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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宋褧撰，姪太常奉禮郎彍編次，應奉翰林文字危素校正 漢初詩學方興，燕人韓嬰作《外傳》數萬言，史稱其言與齊、魯殊，又言嬰嘗傳《易》，燕、趙閒人喜《詩》，故《詩》傳而《易》微。余讀是有以知燕之爲詩，蓋千有餘年于此。《外傳》言奇詭卓犖，而詩之爲教，本乎山川之風氣，人物之性情者也。燕東遼海，通蓬萊，西北控并塞。自昭王好神仙，往往招致畸人方士于其國；至若豪俠，則易水之歌，漸離之筑。楚漢閒安期生、蒯通兩人者，則又嘗合二者之奇爲一矣。其風聲氣習，歲月之鬰湮，世故之感發，不激爲變宫變徵之流，則溢出爲騷雅歌行之盛，一氣機之宣流耳。翰林薊門宋君顯夫示余詩若干首，予讀盡卷，來求一言之陳，無有也。雖大堤之謡，出塞之曲，或馳騁乎江文通、劉越石諸賢之閒，而燕人淩雲不羈之氣，慷慨赴節之音，一轉而爲清新秀偉之作。吾知魯、齊老生之不能及是也，奈何猶以燕石爲名其集耶？顯夫年强仕，所作當日富，所造詣未易窺。姑序余所睹記如是云。至順元年三月丙子，奉政大夫藝文少監長沙歐陽玄序。 延祐中，朝廷大興文治。予友宋顯夫從其兄誠夫自江南來，而『大小宋』之名隱然傳播于京畿。未幾，誠夫果魁多士。久之，顯夫亦賜同進士出身。初，顯夫兄弟從親宦遊於江漢之閒，日益貧寠，衣食或不充，故其爲學時，精深堅古，下至稗官傳記，亦無不覽。詩尤清新，飄逸出奇，古若盧仝、李賀之流，蓋喜其詞以摹儗之。及聞貢舉詔下，始習經義、策問。既擢第，遂入館閣爲校書、編修、修撰、待制，又嘗爲太禧掌故、中臺御史、山南僉憲，最後出國子司業，入翰林爲直學士。至正丙戌之春，年五十三以卒，謚曰文清。誠夫累官至禮部尚書、國子祭酒，謚曰正獻。始者，誠夫之卒，顯夫屬余序其文後。今顯夫之亡，其子國子生籲彙其稿，徵序于余。夫宋氏文學之偉，固不待余言而傳也。第念伯仲方以才能進用，不極其至，相繼淪逝，此 中外有識之士重悼惜也。昔者仁皇開設貢舉，本以訪求賢才，作興治化。今觀累舉得人之盛， 或才識之長，裨益國政，或文章之工，黼黻皇猷，議者不當盡以迂儒巽懦詆訾之也。嗚呼！去 古雖遠，士之卓然能有所見，毅然能有所守，又豈無其人哉？或彼怵之以利害，視之以禍福， 事勿合義，言不中度，詭隨而或不能盡識也。余以交游之久，故深知之。知之深，則其哀之也 切。是則國家承平百年，德術涵濡，而庠序樂育多士之功，豈第求其文章言語之工而已？顯 夫家本京師，故題其集云《燕石》云。至正六年冬十月朔，集賢侍講學士通□大夫兼國子祭酒 趙郡蘇天爵序。 予臥病日廬，有禁近之擢，迫命就道，惶汗無措，而竊自喜，幸故人宋君顯夫實直學士，協（從）〔恭〕侍從，自公論文，亦一樂也。比予入京前十五日，而顯夫卒矣。予病亟歸，不得省，其孤承詔（傷）〔復〕來，顯夫已贈國子祭酒，謚文清，思而不可見，惜哉！孤籲奉《燕石集》拜且泣曰：『此先子所遺，兄彍編次者也。世父《至治集》，公實序之，敢援例以請。』予序誠夫文不一紀，又弟□□人之生世，其可悲也夫。顯夫兄弟入京，首與余游，盡視余所著，暌離，有作必寄，故知其長蚤且悉也。及閲顯夫稿，則未相識時，歌詩已嘗及余，重以三十年分誼之篤，可辭乎？國家設貢舉，陶天下以經術，餘三十年矣，文當日昌，而名能著見者，何以指之不多屈也？積儲之不厚也，造詣之不遠也，取而隨竭，發而自柅，拘拘規放，而倀倀乎所適者，卻曷得乎？惟其有所本也，有所參也，該洽沈潛，心有所得，濟以定力而熟之則□也。決渟澗而灌溝澮，策堅乘而走康莊，庶乎其達矣。顯夫登甲子科，考其作，未有貢舉前已汩汩矣，視誘利禄而重得失，忽于播而急于穫者，不有閒乎？人知其才而不究其積儲造詣之有素也，而今序其集而原其得，俾後之觀者有激焉。集若干卷，文、古詩、樂府若干首，自名《燕石》，然世皆信其爲工也。彍由禮部郎爲丞相東曹掾，彙從父之文，不使遺逸，不愧顯夫之姪矣。籲甫襄事，即謀刻父文，宋氏之後，其益昌矣哉！至正六年歲在丙戌冬十一月既望，翰林學士承旨榮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知經筵事安陽許有壬序。 宋君顯夫諱褧，大都人。由進士累官至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修國史，贈中大夫、國子祭酒，勳輕車都尉，爵范陽郡侯，諡文清。其先君前至元初，宦遊江左時，君猶未生，諸兄隨侍去。延祐閒，偕次兄國子祭酒諱本始還京師，都人莫能識，朝士大夫亦莫之知也，宋族中一二長老纔能記憶。祭酒以古文著稱，亦精于經子書，顯夫獨以詩行。不半年，交上下，聲名籍甚，號曰『大宋』、『小宋』。祭酒公至治辛酉進士及第，顯夫泰定甲子始登科，實與予同年。元統二年祭酒公長成均，予以司業貳顯夫，嘗考文出東，相知益深。既而祭酒薨，又十三年，顯夫亦去世。嗚呼痛哉！祭酒有《至治集》，而顯夫之子籲持君平日所作求序，曰：『此先人手澤也。』自名其編曰《燕石》，又曰《若心》。荀子曰：『藝至無兩能。』祭酒既能文而善于詩，顯夫既能于詩而善于文，體製足尚，可謂能矣。歐陽子曰：『窮而後工詩。』兩公敭歷臺省，俱爲祭酒，可謂達矣。雖然，詩之列于經，非藝也。風形邦國，雅達朝廷，頌告神明，于此驗得失而識治亂，蓋音聲之譜，性情之曲也。詩變爲騷，騷變爲賦，漢、魏而下，盛于唐人。苦心鏤刻，極于思致，視屈、宋猶霄壤，而況于風雅乎？宋、金以來，唐人又遠矣。文清公兄弟學詩者方脱畧宋、金之習，可謂有功于詩學矣。自兩公之没，想其流風餘韻而未及，方悲悼之無已。籲又拜懇甚至，于是乎序。資善大夫中書左丞知經筵事太原吕思誠謹書。 翰林直學士廣陽宋公既卒且葬，從子奉禮郎彍狀公之行，又與公子籲編以遺文十有五卷，屬素校其脱誤，而并序其後。比公以國子司業史官，素實同修《宋史》，及在經筵爲公屬吏，其何敢辭？素方弱冠在江南山中，聞公與伯氏正獻公自江北歸，聲名藉藉，若晉二陸之入洛也。未幾，正獻公對策大廷，遂魁多士，又四十年，公亦舉進士。天下方期公昆弟至于大用，然皆官三品，壽不及六十而止，論人才者不能不爲之慨歎焉。然其志之所存者，徒托諸策而已。公之于詩精深幽麗，而長于諷諭，其文温潤而完潔，固足以成一家之言，況隆于孝友而稱其情文者也。嘗稽之史，燕之地，昔者固多賢雋之士。及唐室藩鎮强大，石敬塘割其土地賂契丹，更宋與金，兵戈相尋，其民無復休養生息之樂，至于詩書禮樂有勿遑。及歷數百年，而神元定都于此，投戈息馬，風俗丕變。公之昆弟皆能奮自孤苦，有所樹立，豈其適當休明之運，以至然歟？然則雖用之不竟其才，而其所傳者則固在此不在彼，公之昆弟，亦可以無憾矣。正獻公没，公狀其行，輯録其文，彍之事公者又如此，則今宋氏之家法，尤足稱也。公諱褧，字顯夫，歷官行事，當勒之墓碑，書之國史，此不著。至正七年七月甲寅，應奉翰林文字文林郎危素序。 皇帝聖旨裏，中書省御史臺呈據監察御史段弼、楊惠、王思順、蘇寧等呈：嘗謂文章天下之公器，不可無傳；薦敭言責之所先，詎容緘隱。竊見故翰林直學士亞中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兼經筵宋褧行修而潔，學正而醇。識量宏遠，而能守乎堅貞；文章倩麗，而不越乎軌範。與兄本俱由進士並擢巍科，旋歷清顯，一時聲華，縉紳弈煜。觀其翰林供奉史館著述之暇，作爲詩文、記序、碑銘、雜文一十五卷，或嚴謹純正，或瑰瑋雄贍，或清婉富麗，出入乎班、馬之場，游騁乎嚴、徐之行，頡頏乎沈、謝之閒。是皆無忝，誠可表儀，後進宜從。憲臺具呈中書省，于行省有錢糧學校，官爲刊行，不惟斯人有光，亦可以彰我朝文治之盛。具呈照詳得此。送據禮部呈擬，得上項事理，合準監察御史所言依擬刊行。如蒙准呈照，宜從都省咨移江浙省于各路有錢糧學校内刊印行。呈詳得此，都省合行移咨，請照驗依上施行。須至咨者。至正八年八月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