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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铭勋:陕西巩昌人,行伍。雍正八年任;九年卸事。

  黄贵:陕西张掖人,行伍。雍正九年任;十一年,调罗源游击。

  李贵:直隶任邱人,行伍。雍正十一年任;乾隆二年,调广东将军标右营游击。

  范荣:山西大同人,行伍。乾隆二年任;五年,调贵州抚标右营游击。

  许方度:海澄人,台协镇许云之子;功加。乾隆五年任;六年卒于官。

  罗世正:陕西宁夏人,行伍。乾隆七年任。

  茅魁:江南安庆人,行伍。乾隆十年二月任。

  台湾镇标左营游击

  韩又琦:陕西宁夏人,己酉武举。康熙二十三年任;升抚标游击。

  陈致远:台湾人。康熙二十七年任(有传)。

  宋皞世:京卫人,武进士。康熙三十年任;以疾休致。

  王荣遴:直隶真定人,行伍。康熙三十三年任;三十五年卒于官。

  安定相: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卒于官。

  曹公捷:江西宁都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升均房营参将。

  丁鋐:京卫人,武进士。康熙四十三年任;升四川永宁协右营游击。

  钱世龙:陕西宁夏人。康熙四十七年任;升陕西白士路游击。

  李斯援:山东长山人,武进士。康熙五十二年任;升襄阳城守营参将。

  罗万仓: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任;五十七年,升本标中营游击。

  孙文元:云南人。康熙六十年台变入海死(有传)。

  李祖:漳州人。

  李之栋:陕西宁夏人,行伍。雍正七年,升延平副将。

  王臣:泉州人,功加。雍正十一年,调广东左翼镇游击。

  岳廷瑞:广东番禺人,侍卫。乾隆二年,升台湾城守营参将。

  董文宗:浙江台州人,行伍。乾隆三年,升泉州城守营参将。

  石良臣:湖广武昌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林梦熊:广东海阳人,武进士。乾隆七年任。

  金相:浙江宁波人,侍卫。乾隆十年三月任;十一年卒于官。

  台湾镇标右营游击

  马升:陕西临洮人,行伍。康熙二十二年任。

  宰调元:山西平阳卫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六年,军政裁革。

  林孺:漳州人,行伍。康熙二十八年升;升两广总督前营参将。

  李达:陕西甘州人,行伍。康熙三十六年任;升山西新平路参将。

  崔应麟:奉天镶红旗人。康熙四十四年任;升江西吉安营参将。

  丁廷植:山西安邑人,武举。康熙四十八年任;卒于官。

  倪兴:海澄人,行伍。康熙五十年任。

  周应龙:福州人。

  洪继龙:晋江人。

  范志远:浙江人。

  王辉:干州人。

  王世禄:湖广兴山人,行伍。雍正十一年任。

  孙濂:奉天正黄旗人,武进士。乾隆二年任;四年七月,调汀州镇中营游击。

  李成邦:江南亳州人,行伍。乾隆五年十一月任。

  蔡元:漳州人,行伍。乾隆八年闰四月任;卒于官。

  黄世桓:漳州人,世袭。乾隆十年五月任;十一年,升湖广抚标参将。

  台湾水师协标中营游击

  许毅:漳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王进禄:陕西榆林卫人,行伍。康熙二十七年任。

  达养栋:陕西凉州卫人,行伍。康熙三十三年任。

  严进朝:湖广荆州人。

  焦云:陕西榆林卫人。

  葛岳:直隶正定人。

  宋成功:直隶人。

  张彦贤:晋江人。

  林亮:漳浦人。

  薄有成:湖广武陵人。

  蔡征温:漳浦人。

  胡增茂:闽县人。

  林荣茂:南靖人,世袭。雍正十年任;十三年,调海坛右营,升烽火门参将。

  施大英:晋江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王作兴:晋江人,功加。乾隆四年八月任;十月卒于官。

  施必功:晋江人。乾隆五年任;六年,升提标中营参将。

  林洛:晋江人,行伍。乾隆七年任;十一年,调水师提标前营游击。

  林竿:同安人,行伍。乾隆四十一年任。

  台湾水师协标左营游击

  吴辉:福清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二十七年,升山东福宁营参将。

  张行:湖广永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七年任;三十一年,升山西得胜路参将。

  乔瀚:陕西榆林卫籍,延安府武生。康熙三十二年任。

  曹建龙:直隶遵化人。

  卓尔坛:江南江都人。

  于化龙:山东掖县人。

  张伏:陕西平凉人。

  陈祖训:海澄人。

  游崇功:漳浦人。康熙六十年台变战死(有传)。

  陈汝键:龙溪人。

  王雄:晋江人。

  祁进忠:晋江人。

  王振:江南通州人,行伍。雍正五年任。

  郑良达:闽县人,行伍。雍正八年任。

  林元:同安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陈林每:莆田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蔡功:海澄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王养:海澄人,行伍。乾隆六年任。

  姚德:漳州人,行伍。乾隆十年正月任。

  台湾水师协标右营游击

  徐德济:京卫人,戊戌武进士。康熙二十三年任;二十七年,升山东青州参将。

  林芳:海澄人,行伍。康熙二十八年任;三十三年,升山西汾州营参将。

  金殿龙:河南归德府籍,浙江东阳人;将材。康熙三十三年任。

  常太:陕西榆林人。

  余震:顺天大兴人。

  黄富:福建人。

  王鼎:同安人。

  魏大猷:同安人。

  游全兴:莆田人。

  蔡添略:同安人。

  蔡国骏:海澄人。

  解李荣:江南丹徒人。

  高地:晋江人。

  文际高:广东琼山人,行伍。乾隆元年任。

  梁国助:同安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欧阳敏:漳州人,由难荫功加。乾隆八年七月任;十一年,缘事解任。

  薛存中:莆田人,行伍。乾隆十一年六月任。

  澎湖水师协标左营游击

  陈简:福清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李大训:河南人,四川籍。康熙二十四年任。

  康运昌:陕西广阳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

  杨明锦:直隶天津人,功加。康熙三十六年任;升水师提标中营参将。

  高天位:陕西西宁人,武进士。康熙三十九年任。

  王贵:浙江西安人,功加。康熙四十二年;卒于官。

  洪德:福建人,功加。康熙四十五年任;升江西吉安营参将。

  巩廷瑞:陕西盩厔人,武进士。康熙四十九年任。

  陈国璸: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四年任;五十八年,告病休致。

  陈国星:同安人。康熙五十八年任。

  谢希贤:龙溪人。

  蔡高:龙溪人。

  任文龙:浙江人。

  黄晓:漳浦人。

  柳圆:山东登州人。

  杨瑞:广东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高省:安溪人,行伍。乾隆六年任。

  郑李嘉:广东揭阳人,行伍。乾隆十年任。

  澎湖水师协标右营游击

  胡恺:顺天宛平人,行伍。康熙三十三年任。

  方冰:福清人,行伍。康熙二十六年任。

  张锦:陕西榆林卫人,行伍。康熙二十九年任;三十三年,以病去。

  薛奎:奉天人,行伍。康熙三十四年任。

  翁国祯:诏安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升北路营参将。

  林秀:漳州人,行伍。康熙五十年任;调水师提标前营。

  王之印:陕西宁夏卫人。康熙五十四年任;五十五年,卒于官。

  叶纪:浙江人。康熙五十六年任;五十八年,以病去。

  张駥:江南江都人,行伍。康熙五十八年任。

  洪平:泉州人。

  杨恩:同安人。

  李燕:漳浦人。

  高得志:江南人。

  邱有章:晋江人。

  张吉:福建人,行伍。

  林如锦:广东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吴昭:广东高州人,行伍。乾隆八年三月任。

  郑李信:闽县人,行伍。乾隆十一年任。

  南路营都司(雍正十年新设,驻札山猪毛口)

  林君卿:福建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欧平:兴化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李馧:山西大同人,甲辰武进士。乾隆二年任。

  翁邦祥:广东潮阳人,康戌武进士。乾隆五年任。

  张盛:江南常州人,行伍。乾隆八年任;九年五月,升兴化右营游击。

  陈邦伟:漳州人,行伍。乾隆十年四月任。

  北路中营都司(原分防猫雾拺汛,后改随标驻彰化县)

  朱虎:浙江宁波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李高耀:晋江人,行伍。乾隆三年任。

  黄成绪:山东历城人,武进士。乾隆六年任。

  卢仁勇:广东广州人,武进士。乾隆九年六月任。

  刘宗源:浙江永嘉人,行伍。乾隆十年任。

  北路淡水营都司(康熙五十七年新设)

  黄曾荣:台湾人。康熙五十八年任;卒于官。

  陈策: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九年任;六十一年,升台湾镇,卒于官。

  谢周:漳州人,行伍。康熙六十年任,卒于官。

  陈宏烈:诏安人,行伍。雍正元年任;卒于官。

  戴日升:漳州人。雍正三年任;缘事去。

  杨豹:泉州人,行伍。雍正六年任。

  苏鼎元:同安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王三元:江南华亭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胡楷:沙县人,行伍。乾隆三年任。

  王定国:湖广辰州人,行伍。乾隆七年十月任;卒于官。

  庄瑞发:泉州人,行伍。乾隆九年八月任。

  王国正:镶白旗人。乾隆十一年六月署。

  台湾镇标中营守备

  黄富:龙溪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符文煌:奉天盖州卫人,丙午武举。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九年,升山东督标游击。

  吕黄锺:直隶宁津人,行伍。康熙二十九年任;三十三年,升同安游击。

  陈鹗立:江南江宁人,庚戌武进士。康熙三十三年任;卒于官。

  王禄:直隶保定人,行伍。康熙三十五年任;升陕西提标左营游击。

  廖腾煌:奉天人,荫生。康熙四十年任;升衢州都司。

  李永春:浙江平阳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卒于官。

  陈才:福清人。康熙四十八年任;卒于官。

  梁凤:长泰人,行伍。康熙五十年任。

  林凤:平和人,行伍。康熙五十五年任。

  范志远:福宁人,行伍。雍正五年任。

  陈君赞:福宁人,行伍。雍正七年任。

  王璋:直隶大兴人,行伍。雍正八年任。

  李武:长乐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黄正纲:罗源人,荫生。乾隆三年任。

  张舜:晋江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马英:浙江钱塘人,行伍。乾隆七年任。

  马鈵:河南开封人,武进士。乾隆十年四月任。

  台湾镇标左营守备

  韩进忠:漳浦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孟大志:江南上元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九年,升太原镇右营游击。

  叶廷桂:山西人,癸卯武举。康熙三十年任;三十一年,卒于官。

  马怀仁:河南怀庆人,行伍。康熙三十二年任;三十三年休致。

  沈长禄:江南吴江人,行伍。康熙三十三年任;升湖广提标后营游击。

  杨文旃:山西前卫人,行伍。康熙三十七年任;升贵州凯里营都司佥事。

  李青:陕西人,武举。康熙四十一年任;升湖广沅州中军都司佥事。

  庞可奉:浙江宁波人,行伍。康熙四十六年任;以升衔留任,五十三年另补。

  薛陈朝:永春人,武举。康熙五十三年任;升湖州协中军都司。

  胡忠义:陕西长安人。康熙五十七年任。

  胡增:晋江人,行伍。雍正四年任。

  蔡彬:同安人,行伍。雍正六年任。

  陈之鋐:顺天人。雍正九年任。

  叶开国:湖北江夏人,行伍。乾隆二年任。

  陈铣:兴化人。乾隆五年任。

  许王榜:长汀人,行伍。乾隆六年任。

  马成龙:泉州人,行伍。乾隆十年二月任;十一年五月,卒于官。

  台湾镇标右营守备(康熙二十二年,拨归道标;六十年道标裁,改归)

  薛元会:陕西西安人,武举。康熙二十三年,任为道标中军。

  继薛元会者李作舟:河南祥符人,武举。康熙二十七年任。崔文禧:山东堂邑人,武进士。康熙三十二年任。马光宗:山东历城人,行伍。康熙三十六年任;卒于官。张元礼:江南武进人。康熙三十八年任。娄广:京卫人,武进士。康熙四十四年任。李友德:陕西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秩满,升四川重庆左营游击。许华:同安人,行伍。康熙五十一年任。金作砺:陕西西安人,行伍。康熙五十二年任;秩满,升云霄营游击。王国祥:陕西人,行伍;康熙五十八年任。

  赵国柱:漳浦人,行伍。康熙六十年十月莅道标任,旋改归镇标右营。

  林天爵:江南上元人,行伍。雍正五年八月任。

  彭捷:南安人,行伍。雍正九年六月任。

  黄龙:诏安人,行伍。雍正十二年十一月任。

  何廷灿:诏安人,行伍。乾隆三年十二月任。

  潘士:漳浦人,行伍。乾隆七年任。

  黄圣麟:兴化人,行伍。乾隆八年十一月任。

  柯国栋:广东海阳人,武进士。乾隆十一年四月任。

  台湾水师协标中营守备

  蔡斌:泉州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姜明旺:直隶天津人,将材。康熙三十年任。

  皇甫鉴: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三十四年任。

  彭之彦:直隶任邱人,武举。康熙三十八年任。

  张天心:山西长治人,武举。康熙四十二年任。

  朱国:漳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郑顺:漳州人,行伍。康熙五十一年任。

  李殿臣:莆田人,武举。康熙五十四年任。

  凌进:康熙五十九年任。

  陈玉:同安人,行伍。康熙六十年任。

  吴昆:平和人,行伍。康熙六十一年任。

  陈玉:同安人,行伍。雍正四年任。

  洪就:同安人,行伍。雍正六年任。

  田晋:闽县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纪朝升:晋江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乾隆元年,卒于官。

  陈廉:同安人,行伍。乾隆二年任。

  叶报:同安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林金勇:广东潮州人,行伍。乾隆七年十二月任。

  陈洪建:同安人,行伍。乾隆十一年闰三月任。

  台湾水师协标左营守备

  宋邦杰:顺天大兴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董缵绪:直隶青县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九年,升陕西宁夏武营游击。

  王善宗:山东诸城人,已未武进士。康熙二十九年任。

  马虎: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三十四年任。

  刘克圣:直隶邯鄣人,武举。康熙三十八年任。

  潘溶:浙江昌化人,武进士。康熙四十二年任。

  张駥:江南江都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文元:湖广麻阳人,行伍。康熙五十一年任。

  刘国俊:广东揭阳人,武举。康熙五十五年任。

  万奏平: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九年任。

  董芳:同安人,行伍。康熙六十年任。

  谭兆:广东南海人,行伍。雍正四年任。

  韩大雄:长乐人,行伍。雍正八年任;十一年休致。

  李信:闽县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郑连:晋江人,侍卫。乾隆五年任。

  李名魁:河南南阳人,行伍。乾隆八年四月任。

  许清鉴:晋江人,世袭。乾隆十一年闰三月任。

  台湾水师协标右营守备

  方冰:福清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二十七年,升澎湖右营游击。

  高天凤:浙江仁和人,行伍。康熙二十七年任;三十一年,升广东万州营游击。

  李祯:山西汾阳人,壬戌武进士。康熙三十一年任。

  丁鋐:顺天人,武进士。康熙三十五年任。

  陈举安:京卫人,武进士。康熙三十九年任。

  强藩:江南无锡人,武进士。康熙四十三年任。

  班傊超:直隶固安人,武举。康熙四十七年任。

  刘延:江南丹徒人,行伍。康熙五十二年任。

  范继瑞:直隶滦州人,武进士。康熙五十五年任。

  杨进: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九年任。

  柯荫:仙游人,行伍。康熙六十年任。

  陈胜:惠安人,行伍。雍正元年任。

  阮弘:福建人,行伍。雍正元年任。

  陈玉:同安人,行伍。雍正二年任。

  朱仁:泉州人,行伍。雍正四年任。

  何期有:漳浦人,行伍。雍正八年任;十年降调。

  吴昭:广东吴川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沈廷耀:诏安人,行伍。乾隆二年任。

  陈士祥:闽县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庄施泽:泉州人,行伍。乾隆八年八月任。

  澎湖水师协标左营守备

  王祖:兴化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赵广:河南商邱人,己未武进士。康熙二十七年任。

  褚国柱:直隶宣化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

  叶得禄:江南霍邱人,将材。康熙三十四年任。

  张成准:陕西渭南人,武举。康熙三十九年任。

  张得胜:山东济宁人,行伍。康熙四十三年任。

  谭士瑍:湖广江陵人,武进士。康熙四十七年任。

  洪文:晋江人,行伍。康熙五十二年任。

  陈本昭:长乐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任。

  朱文:南安人,行伍。康熙五十七年任。

  邱延祚:浙江人,原姓宋,名士朝;行伍。康熙五十九年任。

  刘使:泉州人,行伍。雍正二年任。

  林如锦:广东人,行伍。雍正五年任。

  姚德:龙溪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薛存忠:莆田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聂国贤:莆田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张勇:泉州人,行伍。乾隆七年六月任。

  曾志忠:海澄人,行伍。乾隆十年十一月任。

  澎湖水师协标右营守备

  原尔怀:连江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刘奇:山西平阳人,行伍。康熙二十六年任。

  陈蛟:山西阳曲人,行伍。康熙三十年任。

  沈鹤:陕西宁夏人,行伍。康熙三十五年任。

  达养栋:陕西凉州卫人,行伍。康熙三十九年任。

  郑璸:河南祥符人,武举。康熙四十三年任。

  喻义:陕西人,行伍。康熙四十七年任。

  鲍世纶:江南人,武生。康熙五十一年任。

  陈国星:同安人,行伍。康熙五十五年任。

  林亮:漳浦人,行伍。康熙五十七年任。

  尹日和:福州人,行伍。雍正二年任。

  张标:福建人,行伍。雍正五年任。

  蔡启:漳浦人。雍正六年任。

  施必功:晋江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李嘉:广东揭阳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施凤倈:晋江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蔡忠:漳州人,行伍。乾隆八年三月任。

  郑捷:龙溪人,行伍。乾隆十一年闰三月任。

  北路营守备

  魏进升:陕西蓝田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二十七年休致。

  李胜:陕西绥德人,行伍。康熙二十七年任;三十一年,升江南江北漕标右营游击。

  赵振:直隶大名人,壬戌武进士。康熙三十二年任。

  徐曦:山东益都人,武举。康熙三十八年任;四十一年,升贵州都匀都司。

  程万里:山东人,武举。康熙四十一年任。

  黄元骧:漳浦人,行伍。康熙四十四年任。

  张胜:广东高州人,行伍。康熙四十八年任;卒于官。

  游崇功:漳浦人,行伍。康熙五十三年任;五十六年,升海坛镇标右营游击。

  周应龙:河南洛阳人,行伍。康熙五十六年任。

  刘锡:镶红旗人,监生。康熙五十八年任。

  李郡:延平人,行伍。雍正元年任。

  杨钤:顺天宛平人,行伍。雍正二年任。

  杨樊:泉州人。雍正六年任。

  顾秉忠:江南崇明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朱虎:浙江鄞县人,行伍。雍正十年任。

  左营守备(雍正十二年添设)

  王世俊:浙江宁波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十三年卒于官。

  王得耀:连江人,行伍。乾隆二年八月任。

  张盛:江南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柯辉:漳浦人,行伍。乾隆六年任。

  詹世科:湖广宜昌人,武举。乾隆八年五月任。

  张世英:山东邹平人,行伍。乾隆十一年正月任。

  右营守备(雍正十二年添设)

  袁钺:陕西宁夏人,武进士。雍正十二年任。

  周宏祚:四川成都人,难荫。乾隆二年任。

  陈士挺:闽县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王逢:漳州人,行伍。乾隆八年四月任;十二月,升湖北蕲州营都司。

  王国正:镶白旗人。乾隆九年八月任。

  姚林:浙江钱塘人,壬子武举。乾隆十一年六月署。

  南路营守备

  许祥:浙江诸暨人,行伍。康熙二十三年任。

  陈斌:莆田人,行伍。康熙二十五年任;二十九年,升河南南汝左营游击。

  张光星:山西夏县人,已未武进士。康熙二十九年任。

  戴坤:山东人,行伍。康熙三十四年任。

  张龙贵:山西襄垣人,行伍。康熙三十六年任。

  谢时晟:江南昆山人,癸丑武进士。康熙四十年任。

  陈平:泉州人,行伍。康熙四十四年任。

  高必华:福州人,行伍。康熙四十五年任。

  李应源:江南华亭人,甲戌武进士。康熙四十九年任;五十四年,升湖广夷陵镇标左营游击。

  秦简瑞:广东广州人,行伍。康熙五十四年任。

  马定国:陕西人。康熙六十年台变殉难。

  戴日升:福建人,行伍。

  柯连英:福建人,行伍。雍正六年任。

  张王:山西人,行伍。

  黄耀华:广东人,行伍。

  张禄:直隶人,行伍。

  欧平:福建人,行伍。

  范衍:福建人,行伍。乾隆五年任。

  林勋:福宁人,行伍。乾隆七年四月任。

  张渊:泉州人,行伍。乾隆十年三月任。

  吴俊:漳浦人,行伍。乾隆十一年四月任。

  城守营左军守备(雍正十二年新设,驻防冈山汛)

  王三元:江南华亭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陈元美:闽县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黄升:龙溪人,行伍。乾隆三年任。

  安宛:直隶献县人,武进士。乾隆六年任。

  周龙:泉州人,行伍。乾隆十年三月任。

  赖星:长汀人,行伍。乾隆十一年闰三月任。

  城守营右军守备(雍正十二年新设,驻防下加冬汛)

  刘灏:江南上元人,行伍。雍正十二年任。

  张朝元:浙江金华人,行伍。雍正十三年任。

  马龙图:广东潮阳人,行伍。乾隆四年任。

  臧正伟:浙江分水人,武进士。乾隆六年任。

  陈起鹏:泉州人,行伍。乾隆十年三月任。

卷十一

  武备(三)

  列传义民船政

  列传

  义民

  船政

  列传

  施琅,号琢公,晋江人。明崇祯时,为游击将军。及明亡,闽、粤事亦相继败,琅挈家属入海依郑氏。成功忌其能,因衅执之;会得脱,遁归,家属皆被害。

  顺治丙申,制府李率泰荐授副总兵,驻同安;薄厦门贼垒,擒其骁将数十辈,所招降万余人。晋同安总兵,擢福建水师提督;平金、厦沿海诸岛。康熙六年,以「边患宜靖疏」请捣台湾,得旨赴京面陈。寻以议裁浙、闽、粤三省水师提督,留京;晋爵内大臣伯。

  康熙二十年,朝廷从姚启圣请,特命琅征台。琅至闽,选舟师练习三载,以二十二年六月己酉由铜山进兵入八罩,直抵澎湖。澎为台门户,贼之精锐悉在焉;有众二万余、艘二百余,集于鸡笼等屿。伪镇国公刘国轩亦拥精兵二万屯于风柜尾、牛心湾等处,环设炮城,以陆兵守之。其余沿海贼舟,星罗棋布。琅令大小船于风帆上,大书坐将姓名,以知进退、定赏罚。丁亥昧爽,鼓角喧腾,两师将合,琅先令曾成、蓝理、吴启爵、张胜、许英、阮钦为、赵邦试七艘冲锋破浪,直入贼师,焚杀无遗。值潮自南至,前锋为急流分散,贼艘复合。琅知其深入,挺身冲杀贼■〈舟宗〉,收入八罩,独驾小舟潜侦贼寨动静。癸巳,与各镇誓师,分为八队;每队七舟,各三其迭。琅自统一队,居中调度;留八十余舟为后援。又分遣五十余舟从东畔嵵内截寇归路,以五十舟从西畔牛心湾、内外堑为疑兵牵制。忽北风骤发,势相逆,三军股栗;琅巡师大呼曰:『无畏!惟天、惟皇帝之灵实式临之』。须臾,雷震风反,将士贾勇而前。贼舟发火矢交攻,烟焰迷天;官兵乘势夹击。自辰至申,贼艘被焚,覆溺投水者无算。刘国轩遁入小舟从吼门出,仅以身脱。既破澎湖,琅思以恩信给台人,凡降伪镇营弁,奖赏有差。给士卒粮米,焚伤覆溺未死者以医药救治之,有欲归见妻子者给舟送之;降卒相谓曰:『是直生死而骨肉也』。归相传述,贼众解体,望王师如时雨。方驻师澎岛时,士卒数万乏水;随地凿井,甘泉涌出。于是军声大振,郑克塽始决计归顺;遣裨将冯锡珪、陈梦炜赍献延平王金印一、招讨大将军金印一、公侯伯将军银印五,来乞降。时七月二十七日也。八月壬子,琅统舟师临台地受降,令人民土番剃发。官民有仇怨者,悉为捐释。抚残孽、籍府库兵仗,恤阵亡之杀伤者;鸡犬不惊,壶浆载道。

  捷书至阙,上解所御龙袍驰赐,载褒以诗。加授琅为靖海将军,封靖海侯;予世袭。琅复念海外初平,所在土番杂处,为善后计,特疏详陈台湾弃留利害,请设郡县以为东南数省藩篱;诏报可。版图式廓,海波不扬;江、浙、闽、粤四省数十年鲸鲲久靖,琅之功为多。

  朱天贵,莆田人。初为郑氏将;后归诚。授平阳总兵。

  康熙二十一年,以总督姚启圣荐,奉旨调回闽省,协剿台湾。二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攻克澎湖;天贵率舟师奋勇追击,斩获、溺死者无算。会中炮,死。姚启圣上其功,诏赠太子少保,谥「忠壮」;荫一子知州。

  时会剿台湾有功者,兴化总兵吴英、海坛总兵林贤、金门总兵陈龙、铜山总兵陈昌、厦门总兵杨嘉瑞、副将蒋懋勋、林葵、詹六奇、参将罗邦试、二等侍卫吴启爵、笔帖式常在。

  施世标,琅子。初以外委、守备,随父战澎湖有功。后累官至水师提督,驻厦门。

  康熙六十年,朱一贵倡乱。世骠闻变,集诸将议曰:『台寇猖獗,六、七日全郡俱陷;此非小贼也。今台湾数百艘逃入内地,脱有奸徒混迹,乘虚鼓煽,厦岛一摇,势不可制;咎将谁执』?乃按兵观衅。而总督觉罗满保羽檄飞促世骠出师赴澎湖,以慰众心。迨满保至厦门,而世骠已登舟出港两日矣。抵澎湖,与南澳镇总兵蓝廷珍谋克复安平。时朱一贵悉众攻安平,世骠与廷珍遣将分攻,直捣台郡,朱一贵等后先就擒。世骠即于军中疏平台郡状,值南风正驶,捷书到阙,赐世骠东珠、朝帽、蟒袍,异数有加。

  时元凶虽擒,余党散匿。世骠复与廷珍分遣大兵,廓清南、北二路,以除残孽。会风雨大作,屋瓦皆飞,人民震动;世骠终夜露立,疾作,卒于军。

  蓝廷珍,南澳总兵官。朱一贵倡乱,总督觉罗满保飞檄召赴厦门,商略机务。廷珍以海外豕突残魂,必重臣坐镇以安人心、消反侧;乃遣人陈请满保驻厦门,就近督师。满保得所指陈,喜曰:『蓝总兵所见,事事与吾吻合;吾无忧矣』。遂自会城兼程疾趋至厦,而廷珍亦单骑率所部舟师继至。满保令总统征台水陆大军赴澎湖,会提督施世骠进剿。六月朔,出厦门港;二日,至青水沟。时飓风骤起,军士相顾失色;廷珍亲自操舟驭风,漂至铜山。风定,由铜山至澎湖。世骠大喜,与议进兵。廷珍慷慨言曰:『群盗乌合,一攻即靡。但其众至三十万,不可胜诛。以某所见,止歼渠魁;余令自新,且安反侧』。乃戒将弁,无得妄杀。翌日进兵,廷珍亲率诸将奋击,贼众败走,克复安平。贼复率二万众,列牛车夹牌盾为阵,蜂拥蚁附攻安平。廷珍发大炮,四面环击;贼大溃,退保府治。越数日,廷珍督大兵南下,复败贼众,追杀至茑松溪。一贵遁去,遂复府治;驻万寿亭,提督世骠屯北较场;分遣大兵廓清南、北二路,以除残孽。一贵及余党先后就俘,台郡悉平。

  欧阳凯,漳浦人;台湾镇总兵。

  朱一贵倡乱,竖旗于南路冈山。凯拨官兵前剿,贼势猖獗。〔四月〕二十八日,凯亲率众驻春牛埔,战连日。五月朔,贼党数万云集,凯奋身血战,跃马冲突;贼四面围攻,势穷力困,中枪坠马。贼刃交下,截其首去。

  事闻,诏赠太子少保,予恤、赐祭葬;荫子弟一人以守备用,祀忠义祠。

  许云,漳州海澄人;台湾水师副将。

  朱一贵倡乱,南路被陷,逆贼环攻府治;云不以水陆分歧,于四月三十日率次子方度、家丁吴国珍等赴春牛埔,援总兵欧阳凯。时镇标官兵俱陷,云冲突血战,杀贼数千人;贼退走。翌日,贼众十余万拥至,云率游击游崇功、千总林文煌、赵奇奉、把总李茂吉,自黎明战至日中,矢穷炮尽。云重创遍体,坠马步战,犹手刃数十贼,势孤无援。贼众愈甚,弁兵俱殁,厉声命次子方度曰:『贼势猖獗,我分当捐躯报国。尔速突围出,将安平、鹿耳门各炮位封钉,无遗贼用;即赍印信,赴提督乞师复仇』。方度号泣,奔突出围。云左臂被贼砍,犹奋勇血战;厉声曰:『吾生不能尽杀尔等,死必来歼灭尔』!贼怒,寸磔之。

  事闻,赠拜他拉布勒哈番世职。予恤、赐祭葬,荫子弟一人以守备用,崇祀忠义祠。安平百姓悯其捐躯殉国,为立五忠祠以祀焉。

  次子方度随参将王万化征剿朱逆,攻入鹿耳门,克复安平镇,杀贼七鲲身、西港仔、苏厝甲,底定台湾。以军功,补台湾镇中营游击。

  罗万仓,陕西人;台湾北路参将。朱一贵之乱,总兵欧阳凯战死,府治失陷;万仓鼓励将士坚守。贼攻北路,连发大炮击之,仆贼旗。贼四面猬集,万仓突围拒战;兵孤无援,踰沟坠马。贼以竹篙截其喉,犹挥刀杀贼而死。妾蒋氏,闻兵败,亦自缢。事闻,诏赠拖色拉哈番,世袭。赐祭葬,荫子弟一人以守备用。妾蒋氏,诏赐旌表。

  孙文元,云南人;台湾镇左营游击。朱一贵窃发,欧阳凯等战殁,贼攻府治。文元兵少势孤,于鹿耳门内望北叩首毕,跃入海死。

  游崇功,漳浦人;台湾水师左营游击。台寇之乱,崇功奉调援剿,同副将许云并力击败贼众。闻镇营围急,率兵赴春牛埔,而欧阳凯已阵殁;崇功手持大刀,左右冲突,杀贼三十余人,中创坠马死。事闻,与游击孙文元俱赠拖色拉哈番;予恤,赐祭葬,各荫子弟一人以守备用。

  胡忠义,陕西人;台湾镇标左营守备。台寇之乱,随欧阳凯率师于春牛埔拒敌。冲锋力战,中炮坠马死。

  马定国,陕西人;台湾镇标左营守备。朱一贵攻南路营,定国督兵拒守。贼势猖獗,定国奋力血战,势不能支;大呼曰:『我朝廷命官,岂可遭擒取辱』!遂拔佩刀自刎死。事闻,与胡忠义俱予恤,赐祭葬;荫一子以卫千总用。

  蒋子龙,闽县人;台湾镇标中营千总。台寇倡乱,随总兵欧阳凯拒敌春牛埔,大破贼众。次日,贼势复张;子龙奋身疾战,被贼刀断一臂而死。

  陈元,侯官人;台湾镇标左营千总。朱一贵倡乱,元率师同本标右营游击周应龙于南路冈山御贼;奋勇扼击,贼败走。明日,直进赤山。又明日,贼悉众四面围攻,元与力战数次,中创被获;逼降,不屈死。

  赵奇奉,广东人;台湾水师协标右营千总。台寇环攻南路,奇奉随协镇许云率水师援剿,连败贼众。次日,贼悉众攻春牛埔,奇奉力战死。

  林文煌,侯官人;台湾水师协标千总。台寇作乱,文煌随协镇许云率兵援镇军,连日力战于山川台。文煌冲锋杀贼,殁于阵。其弟文甲从师,亦死焉。事闻,与千总蒋子龙、陈元、赵奇奉俱予恤,赐祭葬;荫一子以卫千总用。

  李茂吉,漳浦人;台湾水师协标中营把总。台寇之乱,茂吉自请为先锋,随副将许云率兵援镇军。力战于春牛埔,为贼所执,不屈;劝之降,茂吉瞋目厉声曰:『我朝廷职官,岂肯降汝草贼耶』?举足翻其几案,夺贼刀杀贼。贼共斮之,头破裂,骂不绝口而死。

  林彦,闽县人;台湾镇标中营把总。台寇之乱,随总镇剿贼于春牛浦。贼悉众来攻,彦争先临阵死之。

  林富,长汀人;台湾镇南路营把总。台匪窃发,奉委率兵为游击周应龙前队。引路至赤山,与贼战,贼稍却;富乘胜深入,贼后阵围之,劗刺而死。时有削职把总江先达、镇标右营领旗王奇生,俱力战殁于阵。

  石琳,永定人;汀洲镇标中营把总。康熙六十年,奉差领汀镇兵至台湾换班。适遇台变,琳力请助战;为贼所围,殁于阵。事闻,与把总李茂吉、林彦、林富俱予恤、赐祭;荫一子以卫千总用。

  以上十三员暨林文甲、江先达、王奇生,俱奉旨祀忠义祠。

  王郡,字建侯;干州人。初冒李姓入伍。康熙六十年,以千总从蓝廷珍收复台湾有功,后为南路参将,始复姓。

  雍正六年,升台湾总兵。七年,讨平凤山山猪毛番。九年,彰化大甲西番林武力聚众作乱,凤山流棍吴福生亦乘间为变。郡时已授水师提督,乃先遣游击李荣引兵应援;继侦知福生与商大概等攻陴头甚急,遂决策率兵夜发,与参将侯元勋、守备张玉等三路夹攻,败其前锋。贼复集,自辰至未战数合,贼大溃,各奔窜潜匿;生擒萧田等八人,枭于营门。越日,福生、大概等三十余贼悉就擒。南路既平,而新镇吕瑞麟剿大甲西番,为所围;征兵府中,总督郝玉麟复檄郡讨之。郡师至鹿仔港,遣参将李荫越、游击黄贵等合兵围阿束社;参将靳光瀚、游击林黄彩等各扼隘口,绝其去路。遂渡大甲溪追杀,直抵生番悠吾界,屡有杀获。贼遁南日内山,峭壁峻绝;谍知樵径仅一线,督师攀援而登,炮声震山谷。贼负创走,捣其巢穴、焚其积聚。于是各社望风皆降,缚献渠凶林武力等;北路亦平。十余年来镇台者,郡之功为优云。

  张天骏,字鸣佩;仁和人。以千总,留京营效用。检发福建水师,出洋捕贼有功,累升至广东提督。条奏停止采矿,部议革职。旋奉特旨,补湖广常德总兵;调崇明,奉命海运漕粟至闽平粜,遂受台镇。莅任二年余,恩威并济,兵辑民安,台以无事。

  天骏为人质直而存心忠厚,识大体,勤于其职。升福建水师提督,去之日,兵民倾城趋送,至有泣下者。今风神庙,立有去思碑。

  义民

  康熙六十年,总督满保题准:朱一贵等倡乱台湾,占踞郡县、侵犯南路,义民李直三、侯观德、涂文煊、邱永月、黄思礼、刘魁才、林英泰、锺国虬、林文彦、赖君奏等密谋起义,誓不从贼;于四月二十二日,先遣艾凤礼、涂华煊等赴府请兵。五月初一日,府治失陷。各义民随于五月初十日纠集十三大庄、六十四小庄,合粤之镇平、平远、程乡、大埔、闽之永定、武平、上杭各县之人,共一万二千余名,于万丹庄竖立「大清」旗号,连营固守。又以八社仓廒贮粟一十六万余石,遣刘怀道等又带领乡社番民固守仓廒。各义民纠众拒河,严守一月余,不容贼一人南渡淡水。六月十八日巳时,贼从西港口偷渡新园,刘庚甫、陈展裕、锺贵和等统众与贼合战两次,复纠同侯欲达、梁元章、古兰伯与贼战于小赤山;至晚,复战一次,各有损伤。十九日,贼犯万丹,刘庚甫、陈展裕、侯欲达、古兰伯率众拒敌,且战且守,诱贼至滥滥庄。锺沐纯等统众出贼人之后从北面杀入,刘庚甫、梁元章、古兰伯、刘怀道等统众从南面杀入,陈展裕、侯欲达、涂定恩等统众从东面杀出,三面合攻,大败贼众,追至淡水河边;有邱若赡、艾凤礼等拦河截杀,贼众无船可渡,溺死及杀死者数千余人。义民为首之涂文煊及乡壮被贼杀伤死者,一百一十二人。夺得大铳四位、砂炮四位,伪札、伪印旗号、军器甚多。奉旨从优议叙,给台地守土义民札付一百一十五张、引兵杀贼义民札付三十六张、擒贼义民刮付二十三张。

  乾隆元年,总督郝玉麟题准:台湾北路大甲西等社凶番肆逆不法,旋即平定;其阵亡、伤亡、受伤之义民、随丁、壮丁、通事人等,照乡勇之例赏给。册开一等、二等、三等军功之义民人等,酌量分别等次赏给。

  乾隆五年,总督德沛题准:雍正十年,北路凶番不法,南路吴福生等乘机纠众;义民侯心富等先于康熙六十年朱一贵窃发案内已经立功,至雍正十年,复行率众九百余人渡河应援,贼众奔溃;又经水师提督王郡调赴军前备充向导,出力用命,应予以优叙。均照部册有名外委例,各加一等授为千总,给与札付。

  乾隆十年,总督马尔泰、巡抚周学健议准:剿捕匪犯吴福生等并北路凶番案内立功册报有名之义民,毋论已未请给功札,许赴地方官陆续具呈查明档册,唤同里正、副等当堂确讯。如果无顶冒影射情弊,即会同营员秉公考验,加具印结,详送台湾镇道覆验,转送督、抚会同亲加考察。倘有年力壮健、才技出群者、列为一等;即予考拔外委、把总。如或人材汉仗去得而技艺未能娴熟,列为次等;准予分发内地各标营食粮效力,另侯考拔。若有假冒顶替情弊事发,依律治罪。其材技平常、不愿赴考者,听其自便;功册注销。

  附考

  台湾始入版图,为五方杂处之区,而闽、粤之人尤多。先时,郑逆窃踞海上,开垦十无二、三。迨郑逆平后,招徕垦田报赋。终将军施琅之世,严禁粤中惠、潮之民,不许渡台;盖恶惠、潮之地,数为海盗渊薮而积习未忘也。琅没,渐弛其禁,惠、潮民乃得越渡。虽在台地者,闽人与粤人适均;而闽多散处、粤恒萃居,其势常不敌也。康熙辛丑,朱一贵为乱。始事,谋自南路粤庄中。继我师破安平,甫渡府治,南路粤庄则率众先迎,称为义民。粤庄在台,能为功首,亦为罪魁。今始事谋乱者既巳伏诛,则义民中或可分别录用,以褒向义。加以严行保甲,勤宣圣谕,使食毛践土之众,一其耳目、齐其心志,则粤民皆良民也。何以禁为(「理台末议」)?

  船政

  修造哨船工料:大吉木(长七丈余,围五尺余)、中吉木(长六丈余,围四尺余)、浮溪木(长五丈余,围三尺余。俱衫木名)、高洋木(杉木之略小者)、柁、碇、龙骨(每船头、尾、中共三节,长短配桅之丈尺;系松木所制)、大桅(赶缯长八丈五、六尺,围七、八尺;篷艍长六、七丈,围五、六尺不等;按艍之长短配用)、头桅(赶缯长六丈余,围四尺八、九寸;篷艍内有改造加长、加阔,桅长五丈余,围三尺七、八寸:俱照船身长短配用)、大橹、小橹、大小风篷、大小桅饼(大木圈。或十余、或数个,用套大桅,便于起篷)、大小无底升(亦木圈。风篷挂于桅上,用木圈以动之。赶缯一千三百个、双篷艍七、八百个)、樟梁头、梁座、大桅座、头桅座(头尾)、托浪板、斗盖、水柜、头禁水(镶船头木)、尾禁水(镶船尾木)、上金(尾楼边高起木)、下金(在船尾水内,用以拴柁)、招(船顶上招子,便于头起也)、撑面(舱盖)、扛罩(舱口直木。此木自官厅口起、至大桅兜止,所罩舱之撑盖,俱扛于此;故名。隔舱板木,乃横木也。在大桅处,名曰含檀,又曰梁头;在各舱,则名堵经)、披枋(杉木板,隔船两边水)、笨枋(船顶板,在战棚枋之下)、占柜(铺官厅顶盖)、覆竹(船两旁所钉樟木)、车战棚(杉木板,重铺笨枋上)、车耳(扯篷、起碇,■〈纟索〉缚于此)、■〈稳,木代禾〉仔(水蛇下湾木)、缭牛(系大篷脚■〈纟索〉)、湾极、直极、头尾八字极(俱樟木。用以镶船)、屈手极(妈祖堂前两湾樟木。大赶缯用,双篷艍无)、番人耳(船头木)、头含檀(树头桅木)、大含檀(树大桅木。凡船身长阔、满汉字号,俱于此印烙)、大转水(附大仓檀木)、含檀鞋(削成方木,镶含檀内)、木里鞋(镶桅座内方木)、转水鞋(船梢上两边方木)、车档(扯篷、起碇绞棍木)、大鹿耳(夹大桅木)、头鹿耳(夹头桅木)、夹车挡(靠车木棍)、金楦(下金内木棍)、软箸(船尾中间镶木,用以夹舵)、橹椽(放橹架。一作橹床)、上下秤(拴风篷木头。尾在上者名上秤、在下者名下秤)、尾穿梁(船尾柱)、通梁(舱口上木)、下株梁(船底木)、舵牙(夹舵木)、水蛇、猴楦、桅猪(见下)、铁钉(赶缯一千八百斤、篷艍七百斤)、茅铁(四、五百斤)、櫆藤(十斤)、张篷水藤(百余斤)、黄麻(为绳■〈纟索〉之用。其名有大律■〈纟索〉、小律■〈纟索〉、篷踏■〈纟索〉、小踏■〈纟索〉、大母■〈纟索〉、小母■〈纟索〉、大千斤坠、小千斤坠、篷尾吊、小篷尾吊、鸡贯、流浪■〈纟索〉之属)、棕(亦为■〈纟索〉绳之用。其名有篷头根、篷尾根、舵吊、虎尾、碇奴、碇■〈纟索〉、摘尾、腰边秦、出尾秦之属。二项,赶缯一千数百斤,篷艍八、九百斤)、篾碇■〈纟索〉(二条。每条篾三担、草四担)、桐油(赶缯一千五百斤,篷艍五、六百斤。每油百斤,配灰三百斤、钉一百斤、网纱一百斤)、网纱(破鱼网炼入油灰内,用以补缝)、灰、草饼(舂灰用)、炭(千二百斤至千八百斤)、勒肚(拴舵■〈纟索〉。自船底贯于碇前结紧,舵乃得有力;水浅放去松,便可悬起)。杉板船、尾楼灯、金鼓各一。其余颜料、旗布、匠役、工价,大修、小修为数不等。

  附考

  凡大吉木、中吉木、浮溪木、高洋木、柁、碇、龙骨、大桅、头桅、大橹、小橹、松板(作梁头炮架并锯作捋路用)、棕苓竹(篷上用。有大小二种)、檬榜(系柯木,榜大桅用)、连转木(做篷、碇等车并开板做柁用,系杉木。长二丈三尺,围三、四尺不等;头尾如一,并无粗细)、松筒(对锯开,作龙骨三节)各项,产自省城,委员采办;铁钉、茅铁、桐油、山城板(系小杉木锯开,铺舱并猫狸内垫板用)、网纱、櫆藤、尾楼灯、旗布、颜料、锣、皷、大小风篷、无底升、桅饼、桨各项,产自漳州,端人采买。其余各项,虽产台属,地近生番,深山溪涧,挽运维艰(「旧志」)。

  「台海使槎录」云:『台、澎各标营船,初俱分派通省内地厅员修造。康熙三十四年,改归内地州县。其尚可修整而不堪驾驶者,内地之员办运工料,赴台兴修。迨按粮议派,台属三县亦分修数只。此非偏庇台属,以内地各厂员多力分,工料俱便;不烦运载,可以克期报竣。后定在近道、府监修。统计闽省船只,匀派通省道、府,乃将台、澎九十八船内派台湾道、府各十八只,余俱派入内地。既而,仍归内地修造;惟未至朽烂而不堪驾驶者,留台修补。至康熙四十四、五年间,仍俱改归台属。而派府船数倍于道,令其与福州府分修;议于部价津贴运费外,每船捐贴百五十金,续交盐粮厅代修其半,道、镇、协、营、厅、县共襄厥事。迨后专责知府,并将道船亦归于府。雍正三年,两江总督查弼纳题准:设立总厂于通达江湖之所,百货聚集,鸠工办料均属省便。每年派道员监督,领银修造;再派副将或参将一员,公同监视,务节浮费,均归实用。部价不敷银两,历来州县协贴;仍应如旧。复经总督满保会题:将台、澎战船九十八只,于台湾设厂,委令台道、台协监督修造。于是各船尽归台厂,而道、协之责任独重矣(同上)。

  余所坐海船,桅木之值数百金。柁师云:得之外域者任重,当风不稍屈曲;长可八丈,通身无节,名「打马木」。明监察御史路振飞「按闽摘略」云:『崇祯六年,遣户科给事中杜三策、行人司司正杨仑册封琉球。先期,采木造舟,大桅屡求未获;嗣于宁化县方得应用。独铁力木柁,产自广南;差官采买,回大鹏所被贼焚劫。复支银五百五十两,前往海澄县采买二门,运到副用』云云。今盐木柁尚值数十金,亦广南所产(「赤嵌笔谈」)。

  每船载杉板船一只,以便登岸;出入悉于舟侧,名山仙门。碇凡三,正碇、副碇、三碇(正碇一名将军碇,不轻下),入水数十丈;棕藤草三緪,约值五十金。寄碇先用铅锤试水深浅,绳六、七十丈;绳尽犹不至底,则不敢寄。铅锤之末涂以牛油,沾起沙泥,柁师辄能辨至某处。有占风望向者,缘篷桅绳而上,登眺盘旋,了无怖畏;名曰「亚班」(同上)。

  南北通商,每船出海一名,即船主。柁工一名、亚班一名、大缭一名、头碇一名、司杉板船一名、总铺一名、水手二十余名或十余名。通贩外国,船主一名。财副一名,司货物钱财。总捍一名,分理事件。火长一正、一副,掌船中更漏及驶船针路。亚班、柁工各一正、一副,大缭、二缭各一,管船中缭■〈纟索〉。一碇、二碇各一,司碇。一迁、二迁、三迁各一,司桅■〈纟索〉。杉板船一正、一副,司杉板。及头缭押工一名,修理船中器物。择库一名,清理船舱。香公一名,朝夕焚香楮祀神。总铺一名,司火食。水手数十名(同上)。

  海船按十二支命名:船头边板,曰鼠桥;后两边栏,曰牛栏;柁绳,曰虎尾;系碇绳木,曰兔耳;船底大木,曰龙骨;两边另钉湾杉木,曰水蛇;篷击绳板,曰马脸;船头横覆板插两角,曰羊角;镶龙骨木,曰猴楦;抱桅篷绳,曰鸡冠;抱碇绳木,曰狗牙;拄桅脚杉木段,曰桅猪(同上)。

卷十二

  人物

  举人乡贡例贡武进士武举列传列女流寓

  邱文庄破琼山之荒、海忠介系中州之望,地以人传,何论绝岛。台屹处海洋,蛮天菁岭,求其青编夙汗者不少概见。自归国朝版图,声教远讫,易狉獉以文明,科名后先辉映。其间瑰行奇节、闺门闾巷,代不乏人;以至间关栖止,亦萃名流。则勿谓蜑烟蜃雨间,佳气蜿蜒,鲜所钟灵也。若乃沐久道之化成,涵育蒸濡,当必有植名教而开风气者,挺然杰出为第一流人;则采风者,有厚望焉。志人物。

  举人

  乡贡

  例贡

  武进士

  武举

  列传

  列女

  流寓

  举人

  康熙二十六年,福建提督张云翼奏准:台湾于闽省乡试另编字号,中额一名。三十六年,总督郭世隆奏准:撤去另号,通省一体匀中。雍正七年,巡察台湾兼理学政御史夏之芳奏准:台湾贡监、生员仍照旧例另编台字号,于闽省中额内取中一名。雍正十三年,巡抚卢焯奏准:于本省解额之外,不论何经,加增台湾中额一名。乾隆元年,巡抚卢焯奏准:恩科福建加中三十名,内台湾于原额外加中一名。四年,巡视台湾御史诺穆布等奏准:会试之期,台郡士子照乡试例于福省中额内编台字号,取中一名。部议:台郡士子来京至十名以上,再行奏闻,恭请钦定。

  康熙二十六年丁卯科乡试(萧弘梁榜):苏莪(凤山附生)。

  二十九年庚午(潘金卣榜):邑星灿(凤山附生)。

  三十二年癸酉(郑基生榜):王璋(府学附生。有传)。

  三十五年丙子(余正健榜):王际慧(凤山附生。龙溪教谕)。

  四十四年乙酉(施鸿纶榜):王茂立(台湾附生。龙岩教谕)。

  五十年辛卯(许斗榜):杨阿捷(府学附生。惠安教谕)、王锡祺(诺罗附生)。

  五十二年癸巳(江日升榜):杨朝宗(台湾附生)。

  五十三年甲午(林廷选榜):陈飞(台湾附生。本姓张)。

  雍正元年癸卯(廖学信榜):王世臣(府学附生。本姓陈)。

  四年丙午(吴士拔榜):庄飞鹏(府学附生)。

  七年己酉(陆祖新榜):陈文苑(凤山拔贡)。

  十年壬子(叶有词榜):廖殿魁(凤山拔贡)。

  十三年乙卯(黄元宽榜):陈邦杰(府学拔贡)、石国球(台湾附生)。

  乾隆元年丙辰(蔡云从榜):张岳(府学附生)蔡朝英(台湾附生)、李树滋(凤山廪生)。

  三年戊午(出科联榜):陈辉(台湾增生)、王宾(台湾廪生)。

  六年辛酉(邱鹏飞榜):陈连榜(府学附生)、李如松(凤山廪生)。

  九年甲子(朱任琇榜):张简拔(诸罗增生)、黄师琬(彰化廪生)。

  乡贡

  康熙二十七年:王喜(府学。手辑「台志」;旧志创始,多采其语)。

  二十八年:陈天机(府学)、王弼(台湾。松溪训导。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曾联镳(凤山)、蒲世趾(诸罗。古田教谕)。

  二十九年:吴蕖(府学)。

  三十年:蔡复旦(府学。闽清训导,升永安教谕)、冯昆玉(台湾。寿宁训导)、黄巍(凤山。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周盛(诸罗)。

  三十一年:陈澜(府学)。

  三十二年:苏知宜(府学)、陈逸(台湾。福安训导。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五十八年分修「诸罗志」)、何则鸣(凤山)、马廷对(诸罗。南安训导。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四十三年董建诸罗学宫)。

  三十三年:庄一煝(府学。延平训导)。

  三十四年:柳梦和(府学。龙岩训导,升沙县教谕)、郑萼达(台湾。永福训导。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蔡邦彦(凤山。宁洋训导)、许汝舟(诸罗。寿宁训导)。

  三十五年:王日登(府学。泰宁训导)。

  三十六年(是年恩、拔、岁并举行):郑光基(府学。恩)、郑国对(台湾。恩)、郭允豪(凤山。恩)、卢贤(诸罗。恩。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苏一鸣(府学)、黄位思(府学。拔。原籍闽县。其孙元宽,雍正乙卯科解元)、郭光萃(府学。拔)、陈绍美(台湾)、王联魁(台湾。拔)。梁六善(凤山。闽县训导)、施世榜(凤山。拔。寿宁教谕,升兵马司副指挥)、林中桂(诸罗)、杨以仁(诸罗。拔)。

  三十七年:黄元倬(府学。尤溪训导,升尤溪教谕)。

  三十八年:张铨(府学。归化训导。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辜南金(台湾)、张祚(凤山。南平训导)、薛维英(诸罗)。

  三十九年:蔡恺兰(府学)。

  四十年:许士骐(府学)、林虞良(台湾)、王蕙冈(凤山)、林中騋(诸罗)。

  四十一年:陈道南(府学。长泰训导)。

  四十二年:陈腾祥(府学)、陈尚最(台湾。宁洋训导)、叶朝弘(凤山)、方宗伟(诸罗)。

  四十三年:江琳(府学。莆田训导)。

  四十四年:叶昕(府学。武平训导)、施玮(台湾。侯官训导)、李为泽(凤山)、陈志(诸罗。福清训导)。

  四十五年:林彦瑛(府学。大田训导)。

  四十六年:陈文达(府学。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五十八年分修台、凤二邑志)、颜我扬(台湾。归化训导)、郑其炳(凤山)、吴一鸣(诸罗)。

  四十七年:胡琛(府学。恩)、林萃冈(府学。兴化训导)、陈圣彪(戊子副榜)。

  四十八年;叶道坦(府学。训导)、郭必捷(台湾。宁洋训导)、陈宗达(凤山)、林缵(诸罗)。

  四十九年:蔡光座(府学。长汀训导)。

  五十年:张应时(府学。沙县训导)、张缵绪(台湾。同安教谕)、吕世昂(凤山)、苏克缵(诸罗。崇安训导)、许宗岱(辛卯副榜。代州判)。

  五十一年:许冈(府学。泰宁训导)。

  五十二年:洪登瀛(府学。恩。罗源教谕)、林璲(台湾。恩。永福教谕)、郑应球(凤山。恩)、林中梅(诸罗。恩)、蔡振声(府学。长乐训导)、蔡梦弼(台湾)、吴台成(凤山)、洪成度(诸罗)。

  五十三年:蔡应新(府学)。

  五十四年:蔡邦俊(府学。长汀训导)、金继美(台湾。康熙三十四年分修「郡志」)、郑其灼(凤山。长泰训导)、郑隆彤(诸罗。南平训导)。

  五十五年:董大章(府学)。

  五十六年:杨文定(府学)、张天佐(台湾)、蔡骏声(凤山)、许琇(诸罗。闽清训导)、王元辉(丁酉副榜)。

  五十七年:粘敏求(府学)。

  五十八年:刘荣衮(府学)、陈鹏南(台湾。连江训导)、蔡缵烈(诸罗。光泽训导)。

  五十九年:郑基岳(府学)。

  六十年;黄必第(府学)、石锺英(台湾)、李钦文(凤山。南靖训导。康熙五十八年分修台、凤、诸三邑志)、庄特远(诸罗)。

  六十一年:辜经(府学。恩)孙文振(府学)。

  雍正元年(是年恩、拔、岁并举行):张从政(台湾。恩。拣选州判)、詹捷(凤山。恩)、陈浚发(诸罗。恩)、李清时(府学)、谢飞鹏(府学附。拔。本姓陈)、陈洪言(府学附,拔)、洪大初(台湾)、石云路(台湾附,拔)、张开铣(凤山)、陈文苑(凤山附,拔。己酉中式)、陈桧堂(诸罗)、林中莱(诸罗附,拔。拣选州判。本姓马)。

  二年:薛烈(府学。本姓王)。

  三年:陈鹏飞(府学)、颜宗文(台湾)、许士丽(凤山)、欧阳达(诸罗)。

  四年:郑国庆(府学)。

  五年:叶其苍(府学)、洪亦缨(台湾。本姓李)、林起鹏(凤山)、洪绩(诸罗。本姓陈)。

  六年:陈云从(府学)。

  七年:吴滋灿(府学。本姓陈)、陈邦杰(府学廪,拔。乙卯中式)、张方升(府学廪,拔)、李栖凤(台湾)、洪际春(凤山)、廖殿魁(凤山廪,拔。壬子中式。是年拔三人)、陈慧(诸罗。分修「诸罗县志」)。

  八年:陈杏元(府学)。

  九年:黄名臣(府学)、林长春(台湾)、王凤池(凤山)、陈必第(诸罗)。

  十年:张士箱(府学。漳州训导。康熙五十九年分修「台湾县志」)。

  十一年:柯德玉(府学)、余修(台湾)、施士燝(凤山。兴化训导)、许明健(诸罗)。

  十二年:王思兴(府学)、林邦彩(府学廪,拔)。黄佺(台湾廪,拔。乾隆元年拣选,以州判用)、陈王选(凤山附,拔)、蔡开春(诸罗廪,拔。是年拔四年)。

  十三年:刘元相(府学。恩)、余奋乡(台湾。恩)、张好瑛(凤山。恩)、陈任文(诸罗。恩)、谢国球(府学)、王邦俊(台湾)、陈璇(凤山)、林诸冠(诸罗)。

  乾隆元年:陈奎(府学)。

  二年:黄之猷(府学。本姓袁)、郭朝宗(台湾)、李树乔(凤山)、陈衷和(诸罗)。

  三年:许元珪(府学)。

  四年:陈云龙(府学)、杨廷栋(台湾)、杨清时(凤山)、周日灿(诸罗)。

  五年:王大猷(府学)、黄继业(府学廪,拔)、蔡培(府学增,拔)、施士膺(台湾廪,拔)、卓肇昌(凤山廪,拔)、林玉书(诸罗廪,拔)、丁鸣蜚(彰化廪,拔)。

  六年:范学洙(府学)、杨邦望(台湾)、林皋(凤山)、颜仲凤(诸罗)、郑联芳(辛酉副榜)。

  七年:林名世(府学)。

  八年:蔡锺岳(府学)、林日高(台湾)、吴际元(凤山)、金鸣凤(诸罗)。

  九年:王立新(府学)。

  例贡

  雍正二年以后,例贡非由廪生者,不得以教职用;现任教职,俱罢去。

  吴元之(归化训导,呈请终养)、林廷芳(沙县训导)、李士敏(延平训导)、陈君锡、张方高(建宁县训导)、张导升(俱廪)、王凤来(漳平训导,升开州府同知;刑部员外郎,升怀庆知府)、王纯(上杭训导,升庐州同知、刑部员外)、吴振经(训导,升开封府同知、署开封府知府)、林长盛、卢芳型、黄师韩、施士安、李国祯、郭邦英、陈国栋、郑勋业、陈应魁、刘荣遴、傅汝梅、李雰、李桃、林怀西、王麟、林其蕡(泰宁训导)、饶嗣珍(大田训导)、廖中起、李廷撰、陈焜、陈汝楫、王应选、蔡文达、林怀瑾、李明廷、陈附柏(本姓林)、郑应捷、王朝鉁、王良佐、黄振昌、陈奇典、陈应光、丁宸、郑大枢、陈方升、江日照、石国珠、黄国英(即用州同)、黄长青董廷英、施士成、吴振统、吴振纶、李朝玺、蔡必昭、蔡壮器、陈天明、陈鸣鸾(俱由附生)、蔡维新(由增生)、李明选(由监生)。

  武进士

  康熙三十三年甲戌:阮洪义(联捷)。

  四十五年丙戌:叶弘桢(联捷)。

  四十八年己丑:柯参天。

  五十一年壬辰:林大瑜(联捷)。

  五十二年癸巳:许■〈犭俞〉(侍卫。授镇标中营游击,转延平府游击)。

  五十七年戊戌:范学海(甲辰殿试,授山东衮州寿张营中军守备,署本营游击。雍正十一年,以母老病,请假终养)。

  乾隆四年己未:蔡庄鹰(侍卫。五年,请假省亲,卒于姑苏旅次)。

  武举

  康熙二十九年庚午:林逢秋(凤山)。

  三十二年癸酉:阮洪义(台湾)。

  三十五年丙子:许仪凤。

  三十八年己卯:王之彪(台湾)。

  四十一年壬午:陈进元(府学)、王臣、洪国珠(俱台湾)、吴有声、曾国翰(俱凤山)。

  四十四年乙酉:叶弘桢、洪奇英、黄继捷、黄应魁、施世黻(俱府学)、李清运、蔡志雅、萧凤来、黄彩(俱台湾)、柯参天、张化龙(俱凤山)、许■〈犭俞〉(诸罗)。

  四十七年戊子:吴朝佐(府学)、薛宝珠、周良佐、许兆昌(俱台湾)、蔡一聪、蔡朝凤、翁士俊、谢希元(俱凤山)、许兴(诸罗)。

  五十年辛卯;林大瑜(府学)、林培(府学)、陈士成(台湾)、颜士骏(凤山)、余立赞(诸罗。本姓蔡)。

  五十二年癸巳:黄廷魁(台湾)、林中顈(诸罗)。

  五十三年甲子:王元功(府学)、洪壮猷(诸罗)、苏学海(诸罗)、曾天玺(府学文生)、许庄威、苏时亨(俱台湾)。

  五十六年丁酉:王桢镐(解元。本姓李)、范学海(亚魁)、李明德、黄彦彰(俱台湾)、赵奇遇、李行可(俱凤山)、洪奇猷(诸罗)。

  五十九年庚子:汪玉润(府学)、曾英杰、萧凤求(俱台湾)。

  雍正元年癸卯(恩科):蔡联芳、洪秉彝(俱府学)、李朝龙(凤山文生)。

  二年甲辰:刘大璸(府学)、施世爵(台湾)。

  四年丙午:杨逢春(台湾)。

  十年壬子:郑和泰(凤山)、张光国(诸罗)、刘长青(彰化)。

  十三年乙卯:许志刚(台湾)、苏惟豫(凤山文生)、黄绍辉(诸罗)、颜振云(彰化)。

  乾隆元年丙辰:吴志超(府学)、蔡庄鹰(府学)、韩克昌(文生)、邱世质(诸罗)。

  三年戊午:范学山(府学)、林日茂(府学)、王振业(台湾)、许日文(凤山)、欧阳谷(诸罗)、林长春(彰化)。

  六年辛酉:许大勋(府学)、吴景福(彰化)。

  列传

  萧明灿,隶籍台湾,本泉之安海人。生踰岁而孤。顺治十一年,伪郑掠泉州,明灿甫五岁,与母林氏相失,号泣道左。其叔祖某携之至台,以为己子。迨明灿稍长,始稔遭寇失母之故;行求内地不获,积有年所。最后,与家人诀,誓不见母不复生还。继遇延平族人,知其母依倚以居;欢迎以归,备极孝养,人比之朱寿昌云。明灿子凤来、凤求,并举武乡试。

  王璋,字昂伯;台湾人。康熙癸酉举人。三十四年,分修「台湾郡志」。初为云南宜良令,洁己爱民。丁母艰,百姓数千吁留于云抚。璋素服,从间道旋家。服阕,起知湖广房县。寻升主事,迁监察御史。卒于官。

  陈远致,字子静;台湾人。康熙二十二年,以军功署参将,协赞水师提督施琅平台。冲锋陷阵,攻克澎湖;前后赏银一千三百。平台后,留远致安插居民;将所给银两,募佃开垦田园二万余亩。升左都督,管台湾镇标左营游击事;给拖沙喇哈番,纪余功二次。寻升瑞安副将陛见,以年老准原品休致。子应橙、天杓,六十年随征平朱一贵功,加署都司;由把总,累升守备。

  吴振生,台湾人;勇于为善。郡治有十二街为通衢,振生出己赀,悉砌以石;至今行人便之。其子有声,康熙壬午举武乡试。

  林黄彩,字符质,台湾人;有智力。康熙六十年朱一贵作乱,制府满保移驻厦门;彩走兴化,具陈平台策,制府令随大军征讨。事平,以把总升守备,累升厦门游击。十一年,随征大甲西,以功擢参将。寻迁澄海副将,署碣石总兵。卒于官。父宸昌,年八十余受封。本为良医,雅好施药,不受谢,能力行善云。

  黄曾荣,字焕文;台湾人。初为诸生,弃而从戎;补把总,升千总。台厦道陈璸尝命往上淡水捕郑尽心;荣至,则相山川形势,绘图以进,请于其地设一营。后璸升偏沅巡抚,特疏荐荣,奉旨记名。既而调抚福建,遂与总督满保合疏,请添设淡水营;以荣为本营都司。相度营地,创盖兵房,经理三月而竣。以积劳,卒于官。

  陈友,台湾人。生长海滨,熟悉水务。六十年,水师提督施世骠统舟师五百余艘征台,令先驾小舟鹿耳门插标,为向导。台平后,上其功;授把总,累升至金门镇标游击。

  王作兴,安平人;谙熟水务。六十年,提督施世骠征台,作兴泅水至鹿耳门插标,引大师进港。以功加署都司佥书,授把总,累升南澳游击。乾隆四年,调安平中营。卒于官。

  郭张文,台湾人。素娴弓马,由把总升陆路提标千总。六十年朱一贵窃发,总督满保拨随参将林政征台。数进剿贼,卒于军。

  黄广,诸罗人;事母孝。雍正八年居屋遭回禄,广与母妻俱出走,惟少妹在内。母怜女复反,广惧,急随入救母。妻虑夫同焚,力挽止广;广辄推妻于港,遂与母同死火中。妻为舟人急拯得不死,痛姑与夫俱丧,仍投港;复为乡人救苏,有司给银优恤之。

  陈仕俊,字子庆;台湾监生。诚心好善。康熙五十七年,旱,米价腾涌;仕俊出粟二千五百石,分四坊以赈,存活甚多。又尝建桥梁、施棺木,置园地为义冢。其子贡生应魁,复出镪四百,请修台湾县学文庙;亦能继行善事云。

  施世榜,字文标;凤山拔贡生。乐善好施,闾党姻族贫者多所周恤。尝建敬圣楼于南门外,以拾字纸。由寿宁教谕,授兵马司副指挥。令长子贡生士安捐资二百两,修葺凤邑文庙;又置田千亩,充海东书院膏火。令五子拔贡生士膺捐社仓谷一千石,皆其义行也。

  陈鹏南,字云垂;台湾人。笃志力行,与兄定国、安国、柱国四世同居,家百余口无间言。雍正十年,以岁贡司训连江;除陋规、勤考课,与诸生论文,尤以实践为谆谆。乾隆二年,连邑风灾,文庙倒塌殆尽;南自倾橐竭力修建,费白镪二千四百余。又采买谷石平粜贫士及开河,输银六百两。制抚上其事,奉旨加一级。

  黄孟深,其先龙溪人,幼随父瑞章至台诸罗。伯兄与季弟早卒,深抚侄如己子。男女四十人,同居合爨;以耕读为业,人无间言。又有王求、李次者,亦诸罗人;四世同居,先后有司皆旌其行。

  黄国英,字逊卿;凤山贡生。淡水都司曾荣子也;世居台邑。小顈异。好施予,有求辄应;戚属贫乏者,月给银米以赡之。雍正七年,佐郡守倪象恺建郡署,咄嗟立办;三月而落成,人皆善之。盐水港淤塞,英有龙沟潭庄西槺榔塭截其半,更捐千金,别浚一港以济舟楫。仍增置营房,请于总镇王郡拨兵防守,至今便之。以州同即用。卒于漳。

  侯瑞珍,台湾人。性淳厚。少孤,善事母。举乡饮大宾。母终时,珍年六十六;庐于墓侧。子孙多入庠食饩,庭无间言。

  列女

  郑氏,郑斌女;配续顺公沈瑞。辛酉,傅为霖反间谋泄,株连及瑞;囚其眷属,独氏发归。氏泣谓父曰:『儿既适沈,生死与共。今罹重祸,儿安可独生?愿遣儿同系』。斌从其请,羁之别室。及瑞将缢,使人持一带别氏。氏自结缳,其弟泣挽之,氏曰:『生为沈家人,死为沈家鬼;姊从此辞矣』。遂投缳死。

  黄氏弃娘,台湾人;黄堂壮女。年十九,适伪宾客司傅为霖次子璇。为霖以反间谋泄,父子俱置极刑,家属发配;氏兄铨为氏营救,得免。方璇之被系也,氏犹日望其生;及父子遇害,遂决意身殉。其兄多方慰之,氏泣曰:『今日之事,子为父死、妻为夫亡,于理甚顺;妹复何憾』!遂自缢。闻者哀之。

  陈氏,郑克■〈臧上土下〉妻、陈永华女。少知书守礼。克■〈臧上土下〉者,郑经螟蛉子也。经西寇,委政于永华,请立克■〈臧上土下〉为监国。经败东还,永华亦殁,即以国事付克■〈臧上土下〉。无何,经病亡。诸弟于丧次扬言曰:『彼非郑氏子,孰肯为之下』?环诉于经母董氏,董氏命幽克■〈臧上土下〉,收监国印;克■〈臧上土下〉自缢死。当克■〈臧上土下〉之被执也,语陈曰:『事变矣,恐不能相保』。陈曰:『夫在与在、夫亡与亡,无相负也』。董氏以永华故,礼遇陈;陈曰:『昔为箕帚妇,今为罪人妻;愿出居,待亡夫百日后即从地下耳』。许之。乃处陈别室,置克■〈臧上土下〉柩其中,旦暮哭奠。既卒哭,沐浴整衣,缢于柩侧;与克■〈臧上土下〉合葬台之武定里洲仔尾。

  郑氏宜娘,漳郡人。年十八,适台邑谢灿。灿远贾,三载始归;寻病卒。氏朝夕号泣,誓以死殉。邻妪慰之曰:『姑老家贫,且无兄弟;若何』?氏曰:『妇人从一而终;余惟知「从一」之义耳』。遂投缳死。伪天兴州为建坊表之,即今下寮港街「贞节」坊是也。

  阮氏荫娘,台湾人。年十六,归王寻,居安平镇。未有出,抚夫伯兄遗腹子,备极鞠育。已而夫殁,其仲兄来哭;殡毕,氏请所抚侄为夫立后,许之。遂欲自缢,仲嫂急救,且慰之曰:『叔死不可复生,姒何自苦乃尔』?氏曰:『夫死,誓不独生;得同归,愿足矣』。仲使人防之密,氏醉以酒,即严妆洁服从容就缳。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郭氏益娘,台邑曾国妻。年十八,未有出;国溺海死。氏日夜哀哭,誓不欲生。已而白所亲曰:『夫亡,义不独存;愿相从地下』。劝弗止,遂自缢。雍正五年旌表,祀节烈祠。

  赵氏,台之镇北坊人;归李宋。年二十有二,宋病侍药,不梳洗、不解衣。俄宋死,氏哀恸凄惨,誓与同穴。迨卒哭,遂自经死。台之士民高其节,争吊祭之。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郑氏月娘,台湾人;哲光女。年十九,归凤山王曾儒。逾年,儒卒;翁以贫故,欲速葬。月娘乞稍缓,愿死同穴。翁嘱邻媪劝止之,月娘曰:『夫病剧时,吾以死许之矣;义不可移』。投缳而死。绅士竞挽以诗。知县宋永清高其节,亲祭氏坟,扁其庐曰「百年今日」;盖宋挽诗有「百年今日乾坤老」之句也。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纪氏险娘,台湾人;纪惠女。少许字吴使。年十八,未嫁而使病;氏闻之,寝食俱废。寻使殁,氏遂自经以殉。夫家移使柩,与纪合葬武定里州仔尾。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王氏德娘,台湾安平镇人;适杨轸。轸捕鱼溺水死,氏年二十二,家惟老翁、幼女。将卒哭,夜四鼓,设祭筵哭奠毕,即入房自缢。林封君宸昌白协镇张国,拜而敛之。宸昌及台人士赋诗以挽,有「惜女怜翁尽节难」之句,盖纪实也。

  王氏■〈毛上灬下〉娘,诸罗人;欧预妻。年二十适预,逾年而预卒。王氏哀毁悲号,治丧尽礼。即卒哭,白内外诸亲,沐浴更衣自缢而死;合葬善化里北仔店。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黄氏器娘,黄勉女;台邑武定里人。幼许陈越琪;闻琪病,即为减膳祈祷。迨琪死,父母秘不与言;氏密察得实,遂自缢。夫家舁琪柩与氏柩会于路,合葬魁斗山。康熙六十一年旌表,建坊十字街。

  庄氏珠娘,台湾人;庄连女。少许配陈景昭。年十八,未婚而景昭病故。珠娘闻讣,脱簪珥、更素服。家人虑其殉也,防之密;乃佯谈笑。越旬日,入室自扃;母呼寂然,急破扉视,已投缳矣。因附窆景昭墓右。先是,连有弟宗,聘高氏金娘;年十八,未婚而宗卒。金娘闻讣,即削发为尼。又有妹劝娘,未嫁以母病笃,祷天割股和羹以进,母食而愈;即珠娘胞姑也。人以为节孝贞烈,萃于庄氏一门,诗以挽者累卷帙焉。

  蒋氏,北路参将罗万仓妾。朱一贵之变,贼犯诸罗城,万仓出与战,为贼所殪。氏见万仓所乘马逸归署带血,曰:『吾夫其死矣』!遂自缢以殉。事闻,旌表,祀节烈祠。

  袁氏顺娘,台湾人;袁权女。年十六,适鲁定公。甫六月而定公殁,袁哀恸凄惨。越七日,白内外诸亲,自缢以殉;合葬魁斗山西。雍正五年旌表,祀节烈祠。

  林氏,台湾人;辜纯汤妻。汤卒,林年二十二;无子,抚其媵二子为己子。事姑孝;姑病笃,刲股和药,吁天减算以益姑寿。病果痊,延五年乃卒。里闬称为辜孝妇。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张氏,台湾人;洪之廷妻。年十八,归洪生一女,之廷殁。舅姑怜其年少,使妪微讽之。氏曰:『吾所以不死者,为舅姑也』。于是勤纺绩以终养,冰操四十年如一日;台人称其节孝焉。雍正五年,祀节烈祠。

  余氏,台湾人;杨茂仁妻。生子三而茂仁卒,氏年二十二;痛绝复苏。环顾三子,长者甫离褓褓,幼者未满二旬;乃泣曰:『与其舍生以殉,曷若抚孤存祀』?织纴度日,荼苦自甘;守节六十三岁而卒。孙五人,俱为诸生。

  王氏,诸罗人;陈仲卿妻。卿卒,王年十九。嫡早丧,有遗孤子应选,甫八岁;王抚嫡子如所生,延师课督。应选长,入泮。

  朱氏,故明鲁王女也。幼聪慧,知书、工针绣。适南安儒士郑哲飞,生一男、三女。哲飞殁,扶姑、挈子女寄养父家。父卒,渡台依宁靖王。康熙癸亥,我师克澎湖,宁靖王将自尽,氏欲从死;宁靖王以姑存、子幼为谕。氏涕泣,奉姑携儿别居。勤女红,忍饥养姑、抚儿十余年。女嫁、姑亡,子继殁;遂持长斋。孀居五十余载,冰操无玷。年八十余,终。

  黄明娘,凤山人。年十七,归金仁。越三年而仁卒无嗣,夫弟尚幼,忍死以养舅姑七载。姑亡,舅老且病,氏奉养备至,久而不懈。舅亡,氏寻病笃,母家欲为延医;氏却之曰:『吾不即从夫死而延此十载残喘者,为舅姑也。舅姑往矣,吾何以生为』!遂不药而卒。

  陈氏,莆田人;归郑斌升,移家台湾。年十八而寡,遗孤甫周岁。苦节勤女红以资生,抚其子至成立;娶媳生孙,游郡庠。雍正五年,入节烈祠。

  萧氏爱娘,台湾人;武举凤求女。少许配洪思齐。未娶而思齐殁,爱娘年十九,矢志守节。白其父归洪,养族子为息,十二年未尝归宁。乾隆四年病卒,合葬齐坟武定里。

  银娘者,黄声集侧室好官婢也。声集将终,予好官百金,令别嫁,不从;以其金养族人子为嗣,同银娘抚之。既所养子殁,好官悲愤欲绝;银娘劝慰,愿服事终身。遂各削发,持长斋念佛四十余年。好官卒,银娘亦寻死。

  林氏,鹭江人。年十六,归台湾范文质。姑性严急,氏孝,能得其欢。二十五而文质殁,仅遗六岁男学海。已而夫之仲弟夫妇继殁,子女皆幼;氏抚育如己出。课督学海成进士,授山东兖州寿张营守备。后请假终养,七载而氏卒,年六十有四。

  蔡氏惜娘,台湾人;陈邦栋妻。年十九而邦栋卒,时男甫周月。氏哀恸,誓不独生。舅姑苦劝,谕以抚孤愈于死;遂承命节哀。勤纺绩,养翁姑,抚孤子至成立;闾里称其节孝。

  刘氏尾娘,台湾人;侯孟富妻,生二男、一女。孟富卒,氏年二十有八;男女俱幼,门无戚属。矢志守孤,勤女红以供衣食。子瑞珍成立,眼见五代孙;年八十有五卒。女罔娘,适林妙;妙早卒,亦能完节。刘苦操,子瑞珍以孝称,女罔娘又以节着;人以为「侯之门,节孝存」云。

  汪门双节者,彰化县民汪家姑妇也。姑刘氏、妇余氏,素慈孝。雍正九年大甲西番作乱,焚杀居民;姑急告妇曰:『义不可辱,当各为计』。语毕,遂自刎。妇方抱姑尸而泣,逆番猝至,遂触垣死。乾隆三年旌表,勒碑县东门。

  蔡氏偕娘,台湾人;蔡丁女,许张金生为妻。年二十五岁于归,甫五月而金生即卧病。氏奉侍汤药,朝夕无倦容。迨病危,多方延医调治,愿以身代,目不交睫、食不下咽者两月。乾隆九年三月初六日,金生死;氏泣谓其母曰:『儿上无姑嫜、下无子嗣,义不得独生』。视殓毕,即于是夜从容自缢;死后,颜色如生。

  番妇大南蛮,诸罗目加溜湾社番大治赋妻。生一男,大治赋死,妇年二十;愿变番俗,不更适人,自耕以抚其男。至五十六岁,知县陆鹤为请旌奖。

  流寓

  前明宁靖王名术桂,字天球,别号一元子;太祖九世孙辽王后,长阳郡王次支也。

  始授辅国将军。崇祯壬午,流寇破荆州,术桂偕惠王暨藩封宗室避湖中。甲申,京城陷,庄烈帝殉社稷,福王嗣立于建业。术桂与长阳王入朝,晋镇国将军;令同长阳守浙之宁海县。

  乙酉夏,浙西郡邑尽归国朝;长阳率眷属至闽中,术桂尚留宁海。而郑遵谦从绍与迎鲁王监国,时传长阳入闽存亡莫测,监国封术桂为长阳王。郑芝龙据闽,又尊唐王为帝,建号隆武;术桂奉表称贺,隆武亦如监国所封。后闻其兄尚存、已袭辽王,术桂具疏请以长阳之号让兄次子承之;隆武不允,改封宁靖,仍依监国督方国安军。

  丙戌五月,大兵渡钱塘;术桂乃涉曹娥江奔避宁海,觅海艇出石浦。监国亦由海门来会,同至舟山。十一月,郑彩率舟师北来,因芝龙与隆武不洽,知越州不守、监国出奔,故遣迎之。术桂与监国乘舟南下,岁杪抵厦门,而芝龙已先归命北行矣。

  是时,郑鸿达迎淮王于军中,请宁靖监其师;合芝龙子成功兵攻围泉州,经月不下,鸿逵乃载淮王与宁靖同至南澳。值粤东故将李承栋奉桂王之子称帝肇庆,改元永历,宁靖因入揭阳,永历令居鸿达师中,月就所在地方支膳银五十两。戊子春,命督鸿逵、成功师。庚寅冬,粤事又溃;辛卯春,宁靖仍与鸿逵旋闽,取金门。

  及成功取台湾,宁靖辄东渡,就竹沪垦田数十甲以赡朝晡。既而元妃罗氏卒,遂葬焉。

  戊午,闻靖海将军调集水军楼船进讨,郑氏诸臣燕雀处堂,晏如也;宁靖独蒿目忧之。常言:『台湾有变,我再无他往,当以身殉』。癸亥六月,大师克澎湖。二十六日,郑兵败回,宁靖谓姬媵曰:『我之死期已至,汝辈听自便』。佥云:『王既能全节,妾等宁甘失身?王生俱生、王死俱死,请先赐尺帛,死随王所』。宁靖曰:『善』!姬袁氏、王氏(或云蔡,误也)、媵妾秀姑、梅姐、荷姐俱冠笄被服,同缢于堂。宁靖乃大书曰:『自壬午流贼陷荆州,携家南下,甲申避乱闽海,总为几茎头发,保全遗体,远潜外国。今四十余年,已六十有六岁;时逢大难,全发冠裳而死,不负高皇、不负父母。生事毕矣,无愧无怍』!次日,校役舁主人柩至。宁靖视之,无他言;但曰:『未时』。即加翼善冠、服四团龙袍,束玉带、佩印绶;将宁靖王麟钮印送交郑克塽,拜辞天地、祖宗。耆士老幼俱入拜,宁靖答拜。又书绝命词曰:『艰辛避海外,总为几根发;于今事毕矣,不复采薇蕨』!书罢,结帛于梁自经;且曰『我去矣』!遂绝。众扶之下,颜色如生。越十日,藁葬于凤山县长治里竹沪,与元妃合焉;不封、不树。妾媵五棺埋于魁斗山,去其墓之十里;时称为五烈墓。

  宁靖无嗣,继益王裔宗位之子名俨鉁为后;时年七岁,安置河南开封府杞县。

  沈瑞,袭封续顺公,镇潮州。其仲曰珽。逆耿之变,郑经附之。经寇粤,以瑞家属及珽迁台,居永康里;经遇之厚,妻以郑斌女。辛酉,傅为霖谋叛郑,事觉被戮;以瑞与谋,囚其家属。珽告瑞曰:『我家蒙国厚恩,奈何受制于郑?宜早为计』!瑞曰:『吾志决矣』。命珽结缳毕,瑞不能及,珽扶之就缳;珽拜于地。瑞气绝,扶之下,亦自投缳。瑞妻妾三人闻瑞死,皆自尽。有同母女弟年十六,闻之大恸曰:『一家俱亡,留此无益也』。亦就缳死。

  王忠孝,字愧两;泉之惠安人。登明进士,以户部主事榷关。劾太监忤旨,廷杖下狱。后戍边,士卒千余赴都门泣留;三年,乃免。国变,家居杜门不出。康熙三年,偕卢若腾入台;不图宦达,日与流寓诸人肆意诗酒,作方外客。居四年,卒。

  辜朝荐,字在公;粤之潮州揭阳人。登明崇祯戊辰进士。始任江南安庆推官,历掌谏垣,晋京卿;与黄奇遇、罗万杰、郭之奇号为四骏。初栖浯岛,继入台,卒。生一子文麟;长回潮州,登进士,为安溪令。

  沈佺期,字云又,号复斋;泉之南安人。登明崇祯癸未进士,官右副都御史。明亡,绝意仕途;后至厦门,谢客。嗣入台,以医药济人,遇病辄疗。壬戌秋,卒于台。

  沈光文,字文开,号斯庵,浙之鄞县人;文恭公一贯之族孙也。明副榜;由工部郎中晋太仆少卿,奉差广东监军。顺治辛卯,自潮州航海至金门。总督李率泰闻其名,阴使以书币招之;不赴。后将入泉州,舟过围头洋遇飓风,飘至台;郑成功以客礼见,不署其官。及经嗣,光文以赋寓讽,几罹不测;乃变服为僧入山。旋于目加溜湾社教读,以医药活人。及台湾平,文开与姚制府有旧,将资遣回籍;姚死,竟不能归,因家焉。所著有「台湾赋」、「东海赋」、「檨赋」、「桐花芳草赋」、「草木杂记」。卒,葬于善化里东保。

  卢若腾,字闲之,同安人;明进士。庄烈召对称旨,授兵部主事。疏劾督师杨嗣昌,升本部郎中兼总京卫武学。三上疏劾定西侯蒋惟禄,有恶其太直者。外迁宁绍兵备道;濒行,劾兵备陈国兴。既至浙,兴利革弊,两郡士民有「卢菩萨」之谣。鼎革后,遯迹澎湖,杜门著述,诗文甚富。

  李茂春,字正青;漳之龙溪县人。登明末乡荐,富著述。风神秀整,跣足岸帻,旁若无人。居于台之永康里,题其茅亭曰「梦蝶处」。日诵佛经自娱,人称「李菩萨」云。卒,葬新昌里。

  张士■〈木郁〉,惠安人;万历丙辰进士,张矿之孙。八岁补弟子员,登崇祯癸酉科副榜。康熙十三年耿逆之变,避难于浯、厦、漳、澄之间。二十八年,遁迹来台,居于东安坊,杜门不出;持长斋,焚香烹茗,日以书史自娱,飘然于世俗之外。辟谷三年,惟食茶果。年九十九,卒。

  张灏,字为三;同安县人。由进士,官兵部职方司郎中。初隐于大嶝,庚申自厦门至台。康熙癸亥,施将军拨舟送回;至澎湖,病卒。时年九十五矣。

  张瀛,字洽五;为三之弟。登壬午贤书,未受职;同其兄处大嶝。庚申自厦门至台,辛酉以病卒。时年八十四。

  郁永阿,字沧浪;浙江仁和诸生。好远游,意兴甚豪,遍历闽幕。康熙丁丑,以采磺来台。着「稗海纪游」一书,多摭拾台中逸事;所赋诗,亦有可传者。

  陈梦林,字少林;漳浦诸生。性好学,多从诸名士大夫游。诸罗令周锺瑄修「县志」,贝书币迎至台,总其成。时朱逆兆未萌;而梦林修志,忧深虑远,若预见其未然者。其后参蓝总戎廷珍幕府,为计擒数巨魁。其深沈多知略如此(见廷珍所为「东征志序」)。

  蓝鼎元,字玉霖,漳浦诸生;南澳总兵廷珍之族弟也。长身、美须髯,善言论。参廷珍戎务,指挥并中要害;决胜擒贼,百不失一。当羽檄交驰,裁决如流,倚马立办;廷珍视若左右手。所著「平台纪略」、「东征记」并传于时。

卷十三

  风俗(一)

  习尚岁时气候潮信风信占验

  台阳僻在海外,旷野平原,明末闽人即视为瓯脱。自郑氏挈内地数万人以来,迄今闽之漳泉、粤之潮惠相携负耒,率参错寄居,故风尚略同内郡。我国家生聚教养,六十年于兹。雕题黑齿,且习衣冠;水土天时,渐移风气。其何以进庶富之风,咸登仁让哉?是在操转移之权者。志风俗。

  习尚

  岁时

  气候

  潮信

  风信

  占验

  习尚

  台湾府:山海秀结之区(「海天玉尺」),其地广衍膏腴(「春明梦余录」)。西北近海,多平地可耕,土番及人民聚落以百数(「海防志」)。其民五方杂处,里无一姓,人不小心。其番喜酒好杀,无冠履衣服之仪、无婚嫁丧葬之礼(「蓉洲文稿」)。商旅辐辏,器物流通(「赤嵌笔谈」)。晚稻丰稔,千仓万箱,资赡内地;所以,户鲜盖藏(「台海使槎录」)。

  台湾县:台地窄狭,又迫郡邑,开垦年久而地硗(「县志」),每岁不能再熟(旧「省志」)。民非土著(「赤嵌笔谈」),俗尚华侈(「县志」)。五谷狼藉,物货毕充(「理台未议」)。男有耕而女无织,以刺绣为工(「旧志」)。视疏若亲,穷乏疾苦相为周恤(「台海使槎录」)。

  凤山县:平原沃野,有竹木果植之饶(「县志」);近水陂田,可种早稻(「赤嵌笔谈」)。治埤蓄泄,灌溉耕耨,颇尽力作(「使槎录」)。服贾则用舟楫,任载必需车牛(「县志」)。由县治南至金荆潭,稍近乔野。自淡水溪以南,番汉杂居,客庄尤伙;好事轻生,健讼乐斗(「旧志」)。

  诸罗县:土壤肥沃,种植后,听其自生,不事耘锄(「赤嵌笔谈」)。好訾毁,喜斗轻生(「县志」)。衣饰僭侈,婚姻论财;其敝俗也(「旧志」)。兄弟同居,或至数世;邻里诟谇,片言解纷。通有无、济缓急;失路之夫望门投止,解闭而不纳者(「县志」)。

  彰化县:邑新设未久,而愿耕于野、愿藏于市者,四方纷至。故街衢巷陌,渐有可观;山海珍错之物,亦无不集。但价值稍昂,其风颇彷郡城(「旧志」)。

  淡水厅:厅所属为竹堑、淡水二保,市廛渐兴、人烟日盛。淡水内港户颇繁衍,风俗朴实,终年鲜斗殴、争讼之事。所产稻谷独贱,一切布帛、器皿价昂数倍(「旧志」)。

  澎湖厅:屹立巨浸中(「海防考」),土瘠不宜禾稼;产胡麻、绿豆(「元志」)。居民以苫茅为庐,畋渔为业(「海防考」);煮海为盐,酿秫为酒,采鱼虾、螺蛤以佐食;土商兴贩以广利(「元志」)。布帛菽粟,取资于台(「旧志」)。

  附考

  婚礼,倩媒送庚帖,三日内家中无事,然后合婚;间有误毁器物者,期必改卜。纳采,簪珥绸帛,别具大饼、豚肩、糖品之属,谓之「礼盘」;无力者,止烦亲属女眷送银簪二,名曰插簪子。及笄送聘,或番钱一百圆,或八十、六十、四十圆;绫绸数十疋,以至数疋;礼书二函,则收一回一;羊豕、香烛、彩花、荖叶,各收其半。礼榔双座,以银为槟御形;每座四圆,上镌「二姓合婚、百年谐老」八字。收「二姓合婚」一座,回「百年谐老」一座。贫家则用干槟榔,以银薄饰之。福寿万字糖,或百余圆、或数十圆;回以大饼。其余鹿筋、鹿脯、糖果留三、四种,各以稻谷麦豆置于盘内。又回礼锡盆二,如大碗式:一植石榴一株,用银石榴三、四颗及银桂花数朵缠绕枝头,名曰「榴桂」;一植莲蕉花一株,取「连招贵子」之义(土人「蕉」「招」同音)。此纳币之礼也。亲迎,先期送择日仪番钱或四十圆以至十二圆,名曰「乞日」。至期,不论贵贱,乘四人舆,鸣金鼓吹,彩旗前导;亲朋送灯,少年子弟分队擎执,沿途点放爆竹。婿至女家,驻轿庭中,连进酒食三次;饮毕,外弟携盘于轿前索爆竹,婿随取赠,名曰「舅子爆」。新人出厅拜祖先,次拜父母;父兄把酒三盏,覆以手帕上轿。妆奁同行,丰俭不一。花轿后悬竹筛,上画八卦;到门,新郎擎盖新妇头上。三日庙见,以次拜公姑、伯叔婶姆,谓之「拜茶」。是日外弟来,名曰「探房」。午燕新妇及外弟;妇之父兄,请而后至,不轻造也。四日或七日,外父母请婿及女,名曰「旋家」。外家亲属,婿各备贽仪;惟外弟纳之。饮毕,婿偕新妇同归。五日,外家再请诸亲相陪,名曰「会亲」。女先往,婿近午始至。饮毕婿回,女留三日后始回。冠、笄,或于亲迎日、或在数日前。诗书之家,女子既笄,则居于房内,不复外出;常人则无论矣(「赤嵌笔谈」)。

  丧礼,七日内成服,五旬延僧道礼佛、焚金楮,名曰「做功果」、「还库钱」(俗谓人初生欠阴库钱,死必还之)。既毕,除灵;孝子卒哭谢吊客。家贫,或于年余择日「做功果」,除灵。小祥,致祭如礼。大祥,竟有先三、四月择吉致祭除服;此则悖礼之尤者。若夫居丧,朔望哭奠。柩无久停;则又风俗之美者矣(同上)。

  生辰,为红面食团,彼此馈祝。神佛诞日,亦用以为献。娶妇之家,亲友制白面饼或二十圆、或十圆及簪珥肘酒为贺(同上)。

  台鲜聚族,鸠金建祠宇,凡同姓者皆与,不必其同枝共派也。祭于春仲、秋仲之望,又有祭于冬至者。祭则张灯结彩作乐,聚饮祠中,尽日而罢。常人祭于家则不然。忌辰、生辰有祭,元宵有祭,清明有祭(或祭于墓)中元祭、除夕祭;端午则荐角黍,冬至则荐米圆。泉人日中而祭,漳人质明而祭;泉人祭以品羞,漳、潮之人则有用三牲者。此之谓祭祀之俗(「台湾县志」)。

  俗尚演剧,凡寺庙佛诞,择数人以上主其事,名曰「头家」;敛金于境内,演戏以庆。乡间亦然。台俗尚王醮,三年一举;取「送瘟」之义也。附郭、乡村皆然。境内之人鸠金造木舟,设瘟王三座,纸为之。延道士设醮,或二日夜、三日夜不等;总以末日盛设筵席演戏,名曰「请王」。执事俨恪,跪进酒食。既毕,将瘟王置船上,凡百食物、器用、财宝,无一不具;送船入水,顺流扬帆以去。或泊其岸,则其乡多厉,必更禳之。每一醮动费数百金,省亦近百焉。虽穷乡僻壤,莫敢吝者(同上)。

  俗尚巫,疾病辄令禳之。又有非僧、非道名曰客子师,携一撮米往占病者,谓之「米卦」;称说鬼神。乡人为其所愚,倩贴符、行法而祷于神,鼓角喧天,竟夜而罢。病未愈,费巳三、五金矣(同上)。

  衣服不衷,裤露衣衫外者,曰「龙摆尾」;袜不系带,脱落足面者,曰「凤点头」。农夫舆隶云履绸衫,服劳任役,殊不雅观也(「台海使槎录」)。

  卖肉者吹角,镇日吹呼,音甚凄楚。冬来,稻谷、糖、靛,各邑辇致郡治,车音脆薄,如哀如诉,时与吹角若相和然。「广东志」:『顺德之容奇、桂州、黄连村,吹角卖鱼;其北水、古粉、龙渚、马齐村,则吹角卖肉』。相传黄巢屯兵其地,军中为市,以角声号召;不知此于何起也(同上)?

  郡中鴃舌鸟语,全不可晓;如刘呼「涝」、陈呼「淡」、庄呼「曾」、张呼「丢」。余与吴侍御两姓,吴呼作「袄」,黄则无音,厄影切;更为难省(同上)。

  台人虽贫,男不为奴、女不为婢;臧获之辈,俱从内地来。此亦风之不多觏者(「台湾县志」)。

  台郡东阻高山、西临大海,虽沿海沙岸,实平壤沃土。但土性轻浮,风起扬尘蔽天,雨过流为深沟。然宜种植,凡树艺芃芃郁茂,稻米有粒大如豆者。露重如雨,旱岁遇夜转润。又近海无潦患,秋成纳稼倍内地。更产糖蔗、杂粮,有种必获。故内地穷黎,襁至辐辏,乐出于其市(「稗海纪游」)。

  郡中富庶,百物价倍,购者无吝色。贸易之肆,期约不愆。佣人计日百钱,趑趄不应召。屠儿牧竖,腰缠常数十金;每遇樗蒲,浪弃一掷间,意不甚惜(同上)。

  岁时

  正月元旦,家制红白米糕以祀神。于四、五鼓时,拜贺亲友。

  上元节,未字之女偷折人家花枝竹叶,为人诟詈,谓异日必得佳婿;平民有毁伤他家墙垣或窃豕槽、鸡栏,辱及父母,亦谓一年大利。街头花灯箫鼓,镇夜喧闹;至二十五、六日方罢。十六日,各市廛竞餍酒肉,名曰「头压」;自是,月以为常。腊月既望,踵而行之,名曰「尾压」(赤嵌笔谈」)。

  四日,家家备牲醴、烧纸礼神,是谓「接神」之礼。

  十五日,人家多延道士讽经,谓之诵三界经;亦有不用道士,而自备馔盒以烧纸者。是夜元宵,家家门首各悬花灯。别有善歌曲者,数辈为伍,制灯如飞盖状;一人持之前导,行游市中,丝竹杂奏,谓之「闹伞」。更有装故事,向人家有吉祥事作观庆之歌,主人多厚为赏赉。大抵数日之间,烟花火树,在在映带。

  二月二日,各街社里逐户鸠金演戏,为当境土地庆寿。张灯结彩,无处不然,名曰「春祈福」。

  三月三日,采鼠曲草合米粉为粿,以祀其先,谓之「三月节」。

  清明日,祀其祖先,祭扫坟墓;邀亲友同行,舆步壶浆络绎郊原。祭毕,藉草衔杯,递为酬劝;薄暮乃归。

  四月八日,僧童舁佛,奏鼓作歌,沿门索施,谓之「洗佛」。

  五月五日,清晨燃稻梗一束,向室内四隅熏之,用楮钱送路旁,名曰「送蚊」。门楣间艾叶菖蒲,兼插禾稗一茎,谓可避蚊蚋;榕一枝,谓老而弥健。彼此以西瓜、肉粽相馈遗。祀神用诸红色物。自初五至初七,好事者于海口浅处,用钱或布为标,杉板鱼船争相夺取,胜者鸣锣为「得采」;土人亦号为「斗龙舟」。午时,为小儿女结五色缕,男系左腕、女系右腕,名曰「神鋉」(三月尽、四月朔望、五月初一至初五日,各寺庙及海岸各船鸣锣击鼓,名曰「龙船鼓」;谓主一年旺相。以上并「旧志」)。

  六月一日,各家杂红曲于米粉为丸,名曰「半年丸」。

  七夕,呼为巧节。家供织女,称为七星娘。纸糊彩亭,晚备花粉、香果、酒醴、三牲、鸭蛋七枚、饭七碗,命道士祭献;毕,则将端阳男女所结丝缕剪断,同花粉掷于屋上。食螺蛳,以为明目。黄豆煮熟洋糖拌裹及龙眼芋头相赠贻,名曰「结缘」(「赤嵌笔谈」)。士子以七月七日为魁星诞日。多于是夜为魁星会,备酒肴欢饮。村塾尤盛(「旧志」)。

  七月十五日,亦为盂兰会。数日前,好事者醵金为首,延僧众作道场;将会中人生年月日时辰开明疏内,陈设饼饵、香橼、柚子、蕉果、黄梨、鲜姜,堆盘高二、三尺,并设纸牌、骰子、烟筒等物,至夜分同羹饭施焰口,谓之「普度」。更有放水灯者,头家为纸灯千百,晚于海边燃之。头家几人则各手放第一盏,或捐中番钱一或减半,置于灯内,众灯齐燃;沿海渔船争相攫取,得者谓一年大顺。沿街或三五十家为一局,张灯结彩,陈设图画、玩器,锣鼓喧杂,观者如堵。二日事毕,命优人演戏以为乐,谓之「压醮尾」;月尽方罢(「赤嵌笔谈」)。

  中秋,祭当境土地。张灯演戏,与二月二日同;「春祈而秋报」也。是夜,士子递为燕饮赏月。制大月饼,名为「中秋饼」;朱书「元」字,掷四红夺之,取「秋闱夺元之兆。山桥野店,歌吹相闻,谓之「社戏」。更有置笔墨、纸研、香囊、瓶袋诸物,罗列市廛,赌胜夺采,负则偿值。

  重阳,士人载酒为「登高会」。童子制风筝如鸢、如宝幢、如八卦河洛图,竞于高原因风送之,以高下为胜负;夜或系灯其上,远望若炯炯巨星。

  十一月冬至日,家作米丸,祀先祭神,合家皆食之,谓之「添岁」;即古所谓「亚岁」也。门扉、器物各黏一丸,谓之「饷耗」。是日长幼祀祖、贺节,略如元旦。

  十二月二十四日,前数日各家扫尘。凡宫庙人家,各备茶果、牲醴,印幡幢舆马仪从于楮,焚而送之,谓之「送神」。至来岁孟陬四日,具仪如前,谓之「接神」。

  二十五日,各家斋戒焚香,莫敢狎亵;俗传谓天神下降之日(以上并「旧志」)。

  除夕前数日,以各种生菜沸水泡瓮中,以供新岁祭祀之用。余则待发变后食之,名曰「来年菜」(「赤嵌笔谈」)。

  除夕,杀黑鸭以祭神,谓其压除一岁凶事;为纸虎,口内实以鸭血或猪血、生肉于门外烧之,以禳除不祥(同上)。

  气候

  台僻东南隅,地势最下,四面环海,遥隔重洋数千里,其气候与内郡悬殊。大约暑多于寒,锺鼎之家,狐貉无所用之;细民无衣无褐,亦可卒岁。花卉则不时常开,木叶则历年未落;瓜蒲蔬茹之类,虽穷冬亦华秀。此寒暑之气候不同也。春频旱,秋频潦;东南云蒸则滂沱,西北密云鲜润泽。所以云行雨施,必在南风盛发之时。此雨旸之气候不同也。四时之风,南飓居多。七、八月间,因风击浪,檝为摧、樯为倾;其涛沙之声,远闻数百里外。晓东、暮西,风之所自,与中土顿殊。此风颷之气候不同也。且一郡之中,而穷南、极北,气候亦迥不侔。自府治至凤山,渐南渐热。凤山至下淡水等处,冬少朔风,土素和暖。蕴隆之气,昼为特甚;入夜转寒。未晡而露降,日出而雾消。自府治至诸罗、彰化,渐北渐寒。彰化至八里坌、鸡笼城等处地愈高、风愈烈,寒凉愈甚。每朔风起,飞沙拔木。山岚海气,交酿为露。值夜霏霏如霰,村舍山林,咫尺莫辨;茅檐日高,尚溜余滴。常阴风细雨,或骤雨如注;人日在烟雾中,瘴毒尤甚。此穷南、极北之气候不同也(「旧志」)。

  「广东志」云:『岭南阴少阳多,故四时之气辟多阖。一岁间温暑过半,元府常开,毛腠不掩;每因汗溢,即致外邪。盖汗为病之媒、风为汗之本,二者一中,寒疟相乘,其疾往往为风淫』。又云:『盛夏士庶出入,率以青布裹头。盖南风为厉,一侵阳明,则病不可起』。此地正相同(「赤嵌笔谈」)。

  天气四时皆夏,惜苦郁蒸,遇雨成秋。比岁渐寒,冬月有裘衣者。至霜霰,则无有也(「稗海纪游」)。

  洋船至澎湖,则另一气候。未至,则尚穿棉;一至,则穿葛(「漳州府志」)。

  淡水在磺山之下,日出磺气上腾,东风一发,感触易病;雨则磺水入河,食之往往得病以死。七、八月芒花飞扬,入水染疾益众。风候与他处迥异,秋、冬东风更盛(「赤嵌笔谈」)。

  潮信

  月临卯酉,潮涨东西;月临子午,潮平南北。潮涨多在春夏之中,潮大每在朔望之后。海滨皆然,台亦无异。但台地属东南,月常早上;十七、八之夜,月值初昏,即临卯酉。故潮长退,视同安金、厦亦较早。同安金、厦,初一、十六潮长子午而退卯酉,初八、二十三潮长卯酉而退子午;台则初一、十六潮长已亥而退寅申,初八、二十三潮长寅申而退已亥:所差竟至一时。半线以下,潮流过北、汐流过南,与澎湖同;半线以上,潮流过南、汐流过北。或云自鹿耳门至打鼓港,潮汐较内地早四刻,水长五、六尺;打鼓至琅峤,潮汐较内地早一时,水只三、四尺;自三林港北至淡水,潮汐与内地同,水丈余。盖台潮每月初一、十六日,巳初四、亥初四;初二、十七日,巳正三、亥正三;初三、十八日,午初三、子初三;初四、十九日,午正一、子正一;初五、二十日,午正四、子正四;初六、二十一日,未初三、丑初三;初七、二十二日,未正三、丑正三;初八、二十三日,申初二、寅初二;初九、二十四日,申初四、寅初四;初十、二十五日,申正三、寅正三;十一、二十六日,酉正一、卯正一;十二、二十七日,酉正四、卯正四;十三、二十八日,戍初三、辰初三;十四、二十九日,戌正二、辰正二;十五、三十日,戌正四、辰正四。此潮信之候也(「使槎录」)。

  风信

  台海风信,与他海迥异。风大而烈者为飓,又甚者为台。飓倏发倏止,台常连日夜。正、二、三、四月发者为飓,五、六、七、八月发者为台;九月则北风初烈,或至连月为九降。过洋,以四、八、十月为稳;以四月少台、八月秋中、十月小春,天气多晴暖故也。六月多台,九月多九降,最忌;台飓俱多挟雨,九降多无雨而风。凡飓将至,则天边断虹先见一片如船帆者,曰「破帆」;稍及半天如鲎尾者,曰「屈鲎」。飓之多以时而异:正月初四日曰接神飓,初九日曰玉皇飓。九月有飓,则各飓皆验;否则,至期或有飓、或无飓,靡所准也。十三日曰刘将军飓,十五日曰上元飓,二十九日曰乌狗飓。二月二日曰白须飓。三月三日曰元帝飓,十五日曰真人飓,二十三日曰妈祖飓。真人多风,妈祖多雨。三春共三十六飓,此其大者。四月八日曰佛子飓。五月五日曰屈原飓,十三日曰关帝飓。六月十二日曰彭祖飓,十八日曰彭婆飓,二十九日曰文丞相飓。七月十五日曰中元飓。八月初一日曰灶君飓,十五日曰魁星飓。九月十六日曰张良飓,十九日曰观音飓。十月初十日曰水仙王飓,二十六日曰翁爹飓。十一月二十九日曰普庵飓。十二月二十四日曰送神飓,二十九日曰火盆飓。自二十四日至二十九日,凡有南风,则应来年有台;如二十四则应四月、二十五则应五月、二十九则应九月,俱不爽。又内地之风,早西晚东;惟台地早东午西,名曰「发海西」,四时皆然。船出鹿耳门,必得东风方可扬帆;澎湖来船,必俟西风纔可进港。设早西、晚东,则去船过日中始能放洋,来船昏暮不能进口。此风信有天造地设之奇也。又五、六、七月间,舟人视天上有一点黑云,则收帆严柁以待,风雨瞬息即至;若少迟,则收帆不及,有覆舟之患(「旧志」)。

  飓风或先期即至、或逾期始作,总不出七日之内。正月初三日真人飓(前已载者不在列),二十四日小妾飓,二十八日洗炊笼飓。二月初八日张大帝飓,十九日观音飓,二十五日龙神朝天飓(一云是二十九日)。三月初七日阎王飓,十八日后土飓,二十八日东岳飓(又曰诸神朝天飓)。四月初一日白龙飓,十三日太保飓,十四日纯阳飓,二十五日龙神太白飓。五月初一日南极飓,初七日朱太尉飓,十六日天地飓,二十九日威显飓。六月初六日崔将军飓,十九日观音飓,二十三日小姨飓,二十四日雷公飓;此最狠。二十六日二郎神飓,二十八日大姨飓。七月初七日乞巧飓,十八日王母飓(又曰神煞交会飓),二十一日普庵飓。凡六、七月多主台,海上人谓六月防初、七月防半;虽未必尽然,有时而验。八月初五日九皇飓,二十一日龙神大会飓。九月初九日重阳飓,十七日金龙飓,二十七日冷风飓。九月自寒露至立冬止,常乍晴乍阴,风雨不时;谓之九降(又曰九月乌)。十月初五日风信飓,初六日天曹飓,十五日下元飓,二十日东岳朝天飓。十一月十四日水仙飓,二十九日西岳朝天飓。此时朔风司令,无日无风;然南风尽绝,凡背北处皆可泊船(「稗海纪游」)。

  台风乃天地之气交逆,地鼓气而海沸、天风烈而雨飘,故沉舟倾樯。若海不先沸,天风虽烈,海舟顺风而驰,同鲲鹏之徙耳。六月有雷则无台;谚云:『六月一雷止三台,七月一雷九台来』。澎湖湾船之澳,有南风、北风之别。时当南风误湾北风澳、时当北风误湾南风澳,则舟必坏。癸亥兴师,正当盛夏南风大作之候,伪都督刘国轩将战舰尽泊南风澳;时我师到澎,舟尽误泊北风澳。国轩得计,谓可弗战而胜也;岂知天眷,忽北风大作,我师舟楫无损而伪敌连■〈舟宗〉覆没,因得乘时进攻,克取澎湖(「海外纪略」)。

  飓之尤甚者曰台。台无定期,必与大雨同至。至必拔木坏垣、飘瓦裂石,久而愈劲。舟虽泊湾,常至虀粉;海上人甚畏之。惟得雷声即止。占台风者,每视风向反常为戒。如夏月应南而反北,秋、冬与春应北而反南(三月二十三日妈祖飓后,便应南风;白露后至三月,皆应北风。惟七月北风多主台),旋必成台;幸其至也渐,人得早避之。或曰风四面皆至曰台;不知台虽暴,无四方齐至理。譬如北风台,必转而东、东而南、南又转西,或一二日、或三五七日,不四面传遍不止;是四面递至,非四面并至也。飓骤而祸轻,台缓而祸久且烈。春风畏始,冬风虑终。又非常之风,常在七月。而海中鳞介诸物游翔水面,亦风兆也(「稗海纪游」)。

  占验

  海上天无时无云;虽浓云叆叇,但有云脚可见,必不雨。云脚者,如画家绘水口石,其下横染一笔为水石之界者是也。无脚之云,如画远山,但见山头、不见所止(「稗海纪游」)。

  日色被体如灼,三日内必雨(同上)。

  日出时有云蔽之,辰刻后云渐散,必大晴。日初出即开朗,是日必不晴;暑月久晴则不拘(同上)。

  日落时,西方有云气横亘天上,或作数十缕各不相属,日从云隙中度过,是谓「日穿经纬」;来日大晴。或云色一片相连,其中但有一二点空窦得现红色,是谓「金鸟展睛」;亦主晴(同上)。

  日落时,西方云色黯淡,一片如墨、全无罅窦,又不见云脚者,主来日雨。若云色浓厚,当夜必雨(同上)。

  日落时,西北方云起如层峦复嶂,重迭数十层各各矗起,主大风雨,山崩水溢之征也;应在七日之内。余三睹此云,三遭大水矣。处近山及江浒水涯,宜防之(同上)。

  昧爽时雨,俗呼「开门雨」;是日主晴(昧爽,是初明时也)(同上)。

  五更雨、鸡初鸣雨、天未明雨、天明已久雨,皆主是日苦雨不辍。晨起雾遮山脚,主晴;云罩山头,主雨(同上)。

  初雨如雾,虽沉晦,至午必晴(同上)。

  久雨后暂辍,犹见细雨如雾,纵令开朗,旋即雨至。谚曰:『雨前蒙蒙终不雨,雨后蒙蒙终不晴』(同上)。

  久雨夜忽开霁,星月朗洁,主来日大雨。若近暮,经见红光然后见月,则晴(同上)。

  久雨后,近暮遍天红色,来日必晴。俗云:『火烧薄暮天』(同上)。

  虹霓朝见西方,辰巳必雨;虹霓申酉见东方,必晴。又断虹两头不连者,俗呼「破篷」;虽见东方,来日不免风雨(同上)。

  诸山烟霭苍茫,若山光透露,便为风雨之征。又饥鸢高唳、海雀惊飞,则踰日必风。春日晚观西、冬日晚观东,有黑云起,主雨。谚云:『冬山头,春海口』(「赤嵌笔谈」)。

  台邑春日雨泽独少,铁线桥以北大雨滂沱,桥南无一滴。梁观察文科恶其限于南也,改名通济桥(同上)。
卷十四

  风俗(二)

  番社风俗(一)

  番社风俗(一)

  台湾县

  --大杰巅社、新港社、卓猴社

  居处作室名囤。先以竹木结成椽桷,编竹为墙,盖以茅草,为两大扇;中竖大梁,备酒、豕邀请番众,举上两扇合为屋。状如覆舟,宽二丈余、长数丈;前后门户疏通。夫妻、子女同聚一室。门两旁上下丹艧采色,灿然可观;舍内地净无尘。前廊竹木铺设如桥俯栏,颇亦有致;凿木板为阶梯。木极坚韧,或以相思木为之;又一种木,文理樛结如檀梨状,从内山采出,番亦不名何木,高可五、六尺。入室者拾级而入。

  饮食饭凡二种:一占米煮食,一篾筒贮糯米置釜上蒸熟。手团食,日三餐,出则裹腰间。酒凡二种:一舂秫米使碎,嚼米为曲置地上,隔夜发气,拌和藏瓮中。数日发变,其味甘酸;曰「姑待」。婚娶、筑舍、捕鹿,出此酒沃以水,群坐地上,用木瓢或椰碗汲饮之;酒酣歌舞,夜深乃散。一将糯米蒸熟拌曲,入篾篮、置瓮口,津液下滴;藏久,色味香美。遇贵客,始出以待;敬客,必先尝而后进。凡捕鱼,于水清处见鱼发发,用三叉镖射之或手网取之。小鱼熟食;大则腌食,不剖鱼腹,就鱼口纳盐藏瓮中,俟年余生食之。捕鹿,名曰「出草」。或镖、或箭,带犬追寻;获鹿即剥割,群聚而饮。脏腑腌藏瓮中,名曰「膏蚌鲑」;余肉交通事贸易、纳饷。

  衣饰衣黑白不等,俱短至脐;名「笼仔」。用布二幅,缝其半于背,左右及腋而止;余尺许,垂肩及臂,无袖,披其襟。衣长至足者,名「■〈衤曼〉」。暑则围二幅半乌布,寒则披■〈衤曼〉。近亦有仿汉人衣裤者。番妇衣短至腰,或织茜毛于领、或缘以他色。腰下围幅布,旁无襞积为桶裙。膝以下用乌布十余重,坚束其腓至踝。头上珠饰,名曰「沙其落」;玛瑙珠,名曰「卑那苓」。颈挂银钱、约指、螺贝及红毛钱,璎珞累累,盘绕数匝,名曰「夏落」。臂钏,东洋镯、铜起花镯;或穿玛瑙为之手圈,名曰「龟老」。若遇种粟之期,群聚会饮,挽手歌唱,跳踯旋转以为乐;名曰「遇猫堵」。麻达走递公文,插雉尾于首,手背系「萨豉宜」;以铁为之,状如卷荷,长三寸许。展足斗走,脚掌去地尺余,扑及其臀;沙起风飞,手镯与萨豉宜相击,丁当远闻,瞬息数十里。习红毛字者,曰「教册」;用鹅毛管削尖,注墨汁于筒,醮而横书自左而右,登记符檄、钱谷数目。暇则将鹅管插于头上,或贮腰间。

  婚嫁婚姻名曰「牵手」。订盟时,男家父母遗以布。麻达(番未娶者)成婚,父母送至女家,不需媒妁;至日,执豕酌酒,请通事、土官、亲戚聚饮贺新婚,名曰「描罩佳哩」。夫妇反目,即离异。男离妇,罚酒一瓮、番银三饼。女离男或私通被获,均如前例。其未嫁娶者不禁。若配合已久,造高架,坐妇于上,舁迎诸社中;番众赠遗色布,归宴同社之众,则永无离异。

  丧葬番死曰「马歹」。不论贫富,俱用棺埋厝内;以平日衣服、器皿之半殉之。丧家衣,俱着皁色,以示不变;父母、兄弟之丧俱一年。夫死,一年后改适;必自为择定,告前失父母及所生父母而后嫁。

  器用耕种如牛车、犁耙,与汉人同。厝内器皿各殊:汲水用匏,饭贝用椰碗、螺觳,捕鹿用镖箭。炊饭用铁铛,亦用木扣、陶土为之;圆底缩口,微有唇起以承甑。以石三块为灶,置木扣于上以炊。近亦筑灶,间置桌椅及五彩瓷器;非以资用,为观美耳。螺钱皆汉人磨礲而成,圆约三寸,中一孔,以洁白者为上。每圆值银四、五分,如古贝式;各社皆然。

  附考

  大杰巅社在罗汉门,无差徭。新港旧属诸罗,改隶首邑,社大番饶;卓猴逊之(「台湾志略」)。

  土番初以鹿皮为衣,夏月结麻枲,缕缕挂于下体。后乃渐易幅布,或以「达戈纹」(番自织布名)为之。数年来,新港社番衣裤半如汉人,各装棉;诸罗山诸社亦有仿效者(「杂记」)。

  罗汉内门、外门田,皆大杰巅社地也。康熙四十二年,台、诸民人招汀州属县民垦治。自后往来渐众,耕种采樵,每被土番镖杀或放火烧死,割去头颅,官弁诘捕。而相近者为木冈、武洛、大泽机,远之为内幽诸社,生番环聚,缉治为艰;立界绝其出入,可以杜患矣(「番俗六考」)。

  庄秀才子洪云:『康熙三十八年,郡民谢鸾、谢凤偕堪舆至罗汉门卜地;归家俱病,医疗罔效。后始悟前曾乞火于大杰巅番妇,必为设向。适郡中有汉人娶番妇者,因求解于妇;随以口吮鸾、凤脐中各出草一茎,寻愈。番妇自言:「初学咒时,坐卧良久;如一树在前,卧而诵向,树立死,方为有灵」』。「诸罗志」:『作法诅咒,名「向」。先试树木立死,解而复苏,然后用之;不则,恐能向不能解也。入舍,无敢胠箧探囊。擅其技者,多老番妇。田园阡陌,数尺一杙,环以绳;虽山豕麋鹿,弗敢入。汉人初至,摘啖果蓏,唇立肿;求其主解之,转瞬平复如初。近年附郭诸社畏法不敢为:稍远,则各社皆有。或于笭箵中取鹅卵石置于地,能令飞走;喝之则止』(同上)。

  新港、加溜湾、欧王(即萧垄)、麻豆,于伪郑时为四大社;令其子弟能就乡塾读书者蠲其徭,欲以渐化之。四社番亦知勤稼穑、务蓄积,比户殷富;又近郡治,习见城市居处礼让,故其俗于诸社为优。欧王近海,不当孔道,尤富庶(「稗海纪游」)。

  各社终身依妇以处,皆以门楣绍瓜瓞,父母不得有其子;故一、再世而孙且不识其祖矣。番人皆无姓氏,有以也(同上)。

  新港、加溜湾二社,为一邑孔道。凡奉差至者,将照身一出,练保人等不知何事,并不知何名;昼则支给酒食,夜则安顿馆舍,然灯进馔,折勒规例。临行供应夫车,一人必坐一乘。日拨数起(「东宁政事集」)。

  新港四社地边海空阔,诸番饶裕者,中为室,四旁列种果木;廪囷圈圉,次第井井,环植刺竹至数十亩(「诸罗志」)。

  郡中造船,出水最艰;所司檄四社番众牵挽,岁以为常。闻金一鸣,鼓力并进。事毕,官酬以烟、布、糖丸(「使槎录」)。

  新港、萧垄、麻豆各番,昔住小琉球,后迁于此(「番俗六考」)。

  凤山县(一)

  --武洛社(一名大泽机)、搭楼肚、阿猴社、上淡水社(一名大木连)、下淡水社(一名麻里麻仑)、力力社、茄藤社(一名奢连)、放■〈纟索〉社(一名阿加)

  居处屋名曰「朗」。筑土为基,架竹为梁,葺茅为盖,编竹为墙,织蓬为门。每筑一室,众番鸠工协成;无工师匠氏之费、无斧斤锯凿之烦,用刀一柄可成众室。正屋起脊,圈竹裹草标左右如兽吻状,名曰「律」(武洛名曰「打蓝」):示观美也。社四围,植竹木。贮米另为小室,名曰「圭茅」;或方、或圆,或三五间、十余间毗连。亦以竹草成之,基高倍于常屋。下木上簟,积谷于上,每间可容三百余石;正供收入,递年轮换。夜则鸣锣巡守,虽风雨无间也。

  饮食种粳稻、黍糯、白豆、菉豆、番薯;又有香米倍长大,味醇气馥,为饭逾二、三日香美不餲。每岁种植只供一年自食,不交易;价虽数倍不售也。岁时宴会,鱼肉鸡黍,每味重设。大会则用豕一,不治别具。饮酒不醉,兴酣则起而歌而舞。舞无锦绣被体,或着短衣、或袒胸背,跳跃盘旋如儿戏状;歌无常曲,就见在景作曼声,一人歌、群拍手而和。捕鹿,除鹿脏外,筋肉悉呈土官;近番以鹿易酒。将捕鹿,先听鸟音占吉凶。鸟色白、尾长,即荜雀也(番曰「蛮在」);音宏亮吉,微细凶。食物馁败生虫,欣然食之。酒以味酸为醇。汉人至,则酌以待;欢甚,出番妇侑酒,或六七人、十余人各斟满碗以进。客逐碗皆饮,众妇欢然而退;倘前进者饮、后进者辞,遂分荣辱矣。客惟尽辞不饮为善。

  衣饰男裸全体,女露上身。自归版图后,女着衣裙,裹双胫。男用鹿皮蔽体,或毡披身,名「卓戈纹」;青布围腰下,即桶裙也,名「抄阴」(武洛曰「阿习」)。俱赤脚,土官有着履者。男女喜簪野花,围绕头上,名「蛤网」;插鸡羽,名「莫良」(武洛曰「伊习」、力力曰「马甲奴葛」),犹汉言齐整也。性好洁,冬、夏男女日一浴。赤体危立,以盂水从首淋下,拭以布;或浴于溪。用鹿、豕脂润发,名「奇马」。恐发散垂,各以青布缠头、或以草,冬、夏不除;近亦有戴帽者、剃头编辫者。拔髭须,名「心力其莪莪」;爱少恶老,长须者虽少亦老,至头白不留一须。每日取草擦齿,愈黑愈固。项悬螺钱,名「兴那」;手带铜镯或铁环,名「圭留」(力力社曰「劳拔」);脚带铁镯,名「石加来」:皆以饰美,故男女并带之。又麻达用「咬根任」(即萨豉宜)击镯鸣声,另用铁片系腰间以助韵,传送文移,行愈疾、声愈远;谓暮夜有恶物阻道,恃以不恐。穿耳,惟茄藤、放■〈纟索〉、力力三社;或以本贯之,名「劳宇」。

  婚嫁不择婚,不倩媒妁。女及笄,构屋独居,番童有意者弹嘴琴逗之。琴削竹为弓,长尺余,以丝线为弦,一头以薄篾折而环其端,承于近弰,弦末迭系于弓面,咬其背、爪其弦,自成一音,名曰「突肉」。意合,女出而招之同居,曰「牵手」。逾月,各告于父母,以纱帕、青红布为聘(富者用纱帕、贫惟青红布);女父母具牲醪,会诸亲以赘焉。谓子曰「阿郎」,婿亦同之。既婚,女赴男家洒扫屋舍三日,名曰「乌合」;此后,男归女家,同耕并作,以谐终身。夫妇反目,夫出其妇、妇离其夫;不论有无生育,均分舍内杂物,各再牵手、出赘。近日番女多与汉人牵手者,媒妁聘娶,文又加烦矣。

  丧葬土官故,挂蓝布旛竿,鸣锣轝尸,遍游通社,名曰「班柔少里堂敖敖」;通社闭户。尸游归家,用板合成一盝,置尸于内,殓以平日衣服、杂物各半;诸亲各送青蓝布一丈、或鹿皮一张,同杂物与盝葬所卧床下,妻子迁居别室。本家及亲友各酹以酒,奠毕,锢其尸归。无论老少,仍别牵手。其子孙则胸背披蓝布二片,谓之「挂孝」;约及期年去之。余番有丧,悉如土官;惟不敢游尸耳。

  器用饮食用椰瓢,名「奇麟」;不用箸,以手攫取。近亦用粗碗,名「其矢」;竹箸,名「甘直」。灶支三木,泥以土或用石甃,名曰「六难」;锅曰「巴六」。汲水用大葫芦,曰「大蒲仑」;近亦用木桶。坐皆席地,或藉鹿皮。饮食宴会,蹲踞而食;近始制桌椅以待客,番众仍架竹为櫈,而蹲踞席地之风少减矣。衣粮,多贮葫芦内,远出亦担以载行装;近行用竹筒名「斗笼」,贮香米饭以御饥。又编竹为霞篮,其制圆,小者容一、二斗,大者可三、四石;番无升斗,以此概米粟黍豆多寡,与北路大肚诸社同。藤笼以藤为之,有底有盖;或方或圆、或似猪腰形,用以贮物。至弓矢、镖槊,亦与北路同。刀长止尺许,或齐头、或尖叶,函以木鞘;男妇外出,系于腰间。以坚木为木牌,高三尺余、阔二尺,绘画云鸟以蔽身。

  附考

  土官有正副,大社五、六人,小社三、四人,各分公廨(管事头目亦称公廨),有事则集众以议。能书红毛字者,号曰「教册」,掌注销入之数;削鹅毛管濡墨横书,自左而右。由淡水入深山,番状如猿猱,长仅三、四尺;语与外社不通,见人则升树杪,人视之则张弓相向(「凤山志」)。

  凤山一邑,仓谷多于淡水各社堆贮。修盖仓廒,悉令土番缮治,已属派累。至司纳出入,有社房、有对差或经管仆役,诸番原不与闻;及遇霉■〈黑贞〉,兼之猴鼠侵耗或官吏侵盗缺少,俱责令各番赔补。从前有司总利番民蚩愚,剥削侵吞,苦累实甚。余饬所司,仓廒祗许令土番在外协同看护;至仓内谷石及修理仓房,不得混派一草一木,稍知警惕(「使槎录」)。

  小琉球社对东港,地广约二十余里;久无番社,饷同琅峤、卑南觅,皆邑令代输。山多林木,采薪者乘小艇登岸;水深难于维系,将舟牵拽岸上,结寮而居。近因侦缉余擘,所司绝其往来矣(同上)。

  武洛社,八社中最小;性鸷悍,逼近傀儡山。先是,傀儡生番欺其社小人微,欲灭之;土官纠集社番往斗,大败生番,戮其众无算。由是傀儡慑服,不敢窥境。其子孙,作歌以颂祖功;冬春捕鹿、采薪,群歌相和,音极亢烈。生番闻之,知为武洛社番,无敢出以撄其锋者(「番俗六考」)。

  凤山县(二)

  --山猪毛四社、傀儡山二十七社(社名见前「番社」下)

  居处于山凹险隘处,以小石片筑为墙壁;大木为梁、大枋为桷,凿石为瓦。不虑风雨,惟患地震。大枋、大石为床,番布为裀。

  饮食种薯芋、黍米以充食。种时,男妇老幼偕往,无牛只、犁耙,惟用铁锥锄凿栽种。芋熟,置大竹扁上,火焙成干,以为终岁之需;外出,亦资为糇粮。土官畜鸡犬,却不食;余番则以竹木及豢豕捕兽为活。天旱亦祈祷,通社男女五日不出门,不举火、不食烟,惟食芋干。得雨后,亦不出门。五日谢雨,名曰「起向」。酒以黍米合青草花同舂,草叶包煮;四、五日外,清水漉之,贮瓮一、二日即有酒味。聚饮,以木碗盛酒;土官先酌,次及副土官、公廨、众番相继而饮。山前、山后诸社,例于五年,土官暨众番百十围绕,各执长竹竿,一人以藤球上掷,竞以长竿刺之,中者为胜,番众捧酒为贺,名曰「托高会」。酒酣,各矜豪勇,以杀人头多者为雄长。岁时,以黍米熟为一年,月圆为一月。〔凡所辖〕社,小番栽种黍米、薯芋,土官抽取十分之二;至射猎獐鹿、山猪等兽,土官得后一蹄。

  衣饰披发裸身,下体乌布围遮。隆冬以野兽皮为衣;熊皮非土官不敢服。天雨,则以槺榔叶为衣、为笠。各社头皆留发,剪与眉齐,草篐似帽。以野草黑齿。两耳穴孔,用篾圈抵塞。土官、副土官、公廨至娶妻后,即于肩背、胸膛、手臂、两腋以针刺花,用黑烟文之。正土官刺人形,副土官、公廨祗刺墨花而已;女土官肩臂手掌亦刺墨花,以为尊卑之别。农事之暇,男则采藤编篮、砍木凿盆。女则绩苎、织布;惟土官家织红蓝色布及带头织人面形,余则不敢。各社生番持与熟番交易珠、布、盐、铁,熟番出与通事交易。

  婚嫁未婚时,男女歌唱相合,男随女肩水负薪;意既投,始告父母聘之。反目,实时分离;男再娶,女别嫁。土官彼此结姻,不与众番婚娶。归化番女,亦有与汉人为妻室者,往来倍亲密。土官无论男女,总以长者承嗣。长男则娶妇、长女则赘婿,家业尽付之;甥即为孙,以衍后嗣。无姓氏,三世外即互相嫁娶。孙祖或至同名,子多者或与伯叔同。凡嫁娶,则以鼎珠、刀布为聘,土官取其半。番妇俱以秋千为戏;各社户前因大树缚藤,纵送为乐,日夕歌唱不绝口。亲朋相见,以鼻彼此相就一点;小番见土官,以鼻向土官项后发际一点。

  丧葬父母兄弟故,家业、器用一家均分,死者亦一分。埋葬,于屋内挖穴,四围立石。先后死者,次第坐葬穴中。无棺木,只以番布包裹,其一分物件置尸侧。大石为盖,米粥和柴灰粘石罅,使秽气不泄。妇产死,山顶另开一堀埋之。本社有丧,通社男女为服二十余日,亲属六月。土官死,则本社及所属各社老幼亦服六月。其服,身首缠披乌布,通社不饮酒、不歌唱。父母之服,长男、长女身披乌布、头荷斗笠,谓不敢见天也。服满,射鹿饮酒,除乌布,谓之「撤服」。

  器用食用器具,以藤蔑为筐、为碗、为钵、为杓、为箸。捕鹿射猎,以鹿皮为裤、为履,镖刀、弓矢皆所自制。最喜鼎铛、铜铁、米珠、盐布、哔吱、梳枇。下山,则腰佩短刀,手执镖槊、竹箭、木牌等械,背负网袋,内贮薯芋、衣物,行戴于首。社番间有角口,无相殴者;有犯,土官令公廨持竹木横击,将其器物尽为弃掷。卑南觅社有犯及获兽不与豚蹄,以背叛论;即杀之。

  附考

  傀儡生番,动辄杀人割首以去;髑髅用金饰以为宝。被杀之番,其子嗣于四个月释服后,必出杀人,取首级以祭。大武、力力尤鸷悍,以故无敢轻历其境。饮食居处,传说不一。有云:若辈在深山中,首蒙鹿皮,胸背间用熊皮蔽之。喜食大龟,用火炙熟,力劈啖之,以觳为杂器;龟卵剥去软皮,和盐少许而食。獐鹿取其肉,用石压去血水;晒干出山,易盐布、米珠。遇铁及铅子、火药,虽倾其所有以易,不顾也。芋极长大而细腻,番以为粮;熟后阴干,每食少许,以水下之,可终日不食(「使槎录」)。

  雍正癸卯秋,心武里女土官兰雷为客民杀死。八歹社、加者膀眼社率领番众数百暗伏东势庄,杀死客民三人,割头颅以去;文武宣示兵威,勒缉凶番,两社遯逃,仅得二髑髅以归。维时附近生番加走山社、礁网曷氏社、系率腊社、毛系系社、望仔立社、加笼雅社、无朗逸社、山里目社呈送番豕、卓戈纹、番蓝盖愿来归化,计七百余口,各社岁输鹿皮五张。不衣、不裤,惟于私处以布围绕;土官衣状如毠■〈沙上毛下〉,风吹四肢毕露。毛系系社女土官弟劳里阮头戴竹方架,四围用红雨缨织成,中有黄花纹,远望如锦缠竹上,名「达拉吗」;亦有饰以孔雀毛者。云非土官,不敢加首(同上)。

  甲辰四月,旧归化山里留社土官珍里觅挈佳者惹叶社公廨兰朗、则加则加单社公廨礁鹿子卓、摆律社副土官彩文、柯觅社公廨余基卯等献送户口册共五百二十名口,附贡「迦喇巴」(篾蓝盖)八、「咿洞」(即卓戈纹)四、番豕二;据称圣天子爱养黎元,下逮番庶,闻风归化。土官有戴豹皮帽者,名力居楼大罗房;如豹头形,眼中嵌玻璃片,周围饰以朱英,帽后缀以豹尾。亦有戴头箍者,名粤曼;插以鸟羽十余枝,参差排列,垂发二缕,云系其妻之发;衣熊豹皮,名曰「褚买」,内披短衣,曰「鸽觅」,下体尽露,惟于私处围乌布一片,名曰「突勿」。亦有胸前搭红绿卓戈纹者,名曰噶拉禄;用红哔吱折碎,间以草丝,番妇用口染成青绿,经纬错综,颇为坚致。各佩一刀,名曰「夺佳」;另有网袋名「细敲」,皮袋名「落丹」,皆以贮行装者(同上)。

  凤邑东南一带,崭岩参嵯,足迹不至。山前则加蚌、山猪毛、望仔立等七十二社,上连诸罗之务来优、下及凤山之谢必益。山后则卑南觅七十二社,北通崇爻、南极琅峤,悉为傀儡番巢穴。每社各土官一,仍有副土官、公廨;小社仅一土官。大社辖十余社、或数社不一,共五十四社(「番俗六考」)。

  番贫莫如傀儡;而负嵎蟠踞,自昔为然。红毛、伪郑屡思剿除,居高负险,数战不利;率皆中止。近则种类渐多,野性难驯;且幼习镖刀、拈弓矢,轻禽狡兽,镖箭一发无逸。凶顽嗜杀,实为化外异类(同上)。

  凤山县(三)

  --琅峤十八社(社名见前「番社」下)

  居处筑厝于岩洞,以石为垣,以木为梁,盖薄石板于厝上;厝名「打包」。前后栽植槟榔、蒌藤。至种芋艺黍时,更于山下竖竹为墙,取草遮盖,以为栖止;收获毕,仍归山间。

  饮食诸番傍岩而居,或丛处内山,五谷绝少。斫树燔根以种芋,魁大者七、八斤,贮以为粮。收芋时,穴为窖,积薪烧炭,置芋灰中,仍覆以土。聚一社之众,发而啖焉;甲尽则乙,不分彼此。日凡三餐,不食鸡。有传红毛欲杀生番,俱避祸远匿,闻鸡声知其所在,逐而杀之;番以为神,故不食。深山捕鹿,不计日期。饥则生姜嚼水,佐以草木之实,云可支一月;或以煨芋为粮。无火,则取竹木相锯而出火。海边多石,各番于空洞处倾晒海水成盐。收米三次为三年,则大会;束草为人头掷于空中,各番削竹为枪迎而刺之,中者为「麻丹毕」,华言好汉也。各番以酒相庆,三日乃止;与傀儡略同。

  衣饰男妇用自织布围绕,曰「张面」;妇短衣曰「鸽肉」,男短衣曰「琅袍」。剪纸条垂首,曰「加笃北」;或为草箍束发,曰「腊」。手足亦用铜烛,曰「打腊」;或以鹿尾束胫,曰「打割」。出入负鹿皮,日藉以坐、夜则寝之。

  婚嫁各番结婚,不问伯叔之子,自相配偶;惟土官,则不与众番为婚。男女于山间弹嘴琴,歌唱相和,意投则野合,各以佩物相贻;归告父母、土官,另期具豕酒会土官、亲戚,赘入妇家。反目,男再娶,妇将所生子女别醮。其俗重母不重父,同母异父俱为同胞,同父异母直如陌路。呼父曰「阿妈」,称叔伯、母舅如之;呼母曰「惟那」,称婶母及妗亦如之。夫妇相称以名。产后同所生子浴于溪中;与北路同。一产二男为不祥,将所产子缚于树梢至死,并移居他处。琅峤一社,喜与汉人为婚,以青布四疋、小铁铛一口、米珠斤许为聘;临期,备牲醪,白之所亲及土官成婚。番无姓名,以父名为姓、以祖名为名;如祖名甲、父名乙,即以乙为姓、甲为名。众番呼曰「乙礁巴」、「甲礁巴」者,番人口吻语。

  丧葬番死,厝内筑石洞以葬;石板封固,生者不别迁。丧服,则衣白袿、围白布;与别社以乌布为服又不同。

  器用社内有制床者,名曰「笃笃」;亦设而不用。与汉人交易铁器、火药,以为捕鹿之具。镖曰「武洛」,刀曰「礁杰」,弓箭曰「木拉」,锅曰「巴六」,鱼网曰「下来」。

  附考

  琅峤各社,俱受小麻利番长约束;代种薯芋、生姜为应差。小麻利,即琅峤一带生番也。番长及番头目,男女以长承袭。所需米珠、乌青布、铁铛,汉人每以此易其鹿脯、鹿筋、鹿皮、卓戈纹。路多险阻,沿海跳石而行;经傀儡山,非数十人偕行,未敢轻践其境。琅峤诸社隙地,民向多种植田亩;今有司禁止,悉为荒田。沿海如鱼房港、大绣房一带,小船仍往来不绝。或云十八社外,尚有高士港社、是人杰社、佳诸来社、怀里社、咬人土社、滑事滑社(「番俗六考」)。

  卑南觅,系番社总名;在傀儡山后沿海一带。地与傀儡山相连,中有高山耸起。相传七十二社贌社贸易,每在山脚沿海处所;约行程四、五日,始穷其境。自卑南觅而北,有老郎社、美基社、八里扪社、农仔农社(一名南仔郎)、须唠宰社、独马烟社、株栗社、猫武骨社、佳唠突社、猫蛮社、白逸民社、佳落社、瓮■〈纟索〉社,离北路崇爻社地界百有余里,人烟断绝。而卑南觅而南,有吕家莽社、谢马干社、知本社、朝猫篱社、咬■〈口留〉兰社、宁峦社、谢巳宁社、干仔弼社、干仔仑社、觳只■〈罒上令下〉社、打早高社、大鸟万社,离琅峤地界六、七十里,亦鲜人迹。货则鹿脯、鹿筋、鹿皮、獐皮、麂皮、苎、藤,果则蕉实、菠萝、蔗、檨、柑柚、槟榔、毛柿。土番日食薯芋、黍秫、金瓜。盐自曝用。鹿、豕、鱼、酒,则上珍矣。服饰,富者乌布为衣,哔吱为抄阴、为方,如平埔熟番之制;衣着更短。贫者以鹿皮、苎衣蔽体。耕作无牛,亦无铫耨;仅用一锄阔三寸、柄长一尺,屈足伏地而锄。捕鹿,用猎犬、弓矢、镖力、网罗。婚嫁,男女十余岁时,男以镖为定,迄成婚略无聘礼。反目,男女各择匹偶方离。产儿,用冷水俗;双胎为不吉,委道旁,即徙居。父母亡,视若路人;惟为兄弟姨妹服,亦仅除草珠而巳。赴社水路,仅容杉板船;悬崖石壁,无可泊处。农仔农社有深沟一道,船至,土番群立岸上,船梢抛索,土番接索挽进,即泊沟内;若无接挽,沟外无可泊处。大龟文、谢必益诸社,俱有路可通。或云自粪箕湖入傀儡山,行二日可至;鸟道盘旋,跋履匪易。外此,则穿荆度莽、越岭攀藤,尤难施步矣(同上)。

  红头屿番,在南路山后。由沙马矶放洋,东行二更至鸡心屿,又二更至红头屿。小山孤立海中,山内四围平旷。傍岸皆礁,大船不能泊,每用小艇以渡。山无草木,番以石为室,卑隘不堪起立。产金,番无铁,以金为镖镞、枪舌。昔年台人利其金,私与贸易;因言语不谙,台人杀番夺金。后复邀琅峤番同往,红头屿番尽杀之;今则无人敢至其地矣(同上)。

  或云:琅峤山后行一日至猫丹,又二日过丹哩溪口至老佛,又一日至大鸟万社,又三日过加仔难社、朝猫篱社,至卑南觅社。番长名文吉,辖达里、武甲等七十二社,岁输正供银六十八两零;南仔郎港可以泊船。由卑南觅一日至八里扪,又一日至加老突;文吉所属番界止此。至打水安一日,又二日至芝母兰,共五社;又行五日,至直加宣社:俱系北路山后生番(同上)。

  诸罗县(一)

  --目加溜湾社、萧垄社、麻豆社、诸罗山社、哆啰嘓社(一作倒咯嘓)、打猫社、他里雾社、斗六斗社(一名柴里)

  居处结室曰「必堵混」。每兴工,纠合众番互相为力。目加溜湾番屋甚佳,连串十余间,中排大柱,两旁俱开双门,粉饰可观。各社不事绘画。举家同室而居,仅分衽席而已。

  饮食酒二种:一用未嫁番女口嚼糯米藏三日后,略有酸味为曲;舂碎糯米,和曲置瓮中。数日发气,取出搅水而饮,亦名「姑待酒」。一种与新港等社同。饭亦如之。每年以二月二日为年,一社会饮;虽有差役,不遑顾也。

  衣饰番妇头带小珠,曰「宾耶产」。盘发以青布,大如笠。颈项围绕白螺钱,曰「猫打腊」。男妇衣服黑白,俱短至脐;掩蔽下体及束腓,专用皁布。每换年,男女艳服,簪野花或缠以金丝藤,相聚会饮;手带铁镯环,名曰「沙玺卑」。将散,麻达手腕缚草垂地,斗走而归,日「劳罗束」;随插此草户上三日,以为大吉。他里雾以上,多为大耳。其始,先用线穿耳,后用蚝觳灰漆木、或螺钱或竹围用白纸裹之,塞于两耳,名曰「马卓」。「裸人丛笑篇」云:『番造大耳,幼钻囷,实以竹圈;自少至壮,渐大如盘,污以土粉,取饰观云』。或曰:番妇最喜男子耳垂至肩,故竞为之。社中亦间有效汉人戴帽、着靴者。

  婚嫁婚姻曰「带引那」。幼番名「搭觅玺」,初订姻,男家赠头箍,以草为之,名「搭搭干」;或以车螯一盂为定。将成婚,男妇两家各烦亲属,引男至女家婚配,通社饮酒相庆,名曰「马女无夏」;男家更以铜铁手钏及牲醪送女家。或夫妇离异,男离妇者罚粟十石,妇离男者亦如之。男未再娶,妇不得先嫁;反是,罚番钱二圆。私通被获,投送土官罚酒、豕,鸣于众,再罚番钱二圆;未嫁娶之男女不计也。哆啰嘓社成婚后,男女俱折去上齿各二;彼此谨藏,以矢终身不易。

  丧葬家有丧,曰「描描产」。置死者于地,男女环绕,一进、一退,抵掌而哭。用木板四片,殓葬竹围之内;盖一小茅屋,上插鸡毛并小布旗,以平生杂物之半悬死者屋内。丧服,披乌布于背,或绊乌带于肩;服三月满。夫死,妇守丧亦三月。即改适,先告父母,后自择配;与新港等社期年除服先后择配不同。

  器用捕鹿弓箭及镖,俱以竹为之。弓无弰,背密缠以藤;苎绳为弦,渍以鹿血,坚韧过丝革。射,搭箭于左。箭舌长二寸至四寸不等,傅翎略如汉制而剪其梢。镖杆长五尺许,铁镞锋铦长二寸许,有双钩,长绳系之;用时始置箭端。遇鹿麂,一发即及;虽奔逸,而绳挂于树,终就获焉。亦用以防夜,于竹寮高望巡哨;持挨牌以蔽身,木皆斜纹,箭不能入。诸番与汉人贸易。家中杂物,亦有窑器、釜铛之属;近亦间置桌椅。又制葫芦为行具,大者容数斗;出则随身,旨蓄、毯衣悉纳其中;遇雨不濡,遇水则浮。寝以竹片铺地,藉以鹿皮;富者列木床于舍,以为观美,夜仍寝于地。枕木如小凳。

  附考

  孙元衡「过他里雾」诗:『翠竹阴阴散犬羊,蛮儿结尾小如箱。年来不用愁兵马,海外青山尽大唐(番称内地为唐)』。『旧有唐人三两家,家家竹径自回斜;小堂盖瓦窗明纸,门外槟榔新作花』。「还过他里雾」诗:『林黑涧逾响,天青山更高。诸番能跪拜,前队肃弓刀。卧簟惟功狗(番人最珍猛犬),喧枝尽伯劳(林无他鸟,惟伯劳争鸣)。不因程计日,待猎看风毛』(「赤嵌集」)。

  斗六门旧有番长能占休咎、善射,日率诸番出捕鹿;诸番苦焉,共谋杀之。血滴草,草为之赤,社草皆赤;诸番悉以疫死,无噍类。今斗六门之番,皆他社来居者(「诸罗志」)。

  斗六门旧社,去柴里十余里,在大山之麓;数被野番侵杀,乃移出。令旧社竹围甚茂,因以为利;逐年土官派拨老番数人,更番轮守(「使槎录」)。

  黄玉圃侍御「过斗六门」诗:『墙阴蕉叶依然绿,垄畔桃花自在红;冬仲何殊春候暖,蛮娘嬉笑竹围东』(同上)。

  诸罗县(二)

  --大武垄头社、二社、噍吧哖社、木冈社、芋匏社

  居处住室曰「达劳」。平地筑土作基,大木为梁,剉竹结椽桷为盖;众擎而覆之。落成,全室欢饮。

  饮食饭,渍米水中,经宿鸡鸣蒸熟。食时,和以水。糯少,则兼食黍米。酒用糯米炊熟,烧禾草作曲;搅米饭,藏瓮中,过六日取出,沃水而饮。鱼虾、鹿麂俱生食。

  衣饰番男以布八尺围身,曰「罗翁」。腰以下用四尺围蔽,或以达戈纹缘领。番妇项带珠串,曰「麻海译」;手足腕俱束以铜圈,曰「堵生声」。遇吉事,则衣皆白色,群聚饮啖;醉后,歌唱跳舞以为乐。

  婚嫁娶妻曰「匏冶需」,未娶妇曰「佳老歪」,贺新婚曰「备力力其搭学」。其俗,先通后娶。将娶,则送珠子为定,名曰「毛里革」;用木柜置布疋达戈纹,送至女家。三日后,置酒大会;女家亦邀会饮。夫妇相离,曰「放手」。男未再娶,女不敢嫁,先嫁者罚牛、豕不等;通奸被获,鸣众声罪,罚以酒、豕。未嫁娶男女,罚依前例。

  丧葬番死名「麻八歹」。当未葬时,在社鸣锣。丧家披发,皁布裹头,面止露两目;亲属酹死者以酒,哭尽哀。以大窑缸作棺,瘗本厝内。夫死一月服满,妇告父母他适。

  器用饮食无碗箸。用匏斗,状如葫芦,口小腹大,可藏米数斗;各社皆有,大武垄、礁吧哖二社尤多。贮物,用筐及藤篮。耕种,则用刀斧砍伐树根,栽种薯芋;亦有填筑薄岸为田,播插稻秧者。

  附考

  大武垄南为八里打难、东为达里打猿,俱生番;与傀儡番通。

  诸罗县(三)

  --内优六社(一作内幽)、崇爻八社、阿里山八社(社名见前「番社」下)

  居处倚山堀土,状若穴居。以沙石版代砖瓦,或用木及茅竿草为之。阔不一式,高不盈丈;牲畜俱养于内。子女嫁娶,则另筑之。

  饮食迭巘深溪,树木蓊蘙,平原绝少。山尽沙石,种黍秫、薯芋,俱于石罅凿孔栽植。黍秫熟,留以作酒。先以水渍透,番妇口嚼成粉,置瓮中,或入竹筒;亦用黍秆烧灰,搅成米曲,发时,饭或黍秫和入,旬日便成新酒。客至,漉糟,番轮饮之。远出则开凿地穴,置芋薯于中;火煨,以土覆之。随手取食,可代糇粮。射生禽、镖麋鹿,炙而食之,生亦不厌也。

  衣饰男女多着鹿皮。或织树皮、苎麻为布,极粗厚,日以作■〈衤曼〉,夜以覆体;今与汉人交易布疋。男以布尺余遮前,后体毕露。以皮为帽,不畏荆棘。吉事,则以鸟羽为饰。妇俱以布裹头。

  婚嫁男女私合,父母知之,则会饮议婚。同饮者倩一人为媒,遂定偶。工作之暇,两家订期酿酒成婚;或娶、或赘不等。

  丧葬男妇弥留,将生平所有之衣尽着于体;既死,衣尽脱去,裸葬厝内,哀哭数日。无居丧仪节。

  器用耕田用小锄;或将坚木炙火为凿,以代农器。短刀、镖箭,与众社同。

  附考

  内优之邦尉社,绝壑深崖,鸟道三十里。陟其巅,入其社。磊石为穴,高五尺许,内如洞;地光洁,木瓦器具悉藏其中,鸡犬同处。夜入,则以石抵门。煨芋为粮!捕鹿为生;茹毛饮血,不知稼穑、不辨春秋。番妇头插野花,犒以烟布、针线,嘻然而受。俯视众山,万籁无声;幽境寂历,不知身在尘世也(「番俗六考」)。

  阿里山离县治十里许,山广而深峻。番剽悍,诸罗山、哆啰嘓诸番皆畏之,遇辄引避。崇爻社饷附阿里山,然地最远。越蛤仔难以南有猴猴社,云一、二日便至。其地多生番,汉人不敢入。各社夏、秋划蟒甲,载鹿脯、通草、水藤诸物顺流出近社,与汉人互市。汉人亦用蟒甲载货以入,滩流迅急,船多覆溺破碎;虽利可倍蓰,必通事熟于地理,乃敢孤注一掷(「诸罗志」)。

  或云:崇爻山有九社:崇爻社、竹脚宣社(一作即加宣)、描丹社、薄薄社、芝舞兰社、多难社(一作倒咯满)、芝密社、水辇社、筠椰椰社。又云:八社之外,有礁那女吗社、打马郎社、吗老因笼社、巴只力社、龟窑社、伊碎摆社。有至崇爻社者,自倒咯嘓用土番指引,盘山逾岭、涉涧穿林,计程五日夜方至。由民仔里武三日可至蛤仔难;但峻岭深林,生番错处,汉人鲜至(「番俗六考」)。

卷十五

  风俗(三)

  番社风俗(二)

  番社风俗(二)

  彰化县(一)

  --大武郡社、西螺社、东螺社、二林社、南社、阿束社、大突社、眉里社、马芝遴社

  居处自新港、萧垄、麻豆、大武郡、南社、湾里以至东螺、西螺、马芝遴,填土为基,高可五、六尺;编竹为壁,上覆以茅。檐颇深邃,垂地过土基方丈,雨旸不得侵。其下可舂、可炊、可坐、可卧,以贮笨车、网罟、鸡埘、豕栏。架梯入室,极高耸宏敞,门绘红毛人像。他里雾、斗六门,亦填基为屋;较此则卑狭矣。麻达夜宿社寮,不家居;恐去社远,致妨公务也。

  饮食饭,一曰占米;清晨煮熟,置小藤篮内名「霞篮」,或午、或晚,临食时沃以水。一糯米;炊蒸为饭。制酒,与哆啰嘓社同。每年以黍熟时为节,先期定日,令麻达于高处传呼,约期会饮;男女着新衣,连手蹋地,歌呼呜呜。捕鹿、采鱼,自新港以到淡水俱相等。各社俱不敢食犬。东、西螺食猪肉,连毛燔燎;肝则生食,肺、肠则熟而食之。二林捕鱼,番妇或十余、或数十于溪中用竹笼套于右胯,众番持竹竿从上流驱鱼,番妇齐起齐落,扣鱼笼内,以手取之。

  衣饰衣,达戈纹用苎织成,领用茜毛织以红纹为衣;长只尺余,钉以排扣。下体用乌布为蔽,长二尺余;炎天则结麻片为之,缕缕四垂,围绕下体,以为凉爽,且便于渡水。二林不为大耳,皆带铜锡坠,长衣。麻达顶发分两边梳结两髻,曰「对对」。东、西螺番,幼时剃发,约十余岁留发;待成婚后,剃去周围之发,所留顶发较辫稍大。臂腕束以铁钏,有两手用五、六十者;或用蛤钏,或缚手腕以草,长垂至地,如尘拂状,曰「下侯落」。编篾束腹,以图就细。凡差役皆麻达所任,束腹奔走,倍为趫捷;成婚则去之。马芝遴番,头带木梳,或插竹簪、或插螺簪、鹿角簪,名曰「夏基网」。

  婚嫁自幼订姻用螺钱,名「阿里扪」。及笄,女家送饭与男家,男家亦如之。定婚期,番媒于五更引婿至其家;天明告其亲,燕饮称贺。亦有不用定聘;薄暮,男女梳妆结发,遍社戏游,互以嘴琴挑之,合意遂成夫妇。琴以竹为弓,长可四寸,虚其中二寸许,钉以铜片,另系一小柄;以手为往复,唇鼓动之。其俗,惟长男娶妇于家,余则出赘。南社番,夫妇虽反目,终不离异;下四社,任意离合。东螺社,幼时两家倩媒说合,男家用螺钱三、五枚为定;娶时,再用数钱。或姊妹、妯娌迎新妇入门,男女并坐杵臼上,移时而起。女戴「搭搭干」,用篾为之;嵌以蛤圈及烧石珠、插以雉尾为饰。三日后,新妇随姑请母氏会饮。

  丧葬父母死,服皁衣,守丧三月。尸瘗厝边,富者棺木、贫者草席或鹿皮衬土而殡;生前杂物,俱殉其半。

  器用出入必佩小刀。舍中置鹿头角;有疾者沐发,用以击之即瘥。夜无灯,用松木片植石上然之,名「搭贮屡」。番妇用圆木挖空为机,围三尺许,函口如槽,名「普鲁」。以苎麻捻线,纬用犬毛为之;横竹木杆于机内,卷舒其经,线缀为综,掷纬而织,名「达戈纹」。又织麻布,名「老佛」。鼻箫长可二尺,亦有三尺者;截竹窍四孔,通小孔于竹节之首,用鼻横吹之,或如箫直吹,名「独萨里」。又「打布鲁」以木为之,如唢吶状;声亦相似。皆麻达游戏之具。

  附考

  大武郡之女,时以细砂砺齿,望若编贝(「外纪」)。

  大武郡社文身者愈多,耳轮渐大如碗;独于发加束,或为三叉、或为双角。又以鸡尾三羽为一翿,插髻上,迎风招台,以为观美(「稗海纪游」),

  东西螺以北,番好饲马,不鞍而驰骤;要狡兽、截轻禽,丰草长林屈曲如意。择牝之良者,倍价而易之,以图孳息(「诸罗志」)。

  孙元衡「西螺北行」诗:『私阴近午喜妍和,绿野空明霁色多。云尽山低应到海,沙奔水乱各成河。蛮陬蠢蠢妻和子,舌语醒醒啸且歌。未解卜居何地好,略关形胜有干戈』(「赤嵌集」)。

  东螺、猫儿干间,有读书识字之番。有能背诵「毛诗」者,口齿颇真;往来牌票,亦能句读(「番俗六考」)。

  旧阿束社,于康熙五十七年大肚溪涨,几遭淹没;因移居山冈。今经其地,社寮就倾,而竹围尚郁然葱蒨也。过此,则极目丰草,高没人身;中有车路,荒榛埋轮。涉大肚溪,行山麓间,竹树蔽亏,远岫若屏;几不知为文身之乡矣(同上)。

  南社、猫儿干二社番,其祖兴化人,波海遭飓风,船破漂流到台;娶番妇为妻。今其子孙婚配,皆由其父母主婚;不与别番同(「番社采风图」)。

  彰化县(二)

  --南投社、北投社、猫罗社、半线社、柴仔坑社、水里社

  居处屋曰「夏堵混」。以草为盖,或木、或竹为柱;厝盖葺茅编成,邀众番合于脊上。大小同居一室;惟未嫁者另居一舍,曰「猫邻」。

  饮食食米二种:一占米,一糯米。每晨淘净入篮筐内,置釜蒸食。外出,裹腰间,手取食之。为酒,亦如内优等社。鱼虾、鹿肉等物,先炙熟,再于釜内煎煮。半线以北,取海泥卤曝为盐,色黑、味苦,名「几鲁」;以腌鱼虾。

  衣饰衣用达戈纹,或衣皁布、白布;俱短至脐。每年二月间力田之候,名「换年」。男女俱衣杂色绸纻红袄,曰「包练」;或妆蟒,锦绣为之。番妇头带纱头箍,名「答答悠」;用白狮犬毛作线,织如带宽二寸余,嵌以米珠。饮酒、嫁娶时,载之。番最重此犬,发纵指示,百不失一;或以牛易之,尚有难色。项挂「衣堵」(玛瑙珠名)、「眉打喇」(螺钱名)。数十人挽手而唱,歌呼蹋蹄,音颇哀怨。麻达两耳如环,实以木板、螺觳;已娶者曰「老纤」,则去塞耳以分别长幼。半线以上,多揉树皮为裙,白如苎;晓行以御湛露,晞则褪之。

  嫁婚婚姻曰「绵堵混」,未娶妇曰「打猫堵」。男家父母先以犬毛纱头箍为定,或送糯饭;长则倩媒。娶时,宰割牛、豕,会众叙饮。男赘女家,亦如之。如有两女,一女招男生子,则家业悉归之;一女则移出。如无子,仍同居社寮。夫妇反目,男离妇,必妇嫁而后再娶;妇离男,必男娶而后再嫁。违则罚牛一只、车一辆。通奸被获,男女各罚牛车;未嫁娶者不禁。半线社,多与汉人结为「副遯」(「副遯」者,盟弟兄也)。汉人利其所有,托番妇为媒,先与本妇议明以布数疋送妇父母,与其夫结为副遁,出入无忌。猫儿干、东螺、大武郡等社,亦踵此恶习,但不似半线太甚耳。

  丧葬番死,老幼裹以草席,瘗本厝内;平生衣物为殉。亲属葬毕,必浴身始入厝。丧家不为丧服,十日不出户;众番呼为「马邻」。夫亡妇改适,必逾两月,告知父母、舅姑,许诺乃择配。

  器用耕种、捕鹿,俱与众番同;惟采鱼兼用篾篙。炊以三石块为灶,螺蛤觳为碗,竹筒为汲桶。

  附考

  山有野牛,民间有购者。众番乘马追捕售之,价减熟牛一半(「番俗六考」)。

  黄侍御玉圃「晚次半线作」:『忆昔历下行,龙山豁我情;今兹半线游,秀色欲与争。林木正蓊蘙,岚光映晚晴;重冈如回抱,涧溪清一泓(北为大肚溪)。里社数百家,对宇复望衡。番长罗拜跪,竹彩儿童迎(麻达用双竹结红彩以迎)。女娘齐度曲,烦首款噫鸣(番歌先以「款噫」发声);璎珞垂项领,跣足舞轻盈。斗捷看麻达,飘飖双羽横;萨豉声铿锵,奋臂为朱英(红布悬竹竿为帜,麻达先至者夺之)。王化真无外,裸人杂我氓;安得置长吏,华风渐可成』(「使槎录」)!

  彰化县(三)

  --水沙连二十五社「社名见前「番社」下)

  居处筑室曰「浓密」。架木为梁,凿松石片为墙(松石,内山所出;凿之成片);上以石片代瓦,亦用以铺地,远望如生成石室。比屋相连,如同内地街衢;与外社迥殊。男女未婚嫁,另起小屋曰「笼仔」、曰「公廨」;女住笼仔、男住公廨。

  饮食内山多麦豆,少米谷。芋薯,则掘地为穴,积薪然火,置芋灰中,仍覆以土;饥则出而食之。黍米为酒,曰「老勿」;酿制、会饮,与别社同。鱼为醢,俟有臭味乃食。凡物生食居多,惟盐取给于外。

  衣饰衣用鹿皮、树皮,横联于身,无袖;间有着布衫者。捕鹿时,以鹿皮搭身,皮帽、皮鞋,驰逐荆棘中。番妇衣自织达戈纹,又名「府律武」。挂青红南把珠于项,亦汉人所制。收粟时,则通社欢饮歌唱,曰「做田」;携手环跳,进退低昂唯意所适。

  婚嫁婚姻曰「闵言」。未娶曰「胡仔辖」,亦曰「麻达」;未嫁曰「麻里氏冰」。不待父母媒妁,以嘴琴挑之;相从,遂拥众挟女以去,势同攘敓。后乃以刀斧、釜铛之属为聘,女家以杂、豕、达戈纹酬之。通社群聚欢饮,与外社男赘女家不同。夫妇离异,女将原聘归还,听其它适。北港女将媒时,两颐用针刺如网巾纹,名「刺嘴箍」;不刺,则男不娶。

  丧葬凡遇父母、兄弟、夫妇之丧,头裹皂布,号哭;十日不言、不笑、不履门外。葬用石板四片,筑四方穴;屈曲尸膝,坐埋于中。上盖以石板,覆以土。

  器用耕种,用小锄、短刀掘地而种。行则货物贮皮囊,戴于头上。炊用木扣以代铛。

  附考

  水沙连虽在山中,实输贡赋。其地四面高山,中为大湖;中复起一山,番人聚居山上,非舟莫节。番社形胜,无出其右。自柴里社转小径,过斗六门崎岖而入;阻大溪三重,水深险,无桥梁,老藤横跨溪上,往来从藤上行。外人至,辄股栗不敢前;番人惯行不怖也。其番善织罽毯,染五色狗毛,杂树皮为之;陆离如错锦,质亦细密。四方人多欲购之,常不可得。番妇亦白晢妍好,能勤稼穑,人皆饶裕(「番境补遗」)。

  四周大山,山外溪流包络。自山口入为潭,广可七、八里,曲屈如环;围二十余里,水深多鱼。中突一屿,番绕屿以居,空其顶;顶为屋,则社有火灾。岸草蔓延,绕岸架竹木浮水上,藉草承土以种稻,谓之「浮田」。隔岸欲诣社者,必举火为号;社番划「蟒甲」以渡。屿中圆净开爽,青嶂白波,云水飞动,海外别一洞天(「番俗六考」)。

  水沙连过湖,半日至加老望埔,一日至描里眉,一日至眉加堞,一日至望加腊,一日至福骨,一日半至买槽无老。又一日半至民仔里武,二日至蛤仔难社。由描里眉二日至斗截,半日至倒咯嘓;过大山数重,四日夜可抵崇爻社。路极崎岖,坑堑险阻;难于跋涉;若阴雨水涨,更难计程。由淡水从山后行,路稍平易(同上)。

  社地处大湖之中,山上结庐而居,山下耕凿而食。湖水萦带,环湖皆山,层峦险阻。属番二十余社,各依山筑居。山谷巘岩,路径崎岖。惟南北两涧沿岸堪往来,外通斗六门、竹脚寮,乃各社总路隘口;通事筑室以居焉。水沙连、集集、决里、毛碎、恋恋木靠、木武郡(又子黑社、佛子希社,亦木武郡辖)、挽鳞、倒咯、大基、描丹、蛤里烂等社,名为南港。加老望埔、描里眉、斗截、平了、万致务、倒咯哖、眉加碟、望加腊、福骨、描里、八描里、旺买、槽无老等社,名为北港;或云:北港尚有买薛买、唐于老二社。南港之番,居近汉人,尚知有法;而北港之番,与悠武乃等社野番接壤,最为凶顽。巴老完、问仔眉、触甲描、楮江四社,昔属水沙连统辖;今移于巴老完合伙同居,与民仔里武俱通于悠武乃生番矣。通事另筑寮于加老望埔,拨社丁,置烟布、糖盐诸物以济土番之用;售其鹿肉皮筋等项,以资课饷。每年五月吊社、七日进社,共计十个月可以交易、完课;过此,则雨多草茂,番无至者(同上)。

  康熙六十年,阿里山、水沙连各社乘乱杀通事以叛。六十一年,邑令孙鲁多方招徕,示以兵威火炮、赏以烟布、银牌。十二月,阿里山各社土官毋落等、水沙连南港土官阿笼等就抚。雍正元年正月,水沙连北港土官麻思来等亦就抚(同上)。

  彰化县(四)

  --大肚社,感恩社(旧名牛骂)、迁善社(旧名沙辘)、猫雾拺社(一作麻雾拺)、岸里社、阿里史社、朴仔篱社、扫拺社、乌牛栏社

  居处大肚诸社,屋以木为梁,编竹为墙,状如覆舟;体制与各社相似。猫雾拺诸社,凿山为壁,壁前用木为屏,覆以茅草。零星错落,高不盈丈;门户出入,俯首而行。屋式迥不同外社。

  饮食酒、饭各二种。饭不拘粳、糯,炊而食之;或将糯米蒸熟,舂为饼饵,名「都都」。酒用黍米浸水,越宿舂碎,和以草曲;三、五日发气,水浸饮之。一将糯米炊饭,拌曲置桶中,逾三日,澄汁蒸酒;番极珍之。鱼虾、獐鹿,与南北投等社无异;惟沙辘、牛骂不食牛,牛死委于道旁。

  衣饰男妇头贯骨簪,曰「打拉」;所挂之珠曰「立项带」,玛瑙珠曰「牙堵」,螺牌曰「夏力什素」。衣服不论皂白,俱短至脐;与各社同。嫁娶俱着红衣。猫雾拺、岸里以下诸社俱衣鹿皮;并以皮冒其头面,止露两目。

  婚嫁婚姻曰「三问」。男女先私通投契,男以银锡约指赠女为定,曰「猫六」;女倩媒告之父母,因为主配。或娶、或赘,届期会众设牲醪相庆。不谐即离;妇不俟夫再娶先嫁,罚酒一瓮。私通被获,鸣通事、土官罚牛一;未嫁娶者勿论。岸里各社,完婚三、五日,男往女家、女往男家,各以酒物相馈;不则,绝往来。

  丧葬番死,丧葬及浴身入室,与南北投等社同。守服十二日,不出户,亲戚送饭;十二日后,请番神姐祈禳除服。妇服满,任自择配,父母、兄弟不过问。岸里五社,丧葬与水沙连、阿里史同。

  器用收贮禾黍,编竹为筐,大小不一式;出作,则置饭于中。无升斗;以篾篮较准与汉人交易。近亦置床榻、鼎铛、碗箸,以为雅观。

  附考

  过沙辘至牛骂社,社屋隘甚。假番室牖外设榻,缘梯而登;虽无门阑,喜其高洁。余榻面山,霾雾障之;凡五日,苦不得一睹其麓。忽见开朗,殊快。不知山后深山当作何状,将登麓望之;社人谓野番常伏林中射鹿,见人则矢镞立至,慎毋往!予策杖披荆拂草而登;既陟巅,荆榛樛结,不可置足。林木如猬毛,联枝累叶,阴翳画暝;仰视太虚,如井底窥天,时见一规而已。虽前山在目前,而密树障之,都不得见。惟有野猿跳踯上下,向人作声,若老人咳;又有老猿,如五尺童子箕踞怒视。风度林杪作■〈?敕〉■〈?敕〉声,肌骨欲寒。瀑流潺潺,寻之不得;而修蛇乃出踝下,心怖遂返。越日大雨,岚气甚盛,衣润如洗;阶前泞泥,足不得展。徘徊怅结,赋诗曰:『番舍如蚁蛭,■〈?矛〉檐压路低。岚风侵短牖。海雾袭重绨;避雨从留屐,支床更着梯。前溪新涨阻,徙倚欲鸡栖』。顷之,有番妇至,蕡首瘠体,貌不类人;与手指画,若有所欲,余探得食物与之。社人望见,亟麾之去;曰:『此妇有术,善祟人;毋令得近也』(「稗海纪游」)!

  岸里、内幽、礁吧哖、茅匏、阿里史诸社,磴道峻折,溪涧深阻。番矬健嗜杀,虽内附,罕与诸番接;种山射生以食。缝韦作帻,鹿皮作衣,脐下结以方布,聊蔽前体;露臂跣足。茹毛饮血。登山如飞,深林邃谷能蛇钻以入。举物皆以负戴。居家则裸,惟不去方布。周身顽癣班驳,腥臊特甚。番女亦目白晰;绕唇吻皆刺之,点细细黛起,若塑罗汉髭须。共相称美(「诸罗志」)。

  朴仔篱、乌牛栏等社,有异种狗,状类西洋;不大而色白,毛细软如绵长二、三寸。番拔其毛,染以茜草,合而成线,杂织领袖、衣带,相间成文,朱殷夺目。数社之犬,惟存其鞹(同上)。

  由诸罗山至后垄,番女多白晰;牛骂、沙辘、水里为最。唯装束各异,发皆散盘(同上)。

  岸里、朴仔篱、阿里史、扫拺、乌牛栏五社,不出外山,惟向猫雾拺交易。朴仔篱逼近内山,生番眉里嘓、猫堵猫堵两社间出杀人(「番俗六考」)。

  过半线往大肚,则东北行矣。大肚山形,远望如百雉高城。昔有番长名大眉。志谓:每岁东作,众番争致大眉射猎,于箭所及地,禾稼大熟,鹿、豕无敢损折者;箭所不及,辄被蹂躝,木亦枯死。其子斗肉、女阿巴里、婿大柳望,各社仍然敬礼,获鹿必先贻之。沙辘番原有数百人为最盛;后为刘国轩杀戳殆尽,只余六人,潜匿海口;今生齿又百余人。辛丑七月大风,糯黍歉收,间为别番佣工以餬口。土官嘎即,目双瞽;能约束众番,指挥口授无敢违。社南地尽膏腴,可种水田。汉人有欲售其地者,嘎即佯许之;私谓众番曰:『祖公成遗,祗此尺寸土可耕可捕,藉以给饔飧、输课饷;今售于汉人,侵占欺弄,势必尽为所有,阖社将无以自存矣。我与某素相识,拒其请,将构怨;众为力阻,无伤也』。卒不如其请。余北巡至沙辘,嘎即率各土官妇跪献「都都」;番妇及猫女为戏,衣锦纻、簪野花,一老妪鸣金以为进退之节。聚薪然火,光可烛天。番妇拱立,各给酒三大碗,一吸而尽;朱颜酡者绝鲜。挽手合围,歌唱跳舞;继复逐队蹋地,先作退步、后则踊跃直前,齐声歌呼,惟闻「得得」之声。次早,将还郡治,土官远送,妇女咸跪道旁;俯首高唱,如诵佛声。询之通事,则云「祝愿步步得好处」。一社攀送,有恋恋意。抵郡后,闻将社名唤作回马社,以余与吴侍御北巡至此回也(同上)。

  淡水厅(一)

  --蓬山八社、后垄五社(社名详前「番社」下)、竹堑社

  居处营屋,先竖木为墙,用草结盖;体制与别社同,稍卑隘。合家一室;惟娶妇、赘婿,则另室而居。

  饮食番地少播粳稻,多种黍、芝麻。饭皆黍米。又蒸熟置罂缶中,俟发变晒干,舂为曲,拌黍饭藏于瓮;数日后试其味,则投以水,蒸其液为酒。鱼虾腌为鲑,鹿麂腌为脯,余物皆生食。

  衣饰各社番皆束发,未娶者或分梳两髻于额角;惟此数社,则剪发至额。戴竹节帽;竹取其里白反而为之,高寸许,以红丝带缠绕,又以乌丝线缚之。以白螺觳为方块,可寸许,名曰「蛤达」;围于项。或用螺觳,间用玛瑙珠串束于手。以善走为雄;麻达编五色篾束腹至胸,以便奔走。穿耳实以竹圈,圈渐舒则耳渐大;垂至肩,乃实以木板,或嵌以螺钱。娶妇,则去其束箍、摘其耳实。衣名「几辘」,长至腰;以布及达戈纹为之。下体围布二幅,亦名「遮阴」。间有衣鹿皮者。会饮,土官多用优人蟒衣、皂靴、汉人绒帽;番妇衣几辘、围遮阴,耳穿五孔,饰以米珠名「鹤老卜」,颈挂玛瑙珠名「玺忽因耶那」,数十人连手顿足,歌唱为乐。

  婚嫁嫁娶曰「诸猫麻哈呢」。娶妇先以海蛤数升为聘;竹堑间用生鹿肉为定。蛤大如拇指,觳有青文,生海边石壁间;尽力采取,日不过数升,甚珍之。及嫁娶时,用海蛤一搭纪(搭纪用竹篾编成,大口小腰,高尺余,可容数斗),杀牛饮酒,欢会竟日。父母娶妇,或一二年、三五年分居,视其妇孝与否耳;无一世同居者。一女则赘婿,一男则娶妇。男多则听人招赘,惟幼男则娶妇终养;女多者听人聘娶,惟幼女则赘婿为嗣。夫妇服必逾年,而后嫁娶。不和或因奸则离;夫未娶,妇不敢先嫁,嫁则罚妇及后夫并妇之父母各玛瑙珠一串或牛一只以归。后夫不受罚,则纠集亲众负弓矢、持镖刀,至后夫之家拆毁房屋、仓囷,土官、通事不能禁。私通亦然,强者将其妇及奸夫立杀死;或与麻达通,祗罚妇酒一瓮,麻达不问。女与麻达通,亦不问。

  丧葬番死,男女老幼皆裸体用鹿皮包裹,亲属四人舁至山上,用鹿皮展铺如席,将平生衣服覆身,用土掩埋。服尚白色。既葬,本家及舁丧人三日不出户,不舂、不歌,番亲供给饭食;一月后,赴园耕种。通社亦三日不赴园,以社有不吉事也。居丧,父母、兄弟半月,夫妇一月;一月后,妇不带耳珠、着艳服;改适,方如常。

  器用耕种犁耙诸器,均如汉人。食器,亦有铁铛、甆椀。阿里山、水沙连内山诸番,尚用木扣;平埔诸社多仿汉人。

  附考

  渡溪后,过大甲社(即蓬山)、双寮社,至宛里社。御车番人貌甚陋,胸皆雕青为豹文。男女悉剪发覆额作头陀状,规树皮为冠。番妇穴耳为五孔,以海螺、文贝嵌入为饰;捷走先男子。经过番社,求一勺水不可得,得见一人辄喜。自此以北,大概略同。至中港社,见门外一牛甚腯;囚木笼中,俯首局足,体不得展。社人谓是野牛初就靮,以此驯之。又云:前路竹堑、南嵌山中,野牛千百为群,土番能生致之,候其驯用之。今郡中挽车牛,强半皆是。自竹堑迄南嵌八、九十里,不见一人一屋;求一树就阴不得。途中,遇麋鹿麏麚逐队行甚伙。既至南嵌,入深箐中,披荆度莽,冠履俱败;直狐貉之窟,非人类所宜至也(「稗海纪游」)。

  康熙壬戌,伪郑守鸡笼,凡需军饷,值北风盛发,船不得运,悉差土番接递。男女老稚,背负供役;加以督运弁目酷施鞭挞,相率作乱,杀诸社商往来人役,新港仔、竹堑等社皆附焉。郑克■〈臧上土下〉令左协陈绛率兵擒剿,土著尽遁入山;丛林迭涧,无从捕缉,仍不时出没剽掠。议就要道,竖栅防守困之(「海上事略」)。

  蓬山番,皆留半发。传说:明时林道干在澎湖,往来海滨,见土番,则削去半发以为碇绳。番畏之,每先自削,以草缚其余(「番俗六考」)。

  蓬山八社所属地,横亘二百余里;商阜居多,低下处少。番民择沃土可耕者,种芝麻、黍、芋;余为鹿场,或任抛荒,不容汉人耕种。竹堑、后垄交界隙地中有水道,业户请垦无几,余皆依然草莱。故往年自大甲溪而上,非县令给照,不容出境。大甲西社离港十里、双寮社离港六里、后垄社离港三里、竹堑社离港十里、南嵌社离港二十里、淡水社则直临大海,各有通事,往来郡治。货物自南而北者,如盐、如糖、如烟、如布疋衣线;自北而南者,如鹿脯、鹿筋、鹿角、鹿皮、芝麻、水藤、紫菜、通草之类(同上)。

  近竹堑为汝绿生番,名猴社(同上)。

  参将阮蔡文咏「大甲妇」诗:『大甲妇,一何苦!为夫馌饷为夫锄,为夫日日绩麻缕。绩缕须净亦须长,捻匀合线紧双股;斫木虚中三尺围,凿开一道两头堵;轻圆漫卷不支机,一任元黄杂成组。间彩颇似虹霓生,绽花疑落仙姬舞。吾闻利用前民有圣人,一器一名皆上古;况兹抒轴事机丝,制度周详供黻黼。土番蠢尔本无知,制器伊谁远近取!日计苦无多,月计有余缕;但得稍闲余,轧轧事伛偻。番丁横肩胜绮罗,番妇周身短布裋。大甲妇,一何苦』!「竹堑」诗:『南嵌之番附淡水,中港之番妇后垄;竹堑周环三十里,封疆不大介其中。声音略与后垄异,土风习俗将无同。年年捕鹿邱陵比,今年得鹿实无几。鹿场半被流民开,蓺麻之余兼蓺黍。番丁自昔亦躬耕,铁锄掘土仅寸许;百锄不及一犁深,那得盈宁畜妻子!鹿革为衣不贴身,尺布为裳露双髀。是处差徭各有幇,竹堑一茕茕社耳。鹊巢偬忽尔为鸠居,鹊尽无巢鸠焉徙』!阮系庚午举人(同上)。

  淡水厅(二)

  --南嵌四社、淡水十四社、大鸡笼五社、山朝四社(社名详前「番社」下)

  居处淡水地潮湿,番人作室,结草构成,为梯以入,铺木板于地;亦用木板为屋如覆舟,极狭隘,不似近府县各社宽广。前后门户式相类。

  饮食番多不事耕作,米粟甚少,日三飧俱薯芋;余则捕鱼虾、鹿麂。采紫菜、通草、水藤交易为日用,且输饷。亦用黍米嚼碎为酒,如他社。志谓:淡水各社不艺圃,无葱韭生菜之属。鸡最繁,客至杀以代蔬。俗尚冬瓜,官长至,抱瓜以献,佐以粉糍;鸡则以犒从者。鸟兽之肉傅诸火,带血而食。麋鹿,刺其喉,吮生血至尽;乃剥割腹草将化者绿如苔,置盐少许即食之。

  衣饰番妇头无妆饰,乌布五尺蒙头,曰「老锅」。项上挂玛瑙珠、螺钱、草珠,曰「真仔赞」。耳钻八、九孔,带汉人耳环。每至力田之候,男女更新衣,曰「换年」;会众饭酒,以示更新。

  婚嫁既娶曰「麻民」,未娶曰「安辘」。自幼倩媒以珠粒为定;及长而娶,间有赘于妇家者。届期,约诸亲宰割牛、豕,以黍为粿状如婴儿,取「叶兆熊罢」之意。夫妇相聚,白首不易。妇与人私,则将奸夫父母房屋拆毁,倍罚珠粒分社番,以示教家不严;未嫁娶者不禁。

  丧葬番亡,用枋为棺,瘗于厝边;以常时杂物悬墓前。三日外,合家澡身除服;又与别社期年、三月、十日者不同。

  器用无田器,耕以锄。平时所佩,镖刀、弓箭之属;厝内所用,木扣、螺碗之类。

  附考

  鸡笼、淡水夷在泉州澎湖屿东北,名北港;又名东番。永乐中,郑和入海谕诸酋,番独不听约束。和贻之家一铜铃,使颈之;盖狗之也(「名山藏」)。

  自南嵌越小岭,在海岸间行;巨浪卷雪拍辕下,衣袂为湿。至八里坌社,有江水为阻;即淡水也。水广五、六里,港口中流有鸡心礁,海舶畏之。乘蟒甲由淡水港入,前望两山夹峙,曰关渡门;水道甚隘。入门水忽广,漶为大湖,渺无涯俟。行十许里,高山四绕,周广百余里,中为平原;惟一溪流水,麻少翁等三社缘溪而居。甲戌四月,地动不休;番人怖恐,相率徙去,俄陷为巨浸。距今不三年,再指浅处,犹有竹树梢出水面,三社旧址可识。麻少翁、内北投在磺山左右,毒气蒸郁,触鼻昏闷;诸番常以糖水洗眼。隔关渡门,巨港依山阻海;划蟒甲以入,地险固,数以睚眦杀汉人,官军至则窜。淡水以北诸番,此最难治。武劳湾、大浪泵等处,地广土沃,可容万夫之耕。八里坌社,旧在淡水港西南之长豆溪;荷兰时,后垄最悍,歼之几无遗种,乃移社港之东北。淡水各社土官,有正副头目之分(「稗海纪游」)。

  哆啰满产金,淘沙出之,与瓜子金相似。番人镕成条,藏巨甓中;客至,每开甓自炫,然不知所用。近岁,始有携至鸡笼、淡水易布者。斗尾、龙岸番,皆伟岸多力,文身文面,状同魔鬼;出则焚掠杀人。土番闻其出,皆号哭走避。郑经统兵往剿,深入不见一人;时亭午酷暑,军士皆渴,竞取甘蔗啖之。刘国轩守半线,率数百人至;见经,大呼曰:『何为至此』?令三军速刈草为营,乱动者斩。言未毕,四面火发,文面五、六百人奋勇挑战,互有杀伤;余皆窜匿深山,竟不能灭,仅毁其巢而归。阿兰番近斗尾、龙岸,状貌亦相似。鸡距番足趾楂朴如鸡距,性善缘木,树上往来跳踯,捷同猴狖;食息皆在树间,非种植不下平地。其巢与鸡笼山相近,常深夜独出,至海边取水;遇土番,往往窃其首去。土番亦追杀不遗余力,盖其足趾楂朴不利平地,多为土番追及;既登树,则穿林度棘,不可复制矣(「番境补遗」)。

  鸡笼山土著,种类繁多;秉质骁勇,概居山谷。按其山川则形胜奇秀,论其土地则千里饶沃,溪涧深远,足以设立州县;惟少人工居址,荒芜未辟,皆为鸟兽蛇龙之窟。惜哉!伪郑时,上淡水通事李沧愿取金自效,希受一职。伪监纪陈福偕行到淡水,率宣毅镇兵并附近土著未至卑南觅社,土番伏莽以待曰:『吾侪以北为活,唐人来取,必决死战』!福不敢进。回至半途,遇彼地土番泛泛别贩,福率兵攻之,获金二百余,并系其魁令引路,刀锯临之,终不从。按出金乃台湾山后,其地土番皆傀儡种类,未入声教,人迹稀到。自上淡水乘蟒甲从西徂东,返而自北而南,溯溪而进,匝月方到。其出金之水,流从山后之东海,与此溪无异。其地山枯水冷,巉岩峻峭,泄水下溪直至返流之处,住有金沙。土番善泅者从水底取之,如小豆粒巨细;藏之竹簏,或秘之瓿甊,间出交易。彼地人虽能到,不服水土,生还者无几(「海上事略」)。

  龟仑、霄里、坑仔诸番,体尽矲■〈矢亚〉,趋走促数;又多班癣,状如生番(「番俗六考」)。

  康熙壬寅五月十六至十八三日大风,漳州把总朱文炳带卒更戍,船在鹿耳门外为风飘至南路山后;历三昼夜至蛤仔难,船破登岸。番疑为寇,将杀之;社有何姓者素与番交易,力为谕止。晚宿番社,番食以彘;朱以片脔饷番,辄避匿不食。借用木罂、瓦釜,番恶其污也,洗涤数回。所食者生蟹、乌鱼,略加以盐;活嚼生吞,相对驩甚。文炳临行,犒以银钱,不受;与以蓝布旧衣,欣喜过望,兼具蟒甲以送。蟒甲,独木挖空,两边翼以木板,用藤缚之;无油灰可艌,水易流入,番以杓不时挹之。行一日至山朝,次日至大鸡笼,又一日至金包里(同上)。

  蛤仔难三十六社,八知美简社一作把女简,八知买驿社一作巴抵马悦,礁仔垄岸社一作礁礁人岸,麻里陈辘社一作猫里藤角,辛也罕社一作新仔罗罕,须老员社一作思老完,抵密密社一作芝密,佳笠宛社一作交里苑,未知孰是(同上)?

  陈湄川中丞「淡水各社纪程」:『淡水港水路十五里至关渡门。南港水路四十里至武劳湾,此地可泊船。内鸡心礁陆路六里至雷里,六里至了阿,八里至秀朗,三十里至里末,三里至摆接。北港水路十里至内北投,四里至麻少翁,十五里至大浪泵,此地可泊船;三里至奇武仔,十五里至荅荅悠,五里至里族,六里至麻里即吼,二十里至峰仔屿,上滩水路七十里至岭脚,上岭下岭十里、渡海十二里至鸡笼。又淡水港北过港,坐蟒甲上岸至八里坌,十五里至外北投,十二里至鸡柔山,十五里至大屯,三十里至小鸡笼,七十里至金包里,跳石过岭八十里至鸡笼社』(同上)。
卷十六

  风俗(四)

  番语番曲番俗通考

  番语

  番曲

  番社通考

  番语(各社音多不同,略举其概)

  天为务临。日为咿喇哈。月为咿达。夕为务阑。星为萨哈阑、为暧萨拏夕。风为麻哩。雨为唎麻拏、为乌达。云为喇漠。雷为临萨哈。电为力吧力吧。虹为打唎包该。霜为乌弗打。露为喇漠哈。雾为萨喇吗、为吗喧。天明为吗喇吗蛤。日午为喇丹。入夜为煞火。寒为吗哈喇夕。暑为吗喇辣。旱为猫勺唎麻拏。久雨为乌屯者唎麻拏。

  地为乌吻。山为嵂为木艮。水为喇淋。海为地淋、为麻滃。溪为包、为阿汪。潭为阿煞。陂为达漠。圳为噶哈噶。井为潦哈。泉为思吗潦喇。淋为务扪。火为喇步。

  耶妈,父也;一曰阿兼。摆奄,母也、姑也;母一曰儿喇。麻箕,祖父也。雾雾,祖母也。茅撒哩,伯也、叔也。喇由喇补,伯叔母也。若佳,兄也;一曰撒哩麻撒(句)。迷老,弟也;一曰撒哩麻奴喇(句)。阿己,夫也;一曰媚家。歹喇,妇也;一曰鸡家奴(句)。喇补麻撒,姊也。喇补吧一,妹也。茅摆,堂上翁也、岳父也。阿夕瓜,堂上姑也、岳母也。猫喇补,母舅也。阿实瓜,母姨也。妇吧哩,嫂也。妇吧哩吧一,弟妇也。阿六江,子也、女也;子一曰阿喇、女一曰阿喇歹拏(句)。打喇连,女婿也、儿媳也;婿一曰佳喇六(句)。阿喇撒哩,侄也。阿喇雾雾,孙也。阿呶喇补,外甥也。阿己己亡,男子也。女曰摆摆。土官曰甲必丹。

  叙麻格者谜路,士人也。临吗哈,农夫也。吻奴哩补,工匠也。吗哩拏阿哻,客商也。曰妈嫫(句。下仿此)、曰麻煞者,稍老人也。曰阿喇喇、曰佳喇歪,少年也。吗哈吧者稍,长人也。吧若,矮人也。曰妈仁、曰妈良、曰麻目底六,美妇也。曰么呵、曰妈古癞,丑妇也。曰万拿者稍、曰麻毒鸡角姑笼,人众也。老里,我也。呶,汝也。扪喇打因拿,成婚也。妈姥者谜苏,怀孕也。黑麻拿,生子也。仳哩哩(句),召客会饮也。妈萨萨,祖先也。打打害稍稍,神也。麻夫阑,鬼也。吗嘶,病也。死曰吗歹、曰吧吧潺。死而复生曰麻苏哈。

  嫌吗鲁哈鲁,拜也。他都君(君依士音),跪也。密衮,坐也。曰临马秣、曰马打郎,行也。曰黑马轳、曰石跟,跑也。吟吻,言语也。吗哈吧沙(句),訾骂也。斗,殴也;斗殴一曰麻吧吧台(句)。拿把喇(句),强有力也。乌弗临(句),柔弱也。曰麻喇夕、曰麻哩古,睡也。猫雾箕勿箕,醒也。路买(句),度曲也。番自赛戏曰事戏。

  身曰麻哻。头曰乌。颅曰蒙峨。目曰麻撒。面曰撒密。鼻曰律、曰昂峨斯。耳曰撒哩喇。口曰务哩。吻曰摹突。唇曰务分。齿曰哩本。舌曰喇哩喇。喉曰卓考。肩曰歹一八。手曰利马、曰谜喇夕。乳曰都都。心曰阿穆、曰阿目(目依土音)。腹曰务驿、曰谜苏。脐曰务夕。膝曰希鲁遁。足曰阿撒、曰丁丁。发曰物夕。眉曰甲八。须曰喇律、曰呓呓。

  一曰阿打。二曰利撒。三曰直鲁。四曰咿吧。五曰哩骂。六曰咿临。七曰秘都。八曰打卢。九曰阿舍(舍依土音)。十曰猫歹矢。百曰谜阿打哈苏。千曰谜阿打沙力。万曰谜阿打漫。有曰咿拿。无曰猫勺。多曰漫拿。少曰吧译士牙。是曰阿哈。非曰谜阿呢。

  庄谓之阿喇哈。社谓之萨鲁屯。屋谓之都粉、谓之打咯。门谓之麻勿。墙谓之麻哻都粉。田谓之鸟妈。桥谓之达踏。船谓之阿满、谓之阿纲。花谓之衣袭、谓之都喇喇。草谓之哈没噶、谓之吧夕。竹谓之乌虾。木谓之衙截。

  册籍谓之谜路。字谓之苏喇。纸谓之吧力吧、谓之龙阿蒙。笔谓之苏力。墨谓之麋奴。扇谓之吧吧译。弓谓之务格儿。箭谓之吧哈。矢谓之茅必希。刀谓之试落、谓之乌律。车谓之箕辚、谓之打哩吉。

  银谓之麻哩毒。钱谓之咯吗呢。铁谓之麻哩。铜谓之麻哩务哩。锡谓之都哀。

  布谓之衣幙。绸缎谓之如噶噶。帽谓之打喇独、谓之噶姑母。衣谓之姑喇袭。裤谓之加水。袜谓之霎霎务。鞋谓之达打毕、谓之霎屏。被谓之霎霎呼。帐谓之哈哈产。床谓之喇丹。

  谷谓之独独。米谓之新沙、谓之博。酒谓之醳、谓之务哈、谓之打喇酥。饭谓之罗漠、谓之开生。粥谓之务。

  蔬谓之辣辛。槟榔谓之阿迷希。荖谓之阿辣噶。烟谓之打吗嘓。饮酒谓之迷底打。食饭谓之麻目吉打。锅谓之打泥溺。

  马谓之哈阿麻。牛谓之鸾。羊谓之优。鸡谓之卓爪、谓之孤甲。狗谓之阿都。猪谓之猫雾。豹谓之阑里阑。鹿谓之门阑、谓之没。鱼谓之试干、谓之腾。鹅谓之打姑麻一。鸭谓之哈拿哈拿。捕鹿谓之麻噶阿喇哈。捕鱼谓之银米落试干。骑马谓之没阿吧。骑牛谓之麻吧历(以上并出「诸罗志」)。

  番曲

  大杰巅社祝年歌(以下并出「番俗六考」)

  临临其斗寅(今过年),寻■〈口耶〉唭什剥格唭圭甲(为粉糍杀鸡),施里西奇文林(祭天地)。匏打邻其斗寅麻亮其斗寅(祝新年胜去年),嗒学嗄葛唭唹因(倍收获,食不尽)!

  新港社别妇歌

  马无艾几唎(我爱汝美貌),唷无晃米哰(不能忘),加麻无知各交(实实想念)。麻各巴圭里文兰弥劳(我今去捕鹿),查美狡呵呵孛沉沉唷无晃米哰(心中辗转愈不能忘);奚如直落圭哩其文兰(待捕得鹿),查下力柔下麻勾(回来便相赠)。

  武洛社颂祖歌

  嘻呵浩孩耶嗄(此句系起曲之调)!乜连纠(先时节),镇唎乌留岐跌■〈口耶〉(我祖先能敌傀儡),那唎平奇腰眉(闻风可畏);镇仔奇腰眉(如今傀儡尚惧),唭耳奄耳罩散嗄(不敢侵越我界)!

  下淡水社颂祖歌

  巴干拉呀拉呀留(请尔等坐听)!礁眉■〈口迦〉■〈口迦〉汉连多罗我洛(论我祖先如同大鱼),礁眉呵干洛呵连(凡行走必在前),呵吱妈描歪呵连刀(何等英雄)!唹吗礁卓举呀连呵吱吗(如今我辈子孙不肖),无罗嗄连(如风随舞)!巴干拉呀拉呀留(请尔等坐听)。

  搭楼社念祖被水歌

  咳呵呵咳呵嗄(此系起曲之调)!加斗寅(祖公时),吗搏唭唠浓(被水冲击),搭学唭施仔捧(众番就走),磨葛多务根(走上山内);佳史其加显加■〈口幽〉(无有柴米),佳史唭唹吗(也无田园),麻踏堀其搭学(众番好艰苦)!

  阿猴社颂祖歌

  咳呵呵咳仔滴唹老(论我祖),振芒唭纠连(实是好汉);礁呵留的乜乜(众番无敌),礁留乜乜连(谁敢相争)!

  上淡水社力田歌

  咳呵呵里慢里慢那毛呵埋(此时系耕田之候),唭唹老唭描嗄咳(天今下雨);唭吧伊加圭朗烟(及时耕种),唭麻列唭呵女门(下秧锄草)。唭描螺螺嗄连(好雨节次来了),唭麻万列其嘻列(播田明白,好来饮酒)!

  力力社饮酒捕鹿歌

  文唠唭哑奢(来赛戏)!丹领唭漫漫(种了姜),排里唭黎唉(去换糯米),伊弄唭唠力(来酿酒)。麻骨里唭唠力(酿成好酒),匏黍其麻因刃临万唭唠力(请土官来饮酒)。妈良唭唠力(酒足后),毛丙力唭文兰(去捕鹿);毛里居唭丙力(捕鹿回),

  文唠唭哑奢(复来赛戏)。

  茄藤社饮酒歌

  近呵款其歪(请同来饮酒)!礁年临万临万其歪(同坐同饮),描呵那哆描呵款(不醉无归)!代来那其歪(答曰:『多谢汝』)!嘻哆万那呵款其歪(如今好去游戏),龟描呵满礁款其歪(若不同去游戏,便回家去)。

  放■〈纟索〉社种姜歌

  粘粘到落其武难马凉道毛呀其唹吗(此时是三月天,好去犁园),武朗弋礁拉老歪礁吗嗼(不论男女老幼),免洗温毛雅觅刀吗林唭万万(同去犁园好种姜);吗米唭万万吧唎阳午凉蔼米唭唎呵(俟姜出后,再来饮酒)。

  琅峤社待客歌

  立孙呵网直(尔来琅峤),六甲呵谈眉谈眉(此处不似内地);那鬼呵网直务昌哩呵朗耶(尔来无佳物供应),吗疏吗疏(得罪得罪)!

  萧垄社种稻歌

  呵搭■〈口甬〉其礁(同伴在此),加朱马池唎唭麻如(及时播种)。包乌投乌达(要求降雨),符加量其斗逸(保佑好年冬)!勿叶搭着礁斗逸(到冬熟后),投满生唭■〈口迦〉佥蓝(都须备祭品),被离离带明音免单(到田间谢田神)。

  麻豆社思春歌

  唉加安吕燕(夜间难寝),音那马无力圭吱腰(从前遇着美女子);礁吗圭礁劳音毛(我昨夜梦见伊),没生交耶音毛夫(今寻至伊门前),孩如未生吱连(心中观喜难说)!

  诸罗山社丰年歌

  麻然玲麻什劳林(今逢丰年大收),蛮南无假思毛者(会约社众),宇烈然■〈口与〉沙无嗄(都须酿美酒);宇烈唠来奴毛沙喝嘻(齐来赛戏),麻什描然麻什什(愿明年还似今年)!

  哆啰嘓社麻达递送公文歌

  喝逞唭苏力(我递公文),麻什速唭什速(须当紧到);沙迷其呵奄(走如飞鸟),因忍其描林(不敢失落);因那唭嚂包通事唭洪喝■〈〈止白匕〉上儿下〉(若有迟误,便为通事所罚)!

  打猫社番童夜游歌

  麻呵那乃留唎化呢(我想汝、爱汝),麻什紧吁哰化(我实心待汝)!化散务那乃哰麻(汝如何爱我)?麻夏刘哰因那思吕流麻(我今回家,可将何物赠我)?

  他里雾社土官认饷歌

  礁巴须吗喝嘶连(请社众听说),因纳率束呀通事罕饷(我今同通事认饷);因许麻吧那(尔等须耕种),爱化美忝无那(切勿饮酒失时)。闲那束呀罕饷切■〈口耶〉(俟认饷毕),闵留美忝喃■〈口耶〉么(请尔等来饮酒)!

  斗六门社娶妻自诵歌

  夜描拔屡描下女(今日我娶妻),别言毛哈■〈口耶〉呼(请来饮酒)!尤■〈口耶〉描咿林尤林(日后我生子生孙),由拔屡别言哈■〈口耶〉呼(再娶妻,又请来饮酒)!

  大武垄社耕捕会饮歌

  毛务麻亮其斗寅(耕种胜往年),遏投吗■〈口彔〉务那其垒(同去打鹿,莫遇生番);妈毛买仍艾奇打■〈口彔〉(社众可酿美酒),美乐哄密嗒奇打碌吗萌(齐来乘兴饮酒至醉)!

  大武郡社捕鹿歌

  觉夫麻熙蛮乙丹(今日欢会饮酒),麻觉音那麻嘈斗六府吗(明日及早捕鹿)。麻熙棉达仔斗描(回到社中),描音那呵陇仔斗六府吗(人人都要得鹿)。斗六府吗麻力摆邻随(将鹿易银完饷),嗄随洼顽熙蛮乙(饷完再来会饮)。

  东西螺社度年歌

  吧园吧达叙每邻无那(耕田园),马流平耶珍那麻留呵嗒(爱年岁收成);夫甲吗溜文兰(捕鹿),甘换麻文欣麻力(易银完饷),密林吗流■〈口耶〉嚎喡含(可去酿酒过年)。

  二林、大突、马芝遴三社纳饷歌

  吧园吧达叙每邻(耕田园),其吗耶珍那(爱好年景);夫甲马溜文兰(捕鹿去),其文兰株屡(鹿不得逸),甘换溜沙麻力岐甘换(易饷银得早完饷),马尤■〈口耶〉哰■〈口耶〉其唎印■〈口耶〉(可邀老爷爱惜);围含呵煞平万■〈口耶〉嚎其喃买逸(我等回来,快乐饮酒酣歌)!

  南社会饮歌

  吧老湾唭吗流末矢(耕田园遇好年岁),吧思沙螺吧思辘锁(收得麻、收得米),马溜文兰唭打咳(捕得鹿且多)。打茅打奈打匏公申■〈口耶〉奢(父子、祖孙齐来饮酒),招弥流嚎唭喃买逸(欢呼歌唱为乐)!

  阿束社诵祖歌

  吗留耶茅务吗吧那(我祖翁最勇猛),麻里末文兰布务务巴那(遇鹿能活捉);吧出吕唭甲买打招(斗走直同于马),布务务勃呵沙弥酚(遇酒纵饮不醉)。

  南北投社贺新婚歌

  引老纶堵混(尔新娶妻),其衣堵眉打喇(我装珠饰贝),蛮乙丹纶堵混(庆贺新婚);引老觉夫麻熙蛮乙丹(尔须留我饮贺酒)!

  半线社聚饮歌

  真角夫甲文南(捕得鹿),支备辰呵打(收得米),密林吗流呵嚎(做下酒),保务务其阿肖万什呵嚎(社众齐来,赛戏会饮)!

  大肚社祀祖歌

  ■〈口与〉仔■〈口与〉麻隐喡什(今日过年),靡呵麻■〈口甬〉仔武唠马礁乞咿珊(都备新酒,赛戏祭祖)。思引咿珊年起林(想祖上何等英雄)!夜唠务力咿珊牟起林(愿子孙一如祖上英雄)!

  牛骂、沙辘二社思归歌

  嚅吗嗄乞武力(往山中捕鹿),苏多喃任喡须岐散文(忽想起儿子并我妻);买捷嚅离吗嗄乞武力(速还家,再来捕鹿),葛买苏散文喃任岐引吱(免得妻子在家盼望)!

  猫雾拺社男妇会饮应答歌

  尔猫呻嗼(幼番请番妇先歌),尔达惹巫脑(番妇请幼番先歌)。尔猫力迈迈由系引吕乞麻■〈口甬〉(番曰:『尔妇人,贤而且美』),尔达惹麻达马鳞唭什格(妇曰:『汝男人,英雄兼能捷走』。尔猫力迈迈符马乞打老末辘引奴萨(番曰:『汝妇人,在家能养鸡豕并能酿酒』),尔达惹达赫赫麻允倒叮文喃乞网果吗(妇曰:『汝男人,上山能捕鹿,又能耕田园』)。美什果孩■〈口耶〉弯哩勺根嗼巫脑岐引奴萨(今众社皆大欢喜,和歌饮酒)!

  蓬山八社情歌

  沉■〈口耶〉唠叶嗼宾呀离乃劳(夜间听歌声),末力■〈口夭〉戈达些(我独卧心闷);末里流希马砌独夏噫嗄喃(又听鸟声鸣,想是旧人来访),达各犁目歇马交嗄斗哩(走起去看,却是风吹竹声)。嗼下遥宁临律嗼噃噫嗄喃呀微(总是坏人心切故耳)!

  后垄社思子歌

  曳底高毛曰(怪鸟飞去),嗄目■〈口夭〉甘宰老描仑(飞倦了,宿在树上)。末力希吕■〈口夭〉(见景心闷),毛嗄嗄嗼幽耶林唠(想起我儿子)!目歇■〈口夭〉越耶(回家去看),仔者么饮吕嗄(请诸亲饮酒释闷)。

  竹堑社土官劝番歌

  旺奇冉乞别焉毛嗒耶呼(社长,请尔等来饮酒)!打阿保留猫辘弋奇老久焉鲁(我祖公最善捕鹿作田),弋探耶林尤耶林真吗吧搭蓝(尔少年子孙,当听我教导)!由摆乞打保猫辘弋传呵禄允(当学我祖勤谨耕捕),打呵猫武呼别焉(「土官就爱惜尔),其耶林林毛嗒那呼(还邀来饮酒)!

  淡水各社祭祀歌

  ■〈口迟〉晚日居留什(虔请祖公)、■〈口迟〉晚眉(虔请祖母),街乃密乃浓(尔来请尔酒)、街乃密乃司买单闷(尔来请尔饭共菜)。打梢打梢朴■〈口迦〉萨噜塞嗼(庇佑年年好禾稼),朴■〈口迦〉萨噜朱马喈嚼喈(自东自西好收成),麻查吱斯麻老麻萨拉(捕鹿亦速擒获)!

  番社通考

  东番夷,不知所自始。居澎湖外洋海岛中,起魍港、加老湾、打鼓屿、小淡水、双溪口、加里林、沙巴里、大幇坑,皆其居也。断续千余里,种类甚蕃,别为社。社或千人、或五六百人,无酋长,雄者听其号令。性好勇喜斗,昼夜习走;足皮厚茧,履棘刺如平地,速不后奔马。有隙,邻社兴兵,期而后战,相杀伤;次日即解怨,往来如初。

  地多暖,无水田,治畬种术。禾熟拔其穗,粒米比中华稍长。采苦草杂酿为酒,间有佳者。男妇杂作,女常劳、男常逸。有盗贼,则严剔之,戮于社;夜门不闭,禾积场无敢窃者。人精用镖,长五尺有咫;山多鹿,冬时合围捕之,获若邱陵。始皆聚居海滨,明嘉靖末遭倭焚掠,乃避居山,始通中国。漳、泉人充龙、烈屿诸湾,译其语与贸易,今则日盛(何乔远「闽书」)。

  东番,从烈屿诸澳乘北风航海,一昼夜可至澎湖,又一昼夜可至加老湾。其俗,海而不渔,穷年捕鹿,鹿亦不竭。无历日、书契。其民杂居而不嬲,相生相养,饱食嬉游,于于衎衎,其无怀、葛天之遗乎(「旧志」)?

  诸罗、凤山,番有土番、野番之别。野番在深山中,迭嶂如屏,连峰插汉。深林密箐,仰不见天;棘刺藤罗,举足触碍。盖自洪荒以来,斧斤所未入。野番巢居穴处,血饮毛茹,种类实繁。其升高陟巅、越箐度莽之捷,可以追惊猿、逐骇兽。平地诸番恒畏之,无敢入其境。客冬有赖科者,欲通山东土番,与七人为侣,昼伏夜行,从野番中越度万山,竟达东面。东番导游各社,禾黍芃芃,比户殷富。谓苦野番间阻,不得与山西通;欲约西番夹击之。又曰:寄语长官,若能以兵相助,则山东万人凿山通道,东西一家,共输贡赋,为天朝民矣。有当事者能持其议,与东番约期夹击,剿抚并施,烈泽焚山,夷其险阻,则数年后未必不变荆棘为坦途,而化盘瓠僰筰为良民也(「稗海纪游」)。

  诸罗山以上,皆在深溪峻岭之间。惟知采捕獐鹿,听商贸易;鲜食衣毛,所异于禽兽者几希矣。番之性虽刚而狠,但见小而善疑;故无非分之求。其技善奔走,穿藤攀棘,捷于猿猱。所用之器,镖鎗最利;竹弓、竹箭虽不甚竞,而射飞逐走,发无不中。倘使稍有知识,偶或蠢动,亦非易制之众也(「诸罗杂识」)。

  生番素喜为乱,苟有不足,则出山屠杀商民。然抚此类也,若专以威,则难捣其穴;或柔以惠,则难饱其贪。要当示之以威武、怀之以德意,驾驭有术,不敢背叛。且各社自树其党,不相统辖;力分则薄,较易绳束。又其俗尚杀人,以为武勇。所屠人头,挖去皮肉、煮去脂膏,涂以金色,藏诸高阁,以多较胜,称为豪杰云(「海上事略」)。

  平地近番,不识不知、无求无欲;日游于葛天、无怀之世,有击壤、鼓腹之遗风。往来市中,状貌无甚异,惟两目拗深瞪视似稍别。其语多作都卢嘓辘声,呼酒曰「打喇酥」、烟曰「笃木固」。相传元人灭金,金人有浮海避元者为飓风飘至,各择所居,耕凿自赡;数世之后,忘其所自,而语则未尝改。终岁不知春、夏,老死不知年岁。有金钱无所用,故不知蓄积。秋成纳稼,计终岁所食;有余,则尽付曲蘖,无男女皆嗜酒。屋必自构、衣必自织。绩麻为网、屈竹为弓,以猎、以渔,罔非自为而用之。腰间一刀,凡所成造,皆出于此。惟陶冶不能自为:得铁则取涧中两石自搥之,久亦成器。社推一、二人为土官,非滇、广征赋税,劫杀拥兵自卫者此(「稗海纪游」)。

  土番,非如云、贵之猫獠猺獞各分种类聚族而居者也。社之大者不过一、二百丁,社之小者止有二、三十丁。见在各社有正、副土官,以统摄番众;然亦文项蒙头,无分体统。考其实,即内地里长、保长之役耳(「东宁政事集」)。

  红毛始踞时,平地土官悉受约束;犯法杀人者,剿灭无孑遗。郑氏继至,立法尤严;诛夷不遗赤子,并田畴庐舍废之。诸番谓郑氏来,红毛畏逃;今郑氏又剿灭,帝真天威矣。故其人既愚,又甚畏法。郡县有财力者认办社课,名曰社商。社商又委通事、伙长辈使居社中,凡番一粒一毫,皆有籍稽之;射得麋鹿,尽取其肉为脯并取其皮,二者输赋有余。然朘削无厌,视所有不异己物。平时事无巨细,悉呼男妇孩稚供役;且纳番妇为妻妾。有求必与、有过必挞,而番人不甚怨之。苟能化以礼义、风以诗书,教以蓄有备无之道,制以衣服、饮食、冠婚、丧祭之礼,远在百年、近则三十年,将见风俗改观,率循礼教,宁与中国之民有异乎?余谓欲化番人,必如唐韦皋、宋张咏之治蜀,久任数十年,不责旦暮之效,然后可。噫!盖亦难言矣。又有暗阻潜挠于中者,则社棍是也。谋充伙长、通事,熟识番情,复解番语;父死子继,流毒无已。社商有亏折耗费,此辈坐享其利;社商率一、二岁更易,此辈虽死不移。利番人之愚,又欲番人之贫;愚则攫夺惟意,贪则力不敢抗。即有以冤诉者,番语咮离,不能达情;通事颠倒以对,番人反受呵谴。是举世所当哀矜者,莫番若矣!乃以其异类且歧视之,见其无衣,曰:『是不知寒』;见其雨行露宿,曰:『彼不致疾』;见其负重驰远,曰:『若本耐劳』。噫!若亦人也,马不宿驰、牛无偏驾,否则致疾;牛马且然,而况于人乎?抑知彼苟多帛,亦重绨矣,寒胡为哉!彼苟无事,亦安居矣,暴露胡为哉?彼苟免力役,亦暇且逸矣,奔走负戴胡为哉!异其人,何必异其性(「稗海纪游」)!

  贌社之税,在红夷即有之。其法:每年五月初二日,主计诸官集于公所,愿贌众商亦至其地。将各社港饷银之数高呼于上,商人愿认,则报名承应;不应者减其数而再呼,至有人承应而止。随即取商人姓名及所认饷额书之于册,取具街市铺户保领,就商征收,分为四季。商人既认之后,率其伙伴,至社贸易。凡番之所有与番之所需,皆出于商人之手;外此无敢买,亦无敢卖。虽可裕饷,实未免于累商也。台湾南北番社以捕鹿为业,贌社之商以货物与番民贸易;肉则作脯发卖,皮则交官折饷。日本之人,多用皮以为衣服、包裹及墙壁之饰,岁必需之。红夷以来,即以鹿皮兴贩,有■〈鹿外西内〉皮、有牯皮、有母皮、有獐皮、有末皮。■〈鹿外西内〉皮大而重,郑氏照斤给价;其下四种,俱按大小分价贵贱。一年所得,亦无定数;伪册所云捕鹿多则皮张多、捕鹿少。则皮张少。盖以鹿生山谷,采捕不能预计也(「诸罗杂识」)。

  交纳鹿皮,自红毛以来,即为成例。收皮之数,每年不过五万张(或曰万余张)。牯皮、母皮、末皮、瀞皮、■〈鹿外西内〉皮分为五等,大小兼收。伪册报部,并未有止用大鹿皮及山马皮之说(「东宁政事集」)。

  文身,皆命之祖父。刑牲,会社众饮其子孙至醉,刺以针,醋而墨之。亦有壮而自文者。世相继,否则已焉。虽痛楚,忍创而刺之,云不敢背祖也(「诸罗志」)。

  每秋成会,同社之人赛戏、饮酒过年,名曰「做年」。男妇尽选服饰华丽者披裹以出,壮番结五尺鸟羽为冠。酒浆、菜饵、鱼鲊,席地陈设,递相酬酢。酒酣度曲,为联袂之歌。男居前二、三人,其下妇女连臂踏歌,曲喃喃不可晓;声微韵远,颇有古意。每一度,齐咻一声,以鸣金为起止(「台湾志略」)。

  夫妇亲昵;虽富,无婢妾僮仆,终身不出里闬。行携手、坐同车,不知有生人离别之苦。不为窃盗穿窬、不识博奕;种织、渔猎、樵采之外,浑乎混沌之未凿也(「诸罗志」)。

  巡使按年巡历南、北二路,抚赏番黎,宣布圣泽。凡至一社,土官妇女远迎马前,意甚诚切;有跪献「都都」者。张鹭洲侍御有诗云:『争迎使节共欢呼,骢马前头众妇趋;首顶糍盘陈野食,大官曾未识都都』。按「都都」与内地糍团略同(台海采风图)。

  雍正十二年,南北各番社立社师,择汉人之通文理者,给以馆谷,教诸番童。递年南北路巡历,宣社师及各童至,能背诵「四子书」及「毛诗」。岁、科与童子试,亦知文理;有背诵「诗」、「易」经无讹者;作字颇有楷法。番童皆剃发,冠履衣布帛如汉人。有番名而无汉姓(同上)。

  番俗以女承家,凡家务悉以女主之;故女作而男随焉。番妇耕稼备尝辛苦,或襁褓负子扶犁;男则仅供馌饷(同上)。

  郡邑附近番社,亦三、四月插秧。先日,猎主酹酒祝空中,占鸟音吉,然后男女偕往插种,亲党饟黍往馌焉。番地土多人少,所播之地一年一易,故颖栗滋长,薄种广收(同上)。

  番稻七月成熟,集通社阄定日期,以次轮获。及期,各家皆自蠲牲酒以祭神;遂率男女同往,以手摘取,不用镰铚。归则相劳以酒(同上)。

  社番择空隙地,编藤架竹木,高建望楼。每逢稻田黄茂、收获登场之时,至夜,呼群扳缘而上以延睇遐瞩;平地亦持械支柝,彻晓巡伺,以妨奸宄。此亦同井相助之意(同上)。

  收成后,于屋傍别筑室,围以竹箙、覆以茅苫;连穗倒而悬之,令易干,名之曰「禾间」。其粟名倭,粒大而性粘,略似糯米;蒸熟摊冷,以手掬而食之(同上)。

  番无碾米之具,以大木为臼、直木为杵;带穗舂,令脱粟,计足供一日之食。男女同作,率以为常(同上)。

  番女织杼,以大木如栲栳,凿空其中,横穿以竹,使可转;缠经于上。刓木为轴,系于腰,穿梭阖而织之。以树皮合葛丝织毡,名曰「达戈纹」;以色丝合鸟兽毛织帛,采各色草染采,班斓相间。又有巾布等物,皆坚致(同上)。

  番已娶者曰「暹」,调奸有禁;未娶者名「麻达」。番女年及笄,任自择配。每日梳洗,麻达有见之属意者,馈鲜花、赠芍归荑,遂与野合;告父母成「牵手」焉(同上)。

  番俗初产,母携所育婗嫛同浴于溪,不怖风寒。盖番性素与水习,秋潦骤降,溪壑涨盈,腰掖葫芦径度如驰。有病亦取水灌顶,倾舄而下,以浑身烟发为度;未发再灌,发透则病愈(同上)。

  番妇育儿,以大布为襁褓。有事耕织,则系布于树,较枝桠相距远近,首尾结之,若悬床然。风动枝叶飒飒然,儿酣睡其中,不颠不怖。饥则就乳之,醒仍置焉。故长不畏风寒;终岁赤裸,扳缘高树,若素习然。元次山「思太古诗」云:『婴孩寄树巅,就水捕■〈鱼鸟〉鲈;所欢司鸟兽,身意复何拘』!与此大相类;不可谓社番非无怀、葛天之民也(同上)。

  台山产藤,粗如绳,长数十丈。人迹不到深林蓊翳之区,滋蔓芃茸,沿盘涧谷间。生番往往匿其中,剸刃杀人,故最难取。缘资用广而取利大,番、汉贪之,虽冒险亦无畏焉(同上)。

  台地未入版图以前,番惟以射猎为生,名曰「出草」;至今尚沿其俗。十龄以上,即令演弓矢;炼习既熟,三、四十步外取的必中。当春深草茂,则邀集社众,各持器械、带猎犬,逐之呼噪,四面围猎。得鹿则刺喉吮其血,或禽兔生啖之;腌其脏腹,令生蛆,名曰「肉笋」,以为美馔。其皮,则以易汉人盐米、烟布等物(同上)。

  农事既毕,各番互相邀饮;必令酒多,不拘肴核。男女杂坐欢呼;其最相亲爱者亚肩并唇,取酒从上泻下,双入于口,倾流满地,以为快乐。若汉人阑入,便拉同饮,不醉不止(同上)。

  番无年岁,不辨四时,以刺桐花开为一度。每当花红草绿之时,整洁牛车,番女梳洗盛妆饰,登车往邻社游观,麻达执鞭为之驱。途中亲识相遇,掷果为戏。若行人有目送之而称其艳冶者,即男女均悦以为快(同上)。

  番女有缈绵氏之戏,即秋千也。以缈为飞、以绵氏为天,意以为飞天耳。每风和景明,招邀同伴,椎髻盘花、靓妆丽服,以银钱、珊珠贯肩背,条脱缠腕,累累相比,欢呼游戏。台人有『云霭碧梧飞彩凤,花移丹桂下姮娥』之句咏其事(同上)。

  彰化以北,番妇日往溪潭盥颒沐浴;女伴牵呼,拍浮蹀躞,谑浪相嬲。虽番、汉聚观,无所怖忌。台人有『浪映桃腮花片落,波摇粉臂玉鱼游』之句(同上)。

  内山绝顶有社,名曰嘟嘓。其番剪发,突睛大耳,状甚恶。足指如鸡爪,上树如狈狝,善射好杀。无路可通,土人扳藤上下,与近番交易,一月一次;虽生番亦慑焉。惟惧炮火,闻声即跳遁(同上)。

  台番涵濡德化,亦有礼让之风。卑幼遇尊长,却步道傍,背面而立;俟其过,始随行。若驾车,则远引以避。如遇同辈,亦停车通问,相让而行。不可以蛮俗鄙之也(同上)。

  社番南弱于北。南路内山邦尉等社,凶番常出杀掠,通事忧之。常求北社,每年二次差目番二人(名曰「出海」)带器械、番众至南社,谕令不得肆恶;违则剿之。盖南社被北社虔刘苦毒,故闻之奉令惟谨也(同上)。

  番俗醇朴,太古之遗。一自居民杂沓,强者欺番,视番为俎上之肉;弱者媚番,导番为升木之猱。地方隐忧,莫甚于此。社饷一项,凤山下淡水八社番米,在伪郑原数五千九百三十三石八斗;荡平后,酌减为四千六百四十五石三斗。诸罗社饷共七千七百八两零,未邀裁减前,犹可支持;以地皆番有,出产原多。自比年以来,流亡日集,以有定之疆土、处日益之流民,累月经年,日事侵削;向为番民鹿场麻地,今为业户请垦或为流寓占耕,番民世守之业竟不能存什一于千百。且开台以来,每年维正之供七千八百余金、花红八千余金、官令采买麻石又四千余金、放行社盐又二千余金,总计一岁所出共二万余金,中间通事、头家假公济私,何啻数倍。土番膏血有几,虽欲不穷,得乎?今一切陋弊革尽无余,而正供应作何酌征,以苏番黎之苦(周锺瑄「上满总制书」)?

  鹿场多荒草,高丈余;一望不知其极。逐鹿因风所向,三面纵火焚烧,前留一面;各番负弓矢、持镖槊,俟其奔逸,围绕擒杀。汉人有私往场中捕鹿者,被获,用竹杆将两手平缚,鸣官究治,谓为「误饷」;相识者,面或不言,暗伏镖箭以射之。若雉兔,则不禁也(「番俗杂记」)。

  凡长吏将弁远出,番为肩舆;行笥袱被,皆其所任。疲于奔命久矣。曾为严禁。余巡视南、北两路,概不令任诸力役。惟过淡水、虎尾、大肚,溪深水涨,用五、六人擎扶笋舆,犒以钱烟;假宿社寮及兵弁舆从栖止处,悉酬以烟布。诸番驩甚,从来未有。间以所食物予,番则驩然尽饱。问何故跣足?曰:『非乐此,特无履耳』。可见人性皆同(同上)。

  新官莅任,各社士官瞻谒,例有馈献。率皆通事、书记醵金承办,羊豕、鹅鸭、惠泉、包酒,从中侵渔,不止加倍(同上)。

  内山生番野性难驯,焚庐杀人,视为故常。其实启衅多由汉人,如业主、管事辈利在开垦,不论生番、熟番越界侵占,不夺不餍;复勾引伙党入山搭寮,见番弋取鹿麂,往往窃为己有,以故多遭杀戮。又或小民深入内山抽藤锯板,为其所害者亦有之。康熙六十一年,官斯土者议:凡逼近生番处所,相去数十里或十余里,竖石以限之;越入者有禁。凤山八社皆通傀儡生番,放■〈纟索〉社外之大武、力力、枋寮口、埔姜林、六根,茄藤社外之粪箕湖、东岸庄,力力社外之仑仔顶、四块厝、加泵社口,下淡水社外之旧槟榔林庄、新东势庄,上淡水社外之新槟榔林庄、抽仔林,阿猴社外之揭阳仑、柯柯林,搭楼社外之大武仑、内卓佳庄,武洛社外之大泽机溪口,俱立石为界。自加六堂以上至琅峤,亦为严禁。诸罗罗汉门之九荆林、淡水溪墘(「墘」或「墈」字之误),大武垄之南仔仙溪墘、茄茇社,山后哆啰嘓之九重溪、老古崎、土地公崎,下加冬之大溪头,诸罗山之埔姜林、白望埔、大武峦埔、卢麻产内埔,打猫之牛屎坑口、叶仔坑口、中坑仔口、梅仔坑山,他里雾之麻园山脚、庵古坑口,斗六门之小尖山脚、外相触溪口,东螺之牛相触山、大里善山,大武郡之山前及内庄山,半线之投拺溪墘,猫雾拺之张镇庄,蓬山之南日山脚、吞霄、后垄、猫里各山下及合欢路头,竹堑之斗罩山脚,淡水之大山顶山前并石头坑、峰仔屿社口,亦俱立石为界。由鸡笼沿山后山朝社、蛤仔难、直加宣、卑南觅,民人耕种樵采所不及,往来者鲜矣(「番俗杂记」)。

  生番杀人,台中常事。此辈虽有人形,全无人理;穿林飞箐,如鸟兽、猿猴。抚之不能、剿之不忍,则亦末如之何矣!惟有于出没要隘必经之途,游巡设伏,大张炮火、虚示军威,使彼畏惧而不敢出耳。然此皆由于地广人稀、不辟不聚之故,不尽由侵扰而然。盖生番所行之处,必林木丛茂、荆榛芜秽,可以藏身;遇田园平埔,则缩首而返不敢过。其杀人,割截首级,烹剥去皮肉,饰髑髅以金,夸耀其众;众遂推为雄长,野性固然。设法防闲,或可稍为敛戢;究未有长策也。然则将何以治之?曰:以杀止杀、以番和番,征之使畏、抚之使顺;辟其土而聚我民焉,害将自息。久之,生番化熟;又久之,为户口贡赋之区矣(「东征集」)。

  台湾归化土番,散处村落,或数十家为一社、或百十家为一社。社各有通事,听其指使。所居环植竻竹。社立一公所,名曰「公廨」;有事则集。耕敛仅给家食,不留余蓄;日事田猎,取麋鹿、獐麂为生。其俗,男女同川而浴。未婚娶者,夜宿公廨,男女答歌相慕悦而后为夫妇,拔去前齿。齿皆染黑,「传」所谓黑齿雕题者乎?性好勇尚力,所习强弩、铁镖、短刀,别无长刃、利戟、藤牌、鸟鎗之具。或与邻社相恶,称兵率众,群然哄斗;然未尝有步代止齐之规。斗罢散去,或依密林、或伏草莽,伺奇零者擒而杀之。所得头颅,携归社内,受众称贺;漆其头悬挂室内,以数多者称为雄长。要其战争,长于埋伏掩袭之谋,利于巉岩草树之区,便于风雨暝晦之候;若驱之于平坂旷野之地,则其技立穷。且可以制其死命者有二:其地依山,并不产盐;断绝其盐,彼将摇尾求食矣,一也。春夏之际,其地雨多而露浓,故一望蓊翳;至隆冬之日,则一炬可尽,彼将鸟兽散矣,二也。夫生之、杀之,其权在于我;土番岂能为吾患乎?若利其有而资之以盐,任社商剥克而不之禁,令凿齿之伦铤而走险,乃复不察地势、审利害,苟且动众,而曰土番能战也,岂不谬哉?大凡土番虽称殊悍,而颇近信;倘招之以义、抚之以恩,明赏罚、善驾驭以导之,吾见耕者猎者安于社、敬事赴公者服于途,其风犹可近古也(「理台末议」)。

  社番不通汉语,纳饷办差,皆通事为之承理。而奸棍以番为可欺,视其所有不异己物,藉事开销,朘削无厌。呼男妇孩稚供役,直如奴隶,甚至略卖;或纳番女为妻妾,以至番民老而无妻,各社户口日就衰微。尤可异者,县官到任,有更换通事名色,缴费或百两、或数十两不等。设一年数易其官,通事亦数易其人,此种费用名为通事所出,其实仍在社中偿补。当官既经缴费,到社任意攫夺,岂能钤管约束?因与道府约,嗣后各社通事俱令于各该县居住;社中有应办事件,饬令前往,给以限期,不许久顿番社,以滋扰累。盗买、盗娶者,除断令离异,仍依律治之。至通事一役,如不法多事,即当责革;若谨愿无过,便可令其常充,不得藉新官更换,混行派费。违者,计赃议罪(「番俗杂记」)。

  肄业番童拱立背诵,句读铿锵,顿革咮离旧习。陈观察大辇有司教之责,语以有能读「四子书」、习一经者,复其身给乐、舞生衣巾以风励之。癸卯夏,高太守铎申送各社读书番童,余劳以酒食,各给「四书」一册、「时宪书」一帙;不惟令奉正朔,亦使知有寒暑春秋。番不纪年,或可渐易也(同上)。

  乾隆二年,巡台御史白起图等奏准:嗣后汉民不得擅娶番妇,番妇亦不得牵手汉民。违者,即行离异。汉民照民苗结亲例,杖一百离异;土官、通事照民苗结亲媒人减一等例,各杖九十;地方官照失察民苗结亲例,降一级调用。其从前已娶、生有子嗣者,即行安置为民,不许往来番社,以杜煽惑生事之端(咨稿)。

  乾隆三年,总督郝玉麟奏准:熟番与汉民所耕地界,饬令查明,有契可凭、输粮已久者,各照契内所开四至亩数,立界管业。其汉民原贌界内,有未垦、未升田园,应令开垦报升;仍将原贌买之契,示谕各业户,呈县验明盖印。该县设立印簿,照契内买卖本人及中保姓名、亩数、价银、输粮额数、土名、四至,逐一填明簿内。有未垦、未升若干,一并登明,毋许弊漏;仍照式汇造清册,送司存案。将来倘有转售,划一呈验登填。庶田地有册可考,不致侵占番业。倘有契外越垦并土棍强占者,令地方官查出,全数归番,分晰呈报。嗣后永不许民人侵入番界贌买番业,令地方官督同土官划界立石,刊明界限土名;仍将各处立过界址土名,造册绘图申送,以垂永久(同上)。
卷十七

  物产(一)

  五谷蔬菜货币金石

  「尔雅」注虫鱼得列于经,而「周礼」职方氏相天下物土之宜,九榖、六畜有别;所以裁成辅相,俾上下鸟兽、草木咸若者,固恃有道也。台海土壤肥沃、生殖滋丰,而蚩蚩者氓曾不知所以撙节而爱养之,取之有时、用之有节;司牧者当思以人事补天道之所不逮,庶几物用不匮,岂徒夸嘉禾、异卉、珍禽、怪兽为足以陋「齐谐」已哉?志物产。

  五谷

  蔬菜

  货币

  金石

  五谷

  早占(有赤、白二种。粒小早熟。种于二、三月,成于六、七月。田中种之)、埔占(壳白、米赤,皮厚。种于三、四月,成于八、九月。园中种之)、圆粒(米白而软,粒短而肥。种获与埔占同。但米多而为饭则少)、尖仔(纯白者佳,诸稻中极美者。种于五、六月,成于九、十月。田中种之)、三杯(形似尖粟)、天来、内山早、清游早、红脚早(以上俱早成)、大头婆(米粒圆而味香)、过山香(粒大倍于诸米,极白。用少许杂他米中作饭,尽香美)、大伯姆(种于洼下之田,水高一尺,则长一尺,水不能浸。米白而大)、七十日早(种于早春,七十日可成)、安南早、白肚早(其肚甚白)、一枝早、吕宋占(种自吕宋。有赤,白二色,粒小而尖。种获同埔占。但藏久则腐;种之下者)、糯米(即秫也)、赤壳秫(壳赤、米白。一名占仔秫)、虎皮秫(壳赤、有文,米白、粒大)、竹丝秫(米青白色,故名)、尖仔秫、生毛秫(壳有毛,俗呼为大武垄秫)、鸭母潮(性极黏)、禾秫(凤山八社种于园。米独大)、鹅卵秫粒(短、壳薄,色白,性甚软。诸秫中最佳者)、番仔秫(粒甚大。土番摘穟藏之以酿酒)。--以上稻之属。

  附考

  三县皆称沃壤,水土各殊:台县俱种晚稻;诸罗地广及凤山淡水等社近水陂田,可种早稻。然必晚稻丰稔,始称大有之年;千仓万箱,不但本郡足食,并可资赡内地。居民止知逐利,肩贩舟载,不尽不休;所以户鲜盖藏(「使槎录」)。

  稻有粳、糯。粳稻,种于水田者,曰早占、曰晚占,色白;种于园者,曰埔占,色赤。糯稻种于水田者,曰赤秫,壳色赤;种于园者〔曰〕禾秫,粒大、色白(「赤嵌笔谈」)。

  谷之产有数种:一曰黏谷,皮厚而坚,可以久贮;一曰埔黏,兼可种于旱园;一曰三杯,皮薄而粒大,不耐久贮。台、诸两邑皆种黏谷,凤邑黏榖、埔榖并种,彰化北路止种三杯。谷种早晚,性各不同;早者六月可收,晚者九月始获。南路下淡水间有三冬种、四月即收者,名为「双冬」;又为他邑之所无也(「台湾志略」)。

  番黎爱种糯稻,八月可收(同上)。

  土壤肥沃,不粪种;粪则穗重而仆。种植后听其自生,不事耘锄,惟亨坐获;每亩数倍内地。近年台邑地亩水冲沙压,土脉渐薄,亦间用粪培养。下淡水以南,悉为潮州客庄;治埤蓄泄,灌溉耕耨,颇尽力作(「赤嵌笔谈」)。

  占稻,俗名占仔。「湘山野录」:『宋真宗以福建地多高仰,闻占城稻耐旱,遣使求其种,使莳之』。按宋「会要」:『大中祥符五年,遣使福建取占城榖,分给江、淮、两浙』。则种入中国,似更前。有赤、白二色;白者皮薄易舂,六、七月始种,十月收。稻之极美者(「诸罗县志」)。

  大麦(立冬种,清明熟)、小麦、荞麦、番麦(状如黍,实如石榴子。一叶一穟,穟数白粒)。--以上麦之属。

  附考

  麦有大麦、小麦,而小麦最佳。南方麦花多开于夜,台则如北地然;食多亦不觉热。黍米夜间开花,居民多不食。蔷麦种植亦少,婴儿有疾,每用面少许滚汤冲服,立瘥;谓能解肌袪热。间有为饭者(「赤嵌笔谈」)。

  南路地热,二麦不宜;北路稍寒,可以种麦。三月告成,与淮北各省麦秋迥异(「台湾志略」)。

  黍、芦黍(西北方名高粱)、黄粟(稷之别名)、芝麻(即胡麻)、鸭蹄黍(穗似鸭蹄,故名。酿酒甚美)。--以上黍稷之属。

  附考

  稷之属有细米,黄、白二种;萧垄、麻豆诸社有之(「使槎录」)。

  北路多种黄粟。穟似鸭掌,粒颇细碎(「台湾志略」)。

  黄豆(粒大倍于内地)、白豆(种自港冈出者最佳)、黑豆(土产者粒不甚大。俱四、五月种,八、九月收)、米豆(皮色白,可和米煮食。九月收)、绿豆三、四月种,九月收)、红公豆、刀豆、土豆(即落花生。蔓生,花开黄色;花谢于地即结实,故名。一房三、四粒,堪充果品用;以醡油可代蜡。北人名曰长生果)、扁豆(俗名肉豆,一名蛾眉豆)、菜豆(荚长,亦名长豆。蔓生下垂,有青、紫二种)、加雪豆。--以上菽之属。

  附考

  荷兰豆如豌豆,然角粒脆嫩,清香可餐。其余如黄黑豆、小米、芝麻、绿豆、赤豆之属,悉同内地,而收获较早(「台湾志略」)。

  田中艺稻之外,间种落花生(俗名土豆);冬月收实,充衢陈列。居人非口嚼槟榔,即啖落花生。童稚将炒熟者用纸包裹,鬻于街头;名落花生包(「赤嵌笔谈」)。

  荷兰豆,种出荷兰;可充蔬品。熬食,其色新绿、其味香嫩(「台海采风图」)。

  裙带豆,子黑、荚绿;红公豆,子红、荚紫。原只一种,荚长尺余;可充蔬菜;福州名为豆结(同上)。

  御豆,一名观音豆。熬食蒸豚,味尤松甘(同上)。

  番豆,花银红色,壳硬、粒圆。土人取为粉糍等馅,较绿豆价为廉(同上)。

  蔬菜

  姜(春种夏熟)、葱(有香葱、麦葱、风葱三种。风葱可疗风疾)、韭、薤、蒜、番薯(皮有红、有白,蔓生。其根生熟皆可食,亦可酿酒、作粉。又有文来薯,皮白、肉黄而松,种出文来国)、山药、芥菜、田薯(有紫、白二种。蔓生,根伏土中,一藤可七、八魁,间有一藤一魁者。长五、六尺如短柱,重十余斤)、白菜、苋菜、隔蓝菜、莙荙(即厚茉菜)、颇菱(种出西域颇菱国,颇讹为菠。俗呼为赤根菜,方士隐名为波斯草)、瓮菜(种来自东夷古伦国,以瓮盛之;译不能通,但名瓮菜)、苋荽(「本草」所谓葫荽是也)、茼蒿(叶似艾、花似小菊,性冷、味香)、芹菜、丝瓜(或呼鼠瓜,老则成布。台地种于园中,蔓延于地。俗呼为天罗布,亦名菜瓜)、金瓜(一名南瓜。有大、小二种)、王瓜(一名莿瓜,以皮有微莿也。「月令」:『四月王瓜生』。台地十二月即有之)、苦瓜(一名锦荔枝)、冬瓜(台地四时皆有)、匏(有长匏、有劲匏。老则皮坚,极大者土民镂作器)、笋(台地产者味苦)、紫菜(生海石上)、海粉(青、白二色,状如粉条。生海中)、萝卜(秋、冬、春三时皆有)、涵瓜(有青、白二色,酱豉糖醋皆宜。或名菜瓜、或名菜瓜,台则名为涵瓜;一物而异名也)。--以上蔬菜之属。

  附考

  凤山县有姜,名三保姜。相传明三保太监所植,可疗百病(「香祖笔记」)。

  番薯,明万历中闽人得之外国,瘠土、沙砾之地皆可种。初种于漳郡,渐及泉州、渐及莆;近则长乐、福清皆种之。闽海而南有吕宋国,朱薯被野连山,不待种植;夷人率取食之。茎蔓生,如瓜蒌、黄精、山药之属,而润泽可食,或煮、或磨为粉;亦可酿为酒。生食如食葛,熟食味如熟荸荠。生贮之,有蜜气,香闻室中。夷人虽蔓生不訾省,然吝而不与中国人。有截取其蔓咫许以来,于是入闽十余年矣。何镜山颂曰:『不需天泽、不冀人工,能守困者也;不争肥壤,能守让者也;无根而生,久不枯萎,能守气者也;佐五谷,能助仁者也;可以粉、可以酒,可祭、可宾,能助礼者也;茎叶皆无可弃,其直甚轻、其饱易充,能助俭者也;耄耆食之不患哽噎,能养老者也;童孺食之止其啼,能慈幼者也;行道鬻乞之人食之,能平等者也;下至鸡犬,能及物者也;其于士君子也,以代匮焉,所以固其廉;以广施焉,所以助其惠:而诸德备焉(「闽小纪」)。

  或云:薯长而色白者是旧种,圆而黄赤者得自文来国;未知熟是?余见有大可尺围、形似南瓜者,土人亦不经见也(「赤嵌笔谈」)。

  番薯结实于土,生熟皆可噉。有金姓者,自文来携回种之;故亦名金薯。闽、粤沿海田园,裁植甚广,农民咸藉以为半岁粮(「台海采风图」)。

  番芋,一类数名:长曰土芝,团曰蹲鸱。又槟榔芋,中有红根相连如槟子;又淡水芋,大者重四、五斤。其味俱佳(「台湾志略」)。

  傀儡芋,出南路傀儡番社。长可一、二尺,旁无小艿(「台海采风图」)。

  芋有二种:红者呼为槟榔红;白次之。熟较内地亦早,六月初旬即可食。多食滞气,不似内地滑润。南路番仔芋,一名糯米芋;有重十余斤者,味佳(「赤嵌笔谈」)。

  内山生番不知稼穑,惟于山间石罅刳土种芋苗。熟则刨地为坑,架柴于下,铺以生芋,上覆土为窍,火燃则掩其窍。数日取出,芋半焦熟,以为常食;行者挈以为粮(「番社采风图」)。

  台地竹生笋,不出丛外;皆不堪食。夏月,街市亦有煮熟肩卖者;味酸苦,难以充庖。「诸罗志」谓:『竹堑、岸里之筀竹笋,味甚佳』(「使槎录」)。

  金瓜茄,叶干同茄;花连五瓣似鸭脚,淡紫色。结实酒锺大,似金瓜;有外瓣,初白后黄;土人以供玩(「台海采风图」)。

  番芥蓝,似菜。叶蓝,其纹红、根亦红。种久蕃茂,团结成顶,层层包裹,彩色照耀。一名番牡丹,种出咬■〈口留〉吧;其国以为上品菜。谚云:『一丛抵一茇』;言其罕也。番银钱小者,名茇(同上)。

  货币

  糖(有黑、白二种)、冰糖、油(有芝麻、菜子、落花生、萆麻数种)、藤(有水藤、萪藤二种。郡所产,水藤尤多)、菁淀(可以染)、菁子(产于台者最佳)、茄藤皮(多生海边。皮可染绛)、薯榔(皮黑、肉红,染皂用之)、纻、麻、炭、灰(蛎房壳烧成,用以涂墁)、鹿皮(春皮毛浅而薄、冬皮毛深而厚,为褥温而去湿)、麋皮(鹿之大者,俗呼为蒋皮。商人贩往外国)、麖皮(可作靴、袜、舄、裤)、茶(出水沙连社。可疗暑疾)。--以上货之属。

  附考

  台人植蔗为糖,岁产二、三十万;商舶购之,以贸日本、吕宋诸国(「稗海纪游」)。

  蔗苗种于五、六月,首年则嫌其嫩、三年又嫌其老,惟两年者为上。首年者熟于次年正月、两年者熟于本年十二月、三年者熟于十一月,故硖煮之期亦以蔗分先后。若早为砍削,则浆不足而糖少。大约十二月、正月间始尽兴工,至初夏止。初硖蔗浆,半多泥土;煎煮一次,滤其渣秽;再煮入于上清,三煮入于下清,始成糖;入■〈石屚〉,待其凝结,用泥封之;半月一换,三易而后白,始出■〈石屚〉;晒干,舂击成粉入篓:须半月为期。未尽白者,名曰糖尾;并■〈石屚〉再封。盖封久则白、封少则缁,其不封者则红糖也。所煎之糖,较闽、粤诸郡为尤佳(「东宁政事集」)。

  台人十月内筑廍屋、置蔗车,雇募人工,动廍硖糖。上园每甲可煎乌糖六、七十担,白糖六、七十■〈石屚〉(沙土陶成);中园下园只四、五十担。煎糖须觅糖师知土脉、精火候,汤大沸,用蛎房灰止之;将成糖,投以萆麻油,恰中其节。煎成,置糖槽内,用木棍频搅至冷,便为乌糖。色赤而松者,于苏州发卖;若糖湿、色黑,于上海、宁波、镇江诸处营销。至制白糖,将蔗汁煮成糖时,入糖■〈石屚〉内,下用锅■〈石屚〉盛之;半月后,侵出糖水,名「头水」;次用泥土盖■〈石屚〉上十余日得糖水,名「二水」;再用泥土覆十余日之糖水,名「三水」。合煎可为糖膏,或用酿酒。每■〈石屚〉白糖只五十余斤。地薄,或糖师不得其人,糖非上白,则不得价矣。每■〈石屚〉用十二牛,日夜硖蔗;另四牛,载蔗到廍;又二牛,负蔗尾以饲牛:一牛配园四甲或三甲余。每园四甲,现插蔗二甲、留空二甲,递年更易栽种。廍中人工:糖师二人、火工二人(煮蔗汁)、车工二人(将蔗入石车硖汁)、牛婆二人(鞭牛硖蔗)、剥蔗七人(园中砍蔗、去尾、去箨采蔗)、尾一人(〔采以饲牛〕)、看牛一人,工价逐月六、七十金(「赤嵌笔谈」)。

  唐大历中,邹和尚始教民黄氏造蔗霜法。其器用,有蔗削、蔗镰、蔗凳、蔗碾、抬床、榨斗、漆瓮之属。今蔗车两石矗立,状如双碾,硖取其汁;想即蔗碾遗制。酒有蔗浆,用饧汁酿成;与荔子酒俱味极甘。北路有用梨子茇酿酒者,又在蔗浆、荔子之下(同上)。

  三县每岁所出蔗糖约六十余万篓,每篓一百七、八十斤。乌糖百斤价银八、九钱,白糖百斤价银一两三、四钱;全台仰望资生,四方奔走图息,莫此为甚。糖斤未出,客人先行定买;糖一入手,即便装载。每篓到苏,船价二钱有零。自定联■〈舟宗〉之法,非动经数旬,不能齐一。及至厦门,归关盘查。一船所经两处护送、八次挂验,俱不无费;是以船难即行,脚价贵而糖价贱矣(同上)。

  海船多漳、泉商贾贸易,于漳州则载丝线、漳纱、剪绒、纸料、烟、布、席草、砖瓦、小杉料、鼎铛、雨伞、柑、柚、青果、橘饼、柿饼,泉州则载磁器、纸张,兴化则载杉板、砖瓦,福州则载大小杉料、干笋、香菰,建宁则载茶;回时,载米、麦、菽、豆、黑白糖饧、番薯、鹿肉售于厦门诸海口,或载糖、靛、鱼翅至上海。小艇拨运姑苏行市,船回则载布疋、纱、缎、枲、棉、凉暖帽子、牛油、金腿、包酒、惠泉酒,至浙江则载绫罗、绵紬、绉纱、湖帕、绒线,宁波则载棉花、草席。至山东贩卖粗细碗碟、杉枋、糖、纸、胡椒、苏木,回日则载白蜡、紫草、药材、茧紬、麦、豆、盐肉、红枣、核桃、柿饼;关东贩卖乌茶、黄茶、绸缎、布疋、碗、纸、糖、曲、胡椒、苏木,回日则载药材、瓜子、松子、榛子、海参、银鱼、蛏干。海壖弹丸,商旅辐辏,器物流通,实有资于内地(「赤嵌笔谈」)。

  水沙连茶,在深山中。众木蔽亏,雾露蒙密;晨曦晚照,总不能及。色绿如松萝,性极寒;疗热症最效。每年,通事与各番议明入山焙制(同上)。

  棉布、苎布、麻布(以上三种,俱不多产)、卓戈文(番所织毡也)、毛被(俱番妇剥树皮和兽毛织成)、达戈纹(番所织布名,以苎为之)、番毯(以上四种,俱详「番俗」)。--以上币之属。

  附考

  凡丝布锦绣之属,皆至自内地。有出于土番者寥寥,且不堪用(「诸罗县志」)。

  番妇自织布,以狗毛、苎麻为线,染以茜草,错杂成文,朱殷夺目;名达戈纹(「瀛壖百咏」)。

  金石

  剑钱(以银铸成,重九钱。来自西洋)、圆钱(一名花栏钱;重七钱二分。亦有小者二当一,并有四当一者)、方钱(重与圆钱同。俗呼为番饼)、中钱(重三钱六分)、茇(亦银钱。有重一钱八分,亦有重九分及四分五厘者。以上皆来自咬■〈口留〉吧、吕宋)通宝钱(台所用,多古钱及小钱;北路即鹅眼钱亦皆通用)。--以上金之属。

  附考

  银山,有矿产银。又有积镪,皆大锭;不知何时所藏。曾有两人入山,取之资用。后挽牛车至其地,恣取满车,迷路不能出;尽弃之,乃得归。旋亦失其故道,不能复入(「台湾志略」)。

  港底金,在蛤仔难内山。港水深而且冷,生番沉入,信手捞之;亟起,则口噤不能言语。爇火良久,乃定。金如碎米粒(同上)。

  哆啰满(亦生番社名)产金,从港底泥沙中淘之而出,与云南瓜子金相似。陈小崖「外纪」:『康熙壬戌间,郑氏遣伪官陈廷辉住其地采金。老番云:「采金必有大故」。诘之,曰:「初,日本居台来采金,红毛夺之;红毛来取金,郑氏夺之。今又来取,岂遂晏然无事」?明年癸亥,我师果克台湾』(同上)。

  埋金山,明都督俞大猷讨海寇林道干,道干遁入台,舣舟打鼓山港;相传其妹埋金山上,时有奇花异果。入山樵采者,或见焉;若怀归,则迷路不得出,疑有山灵呵护(同上)。

  台地交易最尚番钱,红毛所铸银币也。长斜无式,上印番字,银色低潮;以内地兼金与之,反多滞难。用小制钱外,多用昔年所铸台、广、昌、南红铜钱,并明时旧钱;鹅眼、荷叶,散若流泉。见行鼓铸,轮郭周好,交易则弃而不用;亦足异矣(「赤嵌笔谈」)。

  ■〈石娄〉■〈石国〉石(生海中,皆咸卤结成,粗劣易腐。土人置盆碗中充玩)、文石(产澎湖。有花纹者佳,可为朝珠及扇器)、打鼓山石(崟岢玲珑可玩)、冈山石(可烧灰墁壁)、硫磺(出淡水磺山)。--以上石之属。

  附考

  骨石,沙中有骨,坚结如石;积潦冲刷,地辟沙溃始露。峰挺崿仰,皆剑攒垂非乳滴;质虽不坚,而一种爽峭竦耸之致,彷佛英石(「台湾志略」)。

  冠石,闻在南日社大山之后,有巨石峭削巍峨,出内山之巅,其形如冠。土番指石为的,登绝顶,东洋及山后诸社可一望而尽(同上)。

  巨石多生于鸡笼、淡水之间,突怒偃蹇,奇不可状。土皆黄色,地脉所发生处也。南嵌以下渐无石,质亦不坚,无格理,不可以施椎凿。宫室之用,皆载自漳、泉、宁波(「诸罗志」)。

  内山有松石,凿之成片,下砌为墙、上以代陶瓦;方广一丈,望之天然石室也(「诸罗县志」)。

  硫土黄黑不一,色质沉重,有光芒。以指捻之,飒飒有声者佳;反是则劣。炼法:搥碎如粉,日曝极干;镬中先入油十余斤,徐入干土,以大竹为十字架,两人各持一端搅之。土中硫,得油自出,油土相融;又频频加土、加油,至于满镬约入土八、九百斤,油则视土之优劣为多寡。工人时时以铁锹取汁沥突傍察之,过则添土、不及则增油。油过、不及,皆能损硫。土既优,用油适当,一镬可得净硫四、五百斤;否或一、二百斤乃至数十斤。关键处虽在油,而工人视火候亦有微权也(「稗海纪游」)。

  物产(二)

  草木鸟兽虫鱼

  草木

  鸟兽

  虫鱼

  草木

  梅、桂(台所种者惟月桂,来自内地)、海棠(自内地来)、仙丹(一名山丹。其花一朵百蕊,状如绣球;色绛。四月开花,至八月尚烂熳)、兰(种类不一)、紫荆、芙蓉、刺桐(垂阴如梧桐,干多生刺)、树兰(有四叶、六叶二种)、指甲(木本,色碧而花细。捣其叶染指甲,同凤仙)、石榴、夹竹桃、水锦花、唐棣、长春、丽春、佛桑(叶似桑,四时长开。有朱红、淡黄二色;单叶者曰「照殿红」)、鸡爪兰(花似金粟,开于夏、秋之间。即内地珍珠兰)、桃(花开百叶,有大红、浅红、碧绯数种。又有三月浪者,三月始开)、茉莉(有百叶、单叶。又有来自广南者,名番茉莉。花开百叶,蕊大数倍,更佳)、金丝蝴蝶(花黄色,状如蝴蝶。「华夷考」谓之金茎花)、蜀葵、玉楼春(即百叶黄栀。花有香而不结实)、荷、菊、玉芙蓉、頳桐(一名龙船花。叶颇似桐,繁花鲜红如火)、番蝴蝶(叶略似夜合花,中红、外黄;似蝶有须,一枝可数蕊。四季长开。台产)、紫薇、金钱花(花红,午开、子谢,一名子午花。「北户录」:『来自毗尸沙国』)、美人蕉(似蕉而小,有红、黄两种)、水仙(自内地来)、胭脂花(有红、黄、白及五色四种。夏、秋开)、夜合、番花、番瑞香(蔓生,花微绿,一簇数蕊;香甚清远。夏月盛开)、喷雪(花白,蕊点点如雪)、鹿葱(一名萱草)、月下香(其花夜开香烈,因名)、鸡冠花、老来娇(一名雁来红)、昙花(有红、白二种)、向日葵(又一种名秋葵)、素馨(蔓生,花白而蕊小,清香异常)、兔丝(一名凌霄。蔓生,色鲜红;朝开暮谢)、凤仙(一名金凤)、剪绒、绣球(色白,一花数十蕊,团圆凑合如簇球。藤本)、锦竹(丛生,高尺许;花如缬锦。一名石竹)、万寿菊、莲蕉(花出蕉心,色鲜红;经月余始谢)、千日红、山栀、蓼花、斑支(「斑」或作「攀」。先花、后叶,二、三月盛开,绛色;远望,如红霞幛天。花落而实中有棉,为褥宜于暑。刺球(以下十种,「旧志」不载。今补入,详见「附考」)铁树花、贝多罗、倒垂兰、迎年菊、含笑、献岁菊、七里香、月桃、交枝莲。--以上花之属。

  附考

  扶桑花,一名佛桑。「广群芳谱」云:『东海日出处有扶桑树。此花光艳照日,其叶如桑,因以比之;后讹为佛桑,乃木槿别种』。又云:『高四、五尺,枝叶婆娑,叶深绿色。光而厚。花有红、黄、白三色;红者尤贵,呼为朱槿』。嵇含「草木状」云:『扶桑花深红色,五出;大如蜀葵,重敷柔泽;有蕊一条,长如花。叶上缀金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一丛之上,日开数百朵。朝开、暮落,自五月始,至冬乃歇。插树即活。今台地有二种:单叶者深红,与「草木状」所言同;其千叶者,所见有红、黄二色,与「群芳谱」合。范侍御浣浦有二绝句云:『祗是江乡木槿花,千重照殿炫红霞;生来不遇繁霜雪,秾艳经年向客夸』。『桃腮杏脸衬朝霞,那信红颜薄命嗟!两树新妆争睹胜,老夫无月不看花』(「台海采风图」)。

  孙司马元衡有「扶桑」诗云:『烧空处处佛桑燃,寒暖花魂总放颠(四时常开)。大海东头当晓日,丹山脚下对晴烟。眼明五月朱榴火,泪溅一春红杜鹃。粉白嫩黄相映发,遥情将向洛阳天』。王渔洋先生云:『余使东粤,欲作佛桑诗而未果;祗得二句云:「怀人二月小寒食,照眼一枝红佛桑」。见湘南诗,令我爽然自失』(「赤嵌集」)。

  莿球花,本高数尺,有莿;土人植以为篱。秋、冬开黄花如小铃,细攒如绒。每露气晨流,芬香袭人。结子似豆,有筴。其叶秀整相次,根可染绛。一名番苏木(「台海采风图」)。

  消息花,色黄,形如治耳器。孙元衡「九日」诗云:『黄菊难寻处士家,也无枫叶受霜华;海东秋思知多少,为问墙边消息花』(「赤嵌集」)?

  莿球,身多刺;花黄色,似菊而小。台谓之消息花。又名牛角花,以其刺相偶如牛角也(「诸罗志」)。

  茉莉花,千层,大如菊。孙元衡有诗云:『名花闻道出南荒,亲到南天闻妙香;弟是素馨兄是菊,澹烟如水月如霜』。『佳人小立画廊西,纨扇迎风手自携;雪瓣恐教蝉翼重,缦华应遣凤头低』。『却月盆中向晚芳,瑶台谁与散天香?残魂消尽同禅寂,不觉琼花在枕傍』(同上)。

  茉莉,最易栽植。番茉莉较大,种自柬埔寨来。花径寸,百余瓣。早晚,街头有连十余蕊签成一枝、有连数十蕊为一串;买置床榻,殊有妙香(「赤嵌笔谈」)。

  番茉莉,一花千瓣,望之似菊。既放,可得三日观;不似内地茉莉,暮开、晨落。然香亦少逊焉(「稗海纪游」)。

  三友花,土称番茉莉,又称番栀子,或称叶上花。孙元衡有诗云:『争迎春色耐秋寒,开向人间岁月宽。嫩蕊澹烟笼木笔(蕊似木笔而小),细香清露滴金盘。绣成翠叶为纹巧(叶有纹如绣),蒂并丛花当友看(一枝必三、四朵、若相友云)。日日呼童阶下扫,浓阴恰覆曲栏干』(同上)。

  铁树花,状如竹丝灯笼;广张千瓣,瓣各一花。孙元衡有诗云:『黑入太阴根干老,翠生凤尾叶横斜;纱笼琐细玲珑雪,道是千花是一花』(「赤嵌集」)。

  午时梅,色红;午开、子落。孙元衡有诗云:『葵叶梅英并可夸,枝枝绛雪受风斜;道人不语先天事,开落庭前子午花』(同上)。

  金丝蝴蝶花,黄片、红点,拳曲多须,似蛱蝶趂人之致。孙元衡有诗云:『流宕春光烂熳枝,翩翻似醉更疑痴;家家一树锦蝴蝶,是梦是花人不知』(同上)。

  昙花,一枝数十蕊。一蕊长七、八寸,花六出;外紫、内白,颇似莲香。亦有白色者,摘置几案间,经时略不损坏,花蕊仍然开放;是一异种。叶丛生如带,阔五寸许;傍生方筳着花,高五尺许,花色纯紫。法华寺有数本,僧家言是西方小种。孙元衡有诗云:『一丛优钵昙花好,移得西天小本来;日色烟光浮紫气,凌空谁为筑瑶台』(「使槎录」)?

  昙花,夏开。张鹭洲诗云:『采自猊床象座前,紫霞一片映青莲;优昙不是人间种,色相应归忉利天』(「瀛壖百咏」)。

  昙花,即优钵罗花;草本。种出西域,有紫、白二种。青叶丛生,或一年数花、或数年不花。悬茎包裹,状若荷蕊;中攒十八朵,每一日开一朵。梵剎多植之,取「十八罗汉」之义也。范浣浦待御有诗云:『一茎数蕊尽丛生,粉晕檀心画不成。静态雪华堪比洁(其花六出),幽香莲叶与同清(香似莲)。已蠲秾艳消尘劫,应散诸天入梵声。传是西方来小种,净因我亦未忘情』(「台海采风图」)。

  番绣球,蔓生,叶厚可一钱。花白色,底瓣似通草为之;心微红而坚,明亮如矾。孙元衡有「红绣球」诗云:『玲珑暖玉更施朱,锦绣成团缀几株;绛雪即今零落尽,余枝犹是小珊瑚』(「使槎录」)。

  贝多罗花,木本;种自西洋。叶似枇杷,梵僧用以写经。枝皆三叉,花瓣六出,香似栀子。台人但称为番花,不知为贝多罗也。范浣浦侍御有诗云:『已兼蝶粉与蜂黄,更裹依微紫绛囊(花外微紫、内色白,近心甚黄)。叶似款冬棱较健(叶大而厚),花开盛夏气微香。一丛蓓蕾盈枝发,半卷婀娜小瓣长。可是贝多真色相,闲书梵字午风凉』(「台海采风图」)?

  张鹭洲「贝多罗花」诗云:『奇英六出干三叉,檐卜香中嗅露华;曾识僧龛写经叶,而今始见贝多花』(「瀛绣百咏」)。

  贝多罗花,大如小酒杯;六瓣,瓣皆左纽。白色,近蕊则黄;有香甚缛。落地数日,朵朵鲜芬不败(「使槎录」)。

  斑支花,一作斑枝;以枝上多苔文成鲜甲也。较茶花尤大,色深黄,蓓蕾坚厚,结实如绵。陈观察子京云:『即系木棉。粤西花更大、色红为稍异耳』(同上)。

  树兰,树高大,花细碎如黍米,色黄;一年数开。种出暹罗者为暹兰(「台湾志略」)。

  木兰花,如粟,淡黄;芳似珠兰。树本大者围数尺,名树兰。孙元衡有诗云:『清芬殊绝世,不与众芳同。香溢珠兰畹,黄先月桂丛。交枝深照席,一夏两温风。天意特相赠,怜余大海东』(使槎录)。

  鸡爪兰,亦名赛兰。花如金粟,开于夏、秋之间。王敬美曰:『赛兰蔓生、树兰木本,其香皆与兰同』(「台湾志略」)。

  鹰爪兰,一名油兰。花似兰,无心;香味滞腻,嗅之令人作恶。结子如枣,一丛二十余枚;攒簇如桃,名鹰爪桃(「使槎录」)。

  鹰爪兰,蔓生,叶似桂。花瓣或五、六、八、九不等,有两层;以下承补上之缺处;香味甚浓郁。子如青果,数十枚相迭、相比成团;入土种之,迟久始发芽。折其枝插地,亦可活(「台海采风图」)。

  倒垂兰,出北路内山。枝屈曲如梅;叶似萱,短而厚,不着土。取一枝挂檐阴雨露所及处,自能生根抽芽、出叶开花。花如兰,色黄碧;微香(同上)。

  水仙花,岁底盛开。一本五、六茎,一茎可十余蕊,鲜芳绝伦。广东市上标写「台湾水仙花头」,其实非台地产也,皆海舶自漳州及苏州转售者;苏州种不及漳州肥大。范浣浦有诗云;『霓裳翠袖剪吴绫,烟雾轻笼弱不胜。绰有风神凌海峤,怜他冷艳斫春冰。银盘皎洁还疑雪,金醆娇娆好试灯。拟与梅花同配食,水仙王庙最相应』(同上)。

  美人蕉,花红、黄二种。黄者尤芳鲜可爱,四时不绝。有高丈余者,子坚黑,或作小念珠。孙元衡有「黄美人蕉」诗云:『美人名自香山赠,珍重丛生琥珀芽;纔省汉家宫样好,澹烟余月见新花』(同上)。

  蕉,有芭蕉、金蕉。芭蕉不结子。金蕉花如莲,色紫不鲜;每花结子一梳,名蕉果(同上)。

  月下香,叶似鹿葱;其花白,夜有奇香,昼则敛。孙元衡有诗云:『风引清芬暗里来,素花隐约傍莓苔;贪迎月露飘香满,更领蟾蜍死魄开』(「赤嵌集」)。

  迎年菊,与秋花无异;惟紫色一种开历冬、春,故曰「迎年」。孙元衡有诗云:『寒花老圃结绸缪,翠羽金茎紫焰浮;酒借朱萸迎柏叶,诗将秋思赴春愁』(同上)。

  花不应候,余壬寅仲冬按部北路至斗六门,见桃花方谢、菜花初黄;回至笨港,见人擎荷花数枝;及回寓馆,榴花亦照眼。癸卯二月,桂正芳菲;八月,桃又花。信不可以时序限之(「使槎录」)。

  张鹭洲侍御有诗云:『少寒多燠不霜天,木叶长青花久妍;真个四时皆似夏,荷花度腊菊迎年』(「瀛壖百咏」)。

  花开无节,惟菊至冬乃盛,开至二月。苏子瞻在海南,以十一月之望与客泛菊作重九会,有云:『岭南地暖,百卉造作无时;而菊独后开。考其理,菊性介烈,不与百卉并盛衰也』(「赤嵌笔谈」)。

  范浣浦有「元旦后四日,庄副使斋头见菊花」诗云:『迎年何事更争新,怪底真成海外春。花历三时如热客,蓂开五叶俨浮尘。幽姿岂必夸颜色,艳景难教信隐沦。输与寒梅仍应候,孤芳不肯早呈身』(「婆娑洋集」)。

  刺桐,叶如梧桐。其花附干而生,侧敷如掌,形若金凤;枝干有刺,花色深红。嵇含「草木状」云:『九真有刺桐,布叶繁密。三月开花,赤色照映;三五房凋,则三五房复发』。陈翥「桐谱」云:『刺桐生山谷中,文理细紧,而性喜折裂;体有巨刺如欓树,其实如枫』(「广群芳谱」)。

  刺桐,树高大而枝叶蔚茂。初夏开花,极鲜红。如叶先萌而后发,主明年五谷丰熟(「温陵郡志」)。

  刺桐,花色红如火,环绕营署。春仲始花,一望无际,实为台郡大观,故称刺桐城。孙元衡有诗云:『春色烧空白海涯,柳营绕遍到山家;昆仑霞吐千层艳,华岳莲开十丈花』。『百朵红蕉簇一枝,偶然着叶也相宜;烟笼绛羽鹦哥舞(云南称为鹦哥花),信是春城火树奇』(「赤嵌集」)。

  土人相传辛丑之变,刺桐无一着花(「台海采风图」)。

  頳桐,身青;叶圆大而长。高三、四尺,便有花;成朵而繁,红色如火,为夏、秋荣观(「广群芳谱」)。

  頳桐,自初夏生至秋,盖草也。叶如桐,其花连枝萼皆深红色。俗呼贞桐花(「南方草木状」)。

  頳桐,本高不盈丈,叶似桐;花红如火,一穗数十朵。五月开最盛;土人于竞渡时,必采数枝供瓶案,故俗又名龙船花。开至九月方止;结子色蓝,子老而花瓣尚未凋(「台湾采风图」)。

  含笑花,五瓣,淡黄色。莺爪花,青色,形如莺爪;与含笑花俱香同菠萝(「台湾志略」)。

  仙丹花,色红;一朵包百蕊,似绣球花,无香。自四月开至八月,灿熳加霞彩。种出粤东潮州之仙丹山。世传昔有黄氏女经过,遗落鬓插红瓣;后满山皆发此花,故名(「台海采风图」)。

  献岁菊,立春始开。其性尤殊凡菊(「台湾志略」)。

  七里香,木本;一名山柑。花丛生如柑,叶似珠兰。花五办,色白;香气浓郁,可越数十武。六月结实,大如豆;末尖先绿而后红,一枝排比数十如绯珠,能辟烟瘴。所种之地,蝇蚋不生;台产也(「台海采风图」)。

  范浣浦有「七里香」诗云:『翠盖团团密叶藏,繁花如雪殢幽芳。分明天上三珠树,散作人间七里香。丹桂婆娑犹入俗,绣球攒簇太郎当!何如琼岛嫣然秀,采掇还传辟瘴方』(「婆娑洋集」)。

  素馨,台产,藤与花叶颇相似;多在各社竹丛中或树下阴密处,藤蔓竹本。花洁白如雪,二、三月间开;香气清幽飞越,色不变黄,四月而歇。不似广、闽所植,每月常开也(沈文开「杂记」)。

  月桃,叶似莲蕉;花黄白色,倒垂,香而浊,一茎可数十蕊。台产,五月始开;端午日,取其叶以为角黍;摘花插小儿髻上,又名虎子花(「诸罗县志」)。

  莲蕉,花出蕉心,状如荷;鲜红可爱,经月不谢。张鹭洲诗云:『亭亭清影绿天居,扇暑招凉好读书;怪底弹文出修竹,美人颜色胜芙蕖』(「瀛壖百咏」)。

  莲蕉,似美人蕉;而花之大数倍,绝如莲。其花从叶中抽出,无茎;花之杪微绿似叶云。粤中有之。范浣浦有二绝句云:『奇花多变态,颜色红于火;风物类海南,不似莺花妥』。『巳长叶中花,更生花上叶;我欲剥蕉心,酒痕暎双颊』(「台海采风图」)。

  交枝连,藤本;花五瓣,白色。其茎互相萦绕,午开、未谢(同上)。

  西瓜(暑时多内地来;台产种于深秋、熟于隆冬。乾隆二年,定福建督、抚每年正月各进瓜十圆)、檨(红毛人从日本国移来。树高多阴,实如猪腰,盛夏大熟。即外国所载『南方有果,其味甘、其色黄,其根在核』是也)、龙眼、波罗蜜(亦荷兰国移来者。实生树干,大如斗;皮似如来顶。剖而食之,味甘如蜜)、菠萝(叶似蒲而阔,两傍有刺。果生丛心,皮似波罗蜜而色黄,味酸甘。末有叶一簇,因形状类凤,故名)、椰子(树高数丈,直起无枝。其实大如寒瓜,外有粗皮;皮次有壳,圆而坚,可作瓢及酒器。肉在壳内,色白,味似牛乳;中含浆如酒,曰椰酒。性能败胃,不堪多食。又有椰油。出安南;岭南州郡有之。「吴都赋」:『槟榔无柯,椰叶无荫』(槟榔(向阳曰槟榔;向阴曰大腹,实可入药。一穗子数百粒,秋末采食,至二、三月乃尽。实如鸡心,和荖藤食之,能醉人,可以袪瘴)、桃、梅、李、石榴、番石榴(即梨仔茇)、柑子蜜(形似柿,细如橘;和糖煮,作茶品)、番柿(形似柿,皮有毛;俗呼为毛柿。西域种)、柚(实大而皮厚,味稍逊内地)、柑(橘属;有仙柑、红柑、雪柑、卢柑、九头葡萄、柑数种。郡产惟红柑、仙柑居多)、橘(一年相续,名曰公孙橘;又有四时橘,味酸)、蕉子、香橼、桄榔子(结实五月熟,土民即种埔占。子若多生,岁亦有年)、甘蔗(性温、味甘,有红、白二种。又干小者,名曰竹蔗;煮汁成糖)、菱、菩提果(俗名香果,花实青黄,味甘而香)、佛手柑(台郡产者较大于内地,不甚香)释迦果(树高出墙,实大如柿,碧色,纹绉如释迦头;味甘而腻。熟于夏、秋之间)、木瓜(台产迥异内地。木本,一干直上,无旁枝。实生干上,四面旋绕;皮色深青。土人腌酱以为菜,甚佳;能疗足疾)、梧桐子。--以上果之属。

  附考

  西瓜盛于冬月,台人元旦多啖之。皮薄、瓤红,可与常州并驱,但逊泉之傅霖耳(「稗海纪游」)。

  台、凤两邑,每年分进上西瓜;八月下种,十一月成熟。气候之异,直不可以常理测也(「台湾志略」)。

  槟榔不与椰树间栽,则花而不实。孙元衡诗云:『竹节棕根自一丛,连林椰子判雌雄;醉醒饥饱浑无赖,未必于人有四功』。『扶留藤脆香能久,古贲灰匀色更娇;人到称翁休更食,衰颜无处着红潮』(「赤嵌集」)。

  枣子槟榔,即广东鸡心;粤人俟成熟,取子而食。台人于未熟食其青皮,细嚼麻缕相属;即大腹皮也。中心水少许,尚未成粒;间有大者,剖视其实,与鸡心无二。或云:粤人食子、台人食皮。一色青者为雄、黑脐者为雌;雄者味厚、雌者味薄。颗向上长者,尤贵蛎房灰用孩儿茶或柑仔蜜染红,合浮留藤食之。按「范石湖集」:『顷在峤南,人好食槟榔,合蛎灰、扶留藤(一名蒌藤)食之辄昏,已而醒快。三物合和,唾如脓血,可厌(蒌藤一作浮留藤,土人误作为荖;「字释」无荖字)』。台地多瘴,三邑园中多种槟榔;新港、萧垄、麻豆、目加溜湾最多,尤佳。七月,渐次成熟;至来年三、四月,则继用凤邑琅峤番社之槟榔干(「赤嵌笔谈」)。

  张鹭洲有诗云:『丹颊无端生酒晕,朱唇那复吐脂香;饥餐饱嚼日百颗,倾尽蛮州金错囊』(「瀛壖百咏」)。

  种槟榔必种椰;有椰,则槟榔结实必繁。椰树叶少林高,椰子外裹粗皮如棕片,内结坚壳;剖之,白肤盈寸,极甘脆,清浆可一碗,名椰酒。东坡诗:『美酒生林不待仪』;此也。「广东志」:『椰心色白,而甘在酒中;大小不一。凡拣椰子,以手摇之,听水声清亮,则必大而甜;其肉厚、水声浊,则否。盖椰心以水而养,无水则无心;往往而是』。又有椰油,可佐膏火。或云用火炙椰,其油自出;疗齿痛、冻疮极效(同上)。

  槟榔形如羊枣,力薄,味逊滇、粤(「稗海纪游」)。

  槟榔树直无枝,高一、二丈。皮类青桐,节似筠竹;叶皆上竖,犹如凤羽临风,旖旎甚可人目。叶脱一片,内现一包;数日包绽即开,花二、三枝,淡黄白色,朵朵连珠,香芬袭人。实附花下,形圆而光,宛若枣形。自孟秋以至孟夏,发生不绝,与椰肉、香藤、蒌根夹灰同啖;惟六、七月始无,台人以熏干者继之(「台湾志略」)。

  槟榔高数丈,花细;实如青果,在叶下干上攒簇星布。椰树干、叶亦似之。但其实大如瓜,中有瓤,味香,白如雪、脆如梨,其液如酒;切实和槟榔啖之。六、七月熟可采,番人跳而上,板援矫捷,名曰猱采(「番社采风图」)。

  波罗蜜,状如如来顶;中分十数房,似莲瓣抱生。其色黄,其味甘。房各一实,其色白,煮食似栗。孙元衡诗云:『波罗门下树亭亭,香蜜成房子更馨;解是西来真善果,十方供奉佛头青』(「赤嵌集」)。

  张鹭洲诗:『清果菩提绕室馨,金包柑橘丽繁星;更怜斗大波罗蜜,磥砢真同佛髻青』(「瀛壖百咏」)。

  波罗蜜,一名优钵昙。「广东志」:『南海庙中,旧有东西二株,高三、四丈,叶如苹婆而光润。萧梁时,西域达奚司空所植。他所有,皆从此分种』。生五、六年,至径尺,削去其杪,以银针钉腰,即结实。成实乃花;然常不作花,故佛氏以优钵昙花为难得。每树多至数十实,自根而干、而枝条皆有实,累累疣赘。若不实,则以刀砍树皮,有白乳涌出,凝而不流则实。一砍一实、十砍十实,故一名刀生果。熟以盛夏,大如斗,重至三、四十斤。皮厚有软刺,磥砢如佛头旋螺;肉含纯瓤,间迭如橘柚囊,气甚芳郁。有干、湿苞之分;干苞者液不濡腻,味尤甜。每实有核数百枚,大如枣,仁如栗黄;煼熟可食,能补中益气,悦颜色。志云:色绿似如来顶,液粘如漆是已。其子却似橡实,每一子为一房;熟而食之,味似百合。子不可生食,瓤可生食,亦不甚甘美,终不似橘柚味佳也。土人用波罗蜜子煨肉、黄梨煮肺,亦海外奇制(「赤嵌笔谈」)。

  释迦果似波罗蜜而小,种自荷兰。味甘而腻,微酸。夏尽、秋初熟,一名番梨。沈光文诗:『称名颇似足夸人,不是中原大谷珍;端为上林栽未得,只应海岛作安身』(「诸罗县志」)。

  佛头果,叶类番石榴而长,结实大如拳。熟时自裂,状似蜂房。房房含子,味甘香美;子中有核,又名番荔枝(「台湾志略」)。

  菠萝通体成章,抱干而生;叶自顶出,森若凤尾。其色澹黄,其味酸甘。孙元衡诗云:『翠叶葳■〈〈丷豕〉生〉羽翼奇,绛文黄质凤来仪;作甘应似籦笼实,入骨寒香抱一枝』(「赤嵌集」)。

  黄梨实生丛心,味甘微酸。叶攒簇参差,有如凤尾;其皮鳞起,故又名菠萝。盛以瓷盘,其香满室(「台湾志略」)。

  黄梨,叶似蒲而短阔,两旁如锯齿。其实色黄,瓤如鳞甲,形似甜瓜。味甚甘酸,清芬袭人(「台海采风图」)。

  粤西以波罗蜜为天波罗,黄梨为地波罗。「居易录」谓:『黄梨曰黄来;八月熟,长可尺许,味尤甘香。其树类蕉,实生节间』。按黄梨长止五、六寸,草本;丛生根下。叶似萱,两边如锯齿;顶上叶小,攒簇如鸡帚。谓其树类蕉,非也(「赤嵌笔谈」)。

  香果,花有须无瓣,其色白;其实中空,状如蜡丸。孙元衡诗云:『但有繁须开烂熳,曾无轻片见摧残;海天春色谁拘管?封奏东皇蜡一丸』(「赤嵌集」)。

  台地夏无他果,惟番檨、蕉子、黄梨视为珍品。春、夏有菩提果,一名香果;芳馨极似玫瑰。果当以此为第一(「赤嵌笔谈」)。

  菩提果系西域分种,实如枇杷,味甘而香(「台湾志略」)。

  羡子俗称番蒜,或作檨;其种云自佛国传来。孙元衡诗云:『千章夏木布浓阴,望里累累羡子林;莫当黄柑持抵鹊,来时佛国重如金』(「赤嵌集」)。

  檨,种自荷兰。切片以啖,甘如蔗浆,而清芬远过之。沈文开「杂记」:『食毕弃核于地,当月即生。核中有子,或一粒、二粒如豆之在筴。叶新抽,杪红若丹枫;老则变绿』(「诸罗县志」)。

  番檨,大者合抱,高凌云,叶浓;花微白,朵小,有香。结实皮绿、肉黄,其气辛热、其味酸甘,入肝补脾。台产也,切片腌久更美,名曰蓬莱酱(「台海采风图」)。

  番檨,肉与核粘,味甘色黄;盛夏大熟(「台湾志略」)。

  檨三种:香檨、木檨、肉檨。香檨差大味香,不可多得。所食者,木檨、肉檨;晒干用糖拌蒸,亦可久藏。台人多以鲜檨代蔬,用豆油或盐同食。北路自半线以上,则绝无矣。「字释」无「檨」字;色味似杏,或是番杏误作檨(「赤嵌笔谈」)。

  檨实大如猪腰子,叶尖长;「居易录」作「番蒜」。『五月熟;大如苹婆,味甘香,多津液。树大而叶圆』;非是(同上)。

  檨,种自荷兰。树高大可荫。张鹭洲诗云:『参天高树午风清,嘉实累累当暑成;好事久传蕃「尔雅」,「南方草木」未知名』(瀛壖百咏)。

  甘蕉,叶与蕉类;中心出花,层层吐瓣,红紫可爱。结实联缀百余颗,两两相对,犹若贯珠;色黄白、味甘,颇似香瓜(「台湾志略」)。

  甘蕉,俗名牙蕉,亦名荆蕉。「南方草木状」:『实随花。每花一阖,有十余子,先后相次。子不俱生,花不俱落』(「诸罗县志」)。

  牙蕉,即芭蕉中之一种;不甚高,约长六、七尺。结子每茎百余,始绿,熟则黄;味极甘美。闽、广二省有之,他省亦间有生者(「台海采风图」)。

  蕉果一枝五、六层,每层数十枚,排比而生;剖食,味亦甘。「异物志」载『羊角蕉,子大如手拇指,长而锐,有似羊角者』;此也。「南方草木状」:『蕉,子房相连累,甜美;亦可蜜藏』。台地,村舍后每广植之;四时皆生,藉以获利。性寒,妇人产后每以蕉果少许置儿口中,谓能清热(同上)

  龙眼颗小味薄,六、七月熟。荔枝皆自内地来,蓝总戎廷珍每贻漳州「状元红」,紫绡玉肤,甘如醴酪。每以海上风阻,不得日食三百,殊为憾事(「赤嵌笔谈」)。

  荔枝,兴化漳浦产者为上。台地率自海船携来,一日夜可至,味、香、色犹不变。孙元衡诗云:『颇怪繁星谪软尘,筠笼将出故鲜新:味含仙意空南国,姿近天然是美人;丹罽潜胎珠玓瓅,脂肤满绽玉精神。一时唤起狂奴兴,万事灰心渡海身』。『不受盐欺与蜜侵,骚人新摘自沉吟。轻红照肉白凝齿,芳气袭魂寒沁心。笑后左车生小愠(山谷题杨妃病齿图:「多食侧生,损其左车」),望中飞骑更相寻。南杨麤丑北卢拙,回避頳珠出宝林』。范浣浦诗云:『绛罗衫子雪肌肤,一种香甜绝胜酥。消渴液寒青玉髓,脱囊盘走水晶珠。阿环风味差堪拟,卢橘芳名亦少殊。饱啖拚教烟爨绝,不辞人唤作狂奴』。『江家色绿宋家红,曾识端明谱牒中。到此得尝过玉食(东坡「荔枝」诗:『玉食远莫数』),无劳想象判丹枫(钱牧齐诗:「吴侬难得到闽中,想象生香是捉风;脱略味香单说色,判他红荔是丹枫」)。诗才漫说穷骚雅,兴味犹应傲上公。万事灰心殊不恶(谓孙诗),只愁海■〈风贝〉阻筠笼』(「台海采风图」)。

  番石榴,俗名莉仔茇;郊野偏生,花白颇香。实稍似榴,虽非佳品,台人亦食之;味臭且涩,而社番则皆酷嗜焉(「台湾志略」)。

  番木瓜,直上而无枝,高可一、二丈;叶生树杪。结实靠干,坠于叶下;或腌、或蜜,皆可食。树本去皮,腌食更佳(「台湾志略」)。

  木瓜,树干亭亭,色青如桐。每一枝一叶;叶似萆麻,大者尺余;花白色,生杈桠间。瓜凡五棱,无香味;居民用盐渍以充蔬。「诸罗县志」谓:『「毛诗」「投我以木瓜」,即此』;殊非。按「果谱」:『木瓜一名楙,一名铁脚梨。树丛枝,叶、花俱如铁脚海棠,叶光而厚。春末花开,红色微白。实如小瓜,或似梨稍长;色黄如着粉,津润不水者为木瓜』。此地所产,与内地木瓜绝不类;岂可以称谓偶同,遂妄为引据乎(「赤嵌笔谈」)!

  番姜,木本;种自荷兰。开花白瓣,绿实尖长;熟时,朱红夺目。中有子辛辣,番人带壳啖之。内地名番椒。更有一种,结实圆,而微尖似柰;种出咬■〈口留〉吧,内地所无也(「台海采风图」)。

  香橼,初夏即熟。长似木瓜,上下微尖。拌蜡匀檀,较软圆皱稍逊矣(「赤嵌笔谈」)。

  杨梅如豆,桃、李味涩,不足珍。番石榴不种自生,臭不可耐,而味又甚恶(「稗海纪游」)。

  番柑,种自荷兰;大于番橘,肉酸、皮苦。荷兰人夏月饮水,必取此和盐捣作酸浆入之。多树园中,树与橘无异。沈文开诗云:『种出蛮方味作酸,熟来包灿小金丸;假如移向中原去,压雪庭前亦可看』(沈文开「杂记」)。

  台产柑橘,味俱酸。有公孙橘,前生者红、后生者青,花实四时相续。沈文开「杂记」:『番橘出半线,与中原橘异;大如金橘,肉酸、皮苦』。其诗云:『枝头俨若挂繁星,此地何堪比洞庭!除是土番寻得到,满筐携出小金铃』(「瀛壖百咏」)。

  松(台惟水沙连内山有之,土番间有售茯苓于市者)、柏、樟、楠、桐(北路多有)、厚栗(本名猴栗。木性甚坚,可为栋梁)、百日青(俗名土杉。虽枯,而色尚青也)、柳(「诸罗志」称:『台有御柳,干赤、细条、亦名垂丝』。郡中未见)、赤鳞(赤色,皮鳞;质坚,入土难朽。大者可为车心)、乌栽(皮带黑色,中白;大而不堪器用,止可供薪)、象齿(木硬而直,白文如象齿)、埔柿(树如柿,无花、实)、山荔(树如荔,无花、实)、乌桕(北路不多产)、荆(俗名埔荆。小木丛生,枝茎婆娑。有五叶、七叶)、槺榔(干直无枝,其颠生叶不过数十,结子作穗生木端。其叶,台人以为帚。本出九真、交趾)、朴仔树(树如苦苓。叶晒干,用擦锡器、犀角、象牙等物)、鹿仔草树(即楮也。皮捣烂,可作纸。台不造纸,以其枝叶为鹿所嗜,因名之)、棕(即栟榈)、破故子(叶似梧桐而小,结子如苦栋)、番豆(大至合抱,高数丈。结子如豆荚)、榕(大者垂荫可十余丈。多根,故易茂而难拔;不材,故寡伐而长寿)、枫、椿、栋(叶似槐而尖)、白树(树高大而干直,颇美观;但易朽)、铁树(干紫黑色;叶如糠榔,生于木杪,鳞皱而厚)、水松(性好近水,皮温厚如棉、枝乔而上勾。其叶散碎纷披,其根礌砢奇古)、苦苓树柏(皮可为香)、黄目树(结实形如枇杷,色黄、皮绉,用以澣衣,功同皂角)、茄藤树(生台海滨,可为薪;红可染网)、林投(一名林荼。叶多刺似菠萝,高可丈余。密栽为篱,牛、羊不得入)、桑、藜(高可八、九尺。枯则取以为杖,韧而轻;即藜杖也)、水漆(生泥中)、九芎(一名九荆。村落草屋用为竖柱,入土不朽)、加冬(树似冬青)、绿珊瑚(以下八种,「旧志」不载;今补入,详见「附考」)、桄榔、萧朗、土沉香、娑罗树、交标、馒头果、咬人狗(疑即水漆)。--以上木之属。

  附考

  榕树产于闽、粤二省,木之最易滋长者。其大可至数十围。每枝干间即长细根如丝,垂至地;渐大,成盘曲轮囷之状。台府署内有榕根蜿蜒地上,高约四、五尺,长约二丈余,谓之「榕桥」;为台邑八景之一(「台海采风图」)。

  绿珊瑚,亦名绿玉树。多桠枝而无花;叶光润,雅与名称。种自吕宋来。张鹭洲诗云:『一种可人篱落下,家家齐插绿珊瑚;想从海底搜罗日,长就苔痕润不枯』(「瀛壖百咏」)。

  桄榔挺然直干,花落生叶。质坚多纹,可制为器(「台湾志略」)。

  桄榔树似栟榈,皮中有屑如面。木性如竹,紫黑色,有纹理(「诸罗县志」)。

  楠木始生,已具全体,裂土而出;两叶始蘖,已大十围。岁久则坚,终不加大;盖与竹笋同一理也(「稗海纪游」)。

  大松生水沙连,合抱成林;生番所居,莫敢采伐。相传山后崇爻、黑沙晃诸山有松、有杉、有梅(「赤嵌笔谈」)。

  萧朗木,大者数围。性极坚重,入土千年不朽。然在深山中,野番盘踞,人不能取;洪水漂出,伪郑取以为棺,实美材也(同上)。

  南路打鼓山有香木,色类沉香,味较檀尤烈;不名何香,土人亦不知贵。传说:昔年有苏州客商能辨之,载数十担去。后有官某作为香杖。今所存者,零星碎木;有为扇器者(同上)。

  土沉香树,开花五瓣,白色;结子黄如豆大。其根香(「台海采风图」)。

  娑罗树,中空;四园折迭成围形,尤异。花纹纠结盘屈,如古木状。用贮管城,因其材也(「使槎录」)。

  内山林木丛杂,多不可辨。樵子采伐鬻于市,每多坚质;紫色灶烟,间有香气拂拂。若为器物,必系精良;徒供爨下之用,实可惜!倘得匠氏区别,则异材不致终老无闻,斯亦山木之幸也(同上)。

  木有交标,可为梁柱。九荆小而不高,茅屋用以为柱,入土不朽。又有白树,色白,可以为器。此皆内地所无者(同上)。

  番树大如槐,枝干离奇,或似卧松。结实如槐角,皮红时绽裂;肉白可食,名曰莿豆,一名番豆(「使槎录」)。

  水漆,柯叶彷佛刺桐;皮有黏液,着肤则肿。取以围篱,多生枝叶(「诸罗县志」)。

  馒头果,树干似梧桐;但不直耸,有旁枝。一枝数叶如芙蓉,三、四月开小绿花,悬穗三、四十朵相比(「台海采风图」)。

  咬人狗,其木甚松,手掐之,便长条迸起;可为火具。高丈余。叶长大似烟叶,有毛刺;刺人入毛孔甚痒,痛搔发红肿,一昼夜方止(同上)。

  林投,树干直,皮似栟榈。其里骨极坚,花纹斑驳,可作箸并檀板或月琴、三弦等乐器。心空,从根结棕丝直贯至顶。叶青而长,两旁皆刺;花似芦荻。结实类菠萝,熟后深黄,擘开颗颗如金铃。番众以线串贯,缠额上为饰,并啖之。其在花时,则摘其花以盘髻(同上)。

  林荼树高至丈余,结实类波罗蜜,不堪食。种之园边,卫宅之功等于刺竹(「台湾志略」)。

  刺竹(高四、五丈,旁枝横生,而多刺坚利,人不敢犯。茅屋取为梁柱,器物资之;其用甚广)、长枝竹(一名鲎脚绿。椅、棹、床、橱皆资其用)、凤尾竹(俗呼观音竹)、麻竹(比刺竹尤大,质不坚韧。车笼、糖笼、仓笨等物悉资用之)、空涵竹(产山中。高二丈许,围二、三寸,无旁枝。草屋用以为桷)、棕竹(皮似棕而节密,高不满四尺)、芦竹(似黍;生水涯湿处)、筀竹(大者围二尺、长四丈。出竹堑岸里社。笋极佳)、石竹(大如筀竹,可为器。出朴仔篱等社)、金丝竹(一名箭竹。大如小指。出朴仔篱等社,土番以为箭)、珠篱竹(高丈许。如指大。用以编篱)、七弦竹(以下二种,「旧志」不载;今补入,详见「附考」)、人面竹。--以上竹之属。

  附考

  竹亦可为器用;但质薄劣,蛀虫易生,不能经久。遍处皆竹,数十竿为一丛;远望若柳,绝无萧疏之致(「赤嵌笔谈」)。

  刺竹,番竹种也。大者数围,叶繁干密,有刺似莺爪,殊坚利。惟台有之;土人多环植屋外以御盗。今城四周遍栽之(「台海采风图」)。

  观音竹,枝弱叶小;蓻植盆中,亦可供玩(同上)。

  江南竹,亦名南竹;自内地来,鱼港篱落每用之(同上)。

  郡治绿竹最多,辄数十竿为一丛;生笋不出丛外,每于丛中排比而出。枝大于竿,又节节生刺;人入竹下,往往牵发毁肌,莫不委顿(「稗海纪游」)。

  七弦竹干白,有青线纹五、六、七条;叶与竹同(「台海采风图」)。

  人面竹,高四、五尺。「华彝考」:『节密而凸,宛如人面;故名』。「通志」:『一名佛眼竹,可供玩赏』(「诸罗县志」)。

  仙草(高五、六尺。晒干可作茶,能解暑毒;煮烂绞汁去渣,和粉浆再煮成冻,和糖泡水饮之,甚凉)、鼠曲(叶似马齿苋,上有白毛;黄花。可合■〈米祭〉为粿)、白曲草(可制曲酿酒)、乳草(生附地;枝红、叶细,背微红。妇人少乳者和肉煮食之,能通乳窍)、仙人掌(状如人掌)、萍、苹、藻、含羞草(高四、五寸,叶似槐;爪之则下垂)、齿草(枝叶高尺许。番人取其枝擦齿,久之皆黑;故名)、遍地锦、虎耳草(叶圆、面绿而背红)、凤尾草(即贯众)、茅(有金丝茅、大头茅;乡人取以盖屋)、菅、刺苋(高三、四尺,多生刺。烧灰沃水,可渍米为棕)、茜草(土番用以染兽毛)、芒(叶似茅)、蒲、烟草(北路生而不植)、金丝藤(蔓生)、荖草(即扶留藤,一名蒌藤。夹槟榔食,根美于叶。台人纳币,取其叶满百,束以红丝为礼)、风草(以下五种,「旧志」不载;今补入,详见「附考」)、龙舌草、红毛茶(疑即仙草)、姜黄、七弦草。--以上草之属。

  附考

  风草,土番识之。此草春生,无节则经年无台风;生一节即台一次,二节二次,多节则多次,甚为奇验(「台湾志略」)。

  荖草蔓生,叶如田薯;枝柔而长,延绕十余丈。花类僵蚕,彩色味辛。根为荖藤;色粉红,取切片夹槟榔食之甚香。花、叶和食,根、叶、花味各别(「台海采风图」)。

  羞草叶生细齿,挠之则垂,如含羞状;故名。孙元衡有诗曰:『草木多情似有之,叶憎人触避人嗤;也知指佞曾无补,试问含羞却为谁』(「赤嵌集」)?

  龙舌草,俗名芦荟。形如舌,旁有刺,液如油(「诸罗县志」)。

  龙舌草长径尺许,厚半寸。中有稠汁,闺中取以润发,实擅膏沐之长(「台湾志略」)。

  红毛茶乃草属,黄花五瓣;叶如瓜子,亦五瓣。其根如藤,刨取晒干,或遇有时气不快,熬茶饮之即愈(同上)。

  姜黄丛生,叶似美人蕉。其根似姜,取以染绘(「台海采风图」)。

  七弦草丛生如稻秧;其朵如兰,有直纹似弦,界限分明,白与绿相间。至冬,则白变红。土人莳植,以充盆玩(同上)。

  浮留藤,即蒟。「说文」:『蒟,蔓生。子如桑椹,苗为浮留藤』。左思「蜀都赋」所谓蒟酱,取其子为之。粤人夹槟榔用叶,台人憎其辣,独用藤;俗名荖藤。产内山,近出萧垄社者最佳;削皮脆如蔗。子如松■〈〈丷豕〉生〉初吐,俗号荖花;横切小片,文白点点如梅花,更香烈,类云南芦子。按「荖」,「正韵」无此字;或作「蒌」,亦非(「诸罗志」)。

  天门冬、麦门冬、土茯苓(俗呼山尾薯)、鹿茸、麋茸(鹿之大者。鹿茸补阳、麋茸补阴)、鹿角胶、鹿角霜(即煮胶之角渣也)、硫磺、海鳔鮹、穿山甲(即鲮鲤)、桕菰(小儿口痛,煎水洗愈)、林荼菰(即林投之实,肉有红、白二色;痢疾红者用红、白者用白)、三柰(类姜,味辛)、地骨皮、香附、穿山龙、木通、薏苡(台产甚多,较内地差小)、白扁豆、金银花(有黄、白二色,可疗疥)、水烛(生水中,形如烛;故名)、蛇草(蛇伤,煎服之多愈)、艾、益母草、木贼草(一名接骨筒)、蒲公英、薄荷、稀签草、蜂蜜、菖蒲、泽兰(能散血)、班节相思(类薄荷而大)、白鸡冠(治血崩)、栀子(一名越桃)、苍耳子、萆麻子、木鳖子、急性子(即凤仙子)、枸杞子、草果、蝉蜕、紫萍、车前子、风藤(状与他藤异,似木通;出水沙连内山。浸酒服之,可已风疾)、山苦瓜(治脚肿)、马尾丝(有大、小二本,生阴湿地。患蛇伤者,取其根擦之立愈)、白蒺藜、石决明、通草(性利水,兼通乳窍。染以彩色制花,鲜明可爱。出淡水、鸡笼诸山)、樟脑(北路甚多)、荞麦(亦载「麦」部。能收冷汗)、紫苏、天南星、金锁匙(治疳)、唠碡草、龙舌黄、羊甘草(俱治黄疸)、黄金子、正埔姜、鸡骨黄(俱去风、解热)、乌甜叶(一名对面乌。止血)、宜梧草、撮鼻草(俱治风)、鸭嘴黄(一名定经草;可以调经)、千里光(治目)、马鞍草、猪母菜、羊角草(俱治瘵毒)、九层塔、珠仔草、金不换(俱治跌打损伤)、万年松(治腹痛)、鹿肚草(治噎嗝)、醎酸草、遍地锦、炮仔草(俱治咽喉)、地扫草、鼠尾黄、龙树草(俱治疔毒)、山芙蓉、鸡角刺、束血草、马鞍藤、鲎壳刺(俱治痈)、蚶壳草(治痧)、蝇翅草(治虚胀)、水镜草(治痔漏)、三脚虎草、三脚鳖草(俱治瘰疬)、茅根草、无根草(俱通淋、利水)、莿荇草(治疡)、梨壁草(治臁疮)、蒲盐草(治蛇伤)。--以上药之属。

  附考

  药品,志所不载者:如含铃草、茶匙、黄虎咬、黄龙鳞草、四时春、马蹄香(一名一枝香)金剑草,治黄;姜蔚子、龙船花、鱼签草、苦麻草,去风解热;桕子草、半天飞,凉血;鸡卵藤、万年薯,治疯;龙芽草、竹仔草、天青菜、大枫草、三艾刀、鲫鱼胆草、牛顿草、山苦瓜、牛角刺、山葛藤、颇仔叶、山麻草、千日青山、四英马鞍草、过江龙、槟包藤、猪母菜、羊角豆、姑婆草,疗毒;白埔姜,止痛;蔡板草(一名九层塔)、山蜈蚣、小营莿、山茄报、碎米黄,治跌打损伤;赤血草、茄冬叶、猫公刺、山尾蝶、天仙茄,治咽喉;叶下红(一名马蹄黄、一名消息草)、山埔根、鹿角英、地草、午时草、真珠黄、山东枋、白花草、治疔毒;龙吐珠、虎婆刺、漫桃花、千里急、铁马鞭、倒地柃、和尚藤、金丝五爪龙、鸡柔草、瓜子草、荔枝草、田乌草、毛将军、田薯草、五宅茄、羊相卓、不求人、虱鬓草、铙钹草,治痈;山素英,治疥;苦仔草,治痘;咬人狗、虎尾仑,治瘰疬;茑松叶、过沟菜、冷饭藤、山荖叶、虫草,治溃烂;猪腰草,治阴症。有异名者:苎麻根名山桔梖,柑核名仙柑子,山药名淮山,木槿名水锦(「赤嵌笔谈」)。

  纱帽翅,一茎数十花,色黄;叶可治癣(「台海采风图」)。

  番薏茹,一名番苦苓、一名心痛草。能治心气痛。种出荷兰。叶秀嫩似云板,曝干则香;结子青赤色(同上)。

  马尾丝,草属;叶细而长,花红而小。其根如荔枝核,黄色,多细丝如发;不拘鲜干,皆可治蛇、蜂诸毒(「台湾志略」)。

  叶下红草,干红,花圆小如白绒,叶外青、内红。治伤损(「台海采风图」)。

  鸟兽

  鸢、鸽、鹳、鹡鸰、雉、乌、燕、鸠(即斑鸠也。与内地异;色青黑者曰斑鸠甲、项下赤色者曰火鸠。又有一种身绿、嘴足皆红者,曰金鸠;惟淡水出)、鹭、画眉(与内地等;但眉无白者)、鸜鹆(即八哥)、布谷、凫、鸥、海鸡母(黑色,脚绿,比鸡较大,宿海屿中;故名。骨脆而味甚美)、鸳鸯、翡翠(俗名钓鱼翁。尝宿水道,伺鱼而食之)、白鹇、长尾三娘(鹇之属。色青,光彩照人。一名练雀)、乌鹙(身黑、尾长,较小于鹰;能搏鹰、鹞、鸢诸恶鸟)、伯劳(鵙也)、黄莺、鹰、鸬鹚、鸺鹠(即鸱鸮)、雀、白头翁、海鹅(俗名南风戆,又名布袋鹅;常于海滨猎鱼。翎可为箭羽)、荜雀(似雀而小,紫色;唧唧善吟。置笼中,能自来去)、白鸠(每当五更则鸣,或谓之知更鸟)、竹鸡、鹞、鹪鹩(「通志」谓之鹪鴱。「尔雅」:『桃虫鹧,其雌鴱』。一名韈雀,一名巧妇。土番「出草」,闻其声则返)、鬼车(俗名九头鸟)、彩囊(以下六种,「旧志」未载;今补入,详见「附考」)、五鸣鸡、雷舞、番荜、■〈赤鸟〉鹳、倒挂(自内地来)。--以上羽之属。

  附考

  长尾三娘,朱喙、翠翼、褐脊,彩耀相间;尾长盈尺,台人因而名之。生于诸罗深山,中土罕有见者(「台海采风图」)。

  白鸠,每当风雨,舞翅盘旋;霜衣雪襟,可为近玩。或呼为洋鸽,云自咬■〈口留〉吧来者。初开台时,一双不下二十金;近饲养将雏者多,价不及十分之一(「使槎录」)。

  白鸠能知气候,每交一时,即连鸣数声(「台湾志略」)。

  绿鸠,绀嘴、碧毛,艳深鹦鹉。惟不善鸣,逊白鸠(同上)。

  海八哥,黑身、红顶、绿足,一名田鸡。乌须,鸷鸟也;能搏击羽族。尾长黑色,时集于田间牛背上(「使槎录」)。

  乌鹙似八哥,而通体皆黑,喙如锥,尾长;飞最疾。鸣如黄莺,善作百鸟声;夜则随更递唤。能搏鹰鹯,遇诸恶鸟飞空中,则窜啄其胸胁;鹰鹯飞较迟,爪不能及,负痛飞鸣而去。宿处,恶鸟不敢近(「台海采风图」)。

  彩囊似鸡而小,顶上有五彩囊(「使槎录」)。

  五鸣鸡大如鹌鹑,顶白。每漏下一鸣、则一鸣(同上)。

  雷舞,鸟名;苍赤色,闻雷则舞(同上)。

  白八哥、白画眉,亦未见。或云:盐水港统领埤加冬树大数围,其上每年生白八哥;相近居民伺其将雏,攫而饲之(同上)。

  番荜形似燕,背淡黑色,腹下色黄,尾长;飞则鸣、行则摇,类鹡鸰(「诸罗志」)。

  ■〈赤鸟〉鹳俗呼食蛇鸟,状似鹤略小而短尾,周身毛羽淡红色。专食蛇虺,知探蛇穴,以嘴啄洞口令自出;或口衔而飞空中,头尾皆动(「台海采风图」)。

  倒挂鸟似鹦鹉而小,翎羽鲜明,红绿相间;缘枝循行。喙如钓,足短爪长。性好倒挂,夜睡亦然。种出东洋吕宋(同上)。

  牛(水牛自内地来,研蔗煮糖。黄牛近山多有,取而驯习之,用以耕田、驾车)、马(从内地来。近亦有牝而生者)、狗、猪、羊、猫、鸡、鹅、鸭、番鸭(似鸭而大,毛有小采,嘴脚朱色。肉粗味减。来自外洋)、番猪(毛黄色)。--以上畜之属。

  附考

  台湾多野牛,千百为群。欲取之,先置木城四面,一面开门,驱之急,则皆入。入则扃闭而饥饿之,然后徐施羁靮,豢之刍豆;与家牛无异矣(台海采风图)。

  马小而力弱,异于内地;内山有山马(同上)。

  水沙连、红头屿出黄羊,有鬻其皮以为褥者(同上)。

  番鸭大如鹅,足微细;两颊红如鸡冠,雄者色更赤。畜之常飞去。人每载入内地,然褷褷唼唼,无足充玩(同上)。

  艾叶豹(台产者,稍大于犬而无害于人。或名之曰獐虎)、熊、麋、鹿、麂、麕(即麖)、■〈鹿外西内〉(似鹿而大)、兔、猴、山猪、獭、山羊(能陟峻,生深山中。皮堪作鞋)、鼠、野猪(牙利如镰)。--以上毛之属。

  附考

  台山无虎,故鹿最繁。昔年近山皆为土番鹿场,今则汉人垦种,极目良田,遂多于内山捕猎。角尾单弱,绝不似关东之濯濯;角百对,只可煎胶二十余斤。鹿虽多,街市求一脔不得。冬、春时,社番截成方块,重可斤余,皆用盐渍;运致府治,色黑味变,不堪下箸,而值亦不轻(「使槎录」)。

  鹿以角纪年,凡角一岐为一年,犹马之纪岁以齿也。番人世世射鹿为生,未见七岐以上者。向谓鹿仙兽多寿,又谓五百岁而白、千岁而元,特妄言耳。竹堑番射得小鹿,通体纯白,角纔两岐;要不过偶然毛色之异耳,书固未足尽信也。鹿生三岁始角;角生一岁解,犹人之毁齿也。解后再角,即终身不复解;每岁止增一岐耳(「稗海纪游」)。

  牝鹿以四月乳,未乳极肥。腹中胎鹿,皮毛鲜泽,文彩可爱。又牝鹿既乳,视小鹿长,则避之他山,虑小鹿之淫之也。兽之不乱伦者惟马,牡马误烝则自死;牝鹿自远以避(同上)。

  熊之类不一:有猪熊、狗熊、马熊、人熊之异,各肖其形。诸熊毛劲如鬣,又厚密,矢镞不能入。蹄有利爪,能缘木升高,蹲于树巅;或穴地而处。人以计取之,无生致者。腹中多脂,可啖。掌为八珍之一,脍炙人口;然不易熟。庖人取其汁烹他物为羹,助其鲜美;一掌可供数十烹。若为屠门之嚼,贻笑知味矣(同上)。

  山猪,盖野彘也。两耳与尾略小,毛鬣苍色稍别。大者如牛,巨牙出唇外,击木可断。力能拒虎;怒则以牙伤人,辄折胁穿腹。行疾如风,猎者不敢射。又有豪猪,别是一种;箭如猬毛,行则有声;虽能射人,不出寻丈外(同上)。

  福州东岛,视澎湖为近;内惟产鹿千百群。岛人捕得,取其肠胃连粪食之,以为至美。其全体,则鬻之福州人。今所鬻鹿脯、鹿筋,皆东岛物也(「玉堂苍记」)。

  山鼠,土人捕获,以蔗梗填腹,去毛炙黄,合猪肉煮食(「使槎录」)。

  山猫,取其毛以束笔,微短而软。乡间亦有捕蝉,纸裹煨熟以下酒者(同上)。

  虫鱼

  蜂、蚁(盈几案间皆是。有赤色而极小者,为黄丝蚁;色黑而走疾者,为走马蚁;色白而生于湿处者,曰白蚁。凡衣服、器物近湿处,多为所坏)、蝉、蝴蝶、蝙蝠、虾蟇、蟋蟀、蜘蛛、蜥蜴(似蛇身扁,四足;长五、六寸。「说文」:『在草曰蜥蜴、在壁曰蝘蜓,守宫也』。台之蝘蜓能鸣,其声嘎嘎;或谓过澎湖则不鸣)、蜻蜓(至冬犹群飞)、萤、蛩、螽斯、螳螂、螟蛉、蜾蠃、蝇虎、蜈蚣、蛇(台产有数种:一名山■〈?束〉,长六、七尺,专补鼠;一名草花仔,长一、二尺,俱不伤人。一名龟壳花,背有文如龟纹。一名饭匙倩,头扁如饭匙,见人头昂二、三尺,惟尾贴地,喷鼻有声。一名青竹丝,长一、二尺,色青如竹,故名。三者啮人,最毒)、蜂虎(状似灯蛾而大)、水蛭(即蚂蟥也。内山最多)、蝇、蚊、螥螂(台多藏橱中。「漳志」谓之蝤虫。煎食解毒最神)、蛾、蠹、灶鸡、蜣螂、毛虫、蚯蚓、蜓蚰、蛙(土人带皮食之)。--以上虫之属。

  附考

  簸箕甲,蛇之最毒者。大者数尺,身有横纹,黑白相间;俗名手巾蛇。甲有毒汁,经行处草木皆萎,牛马不食。啮人,数十步立死。其骨必捣烂远掷之,误践亦能刺足杀人。闽地多有(台海采风图」)。

  北路有巨蛇,可以吞鹿,名钓蛇;能以尾取物。孙元衡有「巨蛇吞鹿歌」云:『一岛三千麋鹿场,牲牲出谷如牛羊。台山不生白额虎,族类无忧牙爪伤。野有修蛇大如斗,飕飕草木腥风走。气腾火焰喷黄云,八尺斑龙入巨口。九岐璚角横其喉,昂霄下咽膏涎流。狞蕃骇兽不相贼,奔窜林莽争逃钓。我闻巴蛇吞象不烦咬,三岁化骨何阴狡!尔鹿尔鹿甚微细,此蛇得之应未饱』(「赤嵌集」)。

  余始来此,坐檐下,有声如雀,郄不见有飞鸟;后乃知为蜥蜴鸣也。林佥事麟焻「使琉球竹枝词」:『静听盘窗蜥蜴声』;其自注云:『蜥蜴能鸣,声如麻雀』。海外蜥蜴,俱能鸣耳(「赤嵌笔谈」)。

  海舟夜眠,潜伏舱内,尚喜无蚊。台地四时皆受其害,更有不见不闻而为所刺,愈抓搔则愈痒。「闽小纪」云:『闽地有小虫若微尘,视之不见,刺人较蚊蚋尤甚,密帷亦不能间之;名「没子」』(同上)。

  四时阶砌蛩声鸣不绝,蝉于二月即噪树间。听虫鸣以占候,未可与此地律也(同上)。

  蜈蚣腹下有光,夜间青荧闪烁如萤,毒气如硫磺;以足踏之,光熠耀不绝(同上)。

  蜥蜴,俗呼为四脚蛇。四足各有爪,长尺余;黑脊,左右皆黄丝绕之。能浮水。口毒而不螫人;若捕急,则啮人立毙。每当雨多、露浓之后,横路暴日;故一名涂钉云(「台海采风图」)。

  青竹镖,蛇类;一名百步创、一名青柏丝。长尺余,深绿色;缠树杪,与叶无别。有丝如蛛网,人误触之,则飞啮,其疾如镖。遭其啮者,行百步即僵(同上)。

  鲤、涂魠(形类马鲛而大,重者二十余斤。无鳞,味甚美。自十月至清明多有)、乌鱼(各港俱有。每冬至前去大海散子,味极甘;后引子归原港,曰回头乌,则瘦而味劣矣。子成片下盐晒干,味更佳。过冬,则罕见。即「本草」之鲻鱼也)、鲳、马驳(骨软无鳞)、鳓、鲇、鳗、扁鱼(形似贴沙而薄。晒干,味香美;鲜食亦佳。一名涂剃)、白带鱼(无鳞)、午鱼(鲈之别种)、鲈、鮸鱼(即敏鱼。状似鲈而大。肉粗、重至二十余斤)、鲫鱼、贴沙(上紫、下白,有细鳞。即比目鱼)、银鱼、鳝鱼,(即鳝)、虎鱼(状如虎头,巨口、无鳞,长不盈尺。肉嫩而美)、黄鱼、魟鱼(形圆如扇,无鳞,色紫黑;口在腹中,尾长于身。有黄魟、燕魟;黄魟大而肉粗,燕魟小而肉润)、泥鱛(俗谓之鳅鱼)、金鱼、斗鱼(状如指,长二、三寸。有花文,红绿本间;尾鲜红,有黄点。善斗。泉人呼为丁班。此与金鱼祗供玩赏)、麻虱目(鱼塭中所产,夏、秋盛出。状类鲻,鳞细;台以为贵品)、鮡鱼(生海岛泥涂中。其大如指,善跳;故名。俗名花鮡,以身有白花点也)、狮刀(腹背如刀,故名。多刺)、乌颊(身体阔)、墨鱼(即乌鲗。常喷墨于波以卫身,大鱼不得近。中有骨如小舟,名海镖鮹)、锁管(身圆直如锁管。首有小骨,即鲛鱼;插入管中如锁须。味甘脆)、鲨(有白沙、胡沙、双髻沙。其最佳者,皮上有黑白圈文,曰龙文沙;其翅尤美)、沙梭(长、五六寸,状如织梭)、海翁(即海鱛,大能吞舟。黑如牛,背浮于水面,则大风将作)、鲂、鳁鱼(可腌作鲑)、青鳞(色青,鳞厚;长五、六寸)、红沙(皮红如涂朱,鳞细)、金钟仔、花身(体有斑文)、蛄鲐(尾有星。多穴于涂泥中)、鱦鱼(色青,体圆而短。味极腥)、铁甲鱼(鳞硬如甲;去其皮,方可食)、遍身苦(身有花点)、涂鳅(似鳝而身短,多涎难握)、涂虱(头扁,身微圆,黑色;长五、六寸。产圳潭窟中)、狗母鱼(长尺余,有细刺。鱼之粗劣者)、独鱼(大者如掌,皮粗。晒干,可磨木器)、金钱(状如花魿,而体薄多刺)、花魿(斑点如花)、鲡鱼(溪涧中鱼之最恶者。引子游水,众鱼不敢犯)、鳒鱼、鲊(一名水母、一名石镜)、鲢鱼、章鱼(即韩昌黎所谓「章举」。其身圆、其首八脚缩聚;当中有口,脚上有窝如臼,历历成章。囊中有黑膏及黄膏。行则手足向下、身向上高举而疾游。产澎湖)、蝚鱼(状如乌鲗而大,肉亦厚;味甘美。出澎湖)、沙蚕(一名龙肠。生海泊泥涂中。形似蚕,中有沙;故名。味甚鲜美,晒干焙食最佳)、鲙鱼(一名鳜鱼)、饲子饭(无细骨,可和饭以饲幼子)、莺哥鱼(状如鲤而润,色绿。嘴尖而勾曲,似莺哥嘴;故名。产澎湖)、龙尖(口尖而身丰,味甘而脆美。出澎湖,多晒作干)、三牙鱼(有赤、白二色)、黄翅(状似乌颊。肉细而味清。以其翅黄,故名。下淡水有重一、二斤者)、黄爵(身薄而小、多刺。「漳郡志」以为黄雀所化)、新妇啼(以下三十种,「旧志」未载;今补入,详见「附考」)、飞藉、金精、三牙、田鸽、梳齿、小波浪、归秉、赤海、刣额、鰔鱼、牛尾、泥龙、青箭、交网、牛牯■〈鱼央〉、金梭、竹梭、飞乌、咬网狗、海蛎、含西、刺圭糍、安米、旗鱼、蜈鱼、海和尚、海狗、海龙、海马。--以上鳞之属。

  附考

  鲨类不一,龙文鲨、双髻鲨,「志」言之矣。外此,有乌翅鲨,身圆,翅尾黑色。锯仔鲨,齿长似锯。乌鲨,口阔;大者数百斤,能食人。虎鲨,头斑如虎;齿迅利,噬人手足立断。圆头鲨,亦食人。鼠■〈虫吾〉鲨,皮白,齿如梳。蛤婆鲨,口阔、尾尖。油鲨,身圆而长,尾似虾尾。泥鳅鲨,口尖。青鲨,身青色。扁鲨,身扁、尾小。乞食鲨,皮可饰刀鞘。狗缠鲨,身长、尾尖。狗鲨,头大,上有乌赤点;离水终日不死(「赤嵌笔谈」)。

  鲨鱼,胎生。市得一鱼可四、五斤,用佐午炊;庖人剖腹,一小鱼从中跃出,更得五、六头。投水中,皆游去(「稗海纪游」)。

  鲂有锦鲂,身圆有花点,大者三、四百斤;皮生沙石,尾长数尺,骨弱肉粗。黄鲂,身圆、黄色。泥鲂,皮黑。扫帚鲂,尾如帚。乌燕鲂,头、身、翅俱似燕,肉黑。四开鲂,头似燕,肉赤。鬼角燕鲂,头有软角。水沉鲂,淡红色,身扁、头尖(同上)。

  新妇啼,鱼名。状本鲜肥,熟则拳缩;意取「新妇未谙,恐被姑责」也。孙元衡有诗云:『泔鱼未学易牙方,软玉销为水碧浆;厨下却怜三日妇,羹汤难与小姑尝』(「赤嵌集」)。

  飞籍鱼,疑是沙燕所化,两翼尚存。渔人俟夜深时,悬灯以待,乃结阵飞入。舟力不胜,灭灯以避。孙元衡有诗云:『人海微禽能变化,秋来巢燕已为鱼;翻飞应悔留双翦,误学灯蛾赴火渔』(同上)。

  鹦哥鱼,鸟嘴,红色;周身皆绿。孙元衡有诗云:『朱施鸟喙翠成襦,陆困樊笼水厄罛;信是知名无隐法,曾闻真腊有浮胡』。相传真腊有鱼,名为浮胡;嘴似鹦鹉(同上)。

  海翁鱼,有言如小山,草木生之,樵者误登其背,须臾转徙,不知所之;此无可考。「志」云:『后垄番社有脊骨一节,高可五、六尺;两人合抱,未满其围。渔人云:大者约三、四千斤、小者亦千余斤,皮生沙石,刀箭不入。有自僵者,人从口中入,割取其油以代膏火肉粗,不可食。口中喷涎,常自为吞吐。有遗于海边者,黑色、青黄色不等;或云即龙涎。番每取之以贾利,真赝亦莫辨也』(「赤嵌集」)。

  金精鱼,花点细麟。三牙鱼,或赤,或白,有三齿。田鸽鱼,体圆,两须长。梳齿鱼,黑色、花点,齿如梳;鱼肚食之,立死(「赤嵌笔谈」)。

  泥鲙鱼,黑色、口阔;大者五、六十斤。珠鲙鱼,黑色,身有红白点。小鲙鱼,黑色(同上)。

  小波浪鱼,青身小尾。归秉鱼,身扁、肉涩。赤海鱼,红色。刣额鱼,金鳞;头内有石子一枚。鳡鱼,口边有两大刺。牛尾鱼,状似牛尾。泥龙鱼,身长,有暗刺。青箭鱼,色青、口尖,行如箭。交网鱼,色有乌、赤二种。牛牯■〈鱼央〉,头阔、皮青。金梭鱼,金鳞,身软。竹梭鱼,口尖、身长。飞乌鱼,色青,有翅能飞。咬网狗,黑色,歪口无分左右。海蛎鱼,头大、皮黑。含西鱼,身扁,色白。刺圭糍鱼,色黑,唇厚。安未鱼,细鳞;有赤、有白(同上)。

  旗鱼,色黑;大者六、七百斤,小者百余斤。背翅如旗。鼻头一刺长二、三尺,极坚利;水面驱鱼如飞。船为所刺,即不能脱;身一转动,船立沉(同上)。

  蜈鱼俗呼海竖。头似猪,大则千余斤,小亦五、六百斤。常于水面跃起,高丈余;喷水如雪。渔人见之则避(同上)。

  海和尚,色赤;头与身皆似人形,四翅无鳞。海狗,头似狗;尾尖,四翅。海马,状似马,颈有鬃,亦四翅。渔人网获,均为不详(同上)。

  海龙,产澎湖澳。冬日双跃海滩;渔人获之,号为珍物。首尾似龙,无牙爪;长不径尺。以之入药,功倍海马。孙元衡有诗云:『澎岛渔人乞我歌,海龙双跃出盘涡;爪牙未具空鳞鬣,直似枯鱼泣过河』(「赤嵌集」)。

  鼋、龟、鳖、鲎(壳黑色,甚坚,可作杓;尾长如鎗。有足十二,生在腹下。雄小、雌大,置之水中,雄者浮、雌者沉。雌常负雄而行,虽波涛终不解。失雄则不能独活,故号鲎媚。渔人拾之,必得双。腹中有子如粟大,可腌以为酱,甚佳)、鲮鲤(一名穿山甲)、螺(有香螺、花螺、响螺、肉螺数种。香螺长数寸,肉雪白而尾有膏,味最清甘,品之上也。花螺圆而小,壳薄有斑点,味亦清。响螺大者长满尺,类于香螺;其觳可吹,军中用之。肉螺大五、六寸,味苦;切其觳,可作鹦鹉杯)、蟹(台产皆出于海,独诸罗生溪涧中。螯生毛,名曰毛蟹;秋后甚肥美。海中则有沙钻蟹,色黄,遍身有刺,遇人即伏沙底。有沙马蟹,色赤,走甚疾。有大脚仙蟹,身小,一螯大、一螯小、色赤白相杂。有虎狮蟹,遍身红点。有青蚶蟹,青白色,两蟹独大。有金钱蟹,身扁,色赤黑;此种,腌食甚佳)、蟳(膏多于肉,曰红蟳;无膏,曰菜蟳。大者长尺余,随大潮退觳,一退一长;其觳最坚。生海边泥涂中。螯无毛,故异于蟹)、牡蛎(咸水结成磈礧,相连如房,故曰蛎房,俗呼为蚝。小者名珠蚝,最佳;散生海中,用长竹如剪,钩诸海底取之。觳可烧灰)、蚶(蚌蛤之属。觳圆而厚,形如瓦筒;纵横其理)、蠘(形似蟳。但觳有斑点,其螯甚锐)、花蛤(蛤有三种,皆生于海)、蛲(蛤之大者。觳厚、微黄,肉白、多浆。一名车螯、蛤蜊、水龟(一名龙虱。腌食甚佳)、海豆芽(似蚬而大,形扁觳绿;吐尾如豆芽,故名。一曰涂杯)、珠螺(似花螺而小,觳坚硬。螺嘴有皮,厚而圆,如半面珠;故名。澎湖所产,惟腌食为佳)、蚌、白蛏(台原无蛏,康熙五十九年,始有生于海泊泥涂中。形与内地蛏无异;但觳差薄,色白如玉,肉尤清甘。四、五月时有之)、西施舌(觳绿黑色,似蚌而薄。其肉有舌,最美;海错之珍,次于江瑶柱。但台所出,不宜多食)、海蜇(台地所产,瘦小不堪食)、■〈句黾〉鼊(以下俱详见「附考」)、龙虾、海蒜、寄居虫、鬼蟹。--以上介之属。

  附考

  蟹,螯生毛者;无毛者为蟳。有翠蟹,蔚然深蓝,大不盈掌。巨者螯长六、七寸,觳有斑文;呼曰青脚蠘。孙元衡有「翠蟹」诗云:『嗜蟹何当只自谋,难凭此味悦监州;双螯独把炎洲翠,吕亢图中未解收』(「赤嵌集」)。

  虎蟳,质粗味劣,无足取。觳极类门户上所绘虎头,色亦殷红斑驳;人有镶为酒器者。冬来生子,充盈脐外(「闽小纪」)。

  ■〈句黾〉鼊,龟属,卵生。状如鳖,四足漫胡,无指爪。大者百余斤,小者数十斤。常从海岸赴山凹钻孔伏卵。人伺其来时,尾而逐之;行甚疾,众并力反其背,则不能动矣。剥割时,两目泪下。嗜者谓味同牛肉,值亦相等。甲可乱一线■〈王毒〉瑁,亦以饰物;但薄而色浅,不任作器。市贩鹿胶,每以其板觳与鹿角骨同煎。南路龟壁港,以此名;今写讹。刘欣期「交州记」作「蚼■〈虫辟〉」(赤嵌笔谈」)。

  文蛤,味极鲜美。往年绝少,惟癸卯春、夏,鱼市不绝。「西溪丛话」:『蛤蜊、文蛤,皆一潮生一晕』。「博物志」云:『东海有蛤,鸟常食之。觳海岸,潮水往来碏薄,洁白如雪;入药最精』。往在大嶝僧寺,见海边蛤觳各种奇异,有竞为携取者(同上)。

  龙虾,昂首奋角,如画龙状。甲硬如蟹觳,须长二尺余;钳六、七尺,上有芒刺。尾下子累累相属。又有九节虾(同上)。

  海蒜,一名湖肾。觳类蛤;肉垂三寸余,白色。上有黑点,形状甚劣。食之多患腹泻(同上)。

  「南州异物志」:『寄居之虫如螺而有脚,形如蜘蛛。本无觳,入空螺觳中,戴以行。触之,缩足如螺闭户。火炙之,乃出走』;「异苑」谓:『鹦鹉螺常脱觳而朝游,出则有虫如蜘蛛入其觳,戴以行;夕返,则此虫出』:庾阐所云「鹦鹉外游,寄居负觳」者也。台地呼「寄生」(「使槎录」)。

  鬼蟹,状如傀儡。孙元衡有诗云:『家在蚝山蜃气开,鲸潮初起鲎帆来;虎鲨(背有斑文)鬼蟹纷无数,就里难求蛤蚌胎』(同上)。

卷十九

  杂记

  楼堞园亭寺庙坟墓灾祥杂着丛谈外岛

  登越王之台,顿生哀思;过田横之墓,不禁歔欷。往迹已湮,而吊古者殊不胜情焉。台地本属番岛,「名山藏」谓为『乾坤东港华严婆娑洋世界』,俨若琼岛扶桑,相去咫尺。迄今溯灵岩之往迹、访铜柱之遗踪,云鸟呈祥、鲸鲵纪异,亦博物洽闻者所极不忘也。志杂记。

  楼堞

  园亭

  寺庙

  坟墓

  灾祥

  杂着

  丛谈

  外岛

  楼堞

  台湾县

  赤嵌楼:在镇北坊,荷兰所筑也。又名红毛楼。雕栏凌空,郑氏以贮火药、军器。今渐圯。

  红毛城:在安平镇。亦名安平城,又名赤嵌城。荷兰于一鲲身顶筑小城,又遶其麓而周筑之为外城。城垣用糖水调灰迭砖,坚埒于石;凡三层。下一层入地丈余而空其中,凡食物及备用者悉贮之。雉堞俱钉以铁。广二百七十七丈六尺,高三丈有奇。女陴、更寮星联内城。楼屋曲折高低,栋梁坚巨,灰饰精致。瞭亭螺梯,风洞机井,鬼工奇绝。近海短墙年久倾圯,潮水辄至城下。东南由濑口陆行,历鲲身三十里,可至镇渡头。

  秀峰塔:在郡学巽方。高五丈三尺五寸,周六丈。凡五级四门。乾隆六年,提学杨二酉建(有记载「艺文」)。

  诸罗县

  青峰阙炮台:在蚊港口。荷兰时筑。今圯。

  淡水厅

  淡水炮台:在淡水港口。荷兰时筑。

  鸡笼城:在大鸡笼岛上。西、南两门。荷兰时筑。

  鸡笼炮台:在鸡柔山社南沪尾庄界,与淡水港口炮台对峙。荷兰时,筑以防海口。

  澎湖厅

  澎湖暗澳城:明都督俞大猷所筑。嘉靖间,林道干作乱,大猷追之,道干遁入台湾。大猷因留师澎湖,筑城于暗澳以守。今故址尚存。

  瓦硐港铳城:荷兰所筑。明时,澎湖属同安县辖,分金门哨汛兵驻防于此城。今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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