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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丁鶴年撰,門人四明戴稷、習,脩江向誠、信道,方外曇鍠編次 昔者成周之興,肇自西北。西北之詩,見之于國風者,僅自邠、秦而止。邠、秦之外,王化之所不及,民俗之所不通,固不得繫之列國矣。我元受命,亦由西北而興。西北諸國,若回回、〔吐〕蕃、康里、畏我兒、也里可温、唐兀之屬,往往率先臣順,奉職稱藩,其沐浴休光,霑被寵澤,與京國内臣無少異。積之既久,文軌日同,而子若孫遂皆舍弓馬而事詩書,至其以詩名世,則貫公雲石、馬公伯庸、薩公天錫、余公廷心其人也。論者以馬公之詩似商隱,貫公、薩公之詩似長吉,而余公之詩則與陰鏗、何遜齊驅而竝駕。他如高公彦敬、(犭夔)公子山、達公兼善、雅公正卿、聶公古栢、斡公克莊、魯公至道、(二)〔三〕公廷圭輩,亦皆清新俊拔,成一家言。此數公者皆居西北之遠國,其去邠、秦蓋不知其幾千萬里,而其爲詩,乃有中國古作者之遺風,亦足以見我朝王化之大行,民俗之丕變,雖成周之盛莫及也。鶴年亦西北人,其視數公差後起家,世以勳業著,而鶴年兄弟俱業儒,伯氏之登進士第者三人。鶴年乃泊然無意于仕,遭時兵亂,逃隱海上,邈不與世接,凡幽憂憤悶、悲哀痛苦之情,一于詩焉發之。觀其古體、歌行諸作,要皆清麗可喜,而注意之深,用工之至,尤在于五七言律。但一篇之作,一語之出,皆所以寓夫憂國愛民之心、愍亂思治之意,讀之使人感憤激烈,不知涕泗之横流也。蓋其措辭命意,多出杜子美,而音節格調,則又兼得我朝諸閣老之所長,故其入人之深,感人之妙,有非他詩人之所可及。嗚呼!若鶴年者,豈向數公之流亞歟?然數公之在當時,皆達而在上者也,世之士子孰不膾炙其言辭?鶴年遭夫氣運之適衰,方獨退處遐陬,而爲所謂窮者之詩以自慰,其能知夫注意之深、用工之至者,幾何人哉?知與不知,在鶴年未足輕重,第以祖宗涵煦百年之久,致使遐方絶域之詩,俱得繫之天子之國,而鶴年所以著明王化民俗之盛,以與數公竝傳于斯世者,將遂泯無聞矣,不亦重可悲夫?故取其吟藳若干卷,序而傳之,以俟世之知鶴年者相與諷詠焉耳。鶴年之清節峻行,已别有傳,兹不著。至正甲午秋,九靈山人金華戴良序。 太學生戴習録其師鶴年先生詩,曰《海巢集》者,請題其後。鶴年,予友也。其詩忠義慷慨,有騷雅之遺意焉。昔唐之僧有讀其友盧仝之詩者曰:『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海神知貴不知價,留與人間光照夜。』吾讀《海巢集》亦云,『生其寶之!生其寶之!』虎丘澹居老人至仁書。 宋氏手跋曰:《丁鶴年詩》向無刻本,轉相鈔寫,譌字頗多。雍正丁未端陽後一日,得秀水朱竹垞翁所藏明正統間刻本,于吴郡桃花塢文瑞樓雨窗較閲。刻本亦微有譌字,前明蕭山魏驥序之。賓王較并記。 案,此集係竹塢文氏家藏,後有『文點與也』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