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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武王翰用文撰 詩者，聲之文也，本于内而見于外者也。仁義之發醇以正，忠憤之感激以烈，驕侈之（宣）〔言〕淫，放僻之辭誕，豈偶然之故而已哉？粤自唐、虞聖神，以敬畏一心，發而爲賡歌慎念之語，成周君臣，以中正一理，敷而爲皇極敷言之教。下迨乎三百篇之制，或颯颯乎正音，或末響之流變，皆非有出於人心之外也。戰國之間，屈平氏以其忠憤奮激之心，一寓于《離騷》之作。炎漢以降，蘇武、諸葛亮以其忠直義勇之氣，再變爲五言之體。晉淵明得其沖淡自然之趣，唐少陵寓其忠君憂國之誠。又豈有出于是心之外哉？洪武庚午，予留案來閩郡。庠生王偁奉其父《友石山人遺稿》謁予，請序其首。予觀其詩毋慮百餘篇，而詠于感慨者極忠愛之誠，得于沖淡者適山林之趣，已心異之，而未盡知其詳。及取其《自決》一首讀之，凜然如秋霜烈日之嚴，毅然有泰山巖巖之象，出處之分明，死生之理得，然後知其嘗仕于勝朝，而秉義于今日。故凡其所作者皆心聲之應，而非苟然眩葩組華者比，且徵于予之向所云者爲益信也。噫！觀是編者固可以求其心，求其心者尤當以景其行，景其行則可以相忘于言語之外矣，于予言何有哉？因其請之勤，而感其辭之寓，遂書以歸之。山人名翰，字用文，友石蓋其自號也。時仲春初吉，前進士監察御史廬陵陳仲述序。 先府君平昔喜作詩，晚年隱遯林壑，尤必以此自娱，故凡其觸物感事，流連光景，一寓于詩，以舒其抑鬱之懷，以發其憤惋之氣。其作頗多，第以家不蓄藳，偁自悼年爲所背棄，不能一舉成篇。比自有知以來，始于耆老故舊之間掇拾遺篇，粗得以上若干首，類成卷帙，用敢示之子孫。是雖不能盡得其詳，而其志節大略亦于此焉見耳。嗚呼！爲子孫者苟能因其詞而知其心，則亦庶乎凜凜然思以繼承于不墜哉？歲上章敦牂孟春初吉，孤子偁謹書。玄孫焯謹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