎施報察稱量故用財不可以嗇用力不可以苦用財嗇則費用力苦則勞矣奚以知其然也用力苦則事不工事不工而數復之故曰勞矣用財嗇則不當人心不當人心則怨起用財而生怨故曰費怨起而不復反衆勞而不得息則必有崩阤堵壞之心故曰民不足令乃辱民苦殃令不行施報不得禍乃始昌禍昌而不悟民乃自圖凡國無法則衆不知所為無度則事無機有法不正有度不直則治辟治辟則國亂故曰正法直度罪殺不赦殺僇必信民畏而懼武威旣明令不再行
凡民者莫不惡罰而畏罪是以人君嚴教以示之明刑罰以致之故曰頓卒怠倦以辱之罰罪有過以懲之殺僇犯禁以振之
治國有三器亂國有六攻明君能勝六攻而立三器則國治不肖之君不能勝六攻而立三器故國不治三器者何也曰號令也斧鉞也祿賞也六攻者何也親也貴也貨也色也巧佞也玩好也三器之用何也曰非號令無以使下非斧鉞無以畏衆非祿賞無以勸民六攻之敗何也曰雖不聽而可以得存雖犯禁而可以得免雖無功而可以得富夫國有不聽而可以得存者則號令不足以使下有犯禁而可以得免者則斧鉞不足以畏衆有無功而可以得富者則祿賞不足以勸民號令不足以使下斧鉞不足以畏衆祿賞不足以勸民則人君無以自守也然則明君奈何明君不為六者變更號令不為六者疑錯斧鉞不為六者益損祿賞故曰植固而不動奇邪乃恐奇革邪化令往民移凡人君者覆載萬民而兼有之燭臨萬族而事使之是故以天地日月四時為主為質以治天下天覆而無外也其德無所不在地載而無弃也安固而不動故莫不生殖聖人法之以覆載萬民故莫不得其職姓得其職姓則莫不為用故曰法天合德象地無親日月之明無私故莫不得光聖人法之以燭萬民故能審察則無遺善無隐姦無遺善無隱姦則刑賞信必刑賞信必則善勸而姦止故曰參於日月四時之行信必而著明聖人法之以事萬民故不失時功故曰佐於四時
凡衆者愛之則親利之則至是故明君設利以致之明愛以親之徒利而不愛則衆至而不親徒愛而不利則衆親而不至愛施俱行則說君臣說朋友說兄弟說父子愛施所設四固不能守故曰說在愛施
凡君所以有衆者愛施之德也愛有所移利有所并則不能盡有故曰有衆在廢私
愛施之德雖行而無私内行不修則不能朝遠方之君是故正君臣上下之義飾父子兄弟夫妻之義飾男女之别别疏數之差使君德臣忠父慈子孝兄愛弟敬禮義章明如此則近者親之遠者歸之故曰召遠在修近閉禍在除怨非有怨乃除之所事之地常無怨也凡禍亂之所生生於怨咎怨咎所生生於非理是以明君之事衆也必經使之必道施報必當出言必得刑罰必理如此則衆無鬱怨之心無憾恨之意如此則禍亂不生上位不殆故曰閉禍在除怨也
凡人君所以尊安者賢佐也佐賢則君尊國安民治無佐則君卑國危民亂故曰修長存乎任賢
凡人者莫不欲利而惡害是故與天下同利者天下持之擅天下之利者天下謀之天下所謀雖立必隳天下所持雖高不危故曰安高在乎同利凡所謂能以所不利利人者舜是也舜耕歷山陶河濱漁雷澤不取其利以教百姓百姓舉利之此所謂能以所不利利人者也所謂能以所不有予人者武王是也武王伐紂士卒往者人有書社入殷之日決鉅橋之粟散鹿臺之錢殷民大說此所謂能以所不有予人者也
桓公謂管子曰今子教寡人法天合德合德長久合德而兼覆之則萬物受命象地無親無親安固無親而兼載之則諸生皆殖參於日月無私葆光無私而兼照之則美惡不隱然則君子之為身無好無惡然已乎管子對曰不然夫學者所以自化所以自撫故君子惡稱人之惡惡不忠而怨妬惡不公議而名當稱惡不位下而位上惡不親外而内放此五者君子之所恐行而小人之所以亡况人君乎
九會諸侯令
一會諸侯令曰非玄帝之命毋有一日之師役再會諸侯令曰養孤老食常疾收孤寡三會諸侯令曰田租百取五市賦百取二關賦百取一毋乏耕織之器四會諸侯令曰修道路偕度量一稱數藪澤以時禁發之五會諸侯令曰修春秋冬夏之常祭食天壤山川之故祀必以時六會諸侯令曰以爾壤生物共玄官請四輔將以禮上帝七會諸侯令曰官處四體而無禮者流之焉莠命八會諸侯令曰立四義而毋議者尚之于玄官聽于三公九會諸侯令曰以爾封内之財物國之所有為幣弟子職【八章○困學紀聞曰弟子職漢志附于孝經朱子謂疑是作内政時士之子常為士因作此以教之又曰大戴記之夏小正管子之弟子職孔叢子之小爾雅古書之存者三子之力也】
先生施教弟子是則温恭自虚所受是極見善從之聞義則服温柔孝弟毋驕恃力志毋虚邪行必正直游居有常必就有德顔色整齊中心必式夙興夜寐衣帶必飭朝益莫習小心翼翼一此不懈是謂學則
右學則
少者之事夜寐蚤作旣拚盥漱執事有恪攝衣共盥先生乃作沃盥徹盥汎正席先生乃坐出入恭敬如見賓客危坐鄉師顔色毋怍【席叶祥籥切客叶恪】
右蚤作
受業之紀必由長始一周則然其餘則否始誦必作其次則已凡言與行思中以為紀古之將興者必由此始後至就席狹至則起若有賓客弟子駿作對客無讓應畢遂行趨進受命所求雖不得必以反命反坐復業若有所疑捧手問之師出皆起【否叶鄙客叶恪讓叶平聲行叶杭】
右受業對客
至於食時先生將食弟子饌饋攝袵盥漱跪坐而饋置醬錯食陳膳毋悖凡置彼食鳥獸魚鼈必先菜羮羮胾中别胾在醬前其設要方飯是為卒左酒右醬告具而退捧手而立三飯二斗左執虚豆右執挾匕周旋而貳唯嗛之視同嗛以齒周而有始柄尺不跪是謂貳紀先生已食弟子乃徹趨走進漱拚前歛祭
右饌饋
先生有命弟子乃食以齒相要坐必盡席飯必捧擥羮不以手亦有據膝無有隱肘旣食乃飽循咡覆手振袵掃席已食者作摳衣而降旋而鄉席各徹其餽如於賓客旣徹并器乃還而立【席音若】
右乃食
凡拚之道實水于盤攘臂袂及肘堂上則播灑室中握手執箕膺揲厥中有帚入戶而立其儀不忒執帚下箕倚于戶側凡拚之紀必由奥始俯仰磬折拚毋有徹拚前而退聚于戶内坐板排之以葉適已實帚于箕先生若作乃興而辭坐執而立遂出棄之旣拚反立是恊是稽
右灑掃
暮食復禮昏將舉火執燭隅坐錯總之法横于坐所櫛之遠近乃承厥火居句如矩蒸間容蒸然者處下捧椀以為緒右手執燭左手正櫛有墮代燭交坐毋倍尊者乃取厥櫛遂出是去【所叶梳果反下叶戶者叶渚去上聲譚苑云此弟子執燭之禮也古者無燭臺以人執燭檀弓曾子疾革童子執燭是也蒸薪也椀楚辭所謂懸火今之提燈櫛舊本作即叶音燼櫛即皆假借字正作从火从收與眘同音音燼朕媵送字皆以說文□字解云□聲】
右執燭
先生將息弟子皆起敬奉枕席問何所趾俶袵則請有常則否先生旣息各就其友相切相磕各長其儀周而復始謂弟子之紀
右退習【或分有常則否以上為請袵下為退習今從管子合為一章】
懿氏【史記田齊世家作懿仲】
卜妻陳敬仲繇【左傳陳宣公殺太子御寇厲公子完字敬仲奔齊桓公使為工正初陳大夫懿氏卜妻敬仲其妻卜之曰吉卒以女妻敬仲生穉孟以田為氏】
鳳凰于飛和鳴鏘鏘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於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卿叶墟羊切京叶居良切○媯陳姓姜齊姓並於正卿即桓子大于齊莫之與京謂成子得政至後田和簒齊為諸侯傳孫為齊威王】
晏嬰【字仲諡平萊之維夷人歷事靈公莊公景公為齊相】
内楹示子書
【晏子病將死斷楹内書焉謂其妻曰楹也語子壯而視之及壯發書書之言曰】
布帛不可窮窮不可飾牛馬不可窮窮不可服士不可窮窮不可任國不可窮窮不可竊也【晏子春秋】
同前【說苑】
布帛不窮窮不可飾牛馬不窮窮不可服士不可窮窮不可任窮乎窮乎窮也
齊人
納景公譖晏子書
【晏子相景公其論人也見賢而進之不同君所欲見不善則廢之不辟君所愛行巳而無私直言而無諱有納書者云云公以為然晏子入朝公色不悦故晏子歸備載使人辭曰嬰故老悖無能無敢服壯者事辭而不為臣退而窮處東畊海濱公自治國權輕諸侯身弱高國公恐復召晏子】
廢置不周於君前謂之專出言不諱於君前謂之易專易之行存則君臣之道廢矣吾不知晏子之為忠臣也【晏子春秋】
齊豆銘【三十字考古】
姬宗母作太公郭公□公魯中□伯孝公胡公豆用蘄眉夀永命多福永寶用【蔡博士云按齊世家言太公之卒百有餘年子丁公呂伋始立如公以下三世至孝公始見於史自呂伋十四世矣】
紀【附】
紀國金壺丹書【晏子春秋齊滅紀景公遊於紀得金壺發視之中有丹書公曰善哉食魚無反惡其鱢也勿乘駑馬惡其取道不遠也晏子曰不然食魚無反毋盡民力乎勿乘駑馬無置不肖於側乎公曰紀有書何以亡也晏子曰嬰聞之君子有道懸之閭紀有此言注之壺不亡何待乎】
食魚無反勿乘駑馬
皇霸文紀卷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