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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吉水楊允孚撰 世所貴於能言者，非以其能自爲言也。穹壤之大，古今之異，生物之情態，殆萬變而無窮。能者言之，如水之鑑物，燭之取影，如傳神寫照，短長肥瘦，老壯勇怯，其神情意度，邪正醜好，或得之一覽之間，或索之冥搜之表，要各有以極其趣而後已焉。夫豈有窮乎哉？百年以來，海宇混一，往所謂勒燕然，封狼居胥，以爲曠世希有之遇者，單車掉臂，若在庭屋，其彊宇所至，盡日之所出與日之所没，可謂盛哉。楊君以布衣從當世賢士大夫遊，襆被出門，歲走萬里，耳目所及，窮西北之勝，具江山人物之形狀，殊産異俗之瑰怪，朝廷禮樂之偉麗，與凡奇節詭行之可警世厲俗者，尤喜以詠歌記之。使人誦之，雖不出井里，恍然不自知其道齊魯，歷燕趙，以出于陰山之陰，蹛林之北，身履而目擊，真予所謂能言者乎？予索居閒鄉，聞見甚狹，閒獨竊愛中臺馬公祖常、奎章虞公集、翰林柳公貫，時能以雄辭妙筆，寫其一二。今得楊君是集，又爲增益所未見。俯仰今昔，又一時矣，君其尚有可言者乎？而君固已杜門裹足，歸老故山，方日與田夫野叟相爾汝，求以自狎。兵燹所過，莽爲丘墟，回視曩遊，跬步千里。吾知君頽簷敗壁之下，滌瓦榼，倒鄰釀，取舊編與知己者時一諷詠，未必不爲之慨然以永歎，悠然而遐思。歲在（室困子敦）〔玄黓困敦〕，里諸生羅大己敬書于其集之末云。 羅璟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