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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蔡戡撰 自建炎渡江，中興立國，百度草創，然厥初（放）〔收〕合之時之才，亦自足供一時之用。撥亂反正，運奇敵愾，固歸於將相大臣，若其他列職士大夫，主謨議諫諍者有人，司典章討論者有人，掌書命制詔者有人，理財賦出入者有人，皆克稱其職，有益於國，有聞於後，是皆高宗神術興起作成有以致然。詩云：『古之人無斁，譽髦斯士。』斯之謂矣。高宗能運作人之妙，得士之寧，人材衆多，公是别白，雖中厄於秦氏之斵喪，然脈理之流傳，聲氣之陸續，終不可没。及孝宗嗣德龍飛，而羣材奮揚，發於久抑之餘，銑然角立傑出。孝宗培壅護持，日加月益，至於乾道、淳熙之際，則其成效大驗，著於天下，光明碩大，有不可揜。當此之時，孝宗以神志英睿，聽覽於上，羣臣亦精白罄竭，奉承於下，兵革不用，海内乂安，風俗純茂，民物殷富，蓋自渡江幾六十年，至是爲盛，可不謂懿哉！惟寶謨閣直學士（宗）〔定〕齋蔡公，是乃出於乾道、淳熙之際者也。尚論其世，而考其行事，究其立言，固知其爲卓然一時之傑矣。公，端明殿學士忠惠公四世孫，早擢上第，踐册府方，北門條對，便殿造辨，皆有鯁挺不阿之言。雖上拂下摩，身幾殆危，無所回忌，自是益爲士論推服。繼膺天子之眷，屢更内外繁劇，凡四十年。其間當事任，扞方面，將使指，總賦輿，宣力四方，無不殫盡。然亦以方正不撓，違世戾俗，因至落拓不偶，久勞於外。晚節獨荷天子恩顧益寵，進躋法從，則公亦既老矣。雖以（窮）〔權〕門，勢燄烜赫，欲以熱官怵公者甚至，而公乃晦匿避遠，不少污其膩，汔以全節始終，又豈非人之所難能哉？（直土）嘗獲從廬陵劉公清之游，雖不獲一親君子光儀，第因劉公稔聞公建明植立之懿，竊所佩服甚久。今又伏觀公之文集，繩墨謹嚴，制作森具，巨細得體，豐約中度。爲詩圓美清遒，渾然不見刻雕之迹；賦則規古體物，宏肆羅絡，闖于衡、思之域；論奏確切懇惻，實而不浮，務求爲可行而不近名。竊嘗謂自昔有問學志節之士，不屑以文名者，則其文必純質渾大，而趣味有餘。有專期以文名者，其文嘗艱深迫急，而氣質淺薄。何則？士不屑以文名者，豈非其道德之藴，義理之積，溢而見之立言遣詞之間，如風行水上，有自然之文，詞達而理舉。其專期以文名者。其語非不工（具）〔且〕善，顧每傷于雕刻攟裂，模擬綴緝，不近古人夷曠渾灝之體，如絺繪組繡，非無可觀，然其美亦盡于一觀而已。惟公平生砥礪操持，蓋欲以節業自見於世，豈屑以文名者？而見于論著，固視前修無愧，然則公信可謂卓然一時之傑，足以追繼忠惠之盛烈也哉！公之季子户部郎官總領四川財賦廙，素厚善（直土），頃嘗相遇于沙羨，今又相遇于蜀。（直土）亦久知户部，爲人英毅敏達，親仁從善，體國愛人，雖出其天性，然亦法家之素所習聞也。既以公集四十卷鋟本，將廣其傳，以幸惠後學，且不鄙衰陋，俾爲之序。（直土）不敢辭。紹定庚寅人日，眉山李（直土）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