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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馬祖常撰 故御史中丞馬公諱祖常，字伯庸，系出西裔。延祐初，設科舉以兩榜取士，公應河南鄉貢，及會試俱冠右榜。時已稱公有文學，初非以高科致儒名。公志氣修潔，而筆力尤精詣，務刮除近代南北文士習氣，追慕古作者，與姚文公燧、元文敏公明善實相繼後先，故其文詞簡而有法，麗而有章，卓然成家。其在禮部爲尚書，在中書爲參議，在御史臺爲治書侍御史、中丞，在樞密爲副使，累階要官，自奉清約，讀書刻厲，如始學者，雖一話言不苟及。以病歸，終于家，大夫士之聞者，無不悼惜。嗚呼！篆鐘編磬，淡乎其韻，璊珧盪琫，栗然其光，質古而文益奇，以之攷律吕之和，資佩服之華，皆用於宗廟朝廷之上者也。《詩》曰：『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公實有而似焉。公之家世勛閥具國史及墓碑。太原王守誠與趙郡蘇天爵在游從中，感知尤多，故爲序其文集。至元五年己卯九月丁巳，中議大夫御史臺都事王守誠序。 文章何與乎天地之運哉？元化之斡流，神氣之推盪，凡以之而生者，則亦以之而盛衰焉。吾嘗觀於禮與樂矣，升降揖讓，周旋裼襲之容，屈伸俯仰綴兆，繁瘠廉肉之節，文之著也。而樂由天作，禮以地制，禮樂不曰天地之文乎？昔者聖人之以禮樂爲天下也，治與運會，文從而生焉。世之爲文章者，蓋亦有出於此而已矣。漢、唐之治，不及三代遠甚，而其人之述作，乃或有治古之風者，亦幸而際夫天地之運之盛也。趙宋鉅儒載道之書，與歐、曾、蘇、王數子之文，君子於是有所徵矣，而其運往治弛，則凡以文鳴者皆靡然若緒風之泛弱卉也。我國家龍起朔漠，運符羲、軒，淳龐雅大之風於變，四海士大夫争自奮厲，洗濯舊習。至仁宗時，遂以科目取天下之士而用之。浚儀馬公伯庸襃然以古文擢上第，聲光煜如。清河元文敏公謂其所作可以被筦絃，薦郊廟，《天馬》、《寶鼎》諸作殆未之能優也。公早歲吐辭，即不類近世人語言，古詩似漢、魏，律句入盛唐，散語得西漢之體。嘗謂：『人學詩文，固自有師授，至於高古奇妙，要必有得於天。吾未嘗有所授而爲之討，所嘗師者，往往爲近世人語言。吾故自知吾之所爲者，非繇有所授而然也。』蓋公以英特之資，而涵毓於熙洽之世。自決科以來，踐敭清華，至爲御史中丞，其所際者盛矣，則其文章又其繇有所授而然哉！國家且益崇禮樂，以對天地之景運，能言之士幸而際乎斯時，則其所著，當益有可觀者。而美盛德之形容，以昭天地之至文，則亦有賴於若人之爲者，而公不可作矣。淮東憲使趙郡蘇伯修甫彙公文藳若干卷，將鋟梓以行於世。適旅至廣陵，乃使綴一言於編端。伯修在成均時，公以監察御史試國子生，得其所試《碣石賦》，嗟賞不置。伯修以學行政事，致位通顯，非徒以文知名，獨不能忘昔之嘗知己者，風誼之篤，可以愧澆俗矣。旅，光州人，而生于甌粤。延祐中，公以䌖事入閩，歸而告諸朝之公卿大夫士曰：『閩中有陳旅者，可與言文事也。』則公亦旅之知己者矣。追念曩日與公晤言，至夜分不休，約他日還浮光，爲我結屋，並石田山房暮年數往來相歡。今則不然，乃執筆序公遺文於空江落木之閒，俯仰人世，不知涕泗之横流也。應奉翰林文字從仕郎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陳旅序。 昔者仁宗皇帝臨御天下，慨然憫習俗之於文法，思得儒臣以圖治功，詔興貢舉，網羅英彦。故御史中丞馬公首應是選，入翰林爲應奉文字，與會稽袁公、蜀郡虞公、東平王公以學問相淬礪，更唱迭和，金石相宣，而文日益奇矣。未幾，擢拜御史，劾權貴人擅弄威福，遂罷相位。久之，其人再竊政柄，左遷公尹縣開平，實欲深中傷之。公退耕浮光之野，泊然不以介意。權貴人死，復入翰林爲待制，遷直學士，訓誥誓命，温厚典則，有西漢風。在禮部爲尚書，兩司貢舉選士，專求碩學，崇雅黜浮。至順天子親見郊廟，祼獻禮文，多公裁定。爲臺臣，端重正大，百辟鎮肅，議論廊廟，有關於治體，一時薦拔，皆重厚清慎之士。公少嗜學，非三代、兩漢之書不讀，文則富麗而有法，新奇而不鑿，詩則接武隋、唐，上追漢、魏，後生争慕效之，文章爲之一變。公之先出雍古部族，世居天山，殆入中國數世，宦學不絶，至公位益充顯。嗚呼！我國家龍奮朔土，四方豪傑咸起而爲之用，百戰始一函夏，干戈既輯，治化斯興，而勛臣世族之裔皆知學乎詩書六藝之文，以求盡夫修身事親、致君澤民之術。是以列聖立極，屢降德音，興崇庠序，敦延師儒，非徒爲美觀也。至于仁皇始欲丕變其俗，以文化成天下，猗歟盛哉！觀公治行卓偉若此，則祖宗取材作人之效，豈第文辭之工而已？雖然，非此無以表公之藴。公既没，其從弟察院掾易朔出公詩文若干篇，合天爵所藏，共若干卷，請于中臺刊諸維揚郡學。嗚呼！覽者尚能考公之行也夫，及識愚之悲也夫。至元五年己卯冬十一月朔，嘉議大夫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趙郡蘇天爵謹序。 皇帝聖旨裏，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照得近准本道廉使蘇嘉議牒：洪惟聖代治安百年，當有奇材表儀羣士。其謀論足以禆益國家，其詞章足以黼黻皇猷。人雖云亡，文不可泯。伏覩故資德大夫御史中丞知經筵事馬祖常系出西州之舊族，生爲中朝之偉人。迨夫延祐隆儒之初，首登貢舉甲科之選。擢拜御史，彈射柄臣。左官開平，幾枉遭其毒害；屏居淮甸，幸得際於休明。遂代言於北門，摛詞獨推其典雅；及進官于南省，取士皆稱其至公。一佐薇垣，贊畫機務；四入栢府，振肅憲綱。俊髦由是而薦揚，風化以之而淳厚。遵大體而畧苛細，務實學以抑浮華。日邇清光，屢横經于廣内；時承異數，親賦詩于御前。斯維儒者之遭逢，宜傳其文于永遠。擬合照依左丞王結例，鈔録遺文，于淮東路學刊板傳布。豈惟見科舉得賢之多，實足彰國家右文之盛。牒請照驗施行，准此。照得先奉御史臺劄付，據監察御史呈：切見故中書左丞文忠公王結博聞强記，淹貫經史。蓋由沉潛道義之既篤，敭歷臺閣之有年，故其著述，綽有淵源，可以追配前哲，模範後人。本官位終宰執，嘗任憲使，如蒙此依學士元明善例，將所著文集移文江淮，拘該學校錢糧内刊行傳布于世，不惟不負其才，抑且有補風教。具呈照詳得此。憲臺合下仰照驗依上施行，承此看詳。御史中丞馬資德所作文章，遠擷班、馬之英華，近接姚、元之步武。如准廉使蘇嘉議所言，刊板印行，誠可範模其後生，又能禆益于世教。申覆御史臺照詳去後。至元五年九月二十九日承奉憲臺劄付仰依上施行，承此。中丞馬資德，其家見居光州。憲司合行故牒，可照驗，差人鈔録本官文集，委自摠管不花中議不妨本職，提調刊印，仍選委名儒子細較讐無差，發下本路儒學依上刊板傳布施行。先具依准牒呈。須至牒者。 牒件：今牒揚州路總管府照驗，故牒。至元五年九月日，書吏秃林台、李信。 嘉議大夫僉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事韓，奉議大夫僉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事王，奉訓大夫僉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事何伯顔察兒，中憲大夫僉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司事三卜篤，大中大夫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副使李，嘉議大夫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蘇押，正議大夫江北淮東道肅政廉訪使阿合馬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