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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曹伯啟撰，文林郎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管勾男復亨類集，國子生浚儀胡益編録 學優則仕，仕優則學，人知誦其言，而踐其行者尠。如漢泉中丞曹君，則真知而實踐者也。漢泉蚤歲游鄆庠，從埜齋李先生學，清苦勤勵，見稱時輩。擢邑文學掾，授徒習業，益自力。文定馬公子卿知單州，以茂材薦授儒學正教授，皆不赴，蓋方篤志於學也。除江陰總府經歷，材幹著聞，猶循資格，再調辟掾南臺浙省，未嘗一日廢學。既登清顯，敭歷中外，年耆艾矣，誦讀述作，猶前日也。朝論以君宣勞陳力之久，自山北廉使，召爲集賢侍讀學士。俄拜侍御史，使浙西。引年謝事，歸于家。起使淮東，超西臺中丞，以疾堅辭不起，而益以文筆自娱。其篤學如此，可謂難能也已。君既没，子臺掾復亨彙集平昔所著《漢泉漫藳》若干卷，求余敘其端。余向在胄監、史館，君折行輩，與余游，時復亨暨其季履亨在監學諸生列。余蓋素知君者，君端雅縝栗，謨畫有方，爲世推重，宜乎發爲詞章，敷腴條達，其於意之藴而言之宣者，周旋曲折，壹能道之，又可見有德者之有言也。夫古之名人勝士，隻字片言，人猶寶之，況其粲然成編有如此者。則後之人，傳玩珍惜，宜何如哉？大抵士之爲學，將以致用也。學未優而仕者多矣，仕優位崇，老而益勉於學如中丞者，蓋不多見也。然則《漢泉漫藳》之可尚，其在兹歟！其在兹歟！漢泉諱伯啟，字士開，贈資政大夫河南行中書省左丞上護軍，追封魯郡公，謚文貞，漢泉其自號云。至元三年後丙子中元日癸丑，通奉大夫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侍御史張起巖序。 故贈河南行省左丞魯郡文貞公漢泉曹先生詩樂府若干首，其子德昭既彙成編，會辟掾中臺，笥以來京師，臺臣因表章之，爲請于朝，將壽諸梓，屬余敘其帙□。昔至治癸亥，余叨預浙省文衡，文貞公以浙憲監試，同處試闈者五十餘日。校程之暇，與公論文，或至夜半，嘗誦所爲詩，令人傾聽忘倦，余竊評之。公初受學東原李文正公。李公文擅當世，其氣象温醇，格律嚴妥，意不求工，辭理自暢，故自其外者觀之，不見其雕鎪之勞，纂組之巧，試刺其中，汪洋澹泊，舒徐演漾，蓋有未易窺其涯者。文貞之爲詩，誠得文正爲文之妙者也。世謂文章之妙，出乎自得，以二公論之，豈無源委乎？夫□□□君會養生之妙於庖丁，齊桓公悟讀書之妙於輪扁，政可與知者道耳。文貞遭遇承平，揚歷清望，晚歲肥遯丘園，壽考終吉，其於文正有甚相似者焉，斯則斯文之足筮人之生平也，尚矣！雖然，公自壯至老，宦游之廣，跋履之多，計其寓情陶寫，感事諷賦，與夫投贈簡，記倡詠，歎爲篇什，宜不止是。然聞其思致敏贍，襟韻朗夷，臨文抒志，造次天成，漫不存藳，其所裒殆十之二三歟。繼自今賓從、僚宷、故吏、門生嗣有得而附益之，非獨足以成吾德昭之志也。至元四年後戊寅三月乙卯，翰林侍講學士中奉大夫知制誥同修國史兼國子祭酒歐陽玄敘。 《漢泉漫藳》者，故御史中丞曹文貞公所作之詩也。公薨，諸子南行臺架閣復亨、民部掾履亨采録彙次憲論，將梓行焉。天爵伏讀而歎前修老成之不及多見也。昔者國家奮起龍朔，奄奠中夏，渾厚朴茂之俗，端重篤實之士，接武于庭，豈獨經紀法令，寬平簡易，而言語文字亦質直暢達，不繢不雕，有古昔之風焉。此其御世之久長，保民於安乂，後世有弗能及者矣。觀乎文貞之歌詩，其尚有可稽歟？夫言辭出于心者也，而其行事之著于外者，又豈異乎？故公之司刑也，哀矜平允，不事苛察，而人自以無冤；其治民也，慈祥愷悌，不爲聲威，世多長者之譽；及其列官風紀，尤以興崇俗化，惇奬廉退爲先。蓋公所養者，德盛而氣完，故其言行忠厚類此。後之讀其詩者，則故老之話言，先朝之風烈，可想而知。詩云『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其斯之謂矣。大中大夫禮部侍郎趙郡蘇天爵題。 公諱伯啟，字士開，世爲碭山人，故自題其集曰《漢泉漫藳》。既没，其子南臺管勾復亨託以爲序。讀之浹旬，葩藻流麗，渾然天成。夫六經同理而殊詞，蓋詩緣歌詠，故聲用律和，律隨音奏。古有采詩之官，雅製朝廷，風形列國，頌成郊廟，雅頌寢聲，政殊俗異，沬土沉湎而《賓筵》興，桑間淫僻而《柏舟》作，乃諸侯失度，大夫逸軌，而存乎匹夫匹婦之獨也，故曰：『《詩》亡，然後《春秋》作。』《離騷》忠憤，言成一家，後有作者，咸以爲宗，自是紛紜，勒名篇什，雅不興於朝廷，風不繫于邦國，頌不歸于郊廟。漢、魏而下，蕩無紀極，然其詞淳意遠，清濁無爽。江左纖麗，風爲大變。唐之名家，無慮千百，粤惟采擇，方敢播傳，其制作雖任於下，而權衡猶歸於上也。其或專以思致工巧，不可諧以音調。度曲則委巷之聲，足以蕩心，搢紳之律，未能入耳，且性各有偏，學得所近，雖未可究其盛衰理亂之由，而人之是非邪正，因言見志。若中丞之藳，質而不俚，文而不華，其爲詩若干篇，心之所之，言自不違，豈曰文士云乎哉？中丞德行事業，載之家乘，傳之信史，兹不復贅。昔公以集賢學士典試國子伴讀，思誠與廣西僉憲姚紱爲首選，是同門生，故不敢辭後。至元四年三月下旬有二日，大中大夫國子司業吕思誠謹敘。 右《漢泉漫藳》，故贈河南左丞曹文貞公所作也。五六言古詩、長句、律體、樂府總若干首，其子江南諸道行御史臺管勾復亨什襲成帙，國子生胡益編爲十卷，江南諸道行御史臺侍御史濟南張公、翰林侍講學士國子祭酒廬陵歐陽公、禮部侍郎趙郡蘇公、國子司業太原吕公爲敘其端。復亨以余與文貞公有平生之好，故於余言是徵。四公，當世文章士也。紀述之詳，歌頌之美，雄贍悉備，奚以余言爲？然嘗聞三百篇之義尚矣，美善刺惡，嚴嚴乎如秋霜夏日。及乎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則温温乎如祥風甘雨，有不自知其然而然者，發之爲政事，播之爲聲樂，殆不可以言語盡。曹公以儒發身，敭歷中外，宦轍四方，故其寄寓、紀述、懷感、諷刺、賦詠，皆目擊耳聞，真履實踐，温秀雅麗，諸製皆工，非苟作也。其吟詠情性，流出胞次，有足自樂。嗚呼！予豈深知詩者哉？一以重復亨之請，嘉其能保文貞之澤，而又能壽諸梓，以廣其傳，一以樂諸縉紳先生，能發揚文貞平昔之藴奥，故引數語書諸序後云。至元後戊寅秋，特進上卿玄教大宗師吴全節書。 宋氏手跋曰：丁未春，閲桃花塢文瑞樓所得秀墅草堂顧氏藏《曹漢泉集》五卷，元版元印，字畫端楷，直出松雪手書，雖其中微有闕頁，而字俱完好，誠罕物也。披閲之下，見卷帙不符《絳雲藏目》，心竊疑之。迨借蓮涇王先生所藏，抄補闕頁，乃松雪行書。卷首有王履吉、徐乾符兩先生手跋，極稱字畫之妙。究之行不及楷，且有斷板闕文，翻刻致譌處，首脱歐、蘇兩序，及咨文、謚議。繼又獲觀秀水朱竹垞翁所藏曹秋獄閲本，並上卷亦無前序，更多闕逸，較蓮涇所藏又遜一籌。因思元時名集，動國帑鏤板，故得名手書文，良工刊刻，不百餘年而行世本已絶無僅有，又互多脱落，合較鈔之，爲前賢留一脈云。雍正五年夏立秋前三日，婁水宋賓王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