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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浚儀王應麟伯厚甫撰 《玉海》，天下奇書也。經史子集，百家傳記，稗官小説，咸采摭焉。其爲書也，至顯而至微，至精而至密，至高而至深，至博而至約。凡天地山川、古今事物、道德性命、律曆制度、文章禮樂、刑政兵農食貨，靡不畢備。寔故宋禮部尚書厚齋先生王公專精力，積三十年而後成者也。先生在宋季以詞學顯融，其天才絶識，有大過人者，且盡讀秘府所藏天下未見之書，故能博洽貫穿，網羅包括，著爲此書。第篇次浩繁，日修月削，間以所見疏列下方，傳寫抄録，不無先後參錯之遺，非若他類書比也。雖然，粹焉如玉，浩乎似海，『玉海』之名，斯亦奇矣。先生平日著書特多，《玉海》其最鉅者。門人高第往往得其緒餘而擅名當世者有之。夫不見異人，必見異書，一物不知，君子恥之。是書也，其殆集文學之大成者與？東南之士莫不知此書之奇，願見其全不可得，顧非一家之力所能刊行。淛東帥府都事牟君應復首建議繕寫校讎，將鋟諸梓，事未就而牟君去。今宣慰都元帥也乞里不花公寔來開閫承宣，嘉惠學者，於是力行前議，召工庀事，徵費于浙東羣縣學及書院歲入之羡有差。郡守張公榮祖臨蒞提督，命教授王君苰、學正薩君元德董其役，凡二年而後成。嗚呼！繼自今是書之行也，世之君子皆以覽觀考索焉，譬如涉滄溟而求至寶，無不滿意，隨其所入之淺深，取之無窮，而用之不竭，詎庸有限量涯涘哉！若其門類卷帙之目，則李君敘之詳矣，兹不復書。至元四年龍集戊寅四月初吉，前翰林國史院編修官東陽胡助序。 至元六年歲在庚辰夏四月朔旦，慶元路儒學新刊《玉海》成。《玉海》者，故宋禮部尚書厚齋先生王公之所著也。先生之著是書，網羅天下之見聞，包括古今之故寔，將使學者覽之，得以施諸用。蓋自書契以來，典籍日滋，以事物之無涯，而紀載之至繁，畢年歲於披尋，窮心目而研究，不可得而周知，况於得其要領者哉！太史公論儒家者流，其學博而寡要。然則博既難矣，博而要者爲尤難。此《玉海》之書，不可以不作，而作非先生不能也。先生敏悟絶人，少於書無不讀，多識廣聞，淹貫該洽，時已莫能出其右。及仕於朝，又盡閲舘閣之所藏，宗工鉅儒咸共折服，自經史傳註，諸子羣集，以至於稗官小説、方技讖緯之書，誦之如流，言之如指掌。既皆涉其波瀾，而采其精英，故其爲書，粹密淵深，區分臚列，靡所不載，惟無益於用，不足以備討論者，不以登於簡筞，豈非所謂博而得其要者？偉乎述作，非若他書類事者之可儗倫也。夫其篇次之多，不免於淆舛，傳録之久，或至於脱遺，士以不獲覩其完書爲恨。癸酉歲，浙東帥府都事牟君應復蓋嘗建議請命繕輯讎校而刻之，凡郡縣學與書院之在浙東者，等其歲入之多寡收其羡餘以爲助，移之部使者而□焉。於是聞者又皆喜，幸是書之不泯。越四年，而事未克集，斯文之遇，若將有待然。今宣慰元帥資德公也乞里不花以勛德之胄，膺方岳之寄，敦尚文雅，以爲政先。下車之始，載詢載咨，爰戒有司，俾速其圖。時則總管張侯、塔海帖木兒徵財庀工，承命唯謹。明年夏，教授王君苰來蒞厥職，暨學正薩君元德躬自程督，上下協心，有作斯應，夙夜弗怠，遂底于成。用力於一時，垂利於無窮。後之人稽典禮者求焉，考制度者取焉，立政建事者資焉。監其因革，而酌其時宜，可以裨謀議於朝廷，致治效於國家，不特廣問學、給文辭而已。昔之文士嘗有以『玉海』名其集者，詞章之靡麗，蓋不足以當之。夫玉可寶而有用，海之藏無所不具，名之而無愧，其惟是書乎？書凡二百四卷，摠之以二十二門，曰律曆、天道、地理、帝學、聖文、藝文、詔令、禮儀、車服、器用、郊祀、音樂、學校、選舉、官制、兵制、朝貢、宫室、食貨、兵捷、祥瑞、辭學指南，析之爲二百六十一類，於斯備矣。婺郡文學中山李桓序。 天下事若緩而寔急者，學校是也。惟知治本者，每切切而不暇，以風化之美，人材之盛，於是乎出。四明郡學甲東淛，所職非所任，而氣象日萎薾凋謝。至正己丑春，太守嘉議公來領是邦，雖郡事鞅掌，必時造論堂，而扶衰拯弊加於昔，士君子賴焉。今年夏，因閲《玉海》數百卷，於魯魚亥豕之繆，命參校而正訂之者數萬言，使學者無惑於討論。是雖治教中之一事，然以海氛煽虐之秋，不以調給爲煩，且優游於文治，其急於學校可知。夫朝廷以執政大臣職郡守，六事以學校先，意有在也。往往有緩視之，而不切於已，在公獨惓惓，三年如一日，非深知治本者，其若是乎？惜乎瞻承之晚，今也於《玉海》之刊誤有所感，故不可不推夫平日作新之盛心，以爲來者告。至正辛卯七月既望，儒學正王介謹識。 至正九年，余來守四明，公事之暇，因得遍觀郡學書籍。其所謂《玉海》者，宋尚書王公厚齋之所著述也。公以碩學耆德爲儒者宗，著述之書逾三十種，已鋟梓于郡學者凡十有四，《玉海》其一也。惜其間訛誤者多，歷十餘年未有能正之者。余迺命公之孫厚孫重加校讎，得誤漏六萬字，鳩工修補，再閲月而成。夫性命道德之學，發明於先儒，表章於盛世者，至精且詳矣。若夫制度典故、記事纂言，備討論而資考索者，亦學者所當務也。公之學，傳於真文忠公，而《玉海》之書，寔本於博學宏辭。蓋公嘗擢是科，故其彙次最爲該洽。其它諸書扶遺經之絶學，紬正史之要義，綜括於天道地理，辨徵於禮樂文章，明小學而廣異聞，既已登名于朝廷，志列史諜，則其書之已刊者，不可以不究，觀者不可以不悉也。然則是書之成，固學者所共願也。因列其目於編首，又識其始末。以告來者，俾敬守勿壞。至正十一年六月初吉，嘉議大夫慶元路總管阿殷圖埜堂謹序。 皇帝聖旨裏，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照得至順三年十一月十二日准國子監牒：據國子學呈准博士趙承德關：切見故宋尚書王厚齋著書一部，名曰《玉海》，纂輯百家，博綜衆理，用功精深，有補後學。雖嘗傳録于世，至今未曾刊行。如今所屬學院於學糧内置備筆札，就於其家，真謹抄録發來，以憑施行，准此。行下慶元路，依上抄録，解赴國子監收管外。至順四年十月二十六日據本道經歷司呈備準都事牟承事關：切見慶元路鄉先生厚齋王公諱應麟，以進士詞科仕宋，至翰林學士、禮部尚書。公篤學彊記，博極羣書之言，持行爲當時儒臣之冠，平生著作幾三十種，皆有功於後學，俱未刊行。至于《玉海》一書，尤爲妙絶。其門類之詳密，則上至天文律曆，下至禮樂器用，凡二百四十餘類。其紀歷代，則始於伏羲堯舜，終於宋之末年。其摭集之書籍，則自六經、衆史、百家、子集、註疏、傳記、譜諜、藝術、隱賾之書，靡有孑遺。纂次詳備，博而有要，真足爲名世之奇書。但自公殁之後，其家族黨分争，書遂遺缺。縉紳韋布遞相抄録，雖多寡不同，俱非全書。當職游宦四明，詢訪文獻故家，得公之孫厚孫，延致家塾，俾教二子，因獲盡取公之著述，悉心討論，訪求遺逸，《玉海》遂見全帙。考訂銓次，粲然大備。適當聖朝文治之盛，儻得板行傳遠，資禮官之敷陳，惠士子之考索，豈不韙歟？若准備足移牒憲司主領成就，選官提調，庶幾易於辦集。具呈照詳得此。又據慶元路申備儒學申准前翰林國史院編修官程從仕牒：切見故宋尚書厚齋王先生著述《玉海》、《困學紀聞》等書，凡三十種，皆有功於學者。其《玉海》一書二百卷，凡文獻典故、制度名物見於經史子集、傳註百家，悉加蒐輯成編，鈎玄摘要，殆無遺者，可謂天下古今希有之奇書，上可備朝廷禮官之討論，下可資學校士子之考索。若不刊行，深恐湮没，有負國家興崇文教之美意。準此照得本學刊造《四書精要》、《文獻通考》、《姚牧菴文集》等項書板，合支錢鈔，俱奉省府劄付於各路學院錢糧内均派支撥。參詳《玉海》一書，誠可嘉惠後學。如準所言，備申上司，分派各處學院計料刊板印布，相應備申照詳得此。 本道參詳故宋厚齋王尚書所編《玉海》，淵博浩汗，誠爲一代奇書。如準刊行，上可以黼黻皇猷，下可以嘉惠後學。爲此移牒本道肅政廉訪司并分司照驗施行。 元統二年二月初七日，準憲司分司牒：看詳所言《玉海》書籍，如委淵深該博，有益後學，請依上施行，準此行下慶元路，依上施行。三月初九日，又準本道肅政廉訪司牒：該來牒前，事當司議得刊行是書，嘉惠後學，誠爲善事，請依例施行準此。再下慶元路，依準憲司牒文事理，刊行施行。五月二十八日，據慶元路申該行。據本路儒學申：上項《玉海》，會計得合用梨板工食等，該鈔七百陸拾三定六兩伍分，爲數不少。若不照依《姚牧庵文集》等項書版於各路學院贍學錢糧内分派支撥，豈能獨就？倘失於刊行印布，非唯有誤啟發後學，抑且虚負憲司嘉惠之美意。如蒙備申上司照例分派各路學院支撥，庶可成就，誠非小補？除已委請鉛山州儒學教授程敬叔、厚齋先生孫王叔載、訓導朱景陸等校正對讀外，開到各各料物雜數，申乞照詳得此。爲是《玉海》一書，古今罕有，如准慶元路所申照依《姚牧庵文集》高下分派各路學院錢糧内分派支撥，誠爲易辦，庶得刊行。移牒本道肅政廉訪司照驗施行。八月十八日回准憲司牒：看詳放支錢糧，係有司合行事理，請依例施行，准此。議得《玉海》文光累代，事益目前，有惠後學，誠爲美事。憲司既許刊行，有司當爲贊助，爲此行下慶元等七路，依准憲司牒文事理，依例施行。具呈省府照驗外，今來照得厚齋王先生以六經衆史、諸子百家集成一代之典，名曰《玉海》。國學首舉印正憲司，已准刊行。所用工料鈔數，已嘗分派慶元等七路學院贊助，因循至今，不見觧納，以致上項文籍，經今四年，尚未完就。擬合委官提調催督，庶易畢集。今將慶元路元申計到合用物料、工價及本道元派各路鈔數，開坐行下紹興等路，行移提調學校官督責所屬，即將元派鈔數，着緊催納齊足，差人觧司劄付。委自慶元路總管張正議、知事陳遘將仕，各不妨職，敦請博通經典，熟知古今老師宿儒校正對讀無差，興工刊行，仍下慶元路依上施行。咨請本道宣慰使都元帥也乞里不花，資德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郭朝散、提調委自都事張承務、令史王良知督併校正刊行外，合行具呈者。 至元三年十一月□□日令史王良知、武維周、劉榮、朱貴、蔡彬、經歷司典吏馮天祐、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照磨兼管勾承發架閣庫阮謙、承德郎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都事李澤、承務郎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都事相弼、承德郎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府經歷李忽都答兒、副使朝散大夫浙東道宣慰副使僉都元帥府事郭德誠、太中大夫同知浙東道宣慰使司事副都元帥忽刺忽兒、資善大夫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安童、資政大夫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鎖南班、資德大夫浙東道宣慰使司都元帥也乞里不花。 余幼好奇，耕獵詞圃。麗澤西山，詒我橅萭。北堂之鈔，西齋之目。披華啟秀，歷歷載腹。窃吹六題，叨榮兩制。汗顔前修，皓首曲藝。斵輪不傳，屠龍無用。緘之青箱，以詔洛誦。 右先祖尚書公《玉海》跋語。《玉海》者，公習博學宏詞科編類之書也。是科擬題爲文，專務彊記，雖小而月日名數，不可遺缺。惟衰世事變，不以命題。此書事類該廣，援據淵洽，非但施於科目而已。公甚愛玩，且謂未脱稿，難以示學者，故藏于家，後爲人窃去。先人白之憲司，書得復歸，而散軼頗多，鈔録者又復訛舛。懼無以承先志，於是裒輯緒次，成卷如右。公著書大小三十餘種，此以失而復得，名尤著于時。浙東都事牟公始建議板行，今元帥資德公既至，即命刊布，又刊《詩考》、《詩地理考》、《漢蓺文志考》、《通鑑地理》、《通釋集解》、《踐阼篇補注》、《急就篇》、《王會篇》、《漢制考》、《小學紺珠》、《姓氏篇》、《六經天文編》、《康成易注》、《通鑑答問》諸書。厚孫等承命校勘唯謹，而董役者弗爲俢改，遺誤具在，觀者審焉。至元六年庚辰四月一日，孫厚孫百拜謹識。 鴻濛既判，六經載道，歷代諸儒著述辨析，至宋而道復大明。事類之書，亦至宋而益廣，其述者厚齋先生爲最焉。先生由詞科擢登秘府，讀天下之書而識于一心，以一心之所識而著述《玉海》之一書，極天地萬物，與夫古今禮樂制度，咸備于此。祕藏於家，迨今百有餘載。至元丁丑歲，淛東宣閫都元帥資德公知是書，而發其祕，俾鋟梓以廣其傳。是時，經歷賈君亨、都事耿君朶羅歹來贊賓幕，俱篤意斯文，以是書爲己任，盡心協力，克成厥功。而元德寔奉檄董其事，閲二載而刊始完。嗟夫！是書也，昔爲王氏家藏之書，今則爲天下之書矣。以先生一心之微，博覽天下之書，而著于一書，今復以是書而行于天下，其惠後學也，豈小補哉！若夫論著書之旨要，已見於序文。愚不復贅，姑記刊書歲月之始末于卷後，庶使後學之士知是書之幸傳於世不易也。至元六年四月朔日，鄞縣文學正東嘉薛元德序。 《辭學指南序》曰：博學宏辭，唐制也。吏部選未滿者，試文三篇，中者即授官。韓退之謂所試文章，亦禮部之類，然名相如裴、陸，文人如劉、柳，皆繇此選。制舉又有博學通議、博通墳典、學兼流略、辭擅文塲、辭殫文律、辭標文苑、手筆俊拔、下筆成章、文學優贍、文辭秀逸、辭藻宏麗、文辭清麗、文辭雅麗、藻思清華、文經邦國、文藝優長、文史兼優之名。紹聖初元，取士純用經術。五月，中書言唐有辭藻宏麗、文章秀異之科，皆以衆之所難勸率學者，於是始立宏辭科。二年正月，禮部立試格十條，除詔誥赦敕不試。又再立試格九條，曰章、表、露布、檄書、頌、箴銘、誡諭、序、記，四題分兩塲，歲一試之。大觀四年五月，以立法未詳，改爲辭學兼茂科，除去檄書，增入制詔，仍以四題爲兩塲，内二篇以歷代故事借擬爲題，餘以本朝故事或時事，蓋質之古以覘記覽之博，參之今以觀翰墨之華。宣和五年七月，職方員外郎□□□奏歲試不無幸中，乃有省闈附試之詔，繇是三歲一試。紹興三年，工部侍郎李擢請别立一科。七月，詔以博學宏辭爲名，凡十二體，曰制、誥、詔、書、表、露布、檄、箴銘、記、贊、頌、序，古今雜出六題，分爲三塲，每場一古一今，三歲一試，如舊制。先以所業三卷，禮部上之朝廷，下中書後省考其能者召試，其取人以三等。五年，王壁、石延慶首與選。嘉熙二年，立辭學科，以今題四篇，分兩塲行之，三年而廢。景定二年，復辭學科，至四年而止。今唯存博宏一科。蓋是科之設，紹聖顓取華藻，大觀俶尚淹該，爰暨中興，程式始備，科目雖襲唐舊，而所試文則異矣。朱文公謂是科習諂諛夸大之辭，競駢儷刻雕之巧，當稍更文體，以深厚簡嚴爲主，然則學者必涵泳六經之文，以培其本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