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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白楼诗话

丽白楼诗话

丽白楼诗话 民国 林庚白

●上编

诗要有意境与才力。意与境又自不同,而才力则所以运用意境者,此不可不知也。古人谓“诗穷而后工”,又谓“愁苦之辞易工,欢愉之言难好”。世之为诗者,往往误解此二义。其实所谓“穷而后工”与“愁苦之辞易工”者,盖入世不深,则不足以尽人间之变,而喜、怒、哀、乐之情,动与其境遇相为表里。曰“穷”,曰“愁苦”,言其极也。境不极则情不真,纵或能工,抑末矣,非必教人以叹老嗟卑为工,以伤贫怨别为穷也。故又谓“诗以言志”。前者言其境,而后者言其意。凡人之哀乐过人,或怀抱与人殊,皆境为之也。境之极而意于是乎出,其诗始工,亦由其情之真也。若乃所处非古人之身世,但蕲其貌似古人,非仅丧真,且并失古人之真,其所得止于古人面目之伪而已。此宋以后诗之所以日衰也。

唐宋两代诗,先后媲美,无所轩轾。以言其工,突过汉魏,直接《三百篇》。何者?其意境固已极前此之世变与人事,而诗之才力又足以发其变。所谓“柏梁体”,所谓建安七子,不若是也。柏梁体特应制诗之滥觞,其本已拨。建安七子虽遭逢丧乱,其人物大都委靡颓废,徒知标榜豪放与清高,开六朝亹亹之风。中华民族性之不振,魏晋之诗,亦有以毒之也。晚近浅者,溺古不返,遂以为诗愈古则愈工,宋必不如唐,唐必不如汉魏六朝,而《三百篇》、《离骚》,莫敢议其一字者。吁,何其陋且固欤!

一代有一代之文物典章,而文物典章所被,人情与风俗亦因而异。形诸诗歌,宜表其真实。春秋、战国人之生活,不同于三皇五帝时代;汉魏六朝人之生活,又不同于春秋、战国时代;而唐宋元明人之生活,则又与汉魏六朝时代不同。清戊戌维新,迄于民国,远沿五口通商之旧,近经辛亥与丁卯革命之变,文物典章,几于空前。生活之因革,虽或矛盾杂陈,要其于人情与风俗之推移,实为有史以来之创局。苟诗人于此,懵焉无睹,行今人之行,而言古人之言,人人自以为陶、谢、李、杜,其去陶、谢、李、杜益远矣。

诗者,民间歌谣之变也。自政尚帝制,仕皆儒冠,而诗始为士大夫阶级所独有。浸假至今,末贵本贱,士大夫驵僧相为狼狈,民困于生,举莫能读书识字。于是诗之为物,驵僧亦负之以趋,以与士大夫游咏,转于劳民无舆矣。惟其如是,民间之疾苦,遂不得见于诗。而此辈士大夫驵僧,身委质于异族与豪强者之间,衣于斯,食于斯,寄生于斯。民间之呻吟,异族与豪强之刀俎,彼方踞以资富贵,欲求其表暴今之生活舆时代,又岂可得哉?此无他,情与意之真者蔽于其境,而境之真者,金掩之矣。

清同光以来,为诗者号祧唐祖宋,而大都取法于荆公、后山、山谷、简斋、宛陵、诚斋诸人。其尤笃古者,则高言杜、韩,或王、孟、韦、柳。然一究其实,祖宋则近似矣,祧唐则未也。抑所谓祖宋,亦仅从句法着眼。其弊之极,肉胜于骨;以骨胜者,又往往撏撦绪古人之枯骨,而张之以皮。顾所以致此者,真感苦少,其意境又皆囿于古人之意境也。彼盖不解宋人诗皆自唐贤变化而来,所不同者,唐人任自然,而宋人力求不苟。试一寻绎,则恍然于宋人每以汉魏与唐人古体诗之句法,蜕为今体,南宋诗尤多近于晚唐。宋人中才思较富,而气力横绝者,能接杜韩之骨,如荆公、山谷、后山、诚斋、放翁皆然。简斋、宛陵,则前者袭杜韩之皮,而后者刺取王、孟、韦、柳之骨。之数子亦间参陶、谢,此又不可不知也。

同光诗人什九无真感,惟二张为能自道其艰苦与怀抱。二张者,之洞与謇也。之洞负盛名,领重镇,出将入相,而不作一矜夸语。处新旧变革之际,危疑绝续之交,其身世之感,一见于诗,视謇尤真挚。如《九曲亭》云:“华颠文武两无成,羞见江山照旆旌。只合岩栖陪老衲,石楼横榻听松声。”《焦山观宝竹坡侍郎留带》云:“故人宿草已三秋,江汉孤臣亦白头。我有倾河注海泪,顽山无语送寒流。”《读宋史》云:“南人不相宋家传,自讠羽津桥警杜鹃。辛苦李虞文陆辈,追随寒日到虞渊。”《崇效寺访牡丹已残损》云:“一夜狂风国艳残,东皇应是护持难。不堪重读元舆赋,如咽如悲独自看。”《中兴》云:“流转汀湖鬓已皤,重来阙下抚铜驼。故人第宅招魂祭,胜地林亭掩泪过。前席颇怜非少壮,小忠犹得效蹉跎。神灵今有中兴王,准拟浯溪石再磨。”诸作皆沉郁苍凉,其感叹之深,溢于言表。盖之洞夙主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者,丁满清末造,知国事之不可为,其主张之无补于危亡,而身为封疆大吏,又不得不鞠躬尽瘁以赴之。后二首居宰辅时之作,时势益艰,故危苦益甚。浅者讥之洞之诗有纱帽气,不惟不知之洞,且不知诗矣。之洞于各体诗并工绝,其五七言古体诗,直可与荆公抗手,无能高下。

民国以来作者,沿晚清之旧,于同光老辈,资为标榜,几于父诏其子,师勖其弟,莫不以老辈局日虾,而自为其水母。不知同光诗人之祖宋,与宋四灵、明七子之学唐,直无以异,盖皆貌其面目、声音,而遗其精神也。唐人以自然得其真与美、善,而四灵、七子,务刻划以蕲似于自然,背矣。宋人以充实矫平易浮滑之失,与唐人争胜。而同光迄于民国以来诗人,但彫琢以求充实,空矣。或谓同光诗人,如郑珍、江湜、范当世、郑孝胥、陈三立,皆不尽彫琢,能屹然自成其一家,固矣。然珍、湜实当咸同之世,不得列为同光人。当世、孝胥、三立,则诗才与气力,故自不凡。而孝胥诗情感多虚伪,一以矜才使气震惊人,三立则方面太狭,当世则外似博大,而内犹局于绳尺,不能自开户牖。以视珍、湜诗,能用古人而不为古人所用,抑又次焉。即以珍、湜论,《伏敔堂集》且突遇《巢经巢》,此惟可为知者道之耳。

凡大家诗,必有多方面,千篇一致,仅是名家。故义山、放翁,造诣更在王、孟、韦、柳之上,其得于杜独多也。白香山之《长恨歌》、《霓裳羽衣舞歌》、《琵琶行》与其他七言古体,截然两人所作。而少陵五七言律与荆公七言绝句,又皆千声万态,绝不类出于一家之手。此其所以为大也。玉溪之前后《无题》,以及《锦瑟》、《碧城》诸作,皆从老杜之“雷声忽送千峰雨,花气浑如百和香”一首脱胎而出;而《写意》、《随师东》、《重有感》、《筹笔驿》诸作,皆渊源于老杜之“花近高楼伤客心”一首,其《春雨》、《楚宫》、《流莺》诸作,又老杜之“一片花飞减却春”二首之变化也。至乃“人生何处不离群”之作,则真与子美之“兵戈不见老莱衣”一首,神似极矣。放翁七言律,几尽杜之传薪,尤不胜枚举。惟放翁七言律方面之多,虽可与杜等量齐观,惜其五言律与古体,不能穷杜之美善。义山之逊于杜,亦以此。诚斋律绝,亦有讬根于杜者。七绝如“东风染得千红紫,曾有西风半点香”,与“要识早行奇绝处,四方八面野香来”,以及“夕阳不管东山暗,只照西山八九棱”等,皆自杜之“从今已后知人意,一日须来一百回”之句而来。而“乍暖柳条无气力,淡晴花影不分明”,则又自杜之“林花着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而来也。

诗有三要:要深入浅出,要举重若轻,要大处能细,三者备可以为诗圣矣。深入浅出者,意欲其深,而语欲其浅;举重若轻者,句欲其重,而字欲其轻;大处能细者,格欲其大,而律欲其细。此等处,要能以技巧运用其才思与工力于意句中。古今诗人臻此者,李杜诗中,十居其六七。乐天亦庶几。前乎此者,则有陶潜;后乎此者,则有欧阳修、陆游。而清代之江湜,直与李杜埒。自余诸家,多为爱好之结习所累,惟昌黎荆公,有时能兼此三要。韩之七言律绝,荆公之古体及绝句,尤数觏之。昌黎古体中“山石荦确行径微”之类,亦其选也。王孟负盛名,而其诗之轻者,实多于重。以量而言,唐人诗于此较胜宋人。任自然则其出于不自觉者,往往造此。山谷诗,硬语盘空之作与深入浅出、举重若轻、大处能细者各不相掩。而荆公亦有“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之语,则知其所以致力矣。东坡诗间有此境,惜浮滑之作稍多。后山则气力较逊。韩、孟并称,而孟多苦语,不能浅出。宛陵亦然。微之誉子美之博,而不知此正子美之短,非惟深出,亦失之铺张排比。若杜诗首首皆“去年潼关破,妻子隔绝久”之类,与“夜深坐南轩,明月照我膝”之类,则虽《风》、《骚》亦有惭色。又语浅意深者,略举如工部之“闻道杀人汉水上,妇女多在官军中”;举重若轻者,略如太白之“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大处能细者,如义山之“帝有圣相相曰度,贼砍不死神扶持”各首,读者可以隅反矣。

六朝人苦学魏晋,得其神似。而建安七子手摹心写于《三百篇》,虽风致流美,音节渊然,终嫌其不类。盖《三百篇》之情感真挚,无附会语,子建、嗣宗辈,但倚才思,岂能相比?老杜称鲍照之诗,然鲍实不如谢。爱好太过,遂为所累。余曩读鲍集有《听妓》一首,为之失笑。妓何可听?“听妓”二字,实不辞之甚,正不必拾老杜牙慧,据为定论也。曹操诗不多,然于汉、魏、六朝人,当居首选,岂遂以人而废言乎哉!后人喜为汉、魏、六朝之诗,有辞无意,触目皆是。此以古人之情感与意境为情感意境,其本已拨,纵令为之而尽工,亦不外魏晋人之于《三百篇》。又其次则如四灵、七子之学唐。下焉者,直是晚近诗人之学宋者流,可一笑也。王闿运五言律学杜陵,古体诗学魏晋六朝,亦坐此病。故同一学杜,而梅村之五言律,回非湘绮楼所及。何者?梅村以亡国大夫而委蛇于两朝,其境遇甚苦,情感甚真,心迹甚哀,此所以直摩浣花之垒,而为古今五言律之泰斗也。但赏其工力,非能知梅村者。然梅村除五律外,其他各体皆不称。

今人用数韵,什九以坊间所刊行之《诗韵合璧》为准,于古体则韵相通,而于今体但墨守一韵,此大不通也。微论沈约所定诗韵,未足依据;即令依沈韵,亦无取规行矩步,如此之甚。盖《三百篇》及汉魏、六朝、唐、宋人之用韵,皆与沈韵有出入。质言之,则凡词韵可通者,诗韵皆可通;古体可通者,今体皆可通。此非余一人之私言也,亦非创见也,求之于《诗经》以迄唐宋名家诗集,指不胜屈。《诗经》犹可诿之曰古体,杜工部律诗,则固家弦户诵之今体也。然以工部之自信“老去渐于诗律细”者,其《又呈吴郎》云:“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相亲。即妨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已诉征求贫到骨,正思戎马泪盈襟。”则直以上下平之“真”“侵”韵相通用。又如苏东坡之《浴日亭》云:“剑气峥嵘夜插天,瑞光明灭到黄湾。坐看阳谷浮金晕,遥想钱塘涌雪山。已觉苍凉苏病骨,更烦沆瀣洗苍颜。忽惊鸟动行人起,飞上千峰紫翠间。”则更以上下平之“先”“删”韵相通用。此外唐宋诸贤,以“江”“阳”或“覃”“侵”通用于今体者,尤数数见,信知余之持论为是也。盖沈约浙人,音本不正。而后人困于帖括之学,文士求仕进,不得不为“试帖诗”,展转相沿,遂益不能自拔矣。

●下编

林文字时爽,福建闽侯人,闽中名宿希村先生子,黄花冈七十二烈士之首也。希村先生博极群书,所为骈体文,兼有六朝盛唐人之胜,诗词亦工。与先君子叔衡先生、同邑杨子恂先生、张珍午先生等称十才子,亦或呼之为“十躁”,盖皆矜才使气,为侪辈所嫉枧者也。时爽诗渊源有自,不幸早逝,未臻大成。今录其《春望》一首云:“残雪犹留树,春声已满楼。睡醒乡梦小,起视大江流。别后愁多少,群山簇古丘。独来数归雁,到处总悠悠。”雅似唐贤,非镂肝雕肾者所可及。

杨匏安以字行,尝为国民党中央委员。有诗云:“慷慨登车去,犹能一节全。余生无可恋,大敌正当前。忍死思张俭,临危笑褚渊。功成后死事,不用泪潸然。”

晚清诗自《巢经巢》迄《海藏楼》诸集,皆高言杜韩而出入于南北宋、中晚唐之间。王壬秋独标榜魏晋六期,顾仅貌似。其七言古亦有效“长庆体”者,如世所传诵之《圆明园词》是也。壬秋一生,毁誉参半。贵池刘慎怡《读湘绮楼诗集》七言律云:“白首支离将相中,酒杯袖手看成功。草堂花木存孤喻,芒屩山川送老穷。拟古稍嫌多气力,一时从学在牢笼。苍茫自写平生意,唐宋沟分未敢同。”持论最公允。今诗选所录,皆壬秋学杜陵而酷似梅村者。

陈弢庵丈早达,负清望,与张佩纶、张之洞齐名。清光绪甲申,以言事忤那拉后,罢官归。洎溥仪即位,复被召,除山西巡抚,未赴,改授溥仪读。其《入京谢表》有云:“贾生之召宣室,非复少年;苏轼之对禁廷,每怀先帝。”精警绝伦,传诵一时。又《咏秋海棠》句云:“涧谷一生稀见日,初花却又值将霜。”盖丈自甲申投劾,迄于戊申,凡二十五年,再入都门,亦垂垂老矣。而又慨于清末朝政之日非,情见乎辞。然清社亦自是遂颠覆,不可谓非诗谶也。暮年值伪满洲国之僭,屡征不出,其风节有足多者。丈诗以昌黎、荆公、眉山、双井为依归,落笔不苟,而少排奡之气。不甚似荆公,于其他三家,皆有所得。诋之者病其有馆合气,非笃论也。

王礼锡,江西安福人。有《市声草》、《去国草》。岁丁卯,余始治社会主义之学,旁及欧美文学,迄于辛未、壬申而有成。时垫居上海,得交礼锡,知其于此事亦勤研求,遂多过从。礼锡偶见余诗,大惊服,索稿尽读,益相推许。兼出示己作,则致力于东野、宛陵,而尤酷肖清江湜。其七言古体,如《龙门道中》一首,直摩梅都官之背;《南浔车中看山》一首,则置诸《伏敔堂集》,几乱楮叶。然礼锡诗善学古人,而不为古人所囿,盖能为今人之诗者,此所以可贵也。《去国草》皆其留滞欧洲所作,不逮《市声草》之精悍,顾亦多隽语。余曾和其《呜呼吾安往兮》六首,惜礼锡不及见之耳。

吴镜予以字行,江苏武进人。有《西溪诗草》。镜子为诗,始喜简斋,后服膺荆公,用笔不苟。至入蜀所作,能求真实,自尔隽永,近人中罕有其俦。句如《送内子回里》云:“危时共命真难料,他日藏山倘与俱。”《移眷避湘》云:“始信因循有今日,再图完聚定何年。”《雨夜》云:“世乱书生老,春寒燕子稀。”《到汉昌眷属相遇》云:“低头三尺地,苟活一家人。”《遣怀》云:“惭愧军谋期制胜,恢张诗律抵攻坚。”《戊寅九日》云:“终望折肱能活国,何堪秃发为思乡。”《岁晚楼夜》云:“世乱儒风工剧美,岁寒心事在裔盐。”《和潘伯鹰》云:“一院疏阴酬独寤,三年故国费千思。”《夜话闻警》云:“奇变已无书可信,清欢惟与月相妨。”并皆于平淡中得深刻。

黄曾樾字荫亭,福建永安人。有《永思堂诗》。余初与相见北平,知其能诗,而溺于沈归愚选本,苦无以自拔,稍稍劝其多读半山、后山诗,荫亭善之。寻归里,及陈石遗之门,诗益有进。近二三年,屹然作者矣。句如《雨花泉》云:“秋原雨霁作春始,历劫空台尚有泉。”起甚见气势。《登台城》云:“江南自古伤心地,不独齐梁拙用兵。”结亦有力。又如《寄李问渠》云:“无官张祜诗名贱,善哭唐衢意气奢。”《有感》云:“民穷贼胆谁能恤,世变天心独不惊。”《游甘陵燕子窝》云:“两字和戎成国是,只愁无地著遗民。”《久无诗对月感赋》云:“心寒最觉风霜早,才退非关笔墨慵。”《不寐》云:“枕畔情怀千起灭,愁边精力早销磨。”《重九和梦梅》云:“愁边家国荆舒感,劫裹朋侪骨肉亲。”《贵阳宿工桥》云:“溪声撼梦村楼夕,玉手传杯瘴国春。”皆有真情感,所谓“成如容易却艰辛”者。《今诗选》所录,多近于后山,不类介甫,盖其性格使然也。

《今诗选》中,余自选独多。或疑其私,然而无私也。曩余尝语人:十年前郑孝胥诗今人第一,余居第二。若近数年,则尚论今古之诗,当推余第一,杜甫第二,孝胥不足道矣。浅薄少年,讠华以为夸。不知余诗实“尽得古今之体势,兼人人之所独专”,如元稹之誉杜甫;而余之处境,杜甫所无,时与世皆为余所独擅,杜甫不可得而见也。余之胜杜甫以此,非必才力凌铄之也。余五七言古体诗奄有《三百篇》、魏、晋、唐、宋人之长;五七言绝句,则古今惟余可与荆公抗手;五七言律诗,则古今惟余可与子美齐肩。盖皆以方面多,才气与功力,又能并行,故涵盖一切。世有知诗者乎?当信余之所言非妄矣。

北丽旧名隐,字幼奇,今以北丽行,福建闽侯人。余与寒碧先生交游时,北丽尚未生。岁丙辰,先生主《时事新报》笔政,夜过夷场,误触汽车,伤重不起,距北丽生甫十八日耳。少依小淑夫人膝下,读书颇有成,于学多能颖悟,而不求甚解。其诗、画、棋、七弦琴皆有得,顾辄废去,若无足措意。有《博丽轩诗草》一卷,归余后即不尝作。今录其意境较警辟者二首:《浙江省立各学校演说竞赛,以独裁政治与民主政治命题,任择其一。余取民主,得第二名。师私惋惜,望后勿尔,赋此谢之》云:“专欲人情冀亻幸存,独裁制恐种危根。自来弱国能强盛,亦恃群黎为奥援。民贵曾闻贤者倡,世新况见共和尊。剧秦直是书生耻,欲起卢梭与细论。”《题所得画》云:“不识谁家物,飘然落眼中。衰门牛觳觫,尺地树葱龙。旧属骠姚日,遥应叱咤雄。推移怜举世,岂独一穷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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