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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劉忠恕著 裔夷者，夷狄之裔，生長沙漠，食腥膻而衣皮，居草處而野寢，聚廬托處，咸以戎馬鳥獸爲事。其地則烽烟四起，嘯叫成羣，飲河貉文漿，習夷狄而中國無與，且不知中國有教也。羈縻勿絶，相與安之，何啻天淵之隔？不意契丹再世所出，有輕中夏之心，金人騷動，潛窺中夏，幾欲問鼎，其謀四出，性雖夷而心則甚鷙也。于是中國謀臣智士，往往盡忠王室，俾無樂生之念，徒有徇國之譏。昔文（起）〔文〕山所以有言曰：『妾婦生何益，男兒死未（死）〔休〕。』壯哉言乎！使中國縱際式微之運，猶存殉國之臣，使彼不得玩忽我朝者，未必非斯人力也。嗚呼！天祚不延，使干戈日循，蛇豕之僭實甚，而得志于中國，醜類之惡日彰，佐命之身，必罹人患，雖鼎鑊不顧也。竊嘗思之，《周書》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世際艱難，主仍孱弱，而據爲虜人肆虐者，抑何德之從耶？若天幸有土，非人力所能支，蓋氣運之説，雖聖主不能挽其造，撫心王室，咸欲動天，而彼蒼漢有轉于其間也。迄自二聖蒙塵，天下鼎沸，兀术撫心，使名將功成，逐北之舉，一旦可興其間，若書生輩，何以竟留惡梟之轡？所以人謀，實關天數。女真阿骨打親提兵數萬，自其國來會之，乃先遣人烏歇横行中夏。金國議朝廷人敵方臨，彼先占雲中。士民之樂生者，什無三四，州縣殘破，百有九十。酋議竟取燕，守關之人，遂爲彼弑。雖主上日賫金帛，賚賜勇智之臣，徒費無益。引登明堂，入龍德宫、寶籙宫、離宫，無所不至，禮過數倍，而皇帝逐北，神人共憤，雖中外爲恭順頌德之輩，悉皆殄滅也。八月十三日，完顔不花八米升堂，講賓主之禮，面授回書，逖聞風義，深慰悦誠。兹所謂邊釁之起，外應内合，河北河東，契丹軍聲蚤震，童貫等勒兵相應，累爲之害。趙良嗣計議，國書所載，上親御翰墨，丁寧夾攻，本國軍務。契丹欺虜人，而有四軍不能制，盟心于中國，謀日恣而態益驕。中國日疲而計左也，進師未暇，而中國僅爲丘墟。悲夫！草莽臣胡潛序。 案，《書録解題》：『《裔夷謀夏録》一卷，翰林學士新安汪藻彦章撰。』此本題劉忠恕著，未知孰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