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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余外舅家,收柳公权亲笔起草二纸,皆小楷,字仅盈分,而结体遒媚,意态舒远,有寻丈之势。纸长不过七寸,广亦如之。及中兴,重兴秘省,贺方回之子,首以献书得官,秦太师付以搜访遗逸,外舅之兄张公观言以所得,托贺纳之秦府,秦进之上。方张自待次虔州瑞金簿,易监文思院,其季复以所得投之中人,引秦事为证,亦归于天上,独外舅两启尚存。云:“上翰林柳学士璅,某谬至显荣,皆承阙乏。昨者玺书慰勉,兰省迁超,虽上意欲壮于军威,在外臣转深于官谤,此皆学士曲垂奖会,潜为扶持,继音容于北风,为主人于东道;况兼姻媾,早接清华,推魏公感外家之情,用何氏奉诸姨之敬,念深外妹,亦爱愚夫。不然,则安得道已隔而分更敦,官转尊而志愈下!藏之不忘,佩以弥芳;思奉冰霜,邈同云汉。仰计亘霄路于高阁,隔人烟于禁垣。啸傲霞高,从容日近;闲挥采笔,时弄紫泥。益彰叔则鸾鹤之姿,转映王恭神仙之状。便当乘风浩气,濯弄瑶池,秉阴阳之炉锤,辅天地之橐龠。异时获赐,今日先知;瞻望风猷,常在魂梦。某再拜。”又:“侍郎颉颃重霄,腾凌迥汉,刻名仙馆,绝迹人寰。润饰洪猷,承迎中旨;金茎瑞露,云表先尝。玉辇灵桃,窗间暗识;方兹独步,谁敢争衡?况艺奋神工,时推妙翰;凤鸾异态,龙虎殊姿。白首何人,墨池谁子;后生是畏,前圣有言。若非思与神凝,韵无俗累;则安能致兹遒逸,迢彼等夷,穷钟蔡之楷模,入王羊之阃域。往者韦相公尝谓侍郎能以书谏者,今则行执陶钧,坐登台辅;终提一笔,以绝百僚;后命之来,延颈而俟。某素无勋效,叨滥宠荣;一授藩垣,两迁官秩。犹以处床操扇,粗识孤虚;跨马弯弓,未为迟暮;誓将丹恳,以奉休明。所冀侍郎猥录孤微,终垂庇遇,使其晚节,无愧平生,下情……”云云。前辈俱跋为柳笔,然非柳亦不能造此。但启中有笔谏之语,岂它人上柳启,柳自书之耶?当有辨之者。

近世行状、墓志、家传,皆出于门生故吏之手,往往文过其实,人多喜之,率与正史不合。如近日蜀本《东都故事?赵普传》,与正史迥然如两人,正史几可废。前辈尝以《邵氏闻见录》与石林《避暑》、《燕居录》等,以岁月参之,皆不合。《汪彦章集》有《题陈文惠公逸事后》云,“文惠陈公之相仁祖,每内批夜下不过十刻。一日夜分,有御封至,公不启封。来日袖进曰:‘今中宫虚位,张贵妃有宠,恐奸人附会,请正母仪,非出陛下本意也。’仁祖首肯曰:‘姑置之。’贵妃即进册温成皇后也。”当时墓碑不敢书,公之曾孙衮始录以示人。按李氏《长编》辨此事云:“文惠公,以景祐四年拜相,宝元元年三月罢,温成以康定元年十月自侍御选才人,距文惠罢相凡三年余,虽当时已被宠幸,不应谀臣便有正位中宫之请。”汪所见衮说,非事实也。其它往往类此。

汉刺史以八月巡行所部,岁尽诣京师奏事,不言所处之地。唐戴叔伦《抚州刺史厅壁记》云:“汉置十三郡刺史,以察举天下非法,通籍殿中,乘传奏事,居靡定处,权不牧人。”其言必有据。又《江西节度观察判官壁记》云:“开元二十年,四方都会之州,各置采访使,以总覆囚按察之任,使臣有土,自此始也。”乾元二年,天下聚兵,罢采访而加防御,寻代之以专征,而讨逆伐叛,则以节度主之,其间复置观察,而悉与三使并。《唐书》载建置领不详,故并记之。

唐之举人,先藉当世显人,以姓名达之主司,然后以所业投献,逾数日又投,谓之温卷,如《幽怪录》、《传奇》等皆是也。盖此等文备众体,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至进士则多以诗为贽,今有唐诗数百种行于世者是也。王荆公取而删为《唐百家诗》。或云,荆公当删取时,用纸帖出付笔吏,而吏惮于巨篇,易以四韵或二韵诗,公不复再看。余尝取《诸家诗》观之,不惟大篇多不佳,余皆一时草课以为贽,皆非其得意所为,故虽富而猥弱。今人不曾考究,而妄讥刺前辈,可不谨哉!

本朝之文,循五代之旧,多骈俪之词;杨文公始为西昆体,穆伯长、六一先生以古文倡,学者宗之。王荆公为《新经说文》,推明义理之学,兼庄老之说。洎至崇观黜史学,而中兴悉有禁,专以孔孟为师。淳熙中,尚苏氏,文多宏放。绍熙尚程氏,曰洛学。

景祐元年四月间,上谓宰臣曰:“近年以来,阴阳不顺,卦气乖舛,此必应天之道,有未合于天心,而违于人意者,宜推明咎征之本。”臣僚上言:“早岁陈彭年等定中外醮仪,列圣祖天尊在北极之上。伏缘北极大帝总领万物,主宰中极,而圣祖司命真君因荐尊号,骤居紫微帝君之上。既定位非顺,自兹天下郡县多致灾伤。伏望重行详定。”礼院详定,当院与道众参详。天下道观圣祖,每遇醮设,于本殿供献,则圣祖天尊及六位仙官即与众真各无相妨,仍别用青词奏告;如无圣祖殿处,即别设醮位为便。从之。后道士欲得山,圣祖杂于其间,以重其教,复合之。自渡江后,朝廷作醮,亦从其说。老氏之教,本以清虚淡泊为本,五千文不可易也。故窦太后、汉文帝用之,皆能治国。外又有方士神仙家祠官太祝,与夫按摩导引书符咒水,《史记》皆以家名,初未尝合也。秦皇汉武始好神仙,方士祠祀始有观。始皇曰:“我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相通,于此候神仙。《汉武故事》:于上林作飞廉观,高四十丈,长安作桂观、益寿馆以候神人,犹未居道士。元帝被疾,远求方士,汉中送道士王仲都能忍寒,遂即昆明观处仲都。故自后道士所居曰观,六朝多曰馆,亦武帝故事。后魏嵩山道士寇谦之,修张道陵之术,以其教太冷淡无所得,自言遇老子降,授以辟谷轻身之法,及《科戒》二十卷。崔浩师事之,始合为一,已见《通鉴》。唐置崇元学,专奉老氏,配以庄、列。道家者流,以谓天地未判,有元始天尊为祖气,次有道君以阐其端,老子以明其道。老子乃李氏之祖,取郊祀配天之义以尊之,号曰三清,然未尝殿而祀之。至本朝更定醮仪,设上九位,失于详究,以昊天上帝列于周柱史之下,故在景祐有此施行。谓宜仿效景祐之制少变之,奉三清于殿,以为教门之祖;若醮,则祭昊天上帝于坛,以为百神之宗,庶不失崇敬之义,亦唐崇元学之旧。醮仪当更为奏章之制,而去其邀迎之僣,庶景贶来临矣。

姓氏,后世不复别,但曰姓某氏,虽史笔亦然。按《史记?帝纪》注引《春秋左氏》:“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诸侯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注者云:“天子赐姓命氏,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系百世,使不别也;氏者所以别子孙之所自出。”解《春秋》者云:因生以赐姓者,谓若舜之妫,禹之姒,伯夷之姜是已。胙之土而命之氏者,若舜之有虞,禹之有夏,伯夷之有吕是已。于字则叔牙、季友、展无骇、臧僖伯是已。于谥则文、武、成、宣、宋戴恶、卫齐恶是已。氏于官则司马、司徒之类是已。氏于邑则韩、魏、赵是已。详此,诸侯既命于天子为某公侯,则是命之氏,诸侯位卑不得赐姓,其有以王父及以字为氏,或以官以邑,既无土可分,则姓与氏无别。注《史记》者所以有“族者,姓之别名”之语。姓者统百世,如周姓姬,氏所以别子孙,如鲁、卫、毛、聃、邗、晋、应、韩之分。又春秋之时,诸侯之子为大夫则称公,子孙则称公孙,公孙之子与异姓之臣未赐族,而身为大夫则称名,无骇侠之类是也。已赐族而使之世为大夫则称族,如仲孙、叔孙、季孙之类是也。此诸侯不得命氏而得命族之例也,从可知矣。若夫《易》云:“黄帝尧舜氏作。”尧舜虽非姓氏,既是天子,当一代称曰尧舜,氏义亦通,此又不拘姓氏之例也。

《后汉?徐稚孺子传》云:“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礼逊,所居服其德。屡辟公府不起。时陈蕃为豫章太守,以礼请为功曹,穉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宾客,唯穉来特设一榻,去则收之。”及《陈蕃传》,不书此事,却云:“蕃为乐安太守,郡人周璆,高洁之士,前后郡守招命莫肯至,唯蕃能致焉。字而不名,时为置一榻,去则收之。璆字孟玉,临济人,有美名。”而司马温公《通鉴》亦只书徐穉事,不及周,故周璆之名益不显。细考之,盖陈蕃能尊敬贤士,为豫章太守则下徐孺之榻,为乐安太守则下周璆之榻,范晔不能发明之耳。

正月旦日,世俗皆饮屠苏酒,自幼及长,或写廜■〈广外〈魚禾〉內〉千金方云:廜■〈广外〈魚禾〉內〉亦不知何义。按梁宗懔《荆楚岁时记》云:“是日进椒柏酒,饮桃汤,服却鬼元,敷于散,次第从小起。”注云:“以过腊日,故崔实《月令》,过腊一日,谓之小岁。”又云:“小岁则用之汉朝,元正则行之晋世。”盖汉尝以十月为岁首也。又云:“敷于散即胡洽方之许山赤散,并有斤两。”则知敷于音讹转为屠苏,小岁讹而为自小起云。

自东京至女真,所谓御寨行程:东京四十五里至封丘县,皆望北行,四十五里至胙城县,腰顿。四十五里至渡河沙店,四十五里至滑州馆,二十五里至濬州,七十里至汤阴县腰顿。三十五里至相州安阳馆,六十里至磁州滏阳驿,腰顿。七十里至邯郸县馆,四十里至临溜镇,七十里至信德府邢台驿,三十五里至皇甫村驿柏乡县,五十里至赵州平棘驿,一百里至真定驿,六十里至新乐县,五十里至中山驿,五十里至望都县,七十里至保州金台驿,四十里至梁台驿,三十里至固城,五十里至马村铺,五十里至涿州本道馆,六十里至良乡县,六十里至燕京永平馆。始望东行,六十里至潞县,九十里至三河县,七十里至蓟州,八十里至永济务,九十里至七个岭,九十里至平州,八十里至新安县,六十里至润州。自此皆沿海行,四十里至迁州,八十里至莱州,八十里至隰州,八十里至淘河岛,八十里至胡家务,八十里至新城,八十里至梯己寨,六十里至仓官寨,三十里至广宁府,三十里至显州,五里至东馆,八十里至兔儿埚,八十里至梁虞务,六十里至辽河大口平津馆,七十三里至广州广平馆。复望北行,七十里至渖州乐郊馆,八十里至兴州兴平馆,五十里至银铜馆,九十里至咸州咸平馆,三十里至宿州宿宁馆,八十里至贾道铺怀方馆,四十里至杨八寨通远馆,五十里至合叔孛革铺同风馆,三十里至义和馆,五十里至如归馆,四十里至信州彰信馆,七十里至胜州来德馆,五十里至山寺铺会方馆,五十里至威州威德馆,五十里至龙骧馆,六十里至详州常平馆,六十里至滨州混同馆,六十里至高平馆,四十里至周流馆,五十里至没搭合孛堇来同馆,七十里至乌龙馆,三十里至虏寨,号御寨。今之使虏者,止至燕,未有至乌龙馆者。

《长安图》,元丰三年正月五日,龙图阁待制知永兴军府事汲郡吕公大防,命户曹刘景阳按视,邠州观察推官吕大临检定,其法以隋都城大明宫,并以二寸折一里,城外取容,不用折法。大率以旧图及韦述《西京记》为本,参以诸书及遗迹。考定太极、大明、兴庆三宫,用折地法,不能尽容诸殿,又为别图。汉都城,纵广各十五里,周六十五里,十二门,八街九陌,城之南北曲折有南斗、北斗之象。未央、长乐宫在其中。未央在西直便门,长乐在东直社门。隋都城,外郭纵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广十八里百十五步,周六十七里,高一丈八尺。东西南北各三门,纵十一街,横十四街,当皇城朱雀门南北九里一百七十五步。纵十一街,各广百步;皇城之南横街十,各广四十七步;皇城左右各横街四,三街各六十步;一街直安福延喜门,广百步;朱雀街之东市一坊五十五,万年治之;街之西市一坊五十五,长安治之。坊之制,皇城之南三十六坊,各东西二门,纵各三百五十步;中十八坊,广各三百五十步;外十八坊,广各四百五十步。皇城之内共七十四坊,各四门,广各六百五十步;皇城左右之南六坊,纵各五百五十步;北六坊纵各四百步;市居二坊之地,方各六百步;四面街各广百步,面各二门。皇城纵三里一百四十步,广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周十七里一百五十步,纵五街,横七街,百司居之;北附宫城,南直朱雀门,皆有大街,各广百步;东西各二门,南三门。太极宫城广四里,纵二里四十步,周十三里一百八十步,高三丈五尺,东一门,西二门,南六门,北三门,宫城之西有大安宫。唐大明宫城在苑内,广二里一百四十八步,纵四里九十五步,东北各一门,南五门,西二门。禁苑广二十七里,纵三十里,东一门,南二门,北五门。西内苑广四里,纵二里,四面各一门。东内苑广二百五十步,纵四里九十五步,东一门。以渠道水入城者三:一曰龙首渠,自城东南导至长乐坡,酾为二渠,一北流入苑,一经通化门兴庆宫,由皇城入太极宫;二曰永安渠,导交水自大安坊西街入城,北流入苑,注渭;三曰清明渠,导坑水自大安坊东街入城,由皇城入太极宫。城内有六高岗,横列如乾之六爻。初隋建都以九二置宫室,九三处百司,九五不欲令民居,乃置元都观兴善寺。右汉隋唐宫禁城邑之制,而《西京记》云:“街东西各五十四坊。”《六典注》:“两市居其中,四坊之地凡一百一十坊。”今除市居二坊外,各五十五坊,当以《六典注》为正。又《六典注》:“土阁之西延英。”李庚赋:“东则延英耽耽。”当以庚赋为正。又《西京记》:“大兴城南直子牛谷。”今据子午谷乃汉城所直,隋城南直石鳖谷西。又《唐志》:“大明宫纵一千八百步,广一千八十步。”今实计纵一千一百一十八步,广一千五百三十五步,此旧说之误也。唐高宗始营大明宫于丹凤后,南开翊善、永昌二坊,各为二外郭,东北隅永福一坊筑入苑;先天以后为十六王内宅,又高宗以隆庆坊为兴庆宫,附外郭为复道,自大明宫经过通化门,磴道潜通,以达此宫,谓之夹城。又制永嘉坊西百步入宫外郭东南隅一坊;始建都城,以地高不便,隔在郭外,为芙蓉园,引黄渠水注之,号曲江,明皇增筑兴庆宫夹城直至芙蓉园。又武宗于宣政殿东北筑台曰望仙,今人误以为蓬莱山。武宗又修未央宫为通光亭;宣宗修宪宗遗迹,于夹城中开便门,自芙蓉园北入至青龙寺,俗号新开门,自门至寺,开敦化以北四坊各为二,此迁改之异也。大抵唐多仍隋旧,故吕公爱其制度之密,而伤唐人冒袭,史氏没其实,遂刻而为图,故志之。

汉以司徒、司马、司空为宰相,盖六国时有此三卿,汉采用之,但改司马曰太尉。殊不知周制:天子六卿、大国三卿。三卿盖诸侯之制,汉人只采六国之旧,而不知周家天子故事,失之矣。

释氏《智论》云:“天帝释以大宝镜,照四大神洲,察人善恶,正五九月照南赡部洲,二六十月则照东,三七十一月则照西,四八十二月则照北。”唐太宗崇其教,故正五九月禁食荤,百官不支羊钱,迄今不改。阴阳家袭其说,不知其义,乃曰:“臣下属商,而本朝以火德,故臣下避之。”其法始于唐,唐以土德,岂亦有所避耶?

郭公元迈,字英远,其先籍开封,自高祖知白仕于吴,因家焉。英远少孤,能自立。政和初,由乡贡入上庠,宣和中上舍。及高宗驻跸维扬,英远随驾免省,时募使虏通两宫者,闽人魏行可请行,英远亦慨然上表,感动天听,补右武大夫和州团练使,为之副。既次河朔,子弟皆泣下。英远曰:“吾有尺纸付汝,到家可启封。”后开缄,首云:“出疆当艰棘时,尤难保其全,身已许国,何暇有二而已!”既至,贻书虏帅黏罕,反覆论辨用兵利害,乞归二圣,旋被拘留。绍兴壬戌,忠宣洪尚书归自虏,奏王伦与公以身殉国,词极剀切,既而朱公弁亦以使事还,乃言在燕及宜州时与英远倡酬,携其亲染诗文数篇以归,属对警拔,翰墨精妙,诚可宝。奉使张公邵自军前回,有奏劄云:“自靖康迄于建炎,使于虏而不返者数人,若陈过庭、聂昌、司马朴、滕茂实、崔纵、魏行可、郭元迈。臣尝有请于彼,乞挈崔纵、魏行可之榇以归,命下,发遣,而魏行可之榇有挈之往中京者,乃不果,而崔纵之榇金人付臣护之而来,谨置之临安府城内妙行寺,乞赐检举,特与恤典,访其亲,而官助葬之。”又张早自建炎二年七月二十日,自建康被圣旨差充奉使,祭崔尚书十都辖于虏中;八月二十三日入界,经一十三年还阙,有画一、奏状一项。向来节次,天之生此民也,可以元之,所以然者皆去,二十日以次奉使,侍郎司马朴见在真定府,枢密宇文虚中一行人见在会宁府,尚书洪皓见在幽州混同江之东王涉左丞私第,教导子弟,尚书崔纵于宜州身亡,副使郭元明见在宜州,侍郎魏行可于兴中府身亡,副使郭元迈、尚书张邵、副使杨宪并官属崔渊等并在宜州,已上奉使官吏并不剃头换官。郭初离阙,许补五资恩泽,已得其三云。

《尚书》:“至于岱宗,柴。”又:“柴望,大告武成。”柴虽祭名,考之礼,焚柴泰坛。《周礼》:“升烟燔牲首。”则是祭前焚柴升烟皆求神之义,因为祭名。后世转文,不焚柴而烧香,当于迎神之前用炉炭爇之。近人多崇释氏,盖西方出香,释氏动辄烧香,取其清净,故作法事,则焚香诵咒,道家亦烧香解秽,与吾教极不同。今人祀夫子,祭社稷,于迎神之后,奠币之前,三上香,礼家无之,郡邑或用之。

韩紃,字子礼,父盈胄,祖蹈,知荆南,曾祖公彦之。绍兴八年任潭州判官,上书论和议之非,知州李昭祖得其副本,申于朝廷。得上旨:“韩紃小官,动摇国是,降官,编管循州。”告词云:“守臣坐汝之罪,来上。”及到贬所,又为将官韩京所招,举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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