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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朱晞顔撰 前輩教人静坐，正欲使學者於静處下工夫。設不得已，處事物應酬狎至之時，有所摇奪，將遂成閒斷乎。天下之理，散在事物，觀於静，未若觀於動，求於簡，未若求於繁爲得也。爲詩亦然。退之嘗謂『吏人休白事，公作送春詩』；鄭五作相，亦謂『詩思在灞橋驢子上』。此猶戲語。若孟東野喜平陵水木幽深，每坐石上吟哦，至暮迺歸。曹務盡廢，則詩與事果判爲二矣。謀於野則獲，於邑則否，以禆諶一人之身，心隨境遷，智愚懸絶，又不可曉，豈東野之詩亦求之於野乎？朱晞顔年甚少，篤志於學，大夫多從之遊。顧其居近市，蓋廛隱也。坌壒之蓬勃，里巷之喧啾，車馬之阨塞，日旁午於前，而晞顔方乃挾册危坐，若擺落世事，初不介意。然其親承賓友，泛應曲當，未嘗廢事，亦未嘗違俗，而詩輒成軸，紙長三過。讀之愈出愈奇，擬古則不失古人作者之意，詠史則能得當時之情，至於他詩，各有思致，大抵老蒼雋健，尤非近學所能窺，俗情所能汩，良可喜也。予謂晞顔倘能於事物應酬之際，嘗存主静之心，不爲外奪，則此理卓然，隨在而見，亦隨在而有，何莫非學？學進則詩益進，他日又當求之於此軸之外。庚子夏五月十日，陵陽牟巘序。 鄭僖序曰：瓢泉朱君曩仕予鄉州，交分相得也。當是時，君之才氣鋭甚，自謂『天地閒風月無盡藏，平章在我，化裁在我』，故日以詩歌與騷翁墨客相頡頏不厭二十年餘。復胥會於錢唐，而其氣益鋭，詩益奇。其騫騰迅邁，如大鵬遇風之脱氛壒也；其連軒清警，如舞鶴出林之引圓吭也。人所（于）〔彳亍〕，我獨紆餘，由是知坡老所謂昌其詩不如昌其氣者益信。君嘗丞長林，鹺事龐茸，窾導棼疏，日就成緒，乃能與李君五峰恣覽雁蕩山，瓌容瑋狀，倡和彪休，風雲協其律吕，煙霞爲之澄廓。於時運使本齋王公方巡眎其所職也，改容禮貌之，無操約鐫譙意。其在江西事尤劇，吟詠不廢。以是知君之才，周於世用，不獨昌於詩而已。至其爲文規繩古制，不事浮靡，《麯生》、《菊隱》二傳尤爲奇贍幽蔚，又不獨昌於詩而已。予嘗觀吴草廬先生爲其先翁墓表，稱君能詩能文，有猷有守，可爲良吏，爲聞人，蓋紀實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